毓秀望着随陶菁而去的康宁,心中的违和感越发强烈。方才她与陶菁交谈时,就觉得康宁的脸色阴沉,似有难言之隐,他离去时也一脸愁云惨雾,紧紧盯着陶菁像是生怕他跌倒了。
毓秀皱着眉头目送二人愈行愈远,半晌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周赟等默默回到毓秀身边,见她出神,也不敢出声打扰。
毓秀思索半晌,吩咐周赟道,“你悄悄跟上康宁,传我的旨意,叫他送陶菁回宫之后折回御花园摘几朵菊花放到永禄宫。”
周赟躬身以应,才要转身,又被毓秀叫住,“只叫康宁一人便是,不必惊动陶菁。”
周赟心领神会,快步而去。
不出多时,康宁低着头跟在周赟身后一同回到御花园,走到毓秀面前行礼,“陛下万福金安。”
毓秀本以为康宁知道他为何被传回,谁知等了半晌,他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毓秀想了想,笑着说一句,“你还愣着干嘛,凭你主子的喜好去摘花吧。”
康宁吞吐半晌,面上似有难色,虽低头领旨,却不急着摘花,只在花亭外乱转,挑挑拣拣,一双眼时不时偷瞄毓秀。
毓秀哭笑不得,沉着脸把康宁叫回身边,似笑非笑地问一句,“你可知道我叫你回来做什么?你若有话要对我说,不必遮掩,直说便是。”
康宁惶惶拜道,“下士逾矩,事关主上之事不得不对陛下禀报。”
毓秀一皱眉头,“陶菁究竟怎么了?”
康宁喏喏,“他病了……”
毓秀本还指望康宁透露什么隐情,不想他竟回了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康宁见毓秀皱眉,显然是对他的回话不满意,也意识到他方才说的话太轻巧了,忙又躬身一拜,斟酌措辞再报,“才人病的很重。”
毓秀回想方才陶菁咳血的情景,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不自觉地攥紧右手,正色问一句,“什么叫病的很重?”
康宁咬了咬牙,抬头看了一眼毓秀,哀哀道,“才人的咳疾比之前更重了几分,夜夜难以安寝,咳血的次数也多了许多。”
兴许是才喝了一口浓茶的缘故,毓秀口舌发苦,冷风一吹,脊背也阵阵发凉,“这些日子一直没请御医?”
康宁摇头道,“才人一直不准下士等去太医院找御医,下士执意去请过一次,御医为他看过之后,也只是开了宁神止咳的药方,用过并无功效,又损害了食欲,反倒让他病情雪上加霜。”
毓秀心中生出类似于难过的情绪,强烈到让她吃惊的地步,她惊异于自己内心的触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问话的语气也故作平淡,“他现在连饭也不吃了吗?”
康宁敏感地从毓秀话中听出怪责的意味,吓得连回话也吞吞吐吐,“不是不吃,而是吃的比从前少了许多,荤腥油腻一律不进,只吃清淡温软的膳食。”
毓秀一声轻叹,用余光看了一眼周赟,却见周赟一脸忧虑地偷偷看她。
一瞬之间,毓秀生出心思被窥探的不安感,脸一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问康宁道,“你方才说他夜夜难以安寝?”
康宁低头道,“殿下每夜咳嗽不止,难以熟睡,从前他白日里咳的少些,如今白日也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他在宫中除非有事吩咐我等,都会把闲杂人等屏退,自己一个人留在寝殿之中。”
“他在寝殿里做什么?”
“写字画画,有时也拉西琴。”
“可与什么人有往来?”
康宁愣了一愣,吞吐答话道,“纪殿下出宫办差之后,才人
本不常与人交往,之后应德妃殿下屡次传召,出入永宁宫频繁一些。”
毓秀明知康宁刻意选用“传召”二字为陶菁解脱,便冷笑着问一句,“陶菁与德妃每隔几日来往一次?”
康宁见毓秀面色沉然,心下发凉,回话也越来越没底气,“频繁时日日见面,不频繁时两三日一见。”
“见面做什么?”
“或下棋听曲,或吟诗作画。”
毓秀面无表情地喝一口茶,对康宁问道,“二人见面,都是德妃传召,陶菁去永宁宫?”
康宁低头道,“起初都是德妃殿下传才人去永宁宫,之后也有几次,才人身子不适,德妃殿下便亲来永禄宫探望。”
“只是探望?”
“也曾一同用膳,或对弈或弄乐。”
毓秀若有所思,半晌没有开口。
康宁生怕毓秀错意,惶惶道,“德妃殿下与才人每次会面都在白日,且有我等在一旁服侍,绝不曾有逾距之举。”
毓秀见康宁极力为陶菁辩白,禁不住在心中暗笑,从前的五侍之中,康宁是最不待见陶菁的一个,如今却一心为他,倒也让人动容。
在外人看来,舒娴与陶菁的交往热烈张扬,但越是如此,毓秀越不相信陶菁与舒娴有私,但舒娴因陶菁身体不适屡次到永禄宫探望,除了特意做给人看的表象,似乎也有一点真心。
毓秀对康宁笑道,“德妃与陶菁每次见面时你们既然都在一旁服侍,那他们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康宁凝眉思索,谨慎回话,“德妃殿下与才人初识之时,彼此只寒暄清谈;之后因二人一同对弈弄乐,吟诗作画,渐渐便多了许多谈资;熟识之后天文地理无所不谈,偶尔谈经论史,论道说禅,话中深意,皆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领会。”
毓秀微微一笑,“那些你不能领会的话,你还记得多少?”
康宁绞尽脑汁回想半晌,摇头道,“下士资质愚钝,记不得了。”
“一句也记不得?”
康宁讪笑道,“只记得寥寥几句。”
毓秀一挑眉毛,“说来听听。”
康宁道,“有一次德妃殿下与才人论道兵法,德妃殿下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才人回的是‘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德妃殿下再回‘求上者得中,求中者得下,求下者必败’;才人回的是‘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
毓秀细细琢磨舒娴说的话和陶菁回应舒娴的话,总觉得陶菁那几句不像是对舒娴说,反倒像是对她说。至于这几句话为何会阴差阳错传到她耳中,大约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后发制人原本是毓秀的行事准则,如今却变成了将计就计。这一局棋下到现在,有许多事超出了最初的预料,也有许多超出意料的事原本在另一人的意料之中。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
康宁见毓秀盯着花亭外的菊花发呆,不敢再出声打扰。
半晌之后,毓秀对康宁笑道,“花开的甚好,摘了可惜,朕会选几支吩咐花匠移栽到永禄宫,你回宫去吧。”
康宁躬身应是,施一礼转身而去,出园子的时候,正遇上姜郁带着人前来。
康宁不敢造次,避在一旁躬身对姜郁行礼。
姜郁认得康宁,却并未理会,只在略过他时微微侧目,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毓秀得了奏报知晓姜郁前来,吩咐侍从退远,自己一个人坐在花亭中静待。
待姜郁出现在她视野里,她竟有一瞬恍惚,错觉自己回到当年的南书房,遥望那个向她走近的翩翩身影。
那时的姜郁并不常露笑颜,除了对帝师与灵犀和颜悦色,对待她与华砚从来都是一副冷脸。
若时光倒转,毓秀希望她从不曾对姜郁迷恋;但时光无法倒转,她唯有期望姜郁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冷漠平淡。若二人不曾有情感纠缠,即便是为了利益互相利用,也不会牵扯到所谓的错过与背叛。筆趣庫
姜郁愈走愈近,近到与毓秀目光交汇之时,微微展颜。
毓秀想笑却笑不出来,大概是吹风吹的久了,她整张脸都有些僵硬。
姜郁望着毓秀强笑似哭的表情,面上却不动声色,保持风度行了礼,走到她跟前问一句,“陛下本是出来散心的,怎么散了心赏了花,反而平添几分愁绪?”
毓秀讪笑道,“在园子里坐的久了,所见皆初败之景,难免心生感慨,正想着要回宫,伯良就来了。”
姜郁在毓秀对面落座,笑道,“臣批完奏章,本想陪陛下一同赏花,看来我来的不巧。”
毓秀莞尔一笑,“伯良既是来赏花的,若不四处走走,岂不白来了,朕身上冷,就不陪你了。”
姜郁跟随毓秀一同起身,拉着她的手笑道,“臣是来寻陛下的,赏花本是随意,只是我才来陛下就要走,要臣颜面何存。”
毓秀见姜郁面上虽笑,蓝眸之中却隐有愠意,猜他方才看到了离去的康宁,心中有了猜想,便笑着问一句,“伯良一定要留我御花园多陪你些时候?”
姜郁嗤笑道,“陛下既然能陪别人赏花,为何不能陪臣赏花?”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水泊渊的九龙章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