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楼角尽头角落,若不细看根本就不会瞧见我。楼厅是男女调笑,声声不一,姑娘携着郎君从楼梯上去,男人浪荡,女人娇媚。他们从楼梯上去我还能瞧着女人裙露白嫩大腿,女人依在男人怀中娇笑如银铃。
楼边房门打开,出来一男人,男人将衣服整理妥当才离开,我见男人走后才起身回房间。母亲已穿着薄衫坐在床边,她见我进来说:“小阿初,打点水来。”
母亲沐浴干净后才将我抱在怀中与她一同看月。
母亲脾性温,貌柔美,在楚馆生活也是靠着她的脸。她是被她父亲用十两银子卖进了楚馆,她也闹过,被鸨娘治过后再也不敢闹。
鸨娘见母亲样貌,将她送进了楚馆三楼。比起一二楼,三楼对母亲是好的,来的人都是带有修养,不比一二楼那些粗俗。
我的出生让鸨娘没有给母亲好脸色过,听旁人说,母亲怀我时被鸨娘好一顿打。出生后,因是男孩,鸨娘对母亲没有好脸色,对我更是没有。
我不知父亲是谁,母亲也不知,楼里的人都叫我小杂种,只有母亲和几位姨姨们会叫我小阿初。
龟公今日因没将新来的姑娘调好,惹了贵人不满,鸨娘生气不满。龟公被训心情也不好,见我又躲在角落里,走上前来踢打我一会才算解气。
母亲夜后见我的身上的伤,习以为常的为我揉着淤青。她坐在窗边将我搂在怀中,靠着窗栏瞧着天边月,唱着歌谣。
“月儿弯,曲儿吟,风过春柳晩。秋声叹,风儿停,雪落冬寒江。”
这是母亲常唱的歌谣,唱完母亲就会抱着我喊小阿初。
我四岁,鸨娘因年龄就让母亲将我送走,母亲不愿,求着她许久。
可最后,我还是被送走楚馆。我离开楚馆,是带着母亲的尸首。
母亲是病死的,她身子骨本就弱,又身在楚馆,身子也没调养,随着时间,病气也重。
楚馆扔出母亲在后门,街巷无人,我咬牙背着母亲的尸首离开街巷。楚馆的人不会去埋葬母亲,更别说一席草席。
母亲身体冰冷,她的脸颊蹭过耳边,让我打了冷颤。我买不起棺材,也买不起草席,我没有办法,就将母亲扔在了乱葬岗。
乱葬岗味道难闻,里面全是苍蝇死虫,一些不完整的人死相不同的躺在这些土坑中。
我闻着令人作呕的腐尸味,对母亲说:“我将来也会在这里,只不过我们待的不是一个坑。”
我自己一个人与乞丐乞讨抢食,我偷过东西,吃过馊食,有时候饿极了还会吃草吃树叶。树皮我也吃过,是在经历荒灾时,味道很不好,干巴生硬,剌的嗓子直疼。为了填饱肚子,再剌嗓子也要吃下去。
我没少挨打,乞丐们见我人小好欺负经常毒打我。今日饭馆打烊后剩了着饭菜,老板见我可怜就扔给了我。乞丐们瞧见就抢了过去,吃的干净。他们吃完就离开,我蹲过去就捡着地上掉落的米粒菜渣吃。
冬季是最不好挨的季节,我人生不喜欢两件事:一个黑夜,一个冬季。
黑夜太漫长,冬季太难熬。
冬天冻人,全身上下全是冻疮,疼痒的难受。我裹着身上才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衣服自我取暖。破庙挤满了乞丐,他们有些没衣服的想来抢我,都被我咬打回去。
我不想冻死在冬天,我只想活着。
外面大雪纷落,我缩在门内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白地,心里说着我讨厌冬天。
我讨厌冬天,因为太冷。
厉王是我的主人,也是我救命恩人。他救下我正好是我偷东西被抓打得半死,他的马车路过,被我撑着最后一口劲爬了上去。
他的暗卫估计也没想到我能这么狗,鼻青脸肿的抱着他家主子不松手。
厉王如今也只有八岁,他被我紧抱着,脸上怒气与嫌弃被表现的淋漓尽致。他指挥着暗卫将我拉开,声音颤抖。
我知道他不是怕刺杀,是被我气的,他胸口气的一直浮动。暗卫都已经将匕首刺入我手臂我还是不松手,我没管手臂流出的血和疼痛,我对着华贵的男孩说:“我想活。”
“我真的想活。”
厉王许是被我不怕死的样子打动,他将我扔给了暗卫。从砚山离开,我进了京都城。被扔进暗卫营后我才知道救我的人是当朝皇帝最为疼爱的孩子,厉王。
暗卫营的日子很不好受,这比我流浪那会还玩难受。每天训练体能,练习武功,还要被暗卫毒打。我没想走,这比起流浪我更愿意待在这里。
我连流浪所有的苦难都吃过,并不会被这些问题劝退。
暗卫营想活命,就需要比别人强。暗卫营里的孩子都是孤儿,年龄也不一,这里的孩子有名字的没名字的都有。只有活着出去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名字,拥有新生。
暗卫的命不值钱,这是进暗卫营第一天就被暗卫头领警告的。我不光知道暗卫的命不值钱,我还知道所有贫贱的人命都不值钱。
带领我的暗卫叫行陌,他长得其实挺好,武功也高。唯一缺点就是话多,名字都没震住他的嘴。
行陌是厉王的贴身暗卫,厉王身边有四位暗卫,暗卫首领是主位。行陌与其他暗卫一样分布在主子四周,不暴露痕迹也需要提防四周,防止主子被暗杀。
我与暗卫营的孩子们住在一起,私下玩的也欢乐,经常夜里一起讨论哪个暗卫厉害,暗卫之间的斗争。
年底一轮考核,将两人分在一个房间,关门一天,只有一个孩子才能在第二日出来。
话都说这个面上,想来大家也已经知道什么意思。我和与我玩的好的孩子关在了一起,他个比我高,被关进来他还沉默着。
夜晚他就对我说:“我下不了心杀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坐在地上看他,他靠着墙对我说起他的家。
他私下无数次对我说过他的家是多么的美好,父母死后才变成孤儿。现在的生活都是逼迫着自己的,他想活命但不想这样的生活。
我听他说完也陷入了沉思,我问他想死吗,他摇摇头说想活。
第二日房门打开,我身上沾着血从里面出来。
行陌知道后夸我无情,我看着如手掌般大小的匕首,心里没有任何想法。
他想活命,我也想活。匕首是我偷行陌的,我装在靴子中,他没有发现。他跟我赤手空拳打,我就使阴杀他。
谁都想活命,谁会在意为了活命的手段干净不干净。
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我在暗卫营待了五年,一关一关考核,在里面时刻都要保持警惕,就怕被人杀死在里面。暗卫营里的孩子越来越少,留下的就被头领分配给各自的暗卫。
一人一孩子,凭自己的本领教。暗卫出营考核就是决定谁赢的机会,明上是我们的较量,暗下就是暗卫们之间的较量。
抽签决定分配,我又抽到了行陌。行陌看我露出不满他一巴掌就挥我脑袋上。
暗卫忠心、舍生,护主,不背叛。还有就是不能笑,跟我一同的孩子们曾经也笑过,但被打的狠后就长记性。
行陌是例外,他虽然不着边,但武功好,心思活络。我自小就懂得脸色,母亲在时我会笑,流浪三年我就不知笑是什么意思,也很少笑。
第六年考核是决定我们出营的机会,比赛三场下来,从三十二人到二十六人。二十六人留在了最后一场比赛,给的命令是:活。
他们将我们关在后山中,山中野兽被放出,嘶吼声不断在林中响起。我反应过来很迅速的爬上树,进山前,我们就吃了抑制武功的药物。没有武功的暗卫,就是一个废物。
我这边刚爬上树闭气,狼群就从四周奔来,底下还未离散的人围在一起打抖狼群。狼群露出獠牙发出吼叫,又引了一群狼群。
他们被撕碎,狼群们吃着他们的肉,画面很是冲击。唯一的好处就是狼不会上树,它们闻得见我的气味,但找不到我在树上哪个位置。
我跟行陌待久从他身上什么都旁的没学会,就学会了逃跑。行陌告诉我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怂,怂归怂,但绝对不能怂得彻底也不能背叛主子。
我从山中出了是六日后,浑身是伤,瘸着腿从大门□□爬出。
在头领确定得到“过”牌,我才撑不住晕死过去。
我醒来行陌就坐在我床头,他对我说:“你有资格出去了。伤好后就可以选名字。”
从山中出来的人,有资格出暗卫营的人,共十一人。
影弋,是我的新名字。
我从暗卫营出来后就被安排在厉王周围,厉王的一举一动就被我们监视着,我们不用情感不用交流只需要保护主子。
厉王再得皇上疼爱,刺杀也就多。无论厉王办事还是睡觉,刺杀总是不断。与暗卫们待得久,默契就是眼神手势交流。这些暗卫们从不多话,都是能动手就不动嘴,也除了行陌动嘴又动手。
我十七岁,行陌出任务受着伤回来,与以往不同,他这次是被包扎好伤回来。行陌回来后就多数沉默,话也不多。
我与行陌同住一房间,两张床,分在墙两边。今日我俩都不当班,行陌与我在房间休息。行陌对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行陌出任务被反追,他受着伤躲进了一家院子,正好是那姑娘的院子。那姑娘好心见他也不是坏人,不仅没叫人还替他包扎了伤口。
我洗耳恭听,行陌看着已经被手上被绑好的布带:“她是贵人家的庶姑娘,长得好看,说话也温柔。”
“她如果是一个婢女就好了。”
我听行陌这样说,有些奇怪。行陌靠在床头,他对我说:“你不懂,贵人家的姑娘华贵,我们配不上。如果是一个婢女,将来还能向主子求娶来当媳妇。”
我不在意这些情爱,因为我自己的因素,我看的也透彻。我就会像多数暗卫一样,孤老一生,然后带领新的暗卫顶替我职位。贵人们都矜贵,自然看不起我们这些低贱下等之人,有用就用,无用就扔。
我日常当差与对班暗卫交接后就隐在房梁,厉王正在下面看书,另一暗卫隐在横梁角。暗卫也需要寻找位置,找到一个能看见主子也能观察房中的视角。
行陌最近有些不在状态,他当班已经出错两次。这次因为他的走神差点让厉王被杀手得逞,好在暗卫头领反应快,厉王没有受伤。他从刑狱堂出来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他趴在床上昏迷着。
我当班回来就见他醒来看一个香囊,粉蓝香囊绣着文竹。行陌将香囊摊我面前对说:“这是她送我的。”
那姑娘遇危险行陌救了她,她绣了香囊做谢礼。
“你这样迟早会出事。”
我提醒他,行陌将香囊放在胸口,他将脸埋在胳膊处。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随厉王去别城办事,回来就被通知虞贵妃身死的消息。厉王听完如疯子一样杀进宫,直接逼进凤鸾殿,皇后被吓的心悸复发。
虞贵妃的死不是皇后的手,是太子杀了虞贵妃。证据厉王与我们都没找到,皇上只说虞贵妃是病死。厉王因虞贵妃之事性情大变,残暴无情,喜怒无常。
行陌找我来换班,我答应后他就急匆匆的离开。我从不多话也不询问他去做什么事,厉王今日要出一趟京都城,我便得一天跟着他。
行陌偷溜进的姜府,姜五姑娘正坐在院中。行陌扔了一颗石子在她脚边,姜眠顺着方向看了一眼,让婢女们退下。
行陌现身在她身边,他将怀中买的柿饼放在她面前,姜眠没收。
“怎么不收,你不是喜欢柿饼吗?”
姜眠看他,行陌被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装迷糊?”姜眠说完,行陌脸色微变。
“行陌,你不用再来了。我们之间横跨不过去。”
行陌没有回她的话,他低着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姜眠。姜眠与他相看,行陌想了一会作出打算。
“我们一起离开京都城,我带你走,我们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
“行陌,我们是走不了的。”
姜眠叹息,她看着远方,房檐上的桂花树正开着花,微黄的蕊朵散发着花香。
“我其实不喜欢吃柿饼。”姜眠打断行陌想说出的话,行陌听完眼睛一眨。
“我只是小时候没吃过柿饼,父亲带回来的柿饼总会分给得宠爱的姊妹兄长们。我没吃过,不知道那味道如何。”
“我小时候偷吃了长姐的柿饼,甜甜腻腻,是真的很好吃。”姜眠对他笑着说,她又一顿,低垂了眼:“可就是因为我偷吃,我被长姐打烂了嘴,其他姊妹还笑我馋嘴没见过世面。”
行陌听完指尖略动,他想说话又被姜眠打断。
“我那时就在想,我为什么不是嫡母生的孩子,若是嫡女生的孩子,我就不会偷吃那些没吃过的东西。”
“我长大喜欢买柿饼,不是因为我爱吃,是因为我小时候没有得到过,我长大将它买来是安慰自己的。”
姜眠抬头,她看着行陌的眉眼,轻言:“行陌,你说你要带我走,可我们能走到哪里?”
“总会有地方的。”行陌说。
姜眠摇头,她对行陌又说出了残忍的话:“这天大地大,我们总会被找到的。行陌,你只是一个暗卫,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在一起?”
“你有什么能力和那些权贵斗争?”
行陌沉默,姜眠让他走,行陌看了她一眼,将手中柿饼放在桌上。
行陌走后,姜眠坐了许久,她将纸袋打开,拿出一块柿饼咬了一口。
“是真的很甜。”
水滴在柿饼上,将糖粉沾湿。姜眠坐在院中将行陌买的柿饼全数吃完。
行陌自换完班后就沉默不语,我几次与他说话,他都不理会,只是拿着香囊不知想着什么。
月底姜家五姑娘被送入赵府成了赵嫡公子的妾室。行陌当夜喝的醉醺醺,他醉在床上对我说:“我只恨自己没投个好胎。”
姜五姑娘嫁进赵府只是因为在宴会上被赵家嫡子见了一眼,赵家嫡子心动不已。赵家又是权贵,姜家是商人家,听到赵家想要姜五姑娘,为了利益直接将姜五姑娘打捆送进了赵府。
厉王最近处理事情有些多,暗卫首领找我去杀广阳世子,又让我将广阳世子的头颅挂在广阳王府。这是厉王下的命令,我接过后当夜就办的妥善。
我从不问主子的事情,主子给什么命令,我就会去做。
暗卫首领和行陌都说过我天生就是一个合格的暗卫。
今日我去完成厉王派的命令,回来就听京都城的消息。
赵家嫡子风流常出入楚馆寻欢,有几分手段,姜五姑娘受不住他的折磨就自尽结束生命。
姜家五姑娘嫁进赵府不到二个月就自尽,行陌听到后就魂不守舍。他做事一直出错,我提醒他几次,他还是如旧。
我今日刚交完班,就被对班的暗卫告知行陌出事了,他做了暗卫最忌讳的事情。
他私自杀了赵家嫡子。
行陌被关在刑狱堂,他做事干净,赵家至今还没查出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厉王下令将行陌处死,我趁着空闲去看他。
他浑身是伤的被吊起,身上没一块好肉,全是伤痕,他见我来,想说话却吐出一口血。
“你为了她,值得吗?”
我看着被打的只出气不进气的行陌,暗卫最忌讳有感情,感情误事,这是在暗卫营一直被严抓的问题。
“值得。我应该带她走的。”行陌身体在空中晃动,他抬起头,带着血水的头发全黏他脸上。
“影弋,你自小生在楚馆,你告诉我……”行陌停顿一会,他压着声音说:“楚馆……那些事,是如何对待女子的?”
行陌问的隐晦,我听明白的他的话。我没有任何保留的全数告诉了他,他听完呼吸更是急促,声音闷抑。
他低着头,脸上被额发贴着,下巴滴落水滴,落在地上。他低头好久,哑着嗓音低声说。
“那她该有多疼啊。”
行陌死后我顶替了他的位置,他的长刀留给了我。
我随厉王出生入死多年,我也成为他手中最得力的一把刀。我当上暗卫首领的时候去祭过行陌,若行陌还活着,他也会是厉王手中一把最锋利的刀。
皇上赐婚,薛清吟替嫁是当天新婚夜知晓的。皇上想牵着薛衍,薛沅溪又是他最疼爱的孩子,是掌握手中最好的令牌。可被薛清吟李代桃僵,皇上气的当夜传召薛衍入宫。
随后薛清吟成了厉王妃,厉王最厌别人以某种方式来算谋他。皇上想赐婚牵连他,他便将薛清吟狠劲折磨。
薛清吟命硬都撑了过来,她的韧劲让厉王多看了几眼。薛清吟不同别的女人,她身上的神秘让厉王几次都得好奇。
薛沅溪此人,不想多谈。
用粗俗的话来说,长得好看,家世也好,就是嫌命长。
有薛清吟的地方就必须会出现薛沅溪,几次都不对头。薛清吟吃薛沅溪的亏太多,薛沅溪这人想一出是一出,搞的薛清吟几次吃瘪。
厉王不管这事,他睁一眼闭一眼权当看戏。有时候还会问我如何看,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能怎么看,当然用眼看。
薛沅溪惹了厉王的逆鳞,就是权贵中所有人都同有的毛病。不喜别人触碰自己的东西。
她将薛清吟推下荷花池,云之救了衣衫不整的薛清吟。薛清吟大片锁骨露出,再动几下怕是直接露了上身,云之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我蹲在树上和别家暗卫看着下面,旁边的暗卫是林太傅家的。
“你不下去吗?”他蹲在我旁边问我。
“我只保护厉王。”我告诉他。
厉王带着侍卫将厉王妃带走,云之还留在荷花池旁边呆愣。薛沅溪笑的欢快,她身边的长平几次看她。
其实当暗卫没什么好处,杀人是小事。其他麻烦事就比较多,例如你不能多说话,你不能多露表情,还不能有感情。有时候你也不能吃的太多,吃太多体重胖了飞不上去。
每次暗卫们聚会完都要再去跑圈锻炼身体,我看过他们几次喘着粗气跑长圈,只怕自己长肉。
我身为暗卫首领多数是隐在暗处,明处现身要么三急要么就是地点危险我出去震个场。万一有危险了,杀手不会杀主子只会第一时间杀你。
你说当暗卫有什么好的。
每家暗卫衣服不一样,暗卫首领的衣服也是不同,全在暗纹。有些暗号,别人看不懂,但只有暗卫之间才能懂。
厉王带厉王妃回门,到薛府我刚隐了地点就被厉王薅了出来当明卫。我前脚刚出来后脚找不到藏身点的暗卫迅速占了我的位置。
凭什么。我心里说。
一进薛府杀意就四起,暗卫之间的较量平常人感觉不到,只有习武之人才能感觉这中间的涌动。
薛沅溪与平常不太一样,她以前成天端这个脸,满眼都是算计。因为家世好,有能力嚣张,最是看不起下等人。
她见过我护着厉王妃,骂了我一句狗东西。
我见她喝水被呛的咳不停,心里道:活该。
我站在外面正想着事情,就见她从饭厅出来,她见我站在门外吓了一跳。
看什么看,没见过?
我瞥她一眼。
薛沅溪的变化太大,她不出入宴会,也不再针对厉王妃。厉王妃为此几次都怀疑薛沅溪在存大招整她。
厉王妃说过最多的话就是:“真他妈的想一枪崩了她!”
没听明白她说的什么话,结合她的表情,我推测不是什么好话。
厉王妃遇刺那回事我们还记恨了好久,太子派人刺杀厉王,我跟我的兄弟们分配的好好的,那暗箭飞来就飞来了,我们有把握保护厉王。结果她出来挡在厉王面前,也惊了厉王身边的暗卫,本来就高度注视四周,她的一动让这兄弟吓的一动。
你说你救厉王就救厉王,你把他推开那不也就行了,做什么舍己救人的事。
为此厉王发了好大一顿火,说我们失职,自去领罚五十棍。当天我和我的暗卫兄弟们都去了刑狱堂领罚。
堂主见我们一窝人出现,吓得茶都喝不进去,以为我们要砸他刑狱堂。
今日黑衣人出现历王府,角落隐藏的暗卫都出来追捕,黑衣人武功极高飞出包围。旁的暗卫去追,我制止他们,留他们在府保护主子,我与另两位暗卫一同追赶。
刚出长街就被另三个黑衣人缠着不得动身,府里的暗卫被三个黑衣人缠留在后面,我追捕黑衣人出长街。
很是奇怪,黑衣人的出现并没有刺杀行为,而是故意有秩序的出现,像是探查什么。m.bīQikμ.ИěΤ
出长街不见人,我便回府,黑衣人的身迹又出现在我眼前。来回几下我就觉得没意思,有点被耍的感觉。
黑衣人最后一次出现与我打斗几下便逃离长街,我携长刀跃着房檐追赶。
到柳洲河后黑衣人又消失不见,我看向河边柳树,薛沅溪正蹲在那里瞧我。我四周寻迹线索,发现无异常,离开柳洲河,又被黑衣人引了回去。
我不愿意了。
这让我太生气了。
我再回柳洲河的时候,薛沅溪已经坐在河边。我上前问她在这里干什么。我甚至怀疑是她引我过来戏耍我。
“钓鱼,看不见?”
我听薛沅溪说完,瞧她拿着柳条在河里钓鱼,嘴想动几下,没出口,心里默说一句。
有毛病。
“约架呢,勿扰。”薛沅溪留下这句话不再回话,她将柳条从河里捞出,伸头看了看河水,小声嘀咕河里怎么没鱼。
我暗觉薛沅溪脑子有毛病,腰间长刀被我拔出半分,我在确定薛沅溪是否与黑衣人有勾连。薛沅溪留了后背,若长刀挥过怕她也反应不过来,能引出黑衣人想会是最好。
“陈绿绿你个小王八蛋!”
我长刀还没出鞘,就见薛沅溪回头冲我后面大喊,下一秒她扔了柳条一路狂奔冲向陈绿绿。
我站在柳树下看薛沅溪和陈绿绿打架,在薛沅溪骑在陈绿绿身上左手薅着她的头发,右手还薅着前来拉扯她们分开婢女的头发。三个女人叽喳不停,薛沅溪嘴里还喊着赔钱。
这场架打得我都觉得头皮疼,看着不远阳光下飘落的头发,我确信了薛沅溪是真的来打架的。
我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默默的离开柳洲河。
追人没追到,倒是一下午就莫名觉得头皮疼。
厉王妃怀孕后,各种嘴挑,大夏天我被派去买了厉王妃想吃的所有东西。刚回府将东西递给管家准备回暗卫处洗澡换衣服,就被一路匆匆小跑的薛沅溪撞了个满怀。
她像是被吓的厉害,被撞倒后她见是我,更是吓的爬起就跑。还没跑几步我就见她直接从台阶上跌趴下去,头直接扎进花丛堆。
吓得树上的暗卫没站稳差点掉下,连忙抱着树干道好险。
薛沅溪跑的急,又跌坐在地上,起来慌忙落下了她的荷包。
我捡起来看着荷包上的花纹,椭圆形的荷包上绣着锦鲤,绣工细密,线路流畅,很是好看。
值完夜班回暗卫处就被树上的暗卫兄弟拉到一旁,他给我塞了一张小纸条。
我打开看,上面写着清楚地点,某个医馆,某位大夫。
这位兄弟拍着我的肩膀说:“面瘫是病,得治。”
我小时候其实挺爱笑的。但鸨娘一见我笑就捏着我耳朵使劲打,她怨我娘怀孕生了我这个杂种坏她钱财。久而久之,被打的怕了,也不敢笑。
笑了挨打,不笑也挨打,总归就是离不了挨打。流浪的生活更苦难,那些寒冷饥饿苦痛都让人笑不出来。
我不爱说话是因为我自己不爱说,小时候没人和我聊天,我就会自己躲起来发呆,只有母亲在我才会跟她说话。
旁人说我闷,是我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我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想与他们热闹。
薛沅溪宫宴被陷害那次,我在场的。厉王和厉王妃感情好了后,只要厉王妃参加宫宴宴会等场合,他就会派我保护厉王妃。
我躲在暗处,看到厉王妃的贴身婢女对换了薛沅溪的酒壶。我开始不知是什么药,当看到她瘫软身子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薛沅溪是云府的人,自然云府管,她的婢女将她藏入园林处就去找人。我在暗处看着她咬着自己胳膊让自己保持清醒,路过一群贵族子弟嘻笑谈声让她吓的靠着假山一动也不敢动的模样有点好笑。
云之来了后,她才扑进他怀里哭出声。我见他们走后才离开暗处回到厉王妃附近。
我知道那夜他们会发生什么,烈药多数无解,是楚馆经常用的。
云之这个人跟厉王很相似,他们的相同点都是一样,城府极深。一旦被他们黏上,除非只有死才会解脱。云之惦记厉王妃,厉王不快,我问过厉王怎么不杀了他。
厉王在封册名单上搜寻名字,他停停画画,听我说完好一会,他才说话。
“云之是一个好的辅佐,他和我才是一样的人。有他,我理想中的京都城才算是真正的京都城。”
云之和他一样,都是事业心为重。厉王是要得帝位,云之是为了云府。
岐山一行,我们是要引蛇出洞,为引出前一批杀手。偶遇云之与薛沅溪并不在计划之内,这场引蛇出洞只有薛沅溪一人不知。
云之他们在里面谈话,她自己散步一会跑过来找我说话。她问的问题稀奇古怪,这么好奇暗卫,怎么不去问薛府的暗卫,云府的暗卫。
她只有莺儿一人是薛府带来的,剩下的都在进云府后被云之盯的真切。她根本就没有暗卫保护她,这也是我后来知晓的。
“你们暗卫一般都藏在哪里?听说是房梁,不会压塌吗?”
我低头看她一眼,她仰着脑袋等着我的回答。仰的脖子酸了也累了,她开始准备离开。
“不会。”
“你太没意思了,我不跟你聊了。”
她没走几步听我回答,跺着脚瞪我。我看着她气呼呼离去的背影,心说。
不聊拉倒。
薛沅溪其实挺可怜的,杀手们如约被引出来,云之身为她的丈夫第一时间不是救她而是跑去救薛清吟。我与杀手交杀间余光瞟过房顶,薛沅溪正抓着房檐小心翼翼的走动,客栈内火光明亮燃烧。
我将长刀从杀手体内抽出,带出一道血流。薛沅溪还在房顶,云之明明就已经看到她,还跑去救薛清吟。
他不是她的丈夫吗?
薛沅溪落入火海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去救她。等回过神已经将她抱在怀中,带火的房梁掉下,我右手挡着护她头颅,被砸的发疼。我将她带出客栈放在安全区域,她眼睛里全是歉意,说了几声谢谢对不起。
右胳膊已麻木,手臂上的灼伤我感受不到,右臂被砸的脱臼。
我低头看着憋着眼泪想摸我右臂灼伤处又怕碰伤的她,有些意乱。
以前的薛沅溪从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我注视她一直观察,她擦着泪水声声道着对不起。我发现我辨不出来她是不是真正的薛沅溪,薛沅溪真的会有这么大改变吗?
厉王说我逾越,回了京都城我直接就去刑狱堂领罚。
所有暗卫都来观刑,厉王坐在主位,他面容沉冷。
厉王问我为何救她。
我答不上来。
铁鞭是刑狱堂最重的刑罚,铁鞭鞭身至鞭尾挂着倒刺,倒刺挥打入肉会刺起肉皮。铁鞭常年在盐水中浸泡,盐水的刺激在肉皮中会更刺痛折磨。
两百鞭,撑过去是活,撑不过去是死。多数都是没撑过一百多鞭就没了命。
厉王问我暗卫的职责是什么。
“忠为主,护主舍命。”
额头被厉王的茶杯砸碎,瓷片割的眼眶生疼,额头流出的鲜血落在眼中,蛰的眼胀。
我咬着牙捱过两百遍,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力气,嘴唇抖动,后背发疼发痒。厉王又问我为何救薛沅溪。
我努力跪直身子,疼的颤声回答:“回王爷,属下不知。”
厉王一脚踢在我下巴处,我没能撑住仰躺在地上,背部的伤口被撞击,疼痛直入脑髓,揪的头皮疼。
厉王将我废除暗卫首领一职,也将我剔除厉王暗卫册。他是第一次发慈悲心没要我的命,他留了我一条贱命。
暗卫将我从刑狱堂拖出扔出厉王府门外,我躺在地上,缓了好大的劲才起身,跪在厉王府门外磕了三个头。
我寻了医馆敷药疗伤,伤势稳定我才买了马匹回砚山。
砚山是母亲的家,也是她最厌恶的家。我当上暗卫首领的第一天就查了母亲的身世。她父亲将她卖入青楼,沉迷赌博被人打死,母亲是被丈夫一气入病,又得知丈夫死后,硬生生被气死的。
他们的房子无人居住,我买了下来重新翻新。砚山多靠山,山上有猎物,有时猎了猎物还可以送到镇上去卖几个钱。
日子活的还算那么一回事。
今日天气好,我将房子里的衣被拿出晒晾。从衣服中掉落出一个物件,我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荷包。过了好久我才将荷包捡起,这是薛沅溪掉落厉王府时,我捡到后自己藏起来的。
我摸着荷包上的锦鲤,将它放进衣柜最深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云鹤见酒的京都城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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