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睡得这样沉——但睡眠质量倒是上佳,睡醒来颇感神清气爽。
睡到神清气爽起来,饥肠辘辘的嘉善公主自然也大吃一顿。
饮食被摆在穿厅里,李绸说他晚膳吃得半饥不胞,要和她一道再去吃用一些。
然而真正到了餐桌前,这李郎君一口汤也不曾喝过,一直默默在一旁为她挟菜、盛汤。把随侍的孔余的活儿都代劳了。
细嚼慢咽饮吃了一顿,吃得心满意足,望月跟李绸说:“时辰不早,郎君也早歇了吧。”
李绸却道:“公主在宫日久,想必有不少事情,要与我商议。”
望月四下看了一周,外面夜黑如墨,周围阒无人声,阿琳都已睡下了。
她睡了一个好觉,自然是神采奕奕,他李绸好歹是个伤残人士呢?
望月笑道:“时辰不早——”
“夜深人静,才好商议机密之事,公主何必推却?”
望月觉得,此人今日大为失常,自她午后从宫中返回公府,他就想方设法纠缠着她不放。
想到纠缠,脑海里陡然回现李郎君与她亲密接触的画,想想真是脸上发烫——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更是不好独处吧?
见她这样犹疑,李绸面现不郁,冷冷地看着她:“我这里有许多沈贵妃的家事,公主真不想听?”
沈贵妃的家事?
她与李绸探听消息的渠道不同,他若愿说,听听许有收获。
一同回到李绸寝房之内,望月与李绸围着熏笼坐下,夜深寒重,特地在熏笼上盖了一床棉被,将腿与手都放在被上熏烤。
当下都坐好了,李绸个头高高,乜斜着望月,就是不说话。望月用腿弯撞一撞李绸的腿,示意他快快开口。
李绸睨着被子底下,似乎想穿透被褥看清底下撞他的那只腿,但他毕竟看不见的。
他抬起视线,哼笑一声,道:“公主坐得这么远,我说话声响大了,被歹人听到,奈何?”
望月听他如此说,也不矫情,干脆跟他贴身坐着,笑道:“快快说吧。”
李绸便不再盯着她,将视线投向前方,似乎望入渺远的虚空里。他思忖一会儿,说道:
“可知九皇子最近忙些什么?”
望月自然知道一些的,但她不会傻乎乎说出来,只挑眉一笑:
“郎君知道?”
李绸瞅了瞅她,轻淡地说道:
“四皇子不在京中,沈贵妃许多事宜皆赖他施展,他自然事多。九皇子镇日不回王府,和着襄阳候,寻了一些鸡鸣狗盗之辈,总在茶楼酒肆等三教九流集聚之地,散播于公主不利的消息。”
李绸侧头瞅了她一眼,见她睁大眼看他,无甚反应,便笑道:
“京中一旦有了不利公主的谣言,很快就烟销云散,连散播谣言之人,也纷纷销声匿迹。”
望月也不搭腔,只咧咧嘴看他一眼,而李绸却继续道:“公主也许不知,近来,在外州上郡之中,有许多关于公主的传言——”
望月心思暗转,“噢”了一声,挑着眉示意他继续,李绸莫名笑了一笑,叹道:
“传言说,公主生得肖似生母,借此狐媚君上,哄得他宠信于你,让你滥用国幤、兴造私宅,还将皇家禁卫束缚在私宅之内,为你看家护院。
“还说,公主伪装皇后夭亡女儿的性情,哄得皇后对公主言听计从,借着皇后狐假虎威,戕害后宫嫔妃,谮伤兄弟姐妹……
“还说,公主厌恶府中活死人一样的驸马,在外宣扬如何爱护,在府中却暗行戕害,其实驸马也许已经被害死了……”
望月心想,这些谣言虽然加了新内容,多半还是老生常谈。歪曲事实,加以演化。
这等谣言在京中自然传扬不开——因为除了她自己清理这帮臭虫,圣德帝与冯皇后皆会帮她料理——这一股邪风歪气自然兴不起来。
但是到了京城之外,尤其是山水迢迢的边远之地,她的生意也不会到达的地方,她与冯皇后的能力就不见得能节制到。
而圣德帝虽然手眼通天,但他日理万机,近来更是焦头烂额,恐怕也顾不得这些谣传小事了吧。
想想九皇子与沈贵妃这几月,还赠了她不少礼物呢。
说起来,她虽然不像这些皇帝、贵妃、皇子、公爷这般神通广大,毕竟多年经营产业和人脉,在外州好歹也有一些闲友故旧。
她听说,外地虽也有关于她的谣言,好像不似李公爷说得这般夸张吧。
望月狐疑地看向李绸:“想我区区一介女身,既不为官为将,也不统摄州郡,何苦消耗这许多人力物力,只为败坏我的名声?”
李绸却道:“公主也说,你为陛下分忧国事。你以为别人不知。然而权力中人,比的就是揣摩上意,观望风向。谁是陛下身边红人,谁能左右皇帝心意,他们焉能不知?
“夺嫡之争,若一位能人不可为我所用,就不能将其留给对手。再说,公主为我,与献国公府嫡公子结仇,他们何尝不是做贼心虚?”
望月立刻明了,严淑妃与沈贵妃两派势同水火,严淑妃一家,一直试图拉笼她这位皇帝驾前的红人。
而淑妃在宫中与皇后示好,皇后无可无不可的,倒给她一些回应。沈贵妃自然看在眼里。
而在宫外,五皇子妃镇日在家照应五皇子,不便出来应酬;八皇子妃是个名声在外的醋妒妇人,镇日的精气神多在八皇子那里。
严淑妃在宫外的几个儿女,最适合与望月应酬的女眷,非庆丰公主莫属。
而在外人眼中,庆丰公主确实与嘉善公主关系尚可。
嘉善公主等闲不接待客人,却对庆丰公主亲善有加,有心人恐怕早已解读出了太多不实的东西。
在有些人眼里,严淑妃一家对嘉善公主与冯皇后的拉拢,已经初见成效了吗?
李绸这番关于谣言的话,倒并非不可能。到时候,叫底下人在外州郡县中时,留意一番便知真假。
世上流言,积毁销骨,不可不防。
李绸在被子底下,悄悄牵住了嘉善的手,她一味限在思绪里,似无所觉。
过了一会儿,听她叹息道:“若郎君所言为真,九皇子与襄阳候如此行事,恐怕——”
望月恍然有悟:会不会,她几番在崇德殿观政之事,已经被这帮子人察觉了?
被人发现也并非不可能啊!
皇帝近身侍奉之人自不必说,他们知道一切原委。
昭明宫中也有几个皇后心腹,知晓她跟着周老福化妆离开昭明宫。虽不见得知道她去做什么,但能猜到是去崇德殿的。
还有崇德殿帐后的那些侍臣,帐前的那些千牛卫军士。
皇帝有时与她说话,不慎就流露出亲昵之态。
这些聪明人,心中都会生出猜疑,猜疑久了难免有人会想去验证。
一旦有心,指不定就察觉出了什么。
还有现任千牛卫将军的王五郎,他早就知晓她化名薛善,出入崇政殿。
漏洞还是不少的。
哎,若真叫天下人信了这些狗屁倒灶的流言,将来有人打着她的名头来亲君侧,她可真就冤屈死了。
李绸见她愁蹙眉间,不由安慰道:“公主不必忧戚太过。陛下在天下州郡遍布耳目,一旦知晓,必不会坐视。”m.bīQikμ.ИěΤ
望月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郎君既已察觉,何不替望月料理了这帮宵小?”
李绸沉默片刻,诚恳说道:“绸手下人遇见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然而经由陛下出手,才能手到病除,不易死灰复燃。”
望月多少明白他的意思。圣德帝不喜世家豢养部曲私兵,李绸手下之人自然也是形迹隐密,不会轻易暴露行藏——他们发现州下关于她的谣言,自己不便出头,多半会借刀杀人。
皇帝手中的刀自然是天下最锋利的了,借刀杀人,最是便利。望月有些好奇:“我父皇手下能人,可都是些万里挑一的高手异人?”
李绸摇摇头,没说清是不知,还是不想回答。
望月也不强求。
李绸心内叹息,他舍不得嘉善离了眼前,寻了个由头哄她过来,和她说话。
一件事已经说完了,难道还要再理出一个议题?
他其实就想与她静静待着,不想再说话。可嘉善一旦无事,总喜欢早早入睡。
果然,他们二人挨在一起,静静地坐了一阵,望月便站起身来,说道:“夜深了,该歇下了。”
她站在李绸身前,抚摸着他梳得服帖的头发,叹道:“郎君睡得太晚,到底对病体不利。”
她也许自己并未察觉,她对他无意间亲昵了许多。
李绸闭上双眼,又揽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腰侧,脸上硌着她的腰带,低声问她:
“公主在宫中,可见过王义之将军,或是许攸德大将军?”
望月心中一惊,面上疑惑道:“我在后宫,怎会见到两位千牛卫将军?”
李绸的眼神似能看清她心中所想,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望月不吃他这一套,只笑问道:“郎君怎么问起他们?”
李绸道:“我听说,诏狱之中有人暗中串联,想要借姜、李逆案,将平西大将军华哲连构陷入狱。此事若是信实,必定会由王将军与许大将军经手……”
望月在崇德殿中的几日,王将军与许大将军只进殿过一回,禀报的并非平西大将军华哲连之事,而几乎可以肯定是王家的事。
望月突然想起一个人名,问李绸:“王文弼是谁?”
李绸心中微惊,看着望月,答道:“是并州王氏的族长王辅,王公,名辅,字文弼。”
望月更觉诧异,原来圣德帝当时一声“文弼欺我太甚”,说的并非是镇北大将军王弼,而是他的兄长王辅。
王辅这大族长早年也做过几□□官,然而早就归隐家中许多年了。
他能犯出什么大事,叫皇帝这样深恶痛绝?或者是他管束子弟不利,王氏子弟闯下弥天大祸?
望月诧异对李绸道:“倒未听说华氏有什么事?只是王氏恐怕有麻烦了。”
嘉善问的名字,加上她这一番凝思,还有她的回答,终于叫李绸能够确信——嘉善就算不能出入崇政殿,圣德帝也定将不少机密之事,也拿来与她商议过。
若非嘉善是女子之身,李绸简直怀疑,嘉善才是圣德帝心中属意的储君了。
过了一会儿,嘉善看着他,一脸怀疑:“若说有人构陷这平西大将军华氏,我倒觉得,郎君最有可能是幕后黑手。”说完,表情有些促狭。
说着,她眸光潋滟,瞳眸婉转地看着李绸:“郎君倒跟我说一说,打算如何构陷华大将军?”
这事应当是极有趣的。
李绸也不解释,只是眼眸灼亮地望住她,将她两只手从被子中抽出,紧紧地抱在怀里,莫名有点激动。
望月诧然,只以眼神相问。李绸却只是看着她笑,说道:“公主教导琳公子,说作文说话,言辞以恰切为好。‘构陷’二字用在华大将军身上,可不妥当!”
望月想一想:“那便是揭露‘国之大妖’的丑恶嘴脸?”
李绸听言,忽然解颜一笑,如烂漫山花暗夜中次第盛放。
他将额头蹭着望月的额头,沙哑着嗓音道:“公主不在府中,绸只觉度日如年。——有生之年,但求朝朝暮暮,不必分离,公主?”
望月听得心脏猛烫了一下似的,脸上也忽喇喇热了起来,最后浑身都热乎乎了——她想,这么热燥燥的,肯定也有盖着被子烤火的缘故。
想着心里又有点羞恼:她这才回来半日,就听他说了许多骚情的话。
这样叫人难为情的话,一天只说一次,就够人招架得了;还要说上这么多,真是烦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老实头儿的春天的平圣公主传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