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红鸾殿得寻个好名头,还得想办法甩开轻尘与扶鸾。那个奇怪的梦给了我警醒,在面对未知的时候必须小心谨慎,尘封万年的过去里有一段极其隐秘的真相,丹朱用死掩盖了它,师兄宁可自囚也不肯吐露分毫。
原本我一心想为师兄洗白冤屈,可渐渐又想到,如果以师兄的心智与能力仍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会不会是一种两害相权取其轻?是什么东西比他的自由更可贵?
我开始怀疑现在再去探询真相是否是对的,又是否会带来什么难以承受的后果,可随着我越来越多的走近丹朱,住她住过的宫殿,练她练过的功,还爱着一个爱她的人,甚或拥有了一段她的记忆,我日益感知到我们是密不可分的,她是我的一部分,我也是她的一部分,那么,是否我也有权利知晓真相呢?
但在确知后果之前,我得小心地接近它,不让它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拜访红鸾殿的机会来的轻而易举。
小蓝很快就对观尘镜里的真人秀失去了兴趣,没过几天便兴致勃勃地找了新节目,他要去瞻仰天宫里的“前辈”,就是那些古老的神树们。
说起神树,天宫最出名的两棵,一棵是光明宫的大椿树,另一棵便是红鸾殿的相思柳。
我热烈地响应了小蓝这个提议,并且表示要跟他一起去。
闻听此言,轻尘瞄了我一眼,扶鸾也瞄了我一眼。
我改口道:“小蓝,光明宫里现下住着夜轻寒,他认得你,不光认得,你们俩可是一起看电视的交情,你自己直接去就好。我在红鸾殿门口等着你,然后我们一起去看相思柳。”
“不是看,是拜。”小蓝纠正我。
“好好,去拜相思柳。”我又对轻尘扶鸾道,“月和仙翁还在闭关,我这也不算正式拜访,带小蓝去拜过那老树就回来,你们就不必跟着了,免得老大的阵仗,扰了人家清净。”
前往红鸾殿那天,因为担心找不清路,所以提前出了门,结果一路都很顺利,到的时候离与小蓝约定的时候还早。
红鸾殿的大门紧闭着,里面静悄悄,正午的日头晒的慌,我躲在门前的一团树影里。
百无聊赖中,大门吱扭一声开了条缝,随后走出一名青衣童子,眉目清朗,不知为什么,竟然觉得有几分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我立在人家门口,没有不上前招呼的道理,于是几步走过去,朝他施了一礼,可还不等我自报家门,那童子脸色骤变,转身回了门里,给我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
我愣在门口觉得好笑,此君怎么这么没有定力,欲盖弥彰,让人愈发好奇,这红鸾殿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如此害怕见到丹朱?
正想得出神,老远冲过来一条小小的人影,八爪鱼一样扑在了我身上,带起一阵风。
“阿筝!阿筝!我抱过那棵传说中的大椿树了!快,快把这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也沾些给你!”小蓝巴在我身上,激动地语无伦次。
“下来。”一个不悦的声音响起,身上一松,回头再看,小蓝已被人拎着后衣领提在手上,两只小腿徒劳地扑腾着。
“玄夜?你怎么来了?”
小蓝抢白道:“他听说我们要来红鸾殿拜相思柳,非说好奇,要跟来一起看看。”
夜轻寒把小蓝放到地上,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被踢脏的衣摆,“我来瞧瞧这相思柳有没有这小孩说的那么稀奇。”
“跟你说了我不是小孩!我做种子的年头比你的年纪还要久。”小蓝涨红了脸,“我……我只是没长好!”
我见风头不对,再说下去又要说到我当初如何敷衍潦草地把他给种坏了,忙道:“好了不要争了,我们快进去吧。”
小蓝理好衣冠,摆出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样子,郑重其事地上前去叩门,门环有点高,他踮起脚尖都够不着。夜轻寒袖手站在一旁笑眯眯,我暗暗用肘杵了他一下。
小蓝索性以掌拍门,扬声道:
“盘帝山花朝夫人门下弟子小蓝,前来拜会。”
门很快就开了,倒让我有些意外。
一个红衣少女走了出来,细声细气地说:“我家仙翁闭关去了,不在殿里,几位请回吧。”
我忙上前:“姑娘留步,小仙清音,我们不是来找月和仙翁的,只是慕名来拜一拜贵宝殿的那株相思树。小蓝是我的客人,从盘帝山远道而来,还望姑娘行个方便。”
小姑娘扑闪着大眼睛:“你就是清音仙子?太子的心上人?”
果然是红鸾殿,称呼格外与众不同,只是这叫法不免令人尴尬,但她问得天真无邪,我便也不扭捏地点了下头。
小姑娘目光转向玄夜,微笑道:“那么这位一定是太子殿下了?”
“不不,他不是。”
她面露迷惑,“可他刚刚望你那一眼,分明……”
我掩嘴笑,“这位大人天生桃花眼,也不能怪你看错。”
夜轻寒拱手:“在下玄夜。”
红衣少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夜轻寒,秀气的眉头打了个结。
小蓝插嘴问:“你是谁?你从没见过太子?”
小女孩有些羞赧:“我叫花期,是殿中最小的弟子,因为仙翁闭关,师兄师姐都外出云游去了,留我看家,没机会外出,所以的确还没见过太子殿下。你们要拜殿中那棵老树?那快请进吧。”
花期带着我们三个沿着几重连廊进了庭院,走到跟前才知道那棵老树大得超乎想象,树冠遮天蔽日,冠如华盖,将大半个庭院都罩在了底下,盘根错节,如蟒绕龙盘,当真是独木成林,比光明宫的大椿树壮观的多,因为大椿虽然年头久,但是长得慢,看上去反而平平无奇。
小蓝刚刚还在叫嚷着一定也要抱抱这棵神树,现在却傻眼了,他张开双臂抱过去,只抱的住几根小树枝。
庭院当中星罗棋布地散落着几方石桌石椅,花期说,你们慢慢瞧,便在一个桌旁坐下,静声静气地编起了红绳。
小蓝撒着欢地绕着老树跑了一圈,好一会才跑回来,气喘吁吁地问:“花期姑娘,我能不能爬上去看看?”
花期笑得温婉:“当然可以啊,这树一直在这里,我们习惯了,没把它当成多金贵。”
小蓝撩起衣摆,飞身而起,几个纵跃就跳到了至高处,高声朝我喊:“阿筝,看我,快看我!”
抬头望去,阳光从密密的花叶间透射出细碎的光芒,我微微眯起眼,看到小蓝坐在又高又远的枝头,身形小了许多,像是树上结出个人参果,正在开心得大叫,我也被他的快乐感染,忍俊不禁。
“好久不见你这样笑。”夜轻寒忽道。
我落下目光,“墨凰呢?怎么总不见你带着她?”
夜轻寒闲适地拣了个石凳坐下,“这里是太子戍卫下的天宫,没有地方比这更安全。”
一阵风起,无数的小黄花瓣被风吹散,飘起一阵花雨,扑簌簌地落在头上、肩上,拂了一身还满。
我以袖扫掉石凳上的残花,也坐了下来,想想道:“玄夜,丹朱早晚都会回来,如意与玉宸的婚事再无可能,你的求亲使团怎么还不回去复命?”
“你不知道?你那神通广大的师兄派人前往魔界,不知用什么名目说服魔尊放弃了婚约,求亲使团早就悄悄走了。”
我暗暗吃惊,倒的确不曾听说此事。“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你不想见到我?”
“只是觉得你并不喜欢待在这里。”他头上那条朱砂缎纹抹额,自打来了天宫就从没摘过,他不愿旁人谈论他的身世,甚至连被联想都不愿意。
他看向我,“你不也不喜欢待在这里,你为何不离开?”
我别过眼,踢了踢脚下的花瓣,“我怎么可能走。”
“我是你的人,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看过去,他似笑非笑。
漫天花雨落个不停,纷纷乱乱。
我起身走向花期,看她手指翻飞地忙了一阵,便也顺手拈起石桌上的红线,好奇地问:“这红绳真如传说般灵验么?听闻若被它系在足上,虽仇敌之家,贫富悬殊,天涯海角,吴楚异乡,此绳一系,便定终身。”HTtρs://Μ.Ъīqiκυ.ΠEt
花期点头,“正是,现下只是普通的红绳,待仙翁以神力点化,便能成就姻缘,再由师兄师姐们带去人间,按着姻缘簿上的记载逐一牵住有缘人。”
“那红鸾殿为何还这么冷清?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见仙家们来讨?”有了这红绳,喜欢谁便绑上去,多省心。
花期笑了,“红鸾殿掌人间姻缘,神魔的姻缘与命数都在天命石中,哪容小仙们插手。”
“原来是这样啊。”我把玩着手上的一段红结,瞄了一会,状作不经意地问:“花期,我刚刚在门口见到一位青衣仙君,是你的哪位师兄么?”
花期停下手里的活,歪着脑袋想了下,“是大师兄月见吧,他随侍仙翁左右,偶尔回来,时在时不在的。他今天回来了么,我怎么没见?”
我看着小姑娘乌溜溜的大眼睛,心知她没有说谎。
又一阵风过,我嗅了嗅,“咦?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好像从后园飘过来。”
“姐姐说得没错,后园有两棵香樟,只是远没有这棵这么古老。”
“我最喜欢香樟,可否允我去后园观赏?”
“我带姐姐去。”
花期要起身,我把她按住,“你忙你的就好,顺便帮我看着点小蓝,别让他玩的太疯掉下来。我去去就来。”
花期不疑有它,重新坐了下去,拾起手中红线。
一转身,却见夜轻寒微微眯起眼,站了起来。我从他身旁经过,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动,帮我看住花期。他眉头皱起,我捏住他一角衣袖往下拽了拽,终于使他坐了回去。
走出中庭,我从偏门前往后殿,悄悄现出一双狐狸耳朵,蹑手蹑脚地边走边侧耳细听。
后殿应是弟子们的起居之处,沿着连廊一间屋一间屋地走过去,终于在一扇红漆木门前停下脚步。
我收起耳朵,用指节叩了三下门,轻声道:“月见仙君,我是清音仙子,我有几句话想请问仙君。”
门锁着,屋内无人应答。
我又轻敲两下,“月见仙君,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能听到你的呼吸声。”
还是无人应,但那呼吸声明显变得忽轻忽重,慌乱起来。
我又等了等,站在门口径自道:“仙君不必多虑,你想必知晓我与丹朱的渊源,此番来只是想问,丹朱当年离世前曾来拜访月和仙翁,不知她所为何来?我这几日想起了一些当年的事,可又不确定是否记得准确,所以特意前来问询,还望仙君解惑,我问过就走,不会给仙君添什么麻烦。”我顿了一下,轻声轻气道,“其实就算仙君不说,我过两日没准也能自己想起了。”
门里的呼吸声似乎平稳下来,红漆木门终于打开,刚刚那位青衣童子走了出来,目光里带着几分犹疑。
“你只是来问丹朱将军的事?”
“是。听说仙君一直随侍月老左右,不知当年丹朱将军来访之时,你是否也在?”
“我在。”月见应了声,神情似乎比刚刚更加放松了些。
“那你一定知道她为何来访?”我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切与紧张。
“那天下着雨,将军突然冒雨前来,出现在红鸾殿里,我们都很意外,所以记得格外清楚,她似乎情绪低落,在殿上坐了一小会便走了,茶也没喝,只问了仙翁一件事。”
“什么事?”我上前半步。
“她想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嫁给太子殿下,可我红鸾殿只掌人间事,姻缘簿里也只载着凡人的姻缘,她问的事情只有天命石才能回答,仙翁他老人家也无能为力。”
“于是她就走了?”
“是。”他目中坦荡,刚刚开门时的忐忑不安也已经全不见了,不像是说了假话。
我颇有些失望,这千方百计打探来的消息似乎也算不上太有用的线索,但还是振作神色,朝月见仙君施了一礼,“清音谢过仙君解疑。”
其实我还想问他,既然丹朱当年来访没什么秘密可言,他为什么要对我避而不见?害的我抱了老大的希望,以为真能问出什么来。
可毕竟是初次见面,还生分着,不好深问,显得唐突。
告辞要走的时候,忽然冒出个念头,我用手撑住即将掩上的门,“再烦劳仙君一事,你刚刚说,姻缘簿上载着凡人的姻缘,能否……能否帮我查查,那上面是否有柳天佑与……”
“没有!”月见脸色发白,咚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我摸着差点被撞扁的鼻子,心中忿忿,不帮查就不查嘛,干嘛突然这么无礼?
低头嘀咕着也没看路,走着走着撞在一堵人墙上。夜轻寒扶住我的肩膀,声音淡淡,“鬼鬼祟祟地跑过来,就是为了查你那莫名其妙的人间姻缘,难道说你还放不下他?”
我怅然地想了想,“不是放不下,只是想知道那个大雨天月老庙前的婚礼作不作数,若是在姻缘簿上作数的,也算如了天佑的愿,与他做过一世夫妻,虽然短了些,不枉他喜欢我一场。”说到后面,喉咙有些哽,我垂下头去。
夜轻叹了口气,揽住我的肩,将我拥入怀里,用下巴轻轻地点了点我的头顶。
“筝儿,你的心里,总是满的。”
我能感觉到,这是个平和的拥抱,没有戏弄与逼迫,它予我以安慰。
心绪很快平复下来,“走吧,小蓝要等急了。”
“他?他乐不思蜀。”
回到庭院才发现,原来小蓝早已从树上下来了,正在花期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编结,时不时地发出几声赞叹。
我拍拍他的头,“看够了吗?回家了。”
他不大情愿地直起身,“阿筝,你看花期的手多细巧,和她比起来,你的手就像是脚一样。”
我被他气得翻白眼。
花期也被这万分直白的夸赞逗得笑弯了腰。
“花期,你笑起来真好看。”小蓝傻乎乎地跟着笑。
两个娃娃脸,两双月亮弯弯。
花期把我们送到大门口,取出两个红绳对我道:“清音姐姐,这两个绳结送给你和太子殿下。此为同心结,愿你们永结同心。”说完,将其中一只系在了我的手腕上。
“谢谢妹妹。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赠你,改天……烧只鸡给你带来!”
夜轻寒在一旁半真半假地说:“小姑娘,没有东西送我吗?”
“有的。”花期认真,“我有一言赠予公子。”
“哦?”
花期将身体转向夜轻寒,微微仰起头,露出与她的娃娃脸不相衬的凝重神情,“公子须知,千关万关,最难过的是情关,得不到的,莫强求。”
夜轻寒眼波微挑,无所谓地轻哼一句:“我偏要强求又如何?”
“便成情劫。”
他默了一默,敛起脸上轻漫的笑意,“怕我已是在劫难逃。”
花期抿起唇,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我其实没大听进他们后面的话。
花期说,得不到的莫强求。我就走了神,因为想起了师兄说过的那一句,他说但凡辛苦,便是强求。
人人皆知,辛苦的不好,容易的好。可不知怎么到了情字当头,偏要自讨苦吃。有些你明明知道的事,你就是做不到,你明明知晓的结局,怎么避都避不了。
得不到的,莫强求。
从前我不信,后来我信了。而夜轻寒?他至死都不信。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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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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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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