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水流哗哗地响,程凉岸的小算盘打得丁丁零零。谁知她磨蹭了个把小时,再出来时,窗外明月高照,但精力透支得厉害的温秉仍将一双风情万种的丹凤眼瞪得跟铜铃似的。
“你还没睡呀?”程凉岸闷闷不乐的,大有抱怨的意思。
温秉歪在床头坐着,竟然在看兰花酒店的折页。看他聚精会神的样子,怎么?从哪些“趣味”照片里研究出哲学来了?
程凉岸腹诽着在自己的床边坐下来,面对着一堆膈脚碍手的衣物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忍不住烦躁。索性展臂一推,将这些碍眼的东西卷着被子,一股脑推到床的另一边。
而她,舒了口气,在露出来的褶皱纵横的一条空处躺了下来。
这一切落在温秉的眼里,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你的头发没有吹干。”温秉看向程凉岸在光下映出黄棕色的短发,铺散在枕头上的发丝条条纠结,这哪里是没有吹干,根本就是淌着水就出来了。“你根本就没有吹头发。”
程凉岸即将头一埋,翻了个身,含混不清地回答:“麻烦,我累了,不想动,它是懂事的头发,会自己干。”筆趣庫
“程凉岸!”温秉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呵斥了一声。
可惜再怒火冲天,对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程凉岸,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浪费表情。
“晓得了、晓得了,睡吧,睡吧。”程凉岸装出半梦半醒的迷蒙态,但她其实清醒得很,只不过是又不想起来吹头发、也不想跟温秉有正面争执而已。
程凉岸在心里默念着:睡吧!消停吧!别罗里吧嗦了!放过我吧!大哥,祖宗,亲——
可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她一边念咒,一边清楚地听见温秉摆弄了两下被子,然后,一片脚步声轻轻地,由远而近。
程凉岸背过身,眯着眼睛,支起耳朵努力听着,温秉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周身的空气遽然凝固了些。
“起来。”温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好像从天花板上掷下来,来得有些远。
程凉岸要是能听话,母猪都能上树。她轻哼了一声,不仅没有要起的意思,而且扬手在开关上扫过,准确地把灯关了。
温秉不仅没有得到回应,而且站在黑暗里,孤立无援。
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淌过,两个人都不出声。温秉没有原路退回去,也没有上前逼迫;程凉岸悄无声息地躺着,呼吸刻意压得很低,她在等着温秉的下一步动作,因此也睡不着。
在这个月明星稀的晚上,灯火通明的兰花酒店里,面向老街最人声鼎沸的地方,一扇落地窗里竟然早早熄了灯。
室外人看着奇怪,室内的气氛也十分诡异。程凉岸忍耐着这份静默的不适,慢慢地,思绪就跑偏了:怎么觉得有点冷呢?气压有点低,喘不过气儿来,咋有点类似高原反应的气紧呢?蚍蜉镇明明临海呀。
她过了好几年没皮没脸的日子,对什么气场啊、气质啊、气息啊的忽略得厉害,对温秉站在身后的这种压迫感也很快就适应了,一会儿就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程凉岸再次醒过来,是因为头皮上的温热和轻抚,还有近在耳边的叹息。
薪火微弱,暗淡的光洒在脸上。薪火的温度轻柔,温秉的气息又近了些。
“”她翻了个身,在头,还敢在我睡着的时候来搞我,你也不怕被我咬死?”
温秉矮着身子,与她平视,皱着眉显示出不高兴的样子,但眼底无波,装着妥协之后的挫败:“你翻个身也好,这一面已经干了。”
程凉岸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一般烦躁了,她卯足了劲儿打在温秉不屈不挠的手臂上,一片红印立即染在洁白的手臂上。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脾气?”程凉岸甩了甩发麻的手指,又掐着温秉的手臂推了一把,才勉强将他整个人逼得后退了一步,一个踉跄蹲坐在地上。
温秉将被打红了的手臂抱在怀里,掌心微弱的薪火已经收了。他将手掌盖在伤处,委屈地上下揉了揉。“我发脾气了,你也未必听我的话。”
程凉岸翻身坐了起来,将廊灯打开,烦躁地将身边卷成一团的被子和衣服踢得更远,然后在杂物坠地的声音里,将头发揉得一团乱。
“我说”她气得牙痒痒,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说,我说你哎!”
“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发脾气。”
程凉岸恨恨地瞪着温秉:“温先生,你别跟我装什么受气小媳妇。”
温秉以为程凉岸是起床气犯了,笑着打趣:“屋里这么浓的油烟味,难为你睡得着。白天经历了什么?这么累。”他指了指墙根角落,一碟熏香袅袅,姜花的香气袭人。“我反正也睡不着,顺手给你烘头发。”
“我说温先生,你能不能有点尊严?能不能把自己看高贵点?”
温秉叹了口气,直视程凉岸的眼睛:“要怎么办,你教教我?”
“我每回这么不知好歹的时候,你就指着我的鼻子跟我说,爱活不活,爱死不死,你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万事都消停。”
“程凉岸,就是哪天你把刀抵在我心口上,我也不可能不管你。”
温秉气衰力竭,薪火微弱如息,他本想从洗手间里拿吃风机来,但是又怕吵醒睡得气息沉重的程凉岸。
没想到,煞费苦心,程凉岸还是醒了,而且还很不识好人心地发了一通脾气。
“劳你这么费心,我还真是谢谢你全家了。”程凉岸在床上滚了一圈,从另一边下了床,光着脚、光着胳臂在地板上来回踱步,灯光清冷,更显得她形销骨立。
温秉叹了口气:“那你自己把头发吹干,好吗?”
“真麻烦!”程凉岸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到洗手间去,将门一摔,吹风机最强档的轰鸣声就响了起来。
温秉坐在床边等着,照旧拿起折页翻看打发时间。虽然过程坎坷,但是他莫名地觉得,在这一场与程凉岸的对峙中,自己占了一两分上风。
程凉岸对着镜子打量自己乱糟糟的形象,凝神时,眼睛里有淡红色的光流转跃动。
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吹着头发,一边整理失控的情绪。再出来时,又是一条浪里浪荡的好汉了。
“好了,干得可以跟杂草媲美了,温先生可以放过我了吧?”
“你过来,我摸摸。”
程凉岸冷笑一声,走到温秉跟前,二话不说,将头撞进他的怀里,拱了两下。然后在温秉大惑不解的眼神里,昂起了头:“够干了吧?我再磨蹭两下,你就得引火烧身了。”
“”温秉顺着她的后脑勺捋了一下,轻轻柔柔像熏香拂过,“好了,睡吧。”
程凉岸眨了眨眼,顺势在温秉的身边躺了下来。
温秉看了看程凉岸,又看了看那面床上的狼藉:“你为什么总是能把床堆得这么乱?”一边这样说着,一手扯过被子,将她裹上。
“还不是为了哄你高兴,”程凉岸翻身面向温秉,笑了笑,“不然,我用什么借口,才能挤到你的床上来呀?”
“”温秉不好意思,只默默地往一边挪了挪,给贴在床边的程凉岸腾出些空间来。
程凉岸闭着眼睛,任由温秉揽着她往中间碾。“你怎么不说话,原来你不高兴呀?”
她没等到温秉搭话,睁开眼睛来看个究竟。
温秉的脸上飘着红,喉头滚动,心跳得像打鼓:“也不是我很高兴,但也不是完全高兴。”
“嗯?”
“你在我怀里躺着,我会很难受。”
程凉岸平静地看向他:“哦原来是想上我吗?”
红晕窜上脖颈子和耳朵根,温秉拍了她一下:“好好说话。”
“哦你是想跟我交配吗?”
温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呀,从哪儿学的这种口不择言的坏习惯。”
“异兽堆里呀,我这几年和一些异兽交好,他们剽悍的作风倒是影响了我许多。奇怪,你作为天公局的老大,应该很喜欢这一套才对呀。”
“你有很多异兽朋友?”温秉觉得奇怪,仔细辨别程凉岸话里的真假。
“没有一两百,也有四五十吧。我店里的货源就出在他们的门道里。”
温秉对这个数目大吃一惊,甚至非常感动。程凉岸是谁?《异兽录》的编纂者,从小站在冷漠的角度上评判异兽的价值。两脉混战中为保人脉,成为屠戮无数异兽的帮凶。
“怎样?你和他们相处得好么?”
程凉岸望着香烟袅袅腾挪的地方,思绪飘远,目光也涣散了:“好呀。”
“那真是太好了。”温秉忍不住将程凉岸揽进怀里,“我们凉岸终于长大了。”
程凉岸回忆与异类交好的那段时光,本来都快睡着了,被温秉这么一莽撞,吓得魂不附体:“干嘛?!要霸王硬上弓吗?”
温秉是真的高兴,也不计较程凉岸的吊儿郎当和阴阳怪气了,揽抱着她一个劲儿地重复:“你能接受异兽,我真的很高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有绘的撒谎精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