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外漂泊了数年的人,做起这些再简单不过的家务事来,却显得非常不专业。碗碟叮叮当当、磕磕碰碰,砸碎了三两个不说,她端着盛汤料的耳锅往洗手间走时,半干半湿的油渍淋淋洒洒落了一路。
温秉几乎看不下去,为她的毛手毛脚担心得坐不住,“要不,我来吧?你的眼睛看得清吗?小心磕着碰着。”
程凉岸哪里听得这种被置疑的话,且又影响地主之谊的表达,她忙将沾了荤油的手在已经斑斑点点的衣服上抹干净,将温秉站起来的身体轻易按了回去,扬了扬手:“杀鸡不用宰牛刀,你歇着吧。”
她在阳台和洗手间里忙进忙出,将本来洁净的洗手间也熏得一股“火锅的香味”,马桶、垃圾桶和洗手池里都变得“辣”了。
温秉就这样看着程凉岸忙得不像个样子,却又真累得满头大汗,还有一身狼狈。她回来后才新换的一件雪纺纱的衣服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程凉岸被看得不好意思,讪笑着打发温秉:“你今天累了吧?天都要黑了,该躺下休息了。”
“我等你。”温秉强撑着上下打架的眼皮。
程凉岸被看了半场笑话,还是想强行挽回另一半的尊严,就有些急了:“你等我干啥?等着我跟你上床吗?”
“”温秉的脸色一下就红了,这种红润比咳了半天的效果都好,衬在灯光底下,格外魅惑人心。
程凉岸无奈地叹了口气,暗暗鄙视一脸清纯样的温秉: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我就嘴上说说,也值得你七情上面,满脸娇羞?
她低头看了看今天毁掉的第二件衣服,想象着自己现在灰头土脸、满身油光的糟粕样;再看看同样在火锅气儿里浸泡了许久的温秉,却是一身的纤尘不染。
哎,看来是不能和这么个漂亮的男人同流合污了。看样子,还是尽快把人情交换了,了事重要。
程凉岸想着这个关窍,轻巧儿地就翻篇了:“要不你躺下等我?坐着怪累的。”
温秉往那边堆满了衣服的床上望了一眼,那是程凉岸回来找衣服换时留下的杰作,红着脸坚持:“不了,我还是等你吧。”
“不用给我这个荣幸,我受不起呀。”程凉岸哭笑不得。
温秉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忍着鼻腔里充斥着“火锅的香味”,说:“我想洗澡,现在这样也不好在被子里躺着。”
人虽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精致粗糙的区别还是很容易就分得明明白白——看看温秉,细皮嫩肉!再看看自己,邋里邋遢!
“嘿嘿”程凉岸干笑着掩饰自己“活得粗糙”的尴尬,“那就劳您久候啦。”
程凉岸收拾了电磁炉、耳锅、碗碟、杯盏、调料盒子,一应装在纸箱里、放在门外,又打电话让前台的侍者来回收,她用布袋将碎瓷片也装起来,和装着大概相应的赔偿款的小纸袋绑在一起。
做完这些地主之谊的分内事,程凉岸累得难受,浑身脱力的感觉跟温秉耗费灵力养薪脉也差不离了。筆趣庫
她气喘吁吁地在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床上坐下,一坐下就忍不住软倒了,躺在衣服堆上面。然后,就着这个扭曲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再有意识时,恍然已经大梦三生。程凉岸被“眼前一黑”的感觉吓得一个抖擞,立时就将云游在外的神思猛然拉了回来。
原来是温秉站在了面前,宽阔的脊背将灯光挡住,正脸背着光,显得朦胧难辨。
他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程凉岸,却又不说话。
“你去洗澡呀。”程凉岸在凌乱的被子上蹭了蹭脸,将才归位的神思巩固了一下,才将眯着的眼睛睁圆了,又半眯起来,才看清温秉近在咫尺的脸,“你怎么还没走呀?”
温秉不仅不走,而且干脆蹲下来,盯着程凉岸看。
“咋啦?”程凉岸被盯得不自在,正想将凑近的脸推开,半道上又想起自己处于欠人情的弱势地位,又改了意图,将手在温秉的脸上抚摸一圈,“你的皮肤,真他喵的好。”
温秉反手握住程凉岸的手腕,但仅仅是握着,并不拿开,反而像是把程凉岸的手强行按在自己脸上。“程凉岸,你在外头这几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啊?怎么说?”
“从你的饮食习惯上说,从你瘦得快没有人样上说。”温秉的声音虚虚实实,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催得程凉岸睡意绵绵。
程凉岸暗暗在温秉脸上揩油,不以为然地笑笑:“当然咯,在外漂泊要是不吃点苦,那跟旅游有啥区别。我才夸了你一句‘皮肤好’,你就挑我的刺儿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暗讽我的脸皮不够嫩?我告诉你,这是我作为一个人生经验丰富的女人的勋章,有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魅力所在,你要学会欣赏。”
她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将温秉好容易筑造起来的勇气一下子打散了。最后只能黯然神伤地得出一个结论:程凉岸不仅将五年的陌生横亘在两人之间,而且也不打算跟这个陌生的故人好好说话。
想通了这一点,温秉愁肠百结,又气得心里发苦,语气也重了些:“眼睛呢?近视也是你的魅力么?”
“眼睛呀”程凉岸闭了闭眼,“倒不是因为受苦,而是甜蜜的代价。”
温秉连一句附和的无意义的接续词都说不出来,他有强烈的预感,程凉岸会说出自己最不想听的话来。
程凉岸略微回想一下,笑着说:“你应该知道,狐灵的灵窍就是眼睛,一般人都不敢直视。但是我当年与言先生日夜相对了两年,情到浓处,难免相看两不厌。我这双眼睛呀,就是被他的一双眼睛闪瞎的。”
温秉想起言化要来送眼镜的因果,原来如此,根本就不是什么近视,而是灵力灼伤!他感受到一股不适盘亘在心口间,薪脉生长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灵力,这也是程凉岸为了上讹浮弥而留下的祸根。
温秉将程凉岸作怪的手拉下来,一起身一开口时,如寒流沁入心脾:“我去洗澡了。”
能把人情还出这种深仇大恨的样子,程凉岸也很苦恼:这可怪不到她,挑起话题的是温秉。
不过,程凉岸虽然觉得温秉为自己续薪脉实在不值得,但是既然木已成舟了,她也打算领受了这个人情。
若是重续薪脉,程凉岸或许能倚仗天生的血脉根基,捡起来几分灵力,行走在外,总归也方便些。
“哎”这独一无二的人情可不好还,程凉岸从前就难以做到跟温秉心心相印,现在更想不出该怎么哄他高兴了。
温秉从洗手间出来时,脸色还是不好,一张霜姿月韵的脸气得越发白,腮帮子还在一鼓一鼓地跳动,是气得不轻的意思了。
“哎——你别生气了嘛,知道我自断薪脉的时候,你不是控制得很好嘛。”
温秉气鼓鼓地低着头走到自己床边,背对着程凉岸坐下,“程凉岸,你那时说你是为了上讹浮弥才自断薪脉,我本来不相信的,我以为你在外面受了苦,被人逼迫,我很心痛!但是你现在说起眼睛,有理有据,我还怎么自我欺骗?原来你真的真的为了一个异兽”他悲不自胜地冷笑了一声,“一手造出了捕灵凶器,身怀薪火纯质的程凉岸,当年不与异兽共存的程凉岸,竟然为了一个对人脉冷漠的狐灵,自断薪脉!”
温秉义愤填膺地说完这些,心里虽然焦躁,又有一股发泄过后的顺畅。
程凉岸难得听温秉以这种的激烈口气说这么多话,支吾了两声,不知道怎么答话,思绪跑偏了,倒觉得他随着质问一抖一抖的肩膀还挺生动的。
温秉难得做一回这么生动的人。程凉岸收了思绪,忍俊不禁地躺倒在床上:“哈哈——我今天的晚饭招待不周呀。”
“什么?”
程凉岸哂笑一声:“竟然忘了你喜欢吃醋,没给你放醋。”
“程凉岸!”温秉气头正盛。
程凉岸觉得再不挽回一下,今天晚上这一顿又花钱又出力的苦心都白费了。到时候,人情还不还倒是其次,万一温秉养好了薪脉,不给咋办?
那就不是还人情两清的问题了,那就是她程老板做亏本生意的大事了!
“你不要生气呀,事过境迁,我对言先生早就没什么感情了。”
这话并不能让温秉高兴起来,反而,这种始乱终弃的宣言使他想起程凉岸当年一去不回头,极有可能也是端着一种“我对温先生早就没什么感情了”的心态。
“程凉岸,我更生气你为了不值得的人,肆意伤害自己的身体!”
“哦”程凉岸惋惜地笑笑,“我还以为你对我跟言先生的关系有意见,原来不是呀。”
“”温秉为免气急身亡,或者气血翻涌、撒溅当场,咬着牙忍了忍,“去洗澡。”
程凉岸眯了一会儿,又跟温秉说了两句浑话,终于有了一把洗澡的力气。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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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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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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