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后宫得到消息,众人心中皆有猜测,有的以为毓秀因前朝受挫痛定思痛,也有人认定毓秀因失华砚心中郁结。众说纷纭,诸多凌乱,当中自然也有如姜汜等知晓内情者一早已猜到毓秀的用意。
八月初六封妃大典,舒娴进宫,被安置在舒雅先前居住的永宁宫。因毓秀不再踏足后宫,二人不但不曾合宿,但独处也不曾。凌音偶尔陪毓秀用膳,舒娴却只与毓秀同桌过两次,一次还是在封妃宴上,另一次二人同在永寿宫用晚膳,是姜汜相请各宫,姜郁凌音洛琦等人也都在场。
姜郁为避嫌,在宫中从未与舒娴单独会面,只是他每日去勤政殿见毓秀时,数度与舒娴擦肩而过。
偶遇的多了,姜郁不得不怀疑是舒娴刻意为之,好在她行事还有分寸,谨守底线,不曾做出逾矩之举,倒也不至于让他尴尬。
舒娴虽未与姜郁交往,却常与凌音洛琦弄乐对弈。二人原本就怀疑舒娴是姜壖的布局人之一,自然不会放过试探她的机会,奈何舒娴行事严谨,城府颇深,即便是在无意中露出的破绽,也像是为误导有心人的刻意为之。几次三番,凌音心中虽有猜测,却未敢定论,洛琦因许久未得毓秀召见,便也讳莫如深。
舒家家财万贯,舒娴对下恩赏丰厚,且因她是内务府总管舒妍亲妹,宫中上下即便不敬她爱她,也惧她怕她。自舒娴封妃,宫人之间口口相传的都是赞声。相比舒雅的足不出户,安分守己,舒娴进宫不过短短时日,就已如鱼得水,受人瞩目。
毓秀明知舒娴有所图谋,却猜不到她会如何动作。相比后宫,前朝诸事更让她焦头烂额。
崔缙旧疾复发,在府休养;自钦差到林州,贺枚也请旨告病,暂放手中事务,将州务移交林州布政司其他官员。
几位钦差到林州之后,大理寺少卿陆逊与随行的纪诗都曾飞鸽传书给毓秀,禀报案情进展,二人虽言辞隐晦,毓秀却也从字里行间品出事有不妙的意涵。
若有人有心陷害,所谓的人证物证自然早已埋线待用,只等一朝浮出水面,落实被陷害者的罪名。三司在林州彻查不到一月,刑部侍郎钱晖便据手握的人证物证几度提审涉案人员,赶制详细的调查案卷,密折回京,奏请毓秀降旨,将贺枚与崔勤一同押送回京复审。
毓秀在接到密折后召程棉入宫,程棉细细看过林州案案卷,刑部调查的结果与他们之前猜想的几近吻合。依照几位钦差拿到的明证,崔勤指使凶徒杀害刘妇灭口,贺枚沦为刺杀钦差的主使,崔缙则是谋害钦差的主谋,二人来往印信字迹相符,印鉴无差。刘妇命案与刺杀钦差案,人证物证俱全,皆有来历。且贺枚崔勤二人都已画押认罪,若想翻案,恐怕比登天还难。
毓秀见程棉凝眉深思,不发一言,便开口问一句,“元知是否也以为事到如今,一切都已定论,若无奇巧之策,恐怕无法逆转?”
程棉一声长叹,“陆少卿的密信陛下想必已经看过,他和纪殿下虽然在林州查到了一些事,但目前拿在手里的证据远远不足以与刑部侍郎和林州布政司掌握的证据相提并论。”
毓秀点头道,“贺枚虽为一州巡抚,去林州查案审案的却是御赐钦差,若他在堂上受刑讯,迫于保全自己,也不得不暂且认罪。但此案疑犯有两位是朝廷要员,钱晖难免要请旨将人押送回京,三堂会审再最终定案。”
程棉叹道,“如今钱晖手中握有明证,若找不到其他线索,即便来日三堂会审,臣等恐怕也无能为力。”
毓秀沉默半晌,叹道,“元知可有解困之策?”
程棉摇头道,“臣无能,暂且还想不到对策应对。不如请陛下将案卷交由刑部尚书复查,他为人心思缜密,办案经验丰富,说不定能找到对手布局当中的漏洞。”
毓秀一皱眉头,“元知是说迟静远?”
程棉点点头。
毓秀犹豫半晌,讪笑道,“依照规矩,钱晖的案卷在朕与宰相府都看过之后,也会移交本部。元知当真要我现在就将案卷交给迟朗看过?”
程棉明知毓秀对迟朗心有忌讳,便斟酌回话道,“刑部尚书看似圆滑,实则忠正,他对陛下一片忠心,绝无二意。”
毓秀笑道,“元知既然愿为迟朗说话,朕自然没有不信你的道理,你今日就将案卷带出去交他查看,不管有没有结果,记得原封不动将案卷交回就是了。”
程棉领旨而去。
毓秀称病躲了两日议政,朝臣各有猜测,大多以为她是为袒护崔缙贺枚故意拖延,也有传说她是因有喜才在宫休养。
姜壖爱妾生辰,府中设宴,在京的官员纷纷前往祝贺。宴罢姜党诸人在书房密谈,姜壖询问南宫秋这一月间暗卫可曾查到林州有异动。
南宫秋道,“陆少卿虽在林州查到一点头绪,却远远不足以为崔贺二人翻案。如今铁证如山,且嫌犯本人也已认罪画押,姜相大可放心。”
姜壖思索半晌,并未回话。
何泽在一旁道,“陆逊并非等闲之辈,必要时候,可用计除之。否则留他在大理寺辅助程棉,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隐患。”
南宫秋没有马上应声,转而望向姜壖求示下。
姜壖摇头道,“若非不得已,不要取其性命。陛下指派纪子言随行保护陆逊,若陆逊出了意外,纪诗难辞其咎。他若办砸差事,纪辞也会颜面尽失。”
南宫秋点头笑道,“当初出手的暗卫行事滴水不漏,并未在林州留下证据,即便陆少卿才华出众,恐怕也难以找到翻盘的明证。若他此行发生意外,反而惹人生疑,不如继续密切监视,随机应变。”
岳伦看了何泽一眼,出言复议。
南宫秋笑道,“下官听说自林州事出,陛下就不曾再踏足后宫,更没有召幸嫔妃,只与皇后殿下同宿,此举是否有向姜相妥协之意?”
姜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何泽冷笑道,“我也听闻陛下近来吩咐御医为其调理身体,似有备孕之意。”
南宫秋道,“如此看来,不管华砚是不是陛下的布局人,除掉他都是一举上策,陛下在内宫之中失了臂膀心腹,唯有依仗皇后殿下。无论姜相之后如何布置,于我们都百利而无一害。”
何泽从前就知姜壖有废毓秀而扶幼主之心,当下见南宫秋出言试探,便默不作声,半晌之后,见姜壖不回话,他才出面解围,“林州一案,舒家虽置身事外,难免来日不会趁火打劫,姜相是否要提防博文伯在朝上发难?”
不等姜壖回话,岳伦已开口道,“前番陛下肃查工部已叫舒家焦头烂额,又被迫贡献万金填充国库,博文伯乐得坐山观虎斗,不会贸然蹚这趟浑水。”
南宫秋笑道,“钦差回京之后,工部必然拿为华砚修建新陵做文章,将进交之财尽数收回囊中。”
岳伦冷笑道,“历朝陵寝修葺,花费千金如流水,陛下的国库才有进项,恐怕不会被舒家轻易左右。”
姜壖不愿过多提及舒景,眉头越皱越深,半晌之后摆手道,“若工部请奏,户部依照税赋进项据实禀报就是了。陛下若有心对工部再进一步,我们就助她一臂之力。”
何泽三人闻言,相视一笑,明知姜壖不甚耐烦,便不再多提。
第三日一早,毓秀回朝,不等朝臣禀报这两日的政务积压,姜壖便出列催促毓秀决断林州案。
毓秀目光略过殿下众人,手扶着额头,面色纠结,“刑部侍郎送回京的调查案卷朕昨日已交宰相府与刑部另两位堂官看过,刺杀钦差案与刘妇命案证据确凿,嫌犯无可辩驳,皆已画押认罪。但因此案涉及两位要员,该如何处置,恐怕还要朕与宰相府和三司商议之后再决断。早朝之后请姜相等到勤政殿详议,各部先奏报其他事务。”
毓秀如此说,姜壖也不好说甚,耐心等到早朝散时,跟随她到勤政殿。
众人落座,侍从奉茶,姜壖反倒不急着说话。毓秀便先问凌寒香,“凌相看过林州案的调查结果,以为如何?”HTtρs://Μ.Ъīqiκυ.ΠEt
凌寒香道,“此案太过匪夷所思,臣实在想不出高位重臣为一个小小的县令犯下不赦之罪的理由。”
毓秀点了点头,再问姜壖,“姜相以为如何?”
姜壖冷笑道,“臣也以为崔贺二人的行事动机有些牵强,奈何铁证如山,事实如此。若一定要问嫌犯行事为何如此不依常理,丧心病狂,恐怕也只有他二人自己知晓。”
毓秀叹道,“人在高位,自以为无所不能,贪心不足,欲壑难填,为保禄位声名犯下不赦之罪并不稀奇。为今之计,是要商议如何处置。”
毓秀的话看似就是论事,实则意有所指,姜壖明知她有心讽刺,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笑道,“陛下所言极是。既然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在此,不如询问二位刑官有何高见。”
毓秀问迟朗道,“迟卿以为如何?”
迟朗沉声道,“据钱侍郎等人搜集的人证物证,林州巡抚的确于此案有重大嫌疑,且他与乐平县令都对所犯之罪供认不讳,结果看似明晰。然而林州巡抚与礼部尚书毕竟是朝廷要员,恐怕还要三堂会审之后才能定论。”
毓秀又问程棉,“程卿以为呢?”
程棉道,“臣与刑部尚书是一样的想法。请陛下下旨将嫌犯尽速押解回京,三司会审以求定案。”
一句说完,他又道,“正如凌相与姜相方才所说,林州巡抚作案的动机十分蹊跷,此案尚存疑点,臣请陛下留陆少卿在林州再追查些时日,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毓秀一皱眉头,没有马上回话,思索半晌,问姜壖道,“姜相可有异议?”
姜壖冷笑道,“林州案的案卷臣反复读过,证据确凿,无可挑剔,加之嫌犯已自认,当中并无纰漏,臣以为不必浪费人力物力再查。”
程棉还未开口回应,毓秀已在上首笑道,“大理寺卿行事谨慎,朕以为他的提议并无不妥,即便林州案人证物证俱全,嫌犯已画押认罪,但崔缙与贺枚为官多年,位高权重,若刺杀钦差当真是二人幕后主使,百姓恐怕会疑惑此等丧心病狂的败类是如何一步步加官进爵至东窗事发才得落马。现在留有一点余地,不是为刻意偏袒谁或为难谁,而是为保全朝廷的颜面。”
姜壖才要反唇相讥,凌寒香就开口道,“陛下说的不无道理。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之人终逃不过一审一罚,陛下不急于定论,是忌惮黔首之言。各州秋闱才毕,若士子得知礼部有变,恐怕人心动摇。不如在三司会审盖棺定论之前,先不要妄自传播消息。”
毓秀点头笑道,“凌相所言,正是朕所想。”
姜壖轻咳一声,皱眉道,“臣以为此案已尘埃落定,再追查下去反而人心惶惶。但若陛下与大理寺卿执意如此,臣也并无异议。”
毓秀笑道,“既然姜相无异议,那就依程卿所请,留陆少卿在林州继续追查,其他人先行回京。”
凌寒香见毓秀揉头,便起身笑道,“陛下这两日龙体欠安,午膳之后不如歇息片刻,臣等先行告退。”
毓秀笑着点点头,“今日朕已经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谁知方才与众卿多说了几句话,竟又有些头痛。好在事已议定,就请宰相府依照方才商议的传旨。”
凌寒香躬身一拜。姜壖不好多说,与众人同请毓秀保重龙体,一同退出殿外。
左都御史方才在殿中一言未发,出殿之后却急于与姜壖攀谈,凌寒香对程棉迟朗使个眼色,与姜壖一路谈笑出宫。
程棉与迟朗走在三人之后,缓缓向宫门去,行到中途,程棉见迟朗若有所思,就开口问一句,“林州案的案卷,钱晖当真做的天衣无缝?”
迟朗一声轻叹,“钱晖为官多年,手中处理过无数的刑名案件,此事自然难不倒他,然而就是因为查破太过天衣无缝,才惹人生疑。你我都知刺杀钦差是有人设下陷阱,但林州巡抚已被迫签字画押,我担心的是他在被押送回京的途中遭遇不测,如此一来,他与礼部尚书的罪名就会坐实,来日再想翻案,恐怕难上加难。”
程棉心中也是一样的担忧,“林州涉案之人跟随华殿下灵柩一同回京,有神威将军在侧,他们想无声无息地动手,恐怕也不容易。”
迟朗不予苟同,“话虽如此,仰仗神威将军一人恐怕会有风险,只能期盼陛下的暗卫不要掉以轻心,在紧要关头持危扶颠。”
程棉听迟朗话中有颓然之意,便似笑非笑地问一句,“静远这两日一直郁郁寡欢,可是因陛下叫我将案卷代交与你的缘故?”
迟朗讪笑道,“元知多心了。”
程棉轻哼一声道,“你口上说不在意,心中却因陛下对你信任不足而有怨怼,你我多年挚友,你的心思怎么瞒得过我?”
迟朗扭头看了程棉一眼,摇头笑道,“我不似元知曾遭巨变,穷极一生也无法对你的执着感同身受,但身为刑官,我也深知不得还天下公道的痛苦。你我在陛下心中原本就是两种人,陛下对元知给予厚望,对我却心存芥蒂。得掌一部,我已官为极致,仕到终途,不求显功,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程棉摇头道,“我为人率直冷淡,不懂人情世故,行事多欠变通,为一司之长已是勉强,恐怕再难有晋升之路。”
迟朗笑道,“元知为人虽稍欠圆通,但这也正是陛下看重你的理由。一朝二宰辅,若要相辅相成且互相制衡,必要一圆一方才好成事。你做不来内圆外方,做到内方外方也是好的。冷峻高洁之人只要偶尔掩藏棱角,便可尽得人心,这也是上官的为官之道。”
程棉摇头道,“以静远的才华性情,似乎更适合入宰相府,辅助陛下做事。”
迟朗叹道,“你我入仕为官,若说不曾遥望封侯拜相,位极人臣,恐怕都是诳语。但我当初之所以被破格提拔,是因我并非姜壖一党,献帝以我为姜党制衡。我深知陛下的用人之道,我既非她心腹,又不曾受其重恩,她本就忌讳我圆滑摇摆的行事风格,自不会容我再进一步。”
程棉沉默半晌,一声轻叹,“静远说陛下对你心存芥蒂,你对陛下何尝不是藏有私心。”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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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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