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都市言情>九龙章>第 225 章 17.03.22晋江独发
  灵犀说话的声音很轻,毓秀却不自觉地望向内殿的方向,对着她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

  灵犀立解其意,笑着问毓秀一句,“皇后殿下也在勤政殿?”

  毓秀点点头,对灵犀笑道,“皇妹对我说的话,我已记在心里,今日不便深谈,来日再做商议。”

  灵犀起身笑道,“既如此,臣妹就去永寿宫了,皇姐多多保重。”

  毓秀与灵犀一同出殿,目送她下阶才转身回了内殿。

  姜郁见毓秀面上无喜无悲,便笑着问一句,“公主殿下是为静娴郡主封妃一事进宫?”

  毓秀没有答话,叫侍从换了热茶,将人屏退,才对姜郁笑道,“伯良以为静娴进宫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迫于家族的压力?”

  姜郁明知毓秀有意试探,面上不动声色,“舒家自前朝得势,不止染指三省六部,更把持宗人府,内务府,皇商买办,历经几朝,与皇家结成不可轻易解除的羁绊,其族在后宫之中非后即妃,身份显贵,绝不肯断绝于书嫔,博文伯既决议送静娴郡主进宫,必是为此考量。”

  毓秀苦笑道,“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静娴与我曾有嫌隙,博文伯若真想稳固舒家在后妃之中的地位,何必执意择舒娴为入宫的人选。”

  一句说完,她刻意顿了一顿,喝一口茶,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郁,笑道,“舒娴的心意你我都知道,她愿任其父母摆布,若说没有私心,恐怕也难以让人信服。”

  毓秀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倒是姜郁始料未及的,一时心中百般滋味,皱着眉头思索半晌,咬牙道,“臣与静娴郡主绝无私情,即便她来日进宫,臣也不会与她有半分纠缠,请陛下明鉴。”

  他若见招拆招,回话时模棱两可倒也罢了,毓秀见姜郁指天誓日,心里只觉得好笑。

  “朕也没有说什么,伯良何必多心。我若不信你,当初也不会应允博文伯所请。只是静娴与静雅不同,我待静雅如知己,谈笑自如,相交欢愉,来日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静娴,若故作亲近,难免违逆本心,若得过且过,又恐怕冷落了她。女妃在宫中本就忌讳颇多,她一身抱负不得施展,若有心事却无人倾诉,天长日久郁郁寡欢,岂不是我的罪过。”

  姜郁听毓秀话说的有意,面上浮起一丝冷笑,“陛下的意思是?”

  毓秀笑道,“伯良自幼与静娴相交,她入宫之后,你与她交往也不必太过避讳,顺其自然,无愧于心就是了。”

  姜郁目光一闪,“何为顺其自然,无愧于心?”

  毓秀见姜郁面色阴沉,摇头讪笑道,“是我多言了,伯良自有分寸,想来不用我叮嘱。”

  姜郁默然望着毓秀,半晌似笑非笑地说一句,“陛下所谓顺其自然,无愧于心的相交,是如纪子言与舒静雅那般?”

  毓秀听姜郁语气中似有嘲讽之意,心知触到他的逆鳞,便讪笑着敷衍一句,“我方才那一番话绝无含沙射影,旁敲侧击之意,伯良实在不必介怀。子言与静雅清水之交,绝无逾距,你大可不必以他二人为例。”

  姜郁望着毓秀冷笑,见毓秀摇着头不想再说,便也不再多言。二人对望半晌,各自低下头去看奏章,直到上灯时分,也没有说一句闲话。

  宫人来换枣茶,姜郁见毓秀手里捧着一封奏折若有所思,才开口打破尴尬的沉默,“陛下看的是兵部尚书上的奏折?”

  毓秀冷笑道,“伯良也看过南宫秋的折子?”

  姜郁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博文伯才奏请以家财填充国库,为国捐献,兵部就立时请旨要陛下增添粮饷,发放去载亏欠各州的军费,若说她之前没有听到风声,臣万万不肯相信。”

  毓秀冷笑道,“如今西琳虽无战事,各州却不敢裁军,姜党与南宫家借军费与粮饷中饱私囊久矣,军费与粮饷发放下去,中间有多少克扣,发到兵丁士卒手中的又有多少?如今国库才有一点进项,南宫家就闻到了血味,若我一丝银钱不拨,军中难免怨声载道,加上去载累积的怨气,必是要一并发作。”

  姜郁冷嗤一声,“兵部这些年间的所作所为虽不如工部那般鲸吞虎噬,却也称得上肆无忌惮,户部流入兵部的银饷如水流,又如填不满的无底洞,陛下若不及早整治,便是以己之血饲虎豹豺狼。”

  毓秀蹙眉道,“依伯良之见,南宫秋在折子里的奏请,我是否要尽数驳回,一分不给?”

  姜郁摇头笑道,“若草草驳回,难免引人非议。陛下既有心整治户部与兵部,不如叫南宫秋与岳伦将兵部这十年来的出项一一呈交于你过目,再召兵部几位堂官进宫备述其职,条陈精兵减粮之策。”

  毓秀笑道,“唯恐南宫秋不肯遵照执行,自断一臂,届时兵部与户部必定出言敷衍,胡搅蛮缠。”

  姜郁笑道,“即便如此,能为陛下争取一些时日也是好的。陛下一边叫户部与兵部呈交文书档卷,一边叫人秘密去追查这些年银饷经流之处是否有截留自肥,再召神威将军等常年带兵的将领共商整军之道,集思广益,取开源节流之法,以待时机,一举发难。”

  姜郁所言与毓秀所想不谋而合,让她吃惊的是他似乎真心为她谋划,知无不言,言自有方。

  姜郁语毕,见毓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便微微蹙起眉头,对毓秀笑道,“陛下为何如此看着臣?”

  毓秀摇头轻笑,“朕在想,若伯良并非出身姜氏,得以科举入仕,来日必定一展宏图。”

  姜郁摇头笑道,“陛下若觉得臣还有几分才识,何必拘泥于是否要经由科举入仕,施恩赐我功名岂不更方便?”

  毓秀摇头道,“来日伯良出宫,我虽可施恩为你封爵,却不能破格赐你功名,你若想入朝为官,也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晋升才是。”

  姜郁笑道,“科举只是朝廷选材之道,所学却未必尽是治世之良则。若执着于刻板,不肯变通,岂不浪费青春?”

  毓秀轻轻点了点头,半晌又摇头,“伯良若不肯以科举入仕,来日即便得入司部,也会惹人非议。毕竟你是姜相之子,又曾入宫为后,一朝入朝,若无功名傍身,你的身份兴许会成为你的负累。”

  姜郁冷笑道,“陛下虽聪慧睿智,却太过忌讳人言。一人才华学识如何,自由其行事以为判断,功名不为傍身之用,只是入仕之门贴,一朝跨进官场门,又有谁还在意从前的功名。”

  毓秀见姜郁如此豁达,便暗嘲自己庸人自扰,轻轻摇了摇头,一笑而过。

  今日批完奏折要比平日晚了一些,侍从来催促了两次,毓秀才与姜郁一同出殿。二人下了殿阶,姜郁原本想与毓秀步行去内宫,毓秀却吩咐侍从预备轿辇。

  “身上有些冷,不想走路。”

  姜郁替毓秀系好外袍,笑道,“陛下既然觉得冷,记得晚膳时喝些热汤,小心保暖。”

  毓秀笑着点点头,转身上轿。

  姜郁目送毓秀御驾走远,才收敛面上的笑意,带人去永寿宫。

  华砚与凌音一早接到通报在宫外候驾,除去他二人,洛琦也在一旁。待毓秀的御轿到永福宫门前,几人便一齐上前迎接毓秀下轿。

  众人见礼罢,一同走进宫门,毓秀本以为晚膳摆在凌音的含光殿,谁知却在华砚的韶光殿。

  凌音对洛琦相视一望,对毓秀笑道,“惜墨出宫之前,陛下想必要叮嘱他一番,臣与思齐陪陛下一同用过晚膳,便各自回宫。”

  毓秀面上闪过一丝绯红,用微笑掩盖赧意,与三人寒暄说笑,一同进殿。

  韶光殿已备好御膳,都是毓秀从前爱吃的饭菜羹汤,看得出是华砚特别吩咐御膳房准备的。

  毓秀等按主次落座,待侍从试了菜,她便将人屏退,几人谈笑自在,无拘无束。

  待饮尽第三杯酒,洛琦才开口入正题,“陛下当日说姜家的布局人人选有三,除了姜郁与舒娴,第三人是谁?”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了洛琦一眼,“思齐怎么会猜不到?”ъΙQǐkU.йEτ

  洛琦与华砚交换一个眼神,摇头笑道,“臣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姜家的二公子资质平庸,与姜郁相距甚远,难堪大任。姜壖平日甚少让他涉政,更不要说委以重用。姜壖门生无数,若说他以麾下谋士用策,倒还顺理成章。”

  毓秀见华砚与凌音默然不语,似是对洛琦的话存三分疑惑,却没有出言辩驳,显然心中也拿捏不准。

  “伯良以为姜郁与舒娴二人如何?”

  洛琦一愣,蹙眉答一句,“机关算尽,阴险毒辣。”

  毓秀嗤笑道,“姜壖如何厉害,你我都知晓。他的庶子与他在外家之女都是这般厉害的角色,他对于自己心爱的嫡子怎会不悉心教养?即便二公子天生资质平庸,这些年在姜府的争斗之中耳濡目染,也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凌音若有所思,“陛下以为姜家二公子藏拙?”

  毓秀摇头道,“是真的不谙世事,还是刻意藏拙,单凭与他寥寥几次交往,倒也无法断定。修罗堂不如派人去查一查这些年间姜府中的是非纠葛,即便只是府苑里的琐事,兴许有意外的收获也未可知。”

  凌音笑着点点头,洛琦虽不置可否,却并未多言,转而问一句,“这些日子前朝传出风声,说陛下有裁军削饷之意,外省且不论,禁军之中已颇有微词,陛下预备如何应对?”

  毓秀笑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今想来,必是姜党一早得知舒家会以家财进献国库,才蓄意散播谣言,动摇军心。”

  凌音见毓秀话说的冠冕堂皇,禁不住蹙眉笑道,“陛下既然一早有整军之意,何不趁此时机有所作为?”

  毓秀与洛琦对望一眼,摇头笑道,“六部之中,兵部涉及最广,也最棘手,要插手整治,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贸然动手,不但会打草惊蛇,且会左右人心向背。”

  洛琦正色道,“陛下任由传言发散,自然也是想借此试探各方的态度。如今国库有了进项,姜党绝不会坐以待毙,必定借此大做文章。”

  毓秀思及彼时姜郁说的一番话,半晌沉默不语。洛琦见毓秀若有所思,便也不再多问,自与凌音华砚把盏。

  凌音见毓秀许久不动筷,一边为她夹菜,一边笑着问一句,“陛下此番遣惜墨去林州,臣该派多少人手在暗中保护他?”

  毓秀看了一眼华砚,正色道,“惜墨虽是钦差,却也是私访,修罗使在暗,禁军在明,切忌不要大肆张扬,横生事端。朕已同贺枚知会,紧要关头,惜墨凭借龙章与尚方宝剑可随意调动林州兵马。即便有人心存不轨,也不敢如此大胆,与皇差正面冲突。”

  凌音心中虽有忐忑,终究没有多言。华砚面上带着一丝浅笑,为毓秀添酒时试探着问一句,“陛下派臣去林州,除了查清乐平县的案子,是否还有其他的差事?”

  毓秀看了一眼洛琦,对华砚点头道,“林州是边陲之州,你母亲又曾在林州驻守,其旧部仍有为归顺南宫世家者,惜墨此番若能与之联络,那是再好不过。”

  华砚笑着点点头,凌音在一旁默然不语,半晌才问一句,“陛下有意试探兵权?”

  毓秀与华砚对望一眼,笑着回一句,“容京的兵权在纪辞之手,蜀州的兵权由南宫家掌控,除此以外,各州省有一半的兵马也都听从南宫家调度。我只是叫惜墨趁出京之机,打探林州兵权所落的虚实,并无意贸然动作。”

  凌音面上有一丝不安,话到嘴边又难以启齿,笑着摇摇头不再纠结。

  毓秀与华砚明知凌音有话要说,却都没有追究,四人谈笑间用了晚膳。膳罢一边用茶,一边弄乐。

  毓秀方才多喝了几杯,人已有些微醺,听华砚与凌音合奏时,心中生出几分异样的滋味,面上也忍不住带着融融笑意。

  洛琦在一旁冷眼旁观,见毓秀望向华砚的目光带着即便极力掩饰也让人忽视不得的情愫,心中更添了几分不安。

  几番犹豫之后,他便开口问一句,“惜墨是陛下最得力的臂膀,若陛下身边还有其他信任之人可委派,不如将他留在京中,臣与悦声行事都可借其助力。”

  毓秀一皱眉头,转头对洛琦道,“思齐原本极力赞成我派惜墨去林州,为何到了此时又改变心意?”

  洛琦不答反问,“陛下手里可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毓秀笑道,“程元知原本向我举荐他的少卿,陆逊其人其才,我也知晓,只是此番惜墨不止要查案,也要借查案去办更重要的差事。”

  洛琦面色冷沉,低头道,“陛下以惜墨为钦差,有心之人未必猜不到你醉翁之意不在酒。用人与落子毕竟是两回事,落子无悔,不过一局输赢,用人难免要用情,陛下……”

  他一句话还未完,就被毓秀挥手打断,“不过几月而已,思齐何时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你既已猜透我的心,自然也知道我派惜墨去外省的用意。在我的用情还没有失控之前,及早悬崖勒马,才不会动摇整盘布局。”

  洛琦面上风云变幻,最终化作一个若有似无的浅笑,笑容若有深意,隐隐藏着一丝不可言说的纠结与无奈。

  凌音与华砚合奏两曲,又独奏一曲,一曲罢,华砚又独奏一曲。

  凌音见毓秀目不转睛地望着华砚,眉眼间似有哀伤之色,一时心中感念,莫名感同身受,待华砚奏罢,与洛琦交换一个眼神,起身对毓秀拜道,“时辰不早,请陛下喝了醒酒汤早些歇息。”

  毓秀见洛琦低着头,一直回避她的目光,心中虽觉得诧异,却没有多想,笑着点点头,目送二人出殿。

  宫人进门伺候毓秀与华砚洗漱换衣,灭了灯,一同退出殿外。

  彼时侍从虽奉上醒酒汤,毓秀却没有饮,放了床帐,与华砚在床上吹箫。之前华砚教她的那首曲子,已经吹得微微成调,因带着几分意趣,听起来倒也不难入耳。

  华砚起初还一脸玩味地看着毓秀用功,看着看着笑容就变得有些深沉。

  毓秀勉强吹完一曲,见华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眉眼间似有哀意,一时之间,心头也莫名生出几分悲凉之感,强笑道,“惜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华砚讪笑道,“臣自幼为陛下伴读,一直与陛下形影不离,从未离开你身边半步,此番出京短则一月,长则数月,不知何时才能了了差事回京复命。”

  毓秀笑道,“今日姜郁刻意问我这几月间身边没有惜墨辅助,妥否?”

  华砚一挑眉毛,“陛下如何作答?”

  毓秀笑着摇摇头,“姜郁从一开始就怀疑你是我的布局人,更稀奇的是他查到了你双亲从前的事,还知晓了你父亲的身份。”

  华砚凝眉思索半晌,笑道,“陛下想必是将错就错,刻意让皇后殿下误解?”

  毓秀点头笑道,“不算将错就错,也没有刻意让他误解,只是没有对他的猜测做出辩解。言多语必失,姜郁善察且多疑,对待他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沉默处之。”

  华砚望着毓秀,半晌无言,良久之后才笑着摇摇头,取玉箫欲吹。

  毓秀见华砚欲言又止,就抬手抚住玉箫,对华砚笑道,“惜墨有话要说?”

  华砚微微一笑,“陛下多心了。”

  “是我多心了,还是你我生分了?”

  华砚见毓秀一本正色,自知敷衍不过,只好实话实说,“臣虽几次三番向陛下确认,终究不敢尽信,明知自怨自艾非君子所为,偶尔却也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毓秀听罢华砚一言,心中难掩悲凉,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华砚见毓秀面有戚戚然,自悔失言,却不知如何补救,犹豫半晌,提箫吹了一曲,正是他教毓秀吹的那首曲子。

  毓秀静静听了半晌,心绪渐平,面上虽有笑意,笑中却苦多于甜。一曲未完,她便借着微薄的酒意抱住华砚。

  华砚一时怔忡,心跳失律,手上一抖,吹漏了一音,却立即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稳住手臂将曲子吹完,之后才放下玉箫,将毓秀搂在怀里。

  “陛下派臣出京,除了显而易见的缘由,是否也有私心?”

  毓秀心下一动,抬头看了一眼华砚,“惜墨何出此言?”

  华砚一声轻叹,“陛下常说你我心有灵犀,臣却常常看不清陛下的真心,也从不知陛下是无情,还是多情。”

  毓秀从华砚怀中起身,看着他问一句,“无情如何,多情又如何?”

  华砚摇头笑道,“身为臣下,难免日日纠结反复,希望陛下无情,又不想你对人人皆无情,希望陛下有情,却不愿你对人人皆有情。”

  毓秀自以为华砚的话说的十分有意,心中自有触动,却故作懵懂,“我不明白。”

  华砚似笑非笑地看了毓秀半晌,摇头笑道,“陛下只当我是自言自语罢。”

  毓秀见华砚退却,心中失望,浅浅一声轻叹。

  华砚将玉箫放在枕边,替毓秀整理凌乱的几缕长发。

  毓秀望着近在咫尺的笑颜,心中百味杂陈,华砚的手指略过她的颈间,鬼使神差,她便将他的手抓在手里。

  华砚愕然望着毓秀,清明澄澈的眸子有一瞬的错乱,随即便展露笑颜,“时辰不早了,陛下明日还有早朝,早些歇息吧。”

  毓秀的心沉到谷底,幸而不再忐忑,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嗤笑一声,对华砚点点头,与他一同躺到床上,面朝上望着帐顶,慢慢闭上眼。

  华砚与毓秀十指交握,半晌之后待毓秀的呼吸渐沉渐稳,他才翻身面向她,将人搂在怀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水泊渊的九龙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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