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武侠仙侠>亏我思娇>凡尘篇 19
  通情达理的神君,即使做了俗世里一个没落的人臣,依旧是个善良的人。

  他接纳我留下,条件是向他坦白,我是愿意坦白的,遂支起长灯,一室对坐,将阿满和长沨的故事告诉了他,他似信非信,只随口应道:“看来我一向活的坎坷。”

  我问起他做奸臣的心路,他只道:“如果帝王是个祸害,做了好人只会让他稳坐江山,何不做个坏人,搞垮他的社稷?”

  这个道理我倒是闻所未闻。

  既然做了心狠手辣的恶人,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筆趣庫

  他叹息一声:“就因渔人一语断定的杀千人而毁已的说法,在朝野中不能杀人,局面便会渐渐失控。”

  在很久之后,在陪赤鹿过完最后一世,回到上界后的某一日,我突然顿悟,凡尘的一切是靠抢靠杀,但其实在上界也是一样的。

  “看来你还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我?”他望着灯火托腮一笑:“你还没见识过人心,我只是手辣,比我心狠的不乏其人。”

  他说的这等人,我后来在凡尘见过不少,但第一个大概就是那位公主了。

  没几日,京都快马加鞭来人了。

  据说那位大白鹅公主要赤鹿手上一本名家古籍,帝王便遣人来梅城取,这一趟折腾看似费尽周折,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赤鹿的手指在书页上缓缓划过,才将古籍丢给马上人。

  他转身关上府门:“她迟迟没等到我暴毙的消息,想让人来探一探我是伤是残。”

  据说大白鹅是个真正心狠的人,这点倒可预见,对心中憧憬已久的人,都能毫不念旧的下毒/药。换做我,倒是愿意下点迷药,睡了再说。

  赤鹿笑中断言:“幸好你不是公主。”

  不幸,我正是。

  因鸠毒一事后,赤鹿婉拒了城中申豪们的邀约,自不出户,每日沉浸在院中,走走停停,见花修花,遇柳抚柳,三叠飞檐凉亭是他常呆的地方,他组了棋局,与老头亭中对弈,有说有笑,不见一点抑郁,老头忙的时候,他也与自己对弈。

  我躲在一旁,捕捉他脸上的笑意,他一笑,我就想笑。

  他取笑道:“你这妖怪,偷偷摸摸的想吃谁?”

  我只是笑,不告诉他。

  我真喜欢现在的梅城。

  不过这两日碧空铅云,波涛暗涌,总像要出点什么大事。

  那日天亮下了一场暴雨,后厨的房瓦被冲落一地,屋顶漏水,灶台也生不出火,临到午时厨子还没做出饭来,大家饿的饥肠辘辘,冒雨去帮忙修补屋顶。

  自从鲛珠事件之后,这里的人遇见我就好像看见鬼,从来不与我搭话,这次大雨受灾,我倒是很想参与其中,老头却将我揽住,客客气气的将一壶绿茶递给我:“这种事情哪儿用得上大仙的手嘿嘿,大仙要是真想帮忙,就请把这壶茶给大人送去嘿嘿。”

  嘿什么嘿,古古怪怪,怪里怪气。

  赤鹿的院子里从高处俯视是草木成行,走进入却要绕个七八回,等我绕了两弯,透过枝繁叶茂的海棠树,隐约看见两个人影,一个是着平肩青袍的赤鹿,正立在檐下,一个是一身黄袍落座亭中的访客。

  “依你所言,鲛女鲛珠都是坊间所传的谣言?”

  “正是,这世间何曾有过此类神怪。”

  “这事能从梅城一路传到京都,又有目击者二三,我看不一定是谣言吧。”

  “微臣若是真有此等宝物,为何不赠予圣上,何须顶着欺君之罪。”

  “依卫大人的胆量,连先皇的双眼都敢蒙蔽,我又算得了什么?”

  “过去的事,也该是先皇与微臣的恩怨。”

  黄袍人凝声半晌,忽沉声说:“我是真想杀了你,但还舍不得。”

  枝头的灰雀为躲雨从我鬓发边飞过,黄袍人起身朝海棠树下走来,隔着绿墙似的枝叶,他的眼睛像两道烛火,在风里明明灭灭,怪吓人的。

  赤鹿由远至近,立在他身边对我道:“平日是怎么教你的,竟然学会偷听,罚跪。”

  他眸中一闪,对着我使眼色,我只得恩一声,走出去将茶壶搁在亭中石桌上,噗通一声跪在桌边。

  黄袍人两步跟上来,坐在我身边的石凳上,眼珠在我脸上悬而不放。

  赤鹿跟来斥道:“不要煞人风景,滚出去跪。”

  我好气,还是要面带微笑:“好嘞。”

  那黄袍人却将我手腕一拉,眼睛眯成两条线:“婢子?”

  赤鹿立即回:“是梳弄。”

  他意味深长望了赤鹿一眼,似在确定什么,半晌才哦了一声,松开了手。

  我提着绊脚的裙子急匆匆跑出院,扭头又爬上附近墙头,躲在一团枝叶里观察他二人,可那角度偏偏刁钻,飞檐挡住了亭中光景。

  一阵斟茶声后,只闻黄袍人说:“自从父王死后,你倒是自甘堕落,毫无上取之心,这让我很意外。”

  “微臣张牙舞爪了半辈子,累了,何况圣上也不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又何须勉强立足。”

  “这么说,我贬你一路南下,你倒是很自得。”

  “正是。”

  亭中静了很久,唯有枝叶摇曳的沙沙声,那黄袍人背手快步走出凉亭。

  “两月之内把鲛女送到京都,否则我会将你一贬再贬。”

  我爬下墙头,冒雨去后厨,众人还在施力却是忙中添乱,屋顶已经塌了半边,雨却不见小。

  老头扭头看见我,问:“茶送去了?”

  “送去了,府上那来人是谁?”

  他一愣:“什么来人?”

  看来他不愿说。

  那头哗啦一声,众人被屋顶的积水冲下长梯,摔得七荤八素。

  我问他:“那什么是梳弄?”

  他肩头一僵,老脸骚红:“我一把老骨头,半个身子已经入土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这么凶,哼。

  我搬弄手指数日子,除了天上云,一切都走的飞快。

  骤雨将停,萤草渐息,赤鹿却还是老样子,他照旧与自己对弈,一身青袍,两袖软风。

  自黄袍人拜访后,已快满两个月了。

  我心中微怵,怕他夜里摸来把我打包送人。

  这日天气清凉,万垛白云,我去赤鹿院中偷窥他,隔着厚厚的海棠却见院内亭下都空荡荡的,脑后传来一声咳嗽,一扭头看见赤鹿坐在我身后的高墙上,他手里捏着一枝野果,摘了几颗丢到我脑门上。

  “偷偷摸摸的,你找我有事?”

  “梳弄是什么?”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轻松跃下墙头:“会玩棋吗?”

  “不会,我除了打架什么也不会。”

  他牵起我的手腕,将我拉进凉亭,石桌上摆着一副非黑即白的棋局,我一头雾水。

  “我教你,同色五子齐线,则一方赢。”

  “既然只要五颗棋子,准备一篓做什么?”

  他笑道:“要定输赢,区区五个棋子是不够的,总要牺牲很多。”

  我心头一惊,猜他话中有话,颈背一路凉了下去,终于没能忍住:“你要把我送人了?”

  他笑了笑:“送谁?谁要一条咸鱼?”

  当日在爻山山脚,赤鹿逆风独立唤我一声“咸鱼”,卫题潇的这一句“咸鱼”唤起那日光景,将我感动的热泪直淌。

  他望着我,将神情收敛,抽出一张手绢递过来:“别哭,是我口不遮掩。”

  我接过一看,手绢上绣着百合,一角还挂着玉坠,八成是个姑娘送的,遂对着手帕挤出一汪鼻涕,丢回他面前。

  他垂眉看着,单手托腮,只顾着笑:“我娘若还在,看见你这样对待她的宝贝手绢,一定打的你屁股开花。”

  罪过罪过,冲动真乃魔鬼。

  可他笑得很开心,自他转世以来,我第一次看见他像过去一样。

  若他能开心,我愿意多挤出一泡鼻涕。

  我与他待了一整个午后,茶也洗的淡而无味,老头期间来换茶,看见我在,又看看赤鹿,忽的又鬓角绯红,气呼呼捏着茶壶走了。

  赤鹿望着棋盘,很快落一颗白子:“你近来惹老孙头了?”

  “没有,他很久没理我,最近一回,还是我向他讨教了一个问题。”

  “什么?”

  棋局到了关键时刻,我举棋不定,下不了手:“还是关于梳弄的。”

  他笑意漫上眉梢:“你四处询问,真的这么想知道?”

  “恩,他们越不说,我越要知道。”

  他点头:“梳弄便是陪男人日夜同眠的那一位。”

  那不是娘子吗?

  “那你那日告诉黄袍人我是谁的梳弄?”

  “我的。”

  白子变得好滑,从我指尖直直掉入棋盘,棋局乱了。

  他不紧不慢的解释:“那不过是我对他人的搪塞之言,请你不要介意……”

  “我愿意的。”

  他的黑子大概也滑,啪嗒一声也坠进棋局。

  赤鹿默声将黑白二子重新归位,这才举目一笑:“你我都还没赢,继续吧。”

  他垂眉不看我的模样真是透着一股执拗的可爱。

  最后几日的平淡,随着一匹携谕旨前来的快马夏然而止。

  一个半男半女之人举着一块黄锦缎说,卫题潇赠予大白鹅公主的古籍里有造反辞藻,帝王一怒,将他贬出梅城,继续南下。

  我不懂造反辞藻,但举家迁移,必定是因为黄袍人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赤鹿到底是赤鹿,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将手一挥:“走吧。”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我替他难过。

  途中绕过一面碧湖,赤鹿遥看湖岸纷纷落叶,脱口道:“秋令到了。”

  怕是他伤春悲秋,老头接口:“秋天到了,冬天就到了,冬天到了,春天就……”

  他说:“秋天是食蟹的好时候,聊城的蟹远赴盛名,到了那处我请你们吃个够。”

  一句话把大家说乐了。

  结果到了聊城,也没能立刻吃上胖螃蟹,赤鹿贬到此地只暂任一个小官,甚至没有宅邸,刺史看我们乌秧秧一帮人蹲在街头墙根下抓耳挠腮,很是影响市面,就将自家的老宅子让出来。

  一间破瓦房,住进十几人,想挪一步要先吼一声才奏效。

  秋夜似水,凉风沁心,赤鹿带着我们浩浩荡荡去了一间酒馆,上桌要了堆砌的小山似的肥蟹,十几坛烈酒,老头蹙着眉头为银子发愁。

  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不得意,就要纵欢。

  这夜笙箫歌酒,东方倒下西方立,西方醉倒东方醒,这么来回几趟酒,人顾盼景朦胧,又放肆,还刺激。

  窗外有白月,月华落在桌上酒杯中,赤鹿吟诗对月,但我只看着他。

  酒尽茶干,盘中只余最后一只膏蟹,赤鹿举起筷子将老头抓蟹的手一敲,把盘子推到我面前。

  我千恩万谢,推了回去。

  他突然道:“聊城最好的唯有秋蟹,你从头至尾未碰一下,是瞧不起吗?”

  “不是。”

  他脸色骤变,眼神阴桀,“那就是瞧不起我?”这翻脸之速度,何愁不是天下第一。

  我屏息在湖螃脚上舔了一口,没忍住干呕一声。

  赤鹿眉间蹙成涡,严声道:“心烦意乱,你们先回去吧。”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我抓起胖螃蟹用力咬了一口,一腔黄油喷入口中。

  我俯身吐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三洋土方的亏我思娇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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