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宅在家里带孩子的耿同学被批准出府了,原因是某四踢她去珠宝店添加首饰去。
其实事情的前因后果很简单,在某四知道了某琴无比慷慨地把自己刚送她的首饰一古脑都当贺礼转送给小年糕后,冷冷地看了她两眼,随之说了话,让某琴自己去挑套喜欢的。
耿绿琴当时狂想申明一下,其实我只是对那些玩意儿没兴趣,都说贵人不顶重发,满族女人的那一头长发又不让随便剪,再加上一堆沉甸甸的发饰装点,知道的这是臭美呢,
不知道的还当这是练头顶负重呢。
不过,看在好歹也是个出府放风的机会,耿同学也不想就那么浪费了,所以一声不吭的领了命令出来了。
看看身后的两个侍卫,再看看身边寸步不离的春喜,耿绿琴很想叹气,威风有了,自由飞了!
人生,总是充满了缺憾美!
其实耿绿琴也不是不理解四四,他好歹也是一亲王,自己的小老婆天天地不重视门面装潢,尤其这喜欢把自己的脸当墙粉刷,头当珠宝匣的老婆还老被动的出现在那些大人物
面前,这就严重影响到了雍亲王脸面问题。
有句俗话说的好:男人有时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不要脸面。
这就足以说明脸面的尊严对于男人是如何的重要了,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对于这一点儿那就更看重了。
可是,当耿同学面对着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时,她就觉得很想晕。
老实说她对挑首饰实在不擅长,往往她看上的都显得不那么贵重,可是贵重的她看不上。并不是说金镶玉,银裹玉,宝珠一颗一颗很大粒就会让所有人喜欢的。
比如,耿同学就是瞅着街上卖绒花的那个老婆婆手里的东西很不错,可是她要真买一堆绒花回去,某四一定在崩溃之前先灭了她。
所以理想与现实永远隔着千山万水远。
“春喜你帮我挑吧。”耿绿琴实在意兴阑珊,于是决定把工作分派下去。
春喜看了一眼面前几大盘首饰,一脸苦恼地说:“奴婢看着都不错。”
……
那咱也不能全部拿回去呀,四四就再有钱也不会让咱们这么败的,更何况丫的财政向来把的还很严,耿同学忍不住内牛满面。
这算个什么事啊?
她是看什么都不中意,春喜是看什么都中意。
为毛她们两个不能综合一下?非走两个极端干嘛呀?
玉的易碎,不实用,摒弃。
耿绿琴的眼睛在珠宝店掌柜端出来的一排托盘里又来回扫了几下,然后随便拿了几枝小巧而别致的,不至于太招眼,又不会太掉价。
“主子,您就买这几样?”春喜一脸的不赞同。
耿绿琴斜眼瞄她,“嫌少了?”
春喜一脸愤慨地道:“主子,奴婢一直想对您说,您的梳妆盒一直让奴婢英雄无用武之地。”
耿同学欣慰的发现春喜这个丫头越来越对她的胃口了,但是她不得不很严肃的告诉她,“但是你想全部拿走是很不现实的。”四四会抓狂的!
“如果侧福晋喜欢,全部拿走也是可以的。”
谁呀谁这么牛叉?
耿绿琴扭头去看,门帘一掀一个人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她立时淡定了,“九爷,这是您的店啊。”有钱人就是牛叉啊,这几大盘的首饰怎么说也得千八百两的,人家就那么
轻描淡写的就送了。
某九笑着往她身边的椅上一坐,云淡风轻地道:“是呀,所以侧福晋不用跟爷客气,喜欢就全拿走吧。”
她就不信天上真会掉馅饼,就算会掉捡到的也绝不会是她,这是耿同学穿越之后切身体会到的真理。
“九爷,您说吧,想让奴婢拿什么来换这些东西。”话讲到明面,大家都省心,她可不想脚下埋个炸弹不知道什么就炸了。
胤禟从容自若地把玩着手里的扇子,说:“侧福晋把爷看成什么人了,送几样首饰而已。”
“所谓无功不受禄,九爷您还是话讲当面,否则奴婢是真不敢要。”你们一家子全是属蜂窝媒,我顶多就是一棵被整糠了的大萝卜,自知之明咱还是有的。
胤禟用扇子敲着自己的手心,微笑如故,“这些个东西也不值什么钱,送便送了,爷不当回事,侧福晋也别当回事。”
合着你这是明里暗里挤兑你家四哥呢,娘的,我要是真敢全部照单收了,回去你四哥能饶得了我?果然是腹黑的一家!
耿绿琴心里想通透了,嘴上就说了,“不瞒九爷,奴婢自认这脑袋也不是珠宝匣子,这么些首饰都要了也是浪费,还是随便拿几样就好。”
胤禟笑了,那笑意打心底冒出来,珠宝匣子?亏她想得出这个形容词。
“把侧福晋看中的都包了。”他向掌柜指示。
“是。”掌柜应声表示收到。
胤禟看着掌柜包了几样,眉不禁微挑,用扇子敲敲桌面,“把盘子拿过来让爷瞧瞧。”
掌柜赶紧让伙计把几盘首饰拿过去。
“这个这个……这个……”胤禟一边看一边指,“全部包了。”
耿绿琴在旁边看得眼角直抽抽,桃花九你丫的到底在唱哪一出?明明说好是包老娘自己看中的,结果你丫的又指手划脚的不消停。
NN个熊!
胤禟挑完了,扭头看看旁边的某琴,笑得犹如春风拂面般温柔,“就当是爷上次硬拉你到永寿宫的赔礼了。”
原来您自己也知道是硬拉啊,某琴从心里表示了对某九的鄙视之情。
话说到这了,耿同学就觉得这礼收的也不亏心,所以也就没再提啥意见,照单全收。
“对了,耿侧福晋。”
“什么?”耿绿琴一头雾水,不明白某九突然喊自己做什么。
“给爷画幅扇面怎么样?”
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耿绿琴抓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保持着面部微笑,“瞧九爷您这话说的,九爷什么样的人啊,想要什么样的扇面能没有,可着这是拿奴婢打趣呢。”跟你们这群人相处久了,老娘也越来越朝皮笑肉不笑精进了。
胤禟也不禁叹了口气,往桌边凑了凑,“侧福晋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不是,你给十四弟画了一堆,爷只要一幅也不可得啊。”
一个一个都TMD甲醇!
再者说了,虽然都是四四的兄弟,但是人十四可是一母同胞,某九你这明显隔了一层不是,自然是不可能一视同仁的!
胤禟看她仍然不为所动,心说,爷就不信拿你没辙,继续努力,“爷左想右想怎么爷也亏啊,爷的其他兄弟从你这儿也没少拿东西,怎么就只有爷亏的那么厉害,侧福晋的笔
墨纸砚爷可一直是给最好的啊。”
话说到正题上了,这个事上,她倒的确是欠了某九一个大人情,替某四省了一大笔开销,这么一想耿绿琴口气就忍不住松动了,“九爷,您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奴婢再怎么也
得给爷这个面子不是,只是若是画的不好,爷您可也不能嫌弃。”
“当然当然。”
“那扇子是爷自选呢,还是奴婢看着办?”
“到时,爷会把扇子送四哥府上。”
“那奴婢就先告辞了。”
“侧福晋慢走。”
“九爷您留步,”耿同学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九爷,你只是要一幅扇面是吧,奴婢应该没听错。”咱可不带偷换概念。
“没错。”胤禟心说,你还真是小心。
“那行,奴婢等着爷的扇子。”
等耿同学一走,胤禟也意得意满地负着手进后院去了。
坐在后面客厅里的胤祯看着自己九哥笑得一副狐狸样走进来,不由也乐了,“难得见九哥亏本也亏得这么开心的啊。”
“哥哥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这话怎么说?”
胤禟的笑立时就带了点阴谋的味道,“你说四哥要是看到她身上戴着我选的首饰会是什么表情?”
胤祯的嘴角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后说了句,“九哥,你这手太不地道了。”
胤禟不以为意地甩甩扇子,“四哥自己也没厚道到哪里去,趁着八哥因为良额娘去世心神疲惫之际,下手狠着呢。”
“可是,耿侧福晋挺无辜的。”胤祯忍不住说。
胤禟笑得很灿烂,往自己弟弟跟前一凑,“老十四,你那心思哥哥我看得可清楚,不过,这耿侧福晋确实很有意思。”
“九哥慎言。”胤祯不着痕迹瞪自己哥哥一眼。
胤禟哈哈大笑,一手揽住兄弟的肩,很没正型地道:“四哥可是你亲哥哥,去他府上多走动走动也没什么的,顺便也看看你那对宝贝侄子嘛。”
胤祯直接伸手把自己九哥推一边去,狠狠瞪了他两眼,“九哥,你再这样弟弟可走人了啊。”
“行行,九哥不说了,不说还不成么。”胤禟一边说一边笑,满脸的揶揄。
胤祯翻个白眼,他这九哥有时候就是太没正型了。
而拿了首饰离开珠宝店的耿同学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到书局去转了一圈,拿着某四给的置办行头的银子买了几本书抱回去了。
回去后,耿绿琴让春喜把首饰在桌上全部摆开,将不是自己挑的全部挑出来。
“主子,做什么?”春喜一脸不明白。
耿绿琴笑得意味深长地道:“你主子我是不怎么聪明,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明摆着让人当枪给使了。”
“这些首饰怎么办?”
耿同学摆摆手,笑容灿烂,“这逢年过节,礼上往来的,留着送人呗。”
第52章
桃花纷落如雨,一抹颀长身影漠然自桃树下走过。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扇面的意境唯美中却透着清冷孤寂。
耿绿琴放下画笔,看着桌上的扇面,难得地怔忡了片刻,她突然觉得其实某九应该就是这幅扇画给人的感觉,繁华妖孽的不过是他的表相。
有时候,人往往在不经意间泄露的才是心里真正的想法,这幅扇面信手挥来,却让耿同学瞬间了悟。
妖孽九,其实你也只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阿娘。”
耿绿琴抬头,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嬷嬷抱进了书房,不由笑了,从桌后走出,过去将他接抱在怀里。
“弘历睡醒了,有吃过点心吗?”耿绿琴随口问了句。
“回主子,小阿哥吃过茶点了。”
“嗯,那就好。”耿绿琴亲亲儿子的脸,抱着往外走,“走,额娘抱你看你弘昼弟弟去。”
“弟弟……”弘历笑着挥手。
耿绿琴也笑了,只是笑容中藏着黯淡。如果一直这样可爱,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多好啊,未来的乾隆皇帝。可惜一切只能是她的想象,这孩子终究会走上既定的命运轨道。
等到耿同学抱着玩累了睡熟了的弘历回来的时候,就听小喜子说某四来了,正在书房呢。
她把儿子安置好了,然后就到书房给某四请安去。
没想到进去之后,却看到某四拿着她给某九画的扇面一脸的若有所思。
“爷,喝茶不?”耿绿琴从春喜手里拿过沏好的茶,走过去。
胤禛放下手里的扇子,接过她递来的茶,轻呷了一口,“给九弟的。”
“是。”
“听说九弟给你挑了不少首饰。”语气非常的漫不经心和云淡风轻。
耿同学的嘴角微抽,笑说:“奴婢向来对首饰是没讲究的,九爷自夸对此很有研究,奴婢也不好驳了九爷的面子。”风流的桃花九对于讨女人欢心向来是比某四强多了。
胤禛的嘴角扬起,眼中闪过笑意,她这话可明里暗里的把老九给讽了一把,要是九弟听到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呢。
他放下茶碗,伸手将她拽进怀中,习惯地搂抱于膝上,拿起桌上的一本诗集,笑问:“喜欢纳兰先生的词?”
“闲暇时打发时间罢了。”那种婉约凄苦的词腔她总的来说是不喜欢的,虽然词很美,但意境太伤了,人还是应该活的开心一点儿。
胤禛朝春喜扫了一眼,春喜马上识趣的退下。
“四爷——”耿同学忍不住轻呼一声,瞠大了眼看着某四意定神闲从容自若地解着自己的衣服扣子,“这是书房……”
胤禛发出一声轻哼,“那又如何?”
也对,这里人家最大,他想干什么别人都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耿同学觉得自己实在是接受不了某四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书房要了她,然后神清气爽地整好衣袍走人!
耿绿琴轻捶着桌面,恨恨不已地诅咒某四,这丫最近实在太过疯狂了!
喵的,原本以为今儿初一,他老大顶多只能在这儿蹭顿饭就该滚蛋了,结果,他只是喝了口茶就把她当饭给吃了,然后拍拍屁股就闪了。
实在太恶劣了!
“主子,要传膳吗?”春喜从外面进来,小心地问。
“传。”某琴从桌面上抬起头,咬牙说。
“嗻。”
耿同学深吸一口气,揉着自己的腰从椅中起身离开了书房,回去等吃晚饭。
饭菜上的很快,耿同学吃的很多,一边吃一边就想,找个时间把扇子给某九送去,就算了了首饰的事了。外面那些腹黑的爷,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可是,第二天,耿同学就悲哀的发现,有时候惹不起,她也躲不起。
别的人她能抗着不见,可是,老康召见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不去见。
“奴婢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见了面,规规矩矩的请安问好。
“琴丫头,到朕身边来。”康熙看到她,心情很好。
“嗻。”耿绿琴低眉顺目地走过去,尽量无视那些王公大臣加皇子阿哥,今天的场合显然并不适合她这样身份的人出现,可是她万般无奈的被人叫来了。
怎一个郁闷了得!
“来来,今儿可是诗画盛会,没你这丫头还真是缺了不少乐子,你也给朕画一幅吧。”
“嗻。”
皇帝开了口,照做就对了。
耿绿琴想到今天是二月二,那是龙抬头的日子,所以她想了一下,然后微笑落笔。
龙腾九霄,祥云缭绕。
画的寓意不可谓不好。
康熙看了龙颜大悦,对着某四夸他媳妇,“老四啊,你这媳妇那真是七窍玲珑,聪慧灵巧,当得起‘才女’二字啊。”
“皇阿玛过奖了。”某四嘴里很谦虚,但心里挺高兴。
耿绿琴低调地保持着沉默,这种场合那能不开口就绝对要有当哑巴的觉悟。
“丫头,朕这有把扇子还缺个扇面,你给朕画画吧。”康熙一抬手,李德全马上就呈了一把扇子上来。
耿同学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脸上十足恭顺样,“奴婢就献丑了。”
按说这给皇帝画扇面那可是天大的恩宠,可是搁咱们耿同学那就是天大的折磨,她实在是觉得这事私底下给个旨就成了,实在没必要在这么大的场合下给她长脸,那感觉忒难
受了。
打开扇子,耿绿琴有点发愁,这画啥呢?
提笔想了一会儿,半树嫩绿的柳枝泛着初春的暖意,在轻风中舞动,一只飞筝在空中飘荡,线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背影。
背后题了贺知章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康熙接过扇子,前后看看,满意的点头,“有新意。”她从不刻意邀宠献媚,她的画总是透着那么股新清自然和雅趣。
“李德全,再拿一把来。”
耿同学当时嘴角就忍不住抽了,还来?
有几个人都注意到了某琴那个细微的小动作,不由俱是会心一笑。
画就画,谁怕谁?耿绿琴恼了。
一江春水上几只鸭子嬉戏,远处几枝桃花争妍。
只配两句诗——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康熙来了兴致,直接来了句,“李德全,再拿十把扇子过来。”
这就是红果果的变本加厉啊!
可惜,耿同学敢怒不敢言。
结果,唐诗宋词并元曲,清新哀婉大气磅礴都有了。
十二把折扇,十二幅扇面,把把不同,面面独到。
康熙看的很高兴,自己高兴不算还让太监拿了给众臣子传阅。
甭管真心假意,反正耿同学听到了一大堆的溢美之词,听得她浑身不自在。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康熙身边,默默地揉着有些酸的手腕,默默地诅咒着康熙大帝。
坏人说的就是老康这样的,他不但坏,还是坏蛋中的精品。
皇帝可不就是万中选一么!
诗画酒会君臣都很开心,最终圆满结束。
耿同学心想着,这下可算是要解放了。
“琴丫头,德妃可没少念叨你,今儿就别回去了,在宫里陪陪你额娘吧。”
结果康熙随口的一句话,某琴就被扣留在紫禁城当孝顺媳妇了。
“丫头,有日子没看到你了,过来让额娘好好看看。”德妃看到自己的媳妇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啊,她可听说了,这丫头又出风头了,给老四脸上挣了不少光。
“奴婢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好好,你们两个也坐。”德妃拉了某琴的手让她坐自己身边,随口招呼自己那两儿子一声。
某四和十四对望一眼,落座。
“丫头,你来的正好,额娘呀,正想着找人画几扇屏风呢。”
耿同学彻底囧了。
胤禛低了下头,整了下腰间的挂饰。
胤祯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挡了下。
耿绿琴觉得晴天霹雳也就这样了,画画她虽然专科的,但是这种结果不是她想要的,简直跟她梦想中的生活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额娘,咱明儿画成不,奴婢的手腕现在有点儿酸。”耿同学带了点可怜兮兮地说。
德妃笑道:“当然没问题,你皇阿玛派人来说了,让你在宫里多住几天呢。”
老康你天理不容啊!
“那就好。”耿同学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啥。
某四兄弟又坐了一会便跪安走了,而耿同学就不得不留下来陪自己的婆婆。
“额娘的屏风是要放哪里的?”
德妃拿帕子掩唇笑了笑,“沐浴的时候用来当隔板的。”
耿绿琴原本想说那我给您画贵妃入浴华清池吧,然后猛的想到这是在皇宫,德妃虽是妃,但不是贵妃,这个事还是要慎重一点儿的。
“你打算帮额娘画什么?”
“额娘是喜欢花鸟鱼虫还是山水人物?”耿绿琴反问。
“画些山水吧。”
“好的额娘。”
翌日,耿绿琴就开始作画。
宫人将制作好的折叠连轴屏风拿到院子里展开放好。
耿绿琴围着屏风走了两圈,然后动笔。
几天后,屏风画好了。
湖光山色的西湖美景连成一片,无论分开还是联在一起,俱是风情。
德妃很高兴。
康熙很喜欢。
结果,屏风归了康熙。
耿同学又不得不多留几天再给德妃画一幅。
第53章
九福晋过生日,这是各府女人之间必定要走的礼尚往来。
做为某四侧福晋的耿同学也不得不随大流送了份礼,她觉得那礼九福晋一定会喜欢,毕竟怎么说也是某九亲自选的啊。
可是,让耿同学想不到的是四福晋过府去赴宴,硬拽着她来了。
以往这陪福晋打交际牌的事可都轮不到她,有李侧福晋和年侧福晋这两个手段老练,圆润会办事的在,再加上八面玲珑办事周到的四福晋,那是堪称完美的组合啊。
这次貌似是因为李侧福晋生病,年侧福晋安胎,于是差使就华丽丽的轮到了同为侧福晋的耿同学头上,让让她很是郁闷,早知道还不如在宫里多呆两天呢。
既然是到某九府上,耿同学临出门前就去书房跑了一趟,往袖子里揣了把扇子,索性就把东西也给某九送了吧。
择期不如撞期么!
到了某九府上,耿同学信奉沉默是金,敌不动我不动,没人找她说话她是绝不主动开腔,立志做四福晋身后的活动壁画。
做人要善于聆听,耿绿琴觉得听着一堆花枝招展的权贵人家女人做着官样文章间或谈点各府八卦啥的,也是挺美好的人生经历。
当然她也抽了个空档,把扇子让人给某九送去了。
呼呼,然后耿同学就更加安份地在热闹的后院听八卦看大戏。
另一边,某九的书房内,收到小太监送来的折扇,胤禟若有所思地看着扇面。
“九弟。”
“哦,八哥你来了。”胤禟不着痕迹的合起折扇,冲着进来的人微微一笑。
“刚才在想什么?”胤禩在他身边的椅中坐下,看着他手里的折扇若无其事地问。
胤禟笑了笑,“耿侧福晋派人把扇子给我送来了,在看扇面。”
“哦,她给你画了什么?”胤禩兴味的扬眉。
胤禟垂眸看手里的折扇,心中暗自晒笑一声,抬眼轻笑,“八哥自己看就知道了。”
胤禩接过扇子打开,眸光一沉,看到那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时,嘴角微勾,将扇子合起,还回去,“倒是与她平时的画风不大相同。”
“她鬼着呢。”胤禟毫不自觉自己嘴边笑带着几丝亲昵。
胤禩闻言笑问:“怎么了?”
“我的福晋过生日,你猜她送的什么礼物?”
“是什么?”
一旁坐着的胤祯代替某九回答了,满脸的忍俊不禁,“就是九哥当日替她挑的几副首饰中的一副。”
“老九这次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胤俄也忍不住笑。
“这会儿她应该还这里吧。”胤禩笑说。
胤禟点头,“没散呢,估计还要闹一会儿。”
胤祯说:“四嫂没带别人,就领她来了,刚我们过去看了下,她基本就干陪着,不主动说话,看着特别的羞涩内向。”全是假像!
“羞涩内向?”胤禩扬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笑,“你确定?”
“我确定是假的。”胤祯亦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笑意。
胤俄看了眼八哥,说:“明儿就是八哥的生日了,八哥打算怎么过?”
胤禩的神情微怔,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有母丧在身,今年就算了,咱们聚聚就得了。”
某九瞪了一眼十弟,心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某十没趣的摸摸鼻子,心想我还不是想让八哥高兴高兴么。
胤禟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扬声道:“小柳子。”
“奴才在。”门外的小太监马上应声进来。
“去,告诉福晋让她想办法让四爷府上的耿侧福晋画幅画。”
“嗻。”
胤祯从椅子上坐直,朝自己的九哥笑得很是玩味,“九哥,你想做什么?”
某九理直气壮地道:“人都到爷的府上来了,还能让她就这么回去么,真当爷是冤大头呢。”
其他三个人立时哈哈大笑。
他当了这么久的冤大头今儿才想到啊?
大约半个时辰后,小柳子拿着画回来了。
屋里的几个人起身走到桌边看。
然后是更加响亮的笑声。
画名“九美图”,上面是九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个个阿娜多姿,风姿绰约。
“九哥,她摆明是知道这画是你要的。”胤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自己九哥,“九美图,哈。”
胤禩就事论事地说:“画画的很不错。”
“她倒真做的出来。”某九忍不住磨牙。
“她的胆子本来也不小。”胤禩嘴角的笑加深。
这边几个人围着九美图说笑,后园的一群女人也在笑。
原因无他,就是耿绿琴被人哄着赶鸭子上架讲了个故事,本来是挺悲一故事,就是痴情女遇着了薄情汉,可是,故事到最后峰回路转,薄情汉遇到了野蛮彪悍妻,于是痴情女
寄了封信给他,信上就一句话: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也就安心了。
所有的爆点都在最后一句话上,一个悲剧的故事立马就成了喜剧的笑料。
九福晋的生日过的很高兴,耿同学的那个故事最终传进了皇宫大内,逗笑了宜妃,然后不可避免的又传给了其他人。
群众的力量向来都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对于传播八卦这样有爱的事业!
在耿同学无知无觉中她又一次出名了。
耿绿琴老实地宅在四四府里带孩子,对外面的风风雨雨置若罔闻,正所谓一心只管宅,两耳不闻闲言语。
然后有一天,某四吩咐一家人搬家了。
其实严格说来也不能说是搬家,就是暂时不在雍亲王府住,搬到圆明园去住两天,换个环境给心情放个假。
据春喜在下人中听来的小道消息说,这是为了让年侧福晋有个好的环境可以安胎。
耿同学听了之后,心说:屁,那是因为老康搬到畅春园,而圆明园那里离得畅春园近,某四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因为上次某琴托病没去圆明园挑住所反而来了二次脱逃,所以这次不管她有什么藉口某四都坚定不移的拽着她搬圆明园去了。
当时某琴直觉想力争留在王府居住,还没开口,就被某四先一步否决了,直截了当地告诉天塌地陷都得跟着搬过去。
人家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耿同学还能说什么?只能摸摸鼻子搬了。
可是又因为上次她没挑自己的住所,所以某四直接把她扔到园子一个偏僻的院落了。
那院子偏是偏了点,但是挨着花园近,却又离着后门远,属于前后不靠,风景这边独好哇!
院子比以前住的又大了点,人手倒是没再给她增加,这点耿绿琴非常满意。
圆明园到底是后世比较有名的,虽说现在还没到八国联军烧杀抢掠时的那种极盛,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是那个最初的圆明园,耿同学就忍不住热血沸腾,两眼放光。
刚住进去的几天,几乎天天在园子里到处晃,害得古尔泰和扎克依这两个值白班的人那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着,就怕某琴这是踩点逃跑的前兆。
最初的新鲜劲儿一过,耿同学也就消停了,因为离着花园近,所以有事没事就抱着弘历在园子里晃。然后跟带着弘昼过来的钮祜禄氏结个伴,喝喝茶,嗑嗑瓜子,看着俩孩子
闹腾。
小日子过的不可谓不幸福。
只是,似乎往往耿同学觉得幸福的时候,不幸离她也就不远了。
所以,三月初的时候耿绿琴又被人叫进紫禁城去了。
“丫头。”
“奴婢在。”
“朕赏你的那块龙佩还在不在?”
“在。”
“那怎么也不见你到宫里来给朕请安?”康熙忍不住就问了。
“奴婢无事不敢来惊忧皇阿玛。”每天那么多人给你请安,少我这样一个某四的小老婆有毛关系,你丫根本没事找事。
“听说你给弘历、弘昼做了些识字的卡片。”康熙仿佛漫不经心似的说。
“是。”
“朕要到香山住几天,陪朕一起去吧。”
“嗻。”你丫为毛不是秋天时去呀,那个季节香山才是好地方啊。
于是耿同学跟着康熙一行轻车简从的就出了紫禁城往香山去了。
来到香山看到寺门匾额上“甘露寺”三字,耿绿琴差点儿抽了。
无他,只是想到了刘备招亲就是在甘露寺,这寺名流传千古啊,就好像金山寺一样源远流长。
康熙在寺里到处转了转,上了香,又跟着住院坐了会儿禅,然后一行人便到了不远的行宫。
这让耿同学不禁感慨,当皇帝是TMD好,这行宫想修哪儿就修哪儿,瞧哪儿风景不错,手一指,说给我建别墅,立马以后散心就有住处了。
耿绿琴对于行宫还是很好奇的,所以在得到康熙的允许后,她欢快地在行宫内外窜了一遍,结论是冷硬的建筑其实真没啥好看的,远不如灵山秀水来得让人心旷神怡。
虽说康熙是出来散心来了,可是那奏折还是如影随形,他到哪儿,奏折就送到哪儿。
耿绿琴对此更是感慨,这奏折就是老康的背后灵啊。
但是让耿同学不满的却是为毛她得陪着加班?对于老康在剥削她的专业技能之后再次压榨她的其他剩余价值的行为,耿同学从心底对老康表示了强烈的鄙视。
“对了,琴丫头。”
一听老康的口气这么的和善,耿绿琴立马就觉得一道寒流走遍全身,通常老康越是和蔼的时候那坑就埋的越深,他简直就是笑面虎的形象代言人啊。当然他老人家动怒的时候
更是哀鸿遍野,但是耿同学认为她对笑面虎这个程度的接受能力已经很勉强了,龙颜震怒还是算了吧。
敬谢不晦!
“皇阿玛什么事?”
“朕的生日马上就到了,你今年打算送朕什么?”
这是红果果的敲诈!
耿同学对此极为愤慨,谁不知道皇帝过寿,满朝文武皆有进献,皇子皇孙福晋人人必不可少。她这样的侧福晋的礼其实都包含在了自己爷和福晋的礼中了,老康竟然还朝她要
礼!难道某四和四福晋送的礼还不够哇?
“奴婢的寿礼不是四爷帮忙准备的吗?”耿绿琴一脸无辜加茫然不解的看着康熙,心说,别找我这个一穷二白的人要礼物,这太欺侮人了。
“老四他们准备的每年都差不多,没什么新意。”
“那皇阿玛直接让四爷准备点儿有新意的就好了。”死道友好过死贫道,耿同学这话说的那是一点儿不心虚。
康熙看着她笑,“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为自己爷省心?”
“越俎代疱总是不好的。”耿绿琴振振有词。
“嗯,有道理,老四啊,你听到了吧。”康熙笑得很乐,一脸兴味地看着门口的人。
耿绿琴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一见某四就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心里忍不住说了声“卧槽”,老康你丫的太黑了,这分明是挖好了坑等我跳么。
第54章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起来吧。”
“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
胤禛点点头,表示收到。
耿绿琴眼睛左右瞄瞄,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时机遁走,虽说她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不过所谓各人立场不同,也许她这认为理所当然的举动在某四那里就是大逆不道,没准儿她就
得吃不了兜着走。
唉!
耿绿琴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你说这能怪她一直逃心不灭吗?虽然在哪儿都是宅,但是宅得这么憋屈和郁闷,如果能够宅的自由自在扬眉吐气的,她怎么可能小白的不去奋斗呢?
一切都是被逼的啊,她这是典型的逼上梁山!
她只是需要一个不大的角落,有得吃有得住有得花,有没有服侍的人都无所谓,可是,那要求何等的渺小,又何等的难以实现啊……
“丫头,你先下去吧。”
“嗻。”耿绿琴从偏殿里一出来,忍不住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两个皇帝的气场太TMD强大了。
耿同学并没有走的太远,她怕康熙一个抽风又找她,所以到院子里的池子边坐着看假山石。
康熙朝的末年那就是个风起云涌各显其能的时代,她身为某四的小老婆虽然没能从正面看到夺嫡的残酷,但是从侧面也隐约感到了政治气氛的紧张。
那些奏章……耿绿琴忍不住抖了下,她没看到她没看到,她绝对没看到……自我催眠完毕。
她看到也当没看到!
弘历、弘昼……有了孩子就是有了牵挂,生生的拖住了她向往自由的步伐,当初的舍下是因为不舍,如果没办法两全时,她也只能舍下一个。
胤禛走出偏殿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坐在水池边的身影。
大多时候,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看似随遇而安,逆来顺受,可是,一旦反抗便是天翻地覆,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不畏死,所以你不能拿死来威胁她。
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你还能拿她怎么办?
她有着一种随时可以舍弃一切的潇洒,仿佛她就只是一个过客,随时会走,随时可走,就是不曾想过留下来。
“绿琴。”他忍不住轻轻地唤她。
“爷,您要走了?”耿绿琴眼中深藏着内心极度的渴望,您走吧,赶紧走吧。
胤禛目光一沉,转身,“陪爷走走。”
“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行宫的青石板路上,院子里的负责警戒的侍卫们目不斜视。
山雨欲来?
耿绿琴一边走一边小心打量揣摩着前面某四的心思,觉得自己步步都迈得胆战心惊。
“寿礼的事爷会打理。”
哦……啊……耿同学忍不住很是狐疑地瞅了某四的背影一眼,毛意思?
“你安分地呆在皇阿玛的身边就好。”
只要你老爸不要老抽风地黑我,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反对偶尔充当一下元首秘书的。
胤禛继续说,“弘历他们很乖。”
耿绿琴已经忍不住朝西边看了,今天的某四好诡异,竟然会有这个闲情跟她闲话家常?简直堪称温柔的让人不寒而栗啊。
她差不多已经快被他们家的人整得有被害幻想症了,但凡他们不同寻常的对她友善她就会完全不自觉地防备起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绝对不可无,尤其是她面对的这些黄带子,个个阴谋诡计那是信手拈来,谈笑之间就将人置之死地,绝对不给你讨价还价的时间。
黑,就一个字!
胤禛突然停下,想着心事的耿绿琴一时不察就撞上了他的背。
她才想着赶紧退开,手突然被他抓住,突然就成了她从后环住的情形,十分的暧昧和有伤风化——这不是现代啊不是现代,就算是夫妻大庭广众之下太过亲昵也是会惹人垢病
的,更何况他们的身份还是最重礼仪的皇子和皇子福晋。
耿绿琴华丽丽的囧了!
“四爷——”
“爷又不会吃了你。”他的声音带了几丝笑意。
靠之!
您吃的还少了?
耿绿琴无限鄙视某四。
“咳,四哥。”
某四立马松手,耿绿琴得已脱身,后退,抬头朝左前方看去。
甩帕子,请安,“奴婢给八爷请安,八爷吉祥。”
“是八弟啊,身子可是大好了?”
“劳四哥挂念,已无大碍了。”
非常兄友弟恭的一幕画面,可不知为何耿同学就是觉得平静湖面下那汹涌着无边的暗流,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彼此吞没。
四、八党首脑,两党各自的灵魂人物啊。
“我有事先走一步。”
“四哥好走。”
然后某四迈步离去,完全没有被人撞破与自己小老婆暧昧奸情的尴尬。某八也一脸坦然,丝毫没有撞破别人夫妻亲热的心虚。
耿绿琴看得那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佩服!
一直到四哥的身影完全看不到,胤禩才转身看她,“侧福晋一向可好?”
“还好,八爷的精神看起来也不错。”耿同学十分诚实的说。
“方才打扰侧福晋了。”
耿绿琴的眼角忍不住抽了,一脑门黑线哗哗而下,“八爷——”您今儿也抽了啊,还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喜欢一起抽?
胤禩仿佛毫无所觉一般,迈步往里走,“爷对侧福晋说的那句‘知道你过的不好,我也就安心了’十分的有同感,九弟想必更是深有同感。”
囧囧囧……
那句话本来就是说给某九听的,但是某八这么刻意的指出实在是让人一颗心七上八下啊,莫非他要替自己的九弟讨公道?
凭着桃花九的个人气节,耿绿琴一直觉得应该由他本来来实施报复的手段才更符合他的风格。
再说了,在桃花九自己先做了那样不厚道的事后,她有所回敬本也理所当然,他们各自心里有数,而且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不太可能秋后算账吧?
胤禩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着,听着身后那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嘴角微微上扬。
“奴婢一直对九爷的气度是深为折服的。”
“九弟听了一定很是欣慰。”
“是呀是呀。”那就是个大凯子啊,她的笔墨纸砚全部是最好的,这点某九倒真的从未曾吝啬过,不过该黑的时候也TMD从来没软过手。
“不过,爷倒听九弟说,他很想把这话对你也说上几遍。”
“呃……”耿同学难得噎了一下,然后沮丧地说,“九爷果真是男子汉大丈夫,这样的话竟然还要给我说几遍。”无毒不丈夫啊,一遍就够不幸了,还几遍?
桃花九,你丫的够毒!
胤禩嘴角的弧度更大。
“侧福晋也要去见皇阿玛吗?”
“不啊。”
“那就止步吧。”
耿绿琴眨眨眼,看看不远处的偏殿,心说,竟然不知不觉中又跑到这里来了。莫非受虐也会成习惯?
忒可怕了!
看着某八大步流星地走向偏殿,耿同学忍不住抬头看天,今儿天气真不错,可为毛她的心情就这么的不爽呢?
先是某四抽,后来某八也抽,然后从某八口中听到某九更抽,难道抽抽更健康?
呀呀个呸的,我KAO!
老娘找地方清静会儿去,不奉陪了。
耿绿琴转身朝行宫外走去。
在耿同学的脚还没跨出行宫大门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侧福晋这是要去哪里?”
又来一个抽的?
这是耿绿琴的第一反应,她抬头看过去,微笑,甩帕子,请安,“奴婢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
靠之!
老娘今天豁出去了,就看看到底能碰到几个抽的。
胤祯从马上翻身而下,将缰绳扔给一旁的侍卫,径直抬级而上。
“八哥来了吗?”
“来了,正跟皇阿玛说话呢。”
“侧福晋去哪儿?”
“到附近走走。”
胤祯看了看她身后,扬眉,“自己一个人去?”
耿同学叹气,看看自己尚在门槛内的双脚,带着几分郁闷地说:“十四爷,跟奴婢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奴婢双脚跨出行宫门槛必定会有人跟上。”耿同学近乎幽怨地朝身后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约定成俗,反正只要她走出一定范围,不用人吩咐,必定会有
侍卫跟上,非常的自动自发。
胤祯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知为何看她那副委屈又无可奈何认命的表情就是让人心里一阵好笑。
“爷不跟你赌,因为爷相信你说的话。”
什么人啊!真没品!
“爷先去向皇阿玛请安,一会儿得空儿再跟侧福晋说话。”
“爷慢走。”
耿绿琴目送十四走进去,耸耸肩,自己迈步走出来。
几乎耿同学双脚走下行宫台阶的同时,就有两个侍卫跟了上去,另有两人替补上他们原来的位置,非常地井然有序和理所当然。
中南海保镖就是有组织有纪律啊,耿同学又一次在心里感慨。
香山风景能名扬后世那是有其必然性的,所以耿同学没事的时候是顶喜欢四处溜达溜达,当当观光客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即使是宅女有机会也是很喜欢跟没有污染的大自然进行亲密接触的,祖国的大好河山不看白不看。
灰色的影子从脚下窜过,窜上了树。
她抬头去看,它回首张望。
一人一鼠对上了眼。
松鼠!
耿绿琴笑弯了眼。
第55章
新制的小木笼,一只松鼠抱着几只榛果在啃,小小乌溜溜的眼睛,不时警惕的看一眼趴在桌上用一种垂涎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女人。
好可爱好可爱啊……耿绿琴眉眼弯弯地看着笼子里的小松鼠。
此刻安祥而美好的情景让人完全无法想象刚才行宫外那混乱的一幕,几个大内侍卫身影飘忽交错在林间飞纵跳跃,就为了抓一只松鼠。
“老四家的,听说你刚才搞得侍卫手忙脚乱,就为了逮一只松鼠?”
外面传来康熙带笑的声音,紧接着人就扶着李德全的手臂走了进来。
“奴婢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奴婢给八爷、十四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就是为了这个小东西?”康熙看看桌上的小松鼠。
“是。”
“你逮它做什么?”胤祯忍不住好奇。
“观察。”耿绿琴十足认真的说。
“观察?”胤禩也忍不住出声了。
“对呀,”耿绿琴一脸理所当然,“我以前就一直想好好观察一下诸如松鼠、鼹鼠、沙鼠这些鼠类的形貌的,只是它们是很难捉到的,个个窜得跟飞似的。”
“观察它们做什么?”康熙坐到椅中,实在看不出笼子里的松鼠有什么好仔细观察的。
“不做什么,就是想观察。”
康熙父子均无语,这倒像是某琴会干的事。
康熙看看这个只能算是某琴的个人爱好,虽然有些让人无法理解,但是有点小爱好那也是被允许的,所以没多坐就走了。
胤祯临出去前,扭头又看了某琴一眼。
某琴却已经又趴回了桌边去看小松鼠。
等到后来耿同学回到圆明园的时候,院子里就多了几只鼠类。
甚至有一天,看到了一只黄鼠狼。
看到黄鼠狼的第一眼耿同学就抽了,手指发颤地指着那只装着黄鼠狼的笼子,暗自咬牙切齿,丫的,死桃花九,这也忒过分了。
靠之!
黄鼠狼就算带了个“鼠”字,但是她个人并不喜欢这个鼠种好不好,竟然送她一只黄鼠狼!!!!!!!
本着中华民族良好的礼仪,耿绿琴本着礼尚往来友好互助的原则,照着那只黄鼠狼来了幅个鼠写真,然后连鼠带画打包送某九府上去了。
画上不多不少,九只黄鼠狼。
某九收到画的当天,胤祯在他府上捶着桌子狂笑,胤俄被一杯茶呛得半天没缓过劲来,只有胤禩一脸笑意地看着那幅生动活泼的九鼠图厚道的没发出笑声,但是抓着椅子扶手
的关节都攥白了。
靠之靠之靠之……
桃花九,老娘让你不厚道,让你没事挤兑老娘。
即使送出去了那幅九鼠图,耿同学那心头的一把火仍旧烧得哧啦作响,她觉得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话说的对:忍无可忍,就毋须再忍。
所以现在耿绿琴对于某些人不想忍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的回敬过去,反正爱咋咋的,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大不了要命一条,要头一颗。
她要事事都憋下去,非忧郁了不可。
凭啥她就得活得这么憋屈啊?
凭啥?
没多久,这事就传到了乾清宫康熙的耳中。
“那丫头真画了九只黄鼠狼送给老九?”
李德全回答,“回主子,是的。”
“那画拿来了吗?”
“在这儿。”
“快,拿来朕看看。”康熙一脸兴味。
李德全将画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然后放到桌上展开。
康熙一边看一边笑着说:“你别说啊李德全,这丫头这画画的真不错,瞧瞧这些黄鼠狼那真是形态各异,活灵活现的很,整幅画那就是琴丫头那咬牙切齿的表情。”
李德全听到这句评价,肩膀不禁微抖。
“朕这老九不厚道,竟然送黄鼠狼过去。碰上琴丫头这不省油的灯,结果这乐子就闹大了,哈哈……”
李德全心说:这事估摸着也就耿侧福晋能做得出来了,其他人怕是只会吃这个哑巴亏。不过,话又说回来,其他人也惹不来耿侧福晋这样的麻烦事。
这事吧,它还真挺让人纠结的!
“明儿让那丫头进宫来,朕的庆丰司里飞禽走兽多着呢,让她随便观察。”
“嗻。”
翌日,耿同学荣庆的又被召进宫了。
庆丰司是什么地儿啊?那是皇宫专门负责给皇帝提供肉类食材的地方,别的东西没有,就不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追,快点儿,就那只那只……错了,是旁边那个看起来很淑女的那只……”
听到某人如此描述一只鸡,刚刚一脚迈进庆丰司大门的几个人嘴角都不由自主抽了下。
“主子,那个啄的最狠,怎么会淑女。”奉命抓鸡的某小太监很是无语地说。
“那是披着淑女外衣的暴力战斗鸡,还废话,专心抓鸡……快,它窜你右边了……”
康熙看看李德全,小声问:“她来庆丰司几天了?”
“回主子,三天。”
康熙抬头去看站在蓠笆外兴奋的对着鸡圈里左扑右扑的小太监指手划脚,两把头上的一串珍珠随着她的动作摇来晃去的。
“小孟子,你明显缺乏锻炼,连只鸡都抓不住。”某琴趴在蓠笆上很风凉的说。
“主子,您自己来试试看,这只鸡贼着呢。”小孟子也来脾气了。
“这奴才……”康熙皱了皱眉。
李德全立马心领神会。
旁边几个人也不同程度的皱眉。
反倒是院子里那个当事人,很无所谓的开始捋袖子,一边推开蓠笆门,一边说,“得得,一边凉快去,主子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高手。”
“奴才等着。”
“主子我也不能白表演不是,一会儿给我摆金鸡独立的造型去。”
“主子,奴才错了,这鸡还是奴才抓吧,那造型奴才摆不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不带讨价还价的,一会儿好好摆造型去。”耿同学的袖子终于捋好了,摆出了相当专业的扑鸡姿势。
小孟子顿时一脸苦瓜样,金鸡独立的姿势本来就不太好维持,更何况耿主子那是一摆就半天不让他动,太痛苦了!
果然,耿同学那专业的姿势不是白摆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只披着淑女外衣的暴力战斗鸡给逮到了。
这还不算,她带着几分小人得志的表情走到小太监的跟前,抓着鸡在他面前晃了几晃,笑得很阴险很快乐地说:“愿赌服输,小孟子,不是主子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太让人
失望了,赶紧给我摆造型去,今儿没半个时辰不算完。”
“主子——”小太监抖。
“怎么,你有意见?”
“没,奴才没意见。”
“这就对了,有意见也给我保留在你自己肚子里,我允许你有意见,但我绝对不接受你的意见。”
小孟子无语。
康熙这群人更无语。
他们强烈的感受到了那个叫小孟子小太监的憋屈,就像某琴以往某些时候对他们的那种无声控诉。
“李德全,别难为这小太监了。”康熙感叹一句。
李德全真心实意地应声,“嗻。”他今天才发现这耿主子折腾人也与众不同,太彪悍了。
康熙看到某琴朝着小太监炫耀完了,手一松,那只被她称为伪淑女的暴力战斗鸡就重获自由,而且马上飞到离她最远的地方,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脚下一迈,踱着方步就过去
了。
“丫头,做什么呢,搞得这里鸡飞狗跳的?”
耿绿琴被吓了一跳,赶紧蓠笆里走出来,拉整了一下衣服,然后给一众人请安见礼。
“皇阿玛,你怎么到庆丰司来了?”这地方可不是你们这票尊贵的人会来的地方啊。
“朕听说有人在这里乐不思蜀,都不知道去给自己的皇阿玛请安问好,所以就过来看看。”康熙云淡风轻地说。
耿同学默默黑线了下,“奴婢……”
“别给朕找藉口,朕刚才可看见了,你这丫头确实是玩的太高兴了。”
耿绿琴为之语塞。
名叫小孟子的小太监抖的很厉害,他入宫十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看到皇上,今天不但看到了皇上还同时看到了几个黄带子,他的腿顿时就软了。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敢
动,恨不得就此消失不见。
耿绿琴眼角一瞟看到这个情形,直接赏了他一大脚,“不中用的奴才,还不赶紧下去。”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从身到心都被摧残得让人不忍目睹,实在看不下去。
小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康熙只是看了一眼,没说话。
“皇阿玛,这奴才没见过世面,您别生气,回头奴婢好好教教他。”
康熙点头,“嗯,他叫小孟子是吧?”
“是。”
“赏了你吧。”
“谢皇阿玛赏。”一个大活人说赏就赏了,就像当初的自己,随便一指就划拉到某四后宅去了,忒不把人当个事了。
康熙笑着看看她,招手,“过来。”
耿同学走近几步。
康熙伸手将她头上的一根鸡毛摘了,笑道:“朕就没见过大清朝有你这样的福晋。”
少见多怪!耿同学很不以为然的想。
旁边的几个人对自己皇阿玛的举动都怔了下,然后紧接着就看到他们的皇阿玛拿着手里的扇柄朝着某琴的额头戳了下,很轻很宠溺。
“跟只猴子似的,耿音志那个莽夫怎么就教出你这样一个女儿啊。”
耿同学只能干笑,提到她现任的阿玛,她自己也挺无语的。其实,他们姓耿音,算是满族里的老姓,不过入关后改成了汉姓“耿”,不过,耿同学倒是觉得“耿音”这个姓挺
不错的。
第56章
从一个庆丰司任人欺凌的小太监一跃而成为雍亲王府侧福晋的贴身内侍,小孟的人生经历了戏剧性的转折,整个人一直到两天后仍然有些不确定。
身边的人仍然是那个看起来很没主子样子,文静时贤良淑德一副贵人的样子,疯起来也很没形象。
小孟子想,跟在这样的主子身边其实他是幸运的,她看他的眼神从来就不是那种看下人的目光,她也会骂他,甚至会踹他,也会整他,但是他就是觉得他没把他当成下人,她
来庆丰司几天,甚至许多次有意无意的从管事的手里解了他的围。
现在他更是被皇上赏给了她,她于是成了他的主子。
“小孟子,你的柴火再添点儿。”
“嗻。”
在庆丰司里的一大块空地上,雍亲王府的耿侧福晋坐在一把小马扎上认真地烤着一只鸭,而她的新任跟班小孟子则蹲在一边添柴加火。
主仆两个人都很认真,认真的让庆丰司其他的偶尔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羡慕加嫉妒。
也让过来探望某人的胤禛眼角有些抽,她在这里过的也太过悠闲了吧?
跟在某四身边的胤祥一脸的忍俊不禁,以手掩口咳了一声,说:“四哥,耿侧福晋过的很好啊。”
“嗯。”简直好的让人嫉妒。
空气中飘浮着肉香,引人垂涎欲滴。
胤禛才想着朝那边惬意的让人咬牙的人走过去,就看到李德全匆匆的另一边走进来,直奔她而去。
于是某四兄弟静观其变了。
“主子,皇上问您的鸭烤好没有?”
正烤着鸭的耿同学眼睛抬了一下,一边翻着手上的鸭子一边说:“还差一点儿了,谙达,谁去跟皇阿玛说我在这边烤鸭子的?”忍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忒不厚道了
,这种小道消息也往上汇报,也不想想这有多给日理万机的国家元首康熙同志添麻烦。
庆丰司的一只鸭子被烤了都得上报,他们下面这帮子管事太监们个个吃干饭的吗?太不懂得领导分忧了,真是不称积的下属。
李德全的嘴角忍不住弯了,笑说:“这宫里人多眼杂的,保不住哪个嘴巴不严的就说漏了,主子也别太计较。”
我是不想计较啊,可是人人都跟我计较不是?耿绿琴恨恨不平的想。
不就烤只鸭么,搞得好像她犯了多大错误似的,结果烤好了,还进不了她自己的肚子,整个儿一个替他人做嫁。
耿同学心理不平衡啊,简直太不平衡了。
“谙达,皇阿玛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出宫吗?”
“这个奴才可不知道,要不,主子自己去问。”李德全打了个太极。
耿绿琴瞄一眼李德全,压低声音道:“谙达,怎么说我也是你学生,你就不能给我点儿内部消息啥的?”
李德全也配合地压低声音,“主子,奴才是真不知道。”
“谙达,你不厚道哦。”
李德全笑的轻松,“主子严重了。”
小孟子埋头添柴,心里忍不住嘀咕,都说李大总管难亲近又严苛,现在他感觉传言实在很不靠谱。
说话的档口,鸭子也终于完工了。
李德全朝着带来的小太监一招手,他就赶紧端着食盘过来了。
耿绿琴看着自己辛苦半天的烤鸭就这样落到了银制的盘中,并被盖上了盖子,满心的不甘。
“谙达,从里拿到乾清宫味道就差太多了。”她好说还是给她留下吧。
“主子放心,皇上离这里不远。”李德全保证。
耿同学死心了。
目送李德全领着两个小太监离开,耿绿琴恨恨不已地咕哝了声,“强盗。”
小孟子心说:我没听到,我什么也没听到。wwω.ЪiqíΚù.ИěT
“小孟子,去,把那两只鹌鹑拿出来。”
“嗻。”
等小孟子拿着两只洗剥干净的鹌鹑过来时,他又看到了两天前见过的两位爷,急忙请了安:“奴才给四爷、十三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去拿两个马扎来。”胤祥随口吩咐。
“嗻。”
耿绿琴看着手里的两只鹌鹑,内心无比惆怅,这个悲摧的世界哇,只来一个多好,至少她还能剩一只,结果老天忒不待见她了,给了她最黑暗的前景。
“耿侧福晋,你在这里过的真不错啊。”
耿绿琴瞄了一眼十三,心说,你们不来我是过的不错。嘴上说:“还好。”
耿同学本来是不想跟某四唠嗑的,但是她实在被某四的目光扫射的浑身不自在,思考再三还是开了口,“爷,您今儿不忙啊,怎么有空跟十三爷来庆丰司?”
“皇阿玛让我过来看看你。”
“哦。”老康你丫真抽。
“爷看你过的挺好。”
“奴婢这样不是省得爷您担心么。”某琴笑笑地说。
“嗯,倒是不用担心。”恐怕就把她扔荒漠上她也能笑着捉只蜥蜴烤来吃。
“弘历、弘昼还好吧?”
“很听话。”
耿同学使劲转着手里的烤杆,心说,你丫的就不能主动坦白交待么?就非得那么沉默似金么?实在是沟通不良啊不良……
胤祥目光瞄了瞄他们,心里暗笑,却聪明的什么也没说。
等到耿绿琴烤好了两只鹌鹑,她拿了两根铁筷叉上,递给了某四和十三。
本来耿同学只是在一角空地点了堆火烤了点家禽,结果因为某四兄弟的到访,不得已又多了两只马扎,再然后又拿来了水盆、湿布中、牙签、漱口水,好让他们吃完了清洁手
和口腔,保持清爽怡人的状态。
皇家形象很重要啊!
东西越拿越多,当然服侍的人就越来越多。
然后耿同学就囧囧地发现这方小天地突然之间就成了一个观光景点。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难以预料!
等到某四两人一走,耿同学立马决定烧烤这样充满野炊趣味的事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忙活了半天,愣是一口肉没吃到,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不过,第二天耿同学也没能继续留在庆丰司,康熙叫她到乾清宫去了。
乾清宫是多么庄严肃穆的地方啊,这可是国家元首康熙的住所,那怎么是可以亵渎的呢?尤其是被烧烤这么不严肃庄重的事情给亵渎呢?
耿绿琴理解不能,更囧囧有神。
论烧烤的地理位置,耿同学私下认为还是庆丰司更好一点儿,自由,而不是像现在,那真是从里到外的不舒服。
她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领着宫女太监在国家元首老康的乾清宫院子里烧烤!!!!!
骇人听闻!
却是事实!
前来觐见的王公大臣谁不为之侧目一下啊。
有人从里面出来,很闲庭信步地走了过去,蹲下,特别家常地问:“快熟了不?”
耿绿琴瞥了他一眼,在心里哼了一声,心说:丫的,桃花九,知道你今儿来,老娘说啥也要烤只黄鼠狼。
“爷问你话呢?”
“早呢。”
胤禟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到“哧哧”冒油的小乳猪上,“爷看再烤就焦了。”
“奴婢就喜欢吃烤焦的。”老娘高兴关你屁事。
胤禟直接拿了旁边的一把小刀,动手从烤乳猪的身上划了一块下来。
旁边的小太监马上递上碗碟,送上醮汁。
“耿侧福晋你的手艺越来越不错了啊。”
“谢谢九爷您夸奖。”
“不是说在庆丰司观察飞禽走兽么,怎么你把它们都宰来烤了?”胤禟一脸戏谑地道。
耿绿琴一边拿刷子在乳猪的身上抹,一边很漫不经心地说:“奴婢一直后悔来着。”
“后悔什么?”某九兴致勃勃。
“奴婢怎么就没把那只黄鼠狼烤熟了呢。”口气无限懊悔。
“咳咳……九弟,好吃吗?”一个温润带笑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某九即将出口的话。
“八哥,你也来尝尝,虽说比不得大厨,但是还能吃。”
死桃花九,你丫的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吗?耿绿琴愤愤不平中。
某八也亲自动手割了一块下来,吃了,然后说:“别有一番风味儿。”
耿绿琴看着架上的烤乳猪突然担心起来,这只猪最后完成的时候会不会只TMD给她剩下一米米?
这个想法并不是杞人忧天,这要从里面出来的每一个人都这么你一刀我一刀的划拉,很快就会想象成现实。
再说了,有的人,比如又拿着刀继续划的某九,他们并不是只划一刀就满意了,他会一刀又一刀,直到吃饱为止。
靠之!
九贝勒府上没厨房吗?
耿同学怒了!
这不怨耿同学,实实在在是因为耿同学这几天烤的东西不论味道如何,绝大部分她都没吃到,全被人剥削走了。
也许是这个妃,也许是那个嫔,反正康熙借花献佛献的很欢乐!
末了,人康熙还来了一句“这厨艺还要继续磨练,丫头,你继续烤吧。”
合着,这是把乾清宫当成耿大厨进修基地了?
旁边伺候的小孟子,自打跟了现在的耿主子,他从最初见到大人物就忍不住直哆嗦,到现在的麻木不仁,适应的时间实在是可以称之为神速。
因为他发现,就他这个看似很不着调的主子实在比许多看着着调的主子更牢靠。
用一句很不客气的话说,这位耿主子完全可以横着在宫里走了,虽然她一点儿那个意愿也没有。
耿绿琴要知道小孟子的想法,她大概只会哼哼一句:“老娘我又不是螃蟹,我还横着走?”
第57章
“手艺确实长进了。”这是某四对自己小老婆的评价。
耿绿琴暗自咬牙瞪着那个把自己那份烧烤给吃了的男人,心说,丫的要不是看在你TMD好歹也算是我的长期饭票的份上,说什么也不能这样束手束脚的不敢太过反抗。
未来的雍正爷,娘的,你丫要不是未来的皇帝老娘早跟你翻脸了。
靠之!
要是穿越能走后门,她一定强烈要求穿到八爷党那边去,跑起来也更没后顾之忧,丫的一帮人最后全被四四整残了,肯定没人管她一个女人的事。
呸呸呸……穿越要真能走后门,她疯了也不会想穿过来,她在另一个时空当自己的宅女多好啊,没钱的时候画几幅画,然后上网当蜘蛛人,人生是多么的美好……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李煜,你丫真是太有生活了,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绿琴。”
“爷。”她从思绪中回神,反射性的唤了一声。
“小心些。”胤禛将从她手里夺来的树枝扔进火堆中,都快烧到手边了,还无知无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
“过两天皇阿玛就会让你回去了。”
耿绿琴抬眼看他,不知道他打哪儿来的信心,照她看老康绝对绝对的有后招,不太像是一时心血来潮。
“怀疑爷?”
“奴婢不敢。”有意见老娘保留不行啊。
胤禛嘴角扬了下,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湿布中擦拭手上的油腻,然后起身。
“奴婢送爷。”耿绿琴很有眼色地跟着起身,甩帕子送人。
某四走了一会儿,李德全就从里面出来了,“主子,皇上叫您呢。”
“哦。”
跟着李德全进屋,耿绿琴就看到正批阅奏章的康熙。
“奴婢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琴丫头,到朕跟前来。”
耿同学怔了一下,还是依言走了过去,不过走到御桌前她就停下了,心想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到朕跟前来。”
显然康熙不认可。
耿绿琴于是走上了小台阶,在康熙的目光下走到了他身边一直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他才点了下头。
亲娘喂,离这么近是要给她说什么惊天的话?
“丫头,附耳过来。”
虾米?
事情非常严重!
耿绿琴瞅瞅屋里其他的人,认命地附耳过去。
没人听到康熙跟耿绿琴说了什么,但是殿里的几个人听到耿绿琴一声不敢置信的低呼,“皇阿玛——”
“好了,下去吧。”康熙很愉快地挥手。
耿绿琴一脸纠结地看着某快乐的千古一帝,心说,抽了抽了,百分之五百的抽了!
一直到晃出了宫门口,耿同学仍旧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处在真实的状态,站在宫门前她蹙着眉头回望,是不是在这里面住久了人就一定BT?
情不自禁抖了下,妈呀,未来她可是也要在这里住好多年的,太可怕的前景了!
耿同学一回到家,还顾不上调整自己茫然而紊乱的心情,就被弘历挥舞着小手赖上了,水汪汪的小眼睛瞅着她直心虚,小嘴里不时的喊着“额娘额娘……”总算是咬字清楚了
,某琴甚是欣慰的想。
当天夜里某四过来,看到粘糊在一块的某琴娘俩实在难分难解,无奈的转身走了。
次日过来,不但弘历在缠,弘昼也过来了,于是仍然无奈的走了。
第三天,两个小奶娃把某琴的床挤的满满的,某四很不爽。
第四天,某四来之前就命令两个小阿哥的嬷嬷直接把人给抱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第五天清晨某琴在春喜的搀扶下去跟福晋请了安,没办法晚上被洪水淹了,那腰那腿太不配合了,完全让她没办法保持往日健步如飞的神采。
耿同学就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这事就TMD当时感觉再爽,也不能这样高强度的汹涌而来啊,她这小身子骨实在有些遭不住。
靠之!
本来想白日休息补下眠,结果还得陪着两个儿子闹腾,她半趴在地毯上任由儿子在身边爬来爬去,间或爬到她身上去,心里很想学人猿泰山来一嗓子发泄一下。
晚上的时候,某四照常过来了。
还好,经过昨晚的泄洪,今天很节制,只折腾了一回便搂着她睡下了。
耿绿琴在意识模糊前最后想的是:你丫也精力有限么,靠之!
接下来几天,某四都是在耿绿琴这里留宿的,这让耿同学很是有意见,但是也只能保留。
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耿绿琴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越来越忐忑。
约定的日子终于还是不以她意志为转移的到了,耿绿琴一大清早带了小孟子还有那个图蒙海出门了。
进宫面圣,谁也不能拦啊。
只是进宫之后,小孟子和图蒙海被康熙斥退了。
不久之后,两个苏拉打扮的人从宫门一角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皇宫。
出宫之后,他们找了个地方换了平民的衣服,然后轻而易举的出了北京城。
回首看一眼身后的城门,耿同学很想不顾一切地奔回去,跟着千古一帝离家出走,这太耸人听闻了!
这时候耿绿琴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康熙微服私访记里康熙厌倦帝王生涯而离家出走搞得后宫大乱的单元……她都赶得什么事吧,以前她逃就逃了,属于雍亲王府内宅的小问题
,这次的事可就闹大了!
她想想都后怕!
不想不想,还是不想了。
“老爷子,您真的就这么走了?”耿绿琴忍不住垂死挣扎一下。
康熙笑道:“好不容易才能这么轻松出来一趟,为什么不走?”
你是轻松了,压力全搁我身上了,耿同学郁闷地想。
本来八天前康熙跟她咬了耳朵说要出去走走,她就挺心惊胆颤的,到今天一看,丫居然只带她一个人要去走走,差点儿害她当场心脏病发作。
老爷子!您当您是什么身份啊,您可是大清朝的皇帝啊,您那些儿子如今真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大臣们不是随风倒就是明哲保身,这个时候您倒好,竟然异想天开的要出去走
走。
这要只在北京城里转转也就罢了,可康熙竟然堂而皇之地出城了,并言明要去江南。
耿同学无力极了,心说,历史上说康熙六次下江南,合着你还有私下江南一说啊。
真牛叉!
“丫头,只要你有本事让他们一个月找不到咱们,朕说过的话就算数。”
耿绿琴十分无力的朝天望了一眼,康熙给的诱饵很诱人,可是,任务难度系数忒大。
一个月换一年自由,听起来很划算,实则实施起来困难很大。
“老爷子,这事太难了。”
“想想未来一年的自由。”康熙笑眯眯的说。
“我会尽力。”拼了,侥幸成功未来一年就能自由自在地在外面生活。
“丫头,你说李德全能替咱们瞒多久?”
“不好说。”耿同学心说:这宫里可以说到处都是眼睛,您往您儿子身边派人,他们自然也在您身边下了工夫,九龙夺嫡的无间道玩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啊。
“怎么想也是你这丫头占便宜啊,李德全能瞒几天,你再努力努力一个月根本不是问题。”
说的也是哦,耿绿琴的心情飞扬起来。
而在他们一路顺畅离京后的第五天,消息便再没能瞒下去。
李德全也就顺势将康熙临走之前留下的圣旨对着几个年长的皇子宣读了。
听完圣旨几个人面面相觑。
“皇阿玛就这样领着耿侧福晋出宫了?”太子第一个开口。
胤禛被兄弟们的目光看得心头烦闷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皇阿玛未带侍卫随行,此事大为不妥。”
胤祯说:“耿侧福晋也小有身手,只皇阿玛与她两人暴露身份的可能性也不大。”
胤禩道:“还是应该尽快派人找到皇阿玛,保护他老人家的安全为上。”
大家互相看看,各怀心思,却又同样忧心忡忡,皇阿玛此时离京,且用这样的方式离京,让他们都感到了不安。
皇阿玛既然有留圣旨,必定也做了万全准备,究竟皇阿玛有什么目的?
他们不得而知,因为这种未知而让他们更加的忐忑不安。
在一票皇子各自猜测自己皇阿玛用意的时候,康熙正很悠闲地骑在一头毛驴上,对着牵着驴充当小厮的耿绿琴云淡风轻地说:“丫头,你说我为什么只挑你随行?”
摆明了就是阴我呗,但耿绿琴不能这样回答,那明显是找死,她面带苦色地道:“我猜不出。”私访的唯一好处就是她终于不必整天奴婢长奴婢短的了,呼呼,称呼上总算自
由平等了。
“你说现在我的那些儿子们在想什么?”
想你为什么这么抽!耿绿琴很不厚道的想。
“想象不到。”她有问必答,但是说了跟没说一样,老康爱挖坑不表示她就一定要跳坑。
“我老了,身子骨不比从前,也想歇歇的。”康熙感慨。
“老爷子您老当益壮,不过养生确实是必须的。”反正你也还有十年能蹦达,可着劲儿折腾吧。
“丫头,你给朕说句实话。”
“说什么?”耿绿琴继续装茫然。
“会不会觉得我对你好反而是害了你?”
耿同学想了一下,然后很诚实的说:“老爷子,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已经为时过晚了?”您把我架到那大火上烤啊烤的,眼瞅着就快熟到焦了,这个时候再来问我是不是害了我
,忒假了!鄙视您都觉得没劲儿了。
康熙哈哈大笑,用手摸摸了驴头,说:“你这丫头啊,就是抱怨也会选最恰当的时机,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你当我不知道呢。”
耿同学心想:是呀,论腹黑谁能比得过您呀,您能把一票腹黑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那就足以证明您永垂不朽的历史地位!
第58章
屋子里很静,明明暗暗的烛火在空气中摇曳着,映得几个坐在椅中的人脸色也明明暗暗的不甚明朗。
胤禟手里的扇子已经开开合合了半天,现在终于用力拍到了桌子上,目光直直地看向一旁始终摩梭着茶碗的人,“八哥,皇阿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胤祯也忍不住说道:“怎么就只带了她呢,难道皇阿玛属意的人是……”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没接话。
胤禩仍旧摩梭着手里的茶碗,嘴角挂着一抹淡的几乎看不到的笑,慢吞吞地开了口,“你们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胤俄哼了一声,“不过是会讨皇阿玛开心而已。”
“她讨了吗?”胤禩不轻不重地反问。
胤俄顿时语塞,是的,她虽然讨皇阿玛开心,可是她从来不曾主动讨好过。反而是皇阿玛欺侮她欺侮的很开心,每每见她无可奈何的忍气吞声皇阿玛似乎就特别的高兴。
“皇阿玛只带她一个人,实在太过轻率了,她一个女人家遇到事情怎么应付得了。”胤祯伸手抚额。
胤禩轻轻地笑了,“这点我可以保证,遇到事情只怕她比我们想象中要应付自如。”
“对了,八哥,上次皇阿玛遇险的时候只有你和她陪着皇阿玛,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胤禟好奇死了。
“她的鞋子用去分散反贼的注意力,我的伤口是她包扎的,赤脚陪着我和皇阿玛在山林里走了半夜,没有说一个‘苦’字,甚至笑着忙进忙出替皇阿玛用山中枯叶铺了歇息的
地方。”她一直搀扶着行动不便的他,直到现在仿佛那缕发自她身上的幽香仍旧萦绕在鼻冀前。
“什么?”胤禟愕然。
胤禩继续道:“她反追踪的能力很高,甩人的本领很漂亮,甚至偷袭人的手段也让人叹为观止。”
“不是吧?”胤禟忍不住拿扇柄拄额了。
胤禩斜睨了某九一眼,戏谑地扬眉,“老九,哪天她要背地里给你来一下,做哥哥的绝对相信要蒙你沙袋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她好像对九弟很不满呢,呵呵。
“难道九弟我就这么不济事吗?”某九不服气了。
胤祯也忍不住笑了,“九哥,八哥就是随便说说。不过,听八哥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皇阿玛选她一同出行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胤禩笑着点点头,“皇阿玛早就说过论跟百姓相处,我们不如她,所以要避开我们她的方法就会更有效。”
胤禟点头,“论躲人的本事,她确实值得一提,毕竟——”他低头而笑,“她已经从四哥眼皮子底下跑两回了。”还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哈哈。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皇阿玛。”胤俄忍不住提醒他们今天大家见面的重点。
胤祯拿手撑着头,叹了口气,“皇阿玛摆明了是要躲我们,要找谈何容易。”
“只要皇阿玛动银票,要找也不是很难。”胤禟说。
胤禩轻飘飘地瞄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这个问题我想耿侧福晋会比我们更早注意的。”
胤禟被噎了一下,下一刻又恢复精神,“爷就不信了,她两次被逮不都因为被人调戏么,这次只要地方有调戏良家妇女的就让下面的人盯住了不放。”
胤祯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立时就喷了。
“九哥,亏你想得出来。”
“这种时候只能病急乱投医了。”胤禟挥挥手。
“我看可行。”胤禩慢吞吞地说。
胤祯和胤俄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无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八爷党这边聚合到一块儿讨论对策,别的人自然也不会闲着。
同一时间,某四和十三也坐在雍亲王府的书房里计议。
“四哥,我们往什么方向去找啊?”胤祥忍不住叹气,这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么。
胤禛面色微沉,手指在桌上轻扣,“他们最有可能往江南去。”
“江南?”胤祥挑眉。
胤禛点头,“如今朝局也只有江南才能让皇阿玛为难。”/paipaitxt.com
“我们既能猜得到,八哥他们想来也猜得到。”
“即使我们都猜到了,要找到皇阿玛也仍然不容易。”某四事实求是的说。
胤祥无言的点头,这次皇阿玛可是找了个最能躲人的跟班啊,她明显比李德全和那班侍卫会躲人,且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那个女人——”
胤祥低头窃笑,四哥终于忍不住动怒了!
某四口中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个女人,此时却正一脸木然地看着一个人。
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的康熙,面容清矍而气质沉稳,微笑的样子还很和蔼可亲。
而他身边的那个梳着一条长长麻花辫的少女,就是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耿绿琴同学,不过,单看她的外表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某琴实在不具备那种母亲的气场。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某琴不多不少刚好十八岁,那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所以某琴其实对于自己在花一样的年纪就已经是某四的黄脸婆且还有了两个嵬子的事私底下是灰常的伤
感的,青春再美好也不能挥霍,那是何等的悲摧!
康熙很有看戏的闲情,瞧着不远处茶楼里那个得瑟的华服男子对身边的某琴小声说:“丫头,如果我没看错,那幅画是出自你手吧。”
“是。”您的眼光没问题。
“他拿着你的画招摇撞骗,你为什么都不生气?”
“生气要有用,我就生气。”道歉要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啊?
“那画是你在黄山时画的吧。”
“是。”没想到还有流落民间的,不容易啊,她一直以为全部被皇城里的人收走了呢。
“他竟然还加盖了自己的私章。”康熙不得不感慨。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做过记号。”或许她也该刻块章或者以后作画都做个标记。
他们在这边小声的交谈,那男子还在大言不惭的夸耀自己是多么的有才华。
“你就不想拆穿他?”
耿绿琴忍不住瞄了一眼很想生事的康熙同志,坚定地摇头,“不想。”
“为什么?”
“为了未来的一年。”再不能忍她也要忍。
康熙笑的更乐了,忍不住继续刺激她,“你不觉得他很无耻吗?”
耿绿琴想了一下,一本正绿地看着康熙说:“老爷子,您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
“有句俗话说的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顿了下,朝茶楼中的那个正口沫横飞的华服男子看了一眼,“而我相信他离无敌已经很近很近了,对于无敌的人,咱们还是不
要招惹了,免得自找晦气。”
康熙忍不住抚掌大笑,这丫头的话就是听着有乐子。
“这位老先生,不知您在笑什么?”那位无敌的人很是彬彬有礼地冲着康熙做了一揖。
康熙“刷”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笑道:“笑可笑之事罢了。”
耿绿琴一瞧那扇面,嘴角立即抽了下,那是她画的呀,老康咱不带这样的,你说了让我用一月换一年,结果你丫的拼命要暴露身份,合着是拿我开涮啊。
忒黑了,这也!
“什么可笑的事情让老先生这么乐呵?”偏那无敌的人还很有刨根问底的精神。
康熙也不废话,直接把自己手里的扇面对准他,“你看我手中的这幅扇面如何?”
无敌的人脸色终于有些变了,但是下一刻人家说的话就把康熙和某琴全震住了。
“想不到老先生也喜欢在下的画作啊,难怪见到在下如此高兴。”
耿同学无语的抬头看天花板,果然无敌的人就是彪悍啊。
彪悍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释的,她还是一边默默崇拜去吧。
“是呀是呀,老朽对于公子的才华仰慕已久,今日能看到公子实在是三生有幸。”
耿绿琴不得不对老康的虚伪报以十二分的佩服,果然是腹黑的翘首,如此虚伪的话说出来竟然也能如此的面不改色。
“不知老先生是从哪里购得此扇的?”无敌的人一脸掩饰不住的骄傲。
这个世界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能升华到无敌的境界毕竟非同凡响,表情实在让她这个正主儿都无比汗颜啊,内心尼加拉瓜瀑布汗中……
“这是老朽花百两黄金购得,实在是一扇难求啊。”
屁,一个子儿没花,纯剥削来的,耿同学对康熙报以百分百的强烈鄙视,内牛满面中,她就是那个被无情剥削的无产阶级。
“让老先生破费了,晚生实在惭愧,那些无良的商家竟然拿晚生的画如此的大发不义之财。”
说的真他母亲的义正词严,可咋的就愣能干出那么无耻的事?耿同学觉得自己对于人性实在是无法理解啊无法理解。
康熙一脸虚伪的说:“怎么会,公子你的画那是千金难求啊,老朽今日幸遇公子,无论如何也要求得公子一幅墨宝才好,钱不是问题。”
耿同学在一边暗自点头,心说:“钱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无敌的人一脸受宠若惊外加几丝不自在,“老先生如何能用钱来羞辱晚生,我辈读书人向来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
耿同学鄙视地看着脚面,丫的,你从头到脚全TMD是粪土堆出来的,整个一个粪桶!
“原来公子愿意免费为老朽作画一幅啊。”康熙一脸恍然大悟地说。
耿同学的身子微晃,心说,腹黑啊腹黑,这坑挖的可真不浅。
无敌的人果然脸色也忍不住变了下,但还是力持镇定地说:“不瞒老先生,晚生作画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晚生看到自己的画作竟然被不良商人以如此高价售于老先生,
内心不胜惶恐与自弃,短时间之内是没办法再拿画笔了。”
“公子的人品太高贵了。”某琴忍不住出声了,这样的人她不得不用言语表示一下感佩,错过太TMD遗憾了。
第59章
康熙的嘴角终于也忍不住微抽,这丫头竟然还能做出一脸如假包换的崇拜仰望神情来,真是太难为她了,明明牙都快咬到一块去了。
“姑娘过奖了。”无敌的人很是得意的笑。
耿同学默默黑线了下,再接再厉,“怎么会呢,我觉得像公子这样情操高贵,温文尔雅,有才却不恃才傲物的人实在太难得了,公子就是我的偶像呢。”呕吐的对象。
康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蒙姑娘厚爱,只可惜晚生却没办法回应姑娘的一番美意。”
见过不要脸的,实在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耿绿琴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差不多可以圆满了,这只无敌的人实在太极品了,搞得她极端的想一边痛哭一边往死里踹他——MD,表
错情也不是这样表的好不好,这也实在太孔雀了!
但是耿同学毕竟是穿过来的,忍着暴走的冲动,硬是扮出了一脸的娇羞,期期艾艾面带羞涩地说:“只要公子能接收到奴家的一片心,奴家便心满意足了。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不就是比谁更恶心吗?拼了!
“姑娘……”无敌的人动容了。
康熙实在忍不住拿扇子挡住了脸,双肩一耸一耸抖个不停,这丫头玩得兴起了。
“公子,奴家知道你很感动,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但是请您继续做奴家心目中那高耸入云天山上的圣洁的雪莲花吧,您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非人,那么的只可远观而
不可亵玩,像我这样的俗人只有仰慕您的份,断断是不能离您太近,否则无法承受您那强大到无与伦比的气场,所以就允许我带着一颗破碎的琉璃心离去吧。真的,真的不要追来。爹,我们走吧。”你丫敢追来,老娘一定人道销毁了你。
康熙被某琴拉着拽出了茶楼,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抓狂的几乎暴走的耿同学搀着从茶楼出来就笑个不停康熙,一路飙出了城门。
“丫头……哈哈……我想不到你也能演戏演成这样啊……”康熙抓着城外的一棵树笑得难以抑制。
“老爷子,您就别笑了,我早就说过那种无敌的人根本是不能招惹的。”
康熙面容一肃点头,“没错,的确不能招惹。”然后转过脸去又笑了两声。
“老爷子——”耿同学觉得实在太没面子了。
“嗯,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今儿这事肯定会被人注意到的。”
“您明明就是故意的。”耿绿琴忍不住控诉。
“用一个月换一年,太简单的就没意义了。”康熙理所当然的说,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耿绿琴觉得其实腹黑到某种程度也就接近于无耻了!
算了,不能跟皇帝计较的,忍了!
耿绿琴左思右想,想了又想,最后对康熙说:“老爷子,我越想越不甘心。”
康熙点头,很是严肃的道:“这是正常的。”
“所以,我们回去一趟吧。”
康熙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担心会暴露了?”
耿绿琴义无返顾地道:“不回去做那件事,我实在心里不舒坦。”这就好比吼了半嗓子似的,那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实在让人难受。
康熙看着她语重心长地道:“丫头,你要想清楚,这个时候回去暴露的可能性很大的。”
“也不见得了,”耿绿琴另有见解,“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他们都以为咱们已经离开的时候冷不丁地打他个回马枪,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
“有道理。”康熙摸胡子点头。
“所以咱们回头吧。”耿同学的眼睛瓦亮瓦亮的。
康熙很干脆的点了头。
于是,他们在离开那座城门不久后又无事人一样地晃了回来。
要打听那个像孔雀一样四处宣扬自己才名的无敌的人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他。
“丫头,你想怎么做?”康熙兴致勃勃的问,此时的他看来完全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更像一个顽心未泯的老小孩。
“扁他。”蒙沙袋给他一顿老拳,让他冒名顶替还如此招摇过市如此自恋如此无敌的地让她怒火汹汹。他到底哪只眼看到她对他情有独钟了?
呀呀个呸的,这事要让某四知道了,无敌的人虽然可以仍旧继续维持他无敌的无耻样貌德性,但是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耿同学突然非常不敢想象。
小心眼又爱记恨的雍正爷的小老婆被人误以为钟情其他男人,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的下场……阿弥陀佛,愿佛主保佑他。
康熙更有兴趣了,“怎么扁?”
“暂时还没想到。”
“慢慢想。”他们不着急。
“嗯。”
耿绿琴本来想让康熙留在客栈她单独行动就好,结果康熙兴致很高地也跟了出来,扬言要亲眼看看她怎么扁人。
这让耿同学默默无语了很久!
钱是个好东西,某些时候那是能帮大忙的,所以通常这个时候耿同学是从来不吝啬的,而且她本来也不是个吝啬的人。
花钱雇到了本城的几个混混,又花钱包了一个妖娆的青楼女子。
花前月下与美人相约那真是奸情无限的场景。
只可惜,JQ尚未展开,男主就被一只麻袋兜头罩下,在女主眉开眼笑看着到手银子的目光中被人扛走了。
康熙看着几个混混围着麻袋挥拳打脚踢,不解地看看身边的某琴,“你不动手吗?”
耿同学十分正直的说:“群殴是不对的。”
康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有道理。”
混混们打完收银走人。
耿绿琴过去看从麻袋里露出的人,很好,那张脸没十天半个月的是恢复不了的,让丫的再孔雀起来没完没了的,顶着一张猪头脸让他再去自恋去。
靠之!
“下手很有分寸。”康熙点头。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混混也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耿同学如是说。
“丫头,你对这些事很有经验啊。”
“老爷子,在外面看得多自然就知道了。”她可不敢跟康熙说是这从影视剧里学到的。
“好了,天儿晚了,回去歇了吧。”康熙看完了戏,终于心满意足要睡觉了。
耿绿琴赶紧跟上去伺候,唉,她就知道一个月换一年哪有那么简单哇。
皇帝老子能是那么好伺候的吗?
得让他吃好穿好玩好还得顾忌到他的人身安全,实在是很考验人的潜力。
第二天,天一亮,康熙跟某琴早早地就出了城。
然而,这件事果然还是被人注意到了,然后等消息传回京城后,让几个向来尊贵又注重外在形象仪态的人不约而同地喷了茶。
耿侧福晋那段表白真是太彪悍也太经典了!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想撕了那个书生。
嗯,敢当着皇帝的面冒名顶替且厚颜无耻的人确实不多见,他们有志一同的认为那书生应该到刑部大牢里去认真反省一下。
不过,想到那书生莫名被人盖布袋揍到面目全非的经历,一群人又忍不住好笑,这事不用说肯定是耿侧福晋干的。
不过,皇上纵容她至此倒是真让人无语。
“八哥,弟弟想过了,”胤禟表情很是诚恳的说,“耿侧福晋对于盖人布袋果然是比较拿手的,做弟弟的决定听从八哥的建议,以后还是对她敬而远之比较好。”皇阿玛这么
偏袒她,果然是不能太随便欺侮的。
胤俄嘴里的茶做喷泉状洒出,一边擦嘴一边说:“九哥,你说笑呢吧?”
胤禟眼一飞,哼了一声,“我像说笑吗?”
“像啊。”某十很诚实的说。
胤祯手搁在唇边肩膀抖个不停,满眼的笑意。
某八慢条斯理地喝着手里的茶,对几个弟弟的话不置可否。
“八哥,你没什么说的吗?”
胤禩抬眼扫了他们一眼,微笑,“打个赌吧。”
“赌什么?”某九来了兴趣。
“赌耿侧福晋有后招儿。”
三个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后招儿?”
胤禩笃定的点头,“对。”
“你们赌吗?”胤禟问两个弟弟。
胤俄豪不犹豫地说:“赌。”
胤祯犹豫了一下,也说:“赌。”
于是某八、某九、某十加十四以耿同学为由头下注开庄了。
没几天,结果出来了。
某八赢了。
因为随着那个无敌的人押解进京的还有一封信,一封当今皇上的亲笔书函。
内容只轻描淡写着说小惩大戒也就是了,不必刻意为难。
其实就这个问题康熙也私下问过耿同学。
“丫头,你为什么要朕饶了他?”
“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见好就收,他虽然冒名顶替,又自恋又白目,但是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是虚荣心强了一点罢了,您要不给他开脱,京里的那些爷一定往
重里治他的。”
“哦,这是为什么?”康熙明知故问。
“在您眼跟前弄虚作假本身就是大罪过。”而且这冒名顶替的还是她这个皇家的媳妇,简直是老寿星吃毒药——找死呢。
拿着当今皇帝当小白耍,那无敌的人确实是在找死啊找死。
“所以你就先下手找人饱揍了他一顿?”康熙似笑非笑地看着某琴。
耿绿琴摸摸鼻子,一脸无辜地说:“我只是生气他冒充自己,怎么可能是为了救他。”
康熙哈哈大笑,“别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瞒得过我。”
好吧,就让老康那么认为吧,本来她确实只是为了出口恶气,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误打误撞救了那个无敌的人了,就算积德吧。
第60章
京城,刑部大牢。
监狱管事诚惶诚恐地走在前面给雍亲王和十三阿哥带路,引他们去看那个被六百里加急押解回京的人犯。
“王爷,十三爷,人就在里面。”
胤禛站在牢外看着蜷缩在墙角的那个人,衣服虽然脏污但看得出质料上乘,人虽然憔悴了些,但眼睛还很有精神。
“你就是那个在江南招摇撞骗的人。”
“喂,王爷跟你说话呢,还不赶紧回答。”监狱管事冲里面的人喊。
无敌的人听到声响,看过来,下一刻就跑到了牢边,“放我出去,我有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我?”
胤禛冷冷地看着他。
无敌的人叫着喊着,慢慢的声音越来越低,实在是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压力。
“你拿着他人的画到处招摇撞骗,可有此事?”
“晚生没有,那是晚生的画。”
“是你画的?”
“是……”无敌的人在那两道强烈的冰寒目光下败下阵来,“那是晚生的画,晚生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
胤祥轻咳一声,不无感慨地道:“那幅应该就是当初耿侧福晋在黄山脚下让那个老农典卖的几幅画中唯一被人买走的。”
无敌的人似乎听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惨变。
“你倒是个识货的人。”胤祥冲着里面的人笑了下,“就是运气不算好,竟然招摇撞骗到正主儿的跟前去。”偏偏正主儿身边还有个最不能容忍此种欺骗的人在,就算耿侧福
晋有心饶他,皇阿玛也不会对他手下容情。
“正主儿?”无敌的人开始回忆,然后想到自己在碰到那一老一少之后先是莫名被盖布袋,然后更直接被官差锁拿,他蓦地恍然,整个人都抖了起来,“难道这画竟然是那位
老先生画的?”
某四和十三对视一眼,没回答他。
无敌的人自行推演下去,“我就说嘛,那位老先生一看就是面善的人,明知我冒充还当面夸奖于我,真是有风度。”
这个人显然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也……实在太过无耻!因为根本一点儿都没在反省。
“他身边的人那位小姑娘知道我是假的还对我表白,果然是对我情有独钟啊。”无敌的人继续说。
胤祥瞄了一眼自家四哥,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有不长眼的人要倒霉了。
“她对你情有独钟?”某四不怒反笑,就是声音愈发的让人胆战心惊。
毫无所觉的人点头,“是呀,那个姑娘虽然相貌稍差,但是那双眼睛真的很动人呢,水汪汪漾着情意,那一脸娇羞的样子实在让人心动,如果她能再漂亮些就好了,我一定娶
她进门。”
某四阴冷地瞄着眼前的人,嘴角扬起冷笑,“相貌稍差?娶她进门?”很好,全部踩中他的痛脚。
胤祥又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看戏还是需要适当的距离。
无敌的人自顾自地回忆,继续道:“其实,如果好好打扮一下那位姑娘一定也会漂亮的,她怎么这么不知道修饰自己的仪表呢,那双眼睛真的……”
“闭嘴。”胤禛断然喝止。
无敌的人立时噤若寒蝉。
“都下去。”胤祥朝大牢的管事摆手。
“嗻。”连管事带狱卒马上全部闪人。
“四哥,你随意。”胤祥同志站在安全距离外发表声明。
“你觉得她对你一见钟情?”胤禛笑,语调却如数九塞天刮过的西北风。
“没办法,人长的帅就是比较麻烦。”无敌的人自我感觉良好的说。
胤祥告诉自己不能笑,但真的很难忍,这话如果由九哥来说他还能接受,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就真的……
胤禛慢吞吞地开口:“你买的画是她画的。”
“那位姑娘喜欢我也是正……”无敌的人声音戛然而止,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浑身透着冷冽低气压的男人,“她……她画的?”
胤禛点头,“现在你还认为她对你一见钟情吗?”
无敌的人有点儿木。
“而且,她是我的妻子。”
无敌的人嘴巴张大,呆呆地重复:“妻子?”明明看着那么单纯活泼可爱有趣的一个姑娘家,竟然嫁人了?
“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吗?”胤禛总结发问。
无敌的人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你以权谋私。”
胤祥扶住身边的一只牢柱,白目到这个程度的人他觉得真的要佩服这个人了。
“那又如何?”胤禛淡淡地说。
胤祥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我们大清是有王法的地方。”无敌的人大声说。
“原来你也知道王法啊。”胤禛一脸“不容易,没看出来”,语音仍旧淡漠地说,“身为儒生冒名顶替,招摇撞骗,罪犯欺君,你说按律当如何?”
“晚生不过是借用了那位姑娘的才气,怎么就犯了欺君之罪了?”
“你会知道的。”胤禛保证。
“四哥——”胤祥眨眼,“这就走了?”
胤禛慢条斯理地向外走,轻描淡写地说:“绿琴的做法很不错。”
胤祥眼睛一亮,满脸憋不住的笑,“弟弟明白。”他转身笑眯眯地看牢里的人,慢慢地踱步过去,在牢外走了一个来回,然后说:“做人做到你这样的程度,实在不得不让人
佩服,爷也觉得侧福晋的做法最好。”
无敌的人茫然地目送十三离开。
等到牢头再次进来的时候,无敌的人忍不住问:“刚才那两位是什么人?”
牢头一脸鄙视加蔑视地看着他,“这是当朝的雍亲王爷和十三阿哥。”
无敌的人一下子软倒在地,铁面雍亲王!
当天夜里,牢里的无敌的人就被狱卒蒙了布袋暴捶了一顿,当然只是皮肉伤,尤其脸部受伤严重。
第二天,某九摇着扇子到刑部大牢转了一圈。
结果,他离开后不久,无敌的人又被暴捶了一顿。
“九哥,你为什么找人揍他?”胤俄对自己九哥的行为很不理解。
胤禟下巴微抬,“那么丑的一人竟然敢说什么‘人长得帅就是麻烦’,爷不爽。”
胤祯喷出嘴里的茶,“九哥,四哥刚让人打了他,那脸当然不能看了。”
“那人简直是狂妄白目到极致了,像四哥说的,还是耿侧福晋的方法更有效。”胤俄难得表示对耿同学的赞赏之意。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就先打了再说。
胤禩笑着抿了口茶,扫过去一眼,道:“怎么,十弟,你昨儿过去听他说什么了?”
胤俄摆摆手,一脸不想再提的表情,“别提了,整个儿一个愣头青,那话说的,难怪四哥也忍不住要揍他,我当时就想揍他。”
“十弟,你有时候就是太冲动了。”胤禩叹气。
胤俄很实在地说:“八哥,四哥向来很觉得住气的。”
于是大家都沉默了,果然遭遇极品的时候再冷静都扯淡!
在京城里的一群人面对无敌的人强大的人品时,远在江南的康熙和耿同学正在一处荒山野岭上的一间小破庙里野炊打牙祭。
耿同学的衣服有点脏,因为她刚刚追着一只兔子跑了小二里地,这任务实在太难为她了,最后还是人家兔子一时不察一头撞树上让她捡了个便宜。
MMD,兔子窜的是TMD快。
耿绿琴对康熙很有意见,但是她只能保留在心里。
放着官道不走,非走羊肠小道。
放着客栈不住,非要看景野炊。
其实以上耿同学通通没有意见,前提是她不是伺候康熙的人,但悲摧的事实是——现在伺候康熙的人只有她。
康熙衣着光鲜地坐在某琴搬来的一块石头上,一脸笑容地看着正忙着往兔子上撒调料的某琴说:“琴丫头,你这不行啊,得学会打猎啊。”
“嗯,我也觉得有这个需要。”古人诚不欺我,伴君如伴虎啊,她个人感觉陪皇帝,尤其是陪康熙帝忒TMD痛苦了。
“以后去热河朕让他们好好教教你。”
听到康熙这样说,耿同学突然觉得很惊悚,急忙说:“别,我觉得自学成才比较好。”让那票爷教?天知道她会遭遇到什么情形,谢谢了,她不需要!
康熙哈哈一笑,“让你学打猎而已,怎么就怕成这个样子?”
“那些爷要求太严,我还是自学好。”
“看把你吓的?平时你怎么就硬敢杠上,这个时候才知道怕?”康熙话里有话的说。
耿绿琴撇撇嘴,“其实事情也就是赶到那份上了,但凡给我个思考的时间都不会让事情演变成那个局面。”
她的愿望只是想低调的宅,终极目标是跑到外面广阔的天地自由的宅,跟那票不省心的腹黑杠上其结果就必定会跟自己的愿意背道而驰的。
她傻了才会那么干,还不是被逼上梁山,没办法了嘛。
康熙道:“这就表示那正是你最真实的反应。”
耿同学华丽丽的无语了。
然而康熙还有后续,“而且朕相信,给你个时间,你的反应也不会让人太失望。”
难道她在他们眼里就那么的跟人不一样么?她有这么的与众不同么?她明明是这么的大众化。
“其实,老爷子,我一直觉得我就是一普通人。”她忍不住为自己正名。
康熙点头,很云淡风轻地说:“嗯,是挺普通的,就是做出来的事总透着那么股跟人不一样。”
耿同学怒了,这话太歧义了,这不摆明了说她非人类么?把她搁动物园去,她肯定能证明她还是人类这一铁一样的事实。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秋水伊人的四爷,我爱宅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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