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是杭州。
山寺月寻桂子,
郡亭枕上看潮头,
何日更重游?”
西湖白沙堤上,少年人骑着一匹墨骓马,高声吟唱着,手摇晃着不知从哪里扯来的柳条,一上、一下。此时春寒正峭,干枯的柔枝上还没生出叶子,只有微微鼓起的芽苞里,微微透出几丝新绿。
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个黑面汉子,虽生得形貌威猛、虎背熊腰,人却缩在一匹小白驹之上,脚踏着马蹬,膝盖几乎平到胸口,看上去甚是猥琐难受。不仅如此,这汉子身后还负了个极长的大花布包袱,使得背上高高隆起。昏黄的暮光将他的影子斜映在地上,仿佛成了个驼子。
这少年人也不回头瞧他,只兀自摇头晃脑,笑道:“人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牛老大、你瞧这杭州城家家有水、户户有花,当真是人杰地灵之所!比起咱们老家,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那牛老大用鼻子出了口恶气,不屑道:“哼,什么杭州?这地方改叫‘临安’十年了,何时才能再用杭州之名?”他心怨怼,说话声音便放得极大,引了左右行人侧目而视。
少年人听了哈哈大笑,答道:“牛老大,我知你心不忿,却不是因杭州改叫了‘临安’……”他语声停顿,手腕转动,将柳条子往马头上一扫,接着道:“而是我抢了你的墨骓马!”
牛老大又哼了声,这回却没了言语。只听少年人不紧不慢接着道:“牛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进城前咱们说好,谁比赢了,谁就骑这大马,输的人便去骑那小马,当初既然你大大输给了我,便应认赌服输,却不该再拿这临安城撒脾气。”
牛老大本不想理他,见这小子又提起比试,不禁气往上冲,怒道:“却闭上你的臭嘴!还记得前月出来之时,你左右央我,带你上路。那‘牛叔叔’前、‘牛叔叔’后,叫得真甜!如今走了几步路,便不是你了,抢老子钱花不说,还抢了老子的马!若不是……老子非打得你屁股开花!”
“若不是什么?”少年人吃吃的笑,“牛叔叔,这比试可是你应了我的,如今找什么借口,也是白搭。见我手里的柳条子没有?是你同我说:‘杭州城西湖边生了好大一片杨柳,算来离此也有十几里地,华儿、你这几年憋在家里,叔叔也不知你功夫练得怎样了,如今试你一试如何?’
我说:‘好啊,却怎么试?有赏品么?’
牛叔叔你说:‘那是自然,不过我是你长辈,两相动手颇有不便,且让马儿自行走去,咱们爷俩徒步较一较轻身功夫,谁先到了西湖,扯下一根柳条,便算谁赢。赢的人、骑这墨骓大马,输的人可要骑那小白驹啦!’
如今你输了,便是你骑小白驹,却有什么不对?”
牛老大双手乱摇,着恼道:“不对,不对!若不是我背着这……这玩意儿,又岂能落后于你?”
“那把‘这玩意儿’给我啊!”少年人笑道。牛老大急急伸手一护,叹道:“去,这是玩的么?弄丢了谁也保不住你。”少年人努嘴道:“切切切,为何我一定要弄丢了它?你这老大都背了一路,也让我玩玩。”说着伸手便去夺他背上的花布包袱。牛老大忙紧紧扯住,死活不肯放手,还嚷嚷:“别闹,一边玩去!”少年人却是丝毫不让,在大道之上同他拉来扯去。
牛老大给他搞得手足无措,急催小白驹,奔了几步,已踏上断桥。回望少年,忽道:“华儿,叔叔给你出个题,却瞧你这几年书读得怎样?”
少年挠头笑道:“又来了。”牛老大斜他一眼,道:“小鬼,肚子里有些墨水便瞧不起人了!我问你,可知脚下的白沙堤是何人所建?”少年摇头不知,牛老大脖子一扬,甚是得意,道:“唉,连这都不知道?便是写你方才所念之诗的白居易了!这白沙堤又叫白堤,这白么——便是白居易的白。”
少年听了,却连连摆手,道:“牛老大你又胡扯,白乐天当杭州刺史时,的确修过一条堤,不过那是白公堤,在钱塘门外,可不是这里。
你看,这满地白沙铺路,等到两岸杨柳依依之时,白沙绿柳、湖光山色,人间美景尽在这一湖之内。这白,当然是白沙的白。”
“不对不对,确是白居易……”牛老大同他争道。说话间,二人已行到断桥桥洞之上,少年微微瞥见桥边有个人影,忙别过马头,让了开去。仔细一看,乃是个老乞丐,头发胡子都已花白,乱糟糟缠在一处,后背高高隆起,驼得十分厉害,身上的衣服邋遢出奇,倒似是用破布一块块接起来的。只见他手捧一支破胡琴,吱吱呀呀在那里拉,还哑着嗓子唱道:
“白蛇名素贞,
翩若惊鸿,
西子湖畔照倩影。
断桥上,
蒙公子把伞儿相送,
情之所钟。
奈何、奈何?”
少年听他唱得悲切,禁不住勒马在前,牛老大却没在意,任那小白驹一头撞在前面的马尾巴上,打了个趔趄,抬头怒道:“又作甚么,还不快走?”
此时正刮过阵寒风,二人结结实实一个激灵,抬头仰望,夕阳已被云头挡住,漫天黑压压的,竟簌簌的下起雨来。水珠杂着冰晶,打在身上又湿又冷,甚是难受。二人忙支了伞,却听那老乞丐又唱:
“水漫金山,
奴心儿同从前一般,
任它天也崩、地也陷。”ъΙQǐkU.йEτ
少年人心头一动,飞身下了墨骓,用油纸伞遮了老乞丐头顶,道:“老人家,下雪雨了,还不回么?”
老乞丐却摇了摇头,意思是:......
‘无妨、无妨。’少年也不走开,又道:“老人家,这词儿是谁填的,曲子又是谁谱的?”
老乞丐仍不吱声儿,却将拉琴的右手翘起一根指头,朝自己点了点,意思是:‘我写的。’
少年此刻皱起了眉,轻声道:“老人家,晚辈听这曲子隐隐有金石之音,好似数万甲兵,刀尖相交;又似关山千里、胡雁孤鸣。
却和您的词有些不配了。”
老乞丐此时方抬起眼皮,不知是不是饱经风霜之故,那双眸子,竟血红血红。
他无神的在少年脸上一扫而过,哑声道:“小娃娃,有酒么?”少年忙解下腰间葫芦,递了去。对方也不客气,一把夺来,开了塞子便冲嗓子眼灌将下去。“咕噜噜——”片刻,一整葫芦的酒已见了底。老乞丐递还酒葫芦,冷冷道:“谢了!”少年笑笑,也不在意,只将油纸伞往他身旁一支,兀自上了马,奔下断桥。
牛老大此刻已举了伞跟上来,叹道:“你又发什么癫?”少年冲他吐吐舌头,却不说话。正当尔,忽听“嘡——嘡——”锣鼓声响,有人高声喝道:“府尹高大人过路,回避——!”
二人均是眉头一皱,那牛老大道:“咱们不跟这肮脏官吏走一条道,进巷子去。”少年应了,催马快行,斜插进左手边一条窄巷里。
刚行两步,忽地身子一颤,原来是这大马脚下不稳,踩到了什么物事。少年人俯首望去,却见尘埃之,仆倒着一具尸首,筋肉早已烂掉,白呲呲的骨头从破衣服穿出来,正好被马蹄踏。
“啊哟!”他惊呼一声,跳将下来,窜到那牛老大身旁,紧紧抱住。牛老大叹道:“怎么了,咱的高手?”
“死……死人!”少年面上早已惨白,嘴唇发青,微微颤抖。
牛老大顺着他手指之处望了一眼,摇头道:“说你雏儿吧,还不高兴,见个死人也怕!”少年人听罢,直冲他噘嘴瞪眼,然而心害怕,双手一直紧紧拽着对方的衣服,丝毫不肯放松。牛老大深出一口气,道:“抖什么?‘路有冻死骨’,这还不是寻常事,有何稀奇……唉?”他说着‘有何稀奇’,忍不住自己也奇了一声,想来这临安毕竟是都城,这巷子也不算深,怎地路上死了个人,烂成了白骨还未料理?
“你且放开我!”牛老大说着扯开少年的双手,走到那堆白骨前。定睛瞧去,此人的衣服从后心处烂去大半,皮肉早已不存,骨头颜色青白,上面却未染丝毫尘土——好似是血肉在瞬间化为乌有,唯留白骨伫立风。再近些瞧那骨头,见上面有极其细小的金色斑点,在斜进窄巷的夕阳之下,闪闪发光。
他不看便罢,看到这里,忽地倒抽了口冷气,“噗通”坐倒在地,叹道:“我的妈呀,是他们!”
备注:
【1杭州白堤:西湖上同苏堤相接,原先本名白沙堤,后称白堤,世人多谬以为是白居易所建。实白居易于此地曾修白公堤,今已不可见。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铛铛骑驴的雁不归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