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兰也己感觉出气氛的尴尬,他赶忙应声转身朝里间走去。
“豹子,坐、坐、坐。”阿海边说边挽住缪辉的肩在南边一张空桌坐下来,他边掏香烟边说:“刚才那个是我老婆亚兰,四川的打工妹。”递了一支香烟给缪辉,自己刁上一支。当他帮缪辉点烟时,缪辉见他中指上戴着一只大方戒少说也要值得个四、五千,心想:我也没有必要跟他兜圈子。于是,他猛吸一口烟长长吐出后,抬眼望着阿海说道:“阿海,我这次出来来找你想拿点钱用用,如果你方便的话,你看——”
“噢,钱嘛——”阿海犹豫了一句点点头:“好的。”说完,从皮夹克的上里袋里掏出一沓钱数出四张“老人头”放到缪辉面前无奈地说:“豹子,我现在一双手三张口,既要养老婆、又要养小孩,手头上暂时有点紧,这四百块钱你就先拿去用着。”
“你——”缪辉猛地站起身满眼愤怒瞪着阿海,那张被仇恨之火燃烧得可怖的脸上阵阵地抽动着,他怎么也想不到阿海竟然会这样对待他,如果阿海当时掏出的就是这四百块钱,那么他从心理上还是能接受的,可是,他阿海竟然是从那沓钱中抽出四百块给他,仿佛他缪辉是个要饭的,而他阿海似乎在用四百块钱打发一个叫化子。内心的愤怒使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四百块钱握成一团狠狠地砸到阿海的肥脸上,然后,带着满腔的悲愤转身朝大门走去。这时,亚兰正好端着两个冷盘走出圆门,当她见缪辉走到门那儿赶忙喊道:“豹子,吃过饭再走吧。”
可是,满腹屈辱的缪辉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亚兰满眼诧异地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转过脸问闷抽着烟的丈夫:“诶,阿海,豹子怎么不吃饭就走啦?”
而阿海被缪辉刚才在大庭光众之下用钱砸在脸上,己闷生了一肚子的气,他忿忿地说道:“他妈的个巴子,真不识抬举,老子给了他四百块钱,他还嫌少,竟用钱砸老子,老子的钱又不是偷来的,他不要更好,省得老子还要烦他。”
亚兰对丈夫的话顿感不满:“阿海,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人家好歹也是为了你坐了四年,你——”
“你懂什么,妇道人家,去、去、去。”阿海恼怒地打断妻子的话。
再说缪辉从好再来饭店冲出来后,心中的痛苦和愤怒全都化成对人世间的悲哀,泪水迅即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失去了四年的青春换来的竟然是阿海象打发乞丐那样打发他,尝尽人世间的冷暖炎凉和悲欢离合,他的心仿佛跌入冰窖之中,此刻,真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一直走到家门口,他都是在恍恍惚惚之中。正好对门的邻居走了出来,邻居见到满面痛楚的缪辉,顿时一愣,在一阵惊诧之后手一指缪辉激动地说:“你……你是小辉吧!”
缪辉勉强地笑笑点点头转过身拿出钥匙打开家门,走进家中关上门,他颓然靠到门上。客厅里的摆设与他记忆中的基本没有两样,只是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一层浮灰,那份冷清和凄凉己不仅充斥整个客厅,而且也充斥了他的心头。屈辱和辛酸的泪水又夺眶涌了出来,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举起沉重的步子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推开门,里面的还是原先的摆设,只是床上空荡荡的。他回身走到隔壁房门前,推开房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挂在墙上的两幅遗照,看到照片中妈妈那甜甜而又温和的遗容,内疚、自责的泪水又模糊了他的视线,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和淘气造成了一辈子都不能挽回的悲剧,那么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如果母亲还活在世上,自己又怎么会尝尽人世间的冷暖炎凉?他举步走到遗照前取下母亲的遗照,母亲的遗照在他的手中仿佛有千斤般的沉重,望着母亲的遗容,内心不断涌起撕裂般的疚痛。“妈——”缪辉悲呼一声跪到在地哭喊道:“妈,儿对不起你,是儿害了你啊,是儿害了你啊——”
王阿姨的好心
夜渐渐地深了,没有星星和月亮点缀的夜空漆黑一片,然而,在黑夜铺盖下的锡都大街依然彩光四射。大街上,行人稀疏,虽然少了白天的繁闹和喧哗,但是绚丽多彩的霓虹灯却给这座城市披上了华丽的外衣。路边的商店和大排挡不断有人光顾,一些舞厅不断飘出轻柔曼雅的音乐。很显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夜生活己拉开序幕。然而,此刻对于阿海却没有这份闲心,白天的一幕让他难堪到极顶,因此,一整天他都沉浸在闷闷不乐的沮丧之中。饭店打烊后,一上楼,他就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闷抽着香烟,而他的心里却在盘算着是不是去找几个人把那个死豹子修理修理,让那个死豹子知道他阿海不再是过去的阿海。可是,他又害怕缪辉报复他,因为他很清楚,缪辉自外婆死后也就成了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儿,万一把他逼急了,说不定什么事都做得出。因而他心中又有点不寒而粟。可是,想到白天的那一幕,内心又有所不甘。这时,妻子亚兰身穿一件银白色睡袍正用毛巾揉搓着潮湿的秀发缓缓走了进来,也许是才洗过澡的原因,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尽,显得更加的妩媚动人,而她胸前那对己将睡衣耸起的也许没有胸罩的束缚,在她揉搓秀发时颤动得更加诱人,亚兰边揉搓边劝道:“阿海,你少抽点烟。”
“他妈的,今天老子给那个小狗日的搞得一天都提不起劲来,老子真想找人修理他一顿。”阿海说到这儿,见妻子胸前那对颤动的乳峰以及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体内的也己蠢蠢欲动,他更想通过跟妻子来渲泄一下心中的烦闷和不快,“亚兰,我发觉你越来越比生森森之前漂亮了,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征服你一次。”阿海说到这儿,满眼暧昧地望着妻子。
亚兰嫣然一笑:“你想得倒美。^\看书^阁”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丈夫刚才所说的话,她知道丈夫嘴中所说的小狗日的是谁,今天上午发生的那一幕,她觉得丈夫对豹子有点太过刻薄。因此,作为女人善良的本性使她对豹子生出几分同情。此刻,听丈夫又在说豹子,恻隐之心又油然而起:“阿海,我今天想来想去,总觉得你对豹子是不是有点太……太那个啦?人家好歹也是为你坐了四年牢,你不给个千把、起码也要给个八百,阿海,你看我们是不是——”
阿海听了妻子的话,原本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迅即又阴沉下来,他恼怒地打断妻子的话:“什么?给他千把?他用钱砸到老子的脸上,把老子搞得那么没面子,还要给他千儿、八百的,你说得出来的,老子没找人修理他就己经算对得起他了,再说,我阿海混到今天这种地步也没什么求他的了,而且他也没有老子利用的价值,老子凭什么要对他好?”
亚兰听到丈夫说出这番话,觉得丈夫已经变了,变得太势利了,想到上午被丈夫伤透心的豹子,她的内心反而升起一份疚意,仿佛不是丈夫负义于豹子,而是她亚兰对不起豹子。这份内疚使她愈来愈同情豹子的遭遇,于是,她又不甘心地劝道:“阿海,人总是要讲点良心的,我那时听你说,豹子在这世上己孤伶伶的没有一个亲人了,我想,他回来后无牵无挂的也怪可怜的,我们就是给他个千儿、八百的,就当少赚半个把月的钱,我们又何必为了这千儿、八百的昧了良心。”
阿海听了妻子这番话,脸上己泛起怒意:“昧了良心?你以为良心能值多少钱?现在你要是生了个重病需要个七、八十万,你要知道,如果你没有个七、八十万,那么,你就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重病折腾到死,你说,会有人平白无故地拿个七、八十万给你吗?别人恐怕只会眼睁睁望着你慢慢地死去而不愿掏一分钱。你说,良心能值多少钱?”
“阿海,你怎么能——”
“好了,好了,老子已经被烦了一整天了,不要再烦了。”阿海极不耐烦地打断妻子的话,说完,将身子埋到被窝里背朝着她。亚兰望着丈夫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她放下浴巾走到床边掀起被角将身子偎到丈夫的后背附到他耳边柔声说:“阿海,你刚才不是说想征服我的吗。”
哪知丈夫极不耐烦地说:“睡吧、睡吧、今天没那个兴趣了。”
亚兰只好松开丈夫仰望着房顶的天花板,而她的心中仍在想着无牵无挂的缪辉,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到她的脑海,这个念头迫使她又将身子偎到丈夫的后背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道:“阿海,豹子的家住在哪儿?”
“住在梨桥新村。”阿海随口答道,陡觉不对,于是侧过脸严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亚兰说完,又躺下身子,可是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就在她因心中的牵动而辗转反侧的同时,有一人却和她一样辗转难眠,这个人就是被她丈夫伤透心的缪辉,此刻,躺在床上的缪辉仍然沉浸在对母亲的内疚和对阿海的仇恨之中,他是一会儿后悔自己的任性,一会儿又后悔自己的义气用事,特别是想到忘恩负义的阿海,心中就会翻起难以言说的痛苦,此刻,他真恨不得拿来一根铁棒冲到阿海的饭店,将好再来饭店砸个稀巴烂,然后,再狠揍他一顿。可是,四年的炼狱不但磨掉了他遇事冲动的暴性子,而且更让他的大脑充斥了一定的法律意识,因为他知道什么样的行为要负法律责任,所以,大脑里残存的理智又警醒着他:一时的冲动只可能会给自己造成不可预料的悲剧。俗语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己必须从长计议。等自己有一天出人头地了,到那时再找他算这笔帐。于是,缪辉带着这个坚定的信念和报复的誓言慢慢步入梦乡……
当窗外喧哗声将缪辉吵醒时,天己大亮,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陡然,他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在监狱里一直没有放弃的身体锻炼。他赶紧起身穿了一件无领恤下床,十几组俯卧撑做下来后,浑身己大汗淋漓,肌肉也因充血在膨胀,他双手握拳将浑身的肌肉一屏,一股自信的力量从心底迅即升起,想到忘恩负义的阿海,这股自信的力量立即变成对阿海的仇恨:“阿海,等老子有一天出人头地了,老子一定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这一吼,也吼去心中不少的郁闷。忽然,外边的门被人轻轻敲响,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毛巾将身上的汗水胡乱擦了擦,然后,简单地穿上两件衣服走出去拉开门,当他一见门外站着的端庄而又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时,赶忙挤出笑容喊了一声“王阿姨、早!”
原来,站在门外的正是到监狱里看望过他的、清阳居委会主任王勤芳。王勤芳脸荡笑意说道:“小辉、太阳都这么高了,还早啊!”说到这儿,见缪辉穿着单薄,又关切道:“小辉,天气凉了,当心别着凉了!”
缪辉一笑:“王阿姨,没事,我刚才锻炼了一下。”边说边将王勤芳让了进来。王勤芳走进来将屋里扫视了一下,笑吟吟地说:“小辉,昨天晚上听你的邻居说,说你已经回来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赶来望望你。”
缪辉搬了一张方凳过来说:“王阿姨,您请坐。”
“坐就不坐了,小辉,我说说就走。”说到这儿,王勤芳将脸上的笑容敛了敛
语重心长地说:“小辉,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现在你也长大了,该懂事了,
不要再象过去那样再在社会上东溜西逛了,你外婆临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我,
说等你回来后,要劝你好好地做人,我说千遍、万遍,说到底,关健还要靠你
自己,所以,阿姨想说的就是希望你以后做事要用头脑,不能再象过去那样凭
着一冲之兴,要从过去的那件事中吸取教训,一句话说到底,就是要好好地做
人,另外,阿姨还准备帮你联系一份工作,这两天你就在家里等着,等我的消
息。”说完,从裤袋里掏出一沓钱递过去说:“小辉,这是居委会拿出的五百块钱
救济金,天气凉了,你也该添点衣服,再买点生活用品。”
缪辉一听到“救济金”三个字,心中陡然就象被针刺一样,一种刻骨的的悲凉袭上心头。想当年,自己是何等的风光,可是,现在自己却要让别人来救济、来可怜,这是何等的屈辱,强烈的自尊使他陡生排斥心理,于,他淡淡地说:“王阿姨,我不需要钱。”
“小辉,别犟了,来,把钱拿去。”王勤芳边说边将钱硬塞到缪辉的手里。缪辉本想拒绝,可是,当他看到王勤芳眼里流露出的只有一个母亲才会流露出的眼神,只好挤出笑容:“谢谢王阿姨!”
王勤芳微微一笑:“小辉,谢就不用谢了,只要你好好地做人,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说到这儿,伸手一看手表:“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阿姨也该走了,小辉,阿姨最后要说的还是那句老话,就是希望你不要再在社会上东溜西逛了,做任何事都不能凭一冲之兴,小辉,你能听阿姨的话的话吗?筆趣庫
缪辉认真地点点头。
“好了,阿姨走了。”说完,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又陡然转身叮嘱道:“小辉,这两天你一定要在家待着等我的好消息。”见缪辉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缪辉送走王勤芳,进屋关上门,走进房间颓然躺到床上,想到自己现在沦落到靠救济的地步,那种刻骨的仇恨又袭上心头。也就在这时,门又被人轻轻敲响,他不得不支撑起身子走过去拉开门,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在微微一愣后,脸色迅速冷板下来。原来,门外站着的人正是让他有着刻骨仇恨、那个忘恩负义之人——阿海的妻子亚兰。缪辉怒盯着亚兰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亚兰尴尬地笑笑:“豹子,昨天晚上我和阿海商量了一下,先拿个一千块钱给你用用。”说着,打开手上的小坤包从中拿出一沓钱递到缪辉面前,如果换在昨天上午给他一千块钱的话,他的心里还是能接受的,可是,昨天遭遇了阿海的忘恩负义,因此,心里有的只是对阿海的刻骨仇恨,现在看到亚兰伸到他面前的钱,他感到同样是一种侮辱,仇恨的怒火使他猛地抬手打落亚兰手中的钱:“把你的臭钱拿走,我就是再穷也还没有到要饭的地步了。”
钱从亚兰手中散洒了一地,而亚兰显然己被缪辉的怒吼声惊呆了,她怔怔地望着他,惊愣的双眼滋生出晶莹的泪花。然而,缪辉似乎仍不解恨:“听见没有?把你的臭钱捡走。”
亚兰这才缓缓低下身慢慢地捡着地上的钱,捡完,起身望了一眼缪辉,然后转身默默离去。缪辉看到她眼中己含满了委屈的泪水。经过刚才一番的渲泻,缪辉顿觉心中的郁闷缓和了许多,他回到房间换上衣服,然后,迈步走出家门。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呈现出一片繁华和喧闹。亲历锡都大街的繁景,缪辉的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他兴步来到曾给他人生中留下美好回忆的南门,望着脚底下这条东西走向的繁华街道,内心激动不己,这条街道就是自己声名鹊起的、也是南门经济最繁华的街道。望着眼前的繁景,缪辉伫立了良久,心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这样也可以了解社会上的形势和动态,好为今后的人生作一个打算。于是,举步缓缓走在涌动的人潮中流盼着两边林立的店铺,然而,扫入他眼帘的店铺只有极少数是他记忆中有的,有些店铺豪华得不仅仅让他感到陌生,更多的是惊叹不己,想想自己在监狱中的四年不但什么也没得到、而且还遭遇了忘恩负义的阿海。“以前和我一起混的人现在怎么样呢?说不定他们早己娶妻生子、或是过上豪华舒适的日子,那么,现在我回来了,他们又是怎么样看待我呢?他们会象从前那样讲义气吗?或是会象阿海那样?想到这些,心中不免一阵的沮丧。此刻,缪辉真有点不敢沿着这条街走下去,因为他陡然害怕见到熟人,怕他们问他的过去、问他的现在、问他的将来。而他更害怕他们的眼中会流露出轻视和冷漠,内心深处涌起的自卑使他不敢过多地把目光停留在那些店主的脸上。虽然走过的这条街上还没有人认出他来,但是他流盼过的店铺中却有很多店主是他认识的、甚至有一两个和他以前关系挺不错的,他的心中曾有想上前相认的冲动,可是,内心那挥之不去的自卑又牢牢地拖住他的双脚,一种落寞的凄愁涌上心头。他只好喟叹一声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当他走到一个卖光碟的地摊前时,却发现卖光碟的两个人中有一个青年似乎有点眼熟,只见两人倾尽口舌向路人兜售着光碟,从路人购买的情况看,两人的生意显然还可以。站在东边的、有点眼熟的青年见缪辉走到他的摊位前,赶忙不失时机地向缪辉兜售着手中的光碟:“哎!这位先生,要光碟吧?镭射的,有香港的、台湾的、有武打的、还有生活片、就是床上的那种,先生——”青年人说到这儿,突然“诶”的一声摘掉墨镜满眼惊诧地望着缪辉:“你是——你是——”
缪辉心中“咯噔”一下,本来他还庆幸这一路没有人认出他来。可是,现在从眼前有点眼熟的青年人眼中流露出惊诧的目光,他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己认出了他,心中一慌、脚下的步履也在加快。
“喂,你是豹子吧?喂、喂——”青年人边喊边追过来拉住他,当他看清缪辉后,脸上己写满了掩饰不住的惊喜:“啊呀!豹子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当他见缪辉脸上有点茫然,赶忙又大声说:“怎么?你不认识我?我是阿彪,还记得水西门那一场架,你还替我挡了别人一棍了。”
缪辉经他这一提,终于记了起来,因为水西门那一场架他们是七人对十三人,虽然他们七人赢了,但是也落得个遍体是伤。此刻,望着阿彪他强挤笑容点点头。阿彪拍挽住他的肩头:“走,豹子,我们去喝几杯。”
缪辉因为害怕提及过去,所以他婉拒道:“算了,阿彪,改天我们再喝吧。”
“豹子,你现在怎么这个样,走、走,我们去喝几杯。”阿彪边说边转脸对另一个同伴说:“小奇,我去陪朋友吃顿饭,这里就由你一个人照应啦。”小奇点点头:“你去吧,彪哥,这里你就放心好了。”阿彪这才挽拉住缪辉来到西边不远处的和桥饭店,两人进了饭店,阿彪点了五、六个菜,酒菜上桌后,两人边吃边聊,其实应该说是阿彪一人有声有色地说着缪辉在牢中未知的四年中,锡都南门所发生的变化,只见阿彪不胜感慨地说:“豹子,在你坐牢之后,王一刀、小管家、大管家、阿发他们都因为打架坐牢,噢!还有地主,三个月前才放出来的,前天又因为收保护费被抓进去了,嗨!豹子,现在我才感到我们那时是多么幼稚、只知道整天打打杀杀,却不知道去赚钱,现在的人啊!都朝钱看,你还记得人民路上的混江龙,还有三疤子,他们现在的家产少说也有个七位数,嗨!反正这年头打架己吃不开了。诶,豹子,你出来之后有没有打算干什么?”
缪辉苦笑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打算,我想等看看再说。”
阿彪一拍胸口:“豹子,不如你跟我们一起混吧。怎么样?我们绝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帮我们看看场子,当然,你不要害怕,河浮口派出所那边我们己塞了好处给他们了。关键的就是那些才出来混的小王八蛋,他们有时做事不上路,以你做事的魄力一定能镇住他们,怎么样?豹子,跟我们一起混吧?”说完,用期待的目光望着缪辉。
缪辉没有立即回答,仍在咀嚼着嘴里的菜,而他的心中却早己起伏不定:我能跟他们一起混吗?难道说我豹子就是这样摆摆地摊吗?碰到以前的朋友怎么办?这一想,内心深处的那份自卑和倔犟的自尊又左右了他:不、不行、哪怕就是进厂,我也不能在这丢人现眼,让他们岐笑我。想到这儿,他举杯喝了一口酒,咽下后婉拒道:“阿彪,我们居委会的王阿姨正帮我联系工作,我想——”
“豹子,进什么厂的,你想想,进厂才几个D钱,现在这个社会你没有钱,别人就会瞧不起你,你说你——”
“阿彪,有些话我不想多讲,即使讲了,你也不一定会理解我心中的苦衷。”缪辉说这话时,脸上己略显出痛苦之色。阿彪见状,也不便多说什么。吃完饭,两人握手而别。想到今后的人生之路不知何去何从,心中不免又多了一份凄愁。
就在缪辉心中填满惆怅之时,有一个人却因牵挂他而放不下心,这个人就是清阳居委会主任王勤芳,因为她忘不了缪辉外婆临终前的嘱托,以及弥留之际那昏花的泪眼中流露出的乞求,所以,不管是作为居委会主任、还是作为有着悲悯天性的女人也好,她觉得自己都应该义不容辞地去挽救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绝不能让这个孩子重蹈覆辙。因此,上午,她将要做的事都略作处理。下午,一到上班的时间,她就骑上摩托车匆匆来到区民政局两劳安置办(注:刑释人员和解教人员安置办公室),王勤芳向安置办刘主任叙述了缪辉不幸的过去、以及目前的窘境,最后,她不无担忧地说:“如果小辉这孩子这时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那么他必然会再次浪荡在社会上,这也将不可避免地使他走上过去的老路。这不但会给他本人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而且更给社会带来一定的危害。所以,现在唯一的、也是当务之急的就是帮他找一份工作,从而让他有一个稳定的工作环境和固定的收入,这样,他就不至于再在社会上东溜西逛的了。”
刘主任点点头满脸凝重地说:“减少两劳人员重新犯罪,就是我们成立安置办的目的和宗旨,可是,现在很多企业效益都不是怎么太好的,我想,这你也是很清楚的,不瞒你说,我们以前安置的也己有一大部分因企业效益不好而下岗分流出去,而一些效益好的企业又不给进,就拿我们区管辖的市第一机床厂吧,我们也曾经联系过好多次,可是,对方都以种种的理由推托了,如果你真有心不怕麻烦的话,我陪你到我们王局长那儿开个介绍信,然后,你再到这个厂的主管部门——轻工局,去找找轻工局的领导,说不定还能有个结果。”
“行,只要能为这个个孩子找一份工作,我就是吃一个闭门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既然你愿意,那我就陪你到我们王局长那儿。”刘主任说完,起身领着王勤芳来到王局长的办公室,他将事情的缘由简略地向王局长说了一下,王局长当即同意,随手开了一张介绍信。王勤芳怀揣介绍信骑车匆匆赶到轻工局,凭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又将轻工局的领导说动了心,最后,轻工局的领导挥笔开了一张介绍信并作了批示,王勤芳接过介绍信时,内心的激动己难以形容,因为这张介绍信意味着缪辉终于有了希望,所以,她怀揣着激动兴冲冲地来到地处人民南路的市第一机床厂。看厂门的是个瘸老头,在他的指引下,王勤芳快步来到厂办公室大楼敲开厂长办公室的门。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头顶稀疏、面泛红光的中年人。看到这张脸,王勤芳心中莫名地悸跳了一下,因为这张养尊处优的脸上不但找不到一丝的平易近人,相反,那淡漠的表情中隐透出一份冷傲,所以,来时那原有的喜悦迅速被内心泛起的忧虑所代替。
中年人见门外的王勤芳,脸上在微微一愣后挤出笑意问道:“你——有事吗?”
王勤芳掏出工作证递给中年人,中年人接过工作证翻开后,脸上的笑意随着目光在工作证上的游移而慢慢地消失,他将工作证递还给王勤芳后,淡淡地问道:“王主任,你今天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星宇之笔的爱在岔路口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