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机床新村的乘客请准备下车!”女收款员甜甜的喊声从扬声器传遍整个车厢,喊声也将沉浸在郁闷中的缪辉惊醒,公交车在司机的缓缓减速中停了下来,随着车门的打开,车上的乘客开始争先恐后地往车下挤去。缪辉夹在人群中挤下车后,就站在马路边向南望去,看到路两边的店面,心中不免一阵的激动和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紧张的情绪,随即长长吐出,这才沿着目光向南走去。当他走到一家饭店门前,一位浓装艳抹姿色却一般的女孩用摄人心魄的目光大胆地望着他嗲声嗲气问他:“先生,吃饭吧?”
缪辉看到她眼中那勾魂摄魄的秋波,脸上不禁微热了一下,虽然说风月之事对他并不是很陌生,但是,四年的牢生涯却使他感到已失去了原先对女人逢场作戏的老练,甚至感到此刻自已似乎承受不了女孩子的媚眼,他赶紧窘迫地摇摇头。女孩不甘罢休,伸出手就要来拉他:“先生,有小姐陪吃,包您满意”。
缪辉闪开女孩的手快步边走边顾盼着两边饭店的招牌。当他走到一家横匾上写着“好再来饭店”的门前,脚步顿时停了下来,望着眼前这家装饰比较豪华的饭店,缪辉的心中不免升起一份疑惑,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原先的“好再来饭店”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饭店,而现在这家饭店门面装璜在这条马路上也是一流的,心中虽有疑惑,但门匾上“好再来饭店”那五个金字又使他确信,这就是他要找的那家饭店。望着眼前的这块招牌,一幕幕的往事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在缪辉十岁的时候,父亲狠心抛下母亲和他跟另外一个女人重组了一个家庭。母亲为了更好地照顾他,将母子俩住的老房子卖掉。然后,带着他搬回到外婆家。因为没有了父爱,所以母亲用尽全身心的爱和无微不至的关怀精心呵护着他,给予他的总是甜甜的、温和的微笑,在他的记忆中,童年最幸福的莫过于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仰望着母亲脸上那甜甜而又温馨的微笑。然而,他拥有这种温馨的爱并没有多久,母亲就因为救任性淘气的他而永远离开了他。缪辉永远也忘不了在他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天,那一天是在他十二岁那年的腊月二十七,也就是说,还有三天就过年了,这天下午,母亲带着他上街准备买一些年货,任性淘气的他一会儿蹿到这、一会儿又蹿到那,当母亲好不容易牵上他的手就要走到离锡都大桥不远的时候,缪辉见马路对面围了十几个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内心的好奇催使他摇摇母亲的手:“妈妈,你看,对面围的那些人在于什么?”
母亲望了一眼对面,然后,朝他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小辉,走吧,我们快点去买年货,还有你喜欢吃的牛皮糖。”
可是,缪辉却坚持地摇着母亲的手:“妈妈,我们过去看一看嘛。”
“小辉,那边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快点去买东西,听话。]看^书阁”
缪辉小嘴一鼓:“我不嘛,我不嘛,妈妈,我们去看一看嘛,去看一看嘛。”
母亲将脸上的笑容微敛了敛:“小辉,听话,别闹了,我们快点去买东西。”说完,强牵着他的手朝前走去。缪辉望望对面很不情愿地让母亲牵着,当他感到母亲握他的手有所松懈时,任性的他猛地一下挣脱母亲的手就奋力向对面跑去,也就在这时,一辆紫红色轿车从桥上俯冲而下,驾车的司机一看到奔跑的他,赶紧喇叭刹车一齐并用,可是,此刻已跑到马路中间的缪辉一看到疾冲而来的轿车和骤急喇叭声,顿时吓得不知是进还是退,他惊恐地望着疾驰而来的轿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已经看到危情的母亲悲呼着“小辉”就象才出弦的箭一样狂奔到他的身旁将他猛力推开,当缪辉哭爬起来时,却看见母亲已躺倒在右前方几米远的地方。肇事司机见自己撞了人,赶紧猛加油门一溜烟逃之夭夭。缪辉哭喊着“妈妈”走到母亲的身旁摇推着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可是,任他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血泊中的母亲却再也没有醒来。“妈妈、妈妈……”人世间只有他凄惨悲凉的哭喊声,而母亲对他的爱只能永远停留在他的记忆中。由于年老体弱的外婆没有抚养他的能力,失去母亲的缪辉仅仅上到小学六年级就辍学在家。家中的变故使他过早地浪荡于社会上,因此也结识了社会上的一些混混,缪辉跟随他们东溜西逛、打打拼拼,在他十七、八岁时,在锡都的南门已混得小有名气,由于他敢打敢拼,而且打架时身手灵活敏捷、矫健得象只猎豹,因此也落下了一个“豹子”的外号。因为他为人颇讲义气,所以,只要是他认识的朋友,一旦有什么事找上他,他总是一口答应。而“好再来饭店”的老板——阿海(李长海)原先也是在南门混混的,两人的交情虽然不算怎么深,但是也吃过几顿饭,后来,阿海在湖滨路上开了“好再来饭店”,生意也比较红火,然而,在离阿海的饭店北边不远处的“阿香饭店”的老板认为阿海抢了他的生意,于是,请了社会上几个阿混借故将阿海的饭店砸了,并将阿海狠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阿海找到缪辉时,缪辉正躺在浴室里的按摩床上,阿海一见他就苦着脸叫喊起来:“豹子,我的饭店被人砸了,你看,他们还将我打成这样。”HTtρs://Μ.Ъīqiκυ.ΠEt
缪辉看到鼻青脸肿的阿海,顿时翻身坐起怒声问道:“谁砸的?”
“肯定是我北边那个阿香饭店的老板请人来砸的,他们还警告我,说如果我再将饭店开下去的话,他们就放火烧了我的饭店。”
“哼,这么狂妄,好,阿海,你不要烦了,明天我就带两个人去把他的饭店摆平”。
第二天上午,缪辉带了两个人来到阿香饭店,坐下后,他点了几个炒菜,三人吃到一大半,缪辉就将准备好的苍蝇放到菜盘中,然后,满脸怒容朝站在不远处的女服务员喊道:“喂,你们这菜里怎么会有苍蝇的,快叫你们老板来。”
女服务员一见他那架势,也不敢多问,赶紧转身走进里间。不一会儿,女服务员就领来一位身粗腰圆、满脸油光的中年人从里间走了出来,她手指缪辉这一桌低声对中年人说:“就是他们。”
中年人微点了一下头就脸堆笑容朝缪辉这边走了过来,缪辉待他走到近前冷冷问道:“你就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吧?”
中年人陪了个笑脸“嘿、嘿”点点头。
“老板,你看这盘菜里有只苍蝇,你看怎么办?”
中年人一见他这架势就知道他是来找茬的,因此,他仍陪着笑脸:“对不起,对不起,我叫服务员给你们换一盘菜,怎么样?”说完,转脸朝刚才叫他的女服务员喊道:“小梅,帮这几位先生去换盘菜。”
中年人的话才说完,缪辉就已板下脸:“什么,换盘菜就把我们打发啦?”
中年人一听他这话,顿时也把脸往下一拉:“干什么,你们想怎么样?”
缪辉用手猛一拍桌子“噌”的一下就站起身怒瞪中年人:“他妈的,我在你的饭店吃到苍蝇,你竟然来问我怎么样?好,现在我告诉你,赔我两千块钱精神损失费。”
中年人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两千块?你妄想,一分钱都没有。”
缪辉猛一伸手将桌子一掀:“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旁的酒客见状,赶紧起身争先恐后地朝外跑去。中年人见自己的生意给搅和了,顿时火冒三丈,他对着缪辉的面门抬手就是一拳,身手敏捷的缪辉又哪能会让他沾到身。只见他一闪身并顺势抓住中年人的手腕猛地一带,中年人顿时一个狗吃屎趴伏在地上。
“你他妈的,胆子不小,竟敢打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蚂蝗爷长着几只眼。”缪辉说完,抡起旁边的一张圆凳就朝中年人的腿上狠狠砸了下去,只听中年人惨叫一声:“我的腿、我的腿。”他边嚎边在地上打着滚。然而,缪辉绝没有想到,他这一凳子竟将中年人的腿打断了,因此,他依然不顾中年人的嚎叫和呻吟,又狠狠对着中年人的身子踢了几脚。跟随他一起来的两人更是放开胆子将饭店里砸得个稀巴烂。最后,三人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下午,阿海在鸿溪酒店请缪辉他们三人吃了一顿,其实,那时阿海己经知道阿香饭店的老板因腿骨折住院了,正因为知道阿香饭店老板的腿断了,所以,阿海才心慌起来,席间,他没有将阿香饭店老板腿骨折的事告诉缪辉,只是苦着脸说:“豹子,要是有人问起这件事的话,你千万不要说是我叫的,否则,我这个饭店就开不成了。”
缪辉听了他的话,当时就很生气,他把脸一拉:“阿海,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啦?”
阿海忙陪了个笑脸:“豹子,我是……我是怕……怕——”
“怕,怕什么?你是怕我豹子出卖你?我豹子还不至于到出卖朋友的那种地步,就是有事,我也不会叫你阿海去兜的。”
阿海满脸尴尬地点点头,其实,他就是要缪辉说这句话,因此,他忙不迭地说:“我知道你豹子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只是我——”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缪辉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天晚上十点钟左右,缪辉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到家中,一进家门,却看到外婆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外婆一见他回来,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堆满了凄苦:“小辉,你今天在外面又惹什么祸啦?”
缪辉一愣,随即装着漫不经心地说:“外婆,没什么事,我今天在外面不是好好的嘛。”
外婆更急了:“还没什么事,今天下午,派出所的人已经来了两趟,一个小时前,派出所的人又来了一趟,小辉,你在外面到底惹了什么祸啦?
缪辉听了外婆的话,心中不免一惊,可是一想到平时打架也只不过是到派出所问一问,训几句,最多也只不过拘留十五天。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外婆,真的没什么。”说完,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可是,当他躺在床上正想着白天砸饭店的事时,就隐隐听到外面的外婆在和什么人说着什么,他的心不禁悸动了一下:难道是派出所的人?就在他揣测不定之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他起身走过去才将房门拉开一道缝,房门就被外面的人猛地推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冲进来的两个人按倒,他边挣扎边嚷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扭住他左臂的人严声地说:“你叫什么叫,到了派出所你自然就知道了。”说完,从腰间拿出手铐将他两手铐了起来。
此情此景,站在外面的外婆再也忍不住掩面悲哭起来,缪辉看到外婆,赶忙劝道:“外婆,你不要哭了,我没什么事的。”
当缪辉被两人押到警车旁时,跟在后面的外婆己哭瘫跪在地上。
“外婆,你不要哭了,我真的没什么事,我会很快回来的。”
“小辉,小辉——”外婆悲呼不已。
然而,令缪辉始料不及的,是这凄惨悲凉的场面恰恰是他和外婆最后的一面,而他更不知道他这一去,等待他的是四年的牢狱生涯。由于讲义气的他把这件事全兜了下来,因此,四个月后,法院以故意伤害罪判处他有期徒刑四年,过了十天上诉期,阿海来到看守所接见他,并信誓旦旦地安慰他说:“豹子,以后的事你就不要烦心了,你出来时,我会亲自去接你的,你放心,只要有我阿海吃的,就不会饿着你的。”
作为拥有青春资本的缪辉对四年也满不在乎的,他最后只是叮嘱阿海多照顾照顾他外婆,阿海拍着胸口叫他放心。一个月后,缪辉被押送到宁城监狱服刑。进监狱仅三个月,南厂区河浮口街道清阳居委会主任王勤芳来到监狱看望他并婉转地告诉他,他外婆三天前因病离开人世,随后又说了一些做人的道理,让他在这里安心改造、好好地重新做人。最后,将他家的钥匙丢给他并给了他三百块钱。
在监狱里,缪辉的性格最初也是比较活泼开朗的,平常和其他同犯不是打牌就是吹牛聊天,而他更喜欢吹吹自己在社会上怎么样混、怎么样讲义气、甚至吹到自己和女孩子之间的风流韵事。在监狱里边的第一年里,缪辉叫阿海来了三趟,阿海来时也是满脸的热情,并给他带来很多好吃的东西。然而,第二年,阿海就没有第一年的热情劲了,他去了六封信,阿海才在年底来到监狱看望他,一见面,阿海就诉了一大堆苦,又是母亲病故、又是要结婚了等等,说到最后,就是告诉他手头上没有多少钱。缪辉看到阿海脸上那不大自然的笑容,不但感到一种陌生感、而且隐隐感到阿海变了。从那以后,他写给阿海的信就象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而原先和他吃喝在一起的所谓的朋友,见他没有了接见,也都先后疏远了他,阿海的杳无音信使他意识到阿海并非手头上拮据,而是预示着他们之间的友情己不复存在。渐渐的、缪辉开始对过去讲义气的行为产生了怀疑:难道说我讲义气的结果就是这样的结局吗?缪辉时常这样拷问自己,为此他感到的是痛苦、沮丧和凄凉,这也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人走茶凉”这句话的切身感受。每当他看到别人接见回来提着大包、挎着小包,他的内心深处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自卑,渐渐的、缪辉不再和别人吹牛聊天,更谈不上和别人交往,性格也慢慢变得忧郁起来。外婆的死己让他感到自己成了无牵无挂的孤儿,现在又陷入这种孤苦无助的处境,他心中的痛苦己难以形容,也就在这时,缪辉又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来,想起童年和母亲相依、全身都浸透了母亲的爱意,母亲的疼爱、母亲的慈柔、母亲的眷顾,一想到这些,心中就荡起一种依依之情,也就在这时,缪辉才感受到,没有母亲的唠叨他是那么的无依无助、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慢慢溶进他的心头。“如果说不是自己的任性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那么,自己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呢?如果说母亲还活在世上,那么自己即使走到这种地步,母亲又怎么会抛下他不管呢?如果母亲还活着的话,那么即使自己走到天涯、走到海角,母亲也会牵挂着他、思念着他。可是,现在这一切却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不复存在,想到自己的任性造成丧母的悲剧,缪辉又时常陷入深深的内疚和自责之中,也就是在这时,他又想起抛弃母亲的父亲,如果不是父亲抛弃母亲和他,那么母亲一定会被车撞死吗?他又一定会坐牢吗?这种刻骨的恨意又漫延到阿海的身上,想到阿海的无情,他又很后悔自己讲义气而白坐了四年牢,这也使他一度跌入后悔的痛苦中而不能自拔。可以说,在缪辉最后的两年牢狱中,他都一直陷入在痛苦、内疚、自责、怨恨之中。而颓废、孤寂和惆怅困扰着他、折磨着他,让他一度感到到悲观,甚至是绝望,但是,生存的信念又鼓舞着他去憧憬着未来。特别没有让他放弃的、也是唯一的,那就是每天坚持健身。每当练到极限时,浑身的肌肉而膨胀,心底深处就会升起一份自信。可以说,缪辉最后的两年一直处在纷杂的矛盾中苦苦煎熬到今天。此刻,站在好再来饭店的门前,他的内心除了有点激动和紧张之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而这一切都因为阿海对他的孤寡无情,因此,刑满时,他只打算出去后找阿海拿个一、两千块钱,虽然他己不再奢望阿海会象从前那样。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如愿拿到一两千块钱,将眼前的日子打发掉。那么,从此以后,他缪辉和阿海也是一刀两断。“我能如愿吗?我在监狱里阿海已经对我那样,现在出狱,他又能对我好吗?”想到这些,心中不禁又升起一份忧虑,甚至感到这份忧虑己不是自己多虑的。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举起步子带着内心一丝的紧张走进饭店。饭店给缪辉的感觉还是比较舒适的,四面墙壁贴的都是金黄色条纹纸,南北两侧挂了两幅让人心旷神怡的壁画,屋顶是奶油色的雕花,摆放的六张圆桌己有五张被食客占去,谈笑声不绝于耳。在缪辉的正对面是一个古典式圆门,两个穿着红上装、黑长裤的女服务员站立在两旁,站在左边的女服务员见他走进来,随即带着微笑款款走到他面前落落大方地问道:“先生,您吃饭嘛?”
“不、我想……我想找你们老板。”缪辉内心的紧张使他说话都有种窘迫感。
女服务员莞尔地点点头:“好的,请您稍等一会儿。”说完,转身向里间走了进去。
缪辉暗暗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紧张的情绪。不一会儿,就见刚才那名女服务员领来一位抱着小孩的少妇,少妇看年龄在二十三、四岁,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洒在肩后,白皙圆润的脸上那清澈明亮的双眸里流露出的是甜善的笑意,甜善的笑意中又不乏有着动人的妩媚,妩媚中又不失端庄和娴淑。虽然少妇手抱着小孩,但丝毫也遮掩不住她那苗条婀娜的身段。女服务员眼望缪辉对少妇说:“亚兰姐,就是他。”
少妇脸上微微一愣后随即荡出微笑走到缪辉面前柔声问道:“先生,您找我?”
缪辉见女服务员领来的不是阿海,而是一位清秀靓丽、丰姿绰约的少妇,心中己不由自主地慌了起来,他赶快摇摇头窘迫地说:“不……不……我……我找阿海。”
“您找阿海?先生,请问您是——”
“我……你能告诉我阿海在不在?”
少妇点点头:“阿海他在。
“那能不能请你告诉他,就说有个叫豹子的找他。”
少妇顿时惊呼而出:“你就是豹子?”问完这话时,脸上己写满掩饰不住的惊喜,当她见缪辉点点头,赶忙扭头朝里间激动地喊道:“阿海、阿海、你快出来看谁来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随着这不满的嘟囔声,从里间摇晃出一个胖得与年龄不相符的青年人。如果缪辉不是在他身上还能看到四年前那个阿海的影子,那么,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挺着将军肚就是以前的阿海。只见他油光的脸上堆满了肉,黑皮夹褁着的将军肚看起来略显臃肿。少妇对阿海激动地说:“阿海,你看他是谁?”
阿海的目光在缪辉的脸上略一停顿后,那胖得变形的脸上迅即堆满了笑容,原本不太大的眼睛也被挤成一条缝:“啊呀!这不是豹子嘛!”边说边摇晃到缪辉身前拍拍他的双肩故作激动地说:“豹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写封信给我的呢?也好让我去接你嘛。”
缪辉看到他脸上堆起的假笑,再听到他竟然说出这番话,他的肺都有要给气炸了:老子写给你那么多信就象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而你这个狗日的现在竟然说出这种话。如果换在四年前,缪辉肯定会猛甩他两巴掌,可是,经过四年的炼狱,己磨去了他遇事冲动的性子。因此,为了能如愿拿到钱,他强压心中的怒火,不冷不热地说:“李老板这么忙,我哪敢劳驾?”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星宇之笔的爱在岔路口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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