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而已,她已瘦了很多。
苏望青道:“在这儿待着不是办法,奴婢思忖着该回去了。”
殷素问咄咄逼人道:“回哪儿?”
苏望青没料得他是这反应,不禁有些犹疑。殷素问不喜喧闹,有时旁人的呼吸都是一种搅扰,此刻却有要留住她的意思。然而该说的还是要说,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屋子的方向。
殷素问道:“何至于这么急,你伤还没好。”
苏望青道:“奴婢身子骨硬,这些小伤还不放在眼里。”
殷素问听了,道:“这时候充能耐,有本事别回来时一口一口地吐血,我伺候的时候你不说,现今稍恢复拍拍屁股便走了。”言语间竟带着怒意。
苏望青倒不知自己病得这样重过,然而左右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她已感觉大好,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奴婢知您的好意,只是一直在此未免不合规矩。”
殷素问道:“你也知道规矩,前些时夜夜赖在外阁的时候你怎么不提规矩?”
苏望青头疼,她极目四望,开始捕捉毓秀的身影。这样的殷素问她招架不住。殷素问有时能耐,便能耐在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豁出了脸皮颠倒黑白。
苏望青也是奇了怪了,怎的自己一副拳拳之心,忠心侍主,到头来却成了死皮赖脸,寡鲜廉耻了。
殷素问见她被自己惊得瞠目结舌的模样,便开始怀柔:“你病得这样重,还是多歇息的好,若是要做什么,外面有的是伺候的。”
苏望青摇摇头:“这不合规矩。”
殷素问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苏望青叹气,望天,意有所指:“公子还知道这满院子大活人呢?奴婢不指望嫁人,但还想好好地做人。”
殷素问一愣,笑道:“好,你回去躺好,此事不必顾虑。”
于是——
苏望青在殷素问的房中住了五日,未踏出房门一步。不,应当是未下过床榻一步,她日夜歇在殷素问的床上,正主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苏望青趴伏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一本书,看累了吃一点食物,便换个姿势继续躺。身上的“毒”也解了——其实那不是什么毒,只不过是败气血的药,她那时瞎扯一通,藤翼疑心生暗鬼,莫名其妙地中了招,如今好汤好水地温养着,每日即便复原了,头不晕眼不花,若是有机会下床,还能自己个儿蹦跶。
倒是那腾翼,被败了气血,还顾虑重重,他若在床第之间勇猛得起来,苏望青才真是要敬他是条汉子。她躺回原位,嘲讽地笑了笑。
一个男人,便是再爱一个女子,那女子若是害他丧失了做男人的尊严,似海的深情也会转薄,苏望青便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兵行险招。
她翻个身,骨骼间便发出“嘎达”的声响,苏望青叹了口气,再这么躺下去,她简直要养废了,她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脚,也不知殷素问心中是怎么想的,静无声无息地将她拘在了屋子里哪儿都不许去。
不仅如此,苏望青敏锐地发觉院中走动的侍女少了许多,不同于上次她中毒,那些姑娘们害怕妨碍她歇息不来,这次是连说话声
都听不见。
“青姐姐……”
苏望青听见有人唤自己,心中一喜:“谁?”
外面的声音小声道:“我……”
“蜻蜓?”
“嗯……”
苏望青神情柔和了些:“你近来好吗?”
那边蜻蜓傻呵呵地道:“不行,我不能进去的,公子说了,若是敢来找你,下个月的首饰衣裳就没我的份了。”
苏望青撇撇嘴:“他还说什么了?”
“他也不让西四院的人来了,之前承平郡主派人来探你,被他叫人挡回去了。”
苏望青奇道:“为什么?”
“……”
那边没了声响,苏望青便叫道:“蜻蜓,你还在吗?”
门嘎吱一声打开,长身玉立的殷素问走进来:“她若是还敢在才有鬼。”
苏望青从床上坐起身,像是偷吃的猫被抓了现行,心虚得不行。
“你这是巴巴地想往外窜?苏望青,你倒是愈发不安分了。”殷素问手上拎了只坛子,小小的一只,赭红色的,上面系着一条浆红的绸带。
他找了地儿坐下,扬了扬手上的坛子:“猜猜是什么。”
苏望青拨了拨放在手边的书页,秀丽的眼一扫:“腌梅子。”
殷素问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苏望青皱了皱小巧的鼻尖,仰头看着他:“有股子酸甜味儿。”
殷素问笑道:“狗鼻子。”
苏望青暗自撇撇嘴,望着他:“公子,奴婢这伤养得差不多了,您放我出去,可还行?”
殷素问皱眉道:“我这里冬暖夏凉,还干净,整座府里也找不出更宽敞的地儿了,待着不好?”
苏望青道:“哪会不好?就是不适应,没成想病了一遭,便改天换地了一般。”
她疑是哪个术士大变活人,或是一阵妖风刮来,将他家公子抓走了,眼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冒牌货,从前那端正青年陡然变个混不吝,真是叫人不习惯。
旧话重提,就得有抵得住别人烦得劲儿。苏望青在殷素问身边待久了,将他这性子摸熟了几分,知道他不会发火,也不害怕,她低声道:“奴婢有手有脚不做事,心里怪不自在的。更何况奴婢与人有约在身,这么耽搁了几日,已经是失信于人了。”
殷素问没想到她还敢承认,原本以为她还要偷偷摸摸瞒上一阵,此刻却格外坦诚,便道:“你怕什么,你的‘猫儿’我替你养得好好的呢,一日三餐叫人供着呢,短不了她的吃喝。”
苏望青知道瞒不过他,殷素问就算见天儿地躺在床上,府中大大小小地动静也是尽收耳底,她便道:“这哪是吃不吃的问题,奴婢是想过去让她安心。”
殷素问道:“你是好人做惯了,光想着让旁人安心,倒不惦记我。”
苏望青狭促一笑:“惦记着您的多了,不缺我一个。”
殷素问将坛子的封口敲掉,溢出浓郁的香甜味,苏望青闻了,口齿生津,咽咽口水。殷素问见了便得意,走过来:“手伸出来。”
晶莹剔透的红色梅子在素白的掌心颤巍巍地滚动,殷素问用指尖点了点:“五个,就五个时辰,到点了乖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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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王青拾掇好了出门,日光绚烂,繁花正开,她抻了抻身子,动动手腕子脚脖子腰身腹背,难得地表现出与年纪相符的明艳活泼。
殷素问背着手站在门前。苏望青回头一看,立马缩手缩脚站回去。
“你怕我?”苏望青每每见他,十次有八次都是这般“规矩”,便像是枚坚硬的核桃,一拍就溜,还硌手,更有甚者,便是摆出一副皱巴巴的苦瓜脸。殷素问自问皮相过得去,人品算不上贵重,却也不是市井无赖,怎的就讨人嫌了?HTtρs://Μ.Ъīqiκυ.ΠEt
苏望青看他这不服气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不怕,只是我师父命我来时要夹着尾巴做人。”
“锦达……”殷素问眼中露出感怀神色,“他过得可好?”
听到与熟悉之人有关的话题,苏望青变得雀跃了些,她转转身子快活得像一只小鸟:“好!在黄泉巷除了巷主与几位长老,便是他资历最老,成日里乐颠颠地不管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闲时跑到城中的花街柳巷找姑娘,老当益壮。我走了,他大约要招几个弟子过来解闷儿。”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脸颊上泛起薄薄的红晕,红衣衬得光彩袭人,平日的拘谨与防备消失的无影无踪。
殷素问困着她好几日,为的就是这个效果,长期对自由的向往使她放弃了束缚自己的“规矩”,使她变得生动,自有一种向上的神气。如今见着了,当真让人觉得是赏心悦目。
苏望青忽地想起殷素问先前戴着的“大夫”的人·皮面具,那种东西她从前听人说过,却未见过,只知道制作起来十分麻烦,一张上佳的面具,要妥帖自然,能跟着人的脸上的肌肉变化,十分难得,便问道:“那张面具,是哪里来的?”
殷素问道:“我前些时得了一个人,让他做的。”
“是什么人,这么大本事?”
“记得宋慈中蛊那件事吗?那个人是下蛊之人,盛席在北方将他抓住了,他擅长易容,我便让他做了一张面具。”
“盛席?”苏望青不曾想从殷素问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不免有些吃惊。
“怎么,你认识他?”
苏望青摇摇头,这个名字还是孟槐曾经告诉她的,有一年她从北方办事回来,谈到一个狷狂霸道的小子,名字变叫作盛席,据说一把刀使得出神入化,就连孟槐亦忍不住道:“瞧瞧你,再瞧瞧人家,一个是刀客,一个是挥着道砍猪大骨的。”
“听说刀法很好?”
殷素问道:“嗯,他在北边成名已久,你用刀作武器,大约是听过他的。这样,下次他回京述职,我带你去瞧瞧。”
苏望青听着他这不怀好意地语气,笑问:“怎么个看法?”
“看猴。”殷素问道。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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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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