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煮着红茶的桂姨扭头看了一眼气氛紧张的客厅,叹气道:“唉,怪只怪‘门第’二字害死人!照我看,再也找不到小惜跟轩少爷这么般配的一对儿了,老爷何苦拆散好好的一家三口呢!”
“就是!小惜一个人在外面这几年指不定遭了多少罪,结果孩子一被养大就要被抢走,所谓的豪门世家也太不近人情了!”
阿苗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桂姨警觉地望了望四周,轻拍了下女儿的手背斥道:“你给我小点儿声,不要命了啊你!快给我把水果端出来,磨蹭啥呢。”阿苗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端起果盘走了出去。
方仲廷父子二人与林惜、程佑安分别相对而坐,空气里缓缓流淌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方泽轩静静地注视着对面面色苍白的女人,头一个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林惜,墨墨昨晚被我接过来了,人好好的,你别担心。”
林惜他们进门前,方仲廷便命人把林子墨重新抱回了房里,是以此时厅里只有几个大人。
林惜嗤笑一声,抢走孩子果然是方泽轩的意思。
“方先生,希望你能让我带墨墨回去。他习惯了普通人的生活,你们上流圈子并不适合他。墨墨这样平平凡凡的四岁小孩儿,也并不会给你们堂堂方家带来任何……”
“普通人的生活?成天被人嘲笑没爸爸的生活吗?”
方仲廷毫不留情地截断了林惜的话,眼里毫不掩饰地露出满满的讥讽,“承认吧,你除了所谓的母爱,什么也给不了他,他待在方家可以过得更好。”
“方老先生,我想有一点您恐怕弄错了——我就是墨墨的爸爸,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永远都不会更改。”程佑安握住身边那只微微发抖的手,掷地有声地说。
方仲廷这才终于把视线移到坐在林惜身边的男人身上来,男人三十出头,模样温文尔雅,眉眼有些似曾相识。
“你又是哪位?”
林惜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忽然紧了紧,然后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我是林惜的未婚夫。”
程佑安定定地望着那个男人的脸,还是忍住了心内泛起的涟漪。
方泽轩听到那仿佛凌迟般的三个字,从桂姨手里接过茶杯的动作明显僵住了两秒。而出来送茶的桂姨也被刚刚那句话说得一愣,心道怎么回事,轩少爷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四年,总算解除了婚约,小惜竟然要嫁人了吗……那轩少爷岂不是……哦哟,这一桩桩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哦!
方仲廷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慢慢啜饮了两口才张口道:“那又如何?这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方家的家务事,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操心。”
“你……”
程佑安顿时有些气结,林惜忙用眼神安抚了下他,然后直视着方仲廷那双无比轻蔑的眼说道:“您说的都对,我的确没办法像您一样给他提供多么优越的生活条件和成长资源,但对孩子来说,这些东西并不是最重要的,能每天过得开开心心,和最爱的亲人朋友在一起,没有各种礼教的束缚和来自家族的压力,想做什么就去做,自由自在的,也许才是他喜欢的。”
软软和和的一席话说下来,方仲廷不但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反而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朝小桌上重重一拍,滚烫的液体也随之溅出来一大片,“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什么啊你,居然还敢教训起我方仲廷来了!”
久久没有发言的方泽轩此时却突然轻笑着开了口:“父亲,我看人家比你懂得多了。让我来给诸位说说,这位方老爷的大儿子就是被他逼了二十年,给活活逼到了自杀的绝路上!而我,他的小儿子,也与他反目成仇,两不相干,你们说,他这个父亲当得是不是有够失败呢?呵呵呵……”
“方泽轩,你这个……”
方仲廷操起手头的拐杖就要往他身上抽,方泽轩却坐在原地无动于衷,也不打算躲,似笑非笑地回望着对方:“怎么?昨晚刚把我的肩膀砸坏,今天又准备打哪儿呢?这是想着把剩下这个儿子也弄死算了是吧,嗯?”
“你!泽宇他不是我害死的,绝不是!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是他自己……”方仲廷痛苦得捂住了胸口,整个人重重地往沙发上一瘫,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手杖也从掌心猛地摔倒了地上,发出突兀而沉闷的响声。
“啊!方老先生?方老先生您快醒醒!”林惜头一个发现了不对劲,冲了过去。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守在不远处的桂姨听到她的呼喊也跑了过来,拿指甲使劲儿戳了戳方仲廷人中也不见反应,一旁的方泽轩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一慌,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掏出的手机登时掉落在地,林惜见状拍了拍他的肩:“我来吧!”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而早就吓得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程佑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只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对面,心里默念着希望那人不要有事。
“不好,方老先生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一直注意观察着方仲廷状态的林惜猛然叫道,其他人脸色一变,都急得干瞪眼,什么也做不了。林惜看向站得远远的程佑安,试图向他求助,但得到的却是闪躲的眼神。她情急之下只好解开他的衬衫纽扣,将双手叠放在他的左胸,开始进行心肺复苏。这招急救术还是她在第一家公司工作时,某次去外地参加所谓的军事化培训学到的,多年不用,动作并不是特别熟练,试了好几次才找到正确的姿势。
“……还是我来吧。”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男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程佑安站到林惜让出来的位置上,伸手掀起方仲廷的眼皮观察了下他的瞳孔,然后贴近他的胸口仔细听了听心跳,心里便有了数。
林惜看着程佑安娴熟的急救动作,大大地舒了口气,医生果然比她这个半桶水要更专业。
“哎呀,老爷你总算醒啦!”
直到程佑安持续做了十几个来回的心肺复苏,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方仲廷的^_^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始终吊着一颗心的桂姨惊喜得喊了出来。
虽然醒了,眼神仍有些涣散,足足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方仲廷才终于恢复了意识,“我这是……还活着吗?”
桂姨忙扶着他坐了起来,“老爷,您好好的呢,多亏这位程先生救了您。”
方仲廷的视线顺着桂姨手指的方向慢慢看过去,噢,是林惜那个未婚夫,“那多谢你了。”还是觉得这双眉眼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您客气了,作为一名医生,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程佑安眼里掠过一丝失望的情绪,又被他飞快地收敛起来,若无其事地接过林惜递上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放下卷起的袖子坐了回去。
“原来是医生啊,怪不得这么厉害呢!”
桂姨有些惊讶,客气地感叹了一句。方泽轩见她这副分外“谄媚”的模样,很是不爽地发出一声冷哼,桂姨看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头想的啥,捂着嘴窃笑了起来。
林惜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感觉方仲廷的神色好了些,便开口道:“方老先生,实在是抱歉,我一向嘴笨不会说话,请您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今儿身体不适,没办法继续谈下去了,至于此事……各自回去好好想想再议吧!”
方仲廷摆了摆手,由桂姨扶着站了起来,“阿桂,去把老郑叫进来伺候我。然后给我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今晚我留在这里住一晚。”
“欸,好,我这就去。”
桂姨拾起地上的手杖放入方仲廷手中,退了出去。
方泽轩看着缓缓走上楼梯的略显佝偻的背影,回过头对剩下的两人说:“我带你们去见见墨墨吧。”
林惜早已迫不及待,闻言欣喜地点了点头,见方泽轩已率先提步往前走了,连忙也跟了上去。
分别了一天一夜,林子墨终于见到了亲亲妈咪,自是兴奋得不得了,抱着妈咪开心地直转圈儿。
“妈咪,还好有方叔叔在,不然我就要被那个大坏蛋捉走,再也见不到你啦嘤嘤……”
林惜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亲亲他的小脸蛋,儿子皱巴巴的小脸蛋才总算舒展开来。她抬眸看了看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方泽轩,“不是你让你父亲把孩子带走的吗?”
方泽轩奇怪地回望过来,眼里带着一分怒气,两分伤心,三分委屈:“你……竟是这么想我的吗?无论我多想跟你们在一起,也不可能以伤害你跟孩子为前提。”说完便转身走了。
林惜懊恼地揉了揉额角,是啊,方泽轩从来不是那样的人,自己怎么会一时糊涂那么想他了呢?他一定很生气,唉。
“墨墨,来,安爸爸抱抱你,让你妈咪歇会儿!”m.bīQikμ.ИěΤ
程佑安悄悄觑着林惜的神色,从她怀里接过了小萝卜头。
午饭是在方泽轩这里吃的,桂姨为他们备了一大桌子菜,不过吃饭的时候没看见方泽轩的身影,方仲廷也没有下楼,听桂姨说额外准备了饭菜送上楼去了。林惜一边给儿子夹菜,一边回想着方泽轩离开时那幽怨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些愧疚,但也不知该怎么向他开口才好。
饭后,程佑安带着小萝卜头去院子里玩,阿苗也陪着他们,林惜则习惯性地来厨房帮桂姨一起收拾。
“一晃,咱们也有快五年没见着了吧?”
桂姨细细地给她套上橡胶手套,自己也戴了一双,不无感慨地说。
“是呢,时间过得真快,墨墨到六月就四岁了!这些年,您跟高叔身体还好吗?”
林惜把一大摞碗筷杯碟放入洗碗机里,设置好时间和温度,让它自动清洗,然后拿起抹布慢慢擦着流理台上的污渍。
“我们两个老家伙还不就那样,不过这人呐,年纪越来越大,抵抗力越来越差倒是真的。前些日子天气好,老高给花园里除杂草的时候流了身汗,结果风一吹就受了凉,足足折腾了半个月才好哩!”
桂姨砸吧了下嘴,直叹岁月不饶人啊。
“小惜啊,你为什么不问问阿轩呢?”
林惜擦拭的动作不由得一顿,“我……”该问什么呢?该怎么问呢?他们两人如今已经不可能了,何必再过问从前呢。
“关于婚约的真相,想必你应该知道了。裴家千金不想嫁给他,他想娶的人也从来只有你,所以便合伙欺骗各自的家族,做了那出戏,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你是不知道,你失踪了的那些日子,阿轩几乎每晚都夜不能寐,抱着你留下的东西一坐就是一整夜,有时候我半夜起来还能听见他一个人在里面偷偷地哭……”
桂姨想到那时候瘦得快没人形了的方泽轩,鼻子一酸,也忍不住掉了泪。
“你刚走的那一年,老爷和太太闹离婚闹得人尽皆知,公司的股价也大跌,他原本打算公开取消婚约的决定也只能搁置下来。这一拖,就拖了整整四年,四年里他除了废寝忘食地工作,就是四处找寻你的下落,因为长期酗酒,胃也落下了彻底治不好的毛病。”
“你别嫌桂姨啰嗦哈,我实在是看着不忍心呐!你们一家三口明明可以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为什么还要闹成现在这样啊……”
林惜慌乱地背过身,拿袖子使劲儿揩了揩眼角,吸了吸鼻子,“桂姨,有些事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的……我跟他之间,除了一出生就注定了的门第之间的差距,还有分开了近五年的隔阂,还有……我已经答应了别人的求婚,他……是墨墨的救命恩人,我真的不可以辜负他啊……”说到最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隐忍得哭了起来。
“别哭,小惜。我不会再逼你了,你去做你觉得该做的事,我……你幸福,我就幸福了。”
直到头顶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鼻息间也涌入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林惜才发现方泽轩不知何时下了楼,下一秒,她便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拥了过去。
“方泽轩,你为什么……”
最后她也没能问出后半句,而是趴在方泽轩怀里哭得更厉害了。好在桂姨早就离开,并帮他们关上了门,哭得再大声,也不会有其他人听到。
程佑安抱着玩累了的林子墨回到屋里,四处扫了一圈却没找到林惜的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紧闭的厨房门上。
如果刚才在院子里没看错的话,他明明透过二楼拐角处的落地窗看见方泽轩下了楼,怎么跟林惜一样,没了踪影?
“安爸爸,你弄疼我啦~”
小萝卜头突然出声,打断了程佑安的沉思,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长得入了神,手里不知不觉使了劲,把小萝卜头箍得太紧了,“对不起对不起,是安爸爸太不小心了……”
紧接着,厨房门登时打开了,林惜和方泽轩也一前一后从里面相继走出来。
“墨墨怎么啦?妈咪看看。”
原来,他们俩刚才真的一直在一起。程佑安挂在嘴边的笑忽然变得有些僵硬。
这时,楼梯上跑下来一个人,正是方仲廷身边的管家老郑,他站到方泽轩身边,低声说道:“小少爷,老爷说想跟林小姐单独谈谈,您看……”
方泽轩担忧地看了林惜一眼,“我陪她一起去也不行吗?”
“这个……老爷只说让林小姐一个人上去。”自从昨晚被方泽轩教训了一通,老郑再次见到他都有些心有余悸,都不敢抬头正视他。
“没事儿,你们帮我照顾好墨墨,我先上去了。”
林惜想着这件事能尽早解决是最好不过的,而且方泽轩他们现在都在这里,即使方仲廷对她意见再大,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便爽快地跟着老郑上了楼。
“方叔叔,妈咪不会有事的吧?”
经历了昨天的事,林子墨小盆友对老郑的印象简直差到了谷底,见妈咪被他带走了,顿时条件反射地感到不安。
方泽轩一把将小人儿抱到自己腿上,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当然不会啊!而且,方叔叔向你保证,像昨天那样的事以后绝对绝对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们一起乖乖地在这里等着妈咪就好,等妈咪跟爷爷谈完事情就会来陪你了,好不好?”
“那……我们拉钩!”
“行,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而一旁的程佑安似乎是被完全遗忘了一样,他看着说说笑笑、好不和谐的父子两人,却只觉得特别刺眼。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不停地叫嚣着,不该是这样的,他才是墨墨唯一的爸爸,没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墨墨,你看这是什么?”
林子墨扭头一看,见程佑安跟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他最爱的口味的巧克力,立马松开方泽轩的手,朝程佑安那边跑了过去,“哇,安爸爸你还带了这个来呢!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方泽轩望着转瞬之间就变得空荡荡的怀抱,嘴边登时溢出一丝苦笑。
直到夜幕降临,整栋宅子亮起灯火,林惜仍然还没下来。
在客厅里等了四个多小时的两个男人并一个小孩,都有些着急了。林子墨扯了扯程佑安的袖子,撅着小嘴问道:“妈咪怎么还没回来呀?墨墨想妈咪了……”
方泽轩闻声站起身,眉头紧锁地扔下一句“我去看看。”便快步上了楼。
但很快他又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林子墨翘首以盼的那抹身影——
“妈咪!你终于回来了!”
林子墨挣开程佑安的怀抱,冲过去抱住了林惜的腿蹭了蹭,“墨墨等得小肚肚都饿了呢……”
“那先吃饭吧,桂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只等你一个了。”
方泽轩好笑地点了点小人儿的鼻尖,扭头对林惜说道,眼里带着不可忽视的担忧。
林惜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只好轻轻摇了摇头,牵着儿子一起朝餐厅走过去。
“我父亲他……跟你谈了什么?”
等林子墨一吃饱,方泽轩就让桂姨和阿苗哄着小盆友去看动画片了,桌上只剩下三个大人,他忍不住第一个问道。
林惜先是看了一眼对面的程佑安,然后低着头酝酿了许久才终于鼓足勇气开口答道:“方老先生,他同意让墨墨待在我身边了。”
“真的吗?太好了!那今晚我们就启程回海城吧,我来订机票!”程佑安一听,脸上是藏不住的欣喜,说话间已经打开了手机里的订票app(手机软件)。
“佑安,你、你先别急,听我把话先说完……”
程佑安疑惑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知为何,他觉得林惜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竟带着一丝愧疚。
“方老先生虽然同意由我来继续照顾墨墨,但前提条件是……必须要留下来,住进方家祖宅,方老先生会共同抚养墨墨长大成人。”
无比艰难地说完这番话,林惜痛苦地咬住了下唇。留在方家,就意味着她没办法履行对程佑安的承诺,意味着没办法再回到海城。
一时之间,偌大的餐厅静得只剩下几人呼吸的声音,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没有再开口。
对方泽轩来说,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不仅能天天见到儿子,心爱的人也终于能留下来,林惜话音刚落的一刹那,抑制不住的狂喜简直瞬间席卷了五脏六腑,整个人几乎要快乐得飞起来,眉梢眼角也难得地舒展开来,显而易见地被喜悦填满了。
而程佑安此时则被一股难以形容的背叛感充斥着整个大脑——林惜,你终于还是放弃了我。也许,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吧?除了深深的背叛感,还有满腔的不甘心,“那你……就这么答应他了吗?”
林惜不敢抬头看他。是,她犹豫,挣扎,最终还是答应了方仲廷。她不愿意辜负程佑安,可她更不愿跟儿子生生分开。没了儿子,她将会是一具行尸走肉。程佑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我不能没有墨墨。对不起,阿佑。”
“呵呵呵,我就知道……恐怕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的位子吧,林惜?”
程佑安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林惜,目光锁住她分毫不肯移动。
“没有,阿佑!我是真的想要嫁给你的……”
满是绝望的眼神,盯得林惜像是被一座无形的牢笼所禁锢住了,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原本试图辩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程佑安,这不是小惜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方泽轩倏地挡在林惜前面,拦住了程佑安的去路,由衷地说。真正说起来,他对程佑安这个人,除了羡慕、嫉妒,还有几分欣赏。这个人睿智、隐忍,业务能力也足够出色,所以当初他才愿意放手,将林惜托付给这个男人。面对此时此刻这样的结果,他对他自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愧疚和自责,但这个结果他也难以改变,除了说一声对不起,他也只能从其他地方尽量弥补。
“要打要骂,尽管来,这都是我方泽轩欠你的。”
“噗嗤……别他妈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了方泽轩,你心里指不定在偷笑了吧?”
程佑安说完,抡起拳头就朝方泽轩脸上挥了过去,方泽轩立在原地,没有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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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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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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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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