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鸢还怕王珠不发火,趁机狠狠挑拨。
她甚至极为清晰的知晓,王珠是有那么一条鞭子。
若这把鞭子拿出来,狠狠抽打那些娇滴滴的贵女,那可真是有趣之极。
夏侯鸢不觉想起夏侯夕,想起夏侯夕说的那些话儿。
这个九公主,十分的厉害。
要自己小心。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夏侯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不过两个人一男一女,也没什么利益冲突而已。
如今夏侯鸢却也是不由得觉得,夏侯夕也是未必都是言语正确。
比如这个大夏的九公主,似乎也并不是真的十分厉害的人儿。
如今可不就是失宠了。
她认为王珠失去了李如拂的宠爱,足以证明王珠没有自知之明,更没有什么厉害的心计。既然是如此,此时此刻,王珠自然也没有足够的理智来遏制她的愤怒。
到了最后,必定也是暴跳如雷,动怒之极。
然而结果却也是全然出乎夏侯鸢的意料之外。
王珠纵然听到了那些议论的言语,并且受了自己挑拨,可王珠的容色仍然是一派平静。
她反而轻轻的捏住了夏侯鸢的手,言语转柔:“鸢公主,想不到日久见人心。最后我目之所见,还是你最为熨帖情真。放心,我便是为了你这个好朋友,也绝不会鲁莽行事。”
夏侯鸢虽然勉强流露出了那一缕笑容,笑容却也是顿时不觉有些僵硬。
自然是怎么样都是没想到王珠居然是会这样子说。
她内心狐疑,更好奇王珠是如何想的,心尖也不是滋味。
好在那些娇客都不知晓王珠到了,那尖酸言语却也是并未停止。
“听说那摄政王当众与王珠亲好,也不知真还是不真。”
“谁不知晓摄政王心尖尖是那个人,又岂能容得下别的人。只不过如今摄政王年纪到了这个份儿上,自然也是终于要沾沾荤腥。却不过是,一件玩意儿罢了。”
有人却也是迟疑说道:“然而摄政王是什么身份,身边竟然一个女人都没有,洁身自好到了如此地步”
若不是知晓端木紫麟爱慕李如拂,就凭这么多年端木紫麟孑然一身,别的人都是会见疑端木紫麟的身子有什么问题了。
正因为知晓端木紫麟喜爱李如拂,却也是不觉让人感觉这是一片深情。
可是端木紫麟洁身自好,却因为王珠而破戒,居然是当众拥吻王珠。
怎么瞧来,都绝不是一桩让人觉得寻常之事。
孟淑君却不觉冷笑:“这是从前,如今摄政王却并非从前了。”
她胸有成竹,只觉得仿佛将端木紫麟的心思尽数掌握了一般。
却不觉冷冷一笑:“难道还要一辈子都不要女人。只不过若是非得要挑一个,自然,要挑一个能让太后娘娘生气的。”
孟淑君下了结论:“王珠,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庸脂俗粉,难上大雅之堂。”
可却仍然是有人,不觉心存疑虑。
“便算没名没分,也是天大的福气。毕竟摄政王的身边,如今却也是并没有别的什么人。”
有人却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言语之间不无遗憾之色。
便算王珠做个没名没分的情人,居然也是惹人眼热。
这些女子到了中辰,都是要充入轩辕无尘的后宫。
她们皆是各国的贵女,自然是与中辰本土的秀女截然不同。
入了宫,必定是会中选的,并且也是还会有一定的分位。
可纵然如此,也比不过摄政王身边的女人。
那可是真正的实惠。
她们这些个高贵的女子,也许正因为处于高位,故而也是更知晓权力的重要性。
王珠没名没分的跟了端木紫麟,这固然是一桩十分羞耻的事情,可羡慕的人却也不是没有。
孟淑君却也是一脸嘲讽的看着说话的女郎,甚至不觉轻啐一口:“谁说是唯一的一个了。昨个儿晚上,摄政王也是不知晓抱着从哪里来的流莺,马车还没下,衣服都已经脱光了。那风骚女郎也不知道打哪个青楼来的,还是,摄政王抱着人家进去”
众女听到了这个新鲜的传闻,顿时也是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些人甚至不觉面露惧意,只因为她们并不相信这是真的。
既然如此,孟淑君若随口胡言,岂不是会触怒这位尊贵的摄政王。
孟淑君眸子光彩流转,随意逡巡,轻轻的扫过了眼前这些个女子。
她唇角的笑容,却也是顿时不觉有些幽深和得意。
孟淑君伸出了雪白的手掌,手腕之上套着镯儿。
上等的翠玉,却也是珍贵得紧。
孟淑君轻轻的比着手,笑吟吟的说道:“各位这样子瞧着我又做什么。我说的,可都是真话。我还是知晓一些轻重,又怎么会随意去传摄政王的话儿。摄政王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流莺,是货真价实的事情。我总不能争口舌之快,随意如此的言语?”
一番话,却也是尽释这些女郎心中的疑惑。
也是,便是孟淑君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恣意妄言。
如此说来,竟然是真的。
想不到摄政王一直清心寡欲,最后还是沾了荤腥。
若是如此,那么王珠受宠,也不算什么的。
既然并不是唯一,那也是并没有什么价值不是?
以后摄政王身边少不得女人,王珠不过是恰逢其会,甚至不过是摄政王用来气太后的道具
“如此说来,那九公主,可不就是跟那流莺一般了。”
“纵然人家是个公主,似也并无太多差别。不过是摄政王开窍了,用件廉价的东西发泄。”
“我瞧,这九公主倒也舍得脸皮,居然舍得如流莺一般讨好。”
“是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并未反抗,恐怕是被摄政王的权柄弄花了眼。”
“谁能想得到,她在摄政王跟前,那就跟流莺一般,实在是没有半点分量。”
这议论的言语,却也是越发的尖酸不堪了。
甚至连夏侯鸢,都是不觉有些愕然了。
这些话儿,倒并非是夏侯鸢安排的,甚至连那阿黛丝也是丝毫不知晓。
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听到了这个。
夏侯鸢一时之间,竟然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想不到王珠处境竟然是如此尴尬,竟然是落魄如斯了。
这可是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夏侯鸢不觉望向了王珠,想来王珠必定是羞愤交加,恼怒之极了。
然而王珠的容色,却也是实在是有些奇异。
那古怪之中,竟有几分莫名的羞恼。
流莺?王珠当然知晓端木紫麟昨日抱着的人是谁。
虽然无人知晓自己的身份,可是却传出了许许多多十分奇怪的谣言。
夏侯鸢目光闪动,眼见王珠不为所动,心里却也是不觉有些古怪。
如今这九公主失宠,总该有最后的用处吧。
眼见王珠拂袖而去,夏侯鸢却不觉抓住了王珠的袖子,甚至不觉有些急切说道:“这些女子,竟然是如此议论九公主,难道不应该好生教训一番。”
王珠却也是轻轻挣脱夏侯鸢,头也不回离去。
夏侯鸢的计策没有成功,一阵子的恼怒。
她蓦然狠狠一跺脚,手掌发狠也似的,将那一朵花儿狠狠的抓了个粉碎。
却不敢闹腾出声音,生怕孟淑君听到了动静,觉得自己失了仪态。
夏侯鸢慢慢的盘算,自己计划究竟是有了什么错处。
王珠既然并非聪慧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瞧出自己的计划。
仔细想来,想来王珠是知晓自己处境堪忧,有些怕了,所以居然不敢向孟淑君发难。
原本王珠想要依附端木紫麟,结果不但被端木紫麟轻贱,还失了太后的欢心。
既然是如此,王珠举止无措,必定是对自己处境十分不安心吧。
夏侯鸢轻啐,莫非这些日子,自己奉承的只是个废物?
她目光涟涟,一双眸子轻轻闪动。
可是王珠就这样子完了?m.bīQikμ.ИěΤ
无论如何,夏侯鸢却也是有些不能相信。
正自此刻,李太后又令宫人前来。
夏侯鸢轻轻的收拾了自己的仪容,匆匆前去。
这一次李太后命宫人送上一些美玉,赏赐给这些秀女。
每个秀女,所赠玉饰却也是截然不同,都是做工十分精美。
夏侯鸢目光轻轻的逡巡,却没瞧见王珠。
她刻意福了福,轻柔的说道:“怎么这一次,却未见给九公主的赏赐。”
那内侍嗓音却也是有些尖细:“这是太后的意思,我等奴婢,又如何知晓。”
在场的秀女,个个都有些惊讶,随即却也是顿时不觉流转了几分了然。
原先还不十分肯定,如今却也是十分明白。
李如拂已经不宠王珠,王珠已经是个弃子。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李如拂之前对王珠百般恩赐,可是王珠自己不知晓珍惜,那也是王珠自己没这个福气。
每个人的心中,对王珠的看法已经一致。
那就是王珠已经是个弃子。
王珠的院落之中,宫女溶月却也是没精打采,轻轻的舒展了个懒腰。
好似她们这样子外派给秀女的宫女,总也是会有些油水的。
那些秀女,为了探听消息,又或许是为了个好名声。
对她们这等宫婢,不但礼遇有加,而且还会给些银子赏赐。
可她和溶乔两个人一块儿来王珠这儿,却被冷冷的放在了一边。
王珠对她们两个,也没怎么理睬,连话儿都是没有说两句。
溶月一时没趣,却也是跟溶乔磕牙说道:“这九公主,以前风光无限,对咱们也不怎么理睬。如今果真是落到了尘埃里面,并且也是在太后跟前失宠。我瞧她那个性儿,原本这宠爱就是绝不会如何的长久。”
溶乔却也是轻轻将手帕系在了镯子上,口中却也是呵斥:“你少说些闲话,若是九公主听到了,却也是仔细你落得个不是了。咱们到底是奴婢,有些话儿,原本也是不能够随意说出口。”
溶月顿时不屑:“她还能如何,莫不是,还敢将宫中的人都是处置了。”
溶乔轻轻的晃晃自个儿的镯子。
“便是不会要了命,赏赐你一顿鞭子,还能如何。”
溶月听了,却也是顿时不觉打了个寒颤。
早听闻这个九公主十分厉害,随身带着鞭子,若不顺她的意,便是狠狠的鞭笞一顿。
溶月顿时不敢多言,可是心中却也是颇多不平。
也不止自个儿胡说,那些秀女都说王珠的不是。
只可惜,她们两个是奴婢,只能一番隐忍。
正在此刻,两个人耳边顿时听到了轻轻一声咳嗽。
只见碧菡这样子盈盈而来,容貌秀润,眸光却也是晦暗不明。
溶月有些心虚,所以不免面色有些不好看。
碧菡此刻正要送些参汤给王珠服食,身后有丫鬟,端着一盅参汤。
她面颊笑吟吟的,似乎并没有听到什么话儿。
“最近九公主身子有些不佳,让两位姐姐来了这儿,也没处使劲儿,当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两女自然是自承不敢,却也是心思各异。
只不过转身之际,忽而膝盖一软,顿时也是跌在了地上。
溶乔也还罢了,只不过是不轻不重的摔了一跤。
而溶月却是额头磕在了尖锐的石头之上,竟然是磕得生生流血。
碧菡冷哼了一声,顿时也是不觉转身离去。
方才碧菡瞧见丹淑也是藏在了花丛之中,故而刻意示意,让丹淑动手。
只不过虽然是如此,碧菡内心之中抑郁之意却也是未解。
九公主如今,被人如此议论,碧菡心里面却也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踏入了房中,只觉得王珠似乎魂不守舍。
碧菡心里却也是不觉叹了口气。
也是,如今外头的人那样子的议论,九公主又不能离开中辰,自然也是郁郁寡欢。
如此挫折,难免九公主会心绪不宁。
可是她并不知晓,王珠心烦意乱的却也是绝不是因为那些不轻不重的流言蜚语。
王珠心里想的,却是那道十分出挑的身影,因为端木紫麟而心烦意乱。
正因为王珠魂不守舍,故而碧菡端着参汤进来,却也是没有察觉。
碧菡呈送了参汤过来,王珠只轻轻的品尝了几口,便是将碗轻轻的推到了一边。
碧菡虽然是心中关切,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王珠从怀中取出了碧玉梳子,轻轻的梳理自己的发丝。
她想到了端木紫麟跟自己亲热的片段,蓦然面颊一热,顿时狠狠的将手中的碧玉梳子一股脑儿的扔了出去。
那样子亲热缠绵,那样子蚀骨的滋味,竟似深深的印入了骨髓,竟似磨砺不掉。
这样子的感觉,让王珠觉得畏惧,她宁可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一段无望的相思。
就算那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不能够回应自己的感情,王珠却也是不在乎。
回忆里的情人,总是最为安全的。
王珠手指儿轻轻抚摸这枚玉琼花,心尖儿微微颤抖,手指却也是不觉微微发抖。
心尖儿,一股子酸意顿时也是不觉涌了过来。
她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衫,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竟然是将自己逼迫如斯。
外头,阳光却也是一派明媚。
林墨初轻轻的走到了街道之上,他目光流转,姣好俊雅的容貌为林墨初吸引了不少的关注。
更不必提这个俊雅的公子,唇角始终是蕴含了一缕浅浅的笑容,显得是十分可亲。
美好的东西虽然是蕴含了剧毒,可是这个道理,却并没有多少人会懂。
也许有些事情,王珠绝不会亲口告诉林墨初,可是林墨初却也是未必不知晓。
李如拂如今想纳王珠入宫,暗中充为谋士,明面上打压一番,好让端木紫麟放心。
那人更告知林墨初,那摄政王端木紫麟对王珠有意,王珠已经二度进入摄政王府。
昨日踏入端木紫麟府邸之中的,绝不是什么流莺,而是大夏的九公主王珠。
林墨初心中顿生几许的喜色。
面颊之上,却不觉笑意更浓。
成为宫中女官,那又能有什么好处?
若不能名正言顺的生下子嗣,那么以后怎么争权夺势,鸠占鹊巢?
李如拂是将九公主当傻子?
不过他看重王珠,而九公主也是并未让自己失望。
想不到九公主转眼之间,居然又跟端木紫麟相好。
李如拂的太后之位之所以这样子的稳固,还不是因为端木紫麟的步步退让。
若非如此,哪里能有如斯风光?
谁也不知道,林墨初这样秀雅的公子,此时此刻内心满满都是各种功利的算计。
然而林墨初仍然是笑得十分开心,让人瞧见了,顿时也是心生愉悦。
他甚至十分温柔,在一个小孩子碰掉了摊位之上拨浪鼓时候,还轻轻的为他捡起来。
林墨初将这拨浪鼓摇着咚咚的响,哄小孩子喜欢。
正在此刻,一名婢女过来,取了几文钱,买下了一个拨浪鼓。
林墨初也不以为意,这婢女衣衫料子并不十分的华贵,可见这女子主子也应当并不是什么尊贵人。
难怪连这等铺子之上的粗陋小玩意儿,却也是瞧得上眼。
林墨初无意识的轻轻一扫,顺着那婢女望过去,却也是忽而便是顿时呆住了。
他失魂落魄的将拨浪鼓放在了一边,只死死盯着眼前的场景。
阳光下,那个女子笑容十分的温柔,在她身边有着一个小女孩儿,也是六七岁了。
那妇人姿容清雅,一举一动,均是有了大家的气派。
而一旁的女娃娃,年纪虽却也是已经眉宇如画。
那个妇人怀中,还有个小小的男孩儿。
这个男孩子也已经有三岁,他白白嫩嫩的,身体十分健康。
三岁又健康的男孩子,已经是开始流露出顽皮的特性了。
这个孩子身子轻轻的扭动,闹腾得厉害。
那妇人却也是拿着拨浪鼓,哄着这个小小的孩子。
林墨初并非不知晓崔清河的处境,他的探子早将崔清河消息源源不断的传回来。
崔清河回到了中辰,之后也嫁了人。
她的夫君,不过是小官,略有才气,性子十分踏实。
和林墨初比起来,自然也不过是个平庸之辈了。
可是有些东西,卷宗所写,可是远远不如亲眼所见。
比如如今,林墨初亲眼瞧见了崔清河。
他只觉得胸口好似被狠狠打了一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是一下子呆住了。
崔清河衣衫也许没有十分华贵,可是她面容恬静,唇角含着一缕浅浅的笑容。
她肌肤白嫩,白里透红,可见这些年来,崔清河过的也是不差。
至少如今的崔清河,似乎已经不像在东海那样子忧伤了。
岁月抹平了许多的痕迹,抚平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林墨初瞧着崔清河的鬓发,上头轻轻的插了一朵素黄色的绢花。
妇人的肌肤,是牛奶的白色,白润而透明。
崔清河却并没有留意到林墨初,不知道隔着街道,一个俊美如斯的公子便是这样子看着她。
车如流水马如龙,这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割不断林墨初的目光。
那小男孩最初被拨浪鼓吸引了注意力,可是过了一会儿,便是觉得没趣了。
他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咯咯笑着,轻轻的躲去了姐姐怀中。
芦娘也十分喜欢弟弟,她取出了糕点,将一块块的糕点喂着弟弟。
崔清河不觉微微一笑,她掏出了手帕,亲亲擦去了自个儿孩子唇角的糕饼碎屑。
她抱着自己的儿子,牵着芦娘,又上了马车。
林墨初盯着那辆马车,瞧着这辆马车就这样子的离去。
五年前,他不过觉得崔清河有些温柔,有些可怜而已。
那时候崔清河拿来木雕,想要平复自己内心的痛楚。
可是林墨初却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不知不觉间,林墨初泪水缓缓夺眶而出,他竟然不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都已经过了五年,自己已经是失去了这个人了。林墨初方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曾经已经爱上她了,可是自己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人世间,有些感情,不会傻傻等人去发觉。
一旦错过,便是再也是没有机会的。
明都的桃花坊,虽并不是什么奢华的酒楼,却也是颇为有名。
此处的桃花酿,熏熏欲醉,十分可口。
只要尝过了这儿的酒,谁都是忘记不了。
店中的小二方才盛好了一坛子酒,一道风姿绝美的身影顿时掠过来。
那道令人心醉的身影,竟然是不管不顾,伸手拿起了那坛桃花酿。
小二正自愕然,咚的一下,一锭金子便是落在了柜台之上。
原本店小二正欲大叫,可当他收下了这枚金锭时候,却也是顿时禁声。
这锭金子,作为酒资却也是已然是绰绰有余。
只不过当小二抬头,欲图细细去瞧时候,却也是只能瞧见一道掠走的背影。
那公子究竟是谁,又是生作什么模样,小二却也是懵然不知。
温润的桃花酿入肚,林墨初感受到那朦胧醉意,却也是顿时不觉面颊浮起了一片红晕。
桃花酿入口温软,可是后劲儿却也是格外绵长,一旦入口,却也是令人一阵子为之沉醉。
他慢慢的往自己唇中灌入了酒,足步轻轻有些虚浮了,脑子却也是渐渐有些不清楚了。
人前,自己完美无缺,拥有最令人心醉的外表,可是这样子的外表,却也并非真实。
待酒已空,林墨初随手扔下去酒坛。
他狠狠的抿紧了唇瓣,瞧着好似跟之前并无二致,只不过身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酒味。
而那一双眸子,却似乎是深不见底,竟然有些晦暗不明。
小时候母亲陪人调笑饮酒,故而林墨初从来都是滴酒不沾。
醉酒是什么样子的滋味,林墨初居然是生平第一次品尝。
毕竟他需要绝对的冷静。
眼前的一切,似乎是有些朦朦胧胧,连人也不知道撞了多少次。
一道模糊的女子身影,似乎是轻轻的在自己面前晃荡。
林墨初似瞧见了崔清河,言语温柔,轻轻的擦拭去那小孩子嘴角边的糕饼屑。
这些事情,让林墨初顿时也是心如刀绞。
他蓦然狠狠抱住了眼前的娇躯,纵然内心深处,知晓眼前女子并不是崔清河,却也是下意识想要忽略这一点。
林墨初想要发泄自己身躯之中那股子近乎邪恶的火焰,恨不得将怀中的娇躯狠狠揉碎。
对方应当是某个婢女,是服侍王珠的下人。
既是如此,他就是想要在这个卑微的女子身上,发泄自己的恼恨和怒火。
他狠狠的抱住了眼前的女子:“我知道你绝不会等我五年,可你连等也不准备多等,很快便是忘记我了,连恨我都懒得恨。我还以为,你说说而已。”
林墨初那身躯轻轻的颤抖:“难道只不过说一句不喜欢,你便头也不会,便是这样子走了。”
他瞧不清楚眼前女子的面容,纵然是想要亲亲对方唇瓣,却只亲在了面颊之上。
对方面颊娇嫩,却似有些冷意。
林墨初亲亲啃啃,摸索着要去吻王珠的唇瓣。
蓦然,一股子巨力涌上来,却生生推开了林墨初。
王珠冷冷看着软倒在地的林墨初,她手举起茶杯,冰冷的茶水轻轻的浇下来。
林墨初只觉得一股子水润清凉之意传来,眼神渐渐又有了神采。
等他瞧见了眼前女子是王珠,顿时打了个激灵,醉意全无。
方才自己恣意轻薄的女子居然是王珠?
林墨初所有的绮丽心思,那可是荡然无存。
这个九公主姿容极好,可是却是心狠手辣,嗜血残忍的女人。
林墨初万万没想到,自己喝醉酒了,居然胆子如此之大,居然胆敢麻烦王珠。
他不觉打了个寒颤,心知自己必定是有些不妙。
林墨初顿时流露恭顺模样,唇瓣更是吐出了熏醉酒气,他只不觉手指轻轻揉揉太阳穴,温声细语:“是,是我喝醉了,才如此无礼。九公主,只盼望你可不要介意。”
好似林墨初这样子人,纵然是一时情醉,如今脑子却也是飞快流转。
他刚刚虽然喝醉了,却依稀记得王珠并未十分反抗。
莫非王珠如今心中郁闷,所以想要要自己?
林墨初并没有什么节操,也不觉得很羞耻。
若是王珠对自己有意,他觉得自己能更具有对九公主影响力。
想到了这儿,林墨初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盘算。
就在刚刚,他还为崔清河而黯然神伤,只不过这对林墨初并没有什么影响。
在林墨初瞧来,这根本都是两回事情。
然而当他抬起头,却见到王珠手帕狠狠擦拭自己的面颊,分明是方才林墨初亲吻过的地方。
王珠眼中,流转了浓浓的憎恶之意。
王珠嗤笑:“这是林公子的私事,只是不要因为私事,影响林公子的用处就好。”
林墨初只得告辞,仔细想想,虽然自己跟王珠亲好,更容易影响王珠。
然而九公主心性坚毅,并且她的婚事也是绝好的筹码。林墨初不但要得到王珠的器重,还要需要依附以后九公主的夫君。
既然如此,勾引九公主的计划虽然是胎死腹中,林墨初居然是并没有太多的遗憾。
王珠一个人独处,仍然察觉那股子恶心挥之不去。
她手帕沾了清酒,擦拭了林墨初碰过的地方。
最后洗干净了面颊,王珠方才是好受了一些。
这几日,自己和端木紫麟纠缠的画面,一直都是挥之不去。
那股子火热的缠绵,深入骨髓的之位,似乎总是纠缠着王珠,让王珠不能摆脱。
有时候,她梦中都梦到自己被端木紫麟剥去了衣衫,然后两具身躯顿时贴在了一起,气喘吁吁。
然后王珠惊醒过来,却也是浑身都是汗水,身躯都是禁不住一阵子战栗发抖。
那些亲热的片段,竟然是不能够摆脱。
更让王珠记得那些个羞耻的片段,自己被纠缠,在的控制之下,居然情不自禁的在端木紫麟跟前失态。
所以,她忽而很想知晓,的力量对自己当真这样子强大。
林墨初容貌俊俏,也是很具有吸引力的男子。
王珠也是很想用林墨初试试,是否别的男子也会给自己带来那样子的感觉。
只不过,当林墨初搂住她时候,王珠已经十分厌憎,勉力忍耐。
等到林墨初亲亲她脸颊时候,王珠更是不由自主的一股子厌恶。
她甚至不受控制,也是生生将林墨初推开,胃部也是阵阵翻腾。
这样子的结果,也是让王珠内心之中很不是滋味。
原本以为,多年之前,在她接受了某个人时候,对男人肢体的接触已经是没那么厌恶。
可是事实证明,她口味还是非常的挑。
端木紫麟这个男人,竟然是一剂良药。
她想起林墨初说的那些话儿,五年时间,没人会等待的。
可是端木紫麟却给自己花了五年的心思,并且一直等待。
王珠从来不知晓,端木紫麟是什么样子的人。
然而如今,她的心尖儿,却情不自禁的为了这个男人颤抖。
她不觉设想,端木紫麟因为自己的拒绝,故而投入别的女子怀抱,另觅自己的爱侣。
王珠认认真真这样子想着,认认真真的试探自己。
只不过想一想,一股子不甘之意顿时也是涌上了心头。
更不觉下意识的想,端木紫麟是属于她的,她可不想将这个男人让给别的人。
王珠一想到了这儿,竟然不觉呆住了,并且从头僵硬到了脚。
若不狠狠剖开了自己的心,挖开了自己的心脏,竟然不知道自己竟然动了心。
王珠蓦然死死的闭上了自己眼,随即睁开了一双眸子,眸子之中竟然不觉流转了几许难以置信的苦楚与震惊。
她轻轻的抿紧了唇瓣,却也是忽而艰涩无比的说道:“阿修,我竟然是喜欢上别人了。”
王珠口中的阿修,自然是不会回答她。
“你不要怪我,我不知不觉,自己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心。”
王珠颤抖着,轻轻的摸出了那枚白玉琼花。
她泪水轻轻的滑落,滴落在了这白玉琼花之上,只将这枚玉器越发洗得秀润如新。
王珠嗓音却也是不觉干涩、沙哑:“我自然还是爱你的,可是,我却也是,同样又喜欢他。”
她想要自欺欺人,也许这样子好过一些,可是偏偏却也是做不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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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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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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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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