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数人之间都是维持表面上的客气,有些人还互相打着招呼,甚至有人一报姓名周围就立刻传来好一阵“久仰久仰”的声音——这种情况以追赶三名少女的众人居多,就算张如晦完全不清楚这些江湖人士究竟是干嘛的,他也认出了诸如太白派这样的道门中人,而且来的显然不是什么随便下山行走的弟子,而是门派中的耄耋耆宿。
她们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才被人追赶到这般境地?
张如晦不由得就朝着华服少女看去,恰巧少女此时也向张如晦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会,各自不约而同的露出微笑,随后便收回了目光。
两人在这里相视一笑,旁人可未必愿意。一名干瘦汉子率先提起弯刀指向几名少女,高声喊道:“你们几个贱人听好了,乖乖将老爷的红月刀还回来。老爷要是心情好,指不定就手下留情,玩玩你们就算了!”
干瘦汉子一张口,半数人群中顿时是群情激愤,喝骂声不绝于耳,想来这群江湖人士也不会多有文化。不过他们嘴里喷出的话倒是别样的一致,都是让几名少女将自家先祖传下的神兵快快归还。至于其中有些个看上去衣服都和他们不太一样的,想来是自恃身份,不愿意同他们一并口出污言秽语。
一名身着黑色道衣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对着三名少女拱手一礼:“几位姑娘,贺某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追回先祖季真公留下来的四明刀。那位朱兄虽然言辞激烈了一些,想来也不过是同样的意思,并无太多恶意。倘若几位将在场这么多位朋友的神兵物归原主,想来大家伙也都会放几位姑娘安然离去。大家都是天下间成名的英雄好汉,这几位掌门更是道国里有数的得道高人,自然会说话算话,绝不至于食言。”
他这一番话倒是说的井井有条,听的张如晦身后的不少人都暗暗点头。只是这时劲装少女却转过身去,对着中年人说道:“贺家主,我们当初在提出赌约的时候便已说的一清二楚,以多换一。只要在下输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兵器都归阁下所有。可是如今阁下又追杀至此,难道就是这般的说话算话么?”
被少女当场揭穿了当初的赌约,四明堂贺氏的家主贺晋心中自然是尴尬无比。可是少女却还不罢休,又朝着几名道人的方向转了过去:“邱掌门,万掌门,赵掌门,三位也都是一派之长,又是修道之士。如此这般做派,不知道算不算是违背了老君五戒当中的‘不妄语’?”
三位掌门的年龄加起来都有二百岁了,又都是掌门之尊。一路和这么多人一同追赶到这里,本来存的是悄悄追回祖师爷传下来的法宝后就直接走人,没想到少女的眼睛这么尖,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好在都是做惯了掌门的人,基本的脸皮还是有的,不至于当场被说的满脸通红。
“在场的各位当初可都是一口答应下了赌约,表示愿赌服输。今日却又追杀至此,怎能令人再相信你们说的话?”
劲装少女的话同样是说的有理有据,言辞得当。不过张如晦可看清楚了,她是在那名青衣双马尾少女微微点头后才发话的。也就是说,一行三人之中真正为首脑的人,反而是这名看上去最为年幼、甚至连剑都没有佩戴的少女。
只可惜说话有理是一回事,到头来的输赢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倘若一个人和一百个人吵上一个月,不管你再怎么有道理,最后还是你输。像舌战群儒那种事情本就是建立在双方都要脸并且讲理的基础上,如果对方铁了心不要脸,就算你长了十条舌头也没用。
比如现在,那名朱姓汉子就又破口大骂起来:“要不是你们几个拿肚子底下那三寸贱肉勾引老爷,老爷怎么会上了你们的恶当?识相的就赶快把刀还回来,不然……”
话还没说完,他忽的捂住了嘴就弯下了腰。旁边的人透过他的指缝清清楚楚的看见,嫣红的鲜血正从他口中不住流出,一翻手还有几颗黄白相间的牙齿掉了出来。
众人顿时心中大骇,他们胆敢一路追杀几名少女至此,依仗的除了人多势众以外还有就是她们从不下杀手。她们所用的长剑又形制特殊,不能像寻常刀剑那样连鞘当棍子使。那么长的剑当棍子,就算在鞘中也难免受损,所以往往她们最多只是用剑削了别人的兵器了账。所以有些无赖的人也就学聪明了,他们根本就不防守要害,甚至在对方用剑逼住要害的时候还再把要害往前送,逼的对方收剑。不然以他们的水准,怎么可能将三名出身蓬莱剑宗的少女追到这般地步?
可要是对方下杀手,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众人一想到各自当日被干净利落击败的样子,心头激灵灵的打了个颤。以那般身手来说,自己能不能躲得了呢……
当下就有人悄悄转过身去,准备遛之大吉。贺晋倒也不愧是名门出身,再加上之前几名道门的高人也都默认了他出面主持大局,于是便主动站出来高声对着张如晦说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何来管这趟闲事?”
众人这才将目光投到了张如晦的身上,只见他右手五指屈掐各异,显然是个掐诀行法的动作。倒也有眼尖之人看的清楚,方才有几滴水珠直冲朱姓男子的口中而去,只是不想威力居然这般惊人。
“闲事?”任凭谁都能听出张如晦口中的讥讽之意,“贺先生——姑且叫你一声先生吧,若是贵先祖季真公在此,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一听到别人又拿自己的祖宗来说事,贺晋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可至少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那位朱兄确实有言辞不当之处,贺某在这里就代他向三位姑娘道个歉。只是若是输掉的是别的东西,哪怕再珍贵,贺某也大可以放手认输。只是有道是‘天地君亲师’五伦,季真公留下来的四明刀太过要紧,甚至是我四明堂堂号之本……”
张如晦立刻冷哼一声:“五常都不顾了,好意思说五伦?”
贺晋只装作是没听见:“贺某这才不得不请出了季真公遗留下的碧血法衣,出此下策。”
听他这么说,张如晦也不由得看了眼贺晋身上的那件黑红相间的道袍。印象中四明刀客贺知章乃是在晚年才入道门,也就是说这件碧血法衣应当是他弃儒入道后作品,比之四明刀恐怕另有神效。四明堂贺家流传这么多年,这件法衣却始终未被人知晓,想来其中定有古怪。
“在场的诸位朋友也都是天下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个人的荣辱和那些个先祖遗物相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就拿贺某来说,四明刀遗失,贺某大不了以死谢罪,可若是死了,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季真公在上的各位列祖列宗呢?若不是为了先祖遗物,我想各位朋友也断然不至于如此。”
贺晋的这番话自然是引来一片叫好声,就连许多本来是追张如晦追到这里的人也表露出赞同之意。只可惜偏偏就有人要跟他唱反调:“不好好回家闭关修行来日光明正大的夺回遗物,反而呼朋引伴一拥而上食言而肥的硬抢,你以为这样你死了就有脸见四明刀客了?”
张如晦三番四次的抢白,早有人看他不顺眼了。当即就有人高声问道:“你小子又是什么人?敢来平白横插一杠子。在场这么多高人,哪有你说话的份?”
张如晦立刻一撇嘴:“现在的高人真够不值钱的,八个先天、四个鬼仙也敢叫高人。”
先天武者中武德司有三位,闻风而来追杀的有两位,追赶三名少女的先天武者是三名——加起来正好八个,而那三位被夺了镇派宝剑的道派掌门是三名鬼仙,加上贺晋正好四个。先天武者气血稳固,表露于外,极为好认,鬼仙的修为寻常人就没办法辨认了。张如晦一口说对了数目,这十二个人心头顿时就是一凛。
不过这十二个人是相互间知道,在场的多数人可就没法知道了。张如晦眼里鬼仙先天不算什么高人,对他们来说意义只在于鬼仙和先天都不是,那连这个境界都没有的自己又算是什么?
人群顿时就鼓噪了起来,有人在人群中高声回答着方才贺晋提出的问题:“此人乃是道国要犯,日前在长安城内杀了太一宗掌教萧真人的族中晚辈,目前正被我等合力缉拿当中!”
这句话一出,更是往油锅中滴了水一样。原本在场众人看张如晦气度不凡,还吃不准他的来历。这下一听是得罪了太一宗的人,顿时不知多少人立刻对准张如晦破口大骂起来,如惊涛骇浪一般的声音几乎将张如晦完全吞没。
说来也怪,明明大把大把的江湖中人视不与官府中人合作为天经地义,动辄呼之为义士、好汉。这厢却骂得如此起劲,好像连自己是干什么的了都忘了。反倒是被他们视为官府鹰犬的武德司诸人这会儿闭口不言,把平素不离口的脏话完全收敛了起来,活像哑巴似的。
不过若是骂上几句就有用的话,张如晦也犯不着修道了。那些污言秽语对他而言根本就像是完全听不见一样。这当口他反而想要去瞧瞧面前的华服少女,想要观察下她听到这些话心里会作何想法,会不会……生出些不好的想法。
华服少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颌首低头,缄口不言。这会儿觉察到了张如晦的目光后,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反倒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扭开了头,避免张如晦和她的目光接触。看到她这般动作,青衣少女刷的一下就扑了上去,搂住了她的腰叫道:“害羞了害羞了!害羞了都不脸红,阿仪就这点最可爱了!”
“师父,请请注意举止。”
“啊啊啊没关系的,反正这里又没人认识我。”
几人均是神情自若,显见得没将周围的人放在眼里。然而他们这般旁若无人的举止在旁人看来却更是刺眼,就有如火上浇油一般。
“搞了半天,原来是对奸夫!”
张如晦的眉头立刻就是一皱,方才那些脏话他都压根没放在心上,可此时“”这两个字在他耳边听来却是怎么听怎么刺耳。这厢他的念头一动,脚下立刻就向前提了半步。
不管是张如晦从前所学的武艺,还是岳银瓶所教授的五行拳,均是军中战阵所用。不同于擂台相扑,战阵所用武艺不要说是出高腿,就连抬过膝盖的都少。这悬而未落的半步不过只将脚提了半尺左右,在众人的眼中看来,整座山都仿佛跟着这一提抬高了半尺一般!
“动手!”三位道派掌门最先警觉过来,张如晦这一脚虽然看似是走路的动作,实则却是以己身法力牵动整座山的地气,抬脚不过只是个习惯动作。有气方能生势,因此山势也为之牵引,使得众人眼中产生了那样的幻觉。
三柄飞剑同时从不同方向射出,剑锋直指场中的张如晦。三人所属的门派既然能被蓬莱剑宗出身的几名少女找上门去,自然以剑术成名。其中一剑化作白虹,正是庚金太白剑气;一剑寒气夺人,望之似是岁寒剑,却不知是三路剑术中的哪一剑;还有一柄却是一柄小剑,上面隐隐有火光流动,却不知是何秘法。
此时张如晦正作法牵动地气,不得动弹。一步动作说来极快,可飞剑却要更快出不知多少。况且在听到三位掌门高呼之后,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人也纷纷掷出暗器、法宝,也有人拼命施出术法,想要阻止张如晦的这一脚落地。
眼看飞剑即将及体,华服少女却也同样像张如晦那般向前踏出一步,正好站到了张如晦身后一点点的地方。她这一步动作要比张如晦快出不知多少,动作却是清晰万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压低的上半身、似蝴蝶般翩飞的衣袖,还有分握剑鞘和剑柄的左右手。
在看到两位蓬莱的少女剑客所用的剑时,几乎所有人心中第一时间都会想到一个问题:这样的剑究竟能不能用?该怎么用?过长的剑身和与一般长剑无异的剑脊使得它看起来极易折断。就算不考虑这个,本身剑足足有一人多长,可一般人的臂展就只和身高相仿。若要依寻常的法子来,就算剑身做出了一定的弧度,只怕也连剑都无法拔出鞘来。
其实他们产生这样的疑问并不奇怪,毕竟蓬莱洗心阁的剑客已经至少一甲子未履神州,最多只是招揽名家入阁修炼。然而就在今日,蓬莱剑宗那享誉千年的剑术终于重现于神州大地之上!
华服少女的左右手分别施力,雪亮的剑身就这样一寸寸的疾速出鞘,向世人昭显着它的存在。在双手几乎前后分到极致时,左手继续发力,剑鞘就自然而然的朝着少女身后斜上方的地方飞去;长剑本身却是以快到极致的速度化作了一道金光,金光又绕少女身体而动,眨眼间便化作一轮灼人眼目的太阳!
蓬莱心剑。
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拔剑的手法倒没什么,只不过……拔剑的速度太快,这才让长剑与剑鞘分离。
最先触碰到这轮金色太阳的是那柄小剑,剑身上的流火和这轮太阳相比起来简直就成了昏暗的烛火,只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日轮之中。紧接着是那道白虹,白虹贯日本是精神感天、君王蒙难的天地异象,可显然此时王未失道,白虹也眨眼间被金乌吞没。岁寒剑气固然能经霜不催,可遇上了太阳,也只得寸寸干枯碎裂。
这一道金轮实在是太过骇人,华服少女只不过前倾出了一剑,划出半个圆弧。所发出的剑气却绵长不散,不论这半边飞来什么五光石神机箭都照单全收,碎裂声始终不绝于耳。可就算这半边剑气再强,始终也只能护住半边。若要华服少女回身一剑,说不得就要将剑送到张如晦的腰上去,来个拦腰而斩。可要是剑路少了那么一丁点儿,此时铺天盖地飞来的法宝暗器却指不定就要扎满张如晦的右侧身子。
可华服少女却什么动作都未做出,因为她并不只是一个人。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劲装少女此刻赫然已经提剑在手,她的剑方才便已拿在手中,不必再费尽心思的拔剑出鞘。同样一人多高的长剑自左下方斜向上对空斩去,却完全没有华服少女出剑时那般宏大的气象。可是在几名灵觉、眼力高明的人眼中,她这一剑挥出,凭空立刻就出现了无数的丝线,每一根丝线上可谓都是剑气逼人。
这是化剑成丝的手段!
无数的剑丝立刻就布成了一张真正的天罗地网,只消挨上个一星半点,细若游丝的剑气立刻将所触及的物体震个粉身碎骨。虽然没有金色剑气的声威浩大,可无数法宝暗器同时通通碎裂,来得及发出的几道法术也消逝在空中,看上去就好像有无数无形的风刀霜剑同时催发一般。
然后,张如晦的这一脚方才落地。
整座山头都随着这一脚颤动了一下。
颤动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人们纷纷左顾右盼,却什么动静都没有看到。有人长舒了一口气,正想对最先预警的三位掌门说些什么埋怨的话,想说他们虚惊一场。然而他们的脚下忽然一空,无数原本坚实的大地分崩离析,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块,就像水流一样自然而然的朝着下方冲去。
整一座山头,太白山的北坡,塌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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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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