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8岁。
假小子一个。
短发,军装裤,贝雷帽。玩具枪玩得出花来。
脸上有时候挂彩。
讨厌女孩子,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同性相斥的概念,讨厌是因为她们爱哭,而且不讲信用。
举一例:她们说好把娃娃借我玩,却在看到我把娃娃的头发剪成稻草之后用指甲抓我的脸。
那样的力道,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
爸爸带着我参加宴会,那些叔叔阿姨见了我就会说,林家公子长大以后一定是个青年才俊,不比林总差。
爸爸听到后哈哈笑,笑着捏我的脸,说“青年才俊是不可能了,但说到比我强嘛,那是一定的。”
我总是和家里的佣人玩。
我喜欢混在男孩堆里,玩弹子玩四驱车模型。
而在学校里,我没有朋友,上下学都有司机来接。
光这一点就足够让我被排挤。
和佣人玩,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
他们不准我爬树,不准我欺负小猫,这不准那不准。
我去向爸爸抱怨,爸爸就说“亲亲爸爸,爸爸就帮你去说他们。”
之后他们就会放任我几天,几天之后又恢复到“这不准那不准”的情况。
一切的变故,我已经忘了是怎么发生的。
我还记得,那一年的期末家长会,爸爸没有来参加。我站在学校门口等了又等,仍没有见到爸爸的身影。
之后,我气呼呼地叫司机带我去公司。
车停在了公司,我猫一样跳下车,朝着大门跑去。
可是,我没能跑出多远。我的身后,传来一声震颤人心的巨响。
“砰”的一声,就在我身后不远处。那种一切都被摔碎,一切都不复完整的声音。像是骨骼、金属、空气一同被毁掉时发出的声音。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
我看见,自家车顶上,一个人。
红色的像河流一样的东西,从他头上汩汩流下,划过那双圆睁的眼,流成一滩血水。
聚集在车顶盖上,再缓缓缓缓地流下车身,速度慢,却不曾停歇,像是要流到我的脚下,放肯罢休。
而那双眼睛,看着我,一瞬不瞬。
看到我的灵魂里去。
…………
……
“青年才俊是不可能了,但说到比我强嘛,那是一定的。”
……
“亲亲爸爸,爸爸就帮你去说他们。”
……
…………
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伸出手,“为零,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从现在起,是你的监护人。”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监护人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个阿姨笑起来很好看。
我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纤细,力气却不小,稍微一拉就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在这间没有一丝光线的书房里呆了一个月后,我被这个阿姨接走。
胡阿姨说,为零,这是你的房间。
胡阿姨说,为零,有什么想要的跟阿姨说,阿姨叫人给你去买。
胡阿姨说,为零,说话,你得说话。
我点点头,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说是失语症,受惊过度后的一般症状,只能靠时间来治疗。
张律师到我的新房间来看我。
爸爸还在的时候,总是叫他“张大头”,我也学着叫他“张大头”。
可爸爸那时候又捏我的脸,怪怪的笑,“没大没小的。大头是爸爸叫的。为零要交他叫张叔叔或者张律师,知不知道?”
张律师说了很多,我听不懂,又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
他回视我的时候一愣,一时也忘了说话。
很久以后他说,为零,之前的你有一双很纯粹的眼睛,看得人心里发虚。
我那时候问他,那我现在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他笑,不说话。
我的一切,都过渡到了胡欣的名下。
爸爸的公司,股票,债券,置产,全部,都不再归我,准确的说,是不归18岁之前的我。
名以上的财产托管。
我那时候不明白,可是等我到了可以明白一切的时候,那一切也早就不属于我,名以上,实际上,都不再属于我。
这个女人,养大我的女人,有一双美丽并着残忍的手,她无声无息,夺走我的一切。
我的新家里还有一个人。
那时的他和我一样,读小二。
胡欣喜欢叫他宝宝。
爸爸有时候也会这么叫我,可是我都会嘟着嘴表示不满。
这个人也是这样,胡欣在饭桌上,把菜夹进他的碗里,“宝宝,吃饭安分点,别老把饭扒得到处都是。”
他嘴巴就嘟起来了。
是个会撒娇的孩子。
可是,他一看到原本低着头吃饭的我悄悄吊起眼睛看他,那嘟起的嘴立刻就紧紧抿住了。
那双眼睛,带着不屑和黑沉沉的可恶光芒,与我对视。
我的生日。
那是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过生日。
我砸破了珍藏已久的小猪扑满,这个小猪扑满是我从原来那个家带来的唯一一样东西。
里面的钱足够我买一个生日蛋糕。
8根蜡烛。
我躲在房子后面一个角落里,轻声唱着:“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dearWei-ling,happybirthdaytoyou.”
之前的每一个生日,爸爸都是这么唱生日歌给我听的。
我想爸爸。我想他回来。可是这份想念,我不知道要对谁说。因为爸爸是再也听不到的了。
就在我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嘲弄的声音。
“原来你不是哑巴。”
身后传来的声音里有很大部分恶劣的成分。
是那个人,是胡阿姨的宝宝。
我知道他叫胡骞予。
因为每天都有人在别墅围栏外面叫他。
“胡骞予!出来玩!!带上球拍!”
而总是叫他出去玩的人,现在和他一同站在我的身后,背上都背着网球拍。m.bīQikμ.ИěΤ
因为他们那个学校的体育课只教高尔夫、网球和马术,而他们学校的入学简章上,大篇幅夸耀自己学校的这三项贵族运动。
胡欣把这个学校讨人厌的入学简章拿给我看的时候,说我下学年也要进这所学校读书。
我不喜欢这所学校。
不喜欢高尔夫,不喜欢网球,不喜欢马术。每次看胡骞予他们练习,我只觉得讨厌。
如果他们是去玩弹子的话,我会想要跟去。
可惜不是。
所以我现在不想理他。
而且,他还总嘲笑我是个哑巴。
我会说话,只是不想和他说。
我吹蜡烛,不理他。
他生气了,语音陡然变高:“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一只脚突然踩上我的蛋糕。
蛋糕被踩得稀巴烂,白色的奶油被球鞋弄得脏兮兮,甜甜的巧克力做成的小动物被踩坏了。
“鞋子都给你弄脏了!”
胡骞予嫌恶地看着自己鞋底的奶油,说道。
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我要报仇。为我的蛋糕,要狠狠地教训胡骞予。
他出门的时候会被隐蔽处的弹弓袭击。
他的网球拍线会无缘无故地断掉。
他藏在冷藏室的冰淇淋会凭空消失。
我的报复,小心谨慎。
可是最后还是让他发现。
胡骞予是他那些同学中的老大,我被他逮住,他自己不用动手自然有人替他收拾我。
很多人。
十几个,拿着球拍,围住我。
我被打得蹲在地上。
后来我习惯了网球打在身上的痛苦,他们就用球拍打我。
很痛。
可是我不哭。
他们散开了。
我以为他们打累了,要放过我了。
就在这时,一双球鞋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和几日前踩坏我蛋糕的那双鞋,同款同型,只不过颜色是黑色的。
我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鞋子的主人用冷冷的声音道:“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胡骞予发话了,他们便开始拉扯我的衣服。
夏天,炎热的季节,我却觉得冷。
我浑身发抖,看着我的衣服被他们扯破,看着我的衣服被丢得远远的,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来想逃,他们就用球拍打我。
最后,我被剥得□,蜷缩成一团,接受他们居高临下的目光。
“她……没有小弟弟……”
“她是女的,妈妈说女孩子没有小弟弟的。”
“不可能!她打人很疼的!女孩子不敢这么用力打我的!”
“她,她哭了!怎么办?女孩子一哭就会去跟我爸爸告状的。我爸爸会打我的!”
我冷,抓紧衣服破碎的一角,缩成一团。
他们都逃走了。
硕大的网球场,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要爸爸。
我要爸爸带我回家。
爸爸不在,所有人都欺负我。
可是……
爸爸不在这里,他哪里都不在。
“喂。你。”
一个身影蹲在我的面前。
“不准再哭。不准回去跟我妈妈告状。”
我抬起头,看着说话的胡骞予。
因为逆光的缘故,我看不清他的脸。
可是他的鞋子、他的声音,他的一切,都那么令人厌恶。
胡骞予伸出一指,点了点我的手背,又警告我一遍:“不准告诉我妈,听到没有?”
我还记得他说话当时的那双眼睛。
警告,不知所措,傲气,和——也许是我眼花——少许愧疚。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蓝白色的步步错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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