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着腹稿郑昌盛便走到队员的宿舍楼前可就在他的一只脚踏上台阶时他又停下来。他现在才现自己一时心急把事情给弄颠倒了他这个球队的主教练怎么能在放假第一天的上午就风风火火地跑来找一个连主力都不是的年轻队员聊天说事呢?而且这次谈话的重要内容还是教练组对这个年轻队员眼下的使用和今后的安排……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郑昌盛拧着眉头把空荡荡的楼道打量了好几眼又闷着头走了回去。
但是这事看上去又耽搁不得。连平素绝不插手球队具体的训练比赛事宜的孙峻山都专一过问了高劲松的情况这不能不引起郑昌盛的重视。而且他也怕高劲松在这个关键时候闹点情绪毕竟他说服孙峻山的那席话同时也说服了他自己――因为有了高劲松在比赛前和比赛里他都有了更多的战术选择这无疑也为对手增添了更多的麻烦;在即将到来的比赛里也许这一个优势就能让球队走得更远。还有一个他不愿意承认又不能不承认的事实也在提醒着他要尽快和高劲松做一次思想上的沟通和交流――高劲松是那种在关键时刻能够一锤定音的球员这一点从他的两粒小组赛进球就可以看出来……
郑昌盛焦急地盼望着午饭时间。那时候他就可以不露声色地在俱乐部的专用小餐厅里遇见极少外出的高劲松也就可以籍着别的借口顺理成章地完成这次重要的谈话。
郑昌盛就象监督他的队员们进行短跑训练一般掐着秒表计算着时间待到手表上的时针指到十二点十分他便匆匆忙忙地走向餐厅。午饭时间是十二点他在路上会花三五分钟这个时候高劲松肯定已经到了然后他就可以很自然地和他打个招呼顺便再说到昨天下午小家伙的那粒进球然后再渐渐地把谈话内容引到正题了。当然要是在餐厅里就餐的队员多的话他也可以换个地方进行谈话比如说酒店那个很冷清的茶室就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可高劲松没在餐厅里。并不算小的餐厅里只有几个聚到一起吃饭说笑的俱乐部工作人员和两三个酒店的服务员再有就是难得在放假时节还呆在俱乐部里的张迟。
郑昌盛朝着站起来和他打招呼的张迟点点头也没急着去拿盘子盛饭菜就隔着条桌坐到张迟斜对面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上这才很随便地问:“怎么今天没出去?”
这个问题不容易回答。张迟只好不好意思地朝主教练笑了笑。
“接到通知没有?球队明天就要去成都。”
“俱乐部刚才在电话里通知我了。”张迟说。他就是被这个电话给吵醒的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吃午饭。说完这话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拿不定主意是继续吃自己的饭还是规规矩矩地等着郑昌盛继续训话。餐厅这么大空桌子还有好几张训练比赛之余不怎么和球员打交道的老教练冷不丁地坐到自己面前让他心里惴惴不安。他耷拉着头把手里的不锈钢饭勺在饭菜堆划拉着拼命回想最近这几天自己是不是又违反了俱乐部的哪条纪律。
“你的名字上报了――‘乙级联赛最佳射手’。”郑昌盛说道。
张迟悬着的心立刻就落到肚子里。这事他早就知道了还为此被队友逮着多灌了不少酒。
他很谦虚地说道:“我那些进球都是瞎蒙的。”他马上觉得这样说似乎不大合适于是又改口说道“我能进球全靠着队友们的支持。再说和球队晋级的事比起来我是不是最佳射手都无所谓……”
“在乙级球队的前锋里你的技术还是很过硬尤其是你门前的嗅觉很好。昨天的第二个球就很好地体现出你的优点你不象别的队员那样射门之后就站那里等着看球进没进。”
张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进球的那次射门角度很刁钻力量也很足而且没做什么多余的调整动作几乎是撩起脚就打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说实话他对自己在昨天比赛里踢进的那粒进球也挺满意。但是在主教练面前他还是矜持地说道:“高劲松的进球把他们打懵了他们净顾着进攻想扳平比分了我旁边都没人防守再踢不进去的话我都没脸见人了。”
郑昌盛满意地笑了。绕了半天终于牵扯出他关心的事情。他说道:“是啊那粒进球确实出乎他们的预料。”他假作意外地抬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这才问道“怎么没看见小高?他不是天天都准时来这里报到的吗?”
正准备奉承郑昌盛几句的张迟连忙把涌到嘴边的好话咽回去:“他好象一大早就出去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您放心他晚上一准能回来他从来不在外面过夜。”他的脸还难得地红了一下也许是想到自己那些不检点的事吧。
郑昌盛按捺不住自己的失望脸色阴郁下来。
他也没了和张迟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又随口嘱咐他两句便站起来去拿餐盘。
他一面心不在焉地往盘子里舀饭菜一面寻思着这大热天里高劲松还能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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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高劲松正和何英一道去看望他们的启蒙教练沈元顺。
说是探望其实也就是陪着老人坐坐他们连和老人说上几句完整的话这样简单的事都很难进行。中风后遗症很严重的老人坐在一把很有些年头的藤椅里一只手摩挲着斜倚在身边的那把杖柄已经油光亮滑的拐杖一只手耷拉在藤椅的扶手上。他的眼睛里早就失去了昔日的神采如今连目光转动这样的动作都做得很缓慢只是呆滞地来回打量着他的两个得意弟子偶尔嘴角也会抖簌出一缕满意的笑容虽然他已经很难听清楚两个弟子都在谈论些什么话题了。
高劲松正在和何英有一搭没一句地互相交流着各自球队过去几个月里生的那些有趣事。
看见沈指导的老伴从厨房里端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盛菜盘子出来俩人赶忙站起来帮忙。何英收拾桌子摆布菜肴高劲松便踅去厨房端菜拿碗。
见菜都上得差不多了高劲松又很熟捻地从厨房里端出一叠碗筷先把筷子交给何英再用塑料勺子在电饭褒里精心地挑拣着最软和的米饭盛了一碗便把这大半碗饭递给一直在旁边等着的何英。何英两手捧着这碗饭放到桌边的一个老人面前大声地问:“沈指导您看这饭够不够?”
沈元顺老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迷惑地瞥了何英一眼。
何英几乎凑近老人的耳朵又问了一句:“您看这饭够不够?”
“够了够了。”老人含混不清地咕哝着抖抖簌簌地伸出右手去摸索桌边的筷子。
他的老伴这时恰好端着一盆汤过来一边让何英先把桌上的碗和盘子都挪挪位置一边说道:“多了多了这饭多了!你们当他还是带着你们这群小家伙摸爬滚打的时候啊。”她把碗接过来又筷子压了压米饭试了试饭粒的松软就拨了一小半到旁的碗里这才又把碗塞到自己老伴手里。“他现在饭量不行了吃不了多少还有胃病稍不留意就要犯病。耳朵也不好使了牙齿也开始掉了说话就更别提了。他老了零件都该换了……”她笑吟吟地说道。就坐到老伴旁边挑着他能嚼得动的东西给他夹到饭碗里一头招呼着高劲松和何英“你们也坐下来吃吧。”她忽然又站起来去了厨房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着半瓶酒和两个小酒杯。“这还是上回他过生日时你们带来的酒哩我偷偷藏起来了不敢给他看见。看见了可不得了不给他喝他就赌气不吃饭。”她把酒杯酒瓶放到桌上顺手把老伴嘴边粘着的一颗饭粒拈下来抿到桌上又说“这老东西越活越回去了。――你们喝不理他。”筆趣庫
高劲松和何英一齐笑了便把自己的酒杯满上。他们在这里就象在自己家一样随便。
老人是他们俩的启蒙教练也是老人把他们俩从地区体校推荐到省少年足球队后来还带过他们几个月。记得老人刚刚从地区体校调到省足球队时高劲松和何英还为此事而莫名其妙地高兴了好些天。可惜的是老人在不久之后就因为中风而不得不告别了自己心爱的足球事业和心爱的工作岗位;因为这事单位上特地把他的老伴从地区医院调进了省体委医务处工作这事大概就是他从自己的不幸中得到的唯一好处他又可以得到她的照顾了就象以前他们共同走过的那些岁月一模一样。
菜只有不多的几样。四个盘子里是糖醋白菜炒肉片一大盘子番茄鸡蛋和一条红烧鱼两个碗里是才炸出来的花生米和散着特制香油味的泡菜还有一个盆里盛着汤漂着不多油花的汤面上支支楞楞地堆叠着好些萝卜片。
这饭菜似乎有些简单得近乎寒酸了。不过高劲松和何英并不在乎在他们的记忆里这样的饭菜完全就是一种奖励――在他们俩小时候假如他们在训练比赛或者学习中有什么出色表现的话老人就会把他们带回自己家去让老伴做一顿和眼前差不多的饭菜作为对他们的犒劳可以想象在大人们的关心和注视下围在桌边一面听着大人们的夸奖一面吃着和学校食堂里滋味截然不同的饭菜对两个长期得不到家庭温暖的孩子来说这是一段多么值得留念和珍惜的幸福时光啊。
老人一边吃一边慢慢打量着两个弟子忽然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他老伴代他问道:“他问你们你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被淘汰了他们进决赛了这几天就要去成都打比赛。”坐在老人旁边的何英大声地说道。
也不知道老人听清楚没有反正大家都分辨出他说的话。
“好好。”
这种幽默的回答让所有人都笑起来连何英都乐了。他凑近老人大声问道:“您听清楚没有啊?我们被淘汰了!今年没戏了看明年吧!”
老人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好。”
老人的老伴奇怪地问道:“这才几月份啊比赛就结束了?”在她的印象里这两年才开始的职业联赛一般都要到十月底才会在一片感慨赞叹和惋惜声中落下帷幕的――她只是个医生虽然她的爱人就是个足球教练但是她从来都不关心什么体育比赛即使是对职业足球联赛的些许认识也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还有电视上的新闻节目里得来的。去年刚刚开始的“甲a联赛”都快成为一种流行的时髦玩意了她想不记住都不可能。
“我们参加的是乙级联赛赛会制还分小组……”何英不得不再做一次解释。
“哦。”她想起来了上回老头子过生日时何英和高劲松还和她解释过这事联赛分为甲a、甲B和乙级三个等级他们参加的是最低级别的职业联赛。
“小高你们进决赛了?”她又问高劲松。
“还不能算是进决赛了只是进了决赛圈。”高劲松说道。他看出她对此还有疑问赶忙又解释“还得再踢上三场比赛才知道有没有参加决赛的机会。”
“哦。”她夹了一片鱼肉放在自己的碗里细心地挑去鱼肉里的小刺之后才把它拨到老伴的碗里还大声地告诉他“吃吧没刺了!”
老人很高兴地慢慢对付着自己碗里的鱼肉和饭。
她又说道:“省里的男子排球队可能也要在年底解散了。――假如他们今年还不能回到乙级的话。”
这个突兀的消息让高劲松和何英一齐停下了筷子。
“为什么?”高劲松奇怪地问道。
“还不是为了钱!”何英愤愤地说道。
高劲松说不出什么话来。何英说的是事实。当初足球队解散就是因为经费不足省上的体育主管部门要节约这部分经费去保那些能在全运会和奥运会上出成绩的项目这些项目不仅关系到这个省份的面子问题更关系到一些人的政绩以及他们头顶上的乌纱帽。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几分别扭。
沈指导的老伴也意识到她随口提到的事有多么的糟糕眼前这两个年轻人都是省上体育主管部门“弃卒保帅”展战略的受害者啊……
她赶忙把话题岔开问何英道:“你上次带来的那小姑娘呢?怎么这次没有和你一块儿过来?她挺漂亮的跟你很般配……”
高劲松也说:“是啊你不是说你父母都挺喜欢她的么?――今天是周末啊怎么这一回没带她来?”
何英半真半假地哭丧着脸说:“她家里不同意……”
吃罢饭俩人又坐了一会儿扯了些闲篇便告辞了。
走出那个由一道高高的围墙和整个居民小区分隔开的体委宿舍院站到街边何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时间吗?找个地方再坐坐我和你说点事。”
高劲松点头同意了。从俩人见面的时候起他就察觉到何英心里装着什么事说话都不象平时那样爽气只是在沈指导家里他不好开口询问。
他们在街道的尽头寻到一家茶楼。
两人在临街的大玻璃窗边坐下来。高劲松既没看服务员递过来的单子也没理会服务员热心推荐的新鲜吃食还有饮料只是很随便地点了几样瓜子干果再要了两杯平常的茶水便把她打走了。
这个时候他才问道:“你想和我说什么事?”
何英却没吱声只掏出烟盒来给高劲松递了一根。高劲松接了烟也没点燃它只捏在手里来回颠倒把玩耐心地等待着何英说话。
何英自顾自地把烟点上又把烟盒和打火机重叠到一起码到茶几上闷着头抽了好几口烟这才说道:“明远明年大概不在省城了他们要去南方沿海很可能是珠海……”
高劲松没搭腔只是安静地听着。他注意到何英提到球队时没有用“我们队”这样的称谓而是直述其名“明远”连前面的地名都没添上这似乎意味着很多东西。
何英又说道:“我不想去珠海。”
高劲松疑惑地问:“你和他们的合同还没到期?”据他所知何英和省城明远的合同与自己当初和新时代俱乐部的合同大同小异都是以球队在乙级联赛里止步的时间作为合同的截止时间既然省城明远今年的联赛已经结束了那么何英实际上和俱乐部也就没什么关系了怎么突然间就提出他不想去珠海的事了?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你又和明远签合同了?”他马上高兴地说道“这是好事啊!在哪里不都是踢球嘛你怎么还愁眉苦脸地不开心?”
何英摇头说道:“还没签合同……”
这个回答让高劲松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好半天他才呐呐地说道:“不签就不签吧。……好歹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慢慢地和别家俱乐部联系。”他安慰着自己的朋友“你为明远进过两个球知晓这事的人多你带着你进球的录象带多跑跑肯定会有俱乐部能看上你的。”他顿了顿想起件事就又说道“你要多跑些俱乐部别跑花钱!要是钱不凑手我这里还有。”上午给大姐汇回去一大笔买店铺的钱之后他手头还剩余了两三万这钱完全先借给何英使――寻下一份好合同才是当务之急。至于他自己身上不乘几个闲钱的事情高劲松完全没这放在心上反正吃住都是俱乐部包圆他也花不了几个。
何英又摇摇头:“钱我还有这两三个月里我也积攒了一些。”他知道高劲松比自己有钱小组赛开赛前象新时代俱乐部那样因为工资奖金而使得队员“逼宫”俱乐部的事他也听说过好几起但是省城明远却没在这事上栽跟头――明远球队里那些主力们拿的钱比其他俱乐部的主力只多不少根本就没闹腾的心思所以象何英这样的队员就只能安分地照合同办事这也使得他们的收入远远低于其他俱乐部里和他们一样的边缘球员。
沉默了一下何英继续说道:“不是钱的事。眼下我手里除了明远的合同还有两家乙级俱乐部的合同”他把困扰他好些天的难题摊到桌面上。“还有一份重庆绿枫的合同……”
高劲松惊讶地问:“是甲B里的重庆绿枫?”
得到何英肯定的回答他就更惊讶了:“他们怎么会给你一份合同?”急忙间他都没顾上问何英到底在为什么事忧心忡忡。他就闹不明白一个甲B俱乐部怎么会在赛季还没结束的时候就给一个乙级球队里的替补队员一份合同呢?这事显然不合常理啊。
何英苦笑了一下对自己的朋友解释说:“这份合同不能当真。是我的经纪人为我搞来的只为了抬高我的身价让那些瞧上我的乙级俱乐部多出点钱。当然实在不行也可以去重庆绿枫不过这份合同里的重要内容都得重新商谈。”
“你有经纪人了?”这更让高劲松惊诧。他当然知道经纪人是个怎么样的职业但是当它真正地出现在自己和朋友的身边时还是让他很愕然并且感到很陌生。
何英点点头:“就是为我和第一家找到我的乙级俱乐部牵线搭桥的人。”那是个衣着打扮言谈举止都很得体的北方人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渠道得到了自己的传呼机号码在球队输给青岛双喜的第二天就找上自己不仅为自己带来了一份明年的合同还明确地告诉自己希望能做自己的经纪人。当时他就和现在的高劲松一样惊愕稀哩糊涂之中便答应了那个精明的家伙并且还先和他签下了一份合同。然后那个叫张宏林的精明人就为他细心屈画了一整套关于明年去向的方案并且还为自己带来一份随时都能兑现的甲B俱乐部合同……
高劲松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安静下来然后一针见血地问道:“他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我收入的百分之十都归他。要是以后有转会费签字费广告费什么的这部分收益里他要分百分之十五。假如明年的合同里我的每月工资过一万二出部分他也要拿百分之十五……”
高劲松想了想这样做似乎也不能算是坏事至少许多和俱乐部打交道的事情都可以让经纪人出面解决了比如工资奖金还有其他的待遇问题反正自己不好出面和俱乐部扯皮的事情都能让这个经纪人去为自己说项自己只需要安安心心地踢球就成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何英。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何英叹着气说“我又不是为这事后悔犯愁。我愁的是不知道该继续留在明远哩还是去别家乙级俱乐部或者干脆通通都不搭理只等着联赛结束后和重庆绿枫签合同。”
“这有什么不同吗?到哪里不都是踢球嘛。”高劲松不解地问道。
“当然不同了。”看到高劲松还没理解到自己如今的难处何英都有些生气了。“在明远的话我就只能继续坐在冷板凳上看着别人踢!”这是他最气恼的事情。在球队输给青岛双喜之后俱乐部就开始为明年的联赛作打算总经理、领队还有教练们一起出面分头找来队员谈话而这种谈话实际上就意味着明年的合同还有队员们在俱乐部眼里的分量。他苦笑地告诉高劲松:“我是最后几个被喊去谈话的人之一……我为他们进了两个球啊!整个小组赛我就踢了不到六十分钟就进了两个球竟然是最后一批叫去谈话的……”他恼恨地把手里攥的一把瓜子掷到茶几上细碎的瓜子撒得到处都是连远处靠墙站着的两个服务员都被惊动了赶忙走过来看看生了什么事。
高劲松让服务员把两杯已经没法喝的茶水撤下去重新泡了两杯端上来这才无可奈何地对何英说:“你们队里的情形你还能不知晓?谁的胳膊不比你的大腿粗?”
何英又摸出一支烟点上鼻子嘴里喷着烟说道:“所以我明年不想再呆在明远了何况他们还要去珠海哩!你不知道我姐在学校里谈了个朋友暑假结束前那男的还特意从珠海先飞到这里来看她我爸妈也认可了他们的关系――看情形多半他们多半要谈成了。她男朋友家就是珠海的。”
这也是不和明远签约的理由?高劲松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去另外两家俱乐部有没有可能踢上主力?”
“我和昆明彩虹通过两回电话听上去他们还是很重视我估计自己再努把力兴许能踢上主力。另外一家俱乐部就比较困难――你也知道北京兴仁的光景眼下他们还不缺前锋。”
“你的经纪人那个张宏林他怎么说?”
“他也没说什么就告诉我一句一月的工资没有一万五哪家俱乐部说话都不答应。他还说明年的乙级联赛肯定比今年还热闹等各家乙级俱乐部都从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一定会化悲痛为力量还会更狠地朝这里面砸钱。”何英笑着说道。
“昆明彩虹会给你一万五的工资吗?”高劲松笑着问。
“张宏林替我报了个价要两万。”何英乐呵呵地说道“我估摸着两万是不大可能的事不过一万五大概没问题。”
高劲松皱起眉头:“那你找我来说的就是这个事?”这也算是个事?!
“你帮我拿个主意我到底去不去昆明……”
“随便你。反正咱们到哪里都是踢球能踢上主力当然就更好――和比赛的奖金比起来工资少点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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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在经过绕城公路的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高劲松隔着大客车的玻璃窗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前同事姜丽虹与她在一起的还有她的朋友姜雁。她们俩一同坐在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里。
车重新动的时候姜丽虹才看见了他那一刹那间她的脸庞就胀红得象一颗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高劲松笑着朝她招招手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大客车就在十字路口转了个弯驶上了通往机场的高公路。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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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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