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旧公寓里,闪晃着一个挢捷倏忽的红影。
忽明忽灭的日光灯管下,十八个房间,二十一个吊在半空中、或摆在桌上、或放在楼梯间的绿色玻璃瓶,滴滴答答的秒针晃动声。
红影手中拿着一把散弹枪,寂静地穿梭在倾颓的窄小空间,瞄准,发射,闪躲,快速切换弹夹,然后又是瞄准,发射,闪躲。
二十一个玻璃瓶在散弹枪的威力下一一应声而破,无一阙漏。
红影走出旧公寓,来到公寓下的老秋千。
美丽的霜。
“及格了,二十一枪,四分二十七秒。妳恢复得真快,比许多现役杀手用的时间都还要短。”一个长发男子看着手中的码表,嚼着口香糖。
西门,知名的杀手训练师,鞋子踩着一只塑料箱子,箱子里都是空玻璃瓶。
“你帮我。”霜。
“实在是不好意思,虽然我也蛮喜欢妳的,但还没有喜欢到要跟g手上那把枪拼生死的地步。”西门吹大泡泡。
啵。
霜很清楚自己不是g的对手,至少目前还不是。
所以霜雇用西门,请他训练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杀手的本能,在这栋旧公寓里布置设施,放置打靶用的玻璃瓶。
这只是第一阶段。
在与g短暂交往的三个月里,一起吃饭,洗澡,**,睡觉,霜从g的身上看见一个杀手需要的所有特质,但都不突出。霜甚至没看过g练过枪、做过特殊的体能训练,非常散漫。g只对**的姿势有点自己的想法。
但越是这样,越是可怕。
“你开价,我聘雇你。”霜看着西门。
“不,除非妳通过考试。”西门一口拒绝,将码表归零。
“?”霜。
“其实我总共放了二十二个玻璃瓶在里头,但妳只击破了约定里的二十一个。霜,要面对g,就不能自我设限,任何规则都必须放诸脑后,才有一丝机会。”西门双手插进宽大的裤子口袋,那模样就像一个教小孩花式溜冰的教练。
“这个测验,g曾经击破第二十二个玻璃瓶么?”霜瞇起眼睛。
“恰恰相反。”西门挑高眉毛,说:“他只花了一分钟就从里面走出来,没有开枪,却摔碎了十四个玻璃瓶。他不高兴地说,只是玻璃开什么枪,也没有耐性找出所有的玻璃。”
很像霜认识的g。
“我测验过二十七个杀手,只有一个人在第一次,就将第二十二个玻璃瓶找出来打破。要说有人能杀死g的话,大概就是他了吧。”西门回忆。
霜不置可否,她晓得西门说的是谁。
但她绝不会想跟那个人连手。
“想要杀死g,就不能成为跟g同类型的杀手,那一点用处都没有。g是那类型的最顶尖,我想妳比我更清楚吧。”西门站了起来,扛起那箱玻璃瓶。
他要重新回旧公寓里摆放新的玻璃瓶,这次还要多点花样。
“我明白。”霜。
“对了,霜。”西门朝地上吐出已没味道的口香糖渣。
“?”霜。
“g摔碎的十四个玻璃里,其中一个是我藏得最隐密的,第二十二个玻璃瓶。”西门走进旧公寓。
第二天。
第二十二个玻璃瓶终于破了,就在第三次的测验中。
“把瓶子藏在天花板缝里,算什么英雄好汉?有人会躲在那种地方吗?”
霜瞪着西门。
西门没有回答,从袋子里抓起一把玻璃弹珠。
“虽然大家都说g是全能型的杀手,但依妳看呢?”西门。
“g是近身战的行家。”霜。
霜也是。所以这是场痛快交锋的近身对轰。
“散弹枪对近距离来说杀伤力很大,范围广,可以弥补妳与g之间的差距。”西门分析:“但散弹枪的扣发时距较长,绝对跟不上g扣板机的速度,这些妳也很清楚。”
霜冷冷拿着散弹枪,丢给西门。
西门仔细观看,快速拆卸又装好。
原来霜早想到这点,她将部份机件改装,板机弹簧、膛线、散弹内小钢珠的量,虽令破坏力减少一半,却也使得板机的反应速度比先前快上两倍。
“虽然g很少这么做,但他的确是双枪。”西门遗憾坦白:“他的机具击弹速度仍会是妳的两倍,但妳的人却没有他两倍厉害。”
霜不发一语。
“所以,妳打算怎么做?”西门看着霜。
标准答案是:既然知道g会在哪里出现,就找个高处,架起十字瞄准镜。
但西门很清楚杀手之间的对决模式。
每个人都有惯用的武器,不是说改就可以改的,这不仅牵涉到对新枪具熟悉程度的问题,还牵涉到运气。
有人说,一个杀手天生就有他的型。为了“最适当的战斗方式”而背离自己最擅长的兵器,可能要冒着失去之前积攒下来的好运气的风险。
杀手是专业,也是充满迷信的仪式组合。
“我打算杀死g。”霜。
“很好。”西门肯定地拍手:“这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战斗还在继续,西门刚才所被雇佣的理由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
每个杀手都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能耐杀掉g”,这危险问题的答案。
尤其是这位传奇杀手,才刚刚露了一手极其漂亮的听音辨位,只要在往左偏一毫,蹲踞天台上的自己已垂下双手。
“收了钱……西门啊,你不当杀手的条件是什么?我帮你解除吧。”
西门莞尔,但子弹依旧将g隐身的石柱一片片削开。
g这家伙,先不说他在枪战过程中猜到在高处狙击他的人是谁这样恐怖的本领,他居然打了通电话给对手聊天。
简直是,瞧不起人。
“g啊,你是着急了,还是太悠闲了?我注意到你今天忘了带第二把枪,所以说,即使身为最强的传说,还是一点都大意不得呢。”西门持续射击,子弹像钻孔机般往石柱猛力钉、钉、钉、钉、钉。
快要没子弹了。
“是啊,谁料得到。”g也知道。
等待西门更换狙击枪弹夹,重新微调误差,那便是g冲出、与霜决胜负的时刻。
珍贵的两秒。
从远方慢慢靠近的警笛声。
“西门,有时候你真的蛮无趣的。”
g看着地上破碎的墨镜片,关掉手机。
霜深呼吸,散弹枪压制型的轰击节奏悄悄改变。
霜全神贯注,准备冲出。
她不求完全由自己杀死g,即使同归于尽也无所谓。
只要与西门约定的子弹,能够狠狠将抛弃她、又杀死她新恋人的g钉落地狱。
与霜约定的子弹。
十字瞄准镜后的西门可是有备而来,狙击枪里的弹夹经过特殊改造,比一般的弹夹多了两颗子弹。wwω.ЪiqíΚù.ИěT
西门可以感觉到,一向沈静的自己,心跳越来越急促。
那是兴奋。
草地上的自动洒水器启动,
午后的风,捎来青草的苦涩气味。
倒数第三颗子弹,子弹将石柱钉得石灰碎扬。
倒数第二颗子弹,弹道削裂石柱。
倒数最后一颗子弹……
黑色的身影从石柱左边冲出,比预期的还要早!
西门仓促扣下板机,却见子弹穿透飘在半空中的黑色西装,黑衣随即被无数钢珠轰碎成翩翩黑蝶。
西门愣住了。
骄傲的手指也愣住了。
完整无暇的石柱。
穿着黑色衬衫的g站在霜的后面,黑枪对准腰际。
西门可以确定自己完全没有眨眼。
但在自己注意力被抛出的黑衣引开之际,有道模糊的什么,比自己扣板机的速度还要快。
倏忽之间,就从石柱右端晃出黑色十字的死亡阴影外,反抄到霜的身后。
要重新架动狙击枪吗?
西门额上的冷汗洌下。
咻。
霜错愕倒下。
已意识到、却只仅仅回转到一半的散弹枪,从霜的手中斜斜摔落在石柱下。
g蹲下,持枪的右手放在左膝上,看着奄奄一息的霜。
霜艰辛喘着气,却兀自强硬地瞪着g。
天台上,已空无一人。
破碎的墨镜后,g细长的眼睛彷佛在叹息,左手捏了捏霜的俏脸。
“约翰……约翰死前说了什么话?有没有…留口信给我。”霜用力压着中枪的下腹。
“他说,红色的部份就用我的血吧。然后我说,真的假的?他点点头,我就照办了。”g回忆起那个忙碌的夜。
“他没有说,他很爱我?”霜咬牙,压住下腹的手在颤抖。
“……画家都是这样的。”g将手枪收起。
霜闭上眼睛,压抑着悲伤的激动。
“看开点吧,霜,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们杀手一样,死前爱念浪漫的对白。”g叹气,又捏捏霜的俏脸。
霜还是不说话。
“说到这个,能不能念句对白送给我?例如提醒我鼻子不好要看医生之类的,毕竟在一起过,以后我难免会想妳的。”g拿出黑色手机,放在霜的嘴唇边,按下录音键。
霜面无表情,在手机旁低声咕哝了几句,声音越来越细。
“md,妳在讲三小啦?”g苦笑,伸手盖住霜的眼睛。
自动洒水器旁,在阳光下谱出一道淡淡的彩虹。
门板被毁的632病房,
医生与护士看着轮椅上的微真。
“……看得见吗?”护士。
“有个人说,我还是看不见得好。”微真慢慢地将纱布一层层裹上。
医生与护士面面相觑。
“不然,他只好把我杀掉呢。”微真笑着,左边脸颊的酒涡也附和着。
床头的收音机,披头四慵懒的yesterday。
大批警车围住医院,g坐在医院对面的星巴克三楼,捧着杯巧克力脆片。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
“喂。”g拿起。
“……你会变魔术吗?”
“不会。”g看着医院天桥上,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
“那你是怎么知道狙击枪的弹夹里多了两颗子弹?”
“我不知道啊,这也太阴险了吧西门!”g皱眉。
天桥另一端,一个抱着黑猫,流着泪,羞愧不已的男孩。
“……”
“当时你的心跳太大声了,想不趁机冲出去都很难呢。”g挂掉手机。
护士推着轮椅慢慢前行。
女孩微笑,再度与男孩交错而过时,男孩终于开口。
轮椅停住,女孩笑笑回应。
g竖起耳朵。
两人各自说了两句话,挥挥手,轮椅女孩隐没在天桥连接的另一栋楼。
男孩呆呆站在原地,眼泪与鼻涕爬满了他的脸。
“隔着玻璃,果然还是不行。”g苦笑。
艺廊,盛大的专题展览。
数百人流连忘返,学校机关团体甚至包车北上,主办单位也考虑巡回展出。每一幅画前都有导览介绍的解说员。
三个月前自杀的天才画家,生前淋漓尽致的二十七幅油彩画吸引了无数收藏家与各方人士的瞩目,报纸与杂志的艺文板都用最醒目的标题刊出,这位年轻画家死前最后的画作以创纪录的超高金额拍卖出的新闻。
善与恶。
那是幅一个墙壁大的巨作,天使高高在云端睥睨,恶魔在地狱火焰里愤怒,角落则突兀地镶嵌进一个幼稚又潦草的的卡通人物。
报纸说,画家采用的自杀方式极其特殊,竟用手枪朝肝脏开了一枪,痛苦又漫长,极尽自我煎熬地死去。
评论家却不认同。
画家死前反璞归真的笔触,是无数人追求的至高艺术境界。那里不再有善,不再有恶,不再有强行命题的艺术法则,一切回到原点的幼稚。只有死前的回光返照,才能令画家放肆地破坏自己的画面结构,找出疯狂的解答。
有人说,画家是刻意用缓慢又痛苦的死亡过程,刺激精神意识,去领悟世间人无法突破的窠臼。
也有人说,画家用灵魂跟魔鬼交换了灵感,遗作最引人争议的角落所用的颜料中验出画家的dna,就是最好的证明。
更有人说,这幅画是画家在自杀后,悟出原点境界的灵魂重新回到躯体,再补缀出画角落最后的未竟。
不管答案为何,画家死时脸上所带着的笑容,已说明了一切。
世人给予画家这幅善与恶最后的评价,也说明了一切:“登峰造极的杰作”。
在台北展出的最后一夜,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只剩十三分钟艺廊便休息,人群在费玉清的歌声中逐渐散去,解说员也收拾下班了,许多展区的灯光已经熄灭。
“善与恶”前,稀稀落落两三人。
一个拧着鼻涕,穿着花衬衫的颓废男子颇有兴致地站在画前,歪斜着头,一脸似笑非笑,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或许是那个叫约翰画家,又或许是那个红色的身影吧!总之一切都不重要了。
一个穿着素净连身裙的女孩,站在花衬衫男子旁,静静地凝视巨大的画作。
“霜这个白痴女人!看样子你再次被人抛弃了!”花衬衫男子嘲讽的语气。
女孩绑着尾尾,脸颊漾着美丽的酒涡。
画的角落,疯狂幼稚的涂鸦,凌乱的线条完全表达不出该有的张力与意义。
大头小身,穿着黑衣、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把黑色手枪的卡通男子。
“谢谢你”女孩看着画。
“谢谢?谁啊?”花衬衫男子转头,颟顸地踏步离去。
“我已经想好愿望了……”女孩顿了顿,说:“你随时可以来杀我。”
“杀?我可是例不虚发的冷血杀手咧,已经死掉的人不要再爬起来啦!”花衬衫男子尴尬的掏出手纸擦干鼻涕。
女孩莞尔,挽住了男子的手。
男子也不管手上有没有鼻涕,无奈的搔了搔头。
“看样子我果然不适合继续干这行了!”杀手法则第一条:不能爱上目标,也不能爱上委托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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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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