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鹿城的遥远北方,科佩特山脉以东,肥沃的呼罗珊中部大平原的,延伸到这里变成了稀疏的大片草原,一条干枯的河床从这里向东伸进浩瀚的大沙漠中,河床的上游来自沙漠另一端的阿姆河流域。
这条带着大量水源的支流自东向西流进广阔的沙海后,被灼热的阳光蒸腾了大量水汽,又从沙土中冲刷出大量的矿物质,在沿途荒漠中淤积出一串串连片只能长矮丛芦苇水草的盐碱沼泽,最终在距离西部草原一百多里的地方彻底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河床。
只有在面年春季冰川融雪,阿姆河水量最充沛的时候,这条河床才会季节性的短暂复苏过来,相比另一条水源充沛南方支流,这里环境恶劣的无以交加,而且由于每年季节性的汛流都会在末端冲出新的河道,让曾经经过的人无所适从,因此被称为沙漠中的隐秘小道。
只有一些为了逃避诸多课税或是经营违禁品的当地走私贩子,或许会利用熟悉的环境,沿着干枯的河床,避开军队巡逻,而利用沙漠边缘地带进入呼罗珊,因为他们富有在河床地表下找出残余蓄水沙土层的经验,可以以最短最有效率的方式,冒险越过一座座沙丘……
这也是他们巡防的地区,他们带着弯尖皮帽子,穿着亚麻的袍子,手里挽着短弓,马鞍上挂着箭壶、短矛,索套和月牙刀。
他们是在科佩特山脉东麓草原地带游牧的部族人,远方沙漠反射的灼热阳光,和窒热干燥的空气,让他们的皮肤变得粗粝而介于黄黑色之间。
只有一面浅浅月纹的兽皮旗帜,标示着他们作为草原人的身份,这是一名十夫长率领的巡逻队,作为副手五夫长举着旗帜紧跟在他身后。突然草色稀疏的沙海边缘,一点点痕迹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在风沙中褴褛蹒跚的一行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沙暴,头巾和遮面上满是灰黄的沙砾,就像是一个个蠕动的土人一般。看见这些巡逻队,顿时惊慌起来,牵着骆驼重新掉头,向沙漠中跑去。
十夫长不由怒吼一声,9名骑手精神大振的拍马急追上前,汇集成了一只箭头,眼看越追越近,十夫长狞笑的抄弓搭射,对准了深陷在沙里的人影,突然身体一震失去了准头,天旋地转的纷飞出去,昏头昏脑的重重栽在沙丘中。
等他摇摇晃晃被巨大的力量拖着的站起来,看到的是七八匹倒成一片的马和哀号得人体,剩下没有落马试图转头逃离的两人人,也没能摆脱厄运。
那是从黄沙中爆跃起数人,刀光如雪的刷拉拉,将猝不及防的骑手,斩落马下,片刻之后,战马的悲鸣和惨叫的人声,很快被沙漠恒古以来的风声所淹没,漫卷的黄沙,连人带马的战斗痕迹一起轻易覆盖掉,短时间内是难以被发现了。
一名袭击者,将一只洛阳铲般的细长事务,重重插在地上,拔出一坨颜色灰白的沙土,掂在嘴里尝尝,
“不错,正是河泥的积土,看成色还是这两年的,再打深一些或许有水……”
用木片围边,随着挖开的沙土颜色越来越深,一丝丝的水汽,慢慢冲深坑中渗透出来变成浑浊的浆泥。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李睿一边抖着衣甲缝隙里的沙土,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子,对着同行的赛特闷声道,对方用手沾着泥水滋润着干裂的嘴唇。
“这么一条传说中死路,我们居然闯了过来……”
随后他们找到了这只巡逻队的出发营地,短暂的蹲守和突袭,从当地的十几个帐篷里获得进一步的补充。
第三天后,这只穿越沙漠的小部队已经聚集失散的同伴,达到了三百多人,在假扮的巡逻队引导下,继续向西行进,越是靠近山脉水草越发的丰茂。
一路侦查道路水源和人口的分布情况,在第七个遇到的村庄购买补给的时候,被一整队路过的黑袍的呼罗珊士兵,发现了卯端,战斗不可避免的
马背上数十只齐射的弓弩,顿时将扑卷而来的黑云削掉一小半,剩下的人短暂的停顿和惊乱后,散的更开,分成两翼包抄过来。
孔武有力的日耳曼人雪绒花,把双手大剑从马肚子里抽出来,用沙子抹掉身上减到的血肉。从马尸中跳起,挥舞如圆月流水一般,转瞬即逝的斩向门面。
大声嚎叫的沿着额头被斩开一条浅浅血痕后,终于被另一柄银色大剑所架住。
“薇达,你是薇达……”
高擎大剑的赛特,却是一反常态高声叫出声来。
蒙着头脸的大食黑袍战士,继续挥刀猛然强攻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露出个破绽被扑个正着,大袍被撕裂扯开,露出被压在锁链甲下的是凹凸有致的身材……
虽然是秋风凛然,拔那汗国重镇,西健城外,北归轮休的军士成群结队的穿流在市集中。
轮换回拔那汗境内的唐军将士,通过斩获、分红,以及军功赏,个个多少小有身家,因此让宁远国内乃至安西各色商家的服务贩售事业,格外兴旺红火起来。很多人驱车挽马,带着大量货物和金钱,赶来做唐军将士的生意,最好赚的还是皮肉生意,本钱简单投入少见效快。
因此原本荒芜的道路旁,开始出现一座座各种流动商贩食肆酒铺聚集而成,并充斥着各色涂抹脂粉女子的临时营地。很多安西境内的部族人,也带着作为本钱牛马牲畜皮货,没有本钱的就带着自己的老婆女儿姐妹,加入这场淘金的大业中去。
一时间,用来招揽生意,各种腔调结结巴巴的唐话,充斥在唐军将是可能出现的任何地区。让这些藩胡聚居的地方,呈现出一种类似小中华的假象。
虽然过了正餐的时间。
某处平顶土楼酒肆里,满是会餐的人头,走过一层嘈杂喧闹的大堂,二层用简单的柳条墙和布幔一隔,就是一个个雅座小间。
小间里,安西军、金吾军,河西军、藩军服色的军人,在褐色的粗毛毡上围坐成一圈,抵足在矮桌大案前,挂着摇曳的风灯。大口的喝着坛装火辣辣烈性烧酒,锅子里炖着整只不足岁的小羊,花椒、高良姜等各色佐味料的香气充斥在空气中。
“天竺那地方也有霜雪,却是湿寒的冻人彻骨,……还是北方干爽利落,连胡蛮婆娘身段摸起来也顺手的多,”
一个面皮被酒精刺激的熏红的军士,把着捞勺吱吱有声的喝着浓汁羊汤,被烫的龇牙咧嘴,却是满足的表情,大大咧咧道。
“那些天竺佬的女人,却是又黑又粗的多……也就摸黑还能凑合”
另一名安西军服色的军士,接口道。
他老练的用匕箸从滚热的锅子里眼疾手快的挑起一块炖脱骨的酥羊肉,带着颤动的汤水,甩在店家无限供应的荷叶大饼上合切大段的葱白卷起来,咬的汁水淋漓,大呼痛快,才又道。
“平地上的天竺土人孱弱庸懦居多,打战不也不甚拼命,若没城寨掩身,只要冲两三次,就散了伙……”
“只要给一什槊兵配几名弩手,我就能给你圈回八百十号人……”
“倒是那些山民和林中人,很有些彪悍之士,他们跑的快,箭也射的又快又准,还喜欢上毒饵,蹲伏起来就很不好找……剿起来老**烦”
“所以我们都是用粮草财帛做饵,成伙引出来,穿上厚甲大盾,步骑围起来杀……”
“不怕辛苦,多杀上几波,把人头用扦子插在路旁,做头墙和路标,数量多了,这些土蛮也气弱了……”
“有人跑出山林来哀告,请求敛回尸身,然后举族出来请降,青壮编为军前效死……得土蛮山健、射手数营……”
在他们上层,另一个用毛毯和帷帐装饰起来,更精致的雅座里,一帮文官属吏摸样的人员,也在热气腾腾的汤锅前谈论另一件事情。不过菜色就要丰富的多了,居然还有一些干果蜜饯之类的餐点
“都府内有意效法于滇国故事……但是节度衙下,却主张沿袭高昌、龟兹顾例,很有些争执啊”
“于滇国,这些藩胡儿倒是想的美,保留小朝、国兵诸制度,只置军府,那儿郎们拼死流血博取的优势什么……”
“不过高昌乃是力拒王师的不臣之国,放在萨末建是否太过了……”
“萨末建(撒马尔罕)要想请藩,使者前往长安再回来,起码也是后年的事情了,这是河外诸事,估计都成定局了……”
说着说着,他们话题就转到了另一件事上,一向支持安西开拓经营的内枢密大人,居然破天荒走朝廷的正式体制,发来了申斥。
这还是康居城光复说起,
进据康居城(布哈拉)前后,作为唐军西进最得力的推动者,北方可萨人已经通过草原商路,陆续送来六万磅的黄金和约价值两万镑金子的货物,又从当地仓库中,起获了一百七十万迪尔汗(银币)的各色财物,通过查抄和变卖那些大食贵姓占据的产业,预期可以继续获得数百万迪尔汗的一揽子收益。
此外,废除天课、土课、信仰课、战争课、人头课等大食人制定的一切繁杂捐税后,撒马尔罕城中士民愿意在商税之外,每年再贡纳三十万迪尔汗,其他大小城池依照人口产出,因循此例。
布哈拉地区虽然已经残破而且还在动荡中,但康居城中残余的贵族和商家,也愿意承当起每年十八万迪尔汗的份额。并许诺,只要地方恢复平静,商路畅通,他们将会吧这个数字再翻上一番。
这河中诸国,皆人烟稠密的膏腴之地,虽然因为压榨和动乱,稍显残破,但是多年经营建设积累的底子在那里,因此行营北路的兵马,只要略微整理地方,就已经粮俱足,很快休整完毕,再次大规模征发附近的城傍、番军、义从为补备,加上国中的援军,行营兵马再次扩充到五万多人。
购置了大批骆驼和习惯沙漠中旅行的吐火罗马,还有大批可以随军迁徙的肉畜。正是磨刀霍霍更向西。
南方的形势也不错,虽然屡有波折,通过就近征发募集城傍、藩军和义从,经略北天竺的行营南路兵马,也达到了两万余人,再加上安西派遣的府兵和武装屯户,也可以全力动员起四万名自备武器并受过初步军事训练的青壮,再加上就地裹挟的数万天竺军奴,其中万字军大约有一万多名。
通过在北天竺犍陀罗州列国的搜掠,除却路上的折损,当年输送回拔那汗境内的粮秣,就达到了二十多万石。
预期来年的输出,不及这个数字的三分之一,却是稳定下来的进益,而且随着大唐军民及归化百姓在当地屯垦的扩大,这个岁入的增长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因此除了人口稍嫌不足外,安西都护府境内的储积是前所未有的充裕。但是都护府内部,也因此产生了不同的声音。
安西四镇,最远者去国九千里,到了拔那汗等河内列藩,已经是万里之遥,而吞下了河中九姓之地,最远之地已经是距离长安一万四千里了,
因此在否继续西进,行营和都府,却似乎有不同的主张啊,毕竟行营乃是客军,博取了再多的功业财货,终是要回师国中,但是留下的局面,却需都府来一并承当。
而都府这些年好容易恢复了些元气,又大大开拓了这些地方,正是全力经营消化的良机,却要不断抽出人力物力来配合行营的进军,自然有些勉强了。
因此安西都护府想经营好现下这个局面和基业,对继续西拓,却是兴趣不大了,毕竟有高帅的前例在那里,成为这些稳健派或者说保守派主要的依据。
最后官司送到朝中,内枢密大人亲自发来训斥,尔辈军民,欲使眼前安逸,还是子孙后世安享太平。
斯大食不比外域诸国,地大民众,多彪悍无畏之辈,兵甲众而善征战,信异教而勇死轻生,若不能一鼓作气打痛,重创其军,夺其势,据其城,扼其险要,……
待收拾了国中的内患外乱,重整举国之力,卷土重来的也不过是须臾之间。
河外诸国,皆如草覆,唯强则事,只要能进兵大破之,则外藩争相从之,皆可用。这是千载难逢,天赐大唐将士博取功业的良机。因此经略西域,如逆水行舟,有进无退……
“这是在有违体统啊……”
长安皇城大内,通政司中,也有人对着这封署名通书,大大抱怨道
“这哪里是内枢密使的职分,简直都是外枢密了,安东,安南,北塞,南平、安西北庭,哪有他不插手的地方啊”。
“又是改土归化,变羁縻为归化,又是捕奴屯田,开矿营造,又是筑堡建城,修路挖渠,又是使人深入蛮荒,以通商旅之利,又是数万十几万填户屯守……是以国中好商贾之利者,皆风闻云从,相逐与边塞,眼见九夷四边,都不得安宁。”
“马枢副,又是怎么想的,这枢密院西北厅上下就这么任由他肆意妄为么……”
“好了不要说怪话了,上位之事,还是少杯葛的好,再说九夷四边不得安宁,总比朝廷中枢不得安宁,要诸害取其轻吧。这位可不是寻常人。”
终于有人听得不耐,出来制止。
“你再看看这封……”
“奏上开府瀛洲侯,纵容门下邑司贩奴取利,致使番外百姓,骨肉流离,……”wwω.ЪiqíΚù.ИěT
有人错愕了一下。
“何御史是不是犯糊涂,这满天下公卿富贵人家,有几个没有用过番外奴的,”
“这掳卖新罗俾之事,新罗国中不是回回有人来申诉么,不也是无果而终么。”
“你以为这新罗王家真的在乎些许沿海子女被掳的勾当么,人家在乎的是这些私卖的新罗俾,让国中官卖的没法卖出个好行情来。”
“南海训奴价钱不贵,量又足,要多少有多少,补充的也快,操使起来生死有命,法司不涉,食用的少,还不用给钱,比用本国的奴婢寄口,要省心的多,现在岭南闽中两浙诸道的百姓士绅,荆南、剑南、南平诸道的府兵军庄,田里劳作的都是这种藩奴。”
“你真要全部取缔释还,那还不天下哗然,群情汹汹……”
“所以说,这未必不过是何铁嘴,哗众取宠,博取取名声和上听的手段而已,就算天子不纠,多少也会留下印象,给朝野一个不阿敢言的直名。”
不管别人的喧嚣纷闹,自有人给我搽屁股,粉墨登场在朝野上串下跳的出头申讨。
秋风飒飒,满眼的金黄中,沐休日我举家驱车出游去了扶风县的法门寺,这是政治任务。
因为皇帝小白为还生母章敬皇后吴氏之愿,重修了战火中被破坏的四层木制的阿育王塔,赐名“护国真身宝塔”。按照身份和品级,随行的公卿王候纷纷捐纳重金,以铸铜涂金为瓦。
重新供奉在里头的舍利,还是我家捐献出来的,据说是来自南海婆罗浮屠的释迦摩尼,因为数量不少,在此之前是给我家小女孩儿们当琉璃弹子玩的。
相比饶有趣味的的小丫头他们,满地的朱紫华冠伞盖中,我懒得凑这个热闹,以身体不适为由蹲在香房里看内参摘要,主要是安西的战事和体系内一些正在发生的事情。
比如发改委的新统计数据,近年来虽然产量节节攀升,但是牛乳、鸡子、骨排、粗纺布等农副产品的价位确实一路高涨,而在这背后的初步调查的结果却是,近来婴儿出生浪潮的大爆发,让这些相关需求的物资供应再次变的价格高涨起来。
其实这种趋势很多年前,就应该出现了,通过这么多年来,对新作物和新农艺的推广带来的增产增收,先进生产工艺和管理制度带来的效益,这些因素相互作用在一起足以在社会局部产生巨大的变化,但由于战乱和动荡,加上朝局变化和还未成熟的体系内外的一连串挑战和变故,这些变化所带来的红利被大大的抵消,反而不是那么明显。
因此一直拖延到了近几年,天下持续太平后,才真正转化成量变积累成质变的大爆发。这几年的所谓婴儿出生浪潮,只是充足供应的农产品和副业配给,良好的卫生环境和医疗条件的副产物而已
同样也是大集体下先进的管理制度和卫生条件,让军屯庄户人家相比普通百姓家,在同样的物质水准下能够养活更多的后代,没有人会嫌子女多的,于是尽可能的拼命生养。
可以预计等到一二十年后,这些体系内的子弟都长大成人,达到一个可观的数字,关于他们在体系内安置和就业等出路问题问题,将成为当权者的一个大问题,不过我通过在边疆的经营,已经给他们开拓出一条充满前景的路子,未来如何就的看他们怎样把这条道路走下去了。
安西的事情,则是来自几分当地开办的文抄,这也是幕后推动文化影响项目之一,不然以对造纸也印刷技术的把持,这非常费纸的行业,是不会轻易出现在哪里的。
青莲先生于宁远国,募钱千万创办第四所正明学馆,诸事仿春秋稷下宫故事,广募国中名师,列藩贤望资学之士常驻其中,为地方士人百姓,讲解典籍精要,阐明经正义,文学春秋;
又募地方通译文字人才置书楼,以诸梵语番文翻译海内著作,广而宣印之;又建大讲堂并听场,可纳数千,号称有教无类,无论贵贱藩汉,皆可往听。
乃定明辨堂制度,凡秋后首月为学假,无论僧俗教派,凡有大德智慧者,皆可自请往中,阐述心得感想,体悟大道。
宁远国主率亲往奉迎,给河畔庄地十倾,为学产以供日用,公卿士民皆有献纳,时有地方公卿部姓藩汉子弟,争相长追随青莲先生左右,林听教诲,遂有好事者效法上古先贤故事,号称青莲门下八百徒众。
然后是西健城,开大浮屠法会持续半月,以庆祝北天竺佛法光复,并商讨佛门复兴善后处置事宜,与会大德、僧徒、信众数以万计,多数自远方奔走而至,远者来自千里之外的回纥和青唐,堪称一时盛世。
凡北天竺新据之地,得婆罗门道场并废弃珈蓝地,约数百所,皆需大毅力虔诚之士往,前往主持。遂当场募得捐纳金帛,多达数十万缗,以充犍陀罗军州佛事。又有一众西域列国的大寺,愿意出资认管无主珈蓝所,差遣僧员拓为下院分寺,每所得数百缗至数千缗上万缗担保钱不等。
安息王孙李思远,也迎来了藏在当地亚述人和库尔德人中胡拉米叶派的使者,来人与大多数当地土人并无区别,只是披上代表祭祀的圣衫和圣带。
圣衫用白麻布缝合,前后两面象征过去和未来,含追思祖先、嘉惠子孙之意。圣带代表正确的方向,用72支羊毛线织成,长度能围腰3圈,72支象征《阿维斯陀.耶斯那》的72章,3圈指善思、善语和善行,圣衫和圣带要终身佩用,以示不忘。
“听说尊主从小是在遥远的东方长大,不知道对王朝复兴之后,宗教政策怎么看……”
这位拥有浓密胡须和山壑一般沧桑容颜的使者,开门见山道
按照波斯萨珊王朝的传统,每一代国王都兼教主,自称阿胡拉.玛兹达的祭司长、灵魂的救世主等。
这位横空出世的起义军首领,自称是撒珊王族的后裔,在对抗阿拉比亚人的保证中,取得了一个有一个难以置信的胜利,也让他的名声和威望,传扬到更加广大和遥远的地区去,这对那些波斯遗民来说,似乎是一种让人欢欣鼓舞的事实
作为古代波斯境内现存拜火教信徒中,最主要也是最坚定的反抗力量胡拉米叶派势力,却产生另一种担忧,因为这位王者之裔统领下的祭祀和经师,讲经人和祷告者,却是来自东方的体系,(他们拥有大唐授予的各级官衔,并接受祠部萨宝府的专门管理)。
“听说你们还,崇拜一个艾穆哈人阿布,并将他作为至高神的地上行者”
李思远并不回答他,反而问之。
“那是某个支派孙巴德的主张……与大多数火者的意愿无关……”
使者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我也可以这样回答你……我立誓追随祖先的道路,用火与剑创立一个充满包容的秩序”
李思远好不迟疑的回答道
“阿胡拉.马兹达的信徒……将会按照他们表现,得到优渥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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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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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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