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的安阳。安阳是个比较大的城市城中有个骡马市场。
檀羽冲急于赶路趁天色末晚便到骡马市场去挑一匹坐骑。
他是曾经在商州节度使的官衙住过三年商州节度使完颜鉴喜欢名驹他见过的各地的良马可真不少也多少懂得一点马相之术。
他在骡马市场看了许多马匹都不满意忽地眼睛一亮一匹火红的骏马映入他的眼帘。
在骡马市场有专门料理马匹的店铺铺中有兽医有人给马匹洗涤还有饲料供应。有些店铺兼卖骑马所用的用具。
这匹马正在这样一间“马具店”的门前饱餐吃的是黄豆稻壳和嫩草混合的上好饲料。
檀羽冲仔细打量这匹骏马只见它浑身是胭脂色只有头项上一块玉白色。檀羽冲一见就知是大宛的名种良驹有个名堂叫做“玉项赤”的。
他禁不住啧啧称赏问旁边一个骡马贩子道:“这匹马是卖的吗?不知多少价钱?”
他步行两天本来是半新半旧的衣裳已经沾满尘土那骡马贩子先看罗衣后看人哼了一声带着轻蔑的冷笑说道:“你好大的口气要买这匹名驹?”檀羽冲道:“这是无价宝吗?”骡马贩子道:“有价无价我就不知道了。这匹马是那位公子骑来的你不看见吗?他正在为这匹马配一副辔头呢。你去问问他肯不肯卖给你吧!”檀羽冲的注意力刚才全部集中在那匹“玉项赤”上此时方始现马具店中那个少年。那少年衣服华丽。正在店主手中接过辔头。骡马贩子和檀羽冲的对话店主和那少年都听见了。店主交了辔与那少年说道:“这副辔头总共是八十两银子。嘿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八十两银子可以买十匹健马了。想不到居然有想买你这匹坐骑。”弦外之音自是嘲笑檀羽冲这穷小子“痴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檀羽冲面红耳赤正要走开。那少年已经回过头来他也想看看这个想买他的坐骑的是什么人。
两人目光相接这刹那间檀羽冲不由得一呆几乎尖声叫了出来。
原来这个少年的面貌竟是利赫连清波十分相似。
他虽没叫出声来但双脚己是不由自主向那少年走去。他的一双眼睛也是牢牢的盯着那少年看。
“会不会是清波女扮男装呢?”但那少年却并没有对他使出暗示什么的眼色假如他是赫连清波按说他是应该有所暗示的。
那少年待他走近微笑说道:“兄台很喜欢我这坐骑吗?”
檀羽冲一听他说话就知道他不是赫连清波了。
赫连清波说的是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北京官话这个少年说的却不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不过也是甚为清脆悦耳似乎还带着一点重音。年纪和赫连清波也是不相上下。
仔细打量之下他又现这少年的眉心有颗痔他的脸上也没有赫连清波那种特有的“妩媚”(赫连清波外号玉面妖狐)檀羽冲眼中的妩媚就是别人眼中的妖冶。
“要是清彼女扮男装她脸上特有的妩媚是不会消失的这少年眉心的黑痣。看来也不是人工点上去的。但想不到世上竟有相貌这样相似的人差别不过如此细微。可惜我没有问过清波她本身有没有兄弟?”檀羽冲心想。
这少年见檀羽冲只是定着眼神盯着自己不觉有点着慌说道:“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匹坐骑你怎么不作声呀?”
檀羽冲这才如梦初醒说道:“不敢请问兄台这匹坐骑是不是叫做玉项赤?”
少年的愠色减了几分笑道:“想不到你倒是个识货的人。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说不敢这是什么意思?”
檀羽冲道:“我是不敢喜欢。因为我自知不配有这样的名驹。”
马具店的主人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倒是颇有自知之明那就不必走进我的店子里来多说废话了。”
少年摆了摆手示意叫那店主不可奚落客人说道:“俗话说得好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只可惜我还要这匹坐骑代步否则送给你也可以、”
檀羽冲忙道:“你有这番好意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他想请教对方的姓名又觉得似乎有点冒昧正自踌躇那少年已是截断他的话道:“对不住我还要赶路。祝你挑选到一匹好坐骑。”
那少年拿了辔头给坐骑套上虽然还没有离开市集却不和他说话了。他这态度等于是摆明了告诉檀羽冲他虽然有点欣赏檀羽冲但也有点讨厌檀羽冲了。檀羽冲大感尴尬在那店子里不敢跟那少年出去。
店主人皱起眉头说道:“小店只是卖马具的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檀羽冲道:“我也要买一副辔头就要这公子刚才买的同样一副辔头。”
店主人哼了一声说道;”你是吃饱了没事做跑来消遣我么?”
檀羽冲不禁怒道:“你当我出不起价钱吗?”
店主人也是个老江湖只见檀羽冲面有怒色也自觉得说话有点过份心里想道:“这穷小子虽然料想他也买不起八十两银子的一副辔头但那位公子爷都不敢得罪他我又何必令他太过难堪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还是以不得罪客人为宜。”于是强堆出笑说道:“客官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檀羽冲道:“那是什么意思?”
店主人道:“你还没有坐骑我怎能就给你配一副辔头马有高矮肥瘦那是必须配上合适的辔头。”
檀羽冲哑然失笑说道:“好那我就失去挑一匹坐骑。”
就在此时有个农夫模样的人牵着一匹瘦骨棱棱的马到市场来叫卖。
这匹马不但瘦得皮包骨而且毛色枯黄样貌萎琐。马具店旁边的那个骡马棚的贩子笑道:“你这匹瘦马也牵来卖?”
那农家苦着脸道:“我知道这匹马长相不好脾气又臭我都给它踢得怕了。但它的力气倒是比我用来拉车的那几匹马还大的。随便你给我几两银子吧。”
马贩子道:“宰了来卖这也没有几两肉值得什么价钱。好当作可怜你给你三两银子如何?”
那农夫道:“给我五两银子吧。这匹马虽然瘦但气力很大。要是护理的好这还是有用的。说老实话我若不是嫌这脾气臭我也不会卖这个价钱的。”
马贩子冷笑道:“五两银子你真是妙想天开顶多三两银子铁价不二不卖拉倒!”
檀羽冲忽地走来说道:“我买!”
马贩子哼了一声说道:“五两银子买这匹瘦马!哼、这个真是应了一名俗话瞎猫碰上死鼠了!”
檀羽冲不理睬别人的闲言闲语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
那农夫吃了一惊说道:“我只要五两银子。”
檀羽冲道:“不你这匹马岂只值五两银子?可惜我身上只有这点银子你数一数大概是五十两左右吧。你若不嫌吃亏。请你拿去!”
那农夫吓得不敢伸手。檀羽冲笑道:“你真是个老实人我叫你拿你就拿吧。我若是有足够的银子一百两我也会给你!”
那农夫听他这样说方始敢接心里却仍是思疑不定摸摸那匹瘦马暗自想道:“难道这匹马真是有甚好处。我看不出来?”
那马贩子已是禁不住说道:“别人都是漫天讨价就地还钱。像这样的买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客官你知不知道我这里最好的马匹也不过值三十两银子!”檀羽冲笑道:“你当我神经病吗我告诉你这匹马有个名堂叫做乌龙驹它是千里马用来拉车它怎么能不脾气你这里最好的马匹一天最多也是只跑二三百里吧怎能和它相比?依我看这和那位公子的玉项赤也差不多!”那少年此时已骑上马背回过头看了看这匹瘦马忽地叹道:“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古人之言果不我欺!”
马贩子不懂心想:“看来这两个人都有点神经病。”檀羽冲却供了拱手说道:“多谢兄台谬赞其实我那里是什么伯乐不过多少懂得一点相马之术罢了。”少年不再回答骑上他那匹“玉项赤”离开市集。檀羽冲牵那匹马回到马具店说道:“刚才那位公子买的辔头是八十两银子对吧?”店主人道:“不错。”
植羽冲掏出两颗金豆说道:“请你看看结两颗金豆可值八十两银子?”
店主人又喜又惊说道:“足道一百银子有多了。”檀羽冲道:“这匹马给它的旧主人用来拉车马上擦伤几处请你为它敷上伤药。多余的银子都给你。”马具店的主人多是兼任兽医的接过金豆。眉开眼笑连声应诺。
那知他尚未来得及察着伤势手刚刚触及马身那匹马扬蹄就踢好在檀羽冲眼明的手快抓住马的前蹄力度用得恰到好处那匹马也似乎知道遇上真主这才服服贴贴的让店主人给他敷上伤药。跟着又把上好的饲料给它饱餐一顿。这匹马颇有灵性知道这个新主人确实是对它好挨着檀羽冲厮磨昂长嘶状甚喜悦。
檀羽冲给这套上辔头笑道:“你的臭脾气也得改一改了。”在众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之下跨上坐骑离开市场。第四天到了西境内的长治县属在这四天当中他小心料理这匹马龙驹晚上在客店投宿都是给他上好的饲料。乌龙驹的皮肉之伤也早已好了。一天跑得快过一天。
这天他任由那匹马龙驹力奔驰不加鞭策只见路旁的树木闪电般的后退心中大乐想想:“人不可貌相马也不可貌相。可惜这道理却是少人知道。”
正自得意忽见前面有一匹坐骑跑得也是有如风驰电掣。檀羽冲定睛看去可不正是四日之前在安阳马市碰上的那个少年骑的那匹“玉项赤”。
那少年现有人追来回头一望稍缓一缓檀羽冲已是追上他了。
檀羽冲笑道:“想不到又与兄台相会也可说是有缘了!”心想:“他这匹玉项赤的脚力是不在乌龙驹之下想必他是在途中因事耽搁否则我绝计追不上他。”
那少年听得“有缘”二字不知怎的忽地双眉一挑脸上变色隐隐几分怒气。
檀羽冲越看他越似赫连清波却没察觉他的怒色追上去与他并辔而行说道:“那日尚未得请教兄台的高性大名不知可肯赐告?”
那少年突然哼一声说道:“恭喜你获得一匹千里驹但我也有一事要向你请教!”檀羽冲道:“好说好说。不知兄台要知道的是什么?”
少年冷冷笑说:“你背后那个人是谁?”
檀羽冲愕然道:“我背后那有什么人?”
少年冷冷笑道:“别装蒜了你瞒不过我的!
檀羽冲道:“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少年哼了一声说道:“好那我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是谁指使你来追我的?”
檀羽冲失笑道:“你误会了不过——”
少年摆出一副不愿听他说废话的神气厉声说道:“不过什么若非有人指使你干嘛冤魂不息似的老是跟着我?”
檀羽冲强忍怒气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只不过我们是恰走同一条路罢了!”
少年冷笑道:“那我倒要请问你了请问你是不是有这个习惯碰上了不相识的人就要定着眼睛盯着人家看的!
檀羽冲想不到他有如此直率的一问他怎能向他解释他是因为他的面貌酷似赫连清波才盯着他看的呢?“对不住在安阳那日我因见兄台的坐骑非同凡品而像兄台这样俊雅的人在闹市中也有如鹤立鸩群我不觉失仪之罪请兄台莫怪。”
少年悄声说道:“我俊雅也好丑怪也好这都不关你的事?好你说你不是跟踪我的我姑且相信你的话那就各走各路精你别再缠着我!”马鞭扬空一抖唰唰连声虚打两鞭胯下的坐骑被主人一催跑得飞快。
檀羽冲骑的这匹乌龙驹若是力奔驰本来可以追上少年所骑的那匹玉项赤的但他被那少年一顿排档却还怎能厚着脸皮再追上去?天色本来是好好的忽然下起来雨来越下越大了。
“这少年不肯和我结交那就算了。还是赶到前头打个宿头吧。别想他了。”
要知他是非常爱护他新得这匹乌龙驹的人碰上大雨还不打紧这匹马他刚刚调理得它恢复了本来的神骏却是舍不得它在大雨之中跑泥泞的山路了。何况又已是天黑时分。
天从人愿正当他跑上山路了想在树林找个地方避雨的时候忽然现山腰处有一户人家走近一看红墙绿瓦似乎还不是寻常的百姓人家。
而且只有这家孤伶伶的人家。
人不要歇马也要歇息的。顾不得这么多檀羽冲走上去拍门。
屋内的人竟然没有问就打开了门。出来迎接他的是一个老汉和一个打着灯笼的小孩。
这小孩约有十二、三岁年纪把灯笼提起朝着檀羽冲照了一照“咦”了一声说道:“原来不是!”话未说完那老汉看了他一眼他就没说下去了。
“我是过路的客人碰上大雨特地来求宿请你们行个方便。”檀羽冲道。
那老汉心地慈悲稍一迟疑便即答允说道:“好说好说。请进来吧。金哥你去禀告婆婆。”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谁呀?”那老汉道:“是个过路的客人遇雨借宿老奴擅自作主请进来了。”
那老婆婆还没回答檀羽冲先听见一个好似女子的声音问道:“那人是什么样貌?”声音说得很轻好像是和别人咬着耳朵说话一般。若不是檀羽冲自幼练武听觉比常人敏锐恐怕是一个字都听不见檀羽冲心想:“她说得这样轻外面的客人是听不见的。敢清是门刚才进去的那个小孩。”
果然便听见那个名叫金哥的小孩“噗哧”一笑说道:“不是你盼望的那个人。你的那个人我是见过的他如何打扮我都认得。不过你也用不着心焦我知道他是从来不会骗人的你约好了他他就一定会来!
“
那老婆婆咳了一声说道:“不管是谁大雨滂沱咱们都应该留客!”跟着提高声音道:“好你替我招呼客人吧。告诉客人恕我不出来了。”显然前一句话是对那少女说的后一句话才是吩咐这个老仆。
那个老仆人招呼檀羽冲进入屋内一面走一面说道:“我家生母孀居多年丈夫和儿子、媳妇已死了只有一个孙儿。除了至亲之外很少出来的。”
檀羽冲道:“多蒙你家主母借晚已感激不尽怎么还敢惊动她老人家?“心里却在想道:“她既然只有一个孙儿那女知主人是谁?”觉得这家人也似乎有点古怪但自是不便向那老仆打听。
“你家遥马厩么我想先料理这匹坐骑。”檀羽冲问道。
“有你随我来。我帮你照料它就是。”前头引路带领檀羽冲把坐骑牵人马厩。
檀羽冲眼睛陡地一亮原来厩中有两匹马其中一匹就正是路上相逢的那个少年的坐骑玉顶赤。檀羽冲不觉“咦”的一声叫了出来。那老仆愕然的望着他。
檀羽仲自拓失态便加掩饰说道:“这匹马神骏异常但我好像见过它的。不过人有相似物有同样或许是看错了也说不定。”
那老仆外道:“你这样说就恐怕是对了。这匹马不是我家的它是一一嗯它的主人已经来了。”
檀羽冲回头一看向他走来的不是那个少年是谁?那少年冷冷说道:“你没看错。我也没有看错!”前一句“没有看错”意思明显、是指那匹坐骑后一句“没有看错”却是令得檀羽冲有点莫测高深了。
那老仆人看着他们神情仿乎更加诧异。
檀羽冲拱一拱手说道:“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住在这儿。附近没有人家我只好跑到托庇。”语气说得甚为诚恳也不敢盯着对方看了。
那少年谈谈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你也无须向我说明、”说罢便即离去。
檀羽冲隐隐听得那个名叫金哥的孩子在旁问他:“云表哥原来你和那客人是相识的吗?”“表”字拖得很长那少年咳了一声金哥方起继续说出那个“哥”字。筆趣庫
那少年道:“路上偶然碰见过的陌生人谈不上什么相识。”两人的脚步声向着反方向他正在回转自己的房间而金哥则和那老仆招呼客人两人的谈话就没有继续下去了。那老仆人道:“这位连相公是我家主母的远亲他恰好也是今天来到。”
檀羽冲“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则想到:“原来这人姓连名字大概有个‘云’的。清波复姓‘赫连’赫连是辽姓。他是单姓一个‘连’字姓连的辽人汉人都有。真妙他和清波不仅相貌相似姓也只差了一个字!”从姓氏引起的联想令得檀羽冲不禁更加思疑思疑这个少年是和赫连清波有着亲属的关系。
吃过晚饭雨势稍为小一点还未停上。大约初更时分。忽然又听见有人的声音。
这次来的是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还有一个中年妇人。这个妇人涂脂抹粉打扮得颇为妖艳。这三个人结伴而来那老仆人一见就知他们道路不正。但已经招呼了檀羽冲这个客人不便厚此薄彼得到主母允准就开门让他们进来了。“对不住我们只有一间客房有位客人已经先来了。”那老仆人说道。
那和尚道:“这位客人多大年纪是男的还是女的?”
老仆人怫然不悦说道:“为何要打听得这样仔细?”
和尚笑道:“一间客房最少也可容得两个人睡吧?若是男的我和这位道兄都可以与他同房若是女的我们这位鲍三娘子也可与她共榻。”
那道士笑道:“白云大师我说错了。若是男的鲍三娘子恐怕更加喜欢。”
那中年妇人啐了一口道:“放你妈的屁老娘守寡我御这个玩笑也是开得的吗?”
老仆人板起脸孔说道:“我们家的规矩是不能失礼客人的。那位客人已经先来他是不是愿意和你们同房我可得先问一问他。”他隐忍不态度还是好像刚才那样对任何客人都恭恭敬敬的。
那道士道:“用不着麻烦你了我们自己会进去问他!”
鲍三娘子道:“赤松道兄你怎么这样鲁莽?你不怕失礼我也怕失礼!”
那道士道:“嘻鲍三娘子也怕失礼奇闻!“但他好像有点害怕这个中年妇人口中尽管说笑却是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檀羽冲出来了。
“小的但求一宿在客房上打地铺也行。这位大婶请进去吧。”
鲍三娘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把客房让给我?”
檀羽冲道:“礼该如此。”
鲍三娘道:“你是读书人吗?”
檀羽冲故意装出拘谨的样子回避她的目光说道:“在蒙馆里胡乱读过几年不敢以读书人自居。”
鲍三娘眯着眼睛笑道:“看你还不到二十岁吧就读过几年书了嘿嘿。了不起了不起!怪不得你这样斯文有礼。”
那道号赤松的道士笑道:“这小子不仅斯文有礼还长得挺俊呢!”
鲍三娘子生怕他说出不中听的话喝道:“对读书的相公不得放肆。”
鲍三娘子道:“听说你们读书人是讲究什么男女什么什么不亲的那句话怎说的?”檀羽冲道:“男女授受不亲。”
鲍三娘子道:“对了!对了。男女授亲不亲。这意思是说除了丈夫之外女人在别的男子手上接过一件东西都不可以是吧?”
檀羽冲道:“原来大婶也是知书明理的佩服佩服。”鲍三娘子大笑道:“我懂得个屁读书人的道理我告诉你我是在男子堆中混大的去***授受不亲我自问只要行得正和男人在一起过夜也不在乎。你回房间去吧我不要你让。”
原来她见檀羽冲是个书生的样干相貌和他们所要找的那人也不相同心想办正经事要紧便适可而止不再和檀羽冲纠缠下去了。
青松道人拍拍肚皮:“肚皮要造反了!得先祭祭五脏庙。”
老仆道:“请恕我们没有上素若不嫌弃我用咸菜给你们炒碟冷饭。”
那法号“白云”的和尚道:“谁吃你的咸菜冷饭洒家是酒肉和尚非肉不饱非酒不饮洒家早已自备了你只须给我生一盆火来。”
那老仆人忍住笑道:“原来大和尚早已自备酒肉那是最好不过酒是现成的马上给你端来。”白云禅师道:“好在午间宰的那条狗又肥又大我留下的这条狗腿大概也够咱们三人饱餐一顿了。”
鲍三娘子笑道:“你不忌讳?”
白云禅师道:“狗肉我吃了几十年还有什么忌讳?”
鲍三娘子笑道:“狗肉我没有忌讳但‘狗腿子’有条忌讳吧?”
白云禅师怔了一怔随即醒悟说道:“三娘你这玩笑开得不大高明了。洒家若是狗腿子那你又是什么?”
鲍三娘笑道:“我是吃狗腿的人。算啦算啦和你开开玩笑别这样认真。”
檀羽冲在房间里听见他们的说话不禁心头一颤想道:“狗腿子是鹰爪孙的同意语难道这两个出家人竟然是朝廷的密探么?”在他下山之前他的师父是曾经和他说过江湖上比较有名的各号人物的师父说辽东有个马贼叫做快马鲍三是辽东黑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的妻子武功比他更好。这个妇人他们叫他鲍三娘子莫非就是快马鲍三的妻子。
鲍三娘子已经把狗腿烤熟白云禅师和赤松道人都背有一个大葫芦。
葫芦里都是盛满了酒。白云禅师撕开狗腿分给鲍三娘子酒香肉香四溢。
“小伙子你吃不吃狗肉?不吃狗肉也出来喝点酒吧!”鲍三娘子说道。
檀羽冲道:“多谢了。我不吃狗肉也不会喝酒。”
鲍三娘子摇了摇头说道:“男子汉连酒都不会喝真是扫兴!”
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我来陪你们高兴吧我是酒也喝狗肉也吃的。”
檀羽冲从门缝里看出去只见来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老头后面跟着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材高瘦。两人的脚步都走得很轻突然出现如同鬼魅。把那三个人吓了一跳。
白云禅师啊呀一声说道:“原来是向老爷子这可真是相请不如偶遇了。请坐请坐我先给你敬酒。”
那老头子道:“我在外面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是以未曾得主人允准就不请自来了。”
赤松道人道:“这家人家十分好客主人料想也不会怪你的。”他替主人家说话那老婆婆也不知睡着没有没有传出声音。连那老仆人也没出现。
那老头子道:“主人好客只不知鲍三娘子对我老头儿是否欢迎?”
鲍三娘子道:“我想表示欢迎却又不敢。”
那老头道:“哦为河不敢?”
鲍三娘子道:“向老爷子你是京师第一大捕头我怎知你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那老头子哈哈笑道:“三娘说笑了莫说我不是出来办案就算是也不敢在你的太岁头上动土呀!”
鲍三娘子道:“你不是出来办案的?我可不敢相信。你在京师正受重用倘若不是有大案地方的捕快办不了恐怕你老人家也不会远离京师吧?”
檀羽冲在房间暗自想道:“这老头子姓向莫非就是师父曾经和我说过的那个京师第一名铺向天冲?听说师父说他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完颜长之但七十二把大擒拿手法也算是武林一绝。他远离京师莫非就是冲着我这件案子来的?”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赤松道人说道:“半个月前洛阳归云庄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案件有个不知来历的小子杀了归云庄主的客人这个客人、听说还是从京师来的贵人呢?这个贵人的身份端的是非同小可的!
向老爷子是来查办这件案子的吧?”从他的口气看来显然他已经知道那个“从京师来的贵人”是什么人的了不过不敢说出来而已、向天冲道:“我已经说过我不是出来办案的管它惊天也好动地也好都与我无关。”
鲍三娘子道:“即使你真的不是出来办案你总还是京师应天府衙门里的总捕头吧?外地出了一件和京师贵人有关的大案件怎能说与你无关?”
向天冲道:“各位有所不知上个月我已经告老退休了。”
鲍三娘子半信半疑说道:“衙门许你退休?”
向天冲道:“我已经六十三岁了。”
鲍三娘子道:“莫说向老爷子还是老当益壮即使你跑不动了有你坐镇京师嘿嘿我鲍三娘子就不敢在京师犯案。”
向天冲道:“多谢三姐给我脸上贴金说老实话我能够在京师混几十年公门饭吃侥幸没栽筋斗也是多亏黑道上的朋友给我面子的。”
鲍三娘子道:“继任的是谁?”
向天冲道:“是我的副手沙老三。”
鲍三娘子道:“沙老三练的铁砂掌虽然不错比起老爷子可差得太远了。论威望、论武功怨我直言恐怕他在京师都镇不住吧他怎敢接你这总捕头之职?”向天冲道:“三位都是和我有多年交情的朋友我也不怕对你们说实话沙老三的确是本来不敢接任的我把我这师侄推荐给他他才敢答应的。”说罢把那少年介绍给鲍三娘子等人他们才知道这少年的姓名叫铁一笔。
鲍三娘子道:“铁一笔这名字倒很有意思是令师给你改名的吧?
“
向天冲代他回答:“不错敝师是只有他一个弟子希望他能够成为自己的衣钵传人故此给他改了这个名字。”
鲍三娘子道:“如此说来。你的双笔点四脉的功夫想必已经练成了?
“她面向铁一笔问。
铁一笔仍然没作声只是摇了摇头。
鲍三娘子“咄”字一声说道:“你不是哑巴吧?”
向天冲道:“三娘子莫怪他他生性不喜欢说话的。双笔点四脉的笔法繁复异常说到练成谈何容易?当年我就是自知笨拙不敢贪多骛得放弃这套笔法不练只练大擒拿手的。他现在大概只练成了三笔点两脉的功夫。”原来向天冲的师兄盂天游乃是以判官笔点穴的大名家他的“双笔点四脉”功夫堪称武林一绝。
此时大雨已经止了忽又听得有敲门的声音。
那老仆人出去开门来人说道:“我来迟了——”但只说了半句语音便即戛然而止。原来他已踏进大门看见里面的情形了。
来的是个少年军官。
他见客厅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和尚又有道士不觉有些诧异眉头略皱说道:“啊这么多客人已经来了。”
赤松哈哈一笑说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客人的身份只因避雨不约而同走到这里来的。”
那军官道:“哦原来诸位是并不相识的吗?”
鲍三娘子道:“长官查问我们不敢不说实话。相识我们倒是本来相识不过并非事前约会。这位老爷子是京师总捕头我和他相识也有十多年了。”弦外之音有总捕头作保这军官大可不必怀疑他们来路不正。她是料准了向天冲不敢抖露出她是黑道人物的。
那军官道:“哦原来是京师第一名捕向老前辈。失敬失敬。向总捕头是出来办案的吗?”
向天冲道:“我上个月已经告老退休了。官长是——”
那军官道:“我也并非因公事出差。我是来探亲的。”他本来无须说明自己的来意的只因他不愿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这才说明一下以免这些人有主人家厚此簿彼的感觉。因为那老仆人正在准备带领他进入内院安歇。
鲍三娘子忽道:“官长、你吃不吃狗肉?”
那军官道:“多谢了。我跑了一整天路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大觉。”
檀羽冲从门缝里望出去忽然觉得这个军官似曾相识想了好一会方始想了起来原来这个军官的相貌有点像他师父。
“那个自称姓连的少年相貌酷似赫连清波这个少年军官又似我的师父倒真是无独有偶可称奇遇了不过这个军官只是两三分相似而已。还没有那姓连的少年和清波相似之甚。”
心念未己忽听得鲍三娘子冷玲说道:“官架子倒是不小你们听出来没有这官儿好像是要替主人逐客令呢!”向天冲道:“三娘是你多心吧?我看他倒是相当随和的。”
鲍三娘子冷笑道:“随和?你没听见他说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大觉吗?那还不是分明讨厌咱们这班恶客在这里喧闹?”
赤松笑道:“管他喜欢不喜欢难道你鲍三娘了还会害怕一个小官儿不成?”
白云禅师道:“恐怕不是一个小官儿呢!”
赤松道:“你怎么知道?”
白云禅师道:“小官儿没有这样气派的。而且我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觉得他自然而然似乎有一种高贵的气度。”赤松冷笑道:“即使他是微服出巡的大官咱们也不用害怕他吧?”鲍三娘子道:“话不是这样说即使不是寻常百姓他也是主人家的亲戚。不喜欢咱们咱们又何必惹人讨厌?”
鲍三娘子谈谈说道:“向老爷子你是京师的总捕头虽然不是掌正印的官儿但有职有权等闲的官儿还是要奉承你呢。俗语说官官相护你和那个官儿怎么能不算是自己人?”
向天冲道:“我已经不是属于官场的了三娘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说真的我全是想你们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呢。”
鲍三娘子道:“向老爷子你若真的是肯把我当作自己人我可是求之不得了。说老实话有你这样一个京师名捕在我身旁我总是有点提心吊胆。要是你把我当作自己人我做案的时候就不怕你来捉拿我了。”
说至此处回头笑道:“向老爷子你不怕我现在就是出去做案吗?”
向天冲打了个哈哈说道:“鲍三娘子你是出了名的凤凰无宝不落。嘿嘿在这荒村僻野做案?只怕你半点油水也捞不到那时不是你和我这老头子开玩笑是你自己和自己开玩笑了”
两人都是语带双关鲍三娘子这一伙就在嘻嘻哈哈声中开门走了。
那老仆人也不知睡了没有并没出来送客。
向天冲盘膝坐在地上不久出鼾声。铁一笔仍是笔直站在他的后面相继也出鼾声。檀羽冲心里想道:“这人能够站着睡觉;倒也是一桩难练的本事。”
就在此时忽地隐隐听得衣襟带风之声檀羽冲心头一动忙把灯熄灭也装作熟睡出鼾声。
不过片刻那衣襟带风之声从他这间卧房的屋顶掠过迅即消失。若不是檀羽冲的内功已有很深的造诣听觉大异常人绝难察觉。
檀羽冲心想道:“这人的轻功高明之极恐怕只有在我之上决不在我之下。不用说他是来探我的动静的了。只不知道这个人是那个军官还是个自称姓连的少年?”
他好奇心起待那夜行人过去之后悄悄起来也施展轻功到后院窥探。他以上乘内功闭了呼吸令对方一点声息都听不到。
只见一条黑影在一间房的后窗停下、轻轻弹了一弹后富就打开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说道:“那些人都睡着了么?”
檀羽冲证了一怔暗自想道:“怎么突然又多了一个女子?”要知鲍三娘子已经走了这家人唯一的女性就是那个从来未露过面的老婆婆但听这个女子的声音绝对不是老婆婆。更奇怪的是这女子的声音檀羽冲也好像“似曾相识”。
那军官道:“鲍三娘和那和尚道上都已经走了。向天冲和他的师侄已经熟睡。”
那女子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熟睡?”
那军官道:“我听见他们的鼾声。”
那女子道:“向天冲是京师的第一名捕职业的习惯也会非常“醒睡”的我不相信他在睡觉的时候会出鼾声。”
那军官道:“向天冲是在王府见过我的谅他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那女子道:“我却怕他是冲着我来的呢。”
那军官道:“要是他当真敢来我帮你对付他就是。”
那女子道:“我不是怕他但不想在这里闹了事来。而且还有那姓檀的少年——”
那军官道:“那姓檀的少年怎样?”
那女子道:“依我看那姓檀少年武功只怕还在鲍三娘子和何天冲这些人之上。他行动诡秘我有点怀疑他是暗地追踪我的。”
至此处檀羽冲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性连的少年果然是女扮男装。”
那军官道:“这小子也己睡了。”
那女子道:“宜哥你的本领显然比我高江湖经验恐怕就不及我了。怎能听见鼾声。就以为别人已经熟睡?”
那军官道:“这个容易他若是装睡我也可以叫他熟睡的。你等一等我回去点了他的穴道再来。”
那女子道:“不可鲁莽。这小子的武功恐怕只有在你之上绝不在你之下。闹出事来更加不妙。”
军官半信半疑但他也确实不想打草惊蛇便道:“你的江湖经验比我丰富那你说吧咱们应该怎样做?”那女子道:“另外找个说话的地方。”
军官道:“好那么咱们到后山的树林里。”
正当他拿定主意准备继续跟踪的那一刹那忽觉背后微风飒然。
那人来得好快檀羽冲刚刚察觉不妙登时就给那人抓着。那人两只手臂好像铁钳一样竟然钳得他不能动弹。
但他还能够动弹的。他练有“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反应极快。
不能动弹只不过利那间事内力一到登时就把那人弹开了。
可是他也还未来得及反击刚想回过头来身形未起又给另一个人点着穴道。
这人点穴的手法又快又准黑暗中认穴不差毫厘而且是在电光石火之间点着了他三处不同经脉的穴道。两处是麻穴一处是睡穴。檀羽冲倒在地上这回可真是不能动弹了。
虽然不能动弹心中却是明白。从两人的手法他知道第一个来抓他的人心定是京师第一名捕向天冲第二个来点他穴道的人则是向天冲的师侄铁一笔。
以武功而论他本是绝不会输给这对师侄的只因他全神贯注放在那个军官身上这才冷不防着了道儿唯有自叹倒霉了。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向天冲的声音说道:“这小子的武功好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铁师侄幸亏你出手得快否则怕当真制他不住。”
铁一笔暗暗叫了一句“侥幸”说道:“要不是师叔的大擒拿手抓着了他。我怎能点中他的穴道?”
向天冲道:“我看这家人家有点古怪趁他们还未觉咱们赶快走吧。”说罢回过头来踢檀羽冲一脚檀羽冲装作已经昏睡。翻了个身仍然直挺的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铁一笔道:“师叔放心这小子已经是给我点中了两处麻穴一个睡穴的。即使他明天醒来恐怕也还得大半天才能走路。”
向天冲踢了檀羽冲三脚笑道:“朋友你也太爱管闲事了好好睡一觉吧过了十二个时辰你的穴道自解。”
檀羽冲心中冷笑:“你们也未免自视过高了以为点中了我三处穴道我就可以任凭你们摆布?哼等会见再和你们算这一笔帐”
向天冲和师任一走檀羽冲就自行运气冲关把三处被封的穴道都解开了。他进入树林刚好听得向天冲道:“唉你真是非得跟我多历练才行。那少年是女扮男装你看不出来么?”
铁一笔道了一声“渐愧”问道:“师叔你见过玉面妖狐?”
向天冲道:“虽没见过也听人家说过她的容貌。而且我已经打听清楚玉面妖狐的真实姓名乃是复姓赫连双名清波那个假扮男装的女子自称姓连少了一个“赫”字只是把复姓改为单姓而已。她的容貌又和画图相似不是玉面妖狐还能是谁?”
檀羽冲心中暗暗好笑:“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想不到这位京师第一名捕同样看错了人。”
铁一笔道:“如此说来师叔的判断料想是不会错的但却不知道那个军官又是什么来历?”
向天冲道:“这个军官我是在完颜王爷的府中见过的。他复性耶律又名完宜。”
植羽冲听到这里不过瞿站一省心道:“耶律完宜?他是和我的师父同姓的?姓耶律的人极少莫非他是辽国皇族中人在辈份上属于我师父的侄儿一辈。”
心念本已果然便听得铁一笔说道:“他复姓耶律这不是辽国的国姓吗?”
向天冲道:“不错辽国最后一个皇帝是耶律延禧他有六个儿子三十多个侄儿国亡之后有三四个孙儿下落不明这个耶律完宜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铁一笔道:“若然他真的是辽国王孙身份完颜王爷怎的却让他当上咱们金国的军官?”
向天冲道:“耶律延禧当年国亡被俘使即投诚。先帝法外施仁封他为西昏候对他的子孙也没滥加诛杀不过是派人监视他这一家那是免不了的……”
铁一笔心想:“这也不过是死刑改为无期徒刑而已。”说道:“听说现在耶律延禧的那些孙儿也差不多死了十之七八了?”
向天冲道:“亡国王孙当然是难免受点折磨了。他的子孙有些可能是因为看不开自杀的有些则可能忧郁伤身短命死的。但咱们金国总是优待降人了。”
铁一笔道:“若然王爷知道耶律完宜是辽国王孙身份还敢用他那就更加是宽宏大量了。”
檀羽冲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听到这里暗自想到:“这个耶律完宜若然是个贪图富贵的人完颜长之倒是不妨用他来笼络辽国的人心的。嗯杀降不如招降怀柔胜于高压。这是师父议论历朝得失时说过的两句话。
“又想:“怪不得师父把完颜长之视为平生大敌看来恐怕还不仅仅是因为完颜长之的武功比得上他呢。”
向天冲却不愿和师侄多加解释。说道:“王爷的运用之妙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梁羽生的武林天骄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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