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公直道:“我一个人总比较容易隐藏一些再说我的伤虽然不算太重但恐怕也是走不动的了。”
张雪波道:“我们可以照顾你。”
檀公直苦笑道:“你的爹爹和你的丈夫也都受了伤的啊他们或许勉强走得动也还是需要你的照料的。更紧要的是冲儿是咱们两家唯一的幼苗他更加需要你的照料难道我还能要你扶我下山么?”张炎道:“亲家我和你说老实话我也是走不动的我陪你在此养伤。”檀道成道:“我也留下。雪妹好在你没受伤你携带冲儿下山。”
张雪波心乱如麻说道:“要走大家走不走大家都不走。成哥离开你我还能独自活下去么?”
檀道成道:“为了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张炎缓缓说道:“雪儿你的公公说的是对的冲儿是咱们两家的唯一幼苗你一定要扶养他成*人。雪儿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勉强过你做任何事情如今就算是我求你吧!”张雪波哭了出来说道:“爹爹别这样说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们。”正自争持不下檀公直忽道:“禁声好像又有人来了!”
果然是又有人来了!
这次来的不是金国的武士是四个汉人。他们未曾踏入屋内就先听见其中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了。
“哈必图虽然说他们都受了伤但咱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张炎征了一怔心道:“这人像是熟人他是谁呢?”
谜底马上揭开那个人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张炎你想不到我会找到这里来吧?”张炎说道:“甘必胜听说岳少保归天之后你在秦桧手下做事很得意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原来这个甘必胜本是岳飞的部下曾经到过张宪的家里。
甘必胜道:“张兄多谢你还记得我。老段也是到过张家的不过他只去过一次你不认识他了吧?”
张炎说道:“我没工夫和你们叙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甘必胜道:“实不相瞒我是奉命来捉拿犯人的家属的。本来你也脱不了关系不过咱们是老朋友只要你懂得转风使舵我当然不会难为老朋友的。”
张炎拍案而起:“犯人谁是犯人?”
甘必胜道:“这位娘子是张宪的女儿吧?”
张炎喝道:“是又怎样?”张雪波道:“好你们把我拿去好了可别伤害我的爹爹。”
甘必胜不理会她说道:“岳飞和张宪犯了谋反之罪早已明正典刑张宪的女儿不是犯人的家属是什么?”张炎怒道:“你这叛主求荣的好贼竟敢说出这样丧尽天良的话。我说秦桧才是犯人!”
甘必胜冷冷说道:“你说的不算数要皇上说的才算数岳飞、张宪犯了谋反之罪是皇上定案的。秦相公可是一直受到皇上重用的宰相。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我只知道皇上是我的主子。不像你眼中只知有岳飞张宪不知有皇上。叛主求荣这四个字请你收回去自用吧!”岳飞的冤狱尚未得到平反他说的这番话倒也不能算是强词夺理。张炎不敢骂皇帝也就不能针锋相对地反驳他了。只好移转矛头说道:“秦桧之奸天下共见。秦桧已经死了你何必还做他的爪牙来残害忠良之后。”
那姓段的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说道:“张炎你错了甘大哥如今是大内侍卫他是奉了皇上之命来拿钦犯。我和他一样也是早已由秦相公保荐给皇上当上了大内侍卫了。”
张炎亢声说道:“岳少保精忠报国他的外女儿在他受害之时刚满周岁更是根本就不可能犯罪。我不管你们是否奉了圣旨我绝不许你们伤害她!”
那姓段的冷笑道:“张炎你别摆出一副维护忠良的面孔了你口口声声说甚忠奸我问你你是忠是奸?“张炎怒道:“我是忠于宋国的老百姓!”
那姓段的指着檀公直道:“这个人是你的亲家吧据我所知他也是金国的王爷对吗?”
张炎道:“是又怎样?”
姓段的冷笑道:“张宪的女儿从你为父你把她许配给金国的王爷之子亏你还敢说个忠字。”
张炎气得大骂:“他是反对金国的皇帝侵宋的要说不忠只能说他是对金国的皇帝不忠。你们根本就不配和他相比!”
檀公直谈谈说道:“我的身份是哈必图告诉你们的吧?”甘必胜道:“你知道就好。你们自己人说的当然不会是假话。”
檀公直道:“他说我的身份点不假但有桩事情你却说错了。”甘必胜道:“什么事情?”
檀公直道:“哈必图肯和你们说真话似乎你们才称得上和他是自己人!”
甘必胜变了面色说道:“我没工夫与你胡扯你们通通都是犯人!
怎样你想拒捕吗?“在他说话之时檀公直已经站了起来双目不怒而威冷冷地盯着甘必胜甘必胜虽然知道他受了伤。心中亦是有点恐慌。
想道:“金国的三个巴图鲁在他手下两死一伤要是他伤得不重我恐怕未必打得过他。”那姓段的说:“张炎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多受皮肉之苦。你受得了你的义女和外孙未必受得了!”
张炎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你提醒我不错人生终有一死何不死得痛快一些。好我束手就擒便是!”他走到那姓段的面前忽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姓段的怔了一怔说道:“我是段精忠怎的你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么?”
张炎陡地冷笑喝道:“岳少保才是精忠报国凭你这奸贼也配用精忠二字?”大喝声中整个身体扑了上去。
他和段精忠一打起来登时除了孩子之外所有的人都打起来了。檀公直早已蓄势待一出手当真是动如脱兔第一招就招就打中了甘必胜。
甘必胜给他一掌打着胸膛先是大吃一惊跟着却是大喜。
原来他虽然觉得有点疼痛却还不如预料之甚。按说高手拼斗对方若是用上内力的话给打着胸膛那是非得当场呕血不可的。檀公直当然不会是手下留情有内力而不使用的。“原来他果然是受了重伤真气都己泱散了!”
甘必胜在四个人中武功最高临敌的经验也最丰富立即拾起了地上的一柄猎叉。一当作兵器不和檀公直比拼拳脚了。
这柄猎叉有七尺多长檀公直内力消失夺不了他的猎虎叉。即使他一时间刺不中檀公直。亦已是处于不败这地。另外两名卫士。一个叫李大成。一个叫郑德业。郑德业在四个人中本领最低他只道女子容易欺负于是就跑上去抓张雪波。檀道成抓出腰刀。就冲上去却给李大成拦住。
李大成用的是双股剑若论真实本领檀道成本来胜他一筹但可惜已受了伤跳跃不灵被他拦住。却是冲不过去。
四个人中倒是张雪波可以和对方打成平手。她用张炎的匕应敌挥了“一寸短一寸险”的威力。
郑德业的双刀几乎遮拦不住。要不是她欠缺临敌经验早已刺伤敌手。
张炎伤势之重仅次于檀公直他自知不耐久战必须战决是以他的打法也与众不同。一上来就是蛮打。
大喝声中张炎整个身体扑上前去双臂齐张好似两把铁钳将段精忠拦腰箍任两人变作了倒地葫芦。段精忠又惊又怒喝道:“你找死!“他用的是一柄三尺多长的青钢剑他的身体已经被压在下面手臂缩不回来只好尽力弯曲手腕反手把剑尖插入张炎背心。
剑尖已经刺了进去三寸有多段精忠正要有力插过他的心脏不料已是力不从心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正好在这生死关头张炎的拇指按住了他的气愈穴。气愈穴乃是三阳经脉汇合之点一被按住半点气力也使不出来。
张炎奋起神威把敌人的头颅往地上猛撞一面撞一面喝骂:“你这背主求荣的奸贼也配叫做精忠!”段精忠脑袋开花终于给他打死。张炎松了口气方始隐隐觉得全身麻他的气力亦已用尽了。
郑德业打不过张雪波。恶念陡生突然向她的孩子扑去。
檀道成一见孩子危险也奋不顾身的向前猛扑。他本是被李大成拦住的。他硬冲过去眼中只有自己的孩子李大成在他背后立施杀手。
那孩子跌倒地上郑德业正要一脚踏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檀道成已是一拳向他打来。郑德业见他势如疯虎不敢抵挡慌忙躲闪。但他们是一个跟着一个的就在此时李大成的左手剑亦已从檀道成的右肋刺入。檀道成喝道:“我与你拼了!”五指如约反手抓破了李大成的咽喉李大成倒了下去血流满地。但檀道成的伤口扩大鲜血亦已在大量流出。檀道成叫道:“冲儿快逃长大了给爹爹报仇。”他的孩子也不知是否给吓得傻了此时虽然已爬了起来却没有逃。张雪波此际眼中也是只见孩子顾不得防备敌人了。张雪波向孩子跑去郑德业舞动双刀从她背后砍来。孩子叫道:“你敢砍我娘亲我打死你!”他非但没有逃反而向郑德业扑去。
张雪波大惊慌忙斜身窜上想要抱了孩子选走。也幸而有这孩子把她引开她的身法比郑德业快这才没有给郑德业砍着。
郑德业腾地飞起一脚孩子并没给他踢中但却不知是否给吓得慌了双足站立不稳又跌倒了。
张雪波喝道:“谁敢伤害我儿。我要他死!”匕反身刺出拼命保护亲儿。
但此时她已沉不住气。为了保护儿子也不能用绕身游斗来挥她的所长了。匕只有七寸长可是抵敌不过郑德业的双刀。
突然郑德业忽觉剧痛透心一声惨叫身躯矮了半截。张雪波匕插下登时刺穿了他的头颅。原来那孩子在他胯下一抓正好符合了“神仙摘茄”的手法。把他的阴囊抓破了。
张雪波拔出匕只见郑德业后脑穿了个洞脑浆和鲜血迸流。翻起死鱼一样的眼睛终于倒了下去。张雪波从来没有杀过人当的一声匕跌在地上。孩子扑入她的怀中。张雪波紧紧将孩子搂住。母子两人。都是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甘必胜一看自己带来的三个人都已死掉自是不免心慌。不过对方亦已有两个人—一张炎和檀道成受了重伤还有一个张雪波虽没受伤显然亦已是无力再战了。此时他正在和檀公直恶斗已经占到绝对上风估量不出十招。就可制檀公直死命。只要制住了檀公直杀张雪波母子易如反掌。
既然是稳操胜券甘必胜当然是不肯逃走反而改得更加急了。
檀公直目光呆滞好像已经不知道闪躲似的甘必胜的猎叉刺来他竟然挺胸迎上“朴”的一声响猎叉刺入他的胸膛。
甘必胜哈哈笑道:“檀贝勒谁叫你不接旨你死了也怨不得我!“忽地听得檀公直也在哈哈大笑笑声嘶哑难听非常。受了重伤的人怎么还笑得出?甘必胜给他笑得毛骨悚然喝道:“你笑什么?”
檀公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名字好笑。”
甘必胜冷笑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檀公直哼了一声道:“你想激我动怒让你死个痛快我偏不如你所愿!”
甘必胜冷笑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檀公直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当真杀得了我?”
甘必胜哈哈笑道:“你想激我动怒让你死个痛快我偏不如你所愿!”
他的猎叉已经刺入了檀公直的胸膛只要再用一点气力把猎叉插得深些就可取了檀公直的性命。但因他是佰了金主之命方要把檀公直押往京师的故此未敢立施杀手。那知檀公直却挺起胸膛向前踏上一步故意让那柄猎叉在他的胸膛划深三寸。
甘必胜吃了一惊。给檀公直的冷笑声笑得心里毛心想他伤得这样重料想也救不活了心里毛喝道:“好你定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檀公直道:“对不起你杀不了我那我只能杀你了!”陡地一声大喝把猎叉拔了出来!
甘必胜本来是把猎叉刺入他的胸膛那知给他一拔甘必胜所用的力度非但给他抵消刺不进去。猎叉一拨出来甘必胜反而给震得几乎摔倒。檀公直大喝一声就扑上去。
甘必胜这一惊非同小可抡起猎叉横挡那知仍是阻挡不了、檀公直呼地一掌劈出猎叉登时断为两截留在甘必胜手上的半截猎叉给檀公直这一击之力反戳回去。虽然只是木杆。也戳入了他的胸膛。甘必胜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倒毙在血泊之中。
檀公直的胸口开了一个洞鲜血也像箭一样射出来。他兀是纵声大笑:“我说你是必败没说错吧!哈哈哈哈!”
原来他是借甘必胜之力故意让猎叉刺入胸膛来施展天魔解体**的。
四个宋国的大内卫士都已死了但他们这两家人除了张雪波母子之外三个大人也都重伤命在须臾了。
张雪波吓得不知所措爹爹、公公、丈夫都是血流不止先救哪一个呢?他们伤得这样重恐怕哪一个也救不活了!
张炎忽地从身上掏出一个小银瓶抛给张雪波。
“这是岳少保军中所用的金创药快快给你的公公敷药……”张炎嘶声叫道。
张雪波接过金创药只听得公公也在叫道:“别管我快给你的爹爹敷药!“张雪波向公公走近两步略一踌躇、回头看一看张炎。
张炎嘶哑着声音叫道:“我做了错事亲家你就让我以死赎罪吧。
我是救不活了的雪儿你要把孩子抚养成*人我我就安心去了!”
张雪波大叫:“爹爹!”只是张炎已经团上眼睛她跑去探张炎的鼻息张炎己是断了气了。
张雪波欲哭无泪这个时候也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她呆了一呆拿起瓶金创药又向公公跑去。
檀公直沉声说道:“贤媳你听着我已经给冲儿找了师父我的房间里有一把檀香扇是他画的你要珍重收藏留作冲儿他日师徒相认的信物。”声音越说越小张雪波把那瓶金创药倒了一半在他的伤口檀公直已经闭上的眼睛忽地睁开叫道:“别糟蹋金创药那人叫耶、耶律…
“张雪波知道公公要告诉她。他的那位朋友的名字亦即是她的儿子的师父名字但公公只能说出这个人的复姓名字却是说不全了。檀公直细如蚊叫的声音也中断了张雪波把耳朵贴到他的唇边只觉他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变得僵硬冰冷了当然也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檀道成倒在血泊之中此时他的头也正在慢慢向下垂眼睛也在慢慢阖上了。张雪波叫道:“成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檀道成道:“雪雪妹请原谅我这副担子我只能让你独自挑了!”张雪波心情激动之极拿起张炎给她的那柄匕说道:“成哥咱们是说过同生共死的你要走我和你一起走!
“
她正要把匕刺入自己的胸口檀道成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忽地叫道:“你忘了你爹爹吩咐吗?要死容易活着抚孤却难!难的留给你做我要你为了咱们的孩子活下去!”
“当”的一声张雪波的匕跌落了。
檀道成脸上绽出一丝笑容说道:“雪妹你是我的好妻子.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孩子大叫“爹爹!”扑到父亲身上。张雪波呆着木鸡好像灵魂脱离躯壳也随丈夫去了。
孩子的哭声把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忍住眼泪把孩子搂在怀中说道:“记着爷爷的话好孩子是不哭的长大了给爹爹报仇!”
可怜她在这样说的时候亦已是哽咽不能成声了。眼泪没有流出来但却倒流在她的心里。
\\x日影西斜一个黑衣少*妇背着孩子从盘龙山上走过来这个黑衣少*妇就是刚刚遭遇家散人亡之痛的张雪波了。
张雪波是忙了一个上午草草埋葬了公公、爹爹和丈夫之后含着眼泪背起她的儿子檀羽冲下山逃难的。
她已经失尽亲人天地虽大却不知何处可以容身。
公公遗嘱要她去找那个答应了收檀羽冲做徒弟的人但这个人的名字她却还未知道。人海茫茫又怎知怎知何时可以碰上说不定永远也碰不上!
她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样一个世界只知道外面的世界更加荆棘满途。山上的荆棘是有形的还可以避开山外面的荆棘是无形的要避也避不过。
但为了孩子她必须活去下!
心头的创伤还在滴血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和过去的日子告别和长眠在这山上的亲人告别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山。
亲人已经埋葬感情却不能埋葬。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在牵动她的愁怀令她有着依依不舍的情感。她忍不住走几步回一回头。
孩子无知以为母亲是因背着他走得累了说道:“妈妈你放我下来我走得动的。”
张雪波瞿然一省苦笑说道:“好孩子多谢你提醒我咱们是应核走得快一点了”她这才觉走了半天下山路程还未走了一半。虽说山路难行还是比普通人走得更慢了。
正当她加快脚步之际忽地听得许多人一齐叱喝的声音前面的山坡上出现了一队金兵!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和孩子藏在高逾人头的乱草丛中。
日都是喜欢从那面山坡下山的张雪波是为了预防万一怕万一碰上敌人这才故意挑选这面荆棘满途的山坡下山的。ъΙQǐkU.йEτ
她本来以为敌人不会来得这样快那知还是来了!
她们母子藏匿之处和对面的山坡若是拉成直线距离不过半里路途那边的情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队金兵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倘若散开来搜索她们母子势必难逃魔爪。
但他在那队金兵并没散开来搜索他们大声吆喝原来追捕一个人。
这个人头戴竹笠从山上走下来面貌虽然看得不很清楚但却可以看得出来并非山上的猎户。山上的猎户只有十来家每一个人张雪波都熟悉的。这人步履如飞看来武功也似不弱。
“什么人?给我站住!“金兵已经一拥而上将那人围困在当中了。
那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因何阻路?”
金兵队长怔了一怔好像觉得此人荒谬之极怔了一怔喝道:“你瞎了眼吗?我们是大金国的官兵!”那人冷冷说道:“是官兵又怎样?这座山总不是你们的吧?你们走得我为何走不得?”
金兵队长大怒正要下令拿他;忽地又有两个军官愉马驰来这两个军官的职位似是在他之上其中一个叫道:“且慢动手!”一个说道:“你退下去待我问他。”这军官勒住马头向那虬髯汉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说道:“你是不是汉人?”
那虬髯汉子道:“是汉人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军官说道:“你若是甘必胜那一伙的汉人那么咱们就是朋友。”
虬髯汉子道:“甘必胜是什么人?”
军官说道:“朋友你是装糊涂吧?你莫多疑我们是已经和哈必图见过面的甘必胜是宋国的大内卫士他也是哈大人的新交。”
虬髯汉子冷笑道:“原来金的什么官儿已经做了一伙吗?我是普通百姓不论金国的官儿和宋国的官儿我都高攀不起!”
两个军官面色登时大变!
胖的那个军官喝道:“你既不是甘必胜那一伙独自一个人跑来盘龙山干什么?”
虬髯汉子哼了一声说道:“我也正想问你们呢你们这一大堆人又跑来盘龙山干什么?”
瘦的那个军官喝道:“混帐东西你还要不要性命要性命的快说实话你是不是来找檀公直的?”
虬髯汉子哈哈一笑说道:“妙极我正愁没处打听檀公直的消息你们却凑上来了!”
胖的那个军官摇一摇手示意叫部下不可妄动说道:“你要打听什么?”虬髯汉子道:“实不相瞒你们不来问我。我也要问你们。我要问你们这班混帐东西到底把檀公直怎么样了?”
瘦的那个军官喝道:“大胆混蛋乱刀把他宰了!”
胖的那个军官却道:“别忙别忙谅他已是插翼难逃待我问他他若然还敢放肆再杀不迟!”回过头来阴测恻地对那虬髯汉子冷笑说道:“朋友你的胆气我很佩服。但俗语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纵然你的武功不错也只能白送一条性命。不过看在你是一条好汉的份上。只要你肯说实话我倒可以饶你不死。我问你你是不是檀公直约来的?他的家人躲在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虬髯汉子喝道:“你听着老子平生从来不惯受人助问如今是我盘问你们你懂不懂?快说实话檀公直是给你们害了。还是已经给你们押上京师?哼你们若是不能将檀公直交出来我叫你们一个个都活不了!
“
那个小队长接捺不住先冲上前去喝道:“混帐东西且看是谁不能活了——”
话犹未了只听得乓的一声那小队长已是给虬髯汉子抓了起来一个旋风急舞摔了出去。
“当然是你不能活命!”虬髯汉子喝道那小队长给他猛力摔出去撞到了两名官兵那两名官兵登时也骨碌碌地滚下山坡短促的惨叫声一即止显然是都已气绝而亡了!
虹髯汉子飞身跃起乒乓两声又踢翻了两名官兵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朝着那个骑在马上的胖军官扑下。
那个胖军官身材虽然肥胖身手倒很灵活一个蹬里藏身宝刀已是出鞘一招“斜切藕”斩那汉子手臂。
虬髯汉子身子悬空眼看这一刀就要将他的一条手臂卸下只听得他陡地一声大喝不知怎的却是那个胖军官跌下马来。
胖军官坠马。那匹马受惊向前一冲虬髯汉子也未能够落在马鞍跟着扑上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瘦的那个军官抖起一根长矛已是从马上朝着他猛刺。
虬髯汉子身形一闪避过矛关一抓抓着矛杆陡地又是一声大喝瘦军官也给他拖得滚下了马背。
官兵大惊四面八方围上虬髯汉子抢了胖军官那把宝刀“铮”一的一弹哈哈笑道:“好一把宝刀正合我用!”宝刀挥出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两柄钢刀一杆花枪全都给他这柄宝刀削断。
他刀砍掌劈高呼酣斗迅猛有如怒狮。
张雪波从高逾人头的茅章丛中看出去。只见四面八方都是那虬髯汉子的影子刀光俨若银虹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看了片刻只见刀光滚滚连他的影子也不见了。围攻他的尽管有二三十人刀光所到之处却是如汤泼雪挡者辟易!
目睹这样惨烈的厮杀莫说那些和他搏斗的官兵躲在草丛中偷看的张雪波亦是为之心悸。只听得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围攻他的官兵倒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只剩下那两名军官了。那个胖军官见势不妙转身便逃虬髯汉子喝道:“哪里跑?你的宝刀请你受用!”手起刀落把那胖军官劈为两半。
瘦军官吓得双腿软了卜地跪倒叫道:“你、你是耶律…”虬髯汉子喝道:“想求饶吗?”那瘦军官垂下头瘫作一团却已不出声音。原来竟是给他吓死了。
虹髯汉子一声长笑说道:“我早说过要你们一个都不能活命的我从来言出必行如今你们该相信了吧?”大笑声中他已抢了一匹坐骑绝尘而去了!
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这虬髯汉子尽歼金兵大笑而去和岳少保当年在朱仙镇大捷之后仰天长啸的豪情岂不正是相同?快意恩仇人生能得几回有?他泄了心头的悲愤也抒了痛快的心情。人已绝尘而去笑声尚在山谷回旋好像是要张雪波分享他的痛快。
张雪波像是在恶梦中惊醒过来但她的心头却是如附铅块想笑也笑不出来。
“你你是耶律……”这是被虬髯汉子吓死的那个军官最后叫出来的一句尚未说得完全的话。张雪波清醒过来先想到的也就是这一句话。
“啊原来他就是冲儿的师父是公公要我们去寻找的那个人!”
心念未已她的孩子亦已跳了起来叫道:“妈妈这个人是爷爷的朋友他是为了替爷爷报仇把这些强盗都杀光的!哈他一定是爷爷替我找的那个师父我有这个师父真好真好!”
“我真糊涂孩子都想得到的事情我却失之交臂!”张雪波黯然说道:“可惜他已经走了。都是妈妈不好错过了这次机会。”其实这又怎能怪她在刚才那样骇人心魄的高呼酣斗之中她又怎敢出声呼唤。莫说刚才如今她兀是惊魂未定。冲儿反而安慰她道:“妈妈不要紧的。咱们找不到师父师父也会来找咱们。”
张雪波微笑道:“你怎么知道?”
羽冲道:“爷爷不是说过要亲自送我去拜师的么?但师父不待爷爷把我送到他那里他就回来找爷爷了。我想一定是他已知道有坏人要来害爷爷他放心不下这才跑回来的。他不怕危险也要来找爷爷他答应了的事情又怎能不做?我想他要找咱们可能比咱们要找他还更心急!
“张雪波呆住了孩子不过七岁在她的心目中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如今她才现她以为什么也不懂的孩子竟然这样聪明甚至比她还要聪明。他竟然懂得依理推测而且说得条理分明。
夕阳已经落山了天边晚霞如血血腥的气味从那边的山坡随风吹来。
“妈妈天色已晚今天恐怕不能下山了。咱们到那边的山坡过一晚好不好2”孩子说道。他们所在的这面山坡满是荆棘那边的山坡则是比较平坦的。
张雪波皱眉道:“你不怕那堆死尸?”檀羽冲道:“怕什么他们都已给师父杀了。”张雪波道:“血腥气味也是难闻。”檀羽冲道:“咱们又不是睡在尸堆中离远一些也就行了。总比睡在荆棘丛中好。”张雪波拗不过他只好答允说道:“好吧咱们到上风处找个干净的地方过夜但那些尸的形状一定很可怕你最好闭上眼睛。”她哪知道孩子的好奇心理。他正是要去看他师父的英雄业绩。檀羽冲道:“妈妈昨天你不是也曾杀过人么怎的忽然胆子小了。”
张雪波正容说道:“杀人是迫不得已的事你长大了只可以杀欺负你的恶人绝不可随便杀人。一个人总应该有慈悲之心的你懂吗?”檀羽冲伸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说道:“爷爷早已教过我了但爷爷也教我先要学会杀人的本领才不怕恶人欺负现在我未学会杀人的本领呢。妈妈你就让我先学好了本领再教训我吧。”张雪波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是做人的大道理唉你这孩子就爱和妈妈驳嘴。”檀羽冲忽道:“偷东西是不好的我知道。但坏人的东西可不可以拿?”
张雪波征了一怔道:“你为什么这样问?”
檀羽冲道:“爹爹只留下一柄匕给我妈你都还没有兵器呢。咱们可不可以检一把刀或剑留为己用?”反正这些撒了满地的刀剑本来就是那班坏人要用来杀咱们的咱们拿了去将来杀坏人想必也没有什么不好吧?”张雪波道:“不好”檀羽冲道:“为什么不好?”张雪波道:“拿坏人的刀剑来杀坏人本来是可以的但却要看情形而定。咱们现在是逃难你是一个孩子要是藏了大人的刀剑很容易给人看得出来。不但是你我身上藏了刀剑给人看出也会惹祸殃的。招惹灾祸那当然是不好了。唉冲儿你年纪小你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忍辱负重待妈妈慢慢和你说吧。”
她用孩子听得懂的语言反复申述“忍辱负重”的意义不过檀羽冲虽然早熟却还是听得似懂非懂。他只能说道:“妈妈你只须告诉我杀坏人是可以的那就得了我当然也不会把杀人当作玩耍的。”
不知不觉己是走到了对面山坡那惨酷的场面果然是目不忍睹张雪波苦笑一声也就不再和孩子说了。她正想绕道而行忽地隐隐听得一声呻吟。
张雪波吃了一惊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呻吟声断断续续听得更清楚了。
她大着胆子走到尸堆中一找果然现了一个活人。这人看来只是受了轻伤躺下来装死的。他看见张雪波来到他的面前竟然坐起来了。
不过他虽然伤得不算重但体力却恢复为了骗取张雪波的同情仍然装作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张雪波吓了一跳退后两步颤声道:“你、你还没死?”这句话其实问得极其可笑死人又怎能够说话?那人叫道:“救救命!我我渴死了!”
张雪波定了定神走上前去安慰他道:“别慌你不会死的我给你水喝。”她离家的时候是准备有可供两日之用的干粮的食水的当下打开那盛满食水的葫芦叫那人张开口把水倒入他的口中。
檀羽冲道:“妈妈他不是坏人吗?你为什么要救坏人?”
张雪波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兵罪不至死而且他又受了重伤不会伤害咱们了。所以纵然他是坏人咱们也应该救他。”
那人喝了小半葫芦的水体力恢复几分精神一振说道:“娘子多谢你你真是一个大慈大悲的女菩萨。”
张雪波见他满身血污说道:“可怜可怜待我瞧瞧你伤在哪里我给你敷上金创药。”
那人色心顿起心里想道:“妙极妙极这漂亮的娘儿想必是哪家猎户人家的小媳妇儿难得她随身还带有金创药这回我可真是因祸得福了。”他受的只是轻伤不想给张雪波现突然反手一刁扣着了张雪波的脉门。
张雪波做梦也想不到这人竟会恩将仇报。脉门被他扣住半边身子酥麻大惊之下失声叫道:“你、你干什么?”
那人笑道:“不必劳烦你了药我会自己敷的。不过我是药也要人也要!”
张雪波气得大骂:“你这畜牲!”
那人哈哈笑道:“好标致的姐儿我是要定你了。你跟我不会吃亏的。来来来!咱们先来亲个嘴儿!”檀羽冲喝道:“狗东西你敢欺侮我的妈妈!”拔出匕扑上去刺那金兵。他扑上去一刀刺着那金兵的小腿刺是刺着了可惜他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能有多大气力那金兵全他的匕划伤了一点皮肉大怒喝道:“踢死你这小杂种!”一个“虎尾脚”倒蹬踢出“当”的一声把檀羽冲的匕踢飞幸而植羽冲还算灵活身体没有给他踢个正着。
虽说只是伤了一点皮肉疼痛的感觉还是有的。这刹那间那个被刺了一刀的金兵他的一只手本来是抓着张雪波脉门的一痛之下不知不觉也就稍微松了一些抓得没那么牢了。
张雪波毕竟是练过武功的女子刚才不过是毫无防备这才受对方所制而已。此时她情急拼命一觉有机可乘武功自然而然的就登肘施展出来了。她横肘一撞挣脱了魔爪。
这金兵不知死活只道她不过是有几分气力的女猎人给她挣脱暴怒如雷“贼婆娘胆敢行凶!我看得起你才要你做小老婆你若不识始举我把你们两母子全都杀了看你如何逃得出我掌心!”口中粗言秽语大骂双臂箕张扑上来又要抓张雪波。
那柄匕半空落下张雪波抢先一步接了下来骂道:“畜牲!“那金兵一朴被她闪过。只见白光一闪那把匕己是刺入了他的咽喉。张雪波松了口气拨出匕叫道:“冲儿你没事吧?“哪知她还未回过来已是听得她的儿子一声尖叫。
这一叫非同小可回头一看只见她的儿子已是被另外一个满面血污的金兵抓在手中。
这个金兵更加狡猾他是完全没有受伤装死的。他伏在尸堆中装死骗过了那虬髯汉子在他的同伴和张雪波搏斗之时他也丝毫不露声息此时方始突然跃起。
“哼你还想过来和我拼命吗?乖乖地给我站着否则我捏死你的儿子!”
张雪波手中拿着匕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但却是不能不停下脚步了。
那金兵哈哈笑道:“我没有他那么笨我早已看出你不是普通的猎妇了。听说檀公直的儿子娶了一个汉女为妻想必你就是那个汉女吧?”
张雪波道:“我我不是的。求求你行个好放了我的儿子吧你受了伤我可以用金创药和你交换。”金兵哈哈笑道:“你说谎的本领太差眼力也太差!”
他嘿嘿冷笑继续说道:“你以为我受伤我告诉你我身上的血不过是同伴的血。你的金创药留着自己用吧不过你要我放过你的孩子那也不难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张雪波咬牙说道:“你想要怎样?”
那金兵笑道:“也没怎样你长得不错我只想你做我的老婆。我是尚未娶妻的不会像那个人一样要委屈你做小老婆。”张雪波忍不往又骂:“畜牲!”
那金兵倒不动怒冷冷说道:“你不肯答应那也由你只是你的儿子我可要拿回京师献给皇上了。嘿嘿檀贝勒请不到这孩子纵是杂种毕竟也还是他的孙儿。我大的功劳捞不到小小的功劳那是到手了的。”
檀羽冲忽地骂道:“你敢骂我是小杂种你才是杂种!”突然张口在他肩头一咬。
金兵大怒喝道:“小杂种你不想活了!”不过他可舍不得这个人质只有把擅羽冲高高举起作势要把他摔死。
张雪波恐怕他真要摔死自己的儿子无暇思索把手一扬匕飞出。
那金兵正在张口大骂匕飞来恰好飞入他的口中穿过了他的喉咙!那金兵叫也叫不出来身躯向后倒下孩子给抛了出去。
张雪波一掠而前接下儿子定睛看时那金兵已是倒在地上鲜血好似箭一样从中里射出来。
张雪波不敢看这惨状连忙拔出匕拖了孩子跑到树林里面。檀羽冲道:“妈妈你真好本领你教我用飞刀好吗?”
张雪波的暗器功夫是跟张炎偷偷学的其实还未练成她想起刚才那样危险的境况心中犹有余悸这飞刀一掷倘若万一失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冲儿在你未找到师父之前妈妈会的本领只要你肯学妈妈当然会教给你。不过你一定要遵从妈妈的吩咐否则我宁愿你不懂武功。
你答应吗?”
檀羽冲道:“妈妈你要我答应什么?”
张雪波道:“冲儿你很懂事咱们就好好地谈一谈吧。先拿今天生的事情来谈一谈。”
檀羽冲道:“妈我做错了什么吗?”
张雪波道:“孩子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也忘记了公公(张炎)常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檀羽冲道:“公公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张雪波道:“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不错敌人也分好几种有的罪大恶极有的只是奉命而为身不由己;有手上拿着刀的敌人有笑里藏刀的敌人但也有业已放下屠刀愿意悔改的敌人。不能一概而论一味滥杀。但那个假装受了重伤的金兵为娘的没有仔细察视就去救他。对敌人毫不提防这就是大错特错了!”
檀羽冲过:“妈我也听得公公说过公公说一个人总是难免会犯错的只要在做错的事情中得到教训那么坏事也就变成好事了。那两个坏人已经恶有恶报孩儿也没受伤妈你也就不必难过啦。”
张雪波惊奇于孩子的领悟能力之强说道:“冲儿你记得公公教导比妈还强真是个好孩子。不过今天你也做了一件十分鲁莽的事往往比做错了事后果更坏你知道吗?”
檀羽钟道:“我做了什么鲁莽的事?”
张雪波道:“你不应拔刀刺那金兵你的本领和他差得太远没有赔上一条小命那真是天大的侥幸、你试想想要是他当时一脚踢中了你你还能够活着和妈妈说话吗?”
檀羽冲道:“妈当时那个金兵是捉着你的呀妈我只是要帮你呀!”
张雪波道:“孩子我知道你要帮我你是一片好心。不过你的帮忙是无补于事的反而令妈妈要分心照顾你。那个金兵的本领比不上我我虽然被他捉住但还是有把握把他杀掉的。”
檀羽冲道:“但当时我给吓慌了我害怕你打不过他。”
张雪波道:“就是我打不过他你也不应该帮我、试想想我若打不过他你又怎能打得过他?那不是咱们母子都要丧命吗?”
檀羽冲道:“爷爷死了爹爹死了外公也死了。妈妈倘若你也性命不保孩儿能活下去吗?”
张雪波道:“不我就是要你不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要活下去。你还记得公公要你长大了学好本领替他报仇么?”
檀羽冲眼中含泪点了点头说道:“记得!”
张雪波道:“记得就好。冲儿你要知道那些坏人已经害死你的爷爷害死你的爹爹又害死了你的外公必定不肯放过咱们的你是张家和檀家两家人唯一的幼苗今后即使碰上比今天更大的灾难你都要忍受不能让人看破你的来历。”檀羽冲道:“妈妈那些坏人为什么要害死爷爷、爹爹和外公?啊还有一件事情外公临死时候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也像你刚才对我说的那样要你活下去。不过他说是要你为了自己的外公和爹爹也要活下去。他还说他这一生总算对得住你的爹爹妈妈你另外还有一个爹爹的吗?”
张雪波擦泪说道:“不错你是另外还有一位外公。不过这个外公是把我扶养成*人的他对我比亲爹还亲对你也是比亲外孙更疼爱的。所以你也必须记着这个外公平日对你的教导。”檀羽冲道:“我记得的。我的另外一个外公是什么人他在哪里?”
张雪波道:“那个外公早已死掉了。孩子你的祖父和你的外公都不是寻常人他们事情待你长大一些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却必须记住不能给外人知道你的身世记住你只是一个普通猎人的儿子爹爹死了跟妈妈逃荒的。总之妈妈千言万语就是教你一个‘忍’字明白么?
“檀羽冲道:“妈妈我答应你。以后你不喜欢我做的我都不做。”张雪波道:“好这才是妈妈的好孩子。你也很疲劳了有话明天再说睡吧睡吧。”孩子很快就睡着了。张雪波却无法入睡。金国的皇帝要捉他们母子宋国的奸臣也要捉他们母子如何逃得过他们的魔爪呢?宋国派来的那四个卫士虽然都已死了金国派来的那三个什么巴图鲁可还逃了一个哈必图。还有自己是一个年轻的寡妇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恐怕还会碰上不知多少次好像今天的事。她心如乱麻终于得了一个主意唯有毁掉自己的容貌才能够在这乱世求生。她咬牙拔出匕在自己的脸上左一刀右一刀纵横交错划了十几刀她咬着牙不敢惊醒自己的孩子。虽然她知道孩子明天醒来仍是免不了大大吃惊的。但她不愿让孩子分担自己的痛苦。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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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梁羽生的武林天骄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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