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故作迫不及待之色道:“过时不候我的肚子已饿坏了。”
柳南江笑道:“再等一刻他们不来我们再吃就是免得让他们笑我们失礼。”
其实这是他们想好了的借口花了银子不吃酒菜一定会使别人疑心的。
这时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了四个青衣小童柳南江和秦茹慧昨晚见过一见面就认了出来。
那四个青衣小童没有正眼看他们其中一个大模大样地向冷山红问道:“喂!店家我们订的两桌酒席好了吗?”
冷山红道:“好了请你们主人来吧!”
那四个小童立刻又退出店堂向松林奔去。
柳南江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门外他的眼睛还没有眨一下那四个青衣小童去而复回接着又出现了四个青衣使女。最后那绿衣少女和一个年三十余岁貌相端庄的中年妇人出现了。
自然她们就是凌菲口里所说的柳夫人和柳仙仙。
在柳南江的想象中柳仙仙未必会向他们打招呼最少在又见到后该有一点讶然之色。
但是她们母女俩进门就在其中一张圆桌上对面坐下连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就像从不相识似的。
那四名青衣使女一字排开站在母女俩身后四名青衣小童则站在店堂门口。
这边刚坐定店外又奔进来一老二少三个男人都是腰系长剑柳南江一见他们精湛的目光就知道他们不是浪得虚名的确是御剑高手。
三人一进门就齐声笑道:“晚来一步有劳夫人久候。”
柳夫人微微一笑道:“哪里话!身为东主应该先到的。”
四个青衣小童立即挪动椅子请客人入席三个人就在母女俩坐的那张圆桌上相对坐下。
柳夫人一摆手四个青衣小童立即高声喊道:“店家上菜。”
店家答应一声酒菜立即搬上。
三剑之中年龄较大的一个此时向冷山红招招手道:“喂!你过来。”
冷山红走到他面前笑着问道:“请问有什么吩咐?”
那中年男人问道:“你这酒菜多少银子一席。”
冷山红答道:“一席十两。”
“碰”地一声那中年男人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冷山红以为他要付酒钱忙道:“酒席银子已经付过了。”
那中年男子道:“我知道去告诉那边三位朋友请他们换一家酒店这五十两银子算是我单英杰请他们喝杯水酒。”
原来他就是“无情剑”单英杰他说话的声音很高显然是故意要让柳南江他们听到。
凌菲竖眉瞪眼就要作柳南江连忙递个眼色给他制止他妄动。
冷山红笑道:“这不太妥当吧!我开店作生意怎能出面赶客人哩?”
柳夫人也笑道:“单大侠!我们吃吧别人碍不着我们。”
单英杰冷声道:“夫人金言自当遵守可是单英杰话已出口再难收回……。”
说着向冷山红一挥手道:“去!请那三位朋友另去别家。若认为我单英杰行为太过乖张改日单某愿意摆酒赔罪。”
冷山红摇摇头道:“对不住!我不能任登门的客人走。”
冷山红的态度如此强硬倒有点出乎柳南江的意料之外。照道理说他犯不着夹在中间。
如果他心藏险恶正好挑起两边战火乐得在旁边瞧热闹。
凌菲多多少少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有柳南江在座他也感到有恃无恐。因而站起来向冷山红招招手道:“冷掌柜请过来一下。”
冷山红走过来问道:“请问有问吩咐?”
“碰”的一声凌菲将银子自腰中掏出扔在桌上高声道:“将银子拿过去赶那条狂吠的老狗走路小爷我听不惯那种刺耳的叫声。”
柳南江不禁大惊失色那单英杰虽然行为乖张要赶他们走毕竟在言语上还很有分寸。
凌菲一出口就是破口大骂这岂不是有心引起事端?
单英杰冷笑着走了过来指着凌罪道:“单英杰今日为赴宴而来不想在席前闹得不愉快使主人扫兴趁你的双腿还能走路立刻离开。”
凌菲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小爷花了十两银子点滴酒菜未尝就此一走未免太不上算了。”
单英杰总算还留有余地凌菲却是咄咄逼人。斗英杰有多大的修养也无法忍受。当即低叱一声道:“好小子!你找死!”
凌菲冷哼道:“我年纪轻轻最少还有几十年好活。”
“刷”地一声单英杰拔出了长剑剑身通体乌黑闪烁着一片湛蓝的光彩。柳南江搭眼一看就知道是一把好剑。
身为剑家之流长剑绝不会轻易出鞘一旦出鞘未经一场恶战不会回入鞘中。
因此柳南江深深感到为难凌菲的功力如何他没见过。如果不敌“无情剑”单英杰他不能见危不救师出无名轻易动剑又非他所愿。
突然冷山红插口道:“二位!请恕在下交代一声此地是饭庄酒店并非竟技之所如果要动刀请到外面去。”
冷山红的态度非常强硬显然他无意掩饰真实身份。
单英杰冷冷地膘了他一眼竟然驯服地向店外走去同时向凌菲招手道:“姓凌的出来吧?打完了还来得及大吃大喝。”
凌菲竟然毫不犹豫地离座而起向店外走去。
柳南江此时不能不过问了不管凌菲的武功如何赤手空拳去对付单英杰的那把宝剑总是吃亏的。
他飞快地起身离座一伸手拦住了凌菲的去路然后向单英杰道:“朋友!为一句气话也值得刀剑相向吗?”
单英杰向他国注一阵道:“朋友你也是用剑之人应该懂得剑不该轻易出鞘现在你出面说这句话太晚了。”
的确是太晚了柳南江也知道不过他却不愿意让凌菲去以卵击石因而又道:“朋友拔剑太草率了一点你的对手只是赤手空拳你又何必剑拔弩张严阵以待呢?”
此语一出单英杰竟然愣住了。对一个赤手空拳的后生晚辈轻率拔剑实在有**份。
柳南江正在暗喜也许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这番纷争了。却听得凌菲以“传音术”道:
“柳兄你这句话说得太轻率了我腰间缠着一柄软剑啊!”
柳南江不禁一怔暗道一声:“不妙!”
秦茹慧看到两人神色有异也以“传音术”问道:“凌少侠!怎么回事?”
凌菲回道:“柳相公说我赤手空拳实际上我腰间缠有软剑。我要一亮剑不就显得柳相公是在打诳语了吗?
秦茹慧突然闪身纵出店堂那把晶亮短剑已执在手中剑尖向单英杰一指道:“想必尊驾有些技痒待姑娘我陪你走几招吧!”
秦茹慧所以突然出面一方面固然是恐怕凌菲亮出软剑时柳南江受窘另一方面也是借机考验下自己的剑法。以三剑对柳夫人恭敬的态度看来显然“玲珑剑”为四剑之尊他们三人的功力自然稍逊一筹了。万一她不幸败落也无所谓。柳南江必会出头她正好借此机会瞻仰一下柳南江的剑法。
有此想法她不禁勇气百倍因此剑一出鞘也就声势夺人。
这时坐于席上的柳夫人向她女儿轻声问道:“仙仙!你所说的就是她吗?”
柳仙仙点点头悄声道:“她那套‘归真剑法’很有点火候。她昨晚如果再逼一剑。我就不得不出剑招架了。”
柳夫人道:“如果她那套剑法招式不全是没有办法胜过‘无情剑’的。”
她们言语之间虽极轻微却没有逃过柳南江的耳朵心中暗暗一动心道“归真剑法”
缺失一招之事知道的并不少哩!
秦茹慧一出单英杰虽愣了一下却没有多说话缓缓仲出长剑突然身形一旋长剑化成一团乌光向秦茹慧胸前卷去。
秦茹慧不闪不避手中短剑封住胸前硬接了单英杰一剑“锵”地一声两剑一触即分。
柳南江低声道:“秦姑娘也太大胆了幸亏单英杰只用了三分腕力……”
凌菲轻笑道:“别为伊人担心也许她现对方腕劲不足才敢硬接一剑。”
两人正在低声交谈单英杰又攻出一招剑尖向秦茹慧咽喉挑去。
秦茹慧又想硬接一剑似乎觉势头不对左手剑诀迎向对方剑尖右手沉腕压剑切向单英杰右血。
这是迫不得已的变招穿喉之厄不解而她的左手食中二指必被单英杰的剑尖削断不过单英杰可能也难逃断腕的厄运。
柳南江看在眼里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单英杰现了对方的诡计连忙收势撤剑孤身而退。
柳南江顿足叹道:“秦姑娘剑法不弱经验不足变招轻快却太危险。”
凌菲笑道:“我却喜欢她这种拼命的打法两根指头换一只手腕还不合算吗?”
柳南江道:“这样下去秦姑娘必败你看单英杰剑路诡气势稳是必胜的象征。”
柳南江没有说错单英杰的“无情剑”却非浪得虚名三招一过秦茹慧就已流露了败象。
虽然败象露得并不明显但是却逃不过柳南江的眼睛。
此时单英杰和秦茹慧已经缠在一起柳南江突然纵身而出穿入两人剑花之中将两人隔开。
若非一个御剑行家是绝对办不到的事。单凭这一手就使举座之人瞠目结舌了。
柳仙仙向乃母看了一眼低声问道:“娘?他用的是什么身法?”
柳夫人的目光一直在柳南江的身上喃喃道:“单英杰如果不回剑入鞘他今天可能要栽个不大不小的筋斗。”
单英杰虽对柳南江那种身法感到骇异不已却也不会就此还剑入鞘。冲着柳南江冷冷一笑道:“是想车**战吗?”
柳南江淡淡一笑道:“朋友!别这么说缓剑重缓气女子是由先天关系多少在气势上吃点亏朋友即使胜了也会有胜之不武的感觉吧?”
单英杰纵声一笑道:“你算是说到单某人的心坎上了因此单某人和这位姑娘动手时多少有点顾虑。”
柳南江一摆手道:“就此停手如何?”
单英杰笑道:“就凭朋友你一句话吗?”
柳南江也知道那句话是白说他不过是守着“先礼后兵”的本分于是冷冷回道:“如果朋友的兴趣甚浓不肯就此收剑那只好由在下奉陪朋友走几招了。”
单英杰纵声狂笑道:“哈哈!我早该想到朋友身上那把剑不是充场面的。”
柳南江没有答话缓缓拔出长剑见血方收的“寒星”剑终于出鞘了。
秦茹慧早想见识一下柳南江那把剑此时一见却有点大失所望。剑体呈灰黑色斑剥不平毫无光影剑尖如若圆锥两刃形同锯齿缺口处处可见!毫无犀利可言。
可是席上端坐的柳夫人却站了起来喃喃道:“好一把古剑!”
赵无极和向云飞闻言不禁怔住了。
他们只是觉得那把剑有点古怪而已实在看不出好在何处。
“无情剑”单英杰却没有去观察柳南江手里的那柄古剑他所留意的是柳南江的眼神。
在长剑来曾出鞘之前柳南江的目光充满祥和之色。但当他拔出长剑后目光突变清澄明亮摄人心魄单英杰不禁机伶伶打个寒噤。
单英杰出道近二十载对敌以千百计他一接触到柳南江那两道逼人的目光就知道今天遇上了平生仅见的劲敌。
“无情剑”这个绰号的由来并非完全由于单英杰的剑法犀利下手无情其为人冷漠无情才使他这个名号不胫而走。大凡对人无情者对自己也必定无情。因此单英杰面临劲敌之下毫无惜命的打算。
柳南江两道精湛的目光对单英杰逼射一阵然后将目光移到剑尖之上轻声话道:
“单朋友请进招在下候教。”
单英杰双手握住剑柄将长剑侧立于左胁轻叱一声左手剑诀一领一沉右手腕压住长剑如借蛇吐信般向柳南江左胸乳来刺来其势辛辣无比劲道更是威猛绝伦。
单英杰所以一上手就全力进袭无非是想借着先手一轮猛攻也许还能占得一丝便宜。如果对方展开反击自己绝对难以招架。
柳南江长剑齐腰平举左手剑诀搭在剑把上虽然对方剑气已然临体他却纹风不动。
凌菲和秦茹慧均甚焦急险些惊呼出声。
就在单英杰手中长剑距离柳南江左胸只剩数寸之远时只见柳南江身形向右一旋长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众人只听“嗖”的一声柳南江的长剑已然回鞘大踏步向店堂中走来。
反观单英杰却剑尖拄地身体的重量似乎都倚在手中的长剑上目瞪口呆满面悚惶之色。
毫无疑问只在这眨眼之间已经分出了胜败柳南江是如何解了对方的攻击?如何向对方反击?单英杰败在何处?在场之人谁也没有看清楚。唯独柳夫人突地离座而起满面诧愕之色。
突然松林间吹来一阵微风单英杰的前胸落下一块四四方方的衣襟露出了胸前的肌肤无异在他的胸膛上也留下了四四四方方一道红痕。渗出少许殷红的血渍。
众人莫不惊呼出声柳南江的剑法简直太神奇了不但转瞬之间挥出了四剑而且还拿捏得十分准确仅只伤损单英杰的表皮最使众人感到不解的是柳南江手中古剑的剑尖形如圆锥何以会如此犀利呢?
衣襟飘落凉风拂肌单英杰方才自浑浑噩噩中醒转仰长叹一声双手握住剑把剑尖朝内对准腹部刺去。他倒算得上是一个性子刚烈的硬汉竟然想要自戕遮羞。
柳夫人大吼道:“单大侠且慢……”
吼声未落人已越桌而过穿户而出落在单英杰右侧探手扣住了他的右腕。
单英杰浩叹一声喟然道:“单某人今日输得口服心服有这位少侠在单某人的剑法哪里闯得出去夫人何必让我含辱苟活于世?”
本作品独家文字版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柳夫人和声道:“单大侠你今天所遇到的是当今第一名剑‘寒星’柳门最高绝学‘雷音八剑’输了也不算丢人。据妾身所知三十年来‘寒星’剑仅出鞘四次前三次当其锋锐者其身异处其二胸腹洞穿其三四肢俱残。今日单大侠仅仅伤及表皮已是大大的幸运了。”
柳夫人这番话为单英杰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却为柳南江带来了巨大的震惊。
她不但识剑也识剑法面且对这把剑的掌故也摸得很清楚。自然她对这把剑的历代主人也必定知之甚详。不过她此时没有说出来罢了。这如何不教柳南江万分骇异呢?
此时那单英杰听了柳夫人一番话自戕之意消退。将剑插入剑鞘拾起飘落地上的那幅衣襟向店堂内走来。
单英杰走到柳南江面前深深一揖道:“多蒙手下留情。”
柳南江也起身还礼道:“在下告罪。”
单英杰就用那幅残破的衣襟将剑鞘连剑柄一齐缚住那是从此封剑的表示然后向举座之人行了一个罗圈揖。道:“各位!从此武林中将没有无情剑也没有单英杰。在下失陪了!”
语罢直奔店外扬长而去。
柳南江目过单英杰的背影喃喃道:“此人从此有福了!”
他说的是实话从此退出武林不再置身杀伐之中未尝不是一件福事。
秦茹慧似乎不明他的话中之意神色茫然地凝视着柳南江。
凌菲却脱口道:“想不到这个单英杰倒是一条好汉。他在武林中还算没有白混。”
这时柳夫人来到柳南江的面前笑意盈盈地问道:“请问相公贵姓?”
柳南江答道:“柳树之柳。”
夫人微微一愣又问道:“令尊是……?
柳南江一摇头道:“不谈家世。”
柳夫人不以为然嫣然一笑又问道:“令师是……?
柳南江又是摇头道:“也不谈师承。”
柳夫人不禁怔住了半晌方轻笑道:“三位可否请过来同坐。”
柳南江手一摆道:“夫人请自便。”
语罢径自落座将柳大人僵在那里进退不得秦茹慧似乎觉得过意不去向那柳夫人嫣然一笑以示歉意。
那边柳仙仙已站了起来气咻咻地吼道:“嗨!你神气个什么劲?娘请你们过来同坐是看得起你们别不识抬举!”
柳夫人连忙低叱道:“仙儿不得无礼……”
转头又向柳南江笑道:“小女无知请多海涵。三位请慢用!”
语罢归座而去。
柳南江虽然出师得利却无得意之色反而有些郁郁不乐。看了凌菲一眼低声问道:
“凌兄!还有留在此地的必要吗?”
凌菲反问道:“柳兄的意思是……。”
柳南江接口道:“在下认为早走为宜。”
凌菲点点头道:“小弟从命。”
秦茹慧自然没有意见于是三个人都站了起来。
突然冷山红走过来问道:“三位要走了?”
柳南江道:“相约之人久候未至令人扫兴我们要走了。”
冷山红笑道:“三位酒未沾唇菜未进口这未免……”
凌菲冷冷地插口道:“冷掌柜酒菜钱已经先付吃不吃是我们的事何劳费心?
冷山红笑道:“在下说句话各位千万不要吃惊。桌上有毒椅上有毒奇毒已然侵进各位肌骨如果吃了酒菜以毒攻毒反倒无事如果就此一走恐怕各位性命不保。”
此语一出在场之人莫不大骇。
只见凌菲右手往腰间一探“刷”地一声软剑抽了出来。战巍巍晃悠悠颇似一尾生着银鳞游动不已的长蛇。
冷山红冷笑道:“原来兄台身藏利器难怪说话盛气凌人。”
凌菲沉声道:“少废话!手底下见功夫!”
“夫”字尚在嘴边手中软剑像一条长鞭似地向冷山红腰间缠去。
突然柳夫人起身离座罗袖轻挥竟然替冷山红挡了一招。
凌菲虽然骇于对方功力却未怕事缩头对柳夫人怒目而视气息时呼地道:“夫人!
你出面抵挡意欲为何?
柳夫人微微一笑迢:“请恕妾身失礼只是想在少侠动手之前向这位冷掌柜问几句话。”
凌菲见对方和颜悦色也不便过分逞强只得悻悻然道:“问吧!”
柳夫人转身向冷山红间道:“冷掌柜!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冷山红面上毫无惧色大言不惭地道:“明人不做暗事。”
柳夫人道:“以七对一你讨不了便宜你不怕我们杀了你?”
冷山红纵声笑道:“哈哈!你等都已中毒杀了我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柳夫人道:“你方才言道:‘吃了酒菜此毒后倒无事我们杀你之后吃酒菜就可活命。’如果吃酒菜不能解毒那就证明你是存心要置我们于死地也就该将你杀死了。”
冷山红不禁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柳夫人冷笑一声道:“冷家用毒是武林中出了名的不过据妾身所了解冷老魔还不至于丧心病狂任意下毒。因此你方才的话不过是危言耸听但是你却是自找麻烦了。”
冷山红态度突又强横道:“来吧?以七对一我也不在乎。”
凌菲沉叱道:“用不着说大话我一个人对付你就够了。”
柳夫人对凌菲一笑道:“少侠可否听妾身一句话?”
凌菲心性虽有点桀鹜不驯对柳夫人却存有敬畏之心点点头道:“但凭吩咐。”
柳夫人道:“少侠愿留则在此小坐不愿留就走但是不要和姓冷的一般见识。”
凌菲骇然张目道:“夫人!他暗中下毒害人可恶已极。”
柳夫人摇头笑道:“少侠别听他胡扯你我根本就未中毒。”
冷山红冷笑着插口道:“夫人!你可别太自信啊!到时你就悔之莫及了。”
柳夫人轻笑了一声道:“冷山红你可知我今天冲着你们父子而来的?”
冷山红傲然道:“不在乎即使整个武林都冲着冷家前来也不过如此。”
柳夫人道:“真狂!不过有我在谁也不会上你的当。”
冷山红笑道:“毒气已然进尔等肌肤这难道还不算上当?”
柳夫人道:“冷山红!让我戳穿你的鬼把戏吧!这店堂之中无一样东西沾有毒性。”
凌菲不禁插口问道:“夫人你怎能肯定这店堂之内无毒?”
不仅凌菲有此一问柳南江秦茹慧目光中也同样浮着问号。
柳夫人转过身来向大家扫了一服然后缓声道:“已午之交一个皂衣大汉传来冷老魔的手简要他儿子当众宣布已在各人身上下毒以激起大家共愤群起而攻……”
语气一顿转身向冷山红问道:“我大概没有说错吧?”
冷山红张口结舌道:“你……你……?”
柳夫人轻笑道:“别吃惊那封手简你阅后扔进了熊熊炬火之中你以为已经焚掉实际上却到了我的手里。”
言罢手中舒展一小幅纸简四角俱已烧焦纸面也已揉皱。
柳南江不禁插口问道:“夫人!冷老魔此举用意何在?”
柳夫人道:“待我等激于气愤向冷山红群起而攻之际那个老魔就会突然出现!……”
柳南江又问道:“出现又待如何?”
柳夫人道:“他自然要问问我们为何围攻他的儿子。”
柳南江道:“暗中下毒这一条理由还不够吗?”
柳夫人双手一摊道:“可是证据呢?”
柳江南摇了一愣道:“冷山红自己承认的不能算证据吗?”
柳夫人冷笑道:“到时冷山红就不会承认。”
柳南江不禁感到辞穷无以答对。
柳夫人又道:“武林中有一个擅长验毒之人已来此山中冷老魔可以找他来勘验勘验结果你我并无中毒现象那时我们岂不就亏理了?”
柳南江道:“那验毒之人值得信赖吗?”
柳夫人道:“非但你我所有武林中的人对他都信赖得过。”
柳南江问道:“此人是谁?”
柳夫人道:“终南三君子之一大先生‘铁君子’古如松。”
秦茹慧“噢”了一声插口道:“他老人家不是归隐了吗?”
柳夫人道:“归隐复出的人恐怕还不止他一个哩!”
突然店外传来一声朗朗大笑道:“哈哈哈哈!夫人真是料事如神老夫二十年复出头一个回合就栽在夫人手里了。”
话落人现一个长须飘胸的六旬老者当门而立面色红润目光如冰。手拄一个长约四尺的拐杖。枝头一只乌黑的怪手共有九指屈卷如钩。不用问他就是“九指魔杖”冷如霜。
冷如霜目光全场一扫落在冷山红身上道:“红儿!取酒来!我要与这几位客人把盏一叙。”
柳夫人冷声道:“冷老魔!少来这一套。酒不敢拜领只想问你一句话。”
冷如霜道:“杯酒言欢有话三巡以后再谈。那些后生娃儿不知老夫的性情你应该知道老夫用毒只在阵前却从来不下毒于酒菜之内。老夫奉敬三杯你难道还怕?”
柳夫人摇摇头道:“要怕我就不会找上门来。把盏一叙也未尝不可不过我要问你一件事你承认了咱们再坐下谈。”
冷如霜笑道:“你问吧!老夫敢作敢为没有不敢承认的事。”
柳夫人开门见山地间道:“昨夜夺剑杀人的事可是你干的?”
冷如霜一点头道:“不错。”
柳夫人道:“一个村大有十两银子就会卖剑何必杀他全家?”
冷如霜双目一服哇哇大叫道:“夫人可不能信口乱说昨夜一夕之间那把铁剑曾数度易手。老夫所杀的是‘八凤园’司马夫人的手下那村夫一家却不是死在老夫之手。”
柳夫人微微一楞又问道:“那把铁剑如今是否在你手中?”
冷如霜点点头道:“不错老夫正在待价而售。”
柳夫人问道:“何价?”
冷如霜道:“铁剑缺失一块老夫要和那位持有废铁的人打交道……”?!读书论坛:http://21o.29.4.4/book/netdex。asp!?
语气一顿目光四下一扫问道:“那一位可在此处?”
柳南江前跨了一步抱拳为礼道:“那块废铁的持有人正是在下。”
冷如霜“呖”了一声目光将柳南江上下一打量然后扬声道:“红儿!再摆一桌酒席开一罐陈年西凤老酒。”
一声令下店家七手八脚重整杯盘桌席面即整治好了。
柳南江等三人已暗中打好商量尽管入座却抱定宗旨对酒菜滴点不沾。
冷如霜以主人身份举杯敬酒柳氏母女却放胆干杯赵无极和向云飞二人虽有犹疑之色见柳夫人干杯也硬着头皮干尽了杯中之酒只有柳南江等人仅仅举杯示意后依旧满杯放下。
冷如霜却也不去强饮放下杯子后目光盯在柳南江面上道:“听说你也姓柳?”
柳南江点点头道:“在下柳南江。”
冷如霜道:“打个交道如何?”
柳南江道:“打什么交道?”
冷如霜道:“是你买我手中的剑还是我买你手中那块铁。”
秦茹慧在桌子底下暗暗将柳南江的衣袖扯了一把。
不用她暗示柳南江也会按照她的心意回答的。
柳南江故意沉吟了一阵道:“还是由我向你买剑吧!”
冷如霜身子向前一顿道:“你可知道老夫要卖什么价钱?”
柳南江道:“请尽管开价然后在下再量力而为之。”
冷如霜面上掠过一丝阴寒的笑容然后伸出一只手来摇晃了几下。
柳南江轻笑道:“多少呢?纹银五两?或是五十?……”
冷如霜一字字如敲金击玉般道:“我要人头五个。”
在场之人无不一怔唯独柳南江不怔反笑轻描淡写地道:“那要看是什么人的头颅。”
冷如霜道:“你这句话说得很内行不相干的人头五十个也不稀罕。”
柳南江道:“那么你要进的人头呢?”
冷如霜道:“你听清楚第一要‘祥云堡’堡主秦羽烈的人头。”
柳南江先顾虑到的是秦茹慧的反应只见她柳眉倒坚杏眼圆睁右手已搭上了腰际的剑把立刻就要作。
柳南江见情况紧急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一把将秦茹慧的右腕抓住含笑问道:“请问:
这第二颗人头又是谁的?”
冷如霜道:“‘关中一龙’凌震雷听说此人已死那么就用他儿子的头颅代替吧!”
柳南江又连忙留神凌菲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的凌菲神定气闲毫无激动之色。
柳南江又问道:“第三个呢?”
冷如霸道:“‘八凤圆’主人司马夫人第四‘铁君子’古如松这第五嘛……”
语气一顿目光却向柳夫人一溜。
柳夫人含笑接口道:“是要妾身的人头吗?”
冷如霜纵声大笑道:“哈哈!夫人真是神猜一猜就猜对了。”
柳南江笑道:“尊驾开价太大在下力所不逮知难而退。”
冷如霜道:“那么我买你手中那块废铁如何?”
柳南江板着面孔点点头道:“可以价钱也是五颗人头!”
冷如霜笑道:“哈哈!倒被你学会了说说看谁的人头?”
柳南江道:“我所需要的人头较易办到你可以当场交货。”
冷如霜“噢”了一声道:“看来你倒是个豪爽的人说吧!”
柳南江面上笑意盈然缓声道:“第一颗人头要令郎的最后一颗人头是你自己的。其余三颗人头由你的手下随便挑选吧!”
柳南江的话一出口秦茹慧和凌菲不禁眉飞色舞柳夫人莞尔而一笑柳仙仙更是嘻嘻笑出声只有赵无极和向云飞二人未显示任何反应。
冷如霜面上却青一阵白一阵地瞬息万变目光阴寒得使人生畏方干笑了一声道:
“阁下倒是很会难人的!”
柳南江语音沉静地问道:“莫非尊驾也知难而退了?”
冷如霜神色突地一变呵呵大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来!喝酒!喝酒!”
柳南江起身离座道:“既然买卖不成我就此告退了。”
秦茹慧和凌菲相继离座。
三人向柳氏母女行礼告别柳夫人目光中似有依依之色。
三人也未多作盘桓就径向店外行去。
三人来到原先聚的凉亭处凌菲叹了一口气道:“上两次酒席却点滴未尝真是俄坏了咱们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啊!”
柳南江微一沉吟道:“凌兄!今日山中武林精英恐已聚齐结伙而行易受注目何况在下也无意在此久留你我还是……”
凌菲面色突然一沉气咻咻地道:“哼!好像不跟着你们就不会走路似的谁稀罕……”
话没说完就一转身向山下奔去。
柳南江本想唤他回来解释一番但想想也就算了。
秦茹慧低声道:“柳相公!他在吃醋了。”
柳南江艴然不悦道:“秦姑娘!这是什么话?”
秦茹慧不禁粉面一红螓前低垂轻声道:“请恕茹慧失言……”
柳南江也不愿见她陷于窘困之中忙抬手望远处一指道:“看!插入云霄的那座山峰就是三老峰头。我认为应该先找到肖三先生的结庐之所看看。”
秦茹慧问道:“立刻就前往吗?”
柳南江道:“我打算前往庙中吃顿斋饭买点干粮即刻动身。”
秦茹慧沉思一阵道:“由此前往三老峰头有南径北道两条登山之路我与相公各选一道于明日午间在三老峰下的望鹿坡碰面会齐再一同登峰你看可好?”
柳南江一蹙眉尖道:“为何要分道扬镳呢?”
秦茹慧道:“结伴而行易受注目这是相公方才说的话。同时你我也可沿途观察一番也许会现什么。”
柳南江点点头道:“好吧不过……”
秦茹慧笑着接口道:“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独行北径那条山道前两年我同家父去过迷不了路。”
柳南江笑道:“那就行了。”
两人向高处而行不旋踵间来到一座古庙。庙中虽然僧人不多却也香火鼎盛两人饱餐一顿斋饭又各自向寺僧买了一些卷饼食物之类。出了古庙柳南江向南秦茹慧向北互道珍重而别。
秦茹慧凝视柳南江矫健的身影消失于苍松翠柏之间后连忙自怀中取出一幅青色丝绢将头包住选了一条僻静小道往山下奔去。
终南山麓离曲江池畔虽有百里之遥秦茹慧神功尽展也不过是个把时辰的路程申初光景她就回到了“祥云堡”。
秦茹慧不走正门却从山麓翻进后院之中。堡中虽有巡逻之人她却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一条秘道走进秦羽烈的房中。
秦羽烈对他女儿的突然归来并未感觉意外沉静地问道:“可有人看见你进来?”
秦茹慧摇摇头道:“没有。”
秦羽烈拍拍他的身边道:“来!坐在这儿生什么事了吗?”
秦茹慧就将那把铁剑的事讲述了一遍说到最后就将怀中那块废铁取了出来。
秦羽烈拿在手里敲敲弹弹反复检视毫未现异状。
最后他自怀中取出一只锦盒推开盒盖取出那只晶莹鲜艳的玉佩与那块废铁放在一起。
两物方一并列秦羽烈不禁出一声惊呼。
原来那块锈迹斑剥的废铁突然变成黄金般晶光闪亮而且那上面还显出了几行字迹:
“……运气丹田……剑诀左引剑尖……化万念于无”
虽然这块废铁上只有断断续续不成文句的十五个字已可以看出是一种剑法的片段。
秦茹慧喜极而叫道:“啊!那把铁剑上刻有一套剑法大概就是我们所要找寻的另一件异宝了!”
秦羽烈并不像他女儿那样喜形于色语气沉静地道:“根据字的大小来推断那把铁剑上不可能记载一套剑法也许只有一招半式。”
秦茹慧喃喃道:“一招!”
目光一亮振声接道:“莫非就是那招‘反璞归真’?”
秦羽烈点点头道:“依第三行‘化万念于无’那几个字来推断很有可能。下面的字我们不难想象到‘化万念于无形’或者‘化万念于无尘’有‘反璞归真’的涵义。”
秦茹慧道:“如果是的话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秦羽烈喟然道:“想不到万人争夺的两件异宝是记载了一招剑法。”
秦茹慧道:“可是谁有了这招剑法谁就可以君临天下了。”
秦羽烈道:“可惜你又轻易放过了。”
秦茹慧顿足叹道:“谁知道呢?若非柳相公的意思连这块废铁我都不想要哩!”
秦羽烈道:“此事恐怕要费一番手脚了……”
语气一顿又道:“冷老魔由我来对付你快去和柳南江会合不动声色与他寸步不离。”
秦茹慧问道:“这块废铁呢?”
秦羽烈沉声一阵道:“带去没有玉佩别人也无法看到这上面的字。”
秦茹慧点点头将那块废铁依旧揣在怀中从密道中退出。
秦羽烈唤出她道:“回来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你回来过。”
秦茹慧应道:“女儿知道。”筆趣庫
秦羽烈又问道:“你和柳南江相处如何?”
秦茹慧道:“不像起初那样生疏。”
秦羽烈低声道:“古今多少英雄豪杰最怕两样东西困扰:一是病痛一是恩情。记住对柳南江多用情字。”
秦茹慧不禁粉面飞颊低声应道:“女儿懂得。”
秦羽烈复又低声嘱咐道:“‘子午谷’中一定还隐藏了重大的秘密你千万不要放过观察的契机。去吧!”
秦茹慧这才从密道中退了出来。
她仍然循原路出堡纵身跃出高墙。
此时已是酉正光景早已暮霭四合。眨眼之间秦茹慧的身影就消失于苍茫暮色之中。
终南一脉为我国四大名山大壑之一!有峨嵋之巍有括苍之峻有泰山之峥气脉雄浑峨峰绝壁处处可见尤以三老顶峰常人均皆望云却步即武林中人也尚无能登达顶攀者。
柳南江虽是初登终南对路径却并不过分生疏。在行将离开他师父前来中原的半个月其师每日均为其讲解终南之山势甚至不厌其烦地为其一再绘图指点以求详实。因此柳南江踏上终南山径行程并不缓慢酉正光景已远高人烟了。
此时暮霭已起月色未升。山林之间一片幽暗与其暗中摸索不如待月亮升起后再行赶路。何况柳南江已感到腹饥于是挑选了一座山泉之旁升起一堆旺火掏出卷饼吃了起来。
待他吃饱月亮已自东山冉冉升起四野清明除山籁外别无声息好一个清平世界。
柳南江喝足了山泉正想踩熄火堆继续赶路蓦见离他约十步之处站立了一个白鬼的影子。
山风吹动垂肩长敢情还是个女人。
柳南江背脊不禁有些凉嗖嗖的感觉这女人无声无息地来到面前真像是一个幽灵。
柳南江凝神注视一阵不自觉地干咳两声。
那影子缓缓向他走了过来他清楚地看见对方的双脚在移动。因此他宽心不少相传幽灵是没有脚的。
那女人在距离柳南江三步的地方站住了火光映在她面上闪动着鲜艳的色彩不但显得美也显得妩媚动人。长长的眼睛一眨一眨地闪动黑而亮的眸子却一动也不动地对他凝视。
这个女人出现得异常蹊跷那一身垂到脚面的长袍不是登山的行装。而且她身无长物连一个装干粮的口袋也没有敢情她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柳南江正想问那女人已然轻声道:“不要问我名和姓也不要问我从何处来更不要问我到何处去我只想和你谈几句话。”
声音低沉而清悦语气神秘而又文雅。
构南江不禁被眼前这个白衣女郎周身所散的神秘气氛所镇慑住了。良久才轻声问道:
“请问姑娘有何见教?”
白衣女郎道:“奉劝相公今后不管对任何人任何事非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万不可轻信否则你会吃亏。”
柳南江心头一怔忙道:“姑娘能否再说得明白一点呢?”
白衣女郎道:“相公是聪明人说得太明白反没有意思了。”
柳南江深深一揖道:“多谢姑娘!”
白衣女郎并未回礼仍然笔直地站着。
待柳南江揖转又道:“还有相公不可对任何人轻诺。”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动忙问道:“已经对人许诺的呢?”
白衣女郎道:“自然应该守信作到不过却不必盲目守信。”
柳南江问道:“在下不甚明白盲目守信这句话怎样解?”
白衣女郎道:“已作之承诺即使损己也当为之。如果所作之承诺作起来不但损己而且损及旁人或损及更多人如硬着头皮守信而为那就显盲目了。相公不可不慎。”
柳南江道:“古人云:人无信不立:又云:守信之誉……”
白衣女郎接口道:“古训自当遵循但是不可迂腐……”
语气一顿又道:“妾身又说到此处相公前途尊重。”
语罢掉头而去。莲步珊珊体态轻盈绝不似一个武林佳人。但是一个平常女子会在此处出现却又令人难以置信。
柳南江目送那白衣女郎的身影消失于林阴深处后不禁仰望天出起神来。
白衣女郎的话虽然显得模糊柳南江心中却又明白是指某人某事而言。她的态度是友善的语气是祥和的但她却有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自然柳南江并不能完全将她的话当作主释。
何况世事真假难分真被疑对真也假假无破绽假也真。
柳南江突然觉自已竟然在这寂静的山林中陷于冥想不禁哑然失笑。抬足踩熄火堆向高处奔去。照他的计算日出之时他已可达望鹿坡了。
山道一里之遥比平地十里还要累人。
登上一座绝壁后眼前突然出现一块盆地约有里许方圆。在如茵绿草之中有一条宽约二尺的山道。说也奇怪那条小道之中竟然不生青草就像有人经常在清扫这条山道似的。
柳南江顺着这条直的小径前行里许地势渐陡一片偌大松林挡住前路。
柳南江停步观察现道旁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碗口般大小的八个大字:“此径已封进入者死。”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怔。
再一细看才现那块木牌早已腐朽想必年代久远。
是谁立下这块木牌呢?莫非那三先生箫云达生前立的吗?
柳南江自然不会就此折回微一沉吟他就决定将这块木牌撤去。箫云达已死他不愿意作出对死者不敬的事情来。
柳南江蹲下身子双手正要去扶住本牌准备拔将出来。蓦然听得一轧轻叱道:“休要妄动!”
柳南江身形霍地一旋循声望去只见一块离地丈余的磐石之上坐着一个人。
极目细看那个人竟是“断魂娘子”古寒秋。
古寒秋见柳南江转过身来后立刻从磐石上一跃而下。她身上仍背着那个装蛇的竹篓手中也依旧拿着那管黑竹箫往那木牌一点问道:“你可知道这木牌是谁立的?”
柳南江反问道:“是肖三先生吗?”
古寒秋道:“既知是死人遗物为何要去搬动?”
柳南江道:“正因为肖三先生已死所以在下要撤去这块木牌。不然岂不是无人敢进此山?”
古寒秋冷声道:“三先生虽已过世却还有个未亡人活在世上。”
柳南江淡淡一笑道:“古娘子是要继承三先生的遗志吗?”
古寒秋摇摇头道:“我无意封山不让人进但是亡夫的手笔却不容毁弃。”
柳南江原以为会有麻烦听古寒秋如此一说心头不禁一松笑问道:“那么在下可以继续行程了?”
古寒秋一摆手道:“请便无人拦阻。”
柳南江转身往松林内大踏步走去。
古寒秋突又叹道:“相公请回。”
柳南江转身问道:“有何见教?”
古寒秋道:“恕妾身多口请问相公意欲何往?”
柳南江不假思索地回道:“目的地暂定望鹿坡也许将登三老峰头。”
古寒秋道:“依妾身看来相公还是不去为妙就此下山吧!”
柳南江轻笑道:“请问娘子是山中有毒蛇猛兽?还是有长精鬼怪?”
古寒铁道:“山中几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被他们看见你也许难以活命。”
柳南江道:“在下并不惹他们。”
古寒秋道:“信不信由你吧!”
柳南江笑问道:“请问古娘子因何如此关怀在下的安危?”
古寒秋反问道:“相公是喜欢听真话?还是喜欢听假话?”
柳南江道:“自然想听真话。”
古寒秋道:“那把古剑在你手中毁之较易落入那些浑世魔王手中想要毁掉就可能要大费周折了。”
柳南江道:“古娘子有如此自信吗?”
古寒秋道:“虽然相公曾于午间在松林酒店中一招击败‘无情剑’单英杰但是妾身若存心要毁去那把剑自信尚有此力。”
柳南江曾判断古寒秋的目标是针对他的人而来毁剑不过是藉口。现在古寒秋口中的“存心”二字似乎又留了余地么?
古寒秋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柳南江第一次听到她的笑声虽然那种笑声稍嫌苍凉自女性之口仍不失其柔媚。
古寒秋长笑以后目光在柳南江面上一扫问道:“相分准备妥协?”
柳南江道:“在下只是想保存一把好剑否则当古娘子‘誓毁天下名剑’的大功告成后武林之中就只剩下一些朽铁了。”
古寒秋道:“你是真心想保留你身边的古剑么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古寒秋道:“答应香妾身办一件事情就好了。”
柳南江心中暗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古娘子请告诉在下办什么事情在下方能答应。”
古寒秋背过身去沉声道:“先夫遗失了一样东西想麻烦相公找回来。”
柳南江问道:“何物呢?”
古寒秋一字字锵锵有力地道:“一方玉佩。”
柳南江心中一动口中却淡然一笑道:“教在下哪里去找?”
古寒秋道:“妾身自然会告诉相公那方玉佩如今下落何方。”
柳南江笑道:“娘子既已知下落却为何自己不去寻找?”
古寒秋道:“给你一个效劳的机会以便保存你那把古剑。”
柳南江道:“多谢娘子美意那么请娘子告诉在下玉佩落于何人手中?”
古寒秋道:“那方玉佩现在落于‘祥云堡’堡主秦羽烈之手。”
柳南江不禁心头暗惊据他所知秦羽烈手里那方玉佩并非真品。即使是真品也是不为外人得知的秘密古寒秋如何会知道的呢?
还有古寒秋难道不明白柳南江行走于江湖道上的目的吗?如果知道就应该防他一着怎么反而将玉佩的下落告诉他呢?
玉佩是柳南江奉师命所要追寻的两件异宝之一有此线索他自然是要追下去的。
心念即决立即问道:“古娘子是教在下去偷?还是教在下登门去要?”
古寒秋道:“那要随相公自己的意思。”
柳南江道:“暗中去偷在下不屑为之。若是登门去要就必须说出来龙去脉令其无法抵赖。否则只是徒费口舌而已。”
古寒秋点点头道:“自然有证据……”
语气一顿接道:“二十年前先夫被害身上玉佩跟着失踪……”
柳南江插口问道:“是秦羽烈暗害的吗?”
古寒秋摇摇头道:“非也!暗害先夫之人是‘关中一龙’凌震霄。”
柳南江道:“那与秦羽烈有何关连?”
古寒秋道:“当时玉佩一定被凌震霄拿走七年前凌震霄又被杀害因此玉佩就落在秦羽烈的手中。”
柳南江道:“听古娘子之言杀害凌露霄之人是秦羽烈了?”
古寒秋语气肯定地道:“不错。”
古寒秋道:“当时妾身也在四处找凌震霄的下落可惜晚去一步目睹行凶之人俱已被杀妾身却在凌震霄的榻上现了一个串铃。”
柳南江轻“唔”一声道:“凶手想必是乔扮江湖郎中的。”
古寒秋点点头道:“不错。”
语气一顿接道:“妾身曾查看凌震霄的尸知他曾中了先夫的‘寒梅掌’。因此妾身推断这乔扮郎中的凶手不但要精通易容之术而且还要懂得歧黄之学。最主要的还是必须对武学一途博大精深知之广泛方能一语道出凌震霄身上的伤症。”
柳南江问道:“秦羽烈具备这种条件吗?”
古寒秋道:“武林之中三件具备的人并不多秦羽烈是四个人当中的一个。”
柳南江道:“其余三人是谁呢?”
古寒秋道:“其是一‘铁君子’古如松他是妾身的兄长如果杀害凌震霄的是他他绝不可能瞒我……”
柳南江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古寒秋原来是古如松之妹。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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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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