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家人还沉浸在冲头的愤怒之中,这会儿哪里抽得出空去看什么浏览器推送的新闻?
“请再多的律师又怎么样?你想起诉谁?难道你还想起诉你的亲人吗?”冉父当先怒声喝道。
郁想的出现,并没有让他们感觉到害怕。
他们只是有种,冉彰真要和他们反抗,要脱离他们的恼怒。
冉兵也没想到自己胡说八道的,什么冉彰和郁想有一腿,转眼好像就成了真。
郁想竟然还真带着人来帮冉彰了。
冉兵定了定神,看上去反而比冉父冷静了点。劝诫的角色一下落在了他的头上。他低声说:“小彰,家里的事何必让外人看笑话呢?不管你今天请了谁来,闹到电视台,那也只会是让更多的人指责你,为了一个女人昏了头,和家里反目成仇。这个女人,她还不是你的。这叫什么?放过去那叫不孝不义啊……”
警局的人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颠倒黑白倒也不是这么个颠倒法吧?
这些人也就是仗着他们警局有规定,不能把当事人的言论录下来放到网上去罢了。
“要不你们慢慢聊?我先走?时间不早了,我一会儿还得吃晚餐呢。”郁想的声音不高不低地插-入了进来。
冉兵:?
冉父:?
两人都是一愣,完全没想到郁想会这么说,以一种置身事外的口吻。她不是来帮冉彰的吗?
最先出声的是冉彰,他看着郁想带来的三个律师,有男有女,都穿着西装,透着一股精英气。
“钱……”冉彰刚起了个头。
郁想应声:“钱啊,钱已经给过啦。”
冉彰抿了下唇,立即问:“多少钱?我打欠条给你。”
“不用,钱早就已经付了,嗯,不是我付的。”郁想并不隐瞒。
这时候旁边的男律师应声笑道:“是的,我是专门为宏骏地产供职的,由宏骏统一发放工资。”
冉兵也还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一听是为房地产公司供职的,他的脸色就有点变了。
而且宏骏地产,听起来相当耳熟,并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公司。
房地产的水多深啊,但凡是给这种公司供职的律师,那真不是好打发的……
冉兵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出声问:“这位先生叫什么?之前是打什么官司的?”
“庞光明,专门处理一些合同纠纷的。”男律师笑了下。
这时候也不用冉兵再接着往下问了,另外两个律师也先后开了口。
一个说:“我叫全岚,专门处理经济纠纷案件的。”
另一个也一笑,客客气气地说:“我叫董琳琳,对人身伤害、家庭纠纷一类的民事案件比较擅长。”
冉兵一瞬间仿佛被寒冰冻在了那里,他身体紧绷,嘴紧抿,不出声了。
三个律师,擅长的类型各不相同,但却恰好包揽了冉彰身上的所有问题。
这时候冉彰低低出声:“我听说过全律师的名字,很厉害。”
他曾经也想过要不要请律师,但他踏不出家人的捆缚,对未来一片茫然,所以最后这个念头打消了。但他当时做了不少功课。
其中全岚这个名字相当响亮。
那头全岚抿唇一笑,有种成熟女性的知性和冷静,她轻声说:“厉不厉害,咱们案子里才知道。”
这句话一下将冉家人从怔忡中唤醒了。
郁想是动真格的!
她刚才那段话,不是因为她对冉彰并不上心,而是因为她已经把这些事都妥帖地交给专业人士了。
她越是放松,就越说明这三个律师的专业性有多么可怕。
冉父忙转头去看冉彰,冉彰却并没有看他们。
冉彰的神色复杂,他在看郁想。
他只是想问郁想借钱,但没想到对方为他办得更加妥帖。
“谢谢。”冉彰哑声道。
冉兵不死心地开口为自己挽尊:“我相信法律终究会站在正义的一方,而不是靠资本的欺压,就被迫低头……”
郁想脚步一顿:“拿我当资本?”
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冉兵继续出声:“郁小姐今天为冉彰出头,无疑坐实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好,我不说网友会怎么评价。郁小姐背后的人呢?那位储大少呢?还有那些……”
律师庞光明上前一步,笑了下说:“我刚才是不是表述不太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我专门为宏骏地产供职……”
律师全岚轻轻叹气,看着冉兵的目光带着一丝悲悯,像是看一个先天小脑发育不太完全的人一样。
全岚紧跟着也开了口:“凌先生回国之后,他公司的大部分纠纷,也是由我去处理的。”
冉父见识短了点,还没反应过来。
那又怎么样呢?知道你们牛逼了。
只有冉兵蓦地变了变脸,失声地脱口而出:“他们都知道?!”
冉兵忙看向了最后一个律师董琳琳。
那这个呢?
董琳琳也看过网上那些关于郁想的各种八卦,她当然知道冉兵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琳琳笑了下,说:“我当然不是储大少手底下的。毕竟以储氏的规模,那位大少一点头,今天在这里等着几位的,那就是一整个律师团了。”
冉兵喉头发哽,胸中情绪堆积,却无处发泄。
“我是免费来为郁小姐打这桩官司的。我们律所,之前刚为郁小姐办理了价值几亿的财产接收手续。我们还希望以后能为郁小姐长久地服务呢。”董琳琳觉得面前的人傻得挺天真的。
于是她笑了下,又不吝啬地提点道:“其实呢,以郁小姐现在的身家和名气,不止是我。会有很多律所愿意上赶着为她服务的。”
冉兵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冉父还有点晕乎,失声道:“什么?就她?一个女人,有过亿的身家?”
他这话一出,冉兵就心道不好。
来三个律师,里头俩都是女的,这话一出,直接把人家全扫射了。
果不其然,等冉兵再抬起头,律师的脸色都已经变得冰冷了。
冉兵一把薅住冉父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背后推了推,免得他再说出更多不合时宜的话。
冉兵低声道:“我也有钱。”
郁想这才慢悠悠地插声问:“冉先生有多少钱?”
冉兵被她一激,差点就脱口而出,但很快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律师和警察,于是生生把话咽回去了。
这一开口,不是就证明了冉彰的钱被他们拿走了吗?
郁想轻笑一声,转头就走:“拜拜,你们慢慢搞。”
“等等!郁小姐没必要和我们闹成这样……”冉兵在后面喊。
董琳琳也同时开口问:“郁小姐要是需要打名誉权的官司,我这边还有好多好律师准备着呢。”
郁想头也不回地抬起手,和他们拜了个拜。
冉兵的脸色这下彻底沉下去了。
漂亮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郁想离开,当然不会影响律师办事,他们很快支付了保释金,准备带着冉彰离开。
冉彰走出去,却发现郁想还没走远。
她立在门口的立柱旁,像是在等什么人。
冉彰脚步一顿:“我有些话想和郁小姐说,现在合适吗?”
董琳琳耸了耸肩,一摊手:“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但冉彰还是先警觉地扫了扫四周,怕遇上记者蹲点,如果再拍到什么,让营销号拿去大写特写,到时候网络上的利剑又会对准郁想。
也就是冉彰迟疑、打量四周的这一会儿功夫。
一辆车缓缓驶进了警局。
那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劳斯莱斯在警局大院儿的角落里停住了。
然后郁想好像接了个电话,缓步朝那边走去。
这时候冉家人也从警局里出来了。
冉父和冉兵低低交谈,说了两句什么。冉父再抬起头,表情就变得很难看了。然后他突然跨步越下两级台阶,直直冲向了郁想。
冉彰脸色大变,连同他身边的律师想也不想都朝郁想冲过去,想要挡住冉父。
“郁小姐躲开!”他们大声喊道。
冉父捏起拳头,挟着一腔怒火。
躲?
躲得开吗?
冉父念头刚起,就在他距离郁想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
他的后腰被人猛烈地踹了一脚,然后那人捏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冉父惨叫一声,紧跟着背心被人用膝一顶,他收拾不及,咣当一下跪在了郁想的面前。
郁想这才慢吞吞地转过了身:“还没过年呢,这么大礼?”
冉父疼中生出无边怒意。
他抬头看向郁想。
这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漂亮女人,好整以暇地垂眸看着他。跟看表演马戏似的。
冉父再回头去看制服他的人。
竟然也是个女人!
“谢谢余姐。”郁想微微一颔首,冲她的保镖余桐道了谢。
余桐盯着她脸上甜得要命的笑容看了两秒,然后收回了视线。
“放开我!”冉父哪里忍受得了这种屈辱?刚才还在里头骂女人呢,这会儿就让女人放倒了。
郁想却是觉得真不错。
储大少这个保镖配得恰到好处啊,羞辱起像冉父这样的男人,效果绝佳!
郁想一笑:“余姐,回去给你发奖金。你真是太厉害了!”
冉父越听越觉得胸中愤怒将要爆发,他张嘴骂了起来,满嘴不干不净。
这时候冉彰等人也走近了。
冉彰气得额角的青筋跟着跳,连眼珠子都布上了一层红血丝。他时常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今天他知道,不是世界糟糕,是他的家人太糟糕了。
子不该打父。
可是今天……
冉兵目光阴沉,正要上前劝几句:“这里可是在警局啊,行了都放手吧,冉彰的爸爸也是护子心切,大家都……”
冉兵这理中客的话还没说完。
只有律师注意到那边的黑色劳斯莱斯上下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格外腿长,三两步就跨到了这边来。
“嘭”一声巨响。
又一脚踹在了冉父的后腰上,冉父的痛呼声就像是被一双手突然掐断了似的,他重重倒下去,还不如刚才叫得响亮。
“谁?”冉兵脸色难看地一转头。
只见一个穿着烟灰色西装,气质矜贵的年轻男人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保镖。
郁想这会儿也转头看了过去。
她知道储礼寒问她要定位,多半是要派人来,但没想到是储礼寒亲自来。
郁想笑了下:“啊,储大少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
储大少?
他就是储礼寒?!
冉兵呼吸一窒,本能地后退了半步,别说对上储礼寒的目光了,让他多看一眼这个年轻男人,他都有种心慌气短的恐惧感。
再看冉父,他脸色煞白,脑中嗡嗡。他的注意力因此也变得涣散,过度的疼痛让他嘴里只能发出气音。
他几乎听不见郁想几人的声音,只挣扎着试图爬起来……
储礼寒没有看郁想,他扫过冉兵,然后垂眸,目光落在了冉父的身上。
冉父没能爬起来。
冉兵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个矜贵的男人,干脆利落地将冉父一脚踩了回去。
男人的腿又长又直,褶皱锋利的西裤将他的线条拉得更加漂亮。低下头,甚至还能看见他皮鞋的磨砂面干净极了。
但他踩在了冉父的头上。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
冉父挣扎了下,但只是徒劳地把脸在水泥地上摩擦出了更多的血痕。
他喉中艰难地发出疼痛的声音。
这回像是连气都有点喘不过来了。
这一刻,别说是冉兵了。
就连系统都为之心肝胆颤……储礼寒为什么会是大反派,是有原因的。
郁想轻轻吸了口气,倒没有觉得多可怕。
可能是因为,她早就不是刚进入这个世界,对储礼寒感觉到完全陌生,对他的所有了解都仅仅只是来自于一本书的时候了吧。
“干什么呢?才出来又打上了?”里头的人听见动静赶了出来。
从冉父冲向郁想,再到被放倒,其实前后也就一分多钟。
里面的警员都有点无语。
这些人怎么回事啊?拿治安管理条例当空气???
储礼寒缓缓收回了腿,他的身躯更见挺拔。
他低声道:“去配合警方做笔录。”
王秘书应声去了。
“先送医院。”
“他还爬得起来吗?”
“怎么受伤的?”
冉父的脑子还有点糊,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刚才磕到水泥地了。
旁边的人去扶他,他还躬着腰埋着头,像是不敢直起身,怕又被人一脚踩下去。
冉兵见状,脸上颜色又青又红相当精彩。
他只好弯腰去扶:“大哥,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除了说不小心,他还能说什么?
说他鼓动冉父动手,以冉彰父亲的身份把事情闹大,结果反被人揍成这副德行吗?说他不想活了,今天就要和大名鼎鼎的储大少硬杠到底吗?
冉父听见冉兵的声音,这才打了下哆嗦,回过神,慢慢被扶起来。
“走,我们去医院。”冉兵说。但很可惜,他的算盘还是落空了。
“你别走,留下来做笔录。”警员喊住了冉兵。
冉兵面皮抽动了下,勉强露出了点笑容。
郁想无奈:“我们应该也要做了……走吧,再进去一趟。”
系统:【你要不要看一下储礼寒的脸色?】
郁想:?
她转头看了一下。
储礼寒也正在看她,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眉间揉着一丝不快,像是见到了什么苍蝇之类的东西引起的不快。
冉家人在他眼底,大概就是苍蝇。
“过来。”储礼寒说。
郁想倒没怎么犹豫,走了过去,和储礼寒并肩往里走。
系统很慌:【这次你俩没搞什么情-趣表演吧?一会儿储礼寒会不会发火啊?】
郁想:……
她不焦虑,都快被系统紧张的姿态给整焦虑了。
要不是太伤害彼此之间的感情,郁想都想问问它,我可以单向屏蔽你吗?
这边的气氛也影响了冉兵。
都是一块儿往里走,冉兵却愣是往旁边拐了拐,恨不得和他们拉开十米的距离似的。筆趣庫
他是真的没想到,储大少没派律师来,可这比律师还可怕……他本人竟然来了!
“冉兵先生,你干嘛呢?”警员皱眉,“不想进警局吗?不想进就不要动手!”
冉兵只好又把步子拐了回去。
但他心绪实在太乱了,一下撞到了冉彰的身上。
他这个侄子比他高。
冉兵一回头,就发现冉彰垂眸冷冰冰、阴沉沉地盯着他。
冉兵咽了下口水,怎么进去的都不知道。
笔录做得很快。
动手是冉父动的,冉兵可以很轻易地推脱掉身上的责任。可是当他做完笔录,他并没有感觉到轻松。
“好了,笔录做完了,你可以走了。”警员说。
冉兵却没有动,恨不得把屁股焊在椅子上似的。
警员见状无语:“想在这儿过夜啊?”
冉兵觉得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马上抬起头问:“我能在这里过夜吗?”
警员:“不能。”
“我……我出钱……”
“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冉兵毕竟也只是个压榨冉彰才赚到今天身家的人,他没有权势,没有牛逼的地位。储礼寒都得配合警局,他当然更不敢和警局杠起来了。
冉兵灰溜溜地出去,在大厅坐住不走了。
他怕,他怕碰上储礼寒。
像储礼寒这样的人物,又刚好把冉父动手抓了个当场,没准儿什么都不问,直接就对他们出手了……
怎么会这样呢?
储大少怎么就亲自来了呢?
这明明只是冉家的事啊!也没听说这位储大少如何对郁想一往情深、不能自拔啊!
冉兵这边还在发颤。
冉彰从笔录室出来,看了一眼冉兵的样子,觉得又讽刺又爽快。好像加诸在他身上的无数枷锁,一朝都落下来了。
他看向前方。
郁小姐呢?其实冉兵有一点没说错。冉彰在想,他的事,会影响她吗?
那边郁想已经做完笔录了。
她和储礼寒并肩往外走,王秘书和保镖紧跟在后面。
警局的人抬头看了一眼。什么凌少啊、何少啊,什么元景焕啊……好像都没这些人什么事呢。
他们顿时有种破获了真相,但又无处去说的感觉。
一路气氛古怪。
王秘书忍不住想,大少这是吃醋了?还是担心了?两个标签好像都没法往大少的身上贴。
他至今都还没琢磨透,上次元景焕那事儿怎么回事呢,这就又这样了……
王秘书正替郁想操心着呢。
郁想一步踏出门,打了个喷嚏。
这声喷嚏,把凝滞的古怪的气氛,一下打散了。
郁想吸了下鼻子,感叹道:“真是又冷又饿啊……”
储礼寒:“……”他转过头看着郁想,凉声道:“那还要顶着寒风和饥饿来这里?”
郁想有理有据:“冷,是因为内外温差。饿,是在刚刚饿的。”
储礼寒嘴角显得冷硬的弧度,有了不易察觉的软化。
他看了一眼王秘书。
王秘书定在那里:?
然后储礼寒才抬起手,解开纽扣,脱下了西装外套给郁想披上。
王秘书恍然大悟。
哦,第一次见面那回,他就想把自己的外套给郁小姐来着……储大少这是不想他又脱外套给郁小姐?
这头郁想不客气地拢了拢外套,这才迈下台阶。
寒风刮脸。
郁想目光一垂,就先瞥见了地上映出来的,属于她和储礼寒的影子。然后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储礼寒。
脱去了西装外套,男人身形也没有丝毫的委顿,依旧挺拔如斯。
您这才像是顶着寒风呢……
郁想心说。
保镖加快步伐,先去打开了车门。
等郁想钻进去坐好,冷意也就褪去了不少。
郁想:“这什么?”
她抬了抬屁股,发现自己坐在一件灰色大衣上。
很明显,这是属于储大少的。
郁想赶紧捞起来,双手给储礼寒奉上了。
刚才他下车的时候忘记穿了吗?还是……没来得及穿???
储礼寒接过去,放在了膝上。
“今天是不是化雪啊?感觉比前几天下雪还冷。”郁想轻轻抽着气。
王秘书应声:“对,把温度给您再调高点?”
郁想:“行啊。”她顿了下,又说:“我还有辆车停在院子里……”
储礼寒:“余桐会开回去。”
郁想点点头:“噢好的。”
因为车里多了一个郁想,多少有点塞不下,王秘书就和一个保镖去余桐那边的车上了。
剩下俩保镖则坐了主驾驶座和副驾驶座。
郁想蜷了蜷身子,脑袋搁在前排的头枕上,低声问:“咱们现在去吃晚餐吗?”
储礼寒:“你觉得你有晚餐吃吗?”他说着,转头去看郁想。
郁想蜷起来之后,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哪怕储礼寒清楚地知道,她多半是这么折腾一顿冷的,而不是真在他面前示弱,露出了可怜的一面。
郁想伸出手:“有水吗?我先喝一口。”
保镖马上递了水给她。
储礼寒:“……”
她倒是自如。
郁想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缓解了喉中的干渴,但微凉的水也冻得她轻轻打了个激灵。
“早知道在警局多喝两口热水再走。”她嘀嘀咕咕地说完,才轻声说:“我觉得有晚餐吃。”
储礼寒其实也说不清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混着一点躁郁、冷漠、不快……
储礼寒盯着郁想,眼眸轻动,淡淡道:“郁小姐怎么不说是肚子里的孩子经不起饿了?”
郁想顿了下。
啊,上次说这种瞎话,好像是在很久之前一样……
她心说,为什么不说了,你心里没数嘛?
郁想轻轻叹气:“您说的对,容我数一数。”
数一数?
储礼寒眼看着她开始掰手指。
郁想:“四个崽子嗷嗷待哺呢。所以我们今晚吃什么?”
四个……?
储礼寒眼皮一跳,知道她是按什么算的了。
他一时觉得有点好气,又觉得有点好笑。
这时候郁想的手机很突兀地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像是有人在不停地给她发消息。
谁在发?
那个冉彰?
储礼寒不动声色地看向了郁想的动作。
郁想还裹着他的西装外套,慢吞吞地摸出手机。
是谁又在关心我吗?
郁想咂嘴。
然后她突然就被储礼寒扣住了手腕,她本来抓得也不紧,手机一下就毫无防备地落在了脚边。
嗯?
郁想转头去看储礼寒。
储礼寒按住她的脖颈,将她拉向自己,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郁想被亲得喘不过气。
手机在她的脚边不停震动,好像挨着她的脚踝,一路将这种感觉传递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系统:【……】
算了。
是彻底麻木了。
大反派。
哈。
这就你生气的方式吗?!
系统觉得自己发起怒都比他可怕!
等郁想软绵绵地、恍恍惚惚地回过神,再看窗外,车停在了一座庄园的门口。
繁华的海市市中心,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看起来仿佛幽居山林的地方?
郁想扒着窗户,望着庄园尖尖上的一簇雪,问:“来这儿吃饭?”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经吃饭的地方。
储礼寒:“你觉得呢?”
“那肯定不可能是要拿14K300kg金链子把我绑起来的地方。”
“……”
另一头的沈总急得团团转。
发消息给郁想的人是他。
沈总觉得要是将来有一天郁想出道了,他妥妥能做她的经纪人。
他比她自己还关心她的事!
但是这不关心能行吗?
他看了看自己发出去的消息。
【郁小姐,奚亭又是怎么回事啊?】
【他在网上为你发声了,怎么办?现在公司怎么表态?】
沈总久久等不到郁想的回复,干脆跳出去刷热搜。
本来前三个热搜,热度掉得就剩俩跟郁想有关了。
现在看得沈总两眼直发黑。
现在好多个了啊!
#元景焕工作室声明##奚亭为她怒斥狂热粉##奚亭也想被压榨##冉家人警局大打出手#……
连下面挨着的#论饭圈乱象整改##元奚二人为什么不和#都估摸着是和这回的事有关系的。
不管哪一个点进去,都是掐得昏天暗地,完全诠释了什么叫顶流的力量。
郁想以一己之力,把每一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热搜词,变成了只要点进去,都总能看见她的名字。
沈总心脏一通狂跳,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员工,大家表情都又懵又狂热,刷热搜刷到停不下来。
他顺手想举报一个骂郁想的,结果发现被别人更快地举报了。
评论区立马就骂了起来。
【奚亭粉丝是举报怪吗?】
下面回:【元粉都是违法咖吗?追人车,还骂人,不要脸略略略】
沈总一时间看得脑仁又疼又爽,心情十分复杂。
元奚二人为什么不和,他这个圈外人都知道一点点……
奚亭和元景焕不一样。
奚亭这人从出道就是一路拿C位,身上从来不带“谦逊”俩字儿。他的粉丝也习惯了一直粉TOP。就这几年,奚亭也转型演戏。但不凑巧啊,去年元景焕拿影帝,他就拿了个男配奖。
两家粉丝本来就水火不容,这下更水火不容了。
好么。
原来都只是仅限于娱乐圈,争一争镜头,争一争资源,为了拿奖两家粉丝打一架。
现在好了……
奚亭的粉丝直接冲在了第一线,帮郁想骂元景焕的狂热粉。
沈总都想不通,郁想这是打哪儿来的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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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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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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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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