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是想买酒的,啤酒没有没关系,她不挑,什么酒都可以,她是个不沾点两酒浑身难受的人,但她不酗酒懂得克制。
谁知道便利店一滴酒都不卖她,甄漫无奈,只好选了几瓶带气泡的饮料。
她边走边开了一罐,正当她因泡沫喷溢而束手无策时,她看到温海漪穿了马路过来,小跑着进了另一条小道。
对方低垂着头步伐极快,行色匆匆,隐约能看到她红着一圈眼,泫然欲泣的模样,像只被惹到随时要炸毛的兔子。
甄漫叫了她一声,温海漪没回应,反而加快了脚步。
“……”甄漫不知所措,心中奇了怪了,这回怎么不凶了?光一个劲的逃跑。
“你们这是怎么了?”她三步并两步坐回车里。
木杳栀吞了颗薄荷糖,置若罔闻,实在被甄漫问烦了才道:“就有点小矛盾而已。”
“什么叫就,什么叫而已,你都把人家……”甄漫做了个哭哇哇的动作,继续望向温海漪远去的身影,愈看愈觉得单薄,真是个小可怜。
她透过反光镜,只见木杳栀端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
“我把人家怎么了?”木杳栀笑容极淡,让人看着心里怪发毛的。
甄漫听她声气儿不对,连忙把自己爱多管闲事的坏毛病改正过来,可她还是有些担心,咂了下舌道:“杳栀,就这样把她丢这儿,不太合适吧!”
木杳栀眼底水波漾,很快恢复原始平静,未曾留下任何波纹:“她多大人了,难不成还要像养小孩那样,追在她后面嘘寒问暖?”
理的确是这个理,甄漫点了头:“也是。”
甄漫从中央扶手箱里翻出包细支烟,取出一根优雅夹在双指间,随后半撩起两颊的鬓发,回眸望向木杳栀:“一起?”
“早戒了。”木杳栀冷淡回绝,看都没看一眼。
甄漫将信将疑,笑得冷艳勾人,再三确认问她:“真戒了?”
“真的。”木杳栀听到不远处似有交警的口哨声,再看驾驶座的甄漫一副悠哉,忍不住劝诫她,“你还打算停多久,信不信交警立马给你贴张罚单。”
“我信我信。”甄漫嘴上好脾气地应付她,手里却是“咔嚓”一声。
烟点燃,小小如星点的火光,随着她姿势变动而摇晃。
车内没开灯,在狭小的空间内异常醒目,似萤火,猩红的烟头慢慢燃烧着,一点点接近手指,仿佛要灼伤到人的皮肤。
若是动作再快些,简直可以连成一道明亮的轨迹。
木杳栀知道多说无益,抿紧唇移开眼,任由甄漫烟雾缭绕,反正就算被罚,扣的也不是她的分数,一年总计十二分,看甄漫被扣光了还敢不敢这般嚣张。
她注视着马路对面,百货商城上方的大屏幕里,正播放着公益广告,内容是提倡戒烟戒禁烟的,木杳栀不禁喉间闷笑出声,视线转向甄漫。
烟这东西,连前公益宣传大使都戒不了,更别提烦心事更多的旁人了。
待甄漫一烟过后,木杳栀缓缓开口:“你真要复出?”
甄漫以手托腮,微眯着双眼道:“木大影后,你觉得我此番复出,会一帆风顺吗?”
“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木杳栀确实无法预料。
人生有许多意外亦有众多惊喜,就看意外和惊喜哪个会先行一步。
“你可真够实诚的。”甄漫启动发动机,在罚单来临前夕赶紧跑路走人,“诶你那部新剧缺女二,你不如把我提拔进去。”
木杳栀一怔,须臾后嘴角微略勾起,语声柔和:“那不行,女二有人选了。”
“谁?”
见木杳栀含糊其辞,甄漫立即反应过来,胃里开始冒酸泡泡:“你是不是想把这角色藏着掖着,好留给你那小情人?”
木杳栀出乎意料地没否认:“你想演戏我可以给你拉其他资源,何必惦记一个二番。”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主要是为打消甄漫念头。
林栩这个角色完全能用“一番”形容,在剧里的重要程度不在男女主之下。
甄漫耸耸肩,无奈地眨眨眼道:“一别数年,现在这娱乐圈对我来说,用人生地不熟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当年对我着迷的粉丝,估计早把我忘了,我家也就有点小钱,还是我爸那代才发家的,说白了,不过是个暴发户,是上流社会的名媛公子最看不起的。”
木杳栀瞳孔里的光忽隐忽现,朱唇轻启:“当年你若没退出,如今估计能与梅茗光分庭抗争,就算现在的我,也比不上最鼎盛时期的你。”
甄漫是真正的老天赏饭吃,还是追在她身后一口口喂的,可惜到最后,也是她自己一把摔了碗。
“你夸的我都要找不着北了。”甄漫被夸得不禁脸红。
她是真的高兴,眼尾眉梢皆在飞舞。
木杳栀看向她:“你还是老样子,一丁点的甜,都能让你开心得像泡在蜜罐里似的。”
甄漫又点了根烟,手伸到窗外弹弹烟灰,眼角微上扬,露出色泽郁黑的眼瞳线:“人要知足常乐,侬晓得伐?”
“小漫。”木杳栀眼眸微深地叫了她一声,“你……”
甄漫嗯声,弯着小小弧度的唇,眼里泛着灵光:“怎么啦,忽然吞吞吐吐的?”
木杳栀似是感慨又似在惋惜:“你在最好的年华隐退结婚生子,在不到三十岁时,面临男方出轨、你被离婚,种种这些,你后悔过当初放弃事业的决定吗?”
甄漫笑容收敛,偏在个别字眼上死抠,较真道:“什么叫被离婚,离婚是我提出来的,我才是拥有主动权的人,女儿也是自己说要跟我的。”
木杳栀一副“有区别吗?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叹气说:“绪绪现在在哪?”
“我妈在带着,我打算下周带她去提交改姓氏手续,不能便宜了臭男人。”
木杳栀说:“有空带她过来给我瞧瞧,我这个做干妈的,都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好,绪绪也一直念着你呢!”甄漫轻笑,一提及她那乖巧的女儿,眼里便是藏都藏不住的欢喜,“对了杳栀,我偷偷回国这事,你先别跟仕仪讲,哪怕她问起……”
木杳栀神色微顿,打断甄漫的话:“若真希望她放弃,你应该直截了当跟她说清楚,让她从此断了这个念想。”
她说得别有深意,让甄漫霎时没了音。
沉默了会,甄漫才怏怏张唇,用细若游丝的音量道:“我知道,过段时间等我稳定下来,我会好好跟她讲明白。”
“讲什么?”木杳栀压低声音。
甄漫脚下刹车没踩紧,差点闯红灯,她面色很是拘谨,手指攥紧方向盘。
木杳栀倒也没强逼她的意思,冷然道:“人游仕仪在你身上耗了十年,她也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是吗?”
甄漫喉咙不由得发干,她自知游仕仪是木杳栀的青梅,木杳栀会心疼理所应当。
她薄唇紧抿:“我会同她讲,我与她这辈子是有缘无分,让她放过自己也放过我。”
“你跟她,其实连有缘都谈不上,从头到尾,不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码吗?”木杳栀换了个姿势,语气淡淡的,没有失望也没有惋惜,有的只是重复事实时的平静。
甄漫嘴角一僵,心中的忧郁更盛了几分,她下定决心道:“跟她讲明白后,除非不得已,我不会再见她了。”
木杳栀无法判断这是甄漫的心底话还是气话,对此她不想做追究。
许是空调风吹得人冷,她开了半截窗,街道旁明亮的路灯从头顶倾泻,照入车内,暖色调的灯在木杳栀脸上幻变成冷光。
往上,是深不见底的幽邃眼瞳。
前方不远处几颗粗壮的枫香树上,稀疏挂着几排小彩灯,在黑夜里闪着五色缤纷的光,像极了通往童话镇的七彩梦。
木杳栀忽地想起来,今天是七月十七号,两个月后的今天便是中秋节。
而中秋节的前一天,是温海漪二十八周岁的生日。
也是她遇见温海漪的第八年,平凡的人,这辈子究竟能历经多少个八年,木杳栀无法预测自己的寿命,她能做的,唯有在岁月的电光石火间抓牢那双手。
告诉她。
我在,我永远都在。
车晃着晃着不由颠车几分困意来,木杳栀闭上眼,疲乏道:“我眯会。”
甄漫颔首,自觉放缓了车速:“到家了我叫你。”
夜色朦胧,天上月朗星稀,昭示着明日会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晴天,窗外树影婆娑,阴影在木杳栀脸庞上摇曳生姿,细细勾勒着她的眉眼。
甄漫点开纯音乐,是一段很柔缓的钢琴声。
起先音调很细微,见木杳栀没什么反应,她壮着胆子稍稍将音抬高了些。
车里没了说话的人,甄漫一时略觉枯燥,周末晚间九点的道路仍旧车水马龙,她不敢心不在焉,规规矩矩按照路牌的最低限速行驶着,拐弯时,摆在中控台的手机屏幕蓦地一亮。
甄漫眼皮一扫瞥过去,瞳孔顿然紧缩。
隐隐间,有浓烈的烟味钻入鼻腔,木杳栀没换好气,猛地呛了一口,登时清醒了大半。
她挣扎地坐起身,发现车已停到住所楼下。
甄漫就倚在她那边的车门上,一手夹了烟,一手拿着手机在飞快输入什么文字,嘴里熟稔地吐出烟圈,像个抽了几十年烟的老烟鬼。
烟被风灌进车内,扑了木杳栀满面。
她用力咳嗽着,敲了敲车窗,不悦地眯眼:“你发什么疯,是想去呼吸内科逛一圈?”
甄漫回头,一副心事重重。
她一个眼不眨注视她,唇边缓慢吐出三个字:“没发疯。”
木杳栀瞧出点端倪,有不详的预感兜上心,敛眉问她:“有事?”
甄漫掐灭烟,许是动作太快,烟头烫灼了她的指尖,她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深呼吸道:“你家那位当家的,怕是病重了。”
“不可能。”木杳栀眉尖轻微蹙着,几乎是脱口而出。
甄漫神色深重,敛目沉郁说:“我上海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朋友告诉我,半小时前,她亲眼见木叔叔进了ICU。”
木杳栀下意识地翻开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一个短信一个来电都没有,她不可置信,担忧中还有几丝被忽视的不快。
“真是这样的话,他们没理由不通知我?”
“大概是事发突然……”甄漫的音调愈来愈低。
“目前我爸什么状况?”
“癌细胞扩散至神经并伴随肾功能衰竭,有失声的危险,需要紧急安排手术。”甄漫现在能做的,不过是逐字复述她护士朋友发给她的消息。
木杳栀眼白里布满红血丝,黑渗渗的瞳孔中暗藏杀机,哪还有往日面对粉丝时温和的模样,她艰难地打开手机,拨通祝音的电话。
电话转瞬接通,木杳栀启唇道:“安排我跟倪喃见面,越快越好。”
手续需要的东西,已全部准备好,只差当事人一个点头就能提交。
木杳栀手背朝下扣在额头上,心绪复杂,原本她打算先将倪喃收入自己工作室,好好栽培一下再谈户口迁移的事,如今看来是刻不容缓。
挂掉电话,木杳栀缄默晌久,许是想起了什么,垂下眼睫冷清道:“我妈呢,在医院现身没?”
甄漫唇角象征性地勾了下,露出个勉强算笑容的苦笑:“没有,姨姨她……怕是正在巴黎出席今年的秋冬时装周。”
木杳栀目光落空,眼中似有晶莹泪珠闪烁,她努力眨去水花,随即面上恢复平时的冷静,但胸口上下起伏,内心的焦躁,是强装出来的镇定无法掩盖的。
“帮我给她拨个电话,不要以我的名义。”
甄漫照做了,没说几句话又挂掉,她抓着手机,能清楚感觉到木杳栀的视线,如凛冽寒风吹拂在她背脊上,细细解读后,崩裂出几分脆弱。
她转过身酝酿了下,道:“助理接的,称姨姨最迟也要明天登机。”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反倒让木杳栀一颗高悬的心下坠。
直线落入谷底,半点水花都未曾激起。
木杳栀拉开车锁,车门储物格里的东西不合时宜掉下来,是本杂志。
杂志封面用一号字体加粗的标题,如毒蛇的舌信子,聚着毒液逼近她的瞳孔。
#服装设计师黎晚时讲述与命运使徒的斗争#
木杳栀微怔,抓着车门的手指抖了下,她迅速捡起,翻到那篇专访。
只是一眼,便面色紧绷地合上了杂志。
木杳栀的母亲名唤黎晚时,是黎家二老的掌上明珠,自幼养尊处优,真正的新贵大小姐。
黎晚时跟木父的婚姻是联姻。
黎家需要巨额投资,木家想要攀附权贵,刚结婚的头两年,他们确实曾相敬如宾过,在外人看来是对恩爱夫妻,但新鲜劲总会过,木杳栀出生后,两人便互找借口开始分居。
黎晚时事业心重,哪怕两三岁的木杳栀是最需要母亲陪伴的时候,她依旧选择将女儿丢给父母,自己东奔西跑,硬生生在服装设计圈杀出条路。
木杳栀在某些方面是佩服黎晚时的,她有着自己无法拥有的决绝。
分居后的几年,木父跟当初被拆散的初恋偶然间重逢,感情越演变越深,之后暗结珠胎,有了个比木杳栀小九岁的女儿。
黎晚时得知此事后,与木父大吵一架,而木杳栀却因自身利益选择了接纳。
她在黎晚时的歇斯底里下,毅然保持沉默,如今又听从木父的意思,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认回木家。
黎晚时曾眼泪模糊问她:“为什么你不肯帮帮妈妈?”
木杳栀仍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我不是个感情至上的人。”
黎晚时听后怒斥她没有心,比蛇还冷血,母女两人的关系一再闹僵,近乎形同陌路。
去年元旦,黎晚时越洋打来电话。
电话里,黎晚时旁敲侧击,希望木杳栀签约她的新工作室,木杳栀果断拒绝了。
黎晚时倒也没纠缠,只是从容地淡笑,颇有种运筹帷幄幕后人的洒脱感:“杳栀,我不愿我们母女生分,也不愿你因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每当想到这句话,木杳栀总觉得可笑至极。
从没热忱过,何来生分一说。
她扫了甄漫一眼说:“我大概要离开北京几天。”
甄漫敲打着手机壳的指一滞,她望过木杳栀眼睫下泛起的青黑,心中有了底,思忖了番后点点头:“这边的事你放心,有我在。”
木杳栀略感口干舌敝,她以缓慢的速度往唇上补唇膏,为带色的润唇膏。
明艳的橘调,是当季风靡女性群体的南瓜红。
见木杳栀不再吭声,甄漫拧眉又道:“我听说前阵子造谣你是数字小姐的黑料,是江挽婷团队爆给媒体的。”
所谓数字小姐,是指拍戏时靠背一二三四来替代台词的女艺人,是个十抵十的贬义词。
木杳栀回想起半月前那份通稿,虽未点名是谁,但话里话外直指她,且每个细节都有理有据,险些让她的粉丝动摇。
即使后来工作室放出片场拍摄视频以证清白,仍不得不佩服爆料人的高明,差一点就让她深陷泥沼。
木杳栀旋转膏体的动作停顿,本来这件事已过去一俩月,她都快忘了,被甄漫这么不合时宜地一提起,她倒想起一件事来。
“老鼠最爱干这种阴沟里的事,不用理会江挽婷他们。”提起江挽婷,木杳栀墨眸微深。
江挽婷是90后小花里的拼命三娘,出了名的高产。
别的小花一年三部主演剧就顶了天,她不仅一年拍五部,还能在数部电影里做客串,上半年她主演的电视剧,入围了玉棕榈奖。
那部剧风评甚好,是江挽婷入围多次里,离奖杯最近的一次。
颁奖典礼前的红地毯,江挽婷走得傲睨一世,在记者将镜头对准她时笑得媚眼如丝,仿佛已手握胜券。
她高看了自己,也小瞧了木杳栀。
当主持人拆开信封,当聚光灯似银河般亮起,追随至木杳栀头顶,木杳栀能清楚感觉到,江挽婷的目光里有多么咬牙切齿。
这场比试木杳栀赢得很过瘾,她成了内陆史上最年轻的双料视后。
而江挽婷,两大女主奖项一个都没捞着,再度陪跑的事被媒体添油加醋大肆报道。
自此,她便怨恨上了她。
她的粉丝也像菟丝子一样缠上了她。
借着木杳栀的人气炒作,一边吸血,一边变换着花样造谣各种黑料黑她。
这种事情对木杳栀的影响微乎其微,哪个艺人没被黑粉冤枉过,玻璃心没资格混娱乐圈,能熬下来的都是铜城铁壁,只是她没想到,江挽婷团队会想出陷害这类阴招。
木杳栀推开车门,下了车。
在甄漫不解的目光注视中,将手中的杂志丢进了垃圾桶,并且还是有害垃圾桶。
甄漫脑海闪过无数木杳栀与他人的恩怨情仇,木杳栀表面上的做派一向随和,不爱跟人结怨是真,但挡不住他人要强行跟她结怨。
正当甄漫脑洞大开时,木杳栀的声音冷飕飕传来:“传闻张导开秋的新电影正在筹划,有意向选江挽婷担任女主?”
甄漫两颊浅笑,神情坦然:“什么叫传闻,能传得娱乐圈人尽皆知,这事多半是真的。”wwω.ЪiqíΚù.ИěT
木杳栀眸心闪过暗光,疲倦地揉着太阳穴,须臾之后她却笑起来,轻讪说:“江挽婷团队自以为势在必得,迫不及待地向媒体报喜讯呢!”
甄漫没往深处细想,只是接着木杳栀的话道:“她那样的资历,最不该揣摩的便是导演的意思,张导没出通告前,一切皆有变数。”
一笑过后,木杳栀没再露出什么表情,只是捋捋额头的发丝。
睫羽在眼底落下一片暗影,她说:“拿下这部电影,你有把握吗?”
甄漫不免一怔:“你是在说……”
“笑”字还未滚出喉咙,甄漫迎面对上木杳栀严肃的面孔,心口不免跳了下。
尔后她垂下眼帘,重重点下头。
用极轻却极认真的口吻道:“我争取。”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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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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