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带着一脸的委屈看着胡瑶。
而胡瑶也没想到,自个儿亲妈平时挺能的啊,咋这时候怂了呢。
“妈,大领导都走了,你怕啥呀。”
胡妈妈摇摇头,
“不成的,你家天天吃白面儿大米,你是为了娃,可我不能这样啊,我还是回家吃玉米面儿吧,在你这呆着我心慌,不踏实。”
还有吃几顿白面儿大米发慌的,胡瑶不吃大米才慌呢,说明没积分了。
这几天做了不少的新菜式,虽然都很简单,但是加上五个娃的赞美,又有好多的积分。
好多积分,代表着好多米面粮油,还有肉肉。
之前给亲妈带的笋干蘑菇干鱼干等,都让胡大哥给带回去了。
胡瑶想了想,伸手拉着胡妈妈说,
“家里最近确实来得人多了些,妈,你再呆一天,我晚上炸点丸子,你吃一顿再带上碗回去。”
虽然不想让别人吃了还说她的不好,可是毕竟胡妈妈还要和那几个人一起生活呢。
即使以后同他们都分家了,胡妈妈肯定是要同胡大哥在一起的。
胡妈妈还在犹豫,胡瑶让她回屋再好好地休息休息。
胡妈妈却皱着眉头说,
“就是坐着不得劲呀。”
“要不我给你种豆子种菜吧,要不种点花生也成。你那还有什么种子,我闲着也是闲着呀。”
胡瑶抿了下嘴,本来这个事几个娃已经整好了,可这事吧往出说的时候是这么的难以启齿啊。
“妈,那个什么啊,都、都挺好的。”
“弄好了?”胡妈妈表示不相信。
“那你带我去看看。”
“成。”
胡瑶带着胡妈妈去了后面的大院,路过菜园子的时候胡妈妈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
“你家老二在干啥呢?”胡妈妈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奇奇怪怪的事。
二娃手里端着个不大的盆盆放在五娃的头上,不过是在他手里端着的。
幸好那间住着半疯子的屋门关上了,估计那人又是吃了睡着了吧。
不过二娃带着五娃在干什么,胡瑶也不知道。
“闺女,你家娃真怪,跟别人家的娃一点都不一样。”
胡瑶深有体会的,未来的大反派要是很普通,就不叫大反派了。
“呵,妈,咱家的娃哪能是别人家比的呢,聪明着呢。”
胡妈妈是个挺精的人,听了胡瑶的话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又一琢磨,只是几个小娃子,怪也是正常的。
“也是,小娃的心思难猜着喽。”
在屋里的那个人这会儿睡得正熟呢,二娃给他吃着安神的汤,要不然这么疯下去也不是个事。
二娃两只手举着个空盆,对着鼓着小脸的五娃说,
“小五,你多来点,然后存在这边的大缸里。”
“嗯。”五娃继续鼓着小脸儿,还挺不乐意的。
“给妈妈煮洗发水,还得让爸爸喝汤药和泡澡呢,都要用好的水呢,你加把劲啊。”
胡瑶都不记得了,她从南边用炸鱼换回来的那几麻袋的干皂角,被二娃记着呢。
五娃点点小脑袋,用力皱着小脸儿和小鼻子,感觉着脑袋上的小盆儿的位置,小屁屁向后一翘,
“嗯、嗯、嗯……”
“呀,有水了有水了,再来点。”二娃很惊喜。
在二娃刚感觉到有一丝凉意的时候,他手上举着的小盆儿里面出现了一点点清透的水,“咕嘟、咕嘟”地打了几个水泡泡。
“嗯、嗯、嗯……”五娃继续撅着小屁屁便秘状,两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从后面大院转完后又一次路过的胡妈妈,还是看了看二娃和五娃,仍然是觉得这俩娃奇奇怪怪的。
“闺女,你家娃干啥呢,你不过去看看?”
胡瑶伸着脖子搭了一眼,其实她也不懂二娃和五娃到底在干啥。
反正不会是干坏的事。
“小娃子,天天爱玩一些大人不理解的,妈,咱们还是过前边去吧。”
胡妈妈虽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不太放心地看了看,又指着一个门前扫得比较干净的破土屋。
“那是干啥的,放啥的,你打扫的么?”
胡瑶当然知道那屋是干啥的,就那个半疯子的人住的。
可是却不能跟胡妈妈说,尤其是二娃还在给那人吃着药呢。
对于二娃,胡瑶有千万个信心,可在别人眼里完全不是这样的。
胡瑶脑子还是清醒的,除了对家里每个娃稍有点了解的庞团长媳妇外,即使像胡妈妈这样的,都一定以为胡瑶疯了。
要么是惯孩子的她是疯子,要么娃们傻二傻二的。
绝对是一家子疯魔的,不正常。
从街上捡了个半疯子,又给半疯子治病。
而治病的这个才8岁?
一家子赶紧送精神病院吧。
要是胡瑶在前世听说这事的,绝对是这么想的。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更不能让胡妈妈过去了。
胡瑶一转身挎上了胡妈妈的胳膊,
“妈,那有啥看的,几间破土坯房,都快倒了。”
可胡妈妈现在是急切地想找点事干,“要不我给打扫打扫,或者咱俩一块?”
哪能让她留在这啊,简直就是在给几个娃招事呢。胡瑶直接把人给拉着到了前院。
“妈,家里头要忙的事多着呢。”
而对于胡瑶够不够勤快,胡妈妈特别的在意。
就在刚才到了大后院,发现特别大的空院子,居然只开出了一小块的空地。
虽然看着这一小块地是种了东西的,但是胡妈妈还是挺不满意的。
“你这个院子这么大,怎么不多种点呢。豆子花生玉米这些多种一些,还能留下点给娃们吃个零嘴。”
胡瑶:这块地种的就是零嘴儿。
连大娃都馋啃嫩玉米呢,何况是是其他几个娃。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还想种着当粮食吃?
咋可能呢。
“花生还是种的少了,这点花生哪够你用的啊。本来用花生去换油就亏着呢,你还种这么点。”
胡瑶:二娃说花生他想炒着吃,在灶上干烤着吃,煮着吃……
不过胡瑶也才知道,二娃比其他几个娃更爱吃零嘴儿。ъΙQǐkU.йEτ
但就是不知道,这个吃零嘴儿的事,是不是二娃人生每年三件大事之一呢。
二娃“人生每年”三件大事,今年的头一件办了个半拉,收了个不靠谱的徒弟向正北,而且人还跑得没影儿了。
胡瑶觉得这个徒弟大概率是吹了。
今年的第二件是要订下个媳妇来,这个往后推了十几年。
第三件,二娃一直没说,估摸着还没想到。
胡瑶现在觉得吃零嘴儿这个倒是不错,可以作为二娃的今年的小愿望。
“傻笑什么呢。”
胡妈妈对于土地的执着,超出了胡瑶的想象。
“你这大后院儿种东西,也收不了多少,土质也不咋好。”
胡瑶现在有点后悔,干嘛要留亲妈在啊,哪如让她回去得了,自己哪里是个种地的料啊,连锄头都没摸过。
“你以前在家不摸锄头就算了,现在你男人都站不起来了。家里也没个劳力,五个娃又都那么小,你家白面儿大米的也吃不了几天的,再不摸锄头以后喝西北风呀。”
胡瑶:我连菜园子都不进,摸锄头没用
“我看你的菜园子的菜伺候得不错,说明你也是对土地有很深的感情的。”
“是啊,吃新鲜菜都要靠自己努力的。”
胡瑶脸不红心不跳的吹。
伺候菜园子的都是几个娃,尤其是二娃和三娃,那真是对土地有深沉的热爱啊。
“自留地呢,你今年自留地种了什么?”
胡妈妈来了个猝不及防。
胡瑶都不她家自留地在哪里,从来不关心。
“自留地我以前看过的,是在你家大院子后头和你家屋后的小土坡上,挺大一片的。你们村长不咋管,只要你能开出来的,都算你的。”
“应该都是以前女婿开出来的,你今年都种了啥了?”
胡瑶抿着嘴使劲地想,她能种个啥?
“小向媳妇,你来一下。”
庞团长媳妇在院门口朝着她摆手,可算是把她给解救了。
胡瑶二话不说朝着庞团长媳妇跑了过去,说话声音还超大。
“婶儿,啥事儿?”
“噢,也没啥大事儿。”
庞团长媳妇胳膊上挎着个大篮子,又拍了拍胡瑶的小肩膀。
“你陪你妈说话的,我就是问问你,你是要买豆腐吧?”
“嗯。”胡瑶点点头。
她是要做炸丸子的,要用到调料她都从南边儿带回来。
“噢,婶儿,要是有淀粉的化,帮我买上2斤。”
“淀粉?”
庞团长媳妇想了又想,“水淀粉?”
水淀粉就是指土豆淀粉,平常是水化开了用的,所以好些人喜欢加个“水”字。
“这个不大好买的,我让我闺女给留意着吧。”
庞团长媳妇挎着篮子买豆腐去了,同行的还有兰花妈。
胡瑶看着她俩的背影,很羡慕。
她也想跟着去啊,不想跟她妈再聊下去了,实在是聊不下去了。
可胡妈妈今天一定要找胡瑶把自留地的事说清楚了,看到胡瑶一个人在院门口发呆,她又跟了过来。
“自留地你是咋打算的,不能空着呀?”
胡妈妈现在恨不得给胡瑶家的自留地种上粮食呢,给她急的。
“盖猪圈。”胡瑶逼得没办法,说了这个打算。
其实自家的猪长得快了,就像大娃估摸的那样,三黑和五黑往350公斤以上长呢,见天的一天比一天肥胖的厉害。
现在这样了,再养在屋子里真不合适了。
可是要是放在后院呢,猪叫的声音也不小的。
如果是建个猪圈呢,那要是有人想过来查看查看,还是能看到的。
胡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现在却被胡妈妈左右逼问自留地的事,她突然想到,要不然把猪养在自留地吧。
自留地有一段在屋后的坡下,平常都没什么人的。
胡瑶想着找向南竹问问,就拉着胡妈妈说,
“家里有俩头小猪崽,刚养上,放在家里总担心被人听到猪叫声。”
“听不到啊。”
胡妈妈摇了摇头,“我来这两天没听到猪有在叫。”
“你家的鸡呢,你不是养了几只鸡么?”
胡瑶指了下牲口屋子,上面别着个大锁头。
“钥匙在老三那呢,他们几个娃把五个豆看得可紧了,掉根鸡毛都紧张半天。”
“五个豆?”胡妈妈有些反应不过来。
胡瑶笑着解释了下,“小五给五只鸡起的名字,为了让小母鸡儿多下些蛋。”
最近家里伙食不错,五个豆每天下两次蛋,早上双黄的,黄昏单黄的,从来没间断过。
一天十颗鸡蛋,雷打不动。
包括在路上攒了一些,现在已经有超过五十颗鸡蛋了。
胡妈妈更是不能理解了,她活了大半辈子了,头一次见家里的鸡住屋里头。
她伸脖子朝屋里看了看,发现小玻璃窗里头还被贴上了一层麻纸,什么都看不到。
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什么也听不到。
因为只有门上装了几个小玻璃,旁边墙上的窗户还是糊着厚麻纸。
胡妈妈用手指捻了唾沫,就要往窗户纸上捅,被胡瑶给扯住了。
“妈,你干啥呢?”
胡瑶觉得她妈今天也奇怪。
“我看看。”胡妈妈想知道几个娃养的鸡咋样了。
“哪有在屋里黑乎乎的养着鸡呢,鸡得到处跑,最好放在院子里转转,那才能下蛋呢。”
“五只鸡是几个娃的眼珠子,不敢放出来。”
胡瑶扯着胡妈妈就要去大屋,刚转过身,就看到个人进了院子。
现在几个娃都在各忙各的,大娃和三娃在院子里转了一阵子也回屋了,四娃缠着向南竹陪他下棋。
而这个人进院子里来时,没受到阻拦。
“刘连长。”
胡瑶淡淡地喊了他一声,人都进院儿里来了,不理他是不成的。
刘同朝着胡瑶微点了点头,
“向副营长呢?”
“在屋里呢。”胡瑶指了上大屋。
不过这个人也确实会装,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着像是那么回事,旧军装也是特别的板正。
而人呢,更是显得更是精神和刚正。
果然,一个差不厘的皮囊确实是会骗人的。
刘同直接去了大屋,胡瑶去厨房提了壶热水,而胡妈妈看她忙终于放过了她,回屋歇着去了。
进了屋给刘同还是倒了碗开水,放在桌子上,而刘同就坐在凳子上,看着仍是一条腿打着石膏的向南竹。
“咳咳。”刘同先是用力咳了两声。
胡瑶赶紧把水碗往他跟前推了下,
“最近天是有点干,你喝水。”
胡瑶的动作引起了向南竹的偷笑,和刘同奇怪的眼神。
而四娃却突然用小手手拍了两下炕桌,朝着胡瑶撅起了小嘴儿。
“妈妈,我要喝麦乳精。”
胡瑶立即站起身给四娃冲了一缸子麦乳精,这屋放的是黑老头送来的那桶小的,胡瑶买的那桶大的让大娃拿他们那屋了。
那边住着三个大的男娃呢,一个比一个爱吃麦乳精,不管是用开水冲,还是用勺子挖着吃,都喜欢。
尤其是大娃,从不挑食,喜欢吃的东西要不仔细地观察,根本不会知道。
因为他即使不喜欢吃,也会面无表情地吃下去,甚至吃很多。
而什么东西都喜欢吃的是三娃和五娃,这俩个真的是妥妥地天生的吃货。
二娃也不太挑食,可就是四娃,自从去了南边儿后,能吃的东西面儿广了,也就开始挑了。
现在为了能喝点麦乳精,已经不同向南竹下棋了,坐在炕桌一边儿小脊背挺直可直可直了。
就等胡瑶把冲好的麦乳精给他送过来。
胡瑶给他冲好后用勺子打了打,才给他放到跟前儿。
四娃用小手手把勺子抓住在缸子里转了好几下,而他的一双眼睛眯了眯微斜了下有些发窘的刘同。
“哼,姓胡的那个女人发死人财。”
“他们家的钱都是骗来,咱们得举报。”
刘同临来的时候,听媳妇刘二妞在那跟他喊了好几嗓子,可他毕竟是个男人,更不想同向南竹把关系弄太僵了。
但是中午来的时候,一进向家院子就闻到一阵阵的肉香气。
而现在又看到向家的四娃居然在喝麦乳精,还冲着他来了个挑衅的眼神。
4岁的娃,挑衅?
“叭叭叭”地勺子碰铁缸子的声音,四娃碰了几声感觉舒坦了,用小勺子舀起一勺子奶香气浓浓的麦乳精汤送进了嘴里。
“呼噜噜”地还发出几声喝汤汤水水的声音。
“得去告他们,骗钱,,思想上的矮子,挖部队的墙角……”
刘二妞的话又在刘同耳边响了起来。
向南竹靠着大枕头斜了一眼脸色不大对的刘同,转过头没有理会。
他拿起一块手绢,给四娃擦了擦下巴,这娃今天有点激动过头了。
而刘同拿起碗喝了一口水,没滋没味的白水,他不由地看了眼摇着小脑袋美滋滋的四娃。
“这是井水,好喝呢。”胡瑶赶紧补充。
她家的井水的味道还成,没有泥土渣子也没有腥气,算是比较好的地下水。
可是刘同却没说话,而是看了眼水碗后,又放在了桌子上。
他明显是找向南竹有话说的,所以在想怎么说。
“副营长,我……”
“妈妈,妈妈,你来。”四娃突然大叫了起来,把刘同的话给打断了。
要是胡瑶还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她就跟他的姓了。
胡瑶又给四娃的小缸子里加了点麦乳精,再添了开水,同时瞪了他一眼。
可四娃却换成一脸的委屈,用小勺子在小缸子里又是一阵“哗哗”搅和。
向南竹什么话也没说,就跟没看到似的,胡瑶坐在炕沿上伸手轻轻摸了摸撅着嘴的四娃。
“副营长,我、我就是来看看你。”
刘同最想说的话,被四娃给打断后,一下子倒说不出来了。
“嗯,我知道。”向南竹点点头,声音淡淡的。
他们以前都是很好的战友,又是同一拔入伍的,年纪相仿,没想到十来年的战友感情,一夕崩塌。
其实让向南竹最不能接受的,倒不是被刘二妞拿去的300多块,而是刘同的这种没一点“人味儿”的态度。
不过现在钱也是庞团长媳妇给垫上了,当时差点把这位给急坏了,刘二妞就是拿着钱不给胡瑶这个“烈属”。
向南竹根本不知道,上辈子这样的事是发生过的。
当时他因为原主的消失,孩子们的失踪,整个人差点崩溃了,幸好领导照顾把他弄到京都,慢慢身体才恢复了。
在那之后,他也早把钱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经刘同和刘二妞手的钱,也不少呢,说是给向南竹的,最后拐七末八的都到了他俩手上。
还有那辆向南竹刚骑了不到一年的凤凰牌自行车。
这辈子一切都有所不同,胡瑶还在,五个娃还在,向南竹也不会忘了他的钱和车,是经手了姓刘的俩口子的。
可现在刘同却没给个准确的说法,而是简单的探望一下。
向南竹也不说,在等他把话清楚。
他们做了这么些年的战友,关系也算不错的,为什么这人能干这种事来。
明明知道他向南竹并不是真“牺牲”,却按照他真的牺牲的做法来办事,欺负他媳妇和娃,欺负他们真的“没了男人”和“没了爸爸”。
向南竹是想不通的。
现在是在这种情况下背着他干了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了。
事情的前提,也仅仅是他去做了个级别较高的任务。
向南竹的脑子在不断地飞转,他做的这个任务因为级别高,相对应的危险系数也极高。
那就是说,他的假“牺牲”,大概率会变成真牺牲。
也就是说,姓刘的这家伙,是笃定他向南竹回不来了啊。
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也就不纠结了,更能理解有些人做事情的动机了。
向南竹一直没说话,而刘同却看着他的大粗腿出神。
过了一会刘同才又继续说,
“副营长,你的脸色倒是不错,恢复的应该还好吧?”
向南竹淡淡地看了眼刘同,立即脸色一沉,说了两个字。
“不好。”
胡瑶面色一紧,他没明白向南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看着是不高兴了。
而四娃正是撇了下小嘴,轻“哼”了一声,喃喃地说,
“黄鼠狼。”
胡瑶把四娃抱进怀里,找手绢给他擦了擦脸,刚才把勺子打得那么响,没少把麦乳精的汤汁溅脸上。
平时的四娃又机灵又干净,今天是入戏挺深的。
入戏深的还有另一个,就是刘同。
在向南竹说自己身体不大好时,刘同的脸色变了变,不过看不出来要表达什么,笑不笑苦不苦的,怪难看的。
其实刘同是想笑来着,可他又想装作悲伤的样子,可并不是真的伤心,所以脸面就显得有点丑。
“真难看。”四娃做了个简评。
向南竹看胡瑶又在惯娃了,娃随便说话她也不出声,所以他也不出声了。
四娃抬了下小下巴,特别的骄傲。
“哼,看我爸爸腿不好,你很高兴,是不是?”
被一个4岁的娃摁头数落,能高兴才怪。
刘同沉着脸先瞪了四娃一眼,见向南竹这俩口子都没有怪娃的意思,他就更生气了。
“副营长,我找你其实是有正事的。”
向南竹点点头。
四娃坐在胡瑶怀里,又“哼”了一声,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同胡瑶说话。
“哎呀,就知道他不是来看人的。”
“不安好心。”四娃继续叨叨。
刘同被一下子捅破心思,气得牙关都咬了起来,脸色通红通红的。
胡瑶伸手拍了拍四娃的小胳膊,
“行了。”
真要把对方气狠了,说不定以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最近好不容易都不在村子里了,安静了一段时间。
“副营长,其实主要是现在部队那边,一直在传你的腿,我也就是想问问。我、我还是很关心你的,毕竟我们这么些年的战友了。”
说话说得这么支支吾吾的,特别不痛快,连胡瑶都不太爱操心的人,也能看出来他的话后面还有话呢。
“有心了,谢谢。”向南竹淡淡地回答,同时用手指敲了敲他腿上的石膏。
“咚咚”地轻响,石膏的声音听着还挺脆的。
“哎哟,真可怜啊,膝盖碎了,以后站不起来喽。”
四娃撇嘴着说,脸上的五官都要抽抽到一块了。
可四娃突然脸上的五官又不抽抽了,看着刘同,眼睛眯了起来。
“你是不是很高兴啊,很快落啊。”
四娃都不等刘同惊诧的表情收回去,抬起右手把几根手指捻了捻。
“你小心啊,有件事叫做悲从乐来呀。”
前方警告,前方警告!
胡瑶都听四娃这种警告好多回了,除了那个磕了头的7岁的翠花,没有什么人应验过的他这种神棍似的说法。
当然刘同也是不信的,可是他脸色“吧嗒”整个都胯了下来。
再有好脾气的,也要被四娃给气死了。刘同就这样,所以他朝着向南竹说话也不再客气了。
“向副营长,我是有正事同你说的,你把你家的娃管好了。一个小娃子能懂什么,瞎掺和大人的话,有没有家教。”
一听这个胡瑶就不高兴了,明摆着说她不会教。
她家娃根本不用教,天生的。
“啪”地一声,胡瑶拍了下桌子,脸也板了起来。
她这个平时都是乐呵呵的,这么一板脸,头一个把怀里的四娃给吓了一跳。
四娃立即从她怀里滚了出来,抱着向南竹打了石膏的大腿。
“爸爸,我好怕啊。”
向南竹差点没被这小子给气乐了,都是他惹的祸。
胡瑶也差一点破功,忍着没乐出来,硬撑着沉着一张脸。
“刘连长,你快别说那些好听的了,不就是听说我男人腿不好了,以后当兵当不成了。”
“再说了,他以后能不能当兵,关你什么事啊,还值得你上门来吆喝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是不是闲的啊。”
刘同除了跟自个儿媳妇刘二妞吵吵嚷嚷过,还没跟外头的人这么争执过呢。
何况现在差不多是被胡瑶给指着鼻子揭老底,越想越气。
有的时候一生气,就不小心说了真话了,刘同就这样的。
他鼓了鼓脸颊,吐了口浊气,声音也有点大。
“我来看向副营长本来是一片好心,你既然这么说,我也想问个清楚了。”
“既然向副营长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那他就不应该再占着副营长的这个位子,就要去主动申请退役。”
“你妈的,欺负人的吧,王八蛋,你找打。”
胡瑶都给气懵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部队领导都没说什么,这个只是个连长的,居然敢出来指手划脚了。
还没怎么骂过人的她,把四娃和向南竹全给吓坏了,俩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而另一个抖着的是刘同,还“嗷”地吼了一嗓子。
想都没想到,胡瑶这个连把锄头都没摸过的女人,看着挺娇弱的,操起炕头上的一把扫炕的扫帚“嗖”就扔了过去。
刘同是压根没有想到会这样,在他脑袋上被打了一扫帚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打了。
还是被个女人打的。
而胡瑶却有点腿软了,她是更没想到自个儿脾气还有这么虎的时候。
站在地上紧靠着炕沿边,撑着自己没倒在炕上,一时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你干什么,你这个臭女人。”
刘同指着胡瑶也想抽回来,可是他却没那么做。
这就是叫地盘意识,没有在他自己的地盘,大脑所形成的规则自动会让他有所顾及。
而四娃已迅速地把地上的扫帚又给捡了回来,放进了向南竹的怀里。
向南竹正撑着要下炕,脸色黑青青地盯着刘同的胳膊,四娃还在旁边给打气。
“爸爸,加油。”
胡瑶忽然感觉自己太傻了,为什么要跟一个不要脸的东西争个高低。
胡瑶冲着窗户挥了挥手,正往过走的大娃和三娃马上就进了屋。
“哎哟,你居然敢打人?”
三娃一进屋就看到刘同伸胳膊指着胡瑶,立即向上一蹦,直接就骑在了刘同的脖子上。
大娃刚抬起的腿立马收了回来,而且他张了张嘴没说话,吃惊程度比刚才在窗户外看到胡瑶打人,还要更胜三分啊。
胡瑶也是,感觉三娃就跟个小猴子似的,“嗖”地一下就上了树。
噢不,爬上了一个人的脖子。
可就是那么一下就上去了,这不科学啊。
向南竹揉了揉眼睛,胡瑶把他摁回了炕上。
“赶紧坐下。”
向南竹伸出手紧拉着胡瑶的一只手,俩人手心上现在全是汗,握在一块滑溜溜的。
除了刚才的紧张外,另一个就是被三娃的举动给惊到了。
胡瑶其实有点想笑了,刘同是完全懵了,大高个的一个成年人脖子上骑着个6岁的娃,而且把他自个儿还吓了个半死。
三娃可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被他的行为给惊到了,而是伸出一只手把刘同脑袋上的军帽摘了下来,顺手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你想干啥,在我家你也敢这么厉害,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是谁?”
而三娃的一只小胖手还摁在了刘同的脑壳上,把本身吓坏的刘同吓得全身都僵住了。
刘同一动不敢动,而三娃的脸上立马显现出得意的神色。
胡瑶偷偷看了眼向南竹,果然被三娃的一句“小爷”给说迷糊了,正皱着想呢。
其实胡瑶知道,三娃这是口误。
有的时候太得意了,得意过头了,就带这么一句话。
要说这话是哪来的,当然是看小人书来的。
胡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而大娃差不多也这样。
“快说,你再也不敢啦。”
三娃突然大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同刚才牛逼轰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会儿才觉得是个6岁的幼稚的娃。
大娃转过脸儿看向了窗外。
胡瑶咧着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难道是因为戴上了姓刘的军帽?
而刘同也算是才最终反应了过来,身子一转就想要把三娃给甩下来。
要是他背上坐的是四娃,那还有可能,三娃嘛……
“哈哈……”
三娃骑在刘同的脖子上大笑了起来,而且刘同的几个翻转的动作,并没有让他害怕,反而让他特别的兴奋。
“你转啊,你再转几个,太好玩儿了,转啊。”
连着做了好几个要甩人的标准动作,可是三娃就跟个吸铁似的,依然骑在刘同的脖子上。
刘同期间还多次用双手抓着三娃的腿,可三娃就又跟个泥鳅似的,他刚抓住的时候,三娃腿上稍一用力就挣脱了。
这种事不科学啊。
刘同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的,可是却被个6岁的娃轻易地挣开了。
“你、你到底是谁?”刘同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绝对不可能是6岁。”
“哎,你咋停了,你转啊,你继续转啊,太好玩儿啦。”
三娃还在哈哈笑着,根本没把刘同说的话听进去。
“嗯哼。”向南竹虽然知道这个姓刘的该收拾,可是三娃坐在他脖子上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
胡瑶也觉得火候够了,这种人欺负一下下就可以了,欺负过头了背后又给你用阴招。
可胡瑶的话还没说呢,只是抬头朝着三娃招招手。
但是还是晚了。
“啊……”
随着刘同的一声惨叫,三娃才从对方的脖子上跳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是那么的飘逸,还有点小帅气。
完全不嫌事儿大的四娃,站在炕沿上“啪啪”地拍了几下手,嘴里还高兴地说,
“我就说嘛,这个家伙一定会乐极生悲的。三哥,你把他肩膀捏碎啦?”
三娃没说话呢,大娃直接斜了一眼四娃。
而四娃立即躲到了向南竹的身后,用力撇了下嘴。
三娃呢又是“啪啪”地拍了两下手,语气轻松地说,
“哪能啊,我力气那么小。”
胡瑶:你说谎不脸红么?
向南竹因为一直在屋里呆着,确实不知道自家三娃能这么厉害。
在他眼里,只觉得是弹跳力很强。
而向南竹的手一直紧抓着胡瑶的一只手,他的情绪变化胡瑶马上就能察觉到。
胡瑶把手抽了回来,甩了两下。
“都是汗。”
不过胡瑶又同三娃确认了下,
“真的给捏红了?”
“应该捏青了吧。”
三娃这会儿特别乖巧,走到胡瑶的跟前儿,主动用两只小手拉上了胡瑶的一只手。
“看来,还是我跟你一块到南边儿吧,你这人也太让人不放心了。”
“在自家家里头都能让人指着鼻子呢,大哥,是吧?”
大娃点点头,然后看着向南竹,又指着出了一头白汗的刘同。
“这人心太坏,在咱家脏了地板。”
向南竹这会儿脑子也有点乱,不过大娃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
“我和他早就没什么战友情了,既然他这样对你妈,那就把他赶出去吧。”
大娃一伸手抓着刘同的胳膊,把他拉了出去,三娃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破帽子,老子才不稀罕呢。”
三娃跑出门去了,向南竹还有点傻眼。
“这小子满嘴脏话,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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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无尾北北的穿到六零养反派崽崽[穿书]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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