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须人笑道:“不错,我就是周伯通。你们两个看着面生,我从前应该没有见过,是玉罗刹新找来的吗?”
春歌道:“周道长,这位是王怜花公子,这位是贾珂公子,这两位公子率领中原的武林高手,万里迢迢来咱们大光明境围剿西方魔教,如今西方魔教已经不在啦。”
周伯通大吃一惊,说道:“玉罗刹呢?已经给人打败了吗?”
春歌道:“玉教主前几日出门了,至今没有回来,但是那些如今待在大光明境上的魔教弟子,都在玉少教主的带领下,向王公子认输投诚、弃暗投明了。两位公子知道你被玉教主关在了这里,特意命我过来,把你带离此处。”
周伯通颇为意动,但是想了想,不住摇头,说道:“这可不行。当年我打不过玉罗刹,被他关在这里,我俩约法三章,我随时都可以找他比武,如果我打赢了他,他就放我离开,而且把害死我师兄的凶手的名字告诉我,如果我打不过他,我就得乖乖地待在这里。
老顽童向来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前些天他来找我,我还是打不过他,只好继续待在这里,今天我练成了一套分|身双击的功夫,以二敌一,天下再没人是我对手。玉罗刹武功再强,也打不过两个老顽童,我要留在这里,等到玉罗刹过来,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了,再大摇大摆地离开这里。”
王怜花听到“一套分|身双击的功夫”这句话,心中一动,想起了贾珂教给他的“左右互搏之术”。
当时贾珂跟王怜花说,这门武功是他在路上听到一个面生的老头说的,毕竟这门武功没有心法,没有招式,只有一个思路,也就是左手和右手同时使出不同的武功来,加上王怜花对贾珂的话向来深信不疑,也就没有怀疑“左右互搏之术”的来历。
但是现在王怜花已经知道贾珂最大的秘密了,蓦地里听到周伯通说他练就了一套分|身双击的功夫,可以以二敌一,竟和贾珂告诉他的“左右互搏之术”的原理一模一样,不禁心生疑窦。
再看周伯通虽然须发皆黑,不见斑白,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看上去最多四十余岁年纪,但毕竟须发很长,而且乱糟糟的,显得上了年纪,勉强符合贾珂说的老头的形象,于是向贾珂瞧了一眼,用传音的功夫,问道:“‘左右互搏之术’?”
王怜花这句话宛如一条细丝,飘入贾珂的耳中,贾珂知道王怜花是在问他,周伯通是否也是书里的人物,“左右互搏之术”是否是他想出来的武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咦”了一声,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问道:“周道长——”
周伯通打断贾珂的话,说道:“我师哥是道士,我可不是道士。我虽然是全真教的,但我师哥说我学武学得太痴,过于执着,道士却讲究清静无为,我若是做道士,只会违背本性,一定很不快活,要我千万不要做道士。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周道长,但我可不是,你叫我老顽童就是了,江湖上的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贾珂笑道:“好啊。老顽童,我从前听说,王重阳真人是寿数到了,自然死亡的,你怎么说,王真人是被人害死的?”
周伯通叹了口气,说道:“我师哥去世的时候是六十九岁,这个年纪,放在普通人身上,已经算是长寿了,但放在武林高手身上,还是有点早了。不过我那时心想生死有命,师哥武功再强,也拗不过天命,所以最初也以为师哥是寿限已到,自己死了。
后来我整理师哥的遗物,发现了一封书信,才知道我师哥生前最后一年,一直饱受鬼神困扰。似乎他经常在梦里见到那些早已去世的故人的亡灵,他们说他本该在六十八岁那年,就来找他们的,但他今年已经六十九岁了,继续留在人世,那就是有违天命,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就是软磨硬泡,要我师兄赶紧赴死。
我师兄觉得是有小人作祟,用这些鬼怪来对付他,他虽然是个道士,可不会捉鬼除妖,只好向会捉鬼除妖的道士求助。他大概找了很多人,可惜他和那些人来往的书信都已经烧掉了。
我看到的那封信,是一个据说很会捉鬼的道士的回信,也是老天保佑,我师哥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忘了吧,没把这封信烧掉。但是师哥的房里,只有那道士的回信,没有我师哥寄出去的信,所以我师哥生前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我看完了回信,仍是一知半解。
我为了查出师哥死亡的真相,就去那个道士的家里找他,但我到他家的时候,他家里人都在哭丧,说是前几天他去山上采药,被一条毒蛇咬死了。你们说这奇怪不奇怪,我都怀疑他和我师哥一样,也被什么怨灵缠上了。
除了这封回信之外,我还在我师哥的书房中找到了一幅画像,是我师哥亲笔所画,画上是一个挺美丽的女子,一看就是个女鬼。画上有一个破庙,破庙里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那女鬼一手支颐,坐在桌旁,闭眼假寐。她的手边放着一个破碗,碗里盛着清汤,汤里漂着些樱桃大小的人头,个个青面獠牙,十分可怖。画上一个字都没有,不过我看那女鬼的意思,似乎这碗汤是给我师哥准备的。
我想,我师哥生前向来身强体壮,他去世的前几天,也是神采奕奕,不见一点疲惫之色,哪里像是寿限已到的人该有的模样,越想越觉得可疑,总觉得师哥是被人害死的,可惜始终没有找到线索。后来玉罗刹跟我说,我师哥确实是被人害死的,而且他知道这人是谁,只要我能打赢他,他就告诉我,我这才得以确定,我师兄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王怜花满脸不以为然,说道:“你怎么知道玉罗刹说的是真话,说不定他只是编了个谎话,好哄得你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呢。”
周伯通大惊,说道:“什么?他是在骗我?”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玉罗刹跟你说,你师兄是被人害死的。是玉罗刹主动向你提起的这件事,还是他听了你的怀疑以后,才告诉你他知道凶手是谁?”
周伯通道:“当然是我先告诉他的。本来我被黄老邪打断了双腿,关在桃花岛上,黄老邪逼我把《九阴真经》给他,他要火化了祭他夫人,我当然不肯,把经书藏在洞里,自己守在洞口,跟黄老邪说,如果他闯进洞来,我就把经书毁了。他当然不愿我毁掉经书,说道他总有法子叫我离开山洞,我就跟他说,咱们试试。
我俩这么一试,就试了三年有余,黄老邪自负得很,不肯在饭菜里下毒,只千方百计地诱我出来,我出来解手,他也绝不趁机溜进山洞,把经书抢到手,有时候我假装在外面大便一个时辰,他也耐得住性子,躲在树林里等我一个时辰,决不占这个臭便宜。”说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怜花心想:“能让老黄在树林里守着你解手,你也算是很了不起了,我看他对老婆都不会这么贴心。”他虽在心里这么想,但毕竟与黄药师相识多年,两人都是文武全才、博学多能之辈,经常在一起探讨各种学问,总不能跟着周伯通一起取笑黄药师,只好把这个念头闷在心里。
周伯通见没人跟他一起笑,心下有些没趣,也就不笑了,继续道:“后来黄老邪突然发疯,举家搬出了桃花岛,把我也放了出来。我向来闲不住,被黄老邪关了三年有余,可没把我闷死,最初的几个月,我什么也不想,就四处转悠,哪里有热闹看,我就去哪里。
有一天我在戏班子里看戏,那天晚上的戏很无聊,我看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忽然瞧见三个人鬼鬼祟祟地走了出去,我觉得他们比戏台上的戏好玩,就跟在他们后面,一路来到外面的花园。
花园里挂着灯笼,灯光将这三人的模样照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是个姑娘,就是那个戏班子里的戏子,另外两人都是大汉,眼中闪烁凶光,看着就不像是好人。我听他们说话,才知道那姑娘生得娇怯怯、俏生生,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却是那两个大汉的头儿。
那姑娘找了一个没有光的地方,说道:‘不是跟你们说过,今天晚上不要过来吗?’一个大汉道:‘头儿,咱们今天晚上过来,也是逼不得已。咱们这笔买卖不能做了。’
原来他们是一伙毛贼,那姑娘每到一处,就会打听当地最蠢笨、最好色的富家公子,然后投其所好,想办法迷住那富家公子。待得富家公子把她带回了家,她摸清楚富家公子家里值钱东西的位置,抓到富家公子或者他家人的把柄之后,那两个大汉就会摸进富家公子的家里,把之前的东西洗劫一空,然后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去下一个地方。
那姑娘倚仗手里的把柄,连着做下数十起案子,始终没有人敢报官。这次她看中的富家公子,格外喜欢戏子,她便投其所好,混进了戏班,想要一举拿下那富家公子。
那姑娘待在戏班里的这段时间里,那两个大汉也没有闲着,一个监视那富家公子,一个在镇上打听那富家公子的事。傍晚时分,突然来了一帮官差,围住了那富家公子的家,把那富家公子从家里抓了出来,还从富家公子的家里搜出来好些东西,都是用人皮做的,看着十分可怖。
那两个大汉见他们找好的冤大头突然被官府抓住,如何甘心,好容易买通了一个衙役,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内情。
原来刚刚有个老头来衙门报官,说是自己的女儿三个月前做了那富家公子的小妾,他们把女儿送过去的时候,那富家公子还一再向他们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哪想到女儿嫁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半点消息,半个月前,他的妻子从乡下过来,想要见女儿一面,那富家公子倒是让他妻子进了家门,但是他的妻子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在做噩梦,梦见妻子女儿向他哭诉,先是女儿说自己嫁进去以后,那富家公子不仅没有善待她,反而她刚嫁过去,就让她连续七天茹素,白天跪着念经书,晚上被红绳绑在床上。到了第八天早上,那富家公子把她叫醒,把她身上的皮活生生地剥了下来,制成了一面鼓。
然后是妻子说自己进了那富家公子的家,就被那富家公子用铁索锁在了密室里,不给她吃,不给她喝,她饿得昏了头,把自己的手啃了,最后也不知是渴死的,饿死的,还是失血过多死的。
那老头本来觉得这只是噩梦,但是连着几天晚上都做这种梦,而且梦里的妻子女儿哭得越来越凄厉,他再也没法把妻子女儿的哭诉只当成梦,连忙进城,四处打听妻子的下落,见没人见过妻子,知道妻子凶多吉少,自己做的梦应该是真的,于是去官府报案了。
那富家公子的父亲从前在生意上得罪过知府的岳父,知府已经记恨他很久了,因此那老头一来报官,知府就派人把那富家公子抓来衙门。
本来以为就算那老头的妻女真的是被那富家公子杀死的,什么活生生剥下了皮,什么用人皮制成了鼓,也都是那老头在胡说八道,想不到他们真的在那富家公子家里搜出来了类似的东西,除了用人皮做的鼓之外,还有用人皮做的垫子,用小腿骨做的鼓槌等等,把他们一帮兄弟都吓得半死。
那衙役当时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那两个大汉找上他的时候,那富家公子还没认罪呢。
我当时听了这个故事,就想,那老头天天晚上做噩梦,我师哥生前也天天晚上做噩梦,那老头在梦里梦见了老婆女儿,我师哥也在梦里梦见了那个挺美丽的女子,这不是一回事么!
那老头会做这种梦,肯定和他自己没关系,我看要么和那富家公子有关系,要么和那富家公子身边的人有关系。于是我偷溜进衙门,本来是要找那富家公子,但是转了一圈,富家公子没找到,却听到了几个衙役在聊这件事。
一个衙役说道:‘这你放心,他已经认罪了。’另一个衙役说道:‘我还以为他会死撑几日再认罪呢。他那些东西,可把咱们兄弟吓得不轻。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邪门的法子。他既然认罪了,有没有交代过这事?’
第一个衙役说道:‘当然交代了。他不交代,现在能回牢房睡觉么。他说前几年他家里的生意每况愈下,眼看就要拿不出银子来了,他干娘的一个姐妹从外地来看她,那是一个道婆,很有几分神通。
他干娘知道他家的难处,求这道婆帮帮他,这道婆就给了他一本经书,一座人像,教了他一招。
要想生意红火,他首先得找一个年轻的处女,不要超过十六岁,第一晚他要和这少女做夫妻,见了红之后,从第二天起,就让这少女茹素,最好多吃一些枣这样红色的食物,白天让这少女念自己给的这本经书,晚上把这本经书供在人像前面,还要用红绳把这少女绑在床上。
就这样连续七天,到了第八天早上,再把这少女带到人像前面,把这少女的皮活活地剥下来,制成一面鼓,把这少女的腿骨剁下来,制成一柄鼓槌,还要把这少女的鲜血收集起来,洒在祖坟前面。每天他父亲、他还有几个亲兄弟,都要用这柄鼓槌在鼓上敲一下,生意就会越来越红火。
但要是哪天忘记敲了,便会引来可怕的灾难,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而且这样的人皮鼓,最多只用半年,就会破了,他们必须在人皮鼓被敲破之前,找到新的年轻处女,制成人皮鼓。’
第三个衙役笑道:‘其实这次的事,就是为了钱害命的,遇到了为了钱骗人的。那老头也没说实话,祁天远担心自己做过的事情败露,找的都是父母双亡,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进了祁家的门,是死是活,根本没人关心。
那老头和他老婆为了把女儿送进祁家,就托人把女儿变成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什么祁天远跟他们保证,会好好照顾他们女儿,那根本是没有的事。
半个月前,他老婆去祁家,就是想着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女儿不可能不认自己的父母,祁天远看在女儿的份上,总得给他们几十两银子花花。
祁天远没想到自己新纳的小妾,居然有亲生母亲,那时小妾已经变成一面鼓了,祁天远没法变出一个小妾来,为了避免事情败露,就把小妾的母亲关在地牢里,不给水喝,不给饭吃,把她活活饿死了。
小妾的母亲可能是见自己不可能活下来了,就一口咬定小妾的父亲早就死了,所以祁天远杀死了小妾的母亲,就以为高枕无忧了,那老头才得以活着过来报官。’
第二个衙役唏嘘不已,说道:‘咱们碰到这种事儿,可真是晦气。这两天得赶快去万安塔拜一拜,去去晦气,如果那位大师晚上肯入梦来,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我听到这里,好奇不已,忍不住问道:‘万安塔是什么地方?大师入梦又是怎么回事?这世上还有人能随便进入别人的梦吗?’这三个衙役听到我说话,纷纷吓了一跳,又挥刀要来砍我。我只好把他们一个个制服,然后又问他们这个问题。
他们这次总算老老实实回答了。这万安塔顾名思义,就是一座高塔,建在兴州之西三十里外的一座山上。
那座高塔共有三层,是两百多年前建的,百余年前就已经废弃了。但在四五十年前,有人经过那座高塔,发现常年大开的大门,竟然紧紧关着。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那扇门,但是死活也推不开,觉得自己真是见鬼了,到了晚上,他就梦见了一个和尚,那个和尚身穿青灰色僧衣,瘦如枯骨,几乎不成人形。
这人猛地在梦里见到那个和尚,吓得差点没尿裤子,那和尚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了枯骨一般的右手,在他的小腿上轻轻一拍,他登时从梦中惊醒,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条毒蛇蹿了过来,便要在他小腿上咬上一口。
他连忙抓起身旁的兵刃,把这条毒蛇劈成两半,惊魂未定之余,再想起适才做的那个梦,想起毒蛇过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之中,如果不是那个模样可怖的和尚把他叫醒,他定会被毒蛇咬中,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且那个和尚在梦里拍的是他的小腿,他醒来以后,那条毒蛇想在他的小腿上咬一口,那个和尚真的就是为了避免他被毒蛇咬到,才闯入他的梦里提醒他的。
这人回家以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亲朋好友,一传十,十传百,渐渐附近的人都知道,那万安塔上住着一个大有神通的高僧。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前去万安塔,有的梦见过那和尚,有的没有梦见过,梦见过那和尚的人,无疑都和最初那人一样,梦见那和尚以后,便会从梦中惊醒,随即发现自己身处险境。
也不是没人试着硬闯万安塔,看看住在塔里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可是他们用尽了办法,甚至用木头去撞,都没能把门打开。
因为这扇死活打不开的门,他们对这和尚更加信服,而且据说经过这么多年的供奉,这和尚已经不像是先前那样骨瘦如柴,渐渐有了人形,模样平平,但是十分年轻。只不过这和尚从来不在梦里说话,而且一个人梦见过这和尚一次以后,这和尚就决不会再来第二次,所以这么多年了,都没人知道这和尚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听说这和尚如此神通广大,就想,可惜我师哥在世的时候,不知道西泥国有个这么厉害的和尚,不然他说不定就不用死了。
当时我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哭了一场,决定去那万安塔一探究竟。在路上遇到了玉罗刹,我们两个还挺投缘,我就把这些事都跟他说了,他对万安塔很感兴趣,就陪我一起去了一趟万安塔。
可惜我既没能推开塔门,也没有做梦梦见那和尚,但是玉罗刹跟我说,他晚上梦见那和尚了,现在他已经知道害死我师哥的凶手是谁了,要我跟他回大光明境,到时他就告诉我这人是谁。
我想昆仑山我还没去过,不知道好不好玩,既能去没去过的地方玩一趟,又能知道害死师哥的凶手是谁,这样的好事,我岂能不答应。但是等我们到了大光明境,玉罗刹就把我关进了这里。
那时我就说道:‘玉罗刹,咱们不是说好,等咱们到了大光明境,你会尽地主之谊,带我四处转转吗?你把我关在这里,不许我离开,岂不是把自己说过的话,当成臭屁一样的放了?’
玉罗刹微微一笑,说道:‘伯通,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害死你师哥的那个凶手,当真大有来头,你瞧我武功很厉害了吧,但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你和你师哥感情深厚,你若是知道害死你师哥的人是谁,势必会去找他报仇,不是我看低了你,我只是实话实说,就算你率领全真教那帮老道士、小道士一起去找那人报仇,最后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人,也只会是你和全真教那帮道士。你若要找他报仇,总得先打过我,这样你和他交手的时候,才能有几分胜算。’
玉罗刹的武功确实十分厉害,我师哥在世的时候,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听到他说,害死我师哥的那个人,竟然连他也不是对手,我这一下吃惊着实不小。
我就问道:‘既然这人武功如此厉害,他要害我师哥,干吗不堂堂正正跟我师哥交手,却要用这种装神弄鬼的阴毒手段?’玉罗刹微笑道:‘我又不是他,怎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一时语塞,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这人武功如此厉害,那这二十年内,我勤加练功,不去找他报仇就是了,二十年以后,我再去找他报仇也不晚。我不要待在这鬼地方,更不要跟你约法三章,待在这么一个地方,我闷也要闷死了。’
玉罗刹笑道:‘伯通,这就由不得你了。你刚刚不还说,这里的布局,和桃花岛很像吗?嘿,你的眼光很好啊,我这里和桃花岛一样,都是照着五行八卦之术布置的。你若是能自己走出去,我决不留你。’
我当然走不出去,在桃花岛的时候,我就试过几千几万次了,没有一次能走出去。我只好认栽,但还是不肯跟他约法三章。
玉罗刹笑道:‘你若是不肯跟我约法三章,那也由你。但你应该看见了,这里有树有草,有花有水,却没有米粮肉菜。你若是跟我约法三章,我便每天都用好酒好菜来招待你,你是不肯跟我约法三章,那么这好酒好菜,可就要变成那种见不到肉末的粗茶淡饭了。’
我在桃花岛吃的就是这种粗茶淡饭,黄老邪这小气鬼,自己天天山珍海味,连壶好喝点儿的酒都不肯给我。玉罗刹这威胁对我来说,还真是有用,我立马屈服,跟他约法三章了。”
贾珂奇道:“玉罗刹每天都用好酒好菜招待你,我想只要你留在这里,你的要求,他应该都会尽量满足吧。那你为何会在脸上留这么长的胡子?看上去似乎好多年都没有打理了。”
老顽童听到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态颇为古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很快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这里又见不到什么人,美也好,丑也好,都是给玉罗刹和给我送饭的仆人看的。我被玉罗刹关在这里,满肚子都是怨气,干吗要打扮的干干净净?打扮的丑一点,让他不忍心细看我,我正好出口恶气。”
贾珂鉴貌辨色,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心想:“看来玉罗刹把周伯通关在自己的卧室里,而且亲亲热热地叫他伯通,真是想要把周伯通拐到自己床上。周伯通察觉到他的心思以后,心里不乐意,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邋遢,以此来打消玉罗刹对他的绮念。”
随即想起瑛姑说过,她是给人从悬崖上打下来的,那时正值半夜,四下里没有灯光,她就没有看见那人是谁。
那处悬崖和玩偶山庄相距很近,玩偶山庄是逍遥侯的住所,他经常在那里假扮庄主玩“模拟人生”,逍遥侯是西方魔教的副教主,从玉罗刹邀请他来大光明境欣赏贾姑娘的玉像这一旦来看,逍遥侯和玉罗刹应该交情匪浅。十几年前,玉罗刹在大光明境上闲着无聊,去玩偶山庄串串门也很正常。
言念及此,忍不住向周伯通瞧了一眼,心想:“难道那个把瑛姑打落悬崖的人,就是何必问?不过何必问是怎么知道瑛姑和周伯通的事的?从原著来看,周伯通虽然口无遮拦,但他和瑛姑的事,他一直严防死守,生怕给人知道。他应该不会告诉何必问,那么何必问是从大理国那边打听到的了?
这等皇室丑闻,按说知情人全都会被处死,如果有漏网之鱼,那这漏网之鱼一定来头不小,即使是皇帝,也不愿或者不能动他。原著里跟着一灯大师出家的四大家臣,都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何必问的手得伸的多长,才能打听到瑛姑和周伯通的关系。还是他把瑛姑打下悬崖之前,已经从瑛姑口中套出她和周伯通的关系了?”
王怜花见周伯通满脸忸怩,也一下就猜到了周伯通这么做的用意。他对周伯通、瑛姑、一灯大师这三人的恩恩怨怨不甚了解,当然不像贾珂一样,因为周伯通这一句话,就在思考大理国皇帝身边有多少姬悲情的人,卫国皇帝身边又有多少姬悲情的人。
只是笑道:“周伯通,过去的事情,你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会看不出来,玉罗刹是在骗你?你自己也说,那个总是在别人的梦里跑来跑去的和尚,四五十年来,从不曾开口说话,怎么玉罗刹做的梦就如此特别,那和尚不仅在他梦里开口说话了,而且说的还是和他丝毫关系也没有的事情?wwω.ЪiqíΚù.ИěT
如果那和尚真的嫉恶如仇,不愿害死王重阳的凶手逍遥法外,不也应该托梦给你这个王重阳的师弟吗?托梦给玉罗刹这个外人,算怎么回事?唯一的解释,就是玉罗刹是在撒谎,他和你一样,根本没有梦见过那个和尚。
你上了玉罗刹的大当,上了十几年,却始终没有发现,已经很没面子了,我劝你还是赶快把跟玉罗刹的约法三章扔到脑后吧。不然你明知道自己上了玉罗刹的大当,却为了面子,强撑着不肯承认,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人人都会知道你有多么好骗,都把你当成傻瓜,过来骗你了。”
本来周伯通听到王怜花说,玉罗刹只是编了个谎话,哄得他乖乖留在这里,就心下忐忑,担心自己真的上了玉罗刹的当,那自己可真的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了。
待得听了王怜花的分析,觉得王怜花说的真的道理,愈发觉得自己真的上了玉罗刹的当了。
这时听到王怜花说江湖上人人都会把他当成傻瓜,过来骗他,周伯通登时哭丧着脸,说道:“糟糕,糟糕,老顽童这下子可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什么,知道你上了玉罗刹的大当的人,只有咱们几个,只要我们不说,而你呢,现在就跟我们离开这里,谁知道你上没上过玉罗刹的当。我和贾珂是不会说的,就是不知道——”说到最后,向春歌瞧了一眼。
春歌道:“几位放心,小女子从来不喜欢乱嚼舌根,说别人的闲话,自当为周先生守口如瓶,半个字也不向外人透露。”
周伯通喜出望外,说道:“这下好了!”突然神色大变,苦着脸道:“这下又不好了!知道这件事的可不止咱们四个,就算咱们不说,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说。”
王怜花微微一笑,问道:“这又何妨。如果春夫人现在说,她是你的老婆,你会相信她的话吗?”
周伯通圆睁双眼,气鼓鼓地道:“当然不信!老顽童是决不会有老婆!”
王怜花又是一笑,问道:“那你说别人会相信她的话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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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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