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只觉贾珂的舌头宛如一只软乎乎的小手,在他的心里一阵拨弄,他本来将脸抵在贾珂的肩头,遮掩自己滚烫的脸颊,这时给贾珂亲的迷迷糊糊的,也顾不上其他的事了,抬起头来,去找贾珂的嘴唇。
两人亲吻起来,贾珂又将王怜花抵在墙壁上,右手护着王怜花的后脑勺,直到手背碰到了墙壁,这才收了回来,又往下走,趁着王怜花换气的功夫,笑道:“王公子,你觉得浇水前的花好看,还是浇水后的花好看啊?”
王怜花听到这话,又羞又恼,登时满脸通红,热得简直快要冒烟了,又见贾珂笑吟吟地瞧着他,脸颊更加热了,连忙低下头去,便要像刚才一样,将脸埋在贾珂的肩头。
贾珂却抢先一步,双手捧住王怜花的双颊,迫使他看着自己,笑嘻嘻地道:“王公子,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遇到事情,就喜欢将脸埋起来,不给别人看见啊?快说说嘛!到底是浇水前的花好看,还是浇水后的花好看?”
王怜花虽知贾珂很不要脸,却没料到他竟会这般不要脸,一张脸红了又红,忿忿地道:“到底哪种花更好看,不应该你来说吗?”
贾珂一笑,说道:“我是我,你是你,我觉得哪种花更好看,不代表你也会觉得这种花好看。你快说说,你觉得哪种花更好看?”
王怜花觉得自己的回答实在难以启齿,忿忿地道:“老子为什么要回答你这种问题啊?”
贾珂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说道:“原来你更喜欢那种花啊!”
王怜花脸上更红,强作镇定,咳嗽了几声,微笑道:“老子更喜欢哪种花啊?”
贾珂却没立刻回答。他抓住王怜花的右脚脚腕,抬了起来,然后在王怜花布满红晕的脸颊上轻轻地咬了一口,这才笑道:“你更喜欢哪种花呢?我猜一定是一种你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花。”
王怜花“呸”了一声,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说道:“你自己喜欢那种花,干吗要推到我身上?你诬陷我,我要咬死你……嗯……咬……咬死……你……这就……嗯……这就……啊……慢……慢点……贾珂……咬……嗯……死……你……你……弄死老子了!”
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有人走了过来,听着脚步轻盈,不是身形苗条的女子,就是年纪不大的男孩。
贾珂可不希望王怜花可爱的吟声,给外面这人听见,当下凑过脸去,用嘴唇堵住王怜花的嘴,将王怜花的声音都挡了回去,王怜花双臂一收,将贾珂的头颈抱得更紧。
两个人滚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王怜花出不了声,只能用指甲去挠贾珂,有时抓的狠了,贾珂受到刺激,更加凶猛,王怜花的声音出不来,闷得浑身发抖,连站在地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软绵绵地靠在墙上,任由贾珂将他抱在怀里横冲直撞。
段誉一路追了过来,四下张望,突见一个苗条的人影在几间建构简陋的小木屋之间徘徊,正是木婉清。
他过来之时,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就是木婉清瞧见贾珂和王怜花亲热,登时妒火中烧,冲上去与贾珂大打出手,这时见木婉清孤孤单单站在雪地里,不由松了口气,叫道:“婉妹!”
木婉清听到声音,侧头瞧向段誉,苍白的脸颊上,挂着点点晶莹的泪珠。
段誉甚是怜惜,快步上前,说道:“婉妹,你见到贾兄和王兄了?”
木婉清听到这话,也不回答,别过头去,抿住嘴唇,似是想要将心中的难过忍回去,却没有忍住,一股酸楚蔓延到鼻腔,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段誉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木婉清凄然欲绝,显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便猜到了大概,拍了拍木婉清的后背,柔声安慰:“婉妹,贾兄比你早认识王兄早认识了十几年,他俩成亲的时候,你还不认识王兄呢。
这是上天命中注定,上天要你比贾兄晚认识王兄十几年,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定是在后面给你安排了一个如意郎君,你若比贾兄早认识王兄,说不定就会错过这个如意郎君了。现在你和王兄有缘无分,才能和你那个如意郎君终成眷属。这其实是一件好事,你也不必难过。”
木婉清顿足哭道:“我偏不要如意郎君,我偏不要不必难过,我只要他!就算他一点也不如意,我也只要他!”
她也知自己这一番话蛮不讲理,说完这话,就别过头去,用手背去擦脸上的泪珠,肩膀不住耸动,显然哭得还没有缓过劲来。
段誉知道她这时心情激动,不是和她讲理的时候,问道:“婉妹,贾兄和王兄现在在哪里呢?”
木婉清听到这话,突然满脸通红,但一瞬之间,脸色就已变得惨白,伸手一指,恨恨地道:“他们在那间屋子里!”
段誉顺着木婉清的手指看去,就见一座简陋的小木屋,用木头圈了一个院子,门外堆着干柴、干草、还有一块破竹席,上面摆着许多红艳艳的干辣椒,在白雪中十分可爱。屋子的斜后方有一个鸡笼,里面养了两只母鸡,一只公鸡,这时公鸡正骑在一只母鸡的身上,昂着脑袋,翅膀不住挥动。
段誉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脸上一红,只觉自己想到了一件十分不妥的事情,却又想不出来,这件十分不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他慌慌张张地移开眼光,向那间小木屋的木门望去,见木屋的木门牢牢紧闭,奇道:“咦,他们在那里做什么?”
木婉清听到这话,脸色更加惨白,恨恨地道:“他们在做对我不起的事呢!”
段誉一怔,问道:“什么对你不起的事?”心想:“难道贾兄见婉妹对王兄爱得如痴如醉,妒火中烧,便在那里和王兄商量,如何对付婉妹?”随即摇了摇头,甚是歉疚,寻思:“不,不,贾兄绝不是这样的人!”
木婉清初时听到段誉问她,什么叫对她不起的事,有心要据实而言,但她毕竟是黄花闺女,这种事如何说得出口?何况屋里的情景,她并没有亲眼瞧见,只是站在门口,听到贾珂和王怜花急促的喘息之声,偶尔夹着王怜花抑制不住的吟声,这才隐约猜到两人在做什么。
但她心里总抱有一丝希望,说不定只是自己胡思乱想,其实他们不是在做她想的那种事,只是在疗伤驱毒,因此即使这件事她说得出口,她也决计不肯说出来。于是避开段誉的目光,侧过头去,怔怔地望着旁边一株梨树,树枝上挂着白雪,就和撒满了糖霜似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后来见段誉摇了摇头,木婉清只道段誉是在跟她说,即使王怜花就是在和贾珂在小木屋里做那种事,又怎会是对不起她。
木婉清其实知道自己并不占理,但她一向嚣张跋扈惯了,加之她母亲爱上段正淳以后,知道段正淳有妻有儿,不能和她在一起,做出的决定,不是离开段正淳,也不是对段正淳的妻子心怀愧疚,而是认为段正淳的妻子不把段正淳让给自己,就是对自己不起,决意杀死段正淳的妻子,好自己嫁给段正淳为妻。
木婉清耳濡目染之下,虽对段正淳三心两意,多娶妻室大为鄙夷,也几次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重蹈母亲的覆辙,但她内心深处,却认为既然她喜欢王怜花,贾珂就应该将王怜花让给她。既然贾珂霸占着王怜花不肯放手,那么他就是害苦她一生的罪人,实在太不要脸了。
便是如此,木婉清撞见贾珂和王怜花在屋里亲热,一方面,她的理智告诉她,贾珂和王怜花是拜过天地的夫夫,他们这么做是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他们,王怜花从没对她流露过任何男人对女人的好感,所以她也管不着他们;
另一方面,她从母亲那里继承的任性自我又告诉她,她喜欢王怜花,王怜花就应该离开贾珂,和她在一起,现在王怜花和贾珂在这里亲热,就是在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贾珂这个坏男人,抢走了她的男人,她必须要杀死他!
这两种声音在木婉清脑海中交战不休,一时之间,她也不知应不应该闯进木屋,阻止贾珂和王怜花继续做这对不起她的事情,心中焦虑苦恼,迟疑不决,便在这附近徘徊来去。
这时木婉清以为段誉是说,王怜花和贾珂亲热,不是对她不起,心头升起一股怒火,说道:“誉哥,你们男人就知道帮男人,却不知道帮自己的亲妹子!”
段誉满头雾水,说道:“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帮男人不帮你了?”
木婉清见段誉满脸茫然,愈加气恼,突然奔到那座小木屋之间,抬起右手,用力在木门上砸了几下。
这几下力道甚大,屋檐上的积雪给她力道所震,靠近边沿的那一圈雪都落了下来,木婉清正站在屋檐下面,给雪淋了个正着,便好像有人抓起一把盐粒子,撒在她的头上身上似的。
王怜花早已爽得迷迷糊糊的,别说外面的说话声了,连他自己叫什么名字,他都快不记得了,这时猛地听到砸门之声,他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跟着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飞到了天上。
过了一会儿,那砸门之声还没停下,王怜花睁开眼睛,向木门瞥了一眼。
他的舌头还和贾珂的舌头绞在一起,好不容易分开,皱起眉头,恼道:“谁在砸门?昆仑山有熊吗?”
贾珂也没顾上去听,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只是隐约感到,好像有人在外面说话。
他在西域待的时间久了,做事愈发随心所欲,也懒得去管是谁在敲门,即使真的是熊在敲门,上辈子他只能闭目等死,这辈子哪怕熊妈妈、熊爸爸、熊外婆、熊外公、熊爷爷、熊奶奶、熊宝宝、甚至熊邻居都在外面敲门,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贾珂一笑,说道:“管他是谁敲门!就算你妈来了,我也不给她开门。现在我只想管一件事。”
王怜花噗嗤一笑,问道:“什么事?”
贾珂低下头去,伸手抹了一把,然后伸到王怜花面前,笑嘻嘻地道:“这件事就是,王公子今天好快啊。”
王怜花又羞又恼,气忿忿地道:“老子哪里快了!老子只是被这敲门声吓了一跳,一时没有收住罢了!老子才不快呢!咱们再来一次,让你知道老子是多么的久!”
贾珂嘿嘿一笑,吻住王怜花的嘴唇,说道:“就算你不想证明自己到底是快还是久,咱们也得继续啊!你总得对我负责嘛!”说到这里,见砸门声越来越急,忍不住一笑,说道:“怜花,配上这砸门的声音,咱俩好像在偷情啊!”
王怜花不禁一笑,低声道:“是啦。你娶了我的妹妹王姑娘,我娶了你的妹妹贾姑娘,咱俩本来是姻亲,却背着她俩搞在了一起,一得空闲,就找地方亲热。好妹夫,你猜现在在外面敲门的,是你妹妹,还是我妹妹?”
贾珂吃吃一笑,说道:“你希望是谁的妹妹?”
王怜花笑道:“是我妹妹比较好。”
贾珂笑道:“哦?为什么啊?”
王怜花去吻贾珂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么舍得我的贾姑娘伤心啊。”
贾珂不禁一笑,随即装出一副凶霸霸的模样,忿忿地道:“你不是说你心里只有我吗?我还以为你只会不舍得我伤心呢!原来你也不舍得贾姑娘伤心啊!哼,我吃醋了!快要醋死了!”说着吻住王怜花的嘴唇,继续先前还未完成的事情。
段誉见木婉清奔到那小木屋之前用力砸门,一怔之下,便即反应过来。
段誉不知贾珂和王怜花正在木屋里做什么事情,虽觉木婉清砸门之声太大,颇有些气急败坏之态,但也不算失礼,便没有上前阻止。
过了一会儿,段誉见木婉清都快将木门砸开了,还是没人过来开门,只觉事情大有蹊跷,于是走到木婉清身边,劝道:“婉妹,你别敲门了。这么久了,都没人过来开门,一定是没人在里面,你何苦在这里白费力气?”
木婉清停下了手,腮边滚下眼泪,这时怒火渐消,也冷静下来,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木屋。
段誉只道木屋里没有人,见木婉清转身离开,一刻也没停留,追着木婉清离去。
两人渐渐走远,木婉清终于擦了一把脸上眼泪,说道:“誉哥,你别管我刚刚说的话,我心里太烦,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了。唉,你先回去吧,我想自个儿在这里待一会儿。”
段誉担心木婉清自己在这里散心,会遇到危险,说道:“婉妹,还是让我在旁边陪你吧。你放心,我保证一句话也不说,你只管当我是一棵树,一株草,一块石子,不会让你心烦的。”
木婉清只是摇头,说道:“誉哥,你让我自个儿待一会儿吧。”
段誉见她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千万别走远了,等心情好一点了,就回去找我。”
木婉清点了点头,目送段誉的背影在雪白的树林之中消失,这才别过头去,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的泪珠一滴滴落入冰雪之中,融出一个个小窝来,阵阵朔风吹来,犹如刀片一般,刮得她湿淋淋的脸颊生疼。
她走着走着,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石头上铺着一层白雪,她坐下的时候泪眼朦胧,没有注意,坐下以后,也懒得再站起身来,将石头上的白雪扫尽,只觉这股寒气和她此时的心境吻合,愈发自怨自艾起来。
就在此时,忽听得脚步声响,一个人走了过来。
木婉清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绿衫少女走了过来。
那少女约莫十三四岁年纪,身形纤细,肤色雪白,容貌甚是俊秀。
木婉清见那少女容貌陌生,便垂下眼帘,没有理睬她,哪知那少女径自向她走来,然后在她面前站定,倒像是她的熟人。
木婉清秀眉一蹙,抬起头来,说道:“你干吗?”
那少女一双大眼骨碌碌地转了一圈,脸上颇有狡黠之气,笑道:“木姑娘,你干吗对你的恩人这么凶啊?”
木婉清霍然站起身来,怒道:“我和你素不相识,你竟说你是我的恩人,好不要脸!哼,我现在心情不好,没空跟你玩过家家,识趣就快滚,不然姑娘就对你不客气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木?”
那少女微微一笑,说道:“我说过啊,我是你的恩人嘛。你的事情,我怎会不知道?”
木婉清皱紧眉头,说道:“呸!我都不认识你,你怎么就是我的恩人了?你倒跟我说说,你帮过我什么忙?”
那少女笑道:“我帮你把王怜花变成了你丈夫。怎么样,这个忙够不够大?我算不算你的恩人?”
木婉清听到这话,不由一呆,怔怔地瞧着那少女,疑心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是那少女的脑子出了问题,但见那少女神情举止似乎一切胸有成竹的模样,又令她不得不信服。
木婉清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困惑之中,又夹着欣喜和激动,颤声道:“你……你在说什么啊?王怜花什么时候变成我丈夫了?我……我怎么不知道?他……他心里压根儿没我,只有贾珂那个坏男人,除非坏男人死了,不然他……他怎么可能变成……变成我的丈夫?”
那少女微微一笑,说道:“木姑娘,你这句话可就大错特错了。贾珂若是死了,王怜花十有八九会跟着殉情,除非你爱他爱到可以把他的尸骨当作丈夫,不然他如何去做你丈夫?
我跟你说,我有个法子,可以让王怜花变成你丈夫,他变成你丈夫以后,心里最爱的人可能还是贾珂,但到时他既然已经是你的了,你总会有法子,取代贾珂的位置,成为他心里最爱的人。我这法子,你要不要?”
木婉清听了此言,喜不自胜,说道:“我要的!我要的!你快跟我说,你那是什么法子?”
那少女微微一笑,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枝,蹲下身去,用枯枝在地上画画写写,说道:“贾珂和王怜花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应该就是西方魔教。从这里去大光明境,一定会经过这个地方,到时你就……”
段誉回到山下,说说聊聊,十分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向他刚刚去追木婉清的方向瞥上一眼,也不知瞥了几百眼,终于瞧见木婉清走了过来。
段誉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去,上下打量木婉清,见她虽然眼眶通红,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刚刚哭过一场,但神采飞扬,眉眼含笑,显然心情极好,登时放下心来,笑道:“婉妹,你心情可是变好了?”
木婉清听到这话,俏脸一红,眼波流转,微有娇羞之意,点了点头,笑道:“我现在心情好极了。”
段誉见木婉清这副如沐爱河的娇羞模样,不由一怔,只觉木婉清经过这一趟散心,不只放下了王怜花,还找到了新的恋人。
木婉清拍了拍段誉的手背,笑道:“誉哥,我刚刚心情不好,跟你发了脾气,让你担心了。”
段誉笑道:“咱们可是兄妹,你这么客气干吗?”
正想试探一下,木婉清是否遇到了她的如意郎君,忽听得好些人招呼:“贾侯爷,您平安无事,可真是太好了!”声音中充满了亲热的笑意。
段誉和木婉清听到这话,循声望去,就见贾珂和王怜花携手走来,贾珂的手中提着那把黑黝黝的屠龙刀。
段誉瞧见王怜花,忍不住向木婉清瞥了一眼,但见木婉清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王怜花,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原来婉妹还是没能放下王兄。”
黄蓉挽着玉无缺的手臂,一路带他回到后院,伸手一指,笑道:“玉大哥,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你进来喝杯茶吧。”
玉无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姑娘邀请去房间喝茶,心中有点紧张,有点腼腆,有点欢喜,有点茫然,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啊。”
黄蓉一笑,仍然挽着玉无缺的手臂,带他向一间厢房走去。
两人一走进去,就听到一道声音自里屋响起:“小丫头,你一大早去哪里了?”
这句话声音清朗,是男子声音,年纪不大,语气十分熟稔,显然与黄蓉十分熟络。
玉无缺一怔,心想:“这是武姑娘的兄长?”
刚想到这里,就见一个少年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那少年身穿一袭黑衣,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相貌英俊异常,脸颊上有一道刀疤,几乎由眼角直到嘴角。
那黑衣少年本来懒洋洋的,似乎天塌下来,他都不会放在心上,这时眼光落到黄蓉脸上,随即落到黄蓉和玉无缺挽着的手臂上,然后转到玉无缺的脸上。
玉无缺与那黑衣少年目光相接,只觉他眼光中露出又气恼,又不敢置信的神色,随即跳了起来,忿忿地道:“小丫头,你有点做人家老婆的操守好吗?昨天才做我老婆,今天就红杏出墙,找这个小白脸了?”
玉无缺又是一怔,侧头看向黄蓉,就见黄蓉松开他的手臂,看着那黑衣少年,咯咯笑道:“你说玉大哥是小白脸,那你是什么?小黑脸吗?”
然后侧头看他,笑道:“玉大哥,刚刚我骗了你。其实我第一次说的是真话,第二次说的才是假话。我担心那个抢走铜人的人,就是这件事的主谋,迫不得已,只好撒了这么一个谎。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你其实有两个孪生兄弟吗?呐,这就是你其中一个孪生兄弟,江小鱼。”说着伸手指向那黑衣少年。
玉无缺一开始就想到这位武姑娘可能和贾珂、小鱼儿有某种极为亲密的关系,这时听说这个少年就是小鱼儿,一怔之下,便即想起贾珂来,寻思:“小鱼儿是贾珂的兄弟,他出现在这里,定是过来救贾珂的。武姑娘和他似乎十分亲密,难怪会做他们的说客,跟我说我和他们是亲生兄弟。”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又好笑,又好气,说道:“你一大早出去,就是证明我和他是孪生兄弟去了?”
他说完这话,便移开目光,向玉无缺上下打量。
虽然隔着面具,没法看到玉无缺完整的长相,但看玉无缺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唇、皮肤、脸型,小鱼儿怎么看,都觉得他和自己一点也不像,笑道:“小尊使,你觉得咱俩长得像吗?”
玉无缺听到小鱼儿叫自己小尊使,也不介意,凝目瞧了小鱼儿一会儿,摇了摇头,心下又遗憾,又失望,又松了口气,这么一来,至少师父没有欺骗他,说道:“武姑娘,我和这位江公子一样,都不觉得我俩长得很像。”
黄蓉瞧瞧小鱼儿,望望玉无缺,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可以确定,你俩在眼瞎这一点上,也是一模一样。”
小鱼儿嘴角一抽,反驳道:“我哪里眼瞎了?当初我见到贾珂,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他是我的亲生兄弟了!”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当年他见到贾珂的时候,贾珂脸上可没有戴着面具,于是对玉无缺道:“你戴面具干吗?快把面具摘下来,咱俩到镜子前面对比一下。”
玉无缺歉疚一笑,说道:“抱歉得很,我已在家师面前发过誓,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脸,倘若有人摘下面具,瞧见了我的脸,那么我若杀不死这人,就得和这人成亲”
小鱼儿一向认为自己走遍天下,见多识广,但这般古怪苛刻的要求,他也是头一回听说,只惊得目瞪口呆,说道:“倘若摘掉你面具的人,是大欢喜女菩萨,你也要和她成亲吗?”
玉无缺沉默一下,委婉道:“家师给了我两个选择,我不是只能和摘下我面具的人成亲的。”
小鱼儿又道:“倘若摘掉你面具的人,是一个外貌和大欢喜女菩萨一模一样,武功却比大欢喜女菩萨高出十倍,总之你不是她的对手的女人,你也要和她成亲吗?”
玉无缺点了点头,十分平静,说道:“我若不是她的对手,自然只能和她成亲。”
小鱼儿甚是同情,说道:“小尊使,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去医馆,找一个明天就要咽气的人,摘下面具,和她成亲。这样等她明天死了,你就可以做一个快快乐乐的鳏夫,再也不用担心,明天会不会有人摘掉你的面具了。”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玉无缺立下这个毒誓以后,最初那几年,确实如小鱼儿所说,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下一刻就会有人将他脸上的面具取下来。后来他武功越来越高,对这件事也越来越麻木,偶尔想起这件事,也都安慰自己,若是有人摘下了他的面具,他杀不死对方,至少可以死在对方的手上,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时听到小鱼儿的话,玉无缺从前的担忧豁然而解,宛如突然发现地球是圆的似的,惊奇之中带着欣喜,点头道:“多谢提醒,我从前竟没想到,这件事还能这样解决。”
小鱼儿一笑,说道:“你不是贾珂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吗?我作为贾珂的哥哥,帮你这个前准弟媳一个小忙,也是应该的。”说着向黄蓉瞥了一眼,眼光中颇有得意之色,意思是说:“这个法子,我和贾珂都会想到,这个小尊使若是我俩的孪生兄弟,又怎会想不到这个法子?可见这件事是我对了,你错了,小尊使压根儿不是我俩的孪生兄弟。”
黄蓉横了小鱼儿一眼,意思是说:“瞎小鱼,你得意的也太早了!等着瞧,我这就给你证明,这件事是我对了,你错了!”然后收回目光,走进里屋,一会儿抱着一个小木箱走了出来。
黄蓉将小木箱放在桌上,笑道:“虽然我想不明白,你们明明脸型、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身材、手足,没有一处不像,为什么你们会看不出来,你们长得很像,幸好我早有准备。”
她揭开箱盖,取出一只小瓷盒,递给玉无缺,说道:“玉大哥,这是我昨天用粽膏和香粉调好的东西,和小鱼儿的肤色一模一样,你抹在脸上试试。等你抹好了,我再给你用面粉做一道刀疤。到时你再去镜子前面看看,你和小鱼儿是不是一模一样。”说着取出一只小木盒和一只瓷瓶,放到桌上。
换作贾珂和小鱼儿,绝不会轻易将陌生人给的东西抹在脸上,玉无缺却不疑有他,接过小瓷盒,走到镜子前面,用手指挖了一块小麦色的油膏,细细涂在脸上。
黄蓉又取出一张面具,递给小鱼儿,笑道:“瞎小鱼,时间紧急,我找不到和玉大哥一模一样的面具,你先戴这个木头面具将就一下吧。你们若是一会儿还看不出来,你们长得很像,我看我也只能去找爹爹,给你们开一服药,治一下眼疾了。”
小鱼儿鄙视地看她一眼,接过面具,戴在脸上,懒洋洋地道:“你要找老黄开药,得找他开三服才行。我就不信,我觉得我和小尊使长得不像,贾珂就会觉得他和小尊使长得很像了。”
黄蓉一笑,拿起那只小木盒和那只瓷瓶,走到玉无缺面前,给他用面粉和浆糊,在脸上做了一个刀疤,刀疤几乎从眼角直到嘴角,和小鱼儿脸上的刀疤一模一样。
黄蓉做完这个刀疤,仔细打量一会儿,心满意足地道:“小鱼儿,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孪生兄弟。”
小鱼儿走了过来,玉无缺本来在照镜子,这时转过头来,看向小鱼儿。
他们两个人。
一个戴着木头面具,一个戴着金属面具。
一个身穿一袭黑衣,一个身穿一袭白衣。
一样的小麦色皮肤。
一样的几乎从眼角直到嘴角的刀疤。
一样的容貌。
一样的身形。
只是一个懒懒散散,一个淡然出尘。
面对面站在一起,就好像一个人在不同时空的映像一般。
两人目光相对,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若不是兄弟,怎会如此相像?
小鱼儿这等绝顶聪明之人,一向相信自己远胜过相信旁人,本来对黄蓉的推断半点也不在意,这时却也不得不在意起来,寻思:“难道我们真是兄弟?”
小鱼儿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玉无缺一眼,眼光从他乌黑的眉毛,到他明亮的眼睛,从他高挺的鼻梁,到他花瓣似的嘴唇。
这时玉无缺已经不再是玉无缺,而是江小鱼,小鱼儿对自己的相貌自然十分熟悉,越看越激动,心想:“不错!除了我和我兄弟以外,世上哪还有人能长得这般英俊!”
他一颗心变的鼓鼓的,胀胀的,甜甜的热流涌了出来,上前两步,搂住了玉无缺的肩膀,说道:“小尊使,你看镜子里的影响。咱们长得一模一样,咱们真的是兄弟!”
玉无缺一被小鱼儿抱住,立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昨天那个黑衣少年将他搂住的时候,他也曾生出过这种感觉,甚至为此疑心,自己难道天生喜欢男人。
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镜子里的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他终于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可是那个黑衣少年搂住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也会生出这样一种感觉来?
难道那个黑衣少年也是他的兄弟?
他抬起手臂,紧紧抱住小鱼儿,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嗯,咱们是兄弟!”
黄蓉瞧着他们两个,不禁面露笑容,说道:“我就说你们是孪生兄弟,你们刚刚还不信。你们若不是孪生兄弟,又怎会眼睛都有问题,发现不了,你们长得很像呢?”
小鱼儿嘿嘿一笑,伸手去拍黄蓉的脑袋,说道:“是啦,是啦,这次是我错了,你对了!唉,我觉得咱们应该立刻去找贾珂,把这件事告诉他。他要是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兄弟,一定高兴死了!”
玉无缺突然脸上一红,很是尴尬,说道:“我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和他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夫,还说他抛弃了我,我……我觉得我实在没脸去见他。”
黄蓉安慰道:“玉大哥,这件事不怪你,都是你师父的错。贾大哥和王大哥都不是不讲情理的人,他们会谅解的。”
小鱼儿听到“贾大哥和王大哥都不是不讲情理的人”这句话,脸上笑容一僵,心想:“贾珂确实不是不讲情理的人,王怜花可未必会和小尊使讲情理!幸好王怜花现在不在这里,不知道小尊使当众说过,贾珂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王怜花若是知道这件事了,只怕我们还没来得及兄弟相认,他就先把小尊使这个情敌杀死了。不,不,以王怜花的性格,就算我们兄弟相认了,他也可能因为喝小尊使的醋,背着贾珂,来杀小尊使。
现在王怜花还不知道这件事,我须得立刻去跟贾珂商量一下,这么一来,等到王怜花知道这件事了,有贾珂在他旁边,开解他,劝阻他,盯着他,小尊使应该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他的手上了。”
玉无缺见小鱼儿神色有异,问道:“小鱼儿,你在想什么?”
小鱼儿心想:“我在想你如何才能逃脱死在王怜花这个醋缸的手上的命运!哈,我真是一个好哥哥!”笑道:“说起来,我现在也只知道你姓玉,你叫什么名字啊?”
玉无缺微笑道:“我姓玉,叫无缺。”
小鱼儿一怔,喃喃道:“我若早知道你叫这个名字,哪还会输啊!”
玉无缺奇道:“我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吗?”
小鱼儿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不知道。咱们的老爹老妈,死在了移花宫主的手上。移花宫主杀死咱们的老爹老妈以后,将我留在了路上,咱们老爹的结拜大哥燕南天燕伯伯带走了我。至于贾珂,则是被那两个宫主带回了移花宫。她们给贾珂起了个名字,叫作花无缺。”
玉无缺听到这话,不由一怔,说道:“那贾珂是怎么从花无缺变成贾珂的?”
小鱼儿便将月神如何潜入移花宫偷出贾珂,如何将贾珂送入荣国府等事一一说了,说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倘若贾珂现在还是花无缺,那你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岂不就变成了:
玉无缺和花无缺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夫,在两年前,花无缺为了王怜花抛弃了玉无缺,所以玉无缺要亲手杀死花无缺,以雪花无缺悔婚之耻?
哈哈,这简直就是一个绕口令。你昨天若是这么说了,一定有很多人都会被你的话绕糊涂了,越听越不明白你们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好哥哥小鱼儿完全不知道,现在王小花最想杀的人其实是他。捂脸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漫时的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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