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心想:“倘若萧兄和黄老伯仍然跟在咱俩后面,听到咱俩说话,却一句也不回应,情况岂不更糟?”但他感到木婉清手掌冰凉,手心却汗涔涔的,知道她心中害怕得很,便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以免增加她的忧虑,低声道:“好,我这就回头瞧瞧。”
木婉清点了点头,仍不敢回头,低声道:“誉哥,你千万小心!”
段誉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望向身后,见隧道仍是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连忙转过头来,低声道:“咱们身后还是半个人也没有。”
木婉清身子一颤,颤声道:“要是有半个人,那不更可怕吗?”
段誉不禁一笑,说道:“也是,要是有半个人站在身后,不论这位仁兄剩下的上半身,还是下半身,都算不上美观,看上去确是比现在还要可怕。”
木婉清又好气,又好笑,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你这句话,若是给那恶鬼听到了,它把你抓走,让你也变得不美观起来,那可如何得了?”
微一沉吟,又道:“这山洞里除了咱们,就只有那伙人了。那姓萧的和王怜花那个手下,之所以消失不见,想来都是那伙人捣的鬼。既然对方已经发现咱们了,咱们也没必要偷偷摸摸了,现在就进去吧!”说完这话,也不等段誉反应,上前一步,转动门把,将铁门打开。
铁门一开,木婉清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后的景象,突然间眼前一花,一个白色人影飘到面前。
这里十分狭窄,四面都是石壁,一面石壁上悬着一盏铜灯,昏暗的灯光之下,只见这人全身白衣,脸色铁青,五官狰狞犹如恶鬼,木婉清大吃一惊,心想:“原来这伙人不是人,是鬼!”右手一扬,嗤嗤两声,两枚毒箭分向这人的额头和胸口射去。
只听得啪啪两声,一枚毒箭射在白衫人的额头上,随即响起咚的一声,似是毒箭与铜铁之物相击时发出的声音,然后这枚毒箭掉在了地上,就在同时,一枚毒箭射在白衫人的胸口上,白衫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木婉清听到咚的一声,便已发现其中蹊跷,见那白衫人倒在地上,当即大步走到白衫人身边,俯下身去,先拔出毒箭,收入袖中,然后伸手在白衫人脸上一抓,抬起手时,手上已多了一张青铜面具。
木婉清拿着面具,向段誉笑道:“原来他们不是鬼,就是人,只是带着恶鬼面具来装神弄鬼,吓唬人玩!”说着向那白衫人瞧了一眼,只见他容貌颇为清秀,只是脸色太过苍白,显然长年不晒阳光,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鬼,当然这个人如今已经死了,也算是如愿以偿,从假鬼变成真鬼了。
段誉看着白衫人的尸体,忍不住叹了口气。
木婉清看向段誉,说道:“呆哥哥,你又生气我出手杀人,是不是?”
段誉道:“婉妹,你的短箭见血封喉,剧毒无比,虽然是保命的利器,但这位兄台,还没为难咱们呢,就这样将他杀了,实在是……”
木婉清道:“他怎么没为难咱们了?你忘了姓萧的还有王怜花那个手下了吗?这等强盗土匪,还有什么好跟他们啰嗦的?直接杀了就是!你总想和他们先礼后兵,你讲道理,他们却不跟你讲道理,不怕最后被他们抢去当压寨相公吗?啊,不对,压洞相公才是!”说到最后,嫣然一笑。
段誉正待说话,突然听到极轻的脚步声直奔他们而来,连忙道:“有人来了!”
木婉清虽没听到脚步声,但她既已知道对方是人非鬼,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哼了一声,说道:“来的正好!我还要他们带我去见王怜花呢!”
段誉心中一凛,知道她准备在山洞里大杀一场,心想:“其实咱们对他们的了解,都是从那两位兄台口中得来的,咱们还一句话都没跟他们说过,就这样给他们定罪,实在太草率了。最好……最好……”
段誉虽天性仁善,自幼从高僧学佛,但也不是冥顽不灵,不知变通。他这时只当小公子和黄伯流都已被这一伙人无声无息地带走了,心想他们这一次抓走的人是小公子和黄伯流,下一次抓走的人,自然就是他和木婉清。
这一伙人绝不会轻易跟他们讲和,更不会轻易答允他们带走王怜花等人,他若是一味地手下留情,不伤人命,到头来,没有好果子吃的人,只会是他和木婉清。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也只好照着木婉清的法子做了。
这时那脚步声已经奔到近处,石壁后面走出四个白衫人来。
木婉清右手一扬,嗤嗤连声,四枝毒箭分别向这四人射去。
这四人都没料到有人埋伏在这里,一怔之下,都被毒箭射中,立时倒在地上。
木婉清冷哼一声,拔下这四枚毒箭,收入袖中,右手握着火折,左手抓住段誉的手腕,向这四人来时的方向走去。
两人在一条极为狭窄的石道中走了一会儿,便已走到石道尽头,不远处有一个洞口,直通向下,洞口旁边架着一把梯子。
木婉清游目四顾,见四面都是石壁,除了这个洞口以外,再没有第二条路,低声道:“他们是从这里上来的,咱们进去。”
段誉瞧见这个洞口,蓦地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件事十分别扭,只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别扭,他却没有半点头绪。
眼见木婉清松开他的手,走到洞口之前,便要顺着梯子下去,段誉连忙叫住木婉清,轻声道:“婉妹,我看这洞口有点不对劲,咱们还是先往下扔个火折,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吧。”
木婉清眉毛一扬,轻声道:“我刚刚能一下就杀死那五人,全靠出其不意,若是先往下扔个火折,下面的人看见火折,岂会不知咱们已经到这里来了?”
段誉一怔,心中的异样之感更加强烈,略一沉吟,低声道:“婉妹,这件事有些不对劲。既然萧兄和黄老伯,都已被他们抓走了,他们怎会没有发现咱们?他们既已知道咱们闯进来了,适才那几位白衣老兄,又怎会对咱们毫无防备?”
木婉清“啊”的一声,颤声问道:“你……你是说……把他俩带走的人,和那些白衫人,不是一伙的?”她本来因为这些白衫人是人非鬼而胆气大增,这时疑心小公子和黄伯流是被鬼无声无息地带走的,又不免害怕起来,指尖也不知不觉地陷入段誉的手腕。
段誉吃痛,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倒吸一口冷气。他本来疑心小公子和黄伯流不是被白衫人抓走了,而是在途中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所以没有跟上他和木婉清。
这时听到木婉清的话,只觉木婉清的推测,倒比他的推测更为合情合理,不禁有茅塞顿开之感,点头道:“不错,带走他俩的人,十有八九不是这些白衣老兄。看这些白衣老兄的反应,显然在看到咱们之前,全然不知有外人闯进来了。”
木婉清给他吓得打了个寒噤,轻声道:“誉哥,你再回头瞧瞧,身后有没有东西。”
段誉听木婉清语气中充满了恐惧之意,也跟着害怕起来,忍不住怀念起慕容复的好来、当年他和慕容复一起行走江湖,遇上什么棘手的麻烦,难缠的敌人,慕容复从没让他操心过,倘若慕容复也在这里,回头去瞧身后有没有鬼跟着这件事,自然不用他做。
段誉想到慕容复,心中一阵酸楚,突然间没有那么害怕了,于是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不禁松了口气,笑道:“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木婉清微微放心,说道:“没有就好。咱们这就下去找王怜花吧!”说罢,走到洞口之前,抓住梯子,跃了下去。
木婉清一落入洞口,手中的火折便熄灭了,霎时之间,山洞里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段誉心下惴惴,将手伸入怀中,摸了半天,始终没有摸到火折,不由一怔,随即想起,他去酒楼吃饭之前,曾在房里洗过脸,梳过头,还换了几件衣服,本来放在怀里的火折,被他掉进了水盆里,他见火折湿透了,就将火折留在房里,没有带在身上。
段誉心道:“既然没带火折,那就没带吧。等婉妹在下面站稳了,自然会晃亮火折,给我照路。”
可是他左等右等,洞中始终没有亮起火光来,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他的呼气,吸气,发出极轻的声音。
段誉心下焦急,暗道:“不好,婉妹一定出事了!”虽知下面一定危机重重,否则木婉清也不会一入洞口,便再没半点声响,但要他就这样丢下木婉清逃跑,自然说什么也做不到。
他略一沉吟,心想:“我手上没有火折,要想下去找婉妹,须得找个照明的东西。可是哪里有照明的东西呢?”突然间灵机一动,想起入口附近的石壁上悬着一盏铜灯,连忙走回入口,将那盏铜灯折了下来。
他提着铜灯,正待离开,瞥见地上那五具尸体,心想:“前面除了那个地洞以外,再没有第二个出口,这五位白衣老兄,显然是从那个地洞上来的。既然他们能平安无事地来到这里,洞中若是设有机关,我想他们身上一定有抵御机关的东西。”
段誉于是走到一个白衫人身旁,瞧着他铁青的脸孔,心里好生过意不去,低声道:“这位兄台,先是婉妹夺走了你的性命,接着是我要不问自取,在你怀里找点东西,我们兄妹可真是对你不起。等我找到婉妹,救出王兄他们之后,定会回到这里,让你入土为安的。”
他挂念木婉清的安危,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啰嗦,伸手到白衫人怀中,将碰到的物事一一掏出,有四只小木盒,两只小瓷瓶,三条纸卷,不知里面卷的是什么东西。
段誉见白衫人怀中有这么多东西,不禁发起愁来,心想:“不知哪个是能抵御机关的东西,哪个又是害人的东西。倘若用错了,岂不害了婉妹?”忽地瞥见白衫人颈中微光闪动,似是有什么东西,当即将手中铜灯向白衫人脖颈靠近,白衫人颈中光芒更盛。
原来白衫人颈中系着一条雪白的丝巾,丝巾中间嵌着一个小水晶盒,里面放着一块暗黄色的丹药、
这条丝巾堆了下来,将小水晶盒完全挡住,所以段誉和木婉清连杀五人,始终没有发现这个小水晶盒。适才段誉提着铜灯打量白衫人,灯光照在小水晶盒上,水晶反射的微光从丝巾的空隙中照将出来,段誉这才发现雪白衣衫的下面,其实藏着一个小玻璃盒。
段誉解下那条丝巾,拿到手中,凝目瞧去,只见这个小水晶盒,三面是水晶,一面是木板,木板是可以活动的。他将木板向左推去,小水晶盒打开,盒中传来阵阵辛辣气味。
段誉一嗅之下,登时打了个喷嚏,便即觉得神清气爽,心想:“这只小水晶盒与这位老兄的鼻子离得很近,莫非这位老兄适才是将丝巾绑在脸上,打开小水晶盒,闻着盒中这股辛辣之气,平安无事地从洞中走出来的?”
段誉想到这里,又走到一个白衫人身旁,提灯一照,果然也在他颈上找到了一条雪白丝巾,丝巾上也有这样一只装着药丸的小水晶盒。
段誉这下再无疑虑,伸手将这个白衫人的丝巾解了下来,绑在自己的脸上,将小玻璃盒抵在自己嘴上,向左一推木片,露出一条手指宽的缝隙,阵阵辛辣之气立时扑鼻而来。
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回洞口之前,提起铜灯,向下面照去,只见一个黑衣姑娘倒在一个软垫上,一头乌油油的长发铺散在地,脸色雪白,双目紧闭,正是木婉清。
段誉又担忧,又欢喜,连忙顺着梯子,爬下洞口,走到木婉清身旁,将她扶了起来,然后把另一条雪白丝巾绑在她的脸上。
不过一会儿,木婉清迷迷糊糊中打了个喷嚏,说道:“什么东西?好难闻!”说着睁开眼睛,看向段誉,“咦”的一声,说道:“誉哥,你干吗要在脸上系条手帕?”
段誉见木婉清安然无恙,不由松了口气,将适才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木婉清从洞口下来,便即两眼一黑,昏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事情,她自是全然不知,听了段誉的话,不由大怒,说道:“哼!洞里的家伙,还真是些缩头乌龟,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人!”又看向段誉,说道:“誉哥,多谢你救我。”
段誉微笑摇头,说道:“咱们兄妹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上去歇歇?”
木婉清虽然嘴上说的很不客气,但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就中了这些人的算计,心中自不免有些害怕,随即想到王怜花落入了这些人手中,不知正在遭受什么非人的折磨,心中更是焦虑,说道:“不去歇!咱们继续走!”当即站起身来,向隧道深处走去,段誉跟在后面。
王怜花被白衫人搬进马车,本想趁着白衫人不在身旁,活动一下筋骨,待见车里坐着五六个自己的手下,虽然四下里漆黑一团,这几个手下,未必能够看清他的动作,但这件事事关重大,疏忽不得,于是继续假装身中迷药,无法动弹。
王怜花初时还能坚持,渐渐感到困倦,于是点中自己的穴道,保证自己在两个时辰以内,都没法动弹,便合上眼睛,睡了起来。
他在睡梦之中,梦到这一辆马车驶出小镇,在一座寺庙之前停下。冷冷的月光之下,这座寺庙反射出惨白的光来,仔细一看,原来这座寺庙是用白骨搭成的。
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年走了出来,说道:“这是你们找来的人?”
那白衣女鬼恭恭敬敬地道:“启禀尊使,这次我们一共抓了三百一十二人,都在车里了,还请尊使过目。”
那黑衣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让我看看,你们都抓到什么人了。”说罢,走到马车前面,一辆辆地查看,时不时说一句:“太丑,太丑!”“这个也太老了!”“这个身上的皮肉可真是粗糙。”“这个还算漂亮,真不容易,你们总算也能抓到一个漂亮的人。”
没过一会儿,那黑衣少年就来到他坐的这辆马车前面,他忽觉眼前一亮,只见车帷掀开,那黑衣少年站在他面前,目光与他相触,忽地“啊”的一声,喜道:“这个……这个可真不错!你们从哪里弄来了这样一个美人?今天晚上,我只要他,余下的人,你们都押下去吧!”
那黑衣少年说完这话,将他从车里抱了出来,快步带他走进那座白骨庙,然后将他放在一块巨大的床上,这张床也是白骨搭成的。
他躺在这张白骨床上,觉得根根白骨抵在身上,十分难受,可是他想要坐起来,身子却又不能动弹,只得躺在床上,问道:“贾珂,这是哪里?”
那黑衣少年笑了笑,说道:“这里是白骨大仙的五脏庙。”说着跃到床上,伸手解开他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转眼之间,他身上已是一丝不挂,那黑衣少年心满意足地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上划了一下,指尖所触之处,登时皮开肉绽,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他大吃一惊,说道:“贾珂,你要做什么?”
那黑衣少年却不理他,俯下身去,凑到他的伤口上,吮吸着他的鲜血,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里是白骨大仙的五脏庙,他们把你们送到这里来,你以为是做什么?是用你们来祭祀白骨大仙啊!好孩子,你长得真好看,我也舍不得就这么让你消失了,等我享用完你的血肉,就用你的人皮和骨头做一个娃娃,让你日日夜夜陪在我身边,你说好不好?”筆趣庫
他听到这话,不由得又伤心,又恐惧,又不敢置信,可是他的血液越来越少,身上越来越寒冷,肌肉越来越僵硬,这种种变化,都由不得他不信,他忍不住问道:“贾珂,你怎能这样对我?”
那黑衣少年抬起头来,向他一笑,露出一线猩红的牙齿,柔声道:“你一进来,就在那里贾珂,贾珂地说个不停,贾珂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王怜花听到这话,又惊又怒,吓出一身冷汗来。一滴冷汗,落到他的眼皮上,便即惊醒过来,听到蹄声嗒嗒,车轮在山道上迅速滚过,看到四五个手下都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坐在车厢里,呆了一呆,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王怜花想到刚刚只是一场噩梦,心中登时充满了幸福之感,靠在车厢上,心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老子怎么可能把别人错认成贾珂!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当年他在昆仑山上,将小鱼儿错认成贾珂这件事,毕竟那时候他误以为小鱼儿是贾珂,还从身后抱住了小鱼儿,在小鱼儿的后颈上亲了两下,这件事实在令他不爽,他跟自己无仇无怨,干吗要记住这件事来膈应自己?
王怜花想虽如此想,但忆起那个噩梦,心下还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什么不安,然而心念模糊,全然不知这股不安之感,究竟是为了何事。
过了小半个时辰,车里突然间昏暗起来,王怜花听到树叶擦过车厢,发出沙沙之声,心想:“进树林了。”片刻间车里已是漆黑一团,王怜花听到车厢外响起隆隆之声,应是车轮在岩石上滚动的声音,心想:“咦,这是隧道吗?”
过了半晌,马车停了下来,听得前面一人说道:“地牢的门都已打开了。”又一人道:“辛苦你了,人也都在这里了。”
王怜花坐在车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听得到处都是车轮在岩石上滚动的隆隆之声。
突然之间,一个人说道:“这辆车先不急着动。”
另一人奇道:“怎么?这辆车有什么问题吗?”
第一个人道:“到底有什么问题,我也不清楚。出发之前,云姑娘跟我说,这辆车里坐着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穿一件淡蓝的锦衫。这少年身份特殊,日后或能派上用场,不要将他和别人关在一起,将他关进水帘洞去。”
王怜花听到他说“水帘洞”,险些笑出声来,寻思:“老子又不是猴子,你把老子关进水帘洞,是要老子跟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小鬼大闹一场吗?嘿,这倒正合老子的意!”
第二人道:“好,我先将他们送去地牢,再单独送他去水帘洞。”
过了盏茶时分,王怜花终于听到车外脚步声响,有人到了他坐的这辆马车外面。
王怜花凝目瞧向车帷,陡然间想起自己做的那个噩梦,明知那只是一个荒诞离奇的噩梦,不会有成真的一天,却也不禁感到一层寒意。
突然之间,王怜花眼前一亮,只见一个白衫人站在车前,脸上仍然带着一副青铜面具,背后是一辆小推车。
那白衫人向他们打量一会儿,向王怜花瞧了一眼,说道:“她说的就是你吧!”说着将车里其他人一一抱了出来,叠罗汉似的,将这几人一一放到推车上,然后放下车帷,推着推车走远了。
王怜花见车里只剩下自己了,连忙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心道:“装一晚上木头人,可累死老子了!”
手臂一拉伸,便感到全身僵硬,肌肉酸痛。王怜花心想,倘若贾珂在这里,他往贾珂怀里一靠,或是在旁边一趴,贾珂就会用神照真气给他按摩每一块肌肉,往往按摩以后,酸痛便会如遇到太阳的冰块一般消失不见,那他哪里还用忍受这样的痛苦?
王怜花想到这里,忍不住从袖中取出那座不可名状的玉雕,凝视着它,就好像在凝视贾珂,一双眼睛睁得很大,试图将自己的思念,通过这座冷冰冰的玉雕,传达给不知身在何处的贾珂。
可是贾珂会说会笑,会拥抱他,会亲吻他,玉雕虽然让他浮想联翩,却什么也不会做,他看着看着,就觉得不是滋味。突然间想起一个故事来,当即将玉雕横放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握住玉雕,让它如陀螺似的转动起来,心想:“它停下来的时候,指的地方,就是贾珂在的地方。”随即鼓起腮来,心想:“贾珂,你若是不在那个地方,老子可就生气了!哼!”
作者有话要说:段誉觉得异样的地方,就是黄伯流的描述中,他们是车马一起进的隧道,但是段誉他们走到隧道,显然容不下车马一起进去。他们显然是走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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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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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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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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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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