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的姿态,瞧得出拥有极好教养,遮掩不住的优雅,是多年富贵地浸染,所养成的从容神态。
贺家的当家主母,约莫与李招娣有着相差不了多少的年纪。
中年美妇的姿容,比起这位曾经的亲家,美貌更胜不少。
不过,一个是得靠自己为生活操心算计,一个是行住坐卧都有人随伺在候。
这手握钱财的女人,只要懂得善待自己,多的是从里到外的保养方法。
贺母手握丰厚的嫁妆,甚至贺家也是靠着她优渥的嫁妆,这才撑出今日荣华。然而,男人就是这样,信誓旦旦言犹在耳,下一秒却又背叛地理直气壮。
贺母摸了摸其实并不明显的眼角细纹。
铜镜中的妇人,彷佛与记忆里的少女重迭。明明是同样的人,但岁月的残酷,却让人生出逐渐相异的气质。
世俗与天真,这就是她孤注一掷所得到的结果变化?
“奶娘,究竟是世间男人多薄幸,又或者是……一开始,我就只是被利用的对象?”贺母不晓得带着何种心理,用着少女时期的天真语气,不带情绪地问着身后帮她梳发的老奴:“奶娘,还是说是我看起来特别地蠢不可及?”
作为一手带大贺母的奶娘,当下停掉手上的梳发动作,语气心疼道:“小姐,是人心太坏,险恶之人擅于伪装,就连老奴不也一起被蒙骗成功?妳不蠢的,妳忘了是谁把落魄的贺家,一手就带到如今辉煌?就连镇上第一的裕家,不也得卖上妳三分面子?”
许久,奶娘就已经收回太太的称呼。
作为一名贺家妇,是贺母一生之中,堪称最大的错误。身为养大贺母的老妇人,自从瞧出她的后悔,嘴上的称呼就起了变化。
贺母在沉默须臾,倒也从未改变奶娘的叫法。
“……奶娘,裕家卖我三分面子,是看在我娘家的份上,人家毕竟有皇商招牌,贺家门第可比不过人家。”贺母抹上胭脂的艳红唇瓣,牵起嘲弄之色:“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人家尚懂得我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对象。那个男人,又凭什么认为我能给他予取予求?”
“其实……他若是向我下手,我醒悟的速度,或许还不可能这么快。但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样蝇营狗苟之辈,竟然就是我当初执意嫁过来的人物?”真是太可笑了!
一夕梦灭,一夕清醒,贺母也从来不知道为母则强,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贺母闭上眼睛,把眼楮中,恨不得把人拆吞入腹的狠意给深藏其中,她才极为平淡地吩咐道:“奶娘,虽然我儿的身体总算是有复原有望,但边院的男人,可不能给我放松关照。既然当初他能够不仁,那就别怪我今日对他不义,至少比起他想让我们母子去死,我好歹可让人好好地活着。”
是的,除了活着,其它一的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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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沉默许久。
贺母察觉到异样,她才又重新睁开眼楮:“奶娘,妳在想什么?”
身旁之人,是世上最无可能背叛她的存在,贺母并不是生起疑心,而是困惑地瞥着头,想要理解对方沉思的事情。
奶娘不好让主子一直等着,面上是欲言又止,道:“老奴是在想,大少爷若是好的话,大少奶奶的身份,是不是就会有一些不太相配?”
闻言,贺母微微蹙眉。
“奶娘,妳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半晌,贺母才道出自己的心思:“当初,我儿选择了刘大丫,我都没有阻止,这就代表我不会掺合他们夫妻之事。”
奶娘疑惑道:“可是,小姐不是一直阻止大少奶奶和娘家往来?”
贺母一连串动作,奶娘还以为小姐是真心看不上大少奶奶。
“我儿难得有一个动心人物,要知道我自己就受过门第之苦,我这不过是怕重蹈复辙罢了。当初,我可不是没给人选择的机会。五百两银子就能买断的亲情,只能证明我大儿媳妇的娘家父母,确实是犹如豺狼般的贪婪人物。这样的人家,不当断则断,难不成还留到后头成了扔不掉的祸害?我是想给我儿顺心,而不是想给他添堵。这样的包袱,还不如我一开始就先做上一个恶人,省得留到后头,才真正坏了小夫妻的感情。”贺母道出她为人母的用心良苦:“事实证明,我可没有做错,妳瞧大儿媳妇的亲生母亲,不就是所谓的前车之鉴?”
话到这里,贺母的表情又是微微一变,语气中倒是透露出些许地意外:“……我唯一没想到的,是父母不是好东西,其它的亲戚倒是有不少是情有义的。”
贺母早就不是不懂得人间世情的人。
乡野农村的姑娘,向来就不受到重视,大儿媳妇的名字又取得随随便便,她还以为对方的娘家,尽是一些不可靠的人物。
大儿媳妇的小叔是中举没错,但农家子弟多的是吸食一家子的鲜血,然后向来爬的人物。后来,贺母也知道一切都是她的先入为主,人家的爷奶叔叔,这一仔细观察下来,倒真是品性不错的。不过,想一想也对,裕家的裕延齐,这皇商子弟出来的精明人家,可与大儿媳妇的四叔相交甚笃。
这两家的门第相差太大。
刘家不可能帮衬到裕家,这人既然没有值得利用背景,那么必然是有其它值得关注的优势。
果不其然,刘家又出了两个比较出名的读书人。
十三岁的童生,不说在偏远镇上,就是县城里头,也是值得让人称道。
至少,前面已经有了一个出头人物,后面又有小辈能够紧随在后,光看这生生不息的形势,是谁都晓得石水村的刘家,将来又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人家。
倘若,贺母不是背后站着的娘家,这贺家的名头,恐怕很快就派不上用场。然而,正因为有娘家后盾,贺母才能一直保持强势作风。
就是先前的裕家派人说情,贺母依旧可以不留余地拒绝。
“虽然,大儿媳妇的娘家,也是有可靠的人物,但叔叔终究不是父母。”贺母还是理智的,她微微一叹:“当初的决定,我依旧没有任何后悔。妳看这才多久的时间,大儿媳妇的亲娘却又找上门来,这人拎不清的程度,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也亏得我逼人写上协议。”
贺母最痛恨薄情的男人,但李招娣这样的亲家母,正常人也都不会想要的。李家一事,众人皆知,这是会借着闺女联系,然后扒在亲家吸血的人家。曾经,大名顶顶的李家,在县城里头,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即使,贺母没有特意探听,李招娣这样故意上门的举动,哪里能看不破她的伎俩?
贺母早就是一个心硬之人,更没有刘家人的好说话。
几乎没有任何迂回打算,甚至连丁点耽搁的时间都没有,贺母就把下人派到李家。
白纸黑字一事,既然人家忘了,贺母也不嫌麻烦地让人重温记忆。
贺母身为女人,其实很难理解这位曾经亲家的想法,光是对孩子没有为人母的慈心善念,贺母与李招娣就称不上是同一路人。
由于没有丝毫认可,贺母也就不会对她来一个感同深受。
奶娘却是一心只为贺母着想:“可是,这样的做法,会不会惹来大少奶奶对妳生怨?”
“生怨?”贺母嗤然一笑:“我是这种怕事的人吗?”
奶娘不敢苟同:“小姐,防人之心不可无。”
“奶娘,我知道妳担心什么。”贺母摇了摇头:“放心,我这大儿媳妇不像她的亲娘,否则我还真不敢要这样的儿媳妇。”
奶娘:“……小姐,妳就不怕又看走眼一回?”
“……这话,也就奶娘妳敢这样对我说。”
贺母的语气是听不出真假道:“若是我当真再看走了眼,那我还不如拿块白棱直接了结。”
婆母与忠仆的对话,刘大丫是一无所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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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沾湿帕子,细心地为丈夫抹掉额上的汗珠。
自从嫁进贺家,刘大丫的粗布麻衣,就换上一身美衣华服。
她本来就娇柔秀美的脸庞,被浅色的衣缎绢料给衬托之下,让曾经的娇颜,彷佛是更胜三分。
刘大丫一身温婉柔静的气质,很容易就能让人生出平静,这让长年被病痛折磨的男人,很容易就生出异样之心。
最初是无关男女之情,而是好奇着这样的人待在身边,是不是同样能够变得恬然温和。
至少,贺霖是真的这么想。
孰不知,男女动心,有时候好奇就算是火种。
这日日夜夜地相处,则会让细小的火苗,慢慢地烧出热烈动人的火花。
贺霖和刘大丫都是内敛且慢热的人,一旦动了真心,这两位看待感情却是出奇地执拗。一个是像极了贺母,一个其实是像极了刘三婆子,这爱恨的界限是极为分明。不碰到事情的时候,两位都不知道,原来他和她并不是经历什么,都能够坦然接受。
令人心痛的亲情真相,让这一对陌生的小夫妻,就像互舔伤口的小兽,逐渐地互相试探,直到如今的心心相惜。
贺霖自小教养,都是容不上半点差错,原以为是因为受人期许,孰不知是他的存在,碍着了亲生父亲的眼睛。
贺霖透露出青筋的手,轻轻地抚大刘大丫的脸:“没事,痛一下而已,现在可比之前发作的时间减少许多。”
受到病痛折磨的男人,容颜相貌自然是折损极多。然而,刘大丫并不介意丈夫的容貌,她的眸底暗含真切柔情。见到丈夫深受疼痛折磨,待人向来宽厚的她,对未曾谋面的公公,是难得地生出怨怼之心。
最初吸引她的,就是贺霖的性情,这人貌似一丝不苟,实则又是细心体贴。
刘家的男人,大体都是不错的,但在村子里面,却还是极少有善待女人的男子。
刘大丫每次回想令人难堪的一幕,她都不晓得是该哭,又或者是该笑。刘富和李招娣让她得到一个极好的丈夫,但结果的源头,却是父母想要得到更多的银子。
一张断绝书,及爷爷和奶奶的痛心面孔,都让刘大丫又愧又痛。后来,极少互动的四叔四婶,更甚者都打算为了她,掏出早已被父母带走的五百两银子。这一些长辈的做法,让刘大丫顿时知道真正的亲人,该是什么的模样。
刘大丫似喜似悲,光从黄金白银中,就能看出深藏的真心假意,这是何其荒谬的事实真相?
刘大丫醒悟过来后,她彻底地绝了对父母的念想。
生养她的恩情,已经在白纸黑字中,写得明明白白。
这是她最后的孝心,往后再也无愧于心。
刘大丫正为前路艰难做好准备,贺霖待她却是平等而温柔的。
更别说,在知道他长年卧床的原因,从同病相怜中,所滋生的情感,倒是愈发地浓厚。
贺霖极力隐忍的表情,刘大丫怎么会看不出来?
刘大丫不想浪费他举手的力气,两手虽然大小不一但她仍用着自己的柔荑,尽力地复盖在他的手掌上头。
就像他时常张口说话来支撑她,刘大丫也想说一些能够支撑他的话:“曹老大夫说想出了苗头,自从他重新用药以后,你疼痛的次数是愈来愈少,我相信你一定会愈来愈好的。”
贺霖放下了手臂,没有再强撑力气,毕竟这累人的人不再是他。
不过,不再绷紧身体的表现,明显是疼痛减少。
由于没有需要分散注意力的事情,贺霖有了心思问道:“那妳呢?”
贺霖深深的眼神,彷佛饱含深意。
刘大丫依旧不解,贺霖轻轻一叹。
本来,他是不想亲自出口询问,但妻子的魂不守舍,这令他在意,也同样令他担忧。
贺霖脸上有一些不太自然:“我、我是想问曹大夫身旁的小少年,他不是找妳单独说过话吗?我、我不是误会妳,就、就是妳和他说完话后,最近的情绪像是有一些不太开心。”
一辈子,贺霖没有像现在这样,头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不会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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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丫浸水的眸子,眨了眨两下,泪水从白净脸庞滑落下来。但这是方才担心的情绪,但此刻的眸底的情绪,早就是截然不同。贺霖一副欲盖弥彰的笨拙模样,刚才的阴霾,彷佛都一扫而空。不自觉的,刘大丫想起还在老宅住着的时候,几个堂弟的童言童语。
“二弟,你看起来还真惨,早就告诉你咱爹是醋桶,偏偏你还总爱招惹他。”
“大哥,见死不救的人,没资格说话。”
“什么是醋桶?”
“醋桶……我想一下,就是很容易吃醋的人。”
“不懂。”
“……算了,你只要记得,当咱爹讲话开始阴阳怪气,或者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这就代表咱们的爹吃醋了,而你最好离咱们的亲娘,也就是你四婶婶远一点,不然老二就是你的下场。当然,你忘了也没关系,反正白挨揍的人不是我。”
“……大哥,你当我是聋子不成?”
刘大丫不发一语,她柔姣如花的面容,倒是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忽然是把丈夫是左瞧右瞧,像是要看出什么似的。
贺霖忽然生出古怪的情绪:“……我是不是说错什么?”
“没有。”刘大丫挑起极浅弧度的嘴角,不忘先把帕子放到水里,再重新扭出干净的帕子。
贺霖听不到她接下来的话,嘴唇是无声地翕动,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再张口时,耳边传来细柔婉转的声音:“是五丫找人和我说几件事情,她希望我不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她说我会嫁给妳,很大的一部分,是三丫在我娘的耳边撺掇而成的。虽然,太太已经派人和我说一些娘家的事情,不过这人说得更是清楚一些。”
很多的部分,贺母都没有瞒着儿媳妇,包括李招娣收到放妻书,以及后头想要拜访贺家一事。
刘大丫知道地愈多,曾经带有的芥蒂就愈是减少,婆母其实是间接地想教导她。刘大丫不笨的,刘家的长孙女,很多的人情世故,刘三婆子是没少教,是她自己被血脉亲情给束缚住。
刘大丫最为愧疚的人,不是李招娣,而是拉拔她长大的亲奶奶。
记忆里,亲娘李招娣只有嘴上会说,实际上却是从未为她们姐妹做过什么;不像亲奶奶,是嘴上不会说好听话,但却是为她做得最多的人。
亲娘不再是刘家妇,刘大丫确实是很讶异的,但却不会多做一些什么。
刘大丫一直认定的母女情份,已经被亲生母亲给摧毁掉,就是五丫找人说的话,让她再一次地感到震惊。不过,最震惊的事情,都已经接受过一次,这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吧?
刘大丫再柔顺的心里,都是难免自嘲一笑。
贺霖自然知道妻子口中的三丫和五丫,这是妻子的口中,原先最挂念的两个妹妹。
照理说,刘三丫是间接地帮助了他,但此女用心不良,贺霖不能让这样心思的人,接近温柔善良的妻子。
贺霖立刻皱了皱眉:“以后还是离妳二妹远一点。”
“放心,五丫也是这么传话的,我心里有数的。”话到这里,刘大丫还是恍惚了一下:“其实,比起娘家的人,真正让我难受的原因,是我的身子骨原来是不易有孕的。”
“我娘不是要妳别多想了吗?”贺霖啼笑皆非:“不说妳的问题,曹大夫可是早就说过,我中了这毒,哪怕将来治好,依旧是有碍子嗣的。这没有孩子的责任,我自己都占了大部分,妳要怪也得怪我才对,怎么尽把责任给揽在自己的身上?要我说,我们这应该算是天生一对。”
刘大丫看出来他认真的情绪,近日来地惶恐忽然消褪。
忆及到他当日之语,刘大丫像是为了安心地问道:“当初,你说你是在庙里见到我的,是不是?”
贺霖察觉到放在他额上的柔荑微微一颤,心知妻子压根儿还是没放下。
他只好勉强撑起身子,用瘦弱的身子,为她在心里撑出一片自信的天空:“是啊,明明妳娘怀里的男孩,任性吵闹,妳亲娘都快要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妳还能温柔地哄孩子。算起来,是我对不起妳,不过至今想一想,妳不觉得这是老天爷安排?”
刘大丫顺势小心地靠在他的怀里,从小到大,真正哄过她的人,就是拢她入怀的男人。明明他的命途,比她过得更为多舛,数年间都在与阎王搏斗,这个男人依然是如此成熟,不怨天不怨地。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熟识她的人,总说她是温柔和善的性子。但面对贺霖,刘大丫才知道她并不温柔,也并不和善。
至少,易位而处,她无法维持同等的心性。
许久,刘大丫总算说出令贺霖神色一松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对,这的确是像极了老天爷的安排。”
所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大丫感谢上天让她遇到这样的男人,所以她同样祈求着,地殿阎王千万别把这样的丈夫,从她的身上带离开来。
此时此刻,因为这样的丈夫,刘三丫对她的算计,刘大丫并没有生出怨念,唯有姐妹之情,确实是消失怠尽。
甚至,李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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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刘醒还没出门陪考,刘贵找了最近的好日子,把自家大闺女的订亲一事,是加快脚步地办一办。
至于,成亲一事,倒是还不需要这么急。
做人父母就是这样,闺女在家的时候,总嫌闺女烦人,但真到了快要出门的时候,就又不想要把自家养得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呃,应该算是好白菜吧?
作为连生三子,外加养出童生儿子,四房夫妻被认为是这一辈的有福人,刘贵会和张坤认识,刘醒也称得上是中间人,两边谁都不想缺上他。
八字已经合好,意外是上好八字,这让双边的亲家是满意到不行。
刘醒倒是一脸不情愿:“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媒人了?”
他才不想背上这个锅!
谁知道,二侄女过得不好,这些人会不会找他负责?
刘醒最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尤其这里头还没有一个君子,所以更不要怪他怀疑这两人的险恶用心。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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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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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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