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是长公主没有去上朝,手臂上伤势恶化,引发高烧,大夫令她休息几日。
小姑娘离开后,她令温瑕暗地里跟着,户部龙蛇混杂,各色的人都有。
大夫去开药,平儿亲自去拿药熬药,经手的事情一律不让旁人触碰。
秦棠溪喝过药后,药性控制着脑子,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外间吵吵闹闹地有人来了,她努力睁开眼,却只看到母亲隐隐约约的身影,眼皮子重过千斤,浑浑噩噩就睡了过去。
漆黑看不见的空间逐渐被桃花取代,仿若桃花源记,走到尽处豁然开朗。
桃花林中有不少人,花瓣落了满地,簌簌落下的时候,小姑娘一手抓住了将要落地的花瓣,兴冲冲地跑到她的面前,“阿姐,我抓到了……”
信国公站在原处淡笑,捋须凝望她。
小姑娘抱着她的膝盖,稚嫩的模样粉雕玉琢,她俯身将小姑娘抱了起来。
信国公这时走了过来,“臣恭喜殿下。”
“国公爷为何认为我能胜任呢?”她知晓自己能力有限,如今的局面就像是一盘散沙,陛下是明君,殚精竭虑半生才努力稳住局面,可若到了她的手中,只怕会分崩离析。
信国公自然道:“陛下识人,一力将你抚养,可见心中是信任你的。大乾江山是交付在你的手中,它的命运也掌握在你的手中。殿下需信自己,更信你身上的血脉。”
落英缤纷,满眼灼灼,桃花美景下一代忠臣信誓旦旦,她迷惑地凝望着他。
梦醒了以后,她久久凝视着锦帐,手臂上的痛楚渐渐将她拉回现实。
秦棠溪挣扎着起身,脸上毫无血色怕,平儿扶她起来,悄悄道:“太妃来了,不大高兴,方才出府去了。”
“出府做甚?”秦棠溪忍痛坐了起来,脑海里还是一片昏沉,面前的平儿都在晃动。
平儿给她拿了迎枕,思忖道:“听说去见信安王妃了。”
秦棠溪没有说话,母亲与信安王妃因小郡主一事才走在一起,这次过去,必然还是因为小郡主。
她望着平儿俏丽的模样,心中如潮水般起伏,最后拉着她的手:“平儿,你忘了的那些可能再想起来呢?”
“忘了为何还要再想,我过得很好的。”平儿惊讶,想到那方绣帕后,仰头笑吟吟地看殿下,“那方绣帕是谁绣的?”
“应当是明姝。”秦棠溪略带深意的眼神缓缓落在锦帐上。
明姝或许不是明姝了,为何她会赵澜的琴、会赵澜的糕点、会赵澜的所有,恰恰不会明姝的绣技,就连算账也同赵澜一般头疼。
经书是真的吗?
这些时日以来,她不断地试探,可最后的结论太过荒谬了。
她该如何证明这件荒谬的事呢?
人或许会失忆,为何会将自己赖以生存的技艺给忘了,会了从未碰过的琴呢?
秦棠溪微阖着凤眸,脆弱消减了几分往日的气势,反倒多了几分心疼,平儿是她带进府里的,倘若真的是小郡主,应该是件好事。
“平儿,你让人去将信安王府走一趟,就说旧事有了着落。”
平儿领命,轻轻地退出书房。
秦棠溪慢慢地阖上眼睛,就当平儿是小郡主。
这场战争许是真的要拉开了。
****
信安王妃受了邀约来公主府,恰好,安太妃也一道回来。
两人进去后,各自皱眉,安太妃疾行两步,走近的时候就见往日位高权重的女子憔悴不堪,瞬息,她冷了眼眸:“找到刺客了吗?”
“还未曾,是死士。”秦棠溪微微一笑,令平儿去搬凳子。
王妃扫了一眼周围环境,简单的床榻安置在书房后,摆设都显出几分敷衍,她好奇道:“殿下为何住在书房?”
平儿撅撅嘴巴,“这是……”
“平儿。”秦棠溪及时唤住她,又与王妃道:“有了着落,王妃且看这个姑娘如何?”
安太妃略有些惊讶,“为何笃定呢?”
“我救下平儿的时候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距近亦有八年有余,她身上的玉佩为明家所夺。但明家小姑娘给了一方绣有玉佩的锦帕,两人分散后,明家姑娘一直在找她,不过她没了记忆,明家姑娘……”秦棠溪顿住。
后面该怎么说,说至死没有找到平儿吗?
可明姝还活着,活蹦乱跳。
她改了口,道:“明家姑娘至今没有找到她,不过绣帕为证,玉佩也在找回来的路上。不过平儿高烧下失去记忆,王妃可请大夫带她医治。”
平儿惊得瞪大了眼睛,微微抿着小嘴,“我不想离开殿下。”
“王府与公主府距离不远,你大可常来。”秦棠溪浅笑,沧桑无力的感觉深入骨髓。
她有不确定,但两个小姑娘间必有一人是信安王府的小郡主,本该确认是平儿,但明母对明姝的态度略有些奇怪。
平儿没有太多的反应,信安王妃泪眼盈眶,拉着平儿就哭出声来。
安太妃下意识看了一眼女儿,对方神色躲闪,她旋即就将出口的话吞入口中。
信安王妃得女,高兴得将人搂入怀中,秦棠溪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捂唇咳嗽两声,安太妃忍不住给她拍了拍脊背。
“王妃,不如先让平儿随你回府,找大夫好好治,我有些累了。”
长公主神色差到极致,看人都失去光彩,五官拧着几分痛苦,信安王妃安慰几句就领着平儿离开。
安太妃舍不得放下女儿,令人去送王妃,自己留了下来。
秦棠溪气息不足,呼吸间多了几分粗重,眼睛尤为酸涩,睁开眼睛再度合上眸子,恍恍惚惚想到母亲还在就坚持睁开眼睛。
她一睁开眼睛,安太妃也不给她喘息的时间,直接问道:“明家姑娘是明姝吗?”
若非明姝,不会查得那么快,她花了数年时间,秦棠溪半月间就找到了,简直神速。
“嗯,是明姝。”秦棠溪叹息,还是瞒不过母亲。
她略有茫然,心里恍惚不安。
安太妃冷笑:“平儿不记得,你确定是她而不是明姝,我瞧着明家的家底不差,断不会到卖儿卖女的地步了。”
“母亲……”秦棠溪欲言又止。
“秦棠溪,你的心思说简单也是混淆皇室血脉,说复杂也不过是自己想与小姑娘在一起,可是你该查清楚,不然都心不安。”安太妃好心提醒。
秦棠溪眸色怔忪,倘若问了明家,得到确切的答案又如何,倒不知就这么糊里糊涂。
再说平儿未必就会与陛下争夺帝位。
信安王妃需要女儿安慰,平儿得到荣华富贵亦有母亲的关怀,明姝在公主府也会高兴,哪里不妥了?
扪心自问,她是有自私的。
“母亲,您说过,人都是自私的。”
“你早这么想,就该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信国公教导你的都是些不顶用的,若他精明会落得满门被杀,那也是自己的错。”安太妃面上拧着一抹狠厉。
秦棠溪沉默下来,选择将那封信的事情忘记,就这样遗忘才是对所有人的好处。
屋里忽而安静下来,安太妃又道:“你既已决定,就该做绝,查到明家人,这些事终究是瞒不住,除非事情就是按照你那么想的。”
“我知道,谢母亲提醒。”秦棠溪再度睁开眼睛,眸内一片清明。
****
下衙后,小姑娘没有回来,秦棠溪令人去找,又是被康平郡主带走赴宴了。
亥时的时候,小姑娘醉醺醺地回来了,爬上床榻的时候就听到门开的声音,扭头去看,殿下来了。
她顿了顿,脑地不受自己控制般想下沉去,整个身子如山倒般,轰隆一声躺了下去。
秦棠溪被逗笑了,支开婢女,自己走过去:“明姝,你从哪里来的?”
小姑娘衣裳换了,白日出府是一件官袍,这个时候却是一件裙裳。
裙裳合体,腰间压襟也好看,淡蓝色的花色点缀着月白色织锦,下摆犹如海水起伏,在昏暗的光色里波光粼粼。
康平与她作对,竟舍得花本钱。
小姑娘倒在榻上就像是大虫般蠕动,身子扭了扭后慢吞吞地爬了起来,点漆的狐狸眼微微眯着,故作神秘道:“县主说不能说。”
“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秦棠溪冷笑。
小姑娘立即表态:“我听殿下的。”
秦棠溪:“今日去了哪里?”
小姑娘咬着下唇,小腿在床上抖了抖,昂着细弱的脖颈:“画舫。”
果然没去什么好地方。秦棠溪猜出几分,康平掌着户部,在京内行事游刃有余,官僚之上的事多半都与风花雪月有关。
“你去画舫做了什么?”
闻言,小姑娘颤了颤,殿下不怒自威,她自己吓唬着自己,哭道:“喝酒。”
“有胆量做事,就该有胆量来接着。”秦棠溪睨了她一眼,左手揉了肉右手手腕,又冷了眼色,道:“你哭甚?”
小姑娘头晕目眩,脑袋很重,重到自己撑不住它的力量,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醉酒的模样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沉静,憨态可掬,倒可见娇媚之感,秦棠溪俯身,凝望她娇嫩的唇角。
“小东西,我还未曾与你算账呢?”
明姝埋在被子里,双腿就像划水般摆了摆,成功地将脚塞到被子里,接着双手开始努力。
当着殿下的面就将整个身子塞进了被子里,最后,露出一只小脑袋,冲着殿下摇了摇:“不算,我给你亲一下,我们就两清,好不好?”
小东西的话就像是一层滚油泼在了烈火上,秦棠溪感觉一阵怒火,“谁教你的?”
明姝进入花楼后就被打上她的名号,管事不敢轻易让她出去见人,平日里也就练舞罢了,显然,这些话不是这个时候听到的。
躲在被窝里的人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半晌后,嘀咕出一个名字:“秦见晗……”
秦棠溪显然一怔,半晌没有回应,淡淡地看她一眼,到底没有再说话,落寞地离开卧房。
明姝一夜到天亮,险些就误了时辰,慌忙到了户部去当差。
康平县主今日带她去外面查账,见她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后当即就嘲笑道:“昨夜没睡觉?”
明姝没有明白过来,整理好衣襟后就问起正事:“今日去哪里查账?”
“去宫里,太后说账目不对,让我们去看看。那些人胆小怕事都不肯去,你就随我走一趟。”康平敛了笑意,想起皇帝纳妃的事情后好心提醒明姝:“入宫后别乱抬头,太后可不是善茬。”
“晓得。”明姝铭记在心里。
康平又提醒她一句:“后宫里太后与贵妃平日里不大对付,你小心行事。”
“好。”明姝清楚这点,毕竟秦见晗对于皇帝而言就是累赘,与公主府闹翻后就没有了用处。
两人打理好后就一齐登上马车,马车徐徐向宫里走去。
马车在宫门处停了下来,康平在前,领着明姝,面色冷淡。
到了太后宫里后,康平一人进去,留了明姝在外。
康平临走前叮嘱她:“去偏房喝茶,等我出来。”
小内侍近前,将户部小大人迎进一侧待客的偏房。
明姝对这里微微有些印象,太后只想见县主,对她这个小人就不想浪费口舌。
偏房不大,进去就能一眼观尽,内侍贴心地送了一盏茶。
从宫门到太后宫里路途远,明姝早就口干舌燥,想起什么事情将茶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松松筋骨般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房里不过几张花梨木椅子,简单坐着好过在外间吹冷风。
明姝不知等了多久,昏昏欲睡,外间传来脚步声,立即就惊醒了。
小跑着去窗户边,透着缝隙见到熟悉的人影。
秦见晗穿着一身亮眼的宫装,眉眼花钿精致,宫妃的样子也很好看,若在以前她肯定夸一句,然而现在看到了有种掐死她的冲动,但敌强我寡,她不准备硬碰硬。
秦见晗喘着粗气将长公主拦住,“姨母,我让人去府上找您,您怎地都不回我。”
长公主长身玉立,站在深墙下的姿态婉约动人,明姝看得眉眼弯弯。
“你与孤之间并无关系,为何要回你,反倒是贵妃将孤拦住,倘若传到御史耳中,只当孤与后宫有所勾结,到时你不要脸面,孤还要的。”秦棠溪眼神凉薄,语气冰冷。
绝情的话听得秦见晗心中冷了九分,但长公主权势滔天,陛下这个时候都不敢硬碰硬,她也就不敢随意得罪。
“姨母可还是因为澜儿的事与我生分,澜儿被您宠坏了,自己做的事我也是劝不得,她最后愧疚才……”
她欲言又止,眼眶通红,为自己得了几分楚楚可怜。
然后秦棠溪不是傻子,若是信了这么儿戏的话也活不到如今,厌恶间连眼神都不愿意给,扬首凝望着碧空,“她如何死的,孤最清楚不过,贵妃选了自己的路就该自己走下去,再想回头就不怕澜儿的魂魄找你吗?夜半梦醒之际,可曾梦到与你青梅竹马的姑娘,可曾梦到她对你痴心,你今日一身荣华是踩着她的尸体上来的。秦见晗,你这个时候来找孤说,她是羞愧自尽而亡,你当真将孤当作三岁稚子了。”
秦见晗内心恐惧,一双手紧紧攥住袖口,牙关都被这番话搅得颤动,她努力维持着自己光鲜亮丽的外表,“姨母,她真的自己自尽而亡,羞愧于信国公府,最后知晓父亲叛国,心中也很难受,说难以面对您的疼爱。”
“您、该信我才是,我是您教养大的……”
啪地一声脆响,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受惊颤动着翅膀快速飞走了。
秦棠溪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收回手的长公主,“您打我……”
“污言秽语。”秦棠溪淡漠地扫她一眼,举步离开。
走到廊檐下的时候发觉窗户开着的,她微微睨了一眼,见到一双莹亮透彻的眼睛,她猛地顿住脚步。
明姝偷听被发现后害怕自己也挨打,迅速关上窗户。
窗户关上后还不自觉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殿下打人的样子真好看。
屋外的秦棠溪未曾多在意,自己抬脚离开慈安宫,出了宫门才问内侍:“今日还有谁来了慈安宫?”
内侍坦诚道:“还有户部康平县主与一位明主事。”
秦棠溪站在宫门口脚步微顿,道:“将明主事叫来,就说孤要见她。”
内侍没有觉得奇怪,脚步一转就往偏房跑去。
明姝小跑着出来,眼睛四下转了转,快速走到殿下面前,小心地行礼:“殿下。”
秦棠溪淡淡地睨她一眼:“偷听有趣吗?”
“偷看更有趣的。”明姝讨好地笑了笑,伸手就想拉住她的袖口。
秦棠溪不理会她的讨好,将手背在身后,道:“你今晚再晚归,今夜就别睡觉,腰就别想要了。”
明姝浑身一抖,下腰久了都感觉有阴影,讷讷点头:“晓得了,那殿下今晚回卧房吗?”
“回去,不然你偷懒。”秦棠溪转身离开,留明姝一人在原地跺脚。
殿下好讨厌。
不久后,康平县主一脸阴沉地从宫里退了出来。
明姝闷闷不乐却还是惦记着正经事,询问道:“太后为难您了?”
“账目对不上,你先回户部找陈郸将账目再比对一下。”康平心事重重,想起太后的话后浑身冒了冷汗,抬脚向长公主办差的殿宇走去。
没成想,她去晚了两步,皇帝先她一步进去了,她只好在外间等候。
殿内小皇帝坐在长公主的位置上,手中把玩着她的毫笔,眼梢倒吊,道:“听闻信安王妃将女儿找回来了?”
“陛下消息真快。”秦棠溪不走心地夸赞一句,目光落在皇帝冷厉的眉眼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息。
皇帝的心思显然乱了,面对愈发棘手的问题后想来长公主处试探,随手翻开一本批阅过的奏疏,长公主的草书字迹露于眼前。
女子不爱草书,多爱娟秀小字,而长公主却是例外,自从皇帝懂事以来,长公主就爱习草书。
草书顾名思义字迹狂草,皇帝多看两眼后才想起今日的目的,继续道:“满朝都知晓的事情朕也不例外,长公主可记得父皇临终前说的话。”
“陛下放心,臣永远不会自立为帝。”秦棠溪语气淡漠。
“阿姐回答得这么快,让朕都不相信了,信安王妃的女儿相貌如何呢?”皇帝淡笑,一步不让,道:“你是不会,但找回来的郡主是你我的堂妹,阿姐就没想过要更换主君吗?”
秦棠溪轻笑,就像看一个笑话般凝视皇帝的脸色,“陛下听话,臣就不会。”m.bīQikμ.ИěΤ
“听话……”皇帝咬牙切齿,一句话简直踩在她的自尊上,她是皇帝,怎能听一介臣僚的话,她怒道:“秦棠溪,朕才是皇帝。”
“陛下,臣说过您听话就是皇帝,不听话,臣大可避开您。信国公府的案子是您将臣逼上不归路,信国公当年辅助先帝登基,是何等的功臣。先帝赐爵位,亲之信之,更是令臣好生待之。是您不听先帝的遗旨,臣代先帝大可废您。”
一番话甚为薄情,也令小皇帝震惊,“秦棠溪,你敢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简直放肆。”
“放肆也就放肆了,陛下毁约在前,臣有样学样罢了,臣向君学习,乃是人之常情。”
秦棠溪不慌不忙,一点都没有在意皇帝的话,甚至还带了威胁。
小皇帝气炸了,“你、你当真是不知悔改,就不怕报应在太妃身上吗?”
秦棠溪的软肋就是安太妃。
秦棠溪轻笑:“臣不为帝,就与太妃无关,倒是陛下您三番两次拿太妃说话,是何意思?”
“朕、朕是在好心提醒你,莫要忘了你的誓言。”皇帝气得拂袖而去。
秦棠溪深深地松了口气,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片刻后,康平走了进来,“殿下要为信国公府平反吗?”
秦棠溪沉默下来,眼内闪烁踌躇,若真要翻案,势必会牵连出那封信,于此而言,翻案等于不如不翻。
“你来有何事?”
“太后见我,想拉拢我罢了。”
秦棠溪言道:“你自己看着办。”
“信安王府的郡主可是真?”康平依旧不信,这个时候杀出来的郡主多少带着不干净的。
“真的,对了,江淮出现一案,一船银子被盗,你得空与刑部的人对一对。”秦棠溪从一侧的公文中抽出一份递给康平。
康平见她不想再说就只好偃旗息鼓,接过文书就往刑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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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越来越晚了,白日的日子渐渐变长。
秦棠溪回府的时候,依旧不见明姝,皱了眉头去问婢女:“她还未曾回来吗?”
婢女摇首:“没有。”
秦棠溪抬脚迈进卧房,却见那支珠钗安安静静地摆在状台上
恰好外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殿下,殿下,我回来了。”
音若银铃,响亮透彻。
秦棠溪微微弯了弯唇角,回身变作一副冷颜。
明姝吓得心口一跳,她今日回来得颇早,觑了一眼殿下,小心翼翼道:“我回来得很早的。”
话说完就见到她的手中的珠钗,迷迷糊糊道:“殿下,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珠钗不错。”秦棠溪直接丢给她,转身就要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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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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