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从后踹了一人一脚,冷声命道,“过去,杀了他!”
那人胆战心惊的望他一眼,见王奎拿剑逼他,不由咬了咬牙,两手握着剑,闭眼就冲了过去。
然还未靠近床榻,便觉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粒碧色珠子沿着脚底滚到王奎腿边。
紧接着便是惶恐的叫声,外头人听到响动俱是不安地低声议论起来,今夜事态,名为诛杀叛逆,实则就是逼宫。
在无确切证据前,在北襄王和禁军没来及应变之前,率先斩杀太子,握得先机后拥新君即位。
事成,则是光耀门楣,无上恩赏,倘若事败...
王奎狠狠磨着后槽牙,剑身折出凄白的光芒,他上前,不惧容祀的凝视,豪言壮语声击如雷,“太子受女色蛊惑,毒杀圣上,罪不容诛,今日臣仗剑铲除奸佞不肖,纵然以下犯上,为的也是江山社稷,绝无半点私心!
将士们,事已至此,万不能因着胆小懦弱退避三舍,拿起手中的宝剑,为圣上报仇!”
底下人稍稍恢复了胆量,便听王奎又是一记狂呼,“皇后娘娘会为我们主持公道,让我们杀了这个弑父弑君的反贼!”
刀剑举起,便见墙头骤然燃起火光,无数御林军持弓箭严阵以待,将含光阁内的人围拢成一团,呈压迫姿态虎视眈眈的对峙起来。
王奎暗道不好,然无回头余地,他大眼一睁,二话不说朝着床上那人没命地刺了过去。
赵荣华看着剑刃泛着薄光近前,身后那人不动声色,在剑首逼近她脖颈的一刹,伸出两指,锵地一声,夹/断了剑首,旋即反向掷了出去,直直插进王奎的右眼。
“不知死活的蠢东西!”容祀脚尖踏地,一手撩过衣裳披在外头,一手将赵荣华放倒在床,接过匕首,赤脚站在堂中。
微风徐来,乌黑的发轻轻飘动,瘦削的身形挺拔健壮,广袖顺着手腕滑到肘部,露出大片皙白的皮肤,他浑身上下充斥着嗜血的冷厉,像是地狱来的恶魔,幽冷的眼神带着不屑,无声无息间逡巡一圈,眼尾流露出一丝嗤笑。
“袁氏许你什么好处,竟敢擅自称其为皇后。”
王奎被戳中弱处,心里不由得一虚,外强中干的辩道,“休得胡搅蛮缠!”
说罢,因为急于置容祀于死地,王奎招招皆是杀机。
容祀虽初初醒来,对他却是绰绰有余,三两下便卸了他的兵器,一拧胳膊踩在脚底下。
在御林军的夹击下,含光阁中的反贼不战而败。
彼时宫城中伺机放火闹事的宫人,也因露出了踪迹,被早已布防好的御林军悉数绞杀。
袁氏的大哥协同左右候卫,一路毫无阻碍,径直来到安帝殿前,卸了护卫,取而代之后,自以为胜券在握。
然蜂拥而至的御林军却叫他们浑无血色,大惊失色的乱了阵脚,袁氏与袁康相携而立,杵在外殿眉眼焦灼。
“是谁放出了消息,沿途过来时,并不曾有阻挡,妹妹,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袁氏摇头,伶俐的眸子看向门外,“不可能,陛下将将咽气,这消息还是我透出来的,他们不可能有所防备。
容祀呢,王奎得手了没?”
袁康唤了手下进门,方要遣他出去探听消息,便听见殿内有人咳了声。
袁氏骇然地回过头,便见安帝披着外衣,在内侍的搀扶下,阴冷着一张老脸,朝自己毫无感情地望了过来。
“贱人!”
......
尚未燃起的硝烟覆灭在清晨时分。
当袁氏一族被押解囚/禁于废宅之中,宫城造反的侍卫宫婢内监也由御林军接手,暂押待审。
安帝醒后便去含光阁走了一遭,见容祀昏着,稍稍坐了少顷,以示父爱深重,便在左右美人的附庸下,回了承明殿。
容祀自那夜后足足昏睡了五日,期间偶有睁开眼皮,却也不曾言语,只是冷冷睨着床边人,直把人看的头皮发麻,这才合上眼睛,继续沉睡。
宓乌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只得用了猛/药,却发现适得其反,容祀连偶尔的睁眼也不睁了,像具尸体似的,躺在床上,连姿势都不曾变过。
赵荣华掐着时辰,同香月话完日常后,这才端着新炖好的竹荪汤,满怀心事地往寝室走。
这个时辰,宓乌刚给容祀扎完针。
果然,方一来到廊下,便见宓乌从房中出来,她下意识的把汤羹递过去,“宓先生,香月亲手炖的竹荪汤,劳你给殿下送进去。”
宓乌一脸疲惫,眼底尽是乌青,“赵小姐是急着回家,故而不想照顾他了,还是嫌她将死不死,是个拖累。”
赵荣华被他噎了两句,倒也没有还嘴。
宓乌待容祀胜若亲父,见他迟迟不醒,自然心力憔悴。
人在心烦之时说过的话,大抵不能当真。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宓乌意识到自己的冷淡,咳了两声,指着门口又道,“赵小姐去喂一下他吧,老夫上手,只怕他一口都喝不进去。”
赵荣华张了张嘴,似很是为难的模样。
“怕什么,左右他现在正昏着,不能拿你如何。”
宓乌乜她一眼,抱着药箱就回灵鹊阁了。
其实她早就该走了,可容祀昏迷后,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仿佛她根本无从提起离开一事,也只得随着旁人一同伺候起来。
兜兜转转,竟也回了小厨房,物是人非,再看到香月等人,心境自是跟从前不同。
赵荣华有些迟疑,甚至在此时此刻,她心里依旧默默想着:若他真的醒不来呢?
这念头像是野火一般,焚烧起来,便无可遏制地蔓延扩散,她是既想他永远不再睁眼,又怕他就这么沉睡下去。
总归她是怕了容祀的纠缠,那毫不节制的占有,似要侵入骨血,没有所谓的销/魂,只有难以言喻的痛。
他太疯狂,也太痴迷于此番动作。
她倒吸了口气,进了房间。
房中燃着苏合香,清淡雅致,却还能从香气中,嗅到污血和苦药的味道。
容祀被挪到了外间榻上,腰间挂着一条软薄的衾被,露出小腿和脚趾,比他的脸还要白上些许。
窗牖支开半扇,院中盛开的海棠花被风吹了进来,有一片打在他的额头,浅浅的粉色,乌发萦绕,几绺勾在颈间,与呼吸一同起伏波动。
像是熟睡的少年,鸦羽般的长睫盖住了眸眼,上身裹着浅色锦袍,一双修长的手交叠握在腹间,她不敢动,唯恐脚步声会将他惊醒。
端量了半晌,赵荣华复又端着汤羹,蹑手蹑脚地走到案前,放下薄瓷碗,用怀里的帕子擦掉指肚上的油渍,又慢慢转身。
她身量纤细,动作极轻,耳边甚至能听到那人隐约的呼吸声,她转过头来,眼眸一抬,下意识地瞥向软塌。
然而,这一眼却叫她吓了一跳,腿也跟着软了两分。
榻上的人呢?
只余了薄衾覆在上面,海棠花瓣飘到枕上,苏合香似断了一缕,鼻间涌入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忽然,颈边传来一阵温热的吐气,她冷不丁一扭头,便见容祀一声不吭的站在她身后,眼睛盯着她的唇,寒潭一样地凝视。
“殿下...殿..你醒了?”
赵荣华被他吓得胸口怦怦乱跳,脑中一片空白后,才发觉手脚亦跟着酥/软起来。
容祀也不言语,看了半晌,低头就朝着那红唇亲去。
赵荣华不待反应过来,已经被他衔了唇,无甚耐心地咬进嘴中。
他气息急促,皙白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将她牢牢箍住,锁在身前,像是干涸到极致数日不曾获得甘霖的土地,一旦沾了露水,便呈肆意伸展的姿态,疯狂的掠夺,吸噬。
直把那人磨得喘不过气,这才悠悠离了唇。
额抵额的站着。
素白的衣裳水滑细腻,露出一截精健结实的小臂,他的手指,抹了抹赵荣华的上唇,复又合上眼皮,道了句,“孤可真是厉害死了。”
赵荣华被他咬的小脸绯红,气息不稳,眼睛却不放心的看向他受伤的肩膀,果不其然,扥开伤口,已然晕出血来。
“我去叫宓先生。”赵荣华将他重新扶到榻上,要走的时候,被容祀一把抓住手腕,扯到身边拉上床来。
“孤做了个梦,有些后怕,”他嗓音哑的厉害,就像枝头聒噪的老鸹,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抱抱孤。”
赵荣华抬眼,看着他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泛着点点水光,心里头就像倏地跑过一只小猫,挠人的爪子勾的她想弓起身子,却又觉得不合规矩,便只得端正着肩膀,尽量吐气匀称。
“抱抱孤。”容祀又说了一遍,索性握着赵荣华的手,一只搭在腰上,一只按在胸口。
然后,腰上的手慢慢上移,穿过他的腋下,握住他的肩膀,小巧的下颌靠了过来。
容祀觉得,自己被填满了。
他蹭了蹭,疲惫的开口,“孤梦见小时候,那毒妇把孤锁在黑漆漆的小屋里,木板浸了水,又凉又湿,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冬日里天冷的要人命似的,孤实在站不住了,蹲在地上一小会儿,衣裳便跟地板冻成一团,起不来,浑身被冻僵了。”
他回忆着往昔,身上也跟着微微颤了下。
赵荣华没有动,只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脊,似在安抚。
与容祀的幼时相比,她陪在李氏身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李氏苛刻,尤其对她更甚,都言长者仁厚,李氏却是丁点没有生出慈爱之心。
若是当着外人,李氏定是一副菩萨模样,温声软语,锦衣华服;可一旦只剩下她们祖孙两人,李氏却也懒得装腔作势,使唤她不说,还总用恶毒的言语讥讽她的母亲,顺道谩骂她跟宋文瑶相像的眉眼,从外貌上升到人格,她在李氏嘴里,活脱脱一个讨债的。
刑克双亲,不肖子孙!
她做的再好,再听话,李氏都不满意。
她拥着容祀,就像拥着幼时的自己。
那时的她,多希望有人能来抱抱自己,哪怕抚着她的小脑袋,说一句:淳淳,你很好。
她都会心存感激。
她看着大房二房如何疼爱自己的子女,心生羡慕,也只敢藏在心里,面上不敢显露半分,否则李氏定会拿着她不知好歹的错处,变着法地责她罚她。
“毒妇坏透了,把冻僵的孤提到温热的炉火前,甫一苏醒,便被她们钳着胳膊,没命的往孤身子里扎针。
那针又细又长,窜进肉里便不见踪迹。”
容祀说完,觉出身上一松,不由握着她的手腕挪到唇边,“孤去找父皇哭诉,却被他一掌扇了回来,紧接着便是拳打脚踢,无休止的谩骂。
孤怕死了,孤觉得父皇要打死孤,孤的鼻子耳朵都冒血了,可他还是不肯罢休,最后提溜着孤的领子,扔到毒妇的跟前,让孤给她下跪,赔不是。”
“你父皇,不信你。”赵荣华摩挲着他的头发,微微侧下脸,对上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不禁一愣。
容祀眯着眼眸,不屑似的轻嗤,“弱者才会乞求他人的信任。”
赵荣华心里暗道:强者也有弱小的时候。
她没驳他,便由着容祀继续。
“孤又梦见那摊烂肉了,又腥又臭,父皇说,那是毒妇和他未出生的皇子,被孤冲撞了,所以小产死了。
呵,孤竟不知,何时冲撞了那个毒妇,以至于父皇险些弄死孤为她报仇。”
“宓先生呢?”
“他,他也抛弃了孤,给外祖母服丧去了。”
“那不叫抛弃,宓先生从未...”
“那就是抛弃,于孤而言,在孤需要的时候,他们不在,就是抛弃,就是背叛!”
他说的不容辩驳,连眉尾都带了冷厉肃杀之色。
“孤要让那毒妇不得好死,”他喘了口气,将脑袋靠向赵荣华的胸口,嗅着清甜的香气,连情绪也跟着平复下来。
“还有父皇,孤等着他亲手弄死毒妇,才好,亲手,弄死他...”
“殿下,你很烫,我必须先把宓先生唤来。”赵荣华想起上回在行宫他身子发热后,就自捅了一刀,登时便有些后怕起来。
容祀不管,伸手圈住她欲走的腰,按在自己身畔。
“淳淳,从前是孤不好,吓坏了你,往后孤会改的,改到你满意为止。”
他长睫眨了眨,声音很是轻柔,柔到让人产生错觉,仿佛他一直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君子,通情达理的好人,倒显得赵荣华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殿下,你不用改,不用为我改...”她拒绝这种温存,哪怕那俊美的面上如何平淡,却总让她想起动辄就会腌人的狠辣一面。
她也不信他会改。
狼说他不吃肉了,你会信吗?反正赵荣华不信。
容祀垂着眸,掌心抚在他的小脸上,能觉出滑腻皮肤的轻颤,凉凉的,像冷玉一般,他凑近些,睫毛仿佛触到她的脸,“淳淳,不只是那废物喜欢你....”
“孤,好像也沦陷了。”
薄唇吐出如此动人的告白,却让赵荣华惊得忘了呼吸。
她反手握住容祀的手背,想往下拿,那人箍紧了些,漆眸幽深,神情却很是软绵温柔,“孤说过,若孤这回死不了,你就要一辈子留在孤的身边。
淳淳,你说,孤是不是因祸得福...”
他勾起唇角,自觉用了最大的耐心,却见对面那人的脸,像是敷了一层白雪,惨惨淡淡,尤其是那双水眸,似要逼出泪珠。
他都这般示弱,这般委曲求全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容祀缓缓移开手掌,复又抬起浓密的长睫,若有所思地笑道,“孤还是对你太好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三月蜜糖的那个偏执独爱我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