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世间,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纵使有通天彻地之能自认为可以改天换地,到头来也不过是在命运左右之中。
萧可罗,幼年父母双亡,流落在西夏街头四处行乞,整日里捡拾人家丢弃的干饼、乳渣,虽然每日食不果腹,但却生就一身硬肉。
十岁时,肖可罗在萧达鲁古府邸门前乞食,遭到萧达鲁古家奴围殴。萧可罗出手还击,轻易便将两名家奴搬到,三四人竟然摁他不住。
此事正巧被萧达鲁古看到,心中十分惊疑,不过一个十岁的乞儿,虎狼般的恶奴竟然制他不住。于是,命人将萧可罗唤入府中,令其褪去衣衫,仔细查看。
却见,萧可罗骨骼粗大筋肉盘措,大异常人。触之,筋肉犹如木刻一般结实。问其每日食何物,竟是干饼等弃食。
萧达鲁古惊呼此自乃是天生异种,大有可用之处。于是,将萧可罗留在府中,每日供食牛羊之肉。
二年后,萧可罗已是身高五尺三寸,力大如牛。萧达鲁古甚是喜欢,又请名师教习武功,逐将萧可罗养为手下第一刺客。
冷面佛也算是天赋异禀的习武奇才,但很无奈,对面这耶律真秀实在不是人。也不知他用的何种方法,竟能将身体淬炼得如钢似铁,常人生不出的筋肉他都能细细磨练。
耶律真秀与冷面佛硬对一拳也并非完好无损,右肩被强大的反噬之力震到脱臼,整条右臂软软地挂在身上。
若是常人,手臂脱臼定是疼痛难忍。耶律真秀却若无其事地挂着手臂慢慢地向冷面佛走去,右肩头盘措交缠的筋肉像藏在肌肤下的活蛇一样自行扭动着,猛然间一下拉扯,竟硬生生将脱臼的右臂复位。
游走江湖,冷面佛当然见过医师给手臂脱臼的人复位,也不是没见过一些狠人给自己复位,却从没见过有人仅凭脱臼部位筋肉的拉扯之力,自行将脱臼的地方复位。
按理说,人若是没有了骨骼的承托,在强壮的筋肉也不过是一滩烂泥。而耶律真秀一个简单的动作,足以说明他对自身筋肉的控制已然超脱了人的范畴,实在令人恐怖。
冷面佛彻底被震住了,似是忘了疼痛,呆望着耶律真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耶律真秀轻轻活动着刚刚复位的右臂,淡淡地说道:“萧可罗,你也算是个人才,能够内外兼修,就连本王也被你震得右臂脱臼。以你的资质,若是单凭筋肉之力,即使练上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毕竟,凡人和天族①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说话间,耶律真秀已经站到了冷面佛的面前。冷面佛凝视着耶律真秀鹰样的双眼,再次感受到手臂上的剧痛,已让他的额头布满豆粒大小的汗珠,可他依然疑惑地问道:“天族?”
耶律真秀冷笑道:“对,天族!千万年前便以定下的天选之人的血脉后裔,你们这些凡人,天生便要被天族统领,是天族的奴隶和仆人。”
天族!天选之人的后裔!冷面佛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完全楞住了。生为乞儿的他,自幼却是天赋异禀练武奇才,出身卑贱的天才最听不得这些自以为是的血脉论调。
为什么他要刺杀天祚帝,难道只是对已故耶律乙辛的愚忠?还是出于心底深处对生而为王之人的不懈?冷佛癫狂地大笑:“什么天族?不过是你们契丹皇族愚弄百姓的谎言。什么王权天授,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
耶律真秀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冷面佛,眼中满是不懈。冷面佛将全部的真气凝成小臂上最后的戒盾,向着耶律真秀猛劈过去。他明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明知自己不可能成功,但他仍要捍卫心中的尊严。
坚硬的手指像冰冷的刀锋一样锐利,切过冷面佛的脖颈,带出喷薄的鲜血。
就像耶律真秀说的,不论他是大侠冷面佛智远也好,还是无面修罗萧可罗也罢,今天一样都会死在这里。或者两者都是更合耶律真秀的心意,在这里杀了名满天下的大侠,便是他“鹰王”耶律真秀再次挑战大宋武林的起点。
耶律真秀擦干手上的血迹,冷冷地看向尤万金和宋翊。尤万金正贴着墙边准备开溜,被耶律真秀的鹰眼一盯,背脊立刻冷汗直冒。
尤万金嘿嘿干笑两声,装成一个普通的老儿,心中暗想:“正八经的大宋八侠都没能挨上几招,自己这个自封的冒牌货又能讨得什么好?可千万别被这个天杀的给相中了。”
耶律真秀却偏偏冷冷地问道:“刚才萧可罗是要和你过招?你也是高手?”
尤万金立刻摆手道:“哪里,哪里?我怎么可能是什么高手。天下间谁能和大宋八侠相比,也就是您。”
耶律真秀看到尤万金这个样子大概是顿感索然无味,不屑一顾地说道:“看你个这怂样子,也不像是宋朝的高手。”
尤万金第一次感到被人小瞧是这么舒坦的一件事,陪着嘿嘿干笑两声,也不再计较那虚名,心道:“怂就怂呗,谁还没怂过,还是保命要紧。”
耶律真秀对尤万金毫无兴趣,却将眼光落到了宋翊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便向着宋翊走了过去。
此时,宋翊刚刚杀掉尚道远,却还没有将何守圆放出来。宋翊觉得,此时他们在牢房里或许更安全些。
律真秀乃是与禽天鹏、公冶繁龙齐名之人,当今天下间四大绝顶高手之一。宋翊两次见他都在杀人,况且他刚刚在众目奎奎之下杀掉的乃是大侠冷面佛,这耶律真秀却似无事之人一般。
宋翊与他对面而立难免心中狂跳不已,但他生就一副傲骨,绝不是尤万金一般性格。宋翊暗中开启四个轮穴,知觉自己周身被紫色光芒包围,安全舒泰,顿时又变得心平气静。
转过神来,宋翊心中大骇:“这个耶律真秀不知杀了多少人,周身上下散发出浓重的杀气。若说当年遇到高汉武的杀气好比是老鼠遇到了猫,那耶律真秀便是一只猛虎。而且这只“猛虎”身上不止有杀气,还有一股参杂其中的王者之气,让人不由得生出臣服之心。”
宋翊心中正在瞎想,却听耶律真秀开口问道:“你是汉人?”
宋翊习练更骨术后,面骨变得粗大突出,以至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略带一些西域人的长相,难怪耶律真秀对他别样青睐。
宋翊虽然是一身傲气,但也犯不着没来由地招惹这个煞星,于是向着耶律真秀躬身一礼回道:“回前辈的话,晚辈的确是汉人!”
耶律真秀掐着胡须,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宋翊,心中似有巨大疑惑。
耶律真秀对宋翊的长相似乎颇有兴趣,站在那里不住思考,宋翊也不敢稍有异动,只能躬身站在那里陪着,心中不住打鼓,也不知这耶律真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场面十分尴尬。
过了良久,耶律真秀眯着眼睛问道:“你练过‘更骨术’?”
天下炼体之术百种之多,耶律真秀能将“更骨术”提出来,必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在耶律真秀面前,宋翊也不好继续隐瞒,于是恭恭敬敬地说道:“回前辈,晚辈的确是练过更骨术。”
宋翊这句话好似触到了什么机关,惹得耶律真秀双眼一亮,猛然间探左手向宋翊肩头爪落。
直面耶律真秀,宋翊本就打醒着十二分精神,此时怎能被他抓个正着,只见他沉肩退步便要躲过这一爪。
怎料耶律真秀这一下抓是虚招,身形电转便绕到了宋翊身后。耶律真秀身法太快,宋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根冰冷坚硬的手指抵住后颈风府穴。
这风府穴位于人后脑下方吏属于督脉,此时宋翊后脑被耶律真秀一根手指顶着,才知道什么是“挥臂成刀,并指为枪”。耶律真秀的手指坚硬如铁,真如一颗枪头顶在自己后脑,就算宋翊再是见过大场面,也不由得冷汗直冒。
尤万金见耶律真秀向宋翊出手,本想上去相帮,没成想这耶律真秀出手太过迅捷,眨眼间便将宋翊制住。对方人质在手,尤万金只能停在半路止步不前。
此时,耶律真秀手指一动便能戳破宋翊的脑袋,但却他上身一倾,指尖沿着脊骨自宋翊后脑一路划倒尾闾穴。
耶律真秀这一动作实在出人意料,宋翊只觉得身后突然被硬物刮过一遍,一股战栗自脊骨四散开来,心中暗自叹息:“没想到这老怪物竟有如此怪癖,是否要从背部将我剖开”。
过了片刻并无其他动静,宋翊感觉一下,好像背部也无甚异样,心道:“难道这老怪物只是摸一下而已?”
却听耶律真秀在背后自语道:“不错,果然是天族之人。”
宋翊赶忙纵跳三尺转过身去,却又听那耶律真秀问道:“你父母是何姓氏?”
这一问,真是令宋翊一头雾水,自己父母的姓名与这契丹人有何用处,转念一想:“说就说了,一个名姓而已,还能有什么用?且听听他如何做文章?”
于是,宋翊如实回答道:“家父姓宋,家母姓陶。”
却见那耶律真秀皱眉摇头地说道:“奇怪,实在少见。”
耶律真秀说话越是这么云山雾罩,宋翊越是好奇心起,一个契丹人又怎能知道自己的什么事情,于是大着胆子问道:“前辈何意,是否可以明示?”
耶律真秀“嗯”了一声说道:“这‘更骨术’乃是天族使祖所创的强身功夫,后世所有的炼体术,包括党项八部的秘传炼体术都是由此演化而来。因此,‘更骨术’是各种炼体术中的基础功法。”
宋翊听罢喃喃自语道:“难怪如此普通?”
耶律真秀却认真地说道:“并非如此,世人都认为练习‘更骨术’大费周章却是收效平平,比不得其他一些密不外传的炼体术,最少也是个铜皮铁骨。
其实,‘更骨术’潜力无穷,只是这些人肉体凡胎根本无法契合此术而已。而且,那些衍生出的练体术,虽然有些奇特效果,却是风险极大,都是世人自作聪明的后果。
这更骨术本就是天族始祖所创,只有血统纯正的天族子孙才能发挥出全部威能。”
宋翊心中若有所悟:“怪不得自己习练更骨术的过程没有高汉武所说的那么难熬,原本以为是大还丹的功劳。没想到,原来这‘更骨术’竟是给自己量身打造。”
而且长久以来,宋翊一直有所疑问,为何只有自己修炼更骨术之后会容貌大变,所有的疑问现在一下子全部豁然贯通。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怎么会和“天族”扯上关系,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老怪物刚才好像也说过自己是什么“天族”,难道自己还能和他同宗同族?
一脑袋的不解,迫使着宋翊继续问道:“老前辈所说的天族是什么意思,可否坦言相告?”
耶律真秀平常少言寡语,今日却倒和宋翊有问必答,做起了长谈:“‘天族’是我门契丹皇族之间的说法,你们汉人或者其他地方的人说法各不相同。天下各处都有始祖后裔,但是历经千万年,血缘早已被稀释。要我说,凡是继承始祖纯正血脉的人都是‘天族’。”
宋翊这才舒了口气,只要自己不是契丹人就好。原来这耶律真秀口中的“天族”也不过是个非常广泛的人群,根本不是与现今所说的宗族等同。
但宋翊对自己是‘天族’人的说法仍然是将信将疑,于是又接着问道:“那么说我父母也是天族人?”
耶律真秀微闭双阳想了想答道:“未必,但必定与天族有些渊源,至少要有一些天族血脉。
就好比两匹矮小瘦弱的杂劣之马,有时反而会产下血统纯正的骏马。不过,凡是继承先祖纯正血统之人,脊骨都比常人多上一小节。这种不同,不仔细查验是不会知道的,而且通过外力也是无法改变的。
就好似马儿可以通过马蹄来查看血统是否纯正是一个道理。你的脊骨我已查过,的确是‘天族’无异。”
听耶律真秀说了一大通,现在宋翊最关心的便是这‘天族’先祖到底是何方神圣,按耶律真秀这般吹嘘得神乎其神,那这先祖自然是有名有号。于是问道:“那前辈可否告知晚辈,这‘天族’先祖到底是何方神圣。”
耶律真秀捋了捋胡须说道:“天族先祖本生在中原,不过在场这么多的人,详细说出来恐怕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反正日后与你大有裨益就是,到时你自然能够明白。”
接着,耶律真秀又说道:“你虽不是契丹人,更与我毫无瓜葛,但你一样有着先祖血统,茫茫人海相见亦是缘分,你若跟我走,我便会教你如何将身体练到如钢似铁。”
当年,宋翊上了梁师成的恶当,差点搭上小命。正所谓犬咬一口齿痕犹新,此时只听他三言两语哪敢轻信。更何况耶律真秀名声在外,亲眼见他杀人手段血腥异常,即使有通天的本领,宋翊也不敢跟他套近乎。
心中正思考如何找个托词回绝,却又听耶律真秀说道:“你不跟我也罢,过些日子咱们中原再见,此行乃是本王最后一次踏足中原,到时你可要想清楚。”
宋翊心道:“好歹说几句客套话,糊弄这活阎王快快离开”。便道:“前辈正当壮年,数年之后定能再进。”
却听耶律真秀冷哼一声,说道:“本王为保体力长盛不衰,使用秘法修炼,以致寿命大大缩短,自知命不长久。”
说话间,耶律真秀便向着不夜宫外慢慢走去,纵上一处殿顶,眺望远方似在挑选道路,又仰头望向夜空中盘旋的海东青,自语道:“冷风掠过羽衣衫,遍结冰霜坠天边。宁可热血赴黄泉,不愿百岁病榻前。”
冷月高悬,耶律真秀迎着凄冷的寒风,任由它掠过赤裸的胸膛,不为所动。赤裸的脊背犹如镔铁般刚毅,随风飘动的须发,鹰样的双眼,坚定的斗志,竟让人生出英雄暮年壮心不已的感叹。
宋翊望着耶律真秀铁铸般坚毅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慨:“看来这炼体术虽然见效快,可最终却是会弄得五痨八伤,纵使这耶律真秀一世绝顶高手,也难敌岁月消磨,到不如修习内功像张虚白一样做个神仙样的人物。”
宋翊心中正自大发感慨,却听两声狂笑中透着无奈,在举头望去,却见耶律真秀高起高落已然行得远了,先前站立的殿顶也被他踩塌了一角。
宋翊还未回过神来,却见尤万金拍着胸脯走了过来,口中不断吐着大气说道:“可吓死我了,咱们这算是阎王殿上走了一遭。”
尤万金又看了看铁面佛的尸体,学着和尚口气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冷面佛死得实在是太惨了。不过,要说他是辽国的杀手我到还是能够相信的,八大侠里唯独他的出身与师承没人知道。唉!人都死了,说这些又有何用?”
宋翊心知这尤万金是真担心自己的安慰,否则早就独个跑掉了。于是拱手作揖道:“多谢老前辈护持。”
那尤万金可不是个跟人客气的主儿,此时大咧咧挥手说道:“哪里哪里,你心里明白就好。这冷面佛虽不是我杀的的,可我也是出了力的,那金子可一两都不能差呀。”
宋翊哈哈一笑说道:“您老放心,只要我活着回到中原,黄金当然一并奉上。”
尤万金忽觉有些上当,双眼一翻说道:“这么说来,我还得保你的性命回家不成。这要是在遇上‘鹰王’……,呸呸,遇不上了,遇不上了。”
宋翊越发觉得这老头有意思,故意气他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尤万金大呼上当,说道:“赔本买卖,十足的赔本买卖!”
尤万金一边说着一边也向着不夜宫外走去,嘴里还不住地唠叨:“你小子最好不要再去四处惹事,找个地方老实呆着。否则,老头子先把你腿打折。”那语气倒真像爷爷教训孙儿一般。
宋翊会心一笑便向牢房走去,那牢房的大门却是厚厚的木实用粗铁链锁着,宋翊尽斩一挥哪有不开的道理。
牢房之内,云守清、何守圆二人均被精钢铁链锁住手脚,那铁链都有儿臂粗细哪里能够动弹。
二人见到宋翊提刀进来却是拧头皱眉一言不发,宋翊赶忙手掐子午诀躬身一揖,说道:“二位师叔伯,晚辈有礼了。”
却听云守清反问道:“你是宋翊?”
宋翊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自己离开太一宫两年有余,却已是样貌大变。于是赶忙说道:“此间事情说来话长,我先助二位脱困再详细说明。”
说话间,宋翊挥刀斩断二人铁链,两位道长见那尽斩竟然如此锋锐,均是赞不绝口。
三人出了牢房,宋翊将自己修炼更骨术并因此样貌大变的事情粗粗讲了。二人刚刚在房中也听过耶律真秀如此说过,倒是对得丝毫不差,均是感叹造化神奇。
此时,许道成、贾道勤二人依旧伏在地上听后发落。何守圆看了二人一眼,叹息一声说道:“你二人起身,随我回太一宫受罚。”
二人看了一眼尚道远的尸体,心中已是暗道万幸,好歹留了命回去,再怎么受罚也能受了。
却又听何守圆问道:“你们大师兄,赵道真的尸体在何处?”语调中悲悲切切,似乎有了哭音。
那赵道真乃是何守圆的爱徒,许、贾二人刚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裤子上的土还没来得及掸,噗通一声又跪下磕头如捣蒜。
只听贾道勤说道:“师伯,大师兄的事情真的与我二人无关呀,是尚道远干的!”
许道成也跟这说道:“人是他杀的,埋也是他让西夏兵埋的,我们确实不知道在哪呀。”
何守圆好一阵沉默,好似竭力平复着心中的哀痛,片刻后绷着声音说道:“尚道远怎样说也是太一宫的弟子,怎能让他暴尸荒野,你二人将他就地安葬,也算是在此地陪你们大师兄。”
许道成、贾道勤二人怎敢不肯,收拾了尚道远的尸首随便找了个沙丘边去刨坑。
何守圆正要劝说宋翊回到太一宫,忽听得主殿方向一阵阵闷雷般声响。何守圆便说道:“那主殿方位打得热闹,想必是钟守离的手段,待我前去会他一会。”
听闻爱徒死讯,何守圆已是满腔悲愤,尚道远已死,这笔账自然还要找钟守离去算。此间发生如此多的事情,始作俑者便是钟守离,何守圆已然把他当作仇敌看待。
几人刚要拔身奔去主殿方向,却听云守清说道:“师兄,我还有些事情未了,你切先行一步。”
何守圆虽然心中纳闷,云守清在不夜宫能有什么事情?但此时此刻也不便多问,可况以他的武功,只要不碰到钟守离,还是可以从容应对的。于是便嘱托道:“师弟自己小心,我们不夜宫外汇合。”
云守清抱拳说道:“师兄保重!”转头又像宋翊满脸笑意地说道:“多谢师侄相救。”说完便急匆匆纵身而去。筆趣庫
宋翊心知云守清最好与自己诙谐,这么多年未见也不曾改变,目送云守清去得远了,才与何守圆一前一后直奔主殿而去。却不知这一别何时才能在相见。
注释
1,本书并非玄幻小说,“天族”一说,契丹族古而有之,并非作者随意杜撰。但容许作者先在这里卖个小关子,稍后定有详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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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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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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