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城墙周回四十余里,高六丈,底厚六丈上宽三丈,外砌青砖内夯黄土,上窄下宽稳固非常。
沿城墙建有马面二百七十五座,与墙体相连,凸出城墙三丈,宽五丈与城墙等高,亦是青石夯土。马面之间相隔二十余丈,若有敌军进攻城墙,便会遭两侧马面夹击,等同三面受敌。
沿城共有九门,均有瓮城环护。瓮城设有侧门不与城门正对,瓮城内可容百余人,若敌军贸然攻入瓮城,四面城墙上箭矢齐下等同送死。不过片刻,死尸便可将瓮城填满,敌军便再也无法可入。
城墙之外百步距离又设有弩台二百座,底宽两丈顶宽一丈,与城墙同高,可容弓弩手二十人与城内守军交叉击敌。
杭州城四周护城河宽五丈深一丈,仅可凭吊桥通过。吊桥又建月城护卫,月城之外设有拒马枪。
拒马枪的外围预埋陷马坑,坑内布满削尖竹刺,敌人一旦陷入其中,必是有来无回。在陷马坑的外围又抛撒铁蒺藜等尖锐刺物,用以阻滞、减缓步兵前进。
可以说,杭州城就是一只刺猬,根本无从下嘴。
辛兴宗拨予宋江一千人马,由一名部将承信郎王执厚带领。王执厚为人倒是比较厚道,毕竟这个送死的差事拍到自己身上,与宋江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执厚将城池的情况大概讲了一下,宋江也是望城兴叹不由自语道:“如此坚城一座,若有五千士兵守城,任凭方腊数万大军也难进半步,怎就被他攻了进去。”
王执厚悠悠说道:“一是方腊来得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二是城内摩尼教众早有准备,里应外合夺了城门才得以长驱直入。”
王执厚想了想又解释道:“城内虽有守军数万,这些农民若是野战绝非熙和军的对手,但是平日里干活吃苦极能忍受,因此守城之事做得坚韧无比。我们折了上万的弟兄,不过就是夺了吊桥、拆了外围的弩台而已。”
宋江也曾占过几座州县城池,大多都是趁乱从城门闯了进去,或是用记里应外合诈开城门,几时有过真真正正的攻防之战。
此时,宋江看到沟壕之内几乎被尸体填平,甚至那护城河上的吊桥也成无用之物,这才知道真正的攻城战是如何之惨烈,于是转过头看着吴加亮问道:“军师,你可有计策破此坚城?”
吴加亮心中暗恼:“之前也不看清形势,大话顺口说出去了,事到临头才来问我。”
恼归恼,但是自家兄弟都是同生共死的交情,有事自然要帮宋江。吴加亮倒也是习惯了宋江狂勇的性子,这一年来也没少了替他断后。
吴加亮为人却是谦和许多,冲着王执厚抱拳拱手道:“王将军,我们初入战场,还要多多倚仗将军,有些事情要是说错行错万望见谅。”
大宋朝军人身份颇为低下,士兵从军都应刺青已示部队所属,直到王安石执政才有所改观。王执厚身为部将,手下不过十队五百人。若论军阶,承信郎不过是个从九品的芝麻官,此时吴加亮以礼相待心中颇为受用。
王执厚正色道:“兄台有话但讲无妨,我等现在理当同舟共济互商对策。”
吴加亮接着话头说道:“王将军,若是掘地道进城能有几分把握。”
王执厚笑道:“以掘地道的方法攻城,是大宋军中惯用的方法,我们岂能不试?这城城内设有“地听”①,无论我们从哪个方向挖掘地道,都会被城内守军准确得知方位,而后他们便会开凿地道迎击,通过烟熏火烧阻击进攻军兵。我们总共掘了五条地道,死了七八百弟兄。”m.bīQikμ.ИěΤ
吴加亮想了想又问道:“我方有何攻城器械可用?”
王执厚回道:“攻城器械多得很,云梯,撞车,凡炮,一应俱全。你看这城墙如此坚厚,基本都无甚用处凡炮抛出的石头砸在墙体上几乎丝毫无损,撞车撞上半日不过就是撞掉一点皮毛。
更何况,城内的城防设备也是一应俱全,放下游火箱眨眼间便可将撞车烧个干净。连日来,我军基本靠云梯强攻,死伤甚为惨重。”
吴加亮听罢倒吸一口冷气,这杭州城不但城墙坚厚,而且守城器械也是如此全面,心中顿时失了计较,反又问道:“那依将军之见,我军有何破敌良策?”
王执厚苦笑一声说道:“哪有什么良策,一般的城池若要硬攻,需要城内守军两倍以上的兵力。而要打杭州城,起码五倍以上。
现今城内守军将近五万,而我方兵力仅有四万而,差距实在太大。而且这些兵力还要留着去打燕京,根本就不敢折损太多。”
众人正一愁莫展之时,浪里百跳张顺问道:“王将军,这杭州城内的军民少说也有几十万,饮水、用水怎样保证。”
王执厚指点道:“钱塘江咸潮逼城,杭州城内地下水多苦咸,唯有西湖水是甜水,因此杭州城内军民多饮西湖之水。”
张顺又问道:“那西湖之水如何进城?”
王执厚用手指点道:“杭州城西北有一涌金门。五代天福元年,吴越王钱元瑾引西湖水入城,在城内开凿涌金池。涌金门濒临西湖,东侧有一水门是西湖水进城之处,可通舟船。湖水进城之后再用瓦管石筒分流予百姓。”
张顺又问道:“为何不从水门入城?”
王执厚却是十分不屑地说道:“你若是想到,别人岂能想不到。若是水路有敌军,城内便会放下铁门。那铁门坚厚之极,重有万斤,比城墙还要结实。而且水门并不十分广阔,勉强可通轻舟一筏,强攻只是白白送死。”
张顺听罢却对宋江说道:“大哥,小弟可趁夜由水底浅入,再从城内打开金涌门,大事可成!”
王执厚却有些担心地说道:“城墙上整日有人轮守,百步只之外有人下水都可看到,若要避人耳目至少需潜水百步,如何可行?”
宋江笑却笑道:“将军长期征战西北可能不识水性,我这兄弟自幼水中求实食,水性极佳,人送绰号浪里百跳。”
王执厚双眼一亮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准备趁夜攻城。”
张顺与阮氏三兄弟都是深谙水性之人,定是一同前往。天气寒冷,过了子时正是守城兵丁昏昏欲睡之刻。张顺四人穿了水靠,暗藏短刀,下水之前每人又持了一个猪尿泡换气使用。
王执厚带了兵丁潜藏在百步以外,只等城门打开便要一拥而入。只要顶住片刻,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而此刻,辛兴宗统领的前军五千人马,正在不远不处严阵以待。
虽是深夜,但城外布有朝廷重兵,城内守军岂能有丝毫松懈?城墙上巡逻兵丁持着火把往来不断,张顺等人未免被守军发现,只能深潜至水底用猪尿泡换气。
张顺几人都是好气力,换了两次气便已来到水门附近。张顺游得最为靠前,隐隐可以看到水面上火把亮光。
张顺将嘴凑像猪尿泡吸了口气便要游过水门入城,忽然间腰身好像蹭到一颗细线。再一摸索,周边竟然布满细线。
张顺心中暗道不妙,还未来得及向身后之人示警,便见水面上落下一道铁门。张顺赶忙用手去托,又哪能经得住万斤之重?直被铁门落在腰上,水中顿时血污翻滚。
阮氏兄弟还要上前,却见水面上伸下来十几根钩杆在水下打捞,阮氏兄弟只能拼命向回游去。
宋江等人在远处看到水门附近火把通明,数十名兵丁持了火把、钩杆从涌金门出来在水道里面打捞,便知事情不妙。
重兄弟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说什么也要上去赢救。百余人沿着河道冲了一半便见阮氏三兄弟爬上岸来,于是立马迎了上去。
宋江刚要询问张顺兄弟下落,城头上便已箭矢齐下。幸亏王执厚带人随后赶了上来,用盾牌做掩护才将宋江等人救下。
此时已有义军冲出城来,宋江等人寡不敌众只能暂时撤回大营之中。众人得知张顺兄弟殒命皆是悲愤交加,欲要整齐人马去找方腊拼命。
正在此时,中军统制王禀同辛兴宗来到前军大营之中,见宋江众将挣得面红耳赤,便找过吴加亮问明原委。
却听王禀安慰宋江道:“尔等皆是义士。然而,两军对战岂能意气用事。现方腊坐守坚城,冒然前去不过白白送死而已。明日我军全力攻城,本统制再拨你一千人马,命你部为先锋,率先征讨逆贼。”
宋江乃是勇直之人,哪去考虑太多,见王禀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入情入理,当即率众拜倒,说道:“我兄弟定效死力,誓要当先攻入杭州城斩逆贼方腊人头。”
王禀急忙将宋江扶起道:“宋贤弟也是心系天下之人,那方腊占了杭州之后,倒行逆施,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我等兄弟上下一心,定要将此恶贼除去。”
离开营帐,辛兴宗却凑到王禀身边问道:“宋江等人乃是青齐贼寇,本是方腊同类,统制何故如此礼遇,还要分拨兵马。”
王禀却笑道:“我军围攻杭州城日久,却难有尺寸之功,众将士气低落,难免生出懈怠之心。宋江等人乃是生力军,如今更是报仇心切,以他为先锋便可提振全军士气。况且,他手下皆是能征惯战之人,一鼓作气攻下杭州也未可知。”
辛兴宗听罢,已然心中有数,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坐观其变便是。”
翌日清晨战鼓雷动,宋江率本部两千人进攻涌金门。此时,城内守军已将张顺尸体打捞上来,砍下人头挂在涌金门城门之上。众好汉看到,一面啼哭一面破口大骂。
宋江下令全军攻城,众将早已双眼通红,只待云梯架好便当先奔上。瞬时间,两侧马面之上箭如飞蝗,当面城头上滚木擂石呼啸而下。
守城士兵又推出两辆百刃车,车有一臂探出城墙数尺,上有滚轮悬着一张桌面大小的木板,板上有尖刀刃上百,刃板自城墙上投下便有十几人受伤。而守军又能用绳索将刃板拉回再次投放,如此往复犹真如万刃当头。
宋江初次见到攻城的阵势,方知强攻城楼竟然如此惨烈实乃九死一生。为今身临其境,才知武功再高也是枉然送死,一将功成万人白骨,世上名将皆是毫无人性之辈。
不过片刻,宋军已有二三百人的死伤。花荣箭法高超左右攒射,每发一箭必中人额,即使躲在雉堞之后也不保险。
城上守军只要敢冒头射箭必然中箭,更何况还有熙河军的弓箭手配合。一时间,城上守军各个丧胆,谁也不愿轻易冒头,误以为熙河军派来了一队神箭手。这才使宋军伤亡大减,否则还要多死一倍的人。
此时九死一生,宋翊自然不敢托大,已然暗中开启四轮知觉大进,任他箭下如雨也能穿行其中。
虽然深处修罗杀场,四轮运转之下,宋翊的心绪却是比他人平静许多,仿若置身事外,敌人的手段也看得无比清晰。
只见宋翊双手持刀,脚蹬云梯飘身而上。一张刃板自头顶之上呼啸而下,宋翊闪身避过挥出尽斩砍断刃板上的绳索,翻身再上两步,腾身而起又将另个刃板绳索斩断。
没了当头之险,攻城士兵借着云梯一拥而上,虽有滚木雷石的威胁,但转眼之间便也要登上城头。
眼看宋翊就要在城墙之上打开一条缺口。忽然间,一旁“保安门”大开,方七佛率领一队人马冲杀出来。
原是方七佛在城头上便见宋翊一马当先锐不可当,他身后几十人也皆是精兵强将,绝非一般兵士可比。虽然他们人数有限,但却如一把尖刀利刃般地突破城防。于是,方七佛主动出击,欲要在城下剿灭这路宋军主力。
宋江等人见敌军杀来,若要继续攻城肯定腹背受敌,于是整顿人马迎头而上与方七佛野战。
此时,宋江所率人马已折损进半,方七佛却带有三千人马。宋江等人攻城不足,野战经验却是异常丰富。
双方刚一交战,宋江便带领人马混入敌方阵营之中。这种战法一来可以破坏敌人阵型,二来可以防止城头上的敌人箭矢齐射。
宋江等人都是以一当时的绿林好汉,最擅长与人混战。虽然宋军只有一千人却与三千方腊军相持不下。
方七佛自然已换过一杆铁枪,专门去寻宋翊的仇怨。但两军阵前岂容他清算个人恩怨,方七佛头戴红巾甲胄鲜明,一看便是领军大将。
宋江、卢进义、刘唐皆去围攻方七佛,争先恐后要取他首级,反倒是宋翊被人群隔开插不上手,只能砍些杂兵。
方七佛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多人围攻,被宋江几人逼得节节败退,心中暗骂:“宋军之中哪里来如此多的好手,自己手下虽也挑得出几员猛将,但若与他们相比也差得太多了。”
宋江也是暗自心惊,没想到方腊军中将领竟然如此棘手,以一敌三却也不落下风,比起那四大侠隐也是不遑多让。
双方正自打得不可开交,斜次里突然冲出一队两三万人的大军,原是王禀见对方主将出城,便亲率大军杀来。
方七佛见宋军来势汹汹,生怕对方趁机冲进城门,立刻招呼手下人马退守城内。
方七佛本就是心如钢铁之人,根本不把这些农民的死活放在眼内,他自己领了千余兵马回城,却扔下那些腿脚慢的没听见的垫后。
刘唐、宋江、卢进义三人正自杀得眼红,岂能放那方七佛逃脱,三人带了两百禁军追在后面掩杀。一直追到方七佛进了瓮城,宋江、卢进义识得厉害,立即勒住马匹。
刘唐杀得眼红、追得最快,众人在后面叫他不住,只见他带着四五十人一头扎到瓮城之中。
方七佛前脚进了杭州城,守城叛军后脚便放下城门,将刘唐等人困在瓮城之中。
宋江等人见势不好便要去攻瓮城,可是岂能如此容易得手。只是片刻时间,瓮城之内便已没了生息。
过不多时,守城叛军故意打开瓮城之门引诱宋江等人入去。
只见瓮城之内死尸遍地,唯有刘唐全身插满羽箭,手拄朴刀瞪着双眼屹立不倒。其余禁军士兵基本都是死在城门边上,似是拼劲最后一丝希望想要撞开城门。
可见瓮城之内是何等令人绝望,城中之人毫无还手之力,小小瓮城便是屠宰人命的修罗地狱。
此时,城上仍有羽箭去射尸体,宋江气得血灌瞳仁,不顾一切也要将刘唐尸体抢回来。幸好卢进义心中尚属清明,生拉硬拽才将宋江拖了回来。
这一战,宋江本部人马折损不少。除刘唐之外,摸着天杜迁也在攀登城楼时被猛火油烧死。
统制王禀下令围城,既然硬攻不成便要将城内守军活活困死。
熙河军全军围困杭州城,将城池四面围了个水泄不通。除主力部队进行强攻之外,其余各部只是声势惊人但却围而不攻,其目的主要是为了分散守城部队的军力,集中优势兵力攻城。
当然,围城也不会全部围死,要留出一处城门让守城兵士逃跑,以免城内士兵殊死顽抗。与此同时,王禀每日还要弓箭手向城内射些招降书,用以瓦解军心。
入夜,熙河军便会在城外十几里处扎营,营前每百步专设有听子二人一更一替,并有犬辅相助以防敌军偷营。
又另设巡队在营寨内巡查,一来检查士兵有否逃亡,检点马匹和其他各类物资存放是否安全等等。二来,若有敌军偷营又可做先头部队阻击敌人。因此,巡队的人马都是军中的精锐。
即使如此,王禀仍不放心,又设了专门的守夜人。守夜人又称夜不收,每队十骑,于营四面,去营十里外游弈,以备敌人从后方偷袭。
巡队都是主将心腹,宋江等人皆是诏安流寇,王禀自然不会将性命攸关的事情交予宋江等人手上。因此,便将宋江余部尽数编入禁军夜不收之中。
以王禀的话说,既然打仗不成,当个探马总该可以的。
既然打不了胜仗,也只能看人脸色过日子。宋江心中虽有百般不服,也只能带着弟兄们去做“夜不收”。
这晚,宋翊与秦明、杨志、花荣三人同六名熙河军在外游弈。左右也是无事,四人浪里浪荡吊在队尾,真似四只游魂一般。
杨志憋了一肚子的火骂道:“诏个什么安,不过是个看夜的。”
秦明长叹口气,接过话头说道:“看夜总好过爬城墙,你没看每天下来至少也要死伤上千人,咱们弟兄不知还有多少要折在这里呢?”
杨志怒道:“当个劳什子的兵?还不是拿咱们当烂头足使唤!宋公明哥哥不是说了吗?若是不如意,咱们接茬上山当大王去。”
秦明听罢也是随声附和道:“对,咱们上山当大王去!”
这二人在后面大呼小叫地商量,可把前面带队的军头吓得冷汗直流。虽说大家干的都是死人堆里打滚的营生,但这几位爷的武功可是有目共睹。这荒郊野外若是动起手来,自己这几个人还真不够看的。
军头心里一个劲地犯嘀咕,只求几位爷是说的玩笑话。熙河军虽然不怕死,可白死谁也不愿干,带着这几位爷巡夜真比碰上敌人的虞候军还要倒霉。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军头就想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子,前方远远地真是出现了一队黑漆漆的人马,少说也有五六百人。如此大队人马赶夜路却不燃火把,想来定是敌人虞侯军,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此时,宋翊几人也跟了上来。己方不过十人却也不能冲上去拼命,于是几人便躲在暗处仔细观察。发现竟是方腊的粮草车队,至少有五十辆粮车。
军头看清是粮草队,便直接就要带着人马杀上去,却被宋翊一把拦住道:“你找死吗?不算民夫,对方押粮的叛军至少也有三四百人,冲上去送死吗?”
军头苦着脸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熙河军军纪严明,设有五十四斩。其中有一条,凡是见到敌人粮队不敢战者,必斩!”
宋翊骂道:“别管什么狗屁军规,你也不必急着送死。我看这粮队方向是奔着杭州城“武林门”去的,这武林门咱们没有围死,是给城里留的生路。估计这就是借机给城里送粮食去的。
你带人回去禀报统制,就说我四人随着粮队混进城去。你们只管备好兵马,只等我们放火为号打开“武林门”,大事可成矣。
军头心中暗想:“这几人真是亡命之徒。那杭州城乃是龙潭虎穴一般的地方,凭他四人居然就敢混进去杀人放火、打开城门。”不过想到自己能免去一死倒是值得庆幸,便立刻痛快答应。
粮队之中押队的都是方腊的叛军,推车赶车的却都是各处挣来的民夫。民夫们服色各异,都是各自干着各自的活计。
宋翊几人脱了军服装作民夫,悄悄跟在最后一辆粮车之后。这辆车是个牛车,也不知哪里征来的,居然还有顶棚。车上只装着半车的口粮,估计一路上都是吃的这车上的东西,简直是天赐良机。
本来有个骑马的押官押尾,不知何事被前面的将官叫去回话。宋翊四人身手都是不弱,便借机窜到车棚之中。
那那赶车的民夫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宋翊点倒,拎小鸡儿一般拎到车棚里。秦明则顺势接过鞭子、斗笠,坐在那里有模有样地赶车。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押官回到本位也未看出端倪,夜深月黑又不敢燃火把照亮,谁也瞧不清如何。
杨志同宋翊小声商议,一会儿进城之后仅凭自己四人如何守得住城门,宋翊回道:“你看那前面几辆车拉的都是大瓮,你猜翁里装的是什么?”
杨志骂道:“这帮王八蛋,外面天天死人城里还要饮酒作乐。”
宋翊却道:“不对,那天攻城时我在头城上见过这种大瓮,里面装的是猛火油。一会儿咱们进城时先把它点了,谁也别想靠前!”
备注
1地听
具体而言就是在城池里面选好方位,下挖数座两丈深的洞穴,让听力好的士兵潜伏其中,在洞穴口覆盖新瓮,可以听到距离城池五百步远的敌兵活动情况。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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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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