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真没有像修道之人向往的那样羽化成仙,一杯黄土青山相伴,魂留山河之间成了他永远的归宿。
何守圆与宋翊埋葬了张守真,未免节外生枝二人未敢多做逗留。何守圆为张守真做了阴事科仪,二人便同坐一骑匆匆上路,赶回京都去见张虚白说明事情原委。
宋翊同何守圆并不熟悉,何守圆性格清高少言寡语,所以两个人一路上只顾赶路几乎没什么话语。
一路上,宋翊也曾问起过龙德太一宫的事情,何守圆也只是寥寥几句敷衍过去,仿佛对宋翊并不上心。
二人一连行了十几日,这一日晌午终于来到开封城外。
开封城即是大宋京城所在,国之首都,天下第一城。因其所在地理又名东京、汴京。金水河、五丈河、蔡河、汴河穿城而过,漕运发达往来商船络绎不绝,千料①大船随处可见。
开封乃是千年古城,城内人口十数万,乃是中原皇权的象征。几渡战火历经修葺,外城、内城、皇城三座城池层层相套,城池之外均设有护城河,城郭宏大城墙高耸。
京都外城,城墙绵延五十里,高四丈底宽六丈,外镶青石内夯黄土,由广固兵士二十指挥②,毎日修造泥饰。
城墙之上阔有三丈,密置女头箭垛,毎百歩设马面、战棚,毎二百歩置一防城库,内存守御器械。
城壕曰护龙河,阔十余丈,濠沟之内外皆植杨柳,粉墙朱戸,禁人往来。
外城共陈州门、东蔡河水门、南熏门、戴楼门、西蔡河水门、东水门、新宋门、新曹门、东北水门、新郑门、西水门、万胜门、固子门、西北水门、陈桥门、封丘门、新酸枣门、卫州门等一十八门。
城门皆设瓮城三层,屈曲开门,凡跨河水门皆设铁裹窗门,遇夜如闸垂下水面,两岸各有旱门通人行路。唯南薫门、新郑门、新宋门、封丘门四正门因留御路,皆为直门两重。
城内,一条御街贯通三城,南起外城正中南熏门,一直北去经内城朱雀门,直抵皇城宣德门。
御街约阔二百余歩,两边设御廊安立黒漆杈子,路心又安朱漆杈子两行,中心御道不得人马行往,行人皆在廊下朱杈子之外。
杈子里有砖石甃砌御沟水两道,内植荷花外有桃李梨杏杂花环绕。两侧楼观耸立景色壮美,巡逻兵丁十步一岗百步一哨。
何守圆、宋翊自戴楼门入城。二人进得戴楼门外瓮城,须由守城兵士查验方可入城门。
台眼望去,门上朱漆金钉,高大宽阔,可容五辆马车并行通过。
门楼宏伟叠檐飞翘箭窗密布可纳百人,四周城墙高耸,墙上强弩环绕,如有做反便如入瓮一般四面受敌,思之凛然。
入得城门,外城共有九厢十四坊③。酒肆、店铺、住宅、作坊,临街混杂而建,人烟稠密。
御街以西遍是大小妓馆,唯有御廊西侧的鹿家包子铺乃是宋翊儿时最爱,远远望上一眼勾起心中往事,不觉又是一阵心酸欲泪。
何守圆乃是清修之人,最厌这烟花之地,带着宋翊急匆匆穿坊而过,直奔内城西北隅的龙德太一宫。
二人途经外城西侧,此处酒肆、店铺、勾栏、瓦舍更是繁密,却见附近有数千百姓聚在一处驻足围观。
宋翊远远望去,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的道长端坐一处法台之上,头戴莲花宝观身穿紫色法衣,正在向信众讲法。
宋翊不由得出声问道:“说法者何人,恁大的排场,难道比张真人长还厉害?”。
何守圆倒是破天荒地答道:“此人名叫林灵素,与师尊齐名,备受圣上青睐,却无真才实学,只会耍些戏法蛊惑人心。”言罢继续赶路也不再看上一眼,显然对林灵素十分不懈。
二人一路向北行过左厢区,由西壁“旧郑门”入内城,继续向北行去。约莫两三里路,远远瞧见一座宫院,占地广阔,楼阁分明,栋宇轇轕,甍桷飞骞,栖金浮翠,蔚跂嵽嵲十分气派,远远望去祥烟佳气如与庆霄连接上下。
举目上眺,宫院之内屋宇错落、翘脊飞檐、涂金叠翠、高低起伏。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走至进前,山门之上“龙德太一宫”五个大字笔力浑厚铁画金钩。
此时,已有两个道童控背躬身迎出门來,冲着何守圆作揖行礼④,说道“祖师爷慈悲,师父一路劳顿”。
“龙德太一宫”由两宫相连而成。大宋元符三年二月,赵佶即位伊始,诏懿亲宅潜邸赐名“龙德宫”。之后六七年间,又不断修缮、扩建,内有十洲三岛、亭台楼观均极土木之侈。
政和八年,建“北太一宫”于“龙德宫”身后,与“龙德宫”相连,遂成“龙德太一宫”。
那“龙德宫”乃是潜龙之处,寻常之人不得逗留。何守圆便带着宋翊急匆匆穿过“龙德宫”直奔“北太一宫”,依次经过黄秘殿、统元殿、神贶殿。只见高真象设次序分布,栋宇楼阁屋脊高耸,描金画翠雄浑多姿。
穿过前殿,进得后院,一棵怀抱粗细的老树之下,站着一名道长。
这道长中等身材,头带八宝莲花冠,身穿无忧鹤氅,鹤发童颜白须飘然,双目微闭手掐六壬,一派道骨仙风。
何守圆稳步上前,躬下身子向道长施了一个圆揖,口中唤了一声“师尊”却未敢起身。
片刻,张虚白叹了口气,说道:“守真命数至此怪不得你,起来说话吧。”
张虚白指掐六壬⑤推演时刻便已知张守真的命数已尽。何守圆深知自己师父六壬之术通晓天地,因此并不奇怪,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师父问话。
张虚白望着天空陈思了片刻,说道:“赵有开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
何守圆恭声回道:“回禀师尊,徒儿见到师弟的时候他正遭人围攻,我救护不及师弟当场陨落,未曾问得事情原委。师弟有一随身小童,临终之前托付于我,师父问他便知”。
张虚白的目光随即落到宋翊身上。宋翊不知好歹,双眼竟然迎上张虚白目光,顿时感觉脑中一片空白,犹如赤身裸体,仿佛就连内脏都被对方看穿了,身不由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宋翊也不用张虚白再发问,原原本本将事情讲了,就连自己的身世都未敢保留。想了一下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便开始嘣嘣磕头,请求张虚白收留自己。
何守圆借机又将张守真的临终嘱托讲了一遍。听罢,张虚白又以左手掐指推演片刻,面露愁容,言道:“此子命运虽然坎坷,但是也有些仙根。他与守真虽无师徒之名但确有师徒之实,守真一生仅有此一传承,暂且留在宫中个记名弟子吧。”
张虚白顿了一顿,又对何守圆补充道:“守真已然仙逝,平日就你来管束。”
宋翊听倒张虚白肯收留自己,不住叩头称谢。张虚白也不再说话,转身飘然而去。
何守圆把宋翊拉起来说道:“真人多年来未曾收徒,观中一百多小道都是我等师兄弟的弟子。而且太一宫颇受圣券,名声在外。达官显贵慕名而来者,多数都被真人拒之门外。此番看你福缘深厚才破例收你入宫,你今后一定要好好修习才是。”
宋翊心知自己命苦,哪里会是福缘深厚,定是张虚白看了张守真的面子,才勉强让自己留在宫中做为记名弟子。现在这个世道,有口安稳饭吃都不容易,能在此地栖身便也没有别的奢求了。
何守圆吩咐一名弟子带着宋翊分配道舍、衣物。小道士名叫赵道宇十六岁,十四岁进得龙德太一宫,每日跟着何守圆修习功课。
赵道宇向宋翊简单介绍了一下太一宫的环境,又说了一些规矩,包括平辈之间如何行礼,对长辈如何行礼,以及上香的手势,吃饭的规矩等等洒扫应对,进退周旋之礼。宋翊记性甚好,只是听得一遍便已牢记在心。
“龙德太一宫”占地广阔,是当今圣上祭拜十神太一的场所。因此,修造之时颇花心思。
开封城内共有太一宫四座,唯有“龙德太一宫”为今上亲自督建并御笔提名。仅北宫内就有靜室、道舍百十间,老律堂,藏书阁一应俱全。
赵道宇带宋翊见过了平辈师兄弟,给他安排在了一间道舍之中。道舍中有十个师兄弟一起居住,另配静室一间。
道家讲究清修,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多数师兄弟都会在深夜打坐,以求静思参悟天道。
宋翊连日奔波,身体疲惫,加之对道法一窍不通,用过晚饭便独自蒙头大睡。
半睡半醒之间,宋翊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呼唤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见师兄弟们都在打坐,并无人说话。
宋翊刚要躺下继续睡觉,却听呼唤之声又在耳边响起,这次听得真切,竟是张虚白的声音。
宋翊猛地坐起身来,四下打量却不见人。几名师兄弟也如未闻,仍在各自潜心修行。
宋翊心道:“张虚白道术通神,竟是用道术传音于我。”于是听从声音指点,独自来到张虚白房门之前。
张虚白的靜室独处一隅,环境清幽,与其它建筑隔得甚远。但见房门大开,只有张虚白独自一人在当中打坐。
宋翊规规矩矩地向张虚白便行了礼,张虚白却仍旧微闭双眼不言不语。宋翊不敢打扰张虚白清修,只得盘膝坐在他下手,未敢言语。
张虚白随未睁眼,但也知来的只是宋翊一人,待他做得稳当了才问道:“你与守真如何相识,一起多少时日,都习得些什么武功?”
宋翊哪敢有所隐瞒,恭敬地将自己所学武功讲了:“我与师父相处一载有余,只习得一式剑法和一些基础功夫,却未曾练气。”
张虚白又问起张守真是否留下什么遗物?宋翊想起当日张守真留下一个行囊,里面只是一些衣物银钱,唯有一个玉牌有些特别,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着,便拿出来给张虚白过目。
白色玉牌之上略带黄斑,色泽古朴,入手温润滑腻,虽是一块古玉但材质却是一般。
玉牌四周好似砖石花纹,一面只有一个大大的“翠”字浮雕,一面却是雕刻着“罚,叁”二字,手工古朴圆润。
张虚白凝视良久,随后轻叹一声,便将玉牌还给了宋翊,接着又询问宋翊生辰八字。
宋翊心中不免有些纳闷,难不成这里的入门规矩还要批八字。虽然心中有所疑问,却也不敢有丝毫隐瞒。
得了宋翊的生辰八字,张虚白又闭上眼睛好一阵掐算。
宋翊不敢多言,只能静静等着,时不时偷眼向着张虚白面上打量,心中想道:“这老道好生奇怪,凡事都要运指掐算。看他白眉长及面颊,难不成真是一百多岁的人?可这脸上怎么连个褶都没有…”
宋翊正在瞎想,忽听张虚白重重“嗯”了一声,吓得他立刻低下头去,生怕被这神仙般的人物看穿了心思。
接着,张虚白却又沉静了一阵。宋翊刚奓着胆子,抬起头来,忽听张虚白问道:“你即来到观中,心里有何打算?”
宋翊答道:“师父带我如子,救我性命教我武功,却被奸人所害,师祖剑术通神,我想学习剑术为道长报仇。”
张虚白却回道:“道观既是观道,身在道观之中就是要观天地之道以求天人合一,重在修心境,道术武功都是次之。
你天资聪颖,但是一心想着为师报仇,因此戾气太重,这些都与你的经历有关。你随然福缘深厚但心性不定,望你今后修心为主,戾气一日不除我便不会正式收你入宫。
你先去吧,日后随着师伯先学习修心养性,收敛戾气。”说完便不再言语。
宋翊心中好生失望,但也不敢多言,躬身而出关好房门,收拾心情回房睡觉。
一路上,宋翊心中不住纳闷,为何白天时不能当面问话,偏偏深更半夜将自己招到这里单独询问?琢磨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能叹一声:“人老怪事多”。
太一宫的生活十分简单,天刚微亮便要起床,完全按照天睡我睡、天醒我醒的作息。
众多道士也不需要约束,听到三声棒子响,都是自行早早地起来,洗脸穿衣进行早休。
一众道士都要按次序排坐在老律堂,进行早功课经的诵读。半个时辰下了功课就到便堂用早饭,用过早饭,便又开始一天的自习或修持。
大殿之内由“监院”主祭诵经。“监院”主持道观内的一切事物,地位仅次于“观主”道长,自然是由何守圆担任。
“监院”之下是客、寮、库、帐、经、典、堂、号八大执事。其中“客”即是客堂,主管称为“知客”,由张虚白的四弟子李守静担任。知客负责接待宾客并协助“监院”总理观内各项事务,地位仅次于“监院”。
宋翊混在道众之中上了一堂功课,散课后一同到便堂去用早饭。
便堂之中百余人一起用饭,因此规矩十分严格,禁止交谈和东张西望。便堂内,左右两长溜桌子面对面摆得齐齐整整,东、西墙上镶嵌着石匾,镌刻的是道家的基本清规。
众人伙食都由“典造”监管,早晚喝稀饭,两人一碟咸菜;中午吃炊饼和炒菜,外加两人一碟咸菜,每日大致如此。
太一宫弟子不多,因此监院和八大执事都与大家一同用饭,吃的饭食也都相同。
若是在林灵素的凌霄宫,弟子五六百人,八大执事之下又另设“三都、五主、十八头”进行管理。普通弟子在便堂用饭,伙食由“都厨”监管,在大厨房做饭。“监院”、“知客”和其他上层道士的伙食则在另一个小厨房里做,司厨之人叫“高灶”。
宋翊刚刚吃罢早饭,便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道士将他叫住。这道士名叫尚道远,是钟守离的大弟子,“龙德太一宫”八大执事之一,身负“典造”一职。
钟守离人长的身材消瘦,五官细小,说起话来却是傲气十足。
尚道远问宋翊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记名弟子?”
宋翊拱手一礼恭敬答道:“师兄,正是。”
尚道远点点头道:“嗯,你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说白了就是一个闲散人员,以后要叫我‘典造’,明白吗?”
宋翊心中暗骂:“什么狗屁‘典造’,不过是个伙房的头儿,充什么大瓣蒜。”
但“典造”仍是观中八大执事之一,宋翊初来乍到也不敢得罪,于是便赔笑脸道:“‘典造’说得是,我明白了。”
尚道远大模大样地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你既是记名弟子,今后也不用上什么早课了,到伙房帮忙去吧。”
宋翊明白自己就是个任人差遣的身份,现在能够容身太一宫已然不易,哪敢挑挑拣拣,只得满口称是,随在尚道远身后来到伙房。
伙房厨师名叫葛圆,四十多岁年纪,满面油光,肥头大耳,又高又胖。
葛圆不是修道之人,而是太一宫里专门雇来的厨子,在宫中干了一两年,手脚利索勤快,为人随和爱说话。
葛圆平常只是负责买菜做饭,扫地、刷碗、洗菜等杂活,另有三名小道士负责。
宋翊到伙房的时候,正有两名小道士在洗刷碗筷锅具,另有一人还在便堂擦桌扫地。
尚道远冲着两名小道士道:“贾道勤,庄道正,二位师弟歇歇吧,今后伙房的事情都由宋翊自己做了,你们两个记得告诉许道成一声,今日起不用再来帮忙了,该自习的自习,该修持的修持。”
宋翊心中憋闷,明明三个人的活计结果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但又回头一想,干些粗重活计也没有什么,总也好过沿街乞讨,于是笑着把一口横气硬生生吞了。
尚道远白了宋翊一眼,便带着贾道勤和庄道正大模大样地走了。
葛圆倒是个老好人,陪着笑脸把尚道远送了出去。
宋翊正自在那气闷,却见葛圆回来笑道:“小兄弟,生气了?”
宋翊连忙挥手道:“不敢不敢”。
葛圆接着说道:“你是新来的,拜入哪位真人的门下?”
宋翊恭敬回道:“这位师父,我本是张守真的弟子,但未及冠巾师傅便仙逝了。大师伯何道长将我带回来,做了宫中的记名弟子。”
葛圆“哦”了一声,说道:“怪不得呢,我说你也别生气了。尚道远是你二师伯钟守离的大徒弟,碍着他师傅的面子,“监院”怎么也得把他放到八大执事里面。
但是尚道远这个人心眼又小,办事又差劲,旁的事情做不来,只能给他安排一个‘典造’的职务管管伙房。
贾道勤、庄道正和许道成三个人同是钟守离的徒弟,他们同门师兄弟哪能不互相照顾。你这个没根没叶的人,不使唤你使唤谁?”
宋翊一声苦笑,心道:“没想到这道观清修之地,也有这种结党营私的事情。”
却又听葛圆说道:“你以后别叫我师父了,我就是个伙房做饭的,以后你就叫我葛叔就好了。唉,其实也没啥,尚道远这个人你不要招惹他就好了。其实伙房的活计也不累,就是忙的很,以后我帮你分担些就好了。”
话说来简单,照顾一百多人一日三餐可绝不轻松。
宋翊每日打扫便堂之后,便要洗刷碗筷收拾伙房,接下来就要洗菜准备下一餐。只有晚饭之后才能稍事休息,但也只得片刻自由,接着便要睡觉,而一天劳作的疲惫也不容宋翊有拖沓的时间。
宋翊连续做了十多日,每天寻柴燃火,挑水运浆无暇他顾。
这一日,刚刚将午饭所用的碗筷收拾干净,便有一名小道传他到去见何守圆。
宋翊依着吩咐来到静室之中,何守圆正在盘膝打坐,见到宋翊便要他对面而坐。
何守圆这个人面冷心热,实际上对宋翊十分关心,但说话仍是不冷不热:“宋翊,你来观中多日,交代你研读《道德心经》修身养性,你是否照做?”
宋翊老老实实地答道:“这几日一直在伙房帮忙,从早忙到晚,根本没有时间看道德心经。”
何守圆哦了一声又继续问道:“伙房的事情,不是一直由尚道远和他的师兄弟负责吗?”
宋翊也觉得心中委屈,便一五一十将事情讲了。
何守圆长叹一声道:“唉,尚道远怎么如此不长进。这样吧,打扫便堂的事情我叫别人去做,你只负责伙房就好了,抽出时间多看经文,你回去吧。”
便堂可供一百余人吃饭,收拾碗筷擦桌扫地也是不少的活计,既然有他人承担宋翊轻松不少,心中自然欢喜。
备注:
1.料
中国古代没有出度现吨计量单位前,船只的运载是以料为单位来计算大小的。
料的前期意思并不是指船只的承载单位,而是造船所用木料的数量。而一根普通的用船木料,在正常情况下长度大概在五知六米之间,直径约二三十公分之间。
由于这样的一根木料在水中的浮力,基本可以承载三个成年人的重量,也就在三百多斤左右。因此随着习俗惯性的延续演化,中国道古代船匠,便渐渐的把造船所用木料在水中浮力的承载量,用来计算船只大小。
由此,出现以料为单位的船只体量计算。一料等于一宋石,相当于今天120斤。千料大船,即载重60吨。
据《梦梁录》记载:“海商之舰,大小不等。大者五千料,可载五六百人;小者二千料至一千料,亦可载二三百人。”
2指挥
是宋朝军队的基本作战单位,一指挥为500人。
3厢
厢坊制,宋代城市的区划制度。
4作揖行礼
道教晚辈对长辈的礼节
5小六壬
小六壬,古代中国占卜法之一,俗称报时起课法。以大安、留连、速喜、赤口、小吉、空亡六位分列食指、中指及无名指上;占时按月、日、时顺序求之;得大安、速喜、小吉者为吉,其余为凶。
6本书中关于道教的一些规章制度,及服饰礼仪基本上以南朝道教上清派宗师陆修静所立为准,如有错讹之处敬请谅解。
本文对开封城的描写,取材于《东京梦华录》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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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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