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冬日,衣衫厚重,但此刻,她麻痹了一半的身体,竟还能感觉到,绸布之下,他的肌肉,在微微颤抖。
她从未被人这样抱过。
幼时,或许在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她曾被奶娘这般抱在怀中安抚。但,从她能记事以来,她站着,跪着,趴伏着。
却从未有过这般,被人全然抱起,小心看顾的时候。
萧静姝喘了口气。
只觉全身血液似在逆流。
她的每一下动作,都好像疲惫至极,本就如灌铅的双手,此刻竟困顿地,再举不起一下剑柄。
她望着他。
喉间艰难道:“韩元……”
话未说完,韩兆面色突然一变。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抓起地上的软剑,小心在一处假山后面隐蔽起来。
不过两息的功夫。
两个陈地侍卫走了过来。
那两个侍卫手上都拿着剑,剑上寒光泠泠,在空气划出道道冷光。
两个侍卫目光在这处睃巡了一番。
一人道:“此处无人。”
另一人才要点头,又注意到后面的假山。
他伸手捅了捅同伴:“去那处看看。”
同伴点头,才要过去,突然,假山另一边的灌木丛中,发出窸窣的一阵响。
两个侍卫脸色登时一凛。
俱是面容凝重,拔剑出鞘,朝着灌木丛小心走去。
他们的后背,正对着假山。
只是倏忽之间,他们的剑还未来得及分开灌木,一柄软剑,突然从假山后掷出,贯穿了他们的身躯。
两个侍卫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哼响,便双眼大睁,倒地而亡。
韩兆从假山后走出,面色微有些白。他将两个侍卫的尸身扛到假山后,然后,又小心用灌木落叶将血迹掩藏好。
假山之后,萧静姝正躺在那里。
她现下浑身酸楚,几难动弹,韩兆背对着她,沉默着将两个侍卫的外衫扒下来。
“……圣人。”
他转过身,将一套衣衫放在萧静姝跟前:“现下,外面都是陈王世子的兵士,他们的模样,应当是来追杀您的。臣无用,需委屈圣人,穿上侍卫衣衫,臣好带圣人逃出此处,去寻……傅大人相助。”
他话语很低。
声音里,带了丝颤抖。
萧静姝静静看着他,点了点头。
她想要起身。
但才动弹一下,胸口处便是阵阵剧痛。
她皱眉呻吟一声。韩兆看到她胸前血洞。萧静姝苍白着脸,出声:“……血止了,不可久留。”
她浑身疼痛。说起话来,亦是言简意赅。
但他却立时知晓了她的意思。
她是在说,现在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不再流血,暂时没有性命之虞。若此刻要处理毒或者伤,必然需要许多时间。而方才,便有两个侍卫寻来,他们要逃,便不能再耗了。
韩兆点头。萧静姝闭了闭眼,抬起手来。
她道:“你替孤穿上。”
她嘴唇上,也是殊无颜色,一派死白。这幅模样,同昔日意气风发,在大殿之上的圣人,全然不同。此刻顾不得男女之防,韩兆咬牙,伸手拿起衣衫。
他牵住她柔软的,无力的手臂。
她如鱼肉般任他施为。
他将她一点点,小心翼翼,如易碎瓷器般裹在侍卫衣衫中,而后,将侍卫尸体再用草木盖住,拿着剑,将萧静姝半架在自己身上。
萧静姝身量在女子中,算是高的。
便和寻常男子,无有太大不同。
眼下,她低垂着头,半个身子依靠着韩兆站起,看起来,便和受伤无力的侍卫,没什么两样。
韩兆扶着她,小心往前走。
一阵寒风卷过。
空气中飘来一点残存的血腥气味。
方才,萧静姝在假山后,在月光之下,亲眼看着韩兆将石子投入灌木丛中,吸引那两个侍卫注意,而后,又出手,杀了二人。
这二人,同他们并不相识。
他曾经,是不肯杀任何一个“无辜”之人的。
而现在,他出手迅疾,虽然面色有些白,但却从无半点犹豫。
血气在喉中涌现。
萧静姝心中一派冷寂。如今这般,算是她,终于将他拉下地狱了吗?
金吾卫所离这处不算近。
先前在那荒地里不知,但眼下出来,萧静姝和韩兆才发现,如今,偌大宫廷之中,竟四处可见的,都是陈地的人。
本就是深夜,此刻宫中有乱,那些宫人更是龟缩在房中,不敢出来。韩兆好几次远远看到侍卫,及时躲避,但越靠近金吾卫所,那些侍卫,竟是越发密集起来。
而直到到了目的地,整个金吾卫所外面,竟不知何时,密密麻麻围了一整圈陈地侍卫。
这处灯火通明。
想要从这里联系傅行,难于登天。
金吾卫所内安安静静,没有一人出来。眼见着巡逻的侍卫又要靠近,萧静姝咬了咬牙。
“走。”
她低声说。
现在宫内几乎已经被萧遥之控制。
她和韩兆,便如海上孤舟,孤立无援。
她不知道萧遥之是怎样做到的这一切,但这她知晓,现下在宫中待得越久,就越不安全。
而若是荒地里那两具尸体被发现,萧遥之更是一定会猜到,他们是穿了侍卫服逃走。
她原是这皇宫的主人。
但眼下,最安全的法子,竟是出宫。
在萧遥之还没想到要封锁宫门之前,在他们还在宫内竭力寻找之时,先一步出宫,湮没在茫茫人海中,以待时机。
韩兆点了点头。
他带着她退后。
直到到了一个拐角处。萧静姝才松了口气。迎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厉喝:“你们是谁!”
那是两个陈地的侍卫。
他们原先站在树后,没有移动,故而韩兆没有发现他们。
有周围其他侍卫听到这声音,都看了过来。
韩兆架着她的手骤然一紧。
萧静姝勉力抬眼。
夜色昏暗,那两个侍卫先前看不清楚,此刻走近了些,才发现,韩兆和萧静姝,竟似乎是同僚。
侍卫看了一眼萧静姝。她身体虚弱,还挂在韩兆身上。
侍卫狐疑道:“你们……”
“贼人!”
韩兆突然出声。
他的声音竟如骇破了胆,满是惶急:“我们刚刚应该是看到那贼人了……她,她穿着圣人的衣服!飞檐走壁,想要逃跑!我们去追,她功夫了得,伤了我们,我们正要回来,找人帮忙……”
“贼人?!”
这话一出,周围侍卫立时都精神一振。先前萧遥之重金悬赏,若是谁抓到贼人,加官进爵,不成问题。侍卫们都围来,韩兆面色慌乱,指着先前过来的一个方向:“就是那边!我们方才从那边过来的,那贼人不知有没有跑远……”
“……”
一个侍卫狐疑看着他。
侍卫上下打量着韩兆:“刚才那边就是金吾卫所,边上那么多咱们的兄弟,你怎么那时候不叫人?对了,你是谁手下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这话声音不小。
侍卫们都围上来。筆趣庫
韩兆面色苍白,有一滴汗,落在萧静姝脖颈上。
气氛凝滞。
侍卫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他慢慢拔出手上的长剑。而在这时,萧静姝突然啐了一声。
一口血水,被她吐在地上。
“他娘的……”
她声音沙哑粗粝,话语内容,更是粗鄙万分:“老子不是说了,不要把贼人的去向说出来吗?咱们要是抓到了,这就是头功。老子的伤不要紧,去涂点药,回去就能抓人了……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一被问,就心虚,全都说出来了?”
她似乎很是愤恨。
话一说出,韩兆微怔,随即低头不语。
侍卫的剑拔到一半,骤然停住。
他往韩兆指着的地方看一眼,萧静姝咬牙道:“你们别信他的,他就是胡说……”
这话一出,侍卫不再犹豫。
他收起剑,快步往韩兆指的方向跑去。
边上其余侍卫也都听到对话,赶忙往前。萧静姝嘴里一片血肉模糊,这是她方才为了抵抗那困顿,奋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此刻,她不敢再张口,一张口,便将是大股血水涌出。
她而今,已是真的到了强弩之末了。
边上的侍卫悉数离开,都快步跑着,唯恐落于人后,抢不到功绩。
等到身边的人都不见,韩兆咬了咬牙,架着萧静姝,往宫门而去。
宫门处,如今果然守卫空虚。
韩兆先前便知晓偏门所在,现在走过去,果然,只有两个陈地侍卫守着。
他用石子做出声响,引开那两人。
而后带着萧静姝快速逃出。
现下是深夜,长安街上早已宵禁。
周围空无一人,他们这般暴露在外面,不多时,便会被人发觉。
萧静姝全副重量几乎都靠在韩兆身上。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簌簌小雨。
雨水又凉又密。
韩兆走了数百步,浑身上下湿漉一片,直到来到一处坊间。
眼前不远处,他终于见到一间医馆。
他长呼出一口气,不敢耽搁,上前,叩响医馆的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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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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