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妖魔,造成的最大损伤,就是无辜群众被be虐到自闭。
“……”
聂昭一时无语,脑海中有一百个虐文作者飞掠而过,“所以说,只要在幻境中演完一个悲剧故事,就平安离开吗?”
黎幽笃定道:“不错。蜃族情温和,从无杀伤人命之事。即使你演得惨不忍睹,回炉几十次都过不了关,也只会将你驱逐出自己的领地,禁止你再次登门。”
聂昭:“哦,明白了。”
这不就是拉黑演员吗?
既人民群众没有生命危险,那就放心了。
厘清状况之后,聂昭低头打量幻境中的“自己”:白净脸蛋,挑身材,穿一身半不旧的素『色』道袍,戴一条盘出包浆的沉香手串,在凡人中属人,在仙人中属路人。
再看周围的环境:冷冷清清,凄凄惨惨,除了四面石墙、一扇房门、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墩之外别无他物,一看就是座牢房,而且缺乏基本的人权保障。
古有梦中梦,今有穿中穿。
“……扮演的角『色』,倒霉程度好像有增无减啊。”
聂昭刚穿越就遭到清玄上神囚禁,一回生二回熟,当下便开始盘算着如何越狱。
还没琢磨出个章程,只身后有人唤道:
“洛师妹,出来吧。公审的时辰到了。”
那人语气凝重,隐含不忍,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唉,你说你,怎么这样糊涂……”
聂昭回头望去:“公审?”
与此同时,感觉太阳『穴』针扎似的一痛,不属自己的记忆就像针剂一样注入脑海。
那段记忆告诉,现在的“”名叫洛湘,乃是修仙大派碧虚湖的内门弟子。
出身寒微,天赋异禀,入门后不久就被执剑老苏无涯看中,破例收入门下,带在身边修行。
——奇怪,怎么又是碧虚湖?
聂昭压下这点疑『惑』,继续浏览洛湘的记忆。
或许是因为魂魄残缺,这段记忆并不完整,中留有大片模糊的空白,只靠聂昭发挥想象力自行补充,一点点拼凑出少女人生的轮廓。
苏无涯人称“无涯剑仙”,情孤高淡漠,素来不爱与人深交,膝下仅有名弟子。
大弟子叶挽风与他一样剑术高绝,一样是个冷心冷情的脾气,志在护佑天下、除暴安良,已拜别师父出山。
偌大的山头之上,就只剩下一个洛湘。
就这样,洛湘与苏无涯朝夕相对,形影不离,共同度过了十余年的时光。
洛湘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又极少接触他男子,一来二去之下,很快就对师父产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感情。
这本是个再套路不过的师徒文开头,但『骚』就『骚』在苏无涯这个师父。
作为套路师徒文男主,他同样对徒弟动了心,深陷天理人伦的拷问之中,千般苦恼,万般纠结。
具体怎么个纠结法呢?
他一边纠结,一边与同吃同住,同同出,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一边纠结,一边陪过元宵、过上巳、过七夕,做一些天下有情人爱做的事,整一些古偶里用烂的浪漫惊喜,一会儿惊艳了时光,一会儿温柔了岁月。
一边纠结,一边告诉“此生不会结道侣,也不会再收徒,只会留你一个人在身边”。
聂昭:“……”
大哥,过了啊。
简单点,搞师徒恋的方式简单点。
喜不喜欢一句话,要么挥剑斩情丝,从此与洛湘保持社交距离,做一对讲文明、懂礼貌的社会主好师徒;要么为爱走天涯,说么神仙大道,怕么戒律清规,不如与意中人紧相随,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爷就是大草原上最野的马……
而,苏无涯么都没有做。
聂昭看过一百个仙侠师徒恋故事,他可是中最离谱的一个。
从洛湘的视角来看,他没有也没有退,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直到有一日东窗事发,门中他老突扣下洛湘,搜出准备送给师父的礼物——绣有“苏”字的香囊,要治“大逆不道,罔顾伦常”之罪。
虽说物证稍嫌不足,但仙门自有搜魂问心之法,洛湘那点水晶一样透亮的少女情,根本无所遁形。
而此时的苏无涯,他——
他叹一声,闭关了。
闭关了。
关了。
了。
聂昭:“啊???”
黎幽:“没么好稀奇的。阿昭,你说过‘杀妻证道’吗?或许在他看来,就此与洛湘一刀断,了结这段孽缘,也不失为一桩好事。”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知道,在仙侠文里看过。聂昭想。
不过……
虽乐『色』程度不相上下,但这甚至连“杀妻证道”都不是,而是“抛弃与情相悦的徒弟来证道”啊!
不是,你要证个啥啊?
都说天下大道三千,不分高低贵贱,难道中还有一条“王八道”,专门教人做个缩头的鳖?
别说,考虑到王八的寿数,搞不好还真有可。
“…………”
面对门外前来提审自己的“师兄”,聂昭僵硬地抽动了一下嘴角,毫无感情地棒读道:
“好的师兄,这就去。”
【不行,不行!】
蜃妖显不满意,在脑海里尖声尖气地叫嚷起来。
【大姐姐,你演得一点感情都没有!像你这演技,是不会放你过关的!】
蜃导演一边嚷嚷,一边试着给聂昭讲戏:
【这时候洛湘应该又绝望、又伤心,但还爱着师父,宁死也不愿拖他下水。所以,决定独自背负一切,承受搜魂剔骨之刑,被宗门流放离洲……】
“……”
聂昭顿了一顿,后冷冰冰地回应道:【怎么,你在教做事?】
蜃妖:【?不,只是觉得……】
聂昭:【不要你觉得,要觉得。觉得这样好,就这么演,都的。】
蜃妖:【???】
聂昭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反过来安抚道:【放心,你不是要看悲剧吗?保证,一定演出更胜这段记忆的悲剧。】
蜃妖:【啊?哦、哦……】
头一回遇上这反客为主的演员,一时间不知所措,也忘了要喊“卡”,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聂昭迈出牢房,登上石阶,穿过重重殿宇,一路来到了碧虚湖审判、处决门中弟子的刑堂。
正如所说,洛湘第一次踏上刑堂高台的时候,满心都是痛苦绝望,却又怀着一丝不舍,盼望师父站在自己身边。
这一刻,的姿态犹如风中弱柳,任谁见了都会感叹一声“见犹怜”。
可惜接下来,老们就会宣布“洛湘心术不正,为清修之地所不容”,将逐出师门。
自始至终,苏无涯都没有出现。
由此可见,如果没人怜爱你,再怎样可爱可怜也是无用。
——既无用,为么不换个路,心平气和地打爆他们的狗头呢?
聂昭面带笑容,昂首阔步,以一“不是来受审,是来取你全家狗命”的姿态登上高台,面向幻境中的碧虚湖一干尊,从容不迫地抱了个拳:
“弟子洛湘,见过诸位。”
“……”
除了个别群众演员之外,幻境人物大多是根据死者记忆构造的npc,熟谙剧本套路,从未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ooc。
面对聂昭不说与剧本一模一样、只说毫不相干的表演,这些npc一个个大受震撼,目瞪呆,整齐划一地宕机了。
趁此机会,聂昭飞快记下了碧虚湖各位主事者的相貌。
掌门缺席,一个须发花白的是天工老,一个高挑瘦削的是执法老,还有……
可惜没过多久,中就有一人迅速反应过来,直指着聂昭怒道:
“大——大胆逆徒,铸下如此大错,竟还目无尊,不知悔过!”
“嚯。”
聂昭闻声掀起眼皮,向他翻了个标致的白眼,“包……老,难为你换了副皮囊,音还是一点没变啊。”
不错,那反应敏捷的“老”不是别人,一开就是老包兄了。
若所料不差,包九金多半曾在离洲遭遇过蜃妖,对蜃族习有个一鳞半爪的了解,知道他们不会伤人。
也就是说,他见众弟子一路走来收获颇丰,心生歹念,故意将众人引入蜃妖的地盘,企图将他们困在幻境之中。
至用意……
无非就是他自以为第一个逃脱,打算趁众人身陷幻境之际,将他们身上的值钱物一扫而空,用来给碧虚湖交智商税吧。
“不错!正是如此!”
周围那些npc被包九金带了一波节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开始兢兢业业地按剧本演出:
“洛湘,你行事如此荒唐,置你师父的清誉何地,置碧虚湖的百年声名何地啊!”
“真是德行败坏,不知廉耻……”
“当年就不该让你入门!”
“……”
可想而知,这些痛斥无一例外,都是洛湘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直至此时,聂昭依感受到胸腔深处残留的隐痛。
那不是冤魂,只是少女消逝之前,留下的最后一丝不甘与遗恨罢了。
所以,聂昭所有的ooc发言,不仅是为了让包九金和蜃妖震撼一百年,也是为了传达给昔日的洛湘,安抚这一缕无望的残魂。
——在旁人眼中,你或许天真不懂事,或许不循礼法,胆大妄为。
——但无论如何,今年十七岁的你,都没有这样被人唾骂、凌虐的理由。
朗声道:“诸位老,有一问。”
“倘若师父的清誉、碧虚湖的声名真有这般脆弱,被一个弟子轻易玷污,那十余年来,你们为何放任与师父孤男寡女,同居一处?‘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的道理,不懂,各位尊都不懂吗?”
“昔年入门时,不过七岁年纪,诸位皆称赞‘温纯良善,心若琉璃’。为何追随师父修道十年,反倒成了德行败坏之人?究竟是诸位识人不清,还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放——放肆!”
包九金修养有限,没演句就开始上头,现出了肤浅狰狞的本相,“苏老一代剑仙,何等尊贵人物,岂会对你有么念头?定是你心不正,妄生绮念,扰了苏老清修!”
“……唉。”
这一次,聂昭真心实意地叹了气。
包九金自己是个被内门弟子呼来唤去的主儿,十年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没睡过一夜安稳觉,做梦都怕自己被逐出师门。
可一旦让他扮演“掌权者”,他却无师自通地端起一副上等人派头,驾着那辆辗轧过自己的车,从别人身上得意洋洋地碾过去。
他从来不反对碧虚湖剥削,只是盼望着尽快加入内门,成为剥削者中的一份子罢了。
“像你这样不值得同情的受害者,还是第一次见。”
聂昭讥诮地冷笑了一下,后提高嗓门道:
“老说的不错!”
包九金喜道:“既如此,你就快快伏法——”
聂昭:“确实,只是一介碌碌无为的人物,师父是名扬四海的剑仙。所以他没教好,责任在他,而不在!”
包九金:“……啊?”
聂昭有理有据,底气十足:
“诸位试想,这样的人物,心但凡有一点走岔,师父岂会不知?”
“他若不知,那便是有眼无珠,大大失察,有负‘剑仙’之名。他若明知心不纯,却不闻不问,放任自流,岂非有意诱使走上歪路?”
“还是那句话——入门时年仅七岁,而师父已是数百岁高龄。不懂的道理,他比多活了几百年,见过的夫妻比吃过的饭还多,难道还不懂吗?”
包九金:“???”
身为门派边缘人物,他对洛湘和苏无涯的关系一无所知,只觉得“既内门判洛湘重刑,必是活该”,方才的发言也是本『色』出演。
冷不丁被聂昭这么一问,他顿感头大如斗,几乎当场骂出声来。
苏老怎么想的,他哪儿会知道?
照这个问法,他是要替苏老承认他眼瞎呢,还是他有意勾引徒弟『乱』.伦呢?
无论他选哪一边,只要有一个同门师兄弟记得幻境景象,回头往师门里一捅,他不都得被苏老削成十七八片吗?
他只是谋财,聂昭这是要害他的命啊!
“你、、你……”
就在包九金汗如雨下之际,身后忽响起一道冷冰冰的男声,从困窘中拯救了他。
那人道:“确实如此。洛湘,你说得对。”
“……?”
包九金战战兢兢地转头望去,只见出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席白衣胜雪、背负三尺青锋的执剑老,这场公审的另一个当事人——苏无涯。
太好了!正主发话了!
这出闹剧可以收场了!
包九金如蒙大赦,正要松一气,却只那“苏无涯”冷声道: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即便是市井儿,也该明白这样的道理。”
“苏无涯道心不稳,教徒无方,致使洛湘心生『迷』障。而不仅毫无悔改之念,反将一切归咎,意图舍而成就大道,实乃鬼『迷』心窍,罪不容诛。怨、恨,皆是理所当。”
不等包九金和npc们反应过来,只见寒光一闪,苏无涯抽出那柄无数人崇拜艳羡的佩剑,信手一抛,“锵”地一声掷在聂昭面前。
“……”
这展开也出乎聂昭意料,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剑柄,抬眼与苏无涯对视。
“……”
而对方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目光中饱含愧疚、懊悔与悲戚之『色』,仿佛在等候一个判决。
四目交汇间,聂昭忽福至心灵,随即毫无障碍地换上一副哀恸面孔,凄声道:
“不错!师父,爱您,但更恨您!今生你身份悬殊,如隔山海,徒儿不与您结发,不如——”
蜃妖:【等一下,你要自尽吗?确实这也是一悲剧,但剧情太过简单,不会承认……】
话音未落,只聂昭接下去道:
“不如徒儿送您一程,待来日修炼成仙,再去寻找您的转世,与您破镜重圆吧!”
后——
一跃落在苏无涯面前,手起剑落,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蜃妖:【啊???】
“……咳咳!!”
刹那间血花飞溅,苏无涯面『色』苍白,唇边却浮现出一丝释的笑意,抬手抚上聂昭面颊。
“湘儿,你做得很好。一切错在为师,你要……好好活下去……”
聂昭热泪盈眶:“师父……”
苏无涯气若游丝:“湘儿……”
这一刻,高台上风声止息,人深情对视,近在咫尺却无法相拥,世间万物都与他们一同定格。
此情此景,让人不禁想播放一曲bgm:
“寒叶飘零洒满的脸,吾儿叛逆伤透的心……”
对不起,放错了。
重换一首:
“们还不再见面,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当在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让再吻一吻你的脸……”
聂昭下手快稳准狠,一剑直刺丹田,苏无涯挣扎着苟延残喘了一首歌的工夫,便逐渐目光涣散,气息奄奄,无力地瘫倒在怀中。
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他面颊,砸落在聂昭手背上,溅开了一朵的、温热的水花。
“……”
聂昭低头瞥了一眼,后面不改『色』地撩起苏无涯衣摆,将那滴眼泪擦得干干净净。
再抬头去看时,发现苏无涯已咽气了。
与此同时,透过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庞,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唉……扮演这没用的废物,真是委屈了。阿昭,你看演得如何?】
“……”
就知道,聂昭想。
与“苏无涯”对视第一眼,就知道,这倒霉玩意不是npc,而是那条戏精成瘾的老狐狸。
原本还想即兴表演一出《林黛玉江州劫法场》,在这群npc之中杀个七七出,带走一个是一个,没想到黎幽从天而降,独领风『骚』,为剧本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黎公子,你可真是个鬼才,蜃妖捡到宝了。”
聂昭绽放出明媚如花的笑容,一边真诚赞赏,一边转向震惊到张结舌的蜃妖。
“你看,洛湘没有选择自牺牲,而是因爱生恨,绝望之下杀了苏无涯,一生怀着对他的念活下去,这也是一悲剧。”
“演完了,可以放们走了吧?”
be嘛,不光是死女主,死男主也可以啊!
别不要局限得太死!
“……”
蜃妖再也笑不出来了。
沉默半晌,深吸了好几气,最后『操』着一把娇怯怯的女孩嗓音,心翼翼道:
“你说这是悲剧,可你们个……明明笑得很开心啊。”
“那个,实,只是喜欢观赏悲剧,从来没有害过人的。你们的爱好,该不会是给他人制造悲剧吧?”
“娘亲说,不让和你们这么坏的人玩,可以请你们赶紧走吗?”
。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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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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