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到一言一行都需要算一卦的地步,但是年尾年初,月头月尾,或者要去做什么大事之前,他都会请高人算一算。
用他本人的话就是--“不知生死,如何为之,不知凶险,何以为之”。
托这句话和高人指点的福,他这些年过的还算滋润。
所以这次他也为姜良县之行算了一卦。
“世间唯变数难疑。”
留下这句话的高人是他从外域特地请来的,以往的批语都是以浅显易懂为主,然而这次却只说了留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他本以为这句话是在指代姜良县内的四方势力博弈,但没有想到原本该在北方望新府交战的双方竟然会先后离开北方,让姜良县成为新的战场。
事实上不仅是这件事情,自他到了姜良县后便是怪事频发:
比如他在符辽和司明月约定的交易地点等了两日也不见人;比如齐泽突然率大军回援淮南府;比如半路拦截齐泽失败;比如差点被一个小丫头骗了......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他现在的境遇。
一路奔袭,好不容易回到白家大院的他,还未松口气,就被州府衙差给团团围住,送到了宁王府。
司明月初见白从然时还对他过分年轻的面容感到意外,但他一开口,司明月就皱了眉头:
“宁王妃,在下欲投诚,不知您意下如何?”
白从然身上的白衣已经披上了一层灰,不过他神情从容,似乎并没有为眼前的困境所担忧。
司明月坐在主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可以,不过你只能藏身暗处,若是出了事情,本妃也不会保你。阁下意下如何?”
她刚说完就看见白从然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于是又道:“两位相阁大人也是开出了同样的条件?”
“王妃娘娘可真是聪慧。”白从然淡笑道,“不过白某向来有诚意,若是您接受,白某这里可是有不少消息,或许王妃您用得上。”
白从然做人的下限很低,所以他才能轻易的背弃李似德,转投季淮。
而现在他又准备背叛季淮。
司明月这回反倒是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问道:“阁下有什么消息是现在本妃用得上的?”
白从然精神一振当下立刻说道:“王妃将在下捉来难道不是为了两位相阁大人么?实不相瞒,两位大人与在下交情颇深,这些年来也有些来往。前些日子官家查封的兵器,在下不才,也接手过。”
他话说到这里时,恰好有一名女婢来奉茶。女婢步子小且碎,与王府一般女婢全然不同。她端着茶送到司明月面前,却在离开时被叫住:
“你是看着有些面生。”
女婢听着司明月的话,原本离开的动作顿了顿,转身后低着头道:“奴......奴婢贺兰,才进府不久,是管家让奴婢来送茶的。”
司明月不认识贺兰,但她认得这个声音,故而又打量了贺兰几眼,这才让人离开。
目光重新落在白从然身上,后者见她不言语,又继续说道:“在下出身卑贱,做的事也见不得光,但承蒙周边寨主们抬爱,倒也能办成一两件拙事。王妃若是愿意,那些脏活累活也可以交给在下去办。”
他说了这么多,司明月也听懂了他话里话外的暗示,当下轻蔑一笑道:“本妃身边能人不少,又何必非要你去做。”
白从然忽然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可王妃您需要一个完全忠心于您的人,不是么?”
司明月看着他面上的笑容,眉头更加挤在了一起。
论相貌,白从然长得并不磕碜,甚至有些风流倜傥,然而司明月就是觉得他的存在很碍眼。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本妃不缺忠心耿耿的人。”收了厌恶之情,司明月抬起一手,漫不经心地理了理搭在手臂上的褶皱后,这才说道,“更不会用一个三姓家奴。”
“王妃还未用过,怎么会知道在下的能耐不止这点?”
白从然对这位宁王妃了解不多,但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司明月很排斥那名女婢但却默许了她的存在,这就说明她在这宁王府并非无所不能。
可宁王却将淮南府府衙调动的权利交给了她。
一个拥有偌大权力却不得忍受一个女婢的人,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说白从然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不安,那么现在他自觉已经完全猜到了司明月的心思。
可惜的是,若他从进来时就认真观察过司明月,他一定会注意到,从两人谈话到现在,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白从然以常人之心揣摩她,却并不知她的心思并非常人。
就在他自认掌握了主导权时,司明月缓缓开口了:“如此本妃的确想见识一下阁下的能耐。”
听见她这么说,白从然心中一喜,正要开口时却又听得她说道:“只是不知道阁下一条命价值几何了。”
白从然心里没来由地一紧,不好的预感也随之越来越重。
“怎么?不是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么?”
司明月起身走到他面前,垂眸看着他。
这一瞬间,白从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从上至下而来,他抬首恰好看见司明月那一双如同古井般深邃无波的眸子。m.bīQikμ.ИěΤ
什么样的人才会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白从然不敢深想,但临行前算命高人的话却不自觉浮现在了眼前。
这变数是她么?
白从然原本松懈下来的身子立刻紧绷起来,眼下两人不过三步距离,他若是冲破绳子,趁机挟持司明月并非难事。
不过,他刚有所动作就停了下来,甚至心有所感般回头朝外面看去。
在外面,颜凛和无崖子两个人正并肩走进来,两人之间有说有笑,像是在谈论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对于这两个拿下他的人,白从然叹了一声,终于是垂下了头。
这也是变数么?
白从然被带下去的时候恰好路过颜凛和无崖子两人,见他一脸颓废模样两人还有些啧啧称奇。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司明月也跟着走了出来。
“丫......怎么样了?”无崖子刚问完就看见司明月摇了摇头,于是有些惊讶地问道,“他什么都没说?”
司明月道:“此人背主成瘾,说谎成性,比起他说了什么,咱们还是去白家大院看看赵大人有什么发现吧。”
方才她说让白从然隐姓埋名为她做事,对方没有一丝惊讶,想来也是在季淮那边得到了同样的话。将心比心,她不可能相信这种背主求荣的小人,季淮那个老狐狸自然也不会。
所以就算白从然为季淮做事,他必然不会接触到真正核心的东西。
眼下季淮已经启程去了北方,她需要一些能够完全动摇其根基的事实。
司明月要去白家大院,无崖子自然也是要随行的。颜凛本来也想跟上,但却被司明月给制止了。
“白从然这人还有用处,还是请前辈留下来看戏好了。”
她说完就带着无崖子离开,徒留下颜凛一人满头雾水。
白家大院坐落于群山环抱,临河处搭有水榭,而后引活水入院,流经一处后特地留名曲水流觞。院内亭台楼阁一座高过一座,乐坊戏班茶楼酒坊竟也囊括其中。
负责摘录查封物什的师爷抄到手都拿不起笔,里面的物什还在源源不断地搬运出来。不得已,衙门只好在城内掘地三尺,找来了两个勉强识的字的人来帮忙。
若非亲眼所见,怕是很难相信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院落竟然会被宁王府还要气派。
长史路平一早就带着几名官差在院外等着司明月的到来。
对于白家大院他们也是早有耳闻,可惜以前官低位卑无缘得以相见,如今终于走进来,看见的却是门可罗雀,宴客不在。
当然,这样的感叹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瞬,更多的反而是一种畏惧。
白家大院在淮南府盘踞多年,没想到顷刻之间就分崩离析。
司明月对于白家大院的规模倒是没有什么别样的想法,她带着人搜查了白从然的书房和正寝,将所有看着可疑的东西都带了回去。
等到大部分东西都被搬空,整个屋子只剩下一些架子的时候,司明月便开始穿梭在其中敲敲打打,点撒泼水,就连地板上的石块都没有放过。
起初众人不解其意,直到她靠着这些怪异手段连着翻出了三个密室时才惊为天人。
密室里面有珠宝玉石,陈年书信,凡是罕见的,几乎都囊括其中,甚至完全颠覆了路平他们的认知。
看着他们目不暇接的模样,司明月缓缓开口道:“淮南府之穷困,天下皆知。可是淮南府为何穷苦?当真是因为匪贼作祟,商路不通么?”
听着司明月的话,路平等人眼中的茫然淡去了几分,也不由得顺着她的话思考了下去。
淮南府穷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大家都默认这就是淮南府该有的模样。可眼前这一切却明晃晃昭示着一个事实--有人抢走了属于他们的东西!这些年所谓的上下打点交易,到最后竟然都进了这个白家大院!
看着他们的眼神渐渐充满愤怒,司明月自知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
毕竟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遍淮南府,届时白家大院和其利益挂钩者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样也方便她日后的计划。
想到这里,她带着无崖子朝着密室一处她在意许久的地方走去。
那里是密室的最角落,被几个高大的书架所挡住,待看清楚了书架上摆放的东西,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这上面满满当当地堆着字画,落款不是无崖子就是临画沙。
“这些东西我可没有画过!”无崖子从里面挑出了一幅画,指着画上的唱戏戏子义正词严地说道,“若是听评书也就算了,我何时喜欢看戏了!”
说话间更是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而司明月则是将重点落在了画中题词上:“游园惊梦戏飞燕,这种话我何时写过?”
两人一阵无言,路平见他们在此处伫立许久,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凑了上来,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司明月说道:“拿出去,全烧了!”
就这样路平莫名其妙地接了这么一个活计,烧的时候没忍住悄悄打开了几幅,发现是无崖子和临画沙大作后起了贪心,私藏了几张。
处理掉了这么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后,司明月这才绕过书架,看到了角落里面堆着的翡翠玉石。
这些翡翠看上去还未被精细打磨过,上面甚至还刻着一些细小字迹。司明月将他们拿起来看了看,惊讶地发现这些翡翠竟然出自俞朝所谓的暗赌坊。
不过这件事情还远比不上在角落暗格发现的一本手札更加让司明月惊讶。
就像是季淮不信任白从然一般,白从然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压在他人身上,他早就暗中调查过,这些暗赌坊背后真正的主子就是季淮。
这个消息来得恰到好处。
回府的路上司明月绕道去了一趟羽十一,恰逢林召正在清点账簿,见她到来连忙将人引到了内室。
当姜良县与南疆交战时,羽十一已经悄然在州城和周边地方站住了脚跟,如今除了姜良县所在的祥州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有羽十一的生意。
而羽十一能发展这么快,与官家夫人们却是脱不了干系。
这些官家夫人们在羽十一投了银子,所以对铺子的经营颇为在意,隔三差五地就要过来看看。每每看完后又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摆摆宴席,对对口径,然后回家吹个枕边风。
其中一位记室的夫人表现得尤为突出,她虽然在州城上不得什么台面,但她出嫁之前却是有名的辣娘子,周边几个比较猖獗的山寨头子也跟她沾亲带故。这次羽十一要扩展生意,她便亲自出面跟自家兄弟“友好”沟通了一番,换来了商路畅通无阻。
对于这个结果司明月颇为满意。当初她提出让各位夫人们成为羽十一的东家之一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去的。
俞朝妇人出嫁后并非再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嫁入夫家后便会频繁地参加各种宴席,为夫家娘家牟利。
可以说,宴席就是女人的天下,宴席之中的各种手腕就是女人的政治。
有了她们的“保驾护航”,司明月一点也不担心羽十一的发展。
她今日过来其实是另有要事。
“无间崖的陈前辈托人走了楼里传信给您,说是交易已经达成,不日他就会携带您需要的东西回来。”林召说着又拿出了另外一个信封,“这是早些时候您托楼里查的有关贺兰身份的消息。此女子的确出自淮南府,不过后来与亲人走散,流落到了西北成为一名舞女,受过达官贵人青睐,不过很快就被遗忘了。从过往来看并没有可疑之处。”
司明月听着林召的话,拆开信看了看,发现上面内容与他所言完全一致。她想了想,问道:“可曾查过她家里?”
“查过了,祖上三代皆是平民百姓,与氏族没有关联。”
当真是个清白女子?
司明月面不改色地记下信中内容,然后当着林召的面烧了。
她不喜欢贺兰是真,但对方身世清白,她也不能凭空发难。
回到王府的时候颜凛正跟着沁墨坐在院墙头闲谈。
自从沁墨开了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倒是突然好了不少。不过这种事情对司明月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毕竟小丫头讨人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长辈异常喜欢她。
看见司明月回来,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颜凛忽然正了脸色,连忙从院墙跳了下来,走到司明月身边说起了一件事情。
白从然被关在王府后院时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摸了过去,而那个人正是司明月方才关注的......贺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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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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