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个人虽然双目浑浊,步态飘忽,但身上穿的戴的却并非是普通百姓能负担起的锦服美玉。
而在他们之中,有五位尤为醒目。
倒不是说他们五人在衣着和相貌上有何不同,而是他们虽然被人架着,但张口闭口直呼黄朝奇的名讳,嚷嚷着要见他说理。
说起他们的身份,也是奇事一件。
淮南府有五位寨主,他们早些年在淮南府也算是土皇帝,无恶不作杀了不少人,后来一个算命先生路过,说他们业力深重,再不停手只会影响子嗣后代,想要化解就必须放下屠刀,洗心革面。
五位寨主起初自然不信,其中脾气最为暴躁的那位,甚至当场拔剑将这个算命的尸首分家,分别埋在了不同的地方。
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印证了算命先生的话。这五位寨主前前后后分别娶了五次妻妾,每一次生下来的却都是死胎。
时光易逝,待到韶华不再之时,五位寨主不得不面对无子的事实。他们商量过后还是将算命先生的尸首挖了出来,趁着夜色重新安葬。在这之后又素了几年,总算是有了一二子嗣。
为了防止以前的仇家上门,他们又为这些孩子们隐藏身份,送进了州城。
而这些孩子便是眼下正在叫嚣着要见黄朝奇的青年们。
寨主们或许没有想到,将儿子送到州城多年,竟然有朝一日成为了瓮中鳖,便宜了司明月。
自从知道州城纳粮之事进展不顺后,司明月就将主意打到了这些寨主们身上。只是与其让府衙与他们一个个周旋,不如主动出击,找到他们的弱点,而后一举击破。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便让人在城内暗中打探消息,从任何一件可疑的小事着手,抽茧剥丝后,没想到竟然发现了这天大的惊喜。
可怜这些还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浮华青年们,药劲还没褪去,就被丢进了王府建造的地下水牢之中,严加看管。
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自然受不了这些,可是水牢之中暗无天日,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的失踪自然是引起了山寨寨主们的注意,通过从暗娼馆传来的消息,五人竟然是直接带人将淮南府衙围了起来。
长史路平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老窝就被人给端了。
自黄朝奇被宁王府守卫带走后,他身为长史只能硬着头皮接管了这个烂摊子。
然而这五位寨主在淮南府成名已久,就连黄朝奇看见他们都要点头哈腰,更何况是他。
路平战战兢兢地将五位寨主迎进府衙后,还没说话就听见其中一人嚷嚷道:
“你们的府尹大人呢?这个点不会还在女人被窝里面吧?”
“这...”路平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汗珠,急忙说道,“黄大人今日不在府中。几位有何吩咐,但叫下官力所能及,一定给诸位办妥了。”
“哼,黄朝奇这老鳖孙倒是会躲。”其中最年长的一位理了理两鬓,看似风雅,口中之语却充满了嘲讽,“你又是打哪来的小鬼?也敢在老子们面前充当人物?这淮南府衙何时也成了猴子撒野的地方?”
听着他的讽刺,路平官服之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但联想起正在外面山贼们,面上却又不得不带着讨好的笑容:“老寨主在淮南府德高望重,能与您相提并论的也就几位贵人,下官虽然官职微末,但在淮南府衙还是能说上一二。”
“嗯?”另外一人似乎有了兴趣,“你这个小小的长史倒也会说话。”
听到这句话路平心里一松,毕竟开口之人是他们五人之中最好说话的,可这口气还没顺,便听得对方说道:“既然如此,长史还不快快将我等商铺的管事放了?”
所谓商铺的管事便是寨主们给自家子嗣在州城安排的身份。
若是黄朝奇在此,倒是能立刻想到他们口中管事们的真实身份,从而意识到事情不对,可是路平只是一个新上任的长史,就连代管府衙也不过一两天。听见管事二字,还未细想便出言保证,将人送还。
然而等他将府衙的所有衙役叫来询问一番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这几日因为黄朝奇之事,府衙上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如非必要,连府衙大门都没有迈出半步。
所以是谁将人抓走的?
路平面上的笑容随着衙役们的汇报逐渐变得僵硬,同时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就在这时,一人匆匆走来,急促的步伐让路平双眼一亮,然而还未等他询问,便听得来人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北方州城接连失守的消息终于是传到了南边,人心惶惶之下,不少人开始收拾行囊向南迁徙。其中江南道静安府的现州靠近海域,成为了不少人的选择。
如此大规模的迁徙使得人心浮动,又加之淮南府战事胶着,迟迟未决。不少淮南府的百姓开始有了朝着现州迁徙的迹象。
听见人都要跑了,路平也顾不上去找什么管事。淮南府本就人烟稀少,再跑就真的没人了!
不过他才刚有动作,又听见外边传来另一道声音:“大人!大人!宁王府的侍卫在淮南府边境设卡,已经将人全部送回来了!”
宁王府这三个词一出口,路平先是一阵,随后才反应过来,给自己顺了口气感叹道:“送回来好,送回来好,送....”
他的话说到一半,猛地抬头道:“找到了!”
“大人,什么找到了?”
面前的两名衙役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正问着就看见他突然跑进了屋中。
“老寨主,人找着了。”路平一进去就冲着五位报喜般说道,“人在宁王府。”
与他的兴奋相比,五位寨主倒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其中一位甚至挖了挖耳朵,嫌弃道:“听见了听见了,老夫我还不聋。”
路平面上兴奋的神色一顿,连忙建议道:“如今淮南府境内能肆意调动官兵的只有宁王府,几位寨主不如去宁王府问问?”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五位寨主望着自己似笑非笑,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路平被他们这样看着,也跟着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当真是不要命了,敢这么对着这几尊大佛讲话。
其实早在衙役提及宁王府之时,五位寨主自然也想到了淮南府新来的宁王。只是他们在淮南府作威作福多年,想到的其实是另一个人--陈玄金。
陈玄金,前朝炽金卫首领陈百万之孙,如今虽然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流人,但炽金卫两朝累积却不容小觑。
当初羽十一之所以能垄断吉庆祥三州,除了掌柜林召有些手段外,也跟陈玄金的上门拜访脱不了干系。
正想着,门房又来通报称,宁王府来人了。
听见消息的路平精神一振,下意识地理了理官服后连忙迎了上去。
来府衙的是沁墨,陈玄金跟在她身后,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反差之大让所有人都下意识愣了一下,而后视线齐齐转向了陈玄金。
“看什么呢!”沁墨见他们都盯着陈玄金,面上有些不乐意了。当下便拿出了手令对着路平喊道,“看什么,来传信的是姑娘我!”
她本想说得更有气势,但一开口,稚嫩的声音就将她所有的底气卸了个一干二净。
众人听见她稚嫩之语也是神情不一。
路平先前只是远远地见过宁王妃一面,对她身边有什么人是毫无记忆,又见她年纪小,眼中自然充满疑惑。
五位寨主倒是听见了沁墨的话,不过他们仅仅一眼也就看出了对方的虚张声势。
沁墨并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只是见他们多看了过来,这才满意地将手令摊开问道:“如今这府衙是谁管事啊?”
“是下官。”路平站出一步,“敢问姑娘今日可是有何吩咐。”
“本姑娘今日是来替王爷宣读手令的。”
听见王爷二字,路平心中一紧。他原以为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是宁王妃的身边人,没想到竟然是宁王的人。
“不知道王爷有何教诲?”
“教诲倒也说不上。”沁墨将手令交给他后说道,“烦请这位...”
“下官淮南府长史路平。”
“路大人”沁墨道,“烦请您和府衙的银曹,法曹,还有粮曹三位大人,准备上山收粮押送北方望新府。”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北方战事吃紧,路大人可千万上心。”
“上..上山?”路平楞道,“不知是那座山头?”
一直跟在沁墨身边默不作声的陈玄金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走出屋子的五位寨主。
“陈老头,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人说道,“在山里的日子久了,有怀念起当狗的乐趣?”
陈玄金对他的嘲讽不为所动:“劳烦申寨主寄挂,只是陈某如何,还轮不到申寨主担忧。”
“你!”申九然盘踞淮南府多年,最看不惯的就是陈玄金这种淡然的态度,这是一种对他权威的挑战,“陈玄金!当初是你担保,只要我等不阻挠吉州之事,你便不会将他们的身份说出去!”
“陈某一向守信。”陈玄金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模样,“与其在这里责备陈某,不如好好想想,除了陈某外,这世上还有多少人知道....”
说到这里他罕见地露出嘲讽的笑容:“尔等的肮脏之事。”
双方显然都知晓一些对方不为人知的过去,而被两人夹在中间的路平也终于从他们的对话之中窥探到了一丝不对劲。
若是为了几个商铺管事,怎么可能劳烦这几大神出山?
只是现在淮南府的地头蛇遇上了刚来的蛟龙,他们这些小虾米又该如何自处?
路平想起了一句通俗的古话,于是自认为明事理地问了一句:“敢问,此番手令当真是王爷所写?”
他这番话问出来并非是想质疑手令的真伪,而是希望能将寨主们的注意力彻底转移到宁王府上。
然而他没有想到,这手令当真不是齐泽写的。
沁墨也没想到会被质疑,心中一慌,面上的不自在也泄露了出来。
申九然自然没放过她的微妙表情,只见他轻捻胡须口中淡淡道:“原来是个小骗子。”
“大胆!”沁墨面带怒气,当下便拿出了自己的腰牌,“王府令牌再此,你这山野匹夫还不跪下!”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申九然笑了笑,原本一直都背在身后的大刀忽然出现在手中,刀光闪过,直逼沁墨面门。
路平见状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想去拉身边的小姑娘,不过陈玄金比他更快一步,刀刃交接的一霎,铿锵声起,震得路平后退了两步。
这都是些什么怪物!路平心中惊骇,然而接下来他便看见那位本该死在刀下的小姑娘此时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眼神不像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
“路大人。”稚嫩地声音将他从震惊中唤醒,路平回神,看着小姑娘正对着自己笑道,“手令就在大人手中,大人不妨亲自看看,是不是王爷的笔迹。”
路平镇定下心后听见她这句话后瞬间为难起来,他又没有见过宁王的字迹,如何评判?
恰好此时,陈玄金也收了刀,转向路平道:“既然路大人有疑问,不如说出评判之法。”
“不敢。”路平此时哪里还敢多说,连连摆手道,“既然是王爷吩咐,下官定然将事情办妥。”
“甚好。”陈玄金道,“几位寨主,押粮一事还要劳烦五位掠阵。”
“陈玄金!你敢!”申九然怒道,“你以为将他们抓起来就让我等就范?”
“子嗣香火乃是人间大事。”陈玄金淡淡道,“而且几位此次出门匆忙,还是小心莫要后院起火才是。”wwω.ЪiqíΚù.ИěT
说完他领着还想说话的沁墨走了。
两人刚踏出府衙,围在府衙的山贼们便连忙涌了进去。
“看什么看!快回去看看山寨!”申九然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只觉得自己的头疼了几分。
在回王府的路上,沁墨自己琢磨了半天,最后才转向陈玄金问道:“陈前辈,您对他们山寨做了什么?”
陈玄金虽然对司明月没有什么好态度,但对于她身边这个小丫头还是喜欢得很,听她询问故而笑道:“说不得什么好事,姑娘家家少打听这些。”
“哼!”沁墨嗔怒一声,倒也没有特备计较,反而是反思起自己先前的失误,“方才之事,多谢前辈出手了,谢谢您。”
她说的是自己因为路平质疑而露出的破绽。
若是她不知那手令是何人所写也就算了,可她偏偏亲眼看着司明月落笔,被质疑的那一瞬间自然心中慌乱。
“这没什么。”沁墨的担忧在陈玄金看来不过是一件小事,“小姑娘以后就会习惯了。要知道,越没底时越要有底气。”
这句话听得沁墨似懂非懂。
两人回到王府,刚进门就见一个声音在大声咋呼:
“好你个司丫头,你以为自己当了王妃义父就管不了你了是么!”
听见声音,沁墨立刻眉开眼笑,当即抚掌道:“嘿嘿,一物降一物。”
陈玄金看着她这副模样不解。
内院外,无崖子正坐在石椅上同司明月大眼瞪小眼。后者手腕上还缠着白布,是沁墨走前换上的。
而这两人之间还有一位鹤发童颜,风仙道骨的老者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争吵。
沁墨端着茶盘靠近后才发现,老者坐在轮椅上,膝盖一下空荡荡的。
“您...”沁墨捂住嘴,低着头给他们送上了新茶。
“小沁墨回来了啊。”无崖子看见沁墨很是高兴,但等视线回到司明月身上时却又变得严肃挑剔起来,“偌大的宁王府是没有可以使唤的人了么?怎么连小丫头都给你叫出去了!”
司明月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沁墨,示意她快走。小姑娘笑嘻嘻地冲她做了个鬼脸,随后风一样地跑走了。
“跑得真快。”司明月感叹一声,随后苦着脸道,“当真要把脉?”
“必须把!”无崖子严肃道,“若非楼主传信,你还要将这件事情瞒到何时?毒发身亡让我们回来替你收尸么!”
“不过是毒而已。”司明月道,“总会有解决的方法,眼下南疆和北方之事才最重要。”
“不行!”无崖子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话,转而对着老者说道,“周神医,麻烦您了。”
“哎呀,老夫只是对药材有些研究罢了,神医二字可担不起。”周清崖望着一脸不情愿的司明月笑道,“王妃心系战事,实乃淮南府百姓的福分,只是身子若垮在了不该垮的时候,一切也就前功尽弃了。”
司明月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伸出了手腕让他诊脉。
无崖子见她如此听话,心里头不由得泛酸。不过他也明白,只有这些话对方才听得进去。
可是他不愿说。
在他看来,司明月还是太过轻视自己的性命。
世上之难总有非人能解,何苦让她劳心劳力。
周清崖的手很快从司明月的手腕上挪开,原本还算慈祥的面容上也跟着露出了愁容。
无崖子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皮一跳立刻问道:“司丫头的毒可是能解?”
在他看来,只要能解毒,一切都不是问题。
然而周清崖却摇了摇头,叹气道:“此毒凶狠,老夫也是无能为力。看来此行有负所望。”
无崖子依旧不死心:“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么?”
“若是中毒之初,或许还有法子。”周清崖道,“药毒毒药,毒是药,药亦是毒。既然已经用了一个法子抑制毒性,老夫若是贸然为王妃修改方子,怕是会有反作用。”
无崖子眼神暗淡,他沉默地揉了揉司明月的头,沉声问道:“若只是续命,能....撑多久?”
“两月。”周清崖这次说得很果断,“只是两月后若依旧没有解药,那么纵然神仙降世也无用!”
“不行!”
“好!”
两道截然相反的声音同时响起。
无崖子怒道:“司丫头闭嘴!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司明月没有理会他的怒火,转而看向周清崖问道:“这两月可是有何忌讳?”
周清崖双目微张,意外地看向她道:“王妃可是想好了?”
“两月足矣。”
“如此一来且让老夫稍做准备,这两月药和针不能停,且王妃不能劳累过度。”
“司江心!”无涯子低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我们谈谈。”
周清崖见好友面色不佳,立刻识趣离开。待人走后,无崖子看着面上没有一丝忧郁的司明月,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
“他知道么?”
司明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齐泽:“王爷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
“司丫头,我们走吧。”无崖子忽然说道,“离开这里。”
“为何?”
“不论是淮南府还是俞朝,都是他们齐家的,与你无关。”无崖子认真道,“天下之大,总归会有一个地方,是所有人都找不到的。”
“然后呢?”司明月笑着说道,“两个月时间,你我能逃到哪里去?你我皆是为万仙楼做事,应当晓得,天下之大,万仙楼无处不在。”
无崖子忽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司明月见状想要将人拉住,结果一动手便感觉到疼痛,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见吸气声,无崖子连忙转身将人扶住,面上关切却依旧忍不住责备道:“都已经嫁人还这般毛躁!”
“义父要去哪儿啊。”司明月强忍着疼痛道,“两月之事本妃可不准你泄露出去。如今南疆部分兵力还在观望,若是让他们得知本妃命不久矣,怕是会大军压境。严秋那边只有部分平南军,撑不住的。”
“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么!”无崖子叹息,“这说不定就是俞朝的气数。”
“先生曾说过,凡为人,皆在气数中。而为人重在选择,因此所谓气数也不过是以人的意志而改变。”
“你倒是跟他学了个十成十。”无崖子叹息一声,最终还是屈服额,“罢了罢了,既然你放心不下南疆,我这就去一趟,将大祭司的项上人头取来。”
“不,再等等。”司明月开口,“州城之事尚未了结。”
“还要等什么!”
“粮食。”
司明月口中的粮食正是从淮南府征集,即将送往望新府的粮草。
因为有把柄落在了宁王府,申九然等五位寨主不得不想办法从自家地盘上征得粮食而后亲自督送他们送去北方。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林召也没有闲着。他将羽十一名下所有商队都散了出去,开始在周边州府贸易,明面上都是卖着一些玉雕首饰,但暗地里却是将一些翡翠送了出去。
林召的动作很大,因此吸引了其他州府的商人。只是他们因为战乱而选择了观望。
毕竟淮南府的贫瘠他们都有所耳闻,更有甚者还在暗自期待他们的粮食也被五国联军截下。
也正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当第一批粮食顺利送到望新府时,整个江南道都为之哗然。
那些观望的商人们也从中看见了商机---他们派遣了大量商队来到淮南府州城重新开启了商铺。
淮南府的州城也在短时间内重焕生机。
路平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而这种惊喜在看见自家婆娘在府内喜滋滋数银子时更是到了巅峰。
与他有相似遭遇的还有府衙的不少人,他们的夫人都是参加过宁王府宴席并且资助过羽十一的。
如今羽十一的商铺已经开得大街小巷,而作为它幕后的出资人,这些官夫人们得到的自然不少。
有了这天大的好处,路平等人自然也不是傻子,几人合计一番后决定彻底向宁王府表明忠心。不仅如此,他们还将府库翻了个底朝天,东拼西凑了不少补品遣人送到了宁王府。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司明月已经带着人南下,宁王府不过是一具空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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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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