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历史军事>朕就是亡国之君顶点小说>第九百零七章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胡濙对付读书人最是有办法,因为胡濙最是知道这些读书人的痛脚。

  朱祁钰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去办,他着实是有些担心,查抄这等书籍,办着办着办成了当年青苗法,本来给百姓灾年救急的制度,变成了索命的刀,倍之这种招数,屡见不鲜,一旦事件扩大化,最后的结果,朱祁钰都没法控制。

  胡濙闻讯之后,在下了课之后,晃晃悠悠的来到了讲武堂聚贤阁。

  “陛下勿忧,这事儿其实好办。”胡濙颇为老神在在的说道:“容臣慢慢道来。”

  “这大军凯旋的一应礼仪,臣都交给了姚夔打理,姚夔乃是实干之人,臣这次看的清楚,不会再发生萧晅的事儿了。”

  胡濙没说这帮读书人怎么处置,而是说到了礼部任事,胡濙这岁数越来越大,总觉得自己糊涂了,十多年前看过的东西,现在都记不太清楚了,还要再翻书,当个教书匠绰绰有余,可是再管着礼部的一大摊子事,怕是真的会误事。

  姚夔这个人,才能绝对足够,经验也还算丰富,不贪不腐,只是为人有些木讷,没那么多的孬点子,像胡濙这般为陛下洒水洗地可能办不到,可是礼部的差事,完全足够应付了。

  “朕也在观察他,确实不错,这次北古城外,都是他忙里忙外,的确能干。”朱祁钰对姚夔的评价也很高。

  姚夔的确很有才能,之所以现在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完全是因为珠玉在前,这胡濙实在是好用。

  比如这次的事儿,朱祁钰是万万不敢交给姚夔去做的,不是说姚夔有什么坏心眼,而是姚夔没那么多的坏心眼,对付不了那么多的坏人。

  “那臣就把这礼部一应差事都交给他便是,省的误了国事。”胡濙笑着说道:“说回这禁书一事,陛下,反其道而行之,咱们如此这般便是。”

  胡濙低声说了几句,朱祁钰不住的挑眉,颇为认可。

  “这一招反其道而行之,着实是妙,不愧是胡尚书啊。”朱祁钰看着胡濙满脸的笑意,这老狐狸,一肚子的坏水。

  胡濙却摇头说道:“陛下这话说的,臣不提,陛下也要这么做,不过是臣说出来,臣来办罢了。”

  胡濙太了解陛下了,他的那些招数早就演示完了,还搭上了贺章的一条右臂,陛下不是没想到,只是得找個人办罢了,说陛下没想到,胡濙一万个不信,论孬点子,陛下这里的孬点子,那是老母猪带胸套,一套又一套。

  “那就这么办?”朱祁钰并没有否认,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朱祁钰和胡濙的想法,都是不谋而合,老狐狸和小狐狸,都是狐狸,狡猾的很。

  胡濙端了端手,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臣去做,臣不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日后葬在了金山陵园里,见到了文皇帝,怎么跟文皇帝交待?文皇帝问:这帮没心没肺的东西就这么编排咱,你就没做处置?这都到了地下了,总不能再死一次谢罪吧。”

  胡濙自始至终只是大明的朝臣,如果他是谁的朝臣,那他便是文皇帝的臣子。

  胡濙在永乐朝就巡抚地方多年,而后官至礼部尚书,知遇之恩,是文皇帝的,不是他朱祁钰的。

  这么些年,胡濙用尽了全力辅佐朱祁钰,其实也是在朱祁钰身上多多少少看到了文皇帝的影子,才肯如此费心尽力。

  无论这胡濙是谁的臣子,配享皇陵的时候,都是配享他朱祁钰的祭祀,那胡濙便是他朱祁钰的臣子,胡濙不服?那你爬出来反对啊!

  胡濙的招数突出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倍之的典范。

  皇帝要查这些岁月史书,而胡濙出的主意是,不能直接查这些书,因为这越是封禁,反而越是让人信以为真,反而不如放任自流,胡濙要扩大化,将这些涉及下三路的书通通封禁,理由就是儒生奉若圭宝的公序良俗这四个字入手。

  书都是给读书人看的,这等污言秽语的垃圾,在仕林传播,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公序良俗尽丧,谁来负责?

  这便是反其道而行之,扛着儒家大义核心主张来做事,扩大打击面。

  这儒生们也不好反对,若说封堵言路,难道用下三路的书来上谏?清流那帮翰林们不把你撕了才怪。

  而胡濙真正的目的是将民间这些书坊们进行一番梳理,任由其野蛮生长,反而杂乱无章,不成气候。

  舆论的高地,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胡濙素来非常反对陛下不在乎名声这种行为,并且身体力行为陛下洒水洗地了十一年,力保陛下英名无损,功业无亏,在他看来,陛下不去占领舆论高地,任由酸儒狺狺狂吠,把陛下和诸多昏君相提并论,并不是良好的处置问题的办法。

  陛下不在乎,胡濙很在乎,这是礼法。

  “陛下,这文臣胡说八道,该用廷杖的时候就得用,这么些年了,陛下这廷杖就用过两次,君不威则不正。”胡濙这要卸任礼部的差事,还是劝谏了一下陛下。

  朱祁钰反问道:“瞧胡老师父这话说的,朕能怎么办?朕难道跟他们一条一条的掰扯不成?朝臣还天天骂胡老师父无德,骂胡老师父谄媚之臣,怎么没见胡老师父跟他们一字一句的掰扯?”

  “臣是臣,陛下是君,那能一样吗?臣怎么申辩,越描越黑,多少人都说贺章当年去云南巡按,是臣在里面作祟,天地良心,贺章自己被考成法外放,和臣何干?”胡濙无奈的说道,这说陛下不爱惜名声,怎么就扯到他头上了。

  朱祁钰两手一摊,乐呵呵的说道:“这不就是了吗?胡老师父说的便是越描越黑。”

  “朕懒得跟他们说,也不用朕打他们屁股,他们总是在打自己的脸,朕还能瞧个乐,这次要和瓦剌人沟通议和的是他们,被阿剌知院一巴掌打的找不到北,群情激奋要狠狠的打的还是他们,这不就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子?”

  “之前还说朕北伐是隋炀帝行为,嘿,朕打仗,朕就是穷兵黩武,朕是亡国之君,他们要狠狠的打,岂不是个个都是亡国之臣?”

  “这么些年了,咱也看明白了,这些个朝臣只管说,这说的不全对,但也不是全错,但是他们有个缺点,那便是空谈,能不能实现,他们才不管。可咱是皇帝,咱得管,得把他落实了,阿剌知院要杀于少保,朕就把大军塞到他的嘴里,把他逼得他自己去死。”

  “他们骂朕亡国之君骂了这些年,嘴巴最后都是抽在了他们的脸上。”

  “那倒也是。”胡濙没有说服陛下,反而是被说服了一些,但是保证陛下英名无损、功业无亏那是礼部的职责,这不冲突,至少不能让他们把这些下三路的故事,编排在陛下头上。

  胡濙靠在椅背上,忽然开口说道:“若是太子有陛下一半的才能,我大明国祚可延百年。”

  “胡老师父慎言,这可是太子国本,你私议此事,卷入皇嗣不妥。”朱祁钰敲了敲桌子,提醒胡濙。

  “臣这话如果在燕兴楼说,在家里对长祥说,那是私议,可是臣对着陛下说,怎么是私议呢?”胡濙坐直了身子,陛下让他打住,他就是不打住,还是要说。

  朱祁钰看着胡濙,思索着胡濙坚持的态度,随后才极为认真的回复道:“太子的才智,的确不如济儿,也不如濡儿,可在朕看来,并无错漏不端之处,守成之人可为人君,开拓的事,交给他的哥哥便是,大明太小,容不下济儿和濡儿的志向。”

  “胡老师父教得好啊,济儿和濡儿这心思,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胡老师父建议朕换太子不成?”

  朱祁钰疑惑了,这胡濙可是坚定的支持太子,还给朱见澄出了不少的主意。

  朱祁钰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志向还不如俩小孩子,很多事,朱祁钰就特别小家子气,他比较狭隘,就是只顾着大明这一亩三分地,关内关外、西域川藏、东北交趾这些四方之地,朱见济和朱见深这俩孩子,则是天高海阔,普天之下,哪怕是天边,也是王土。

  “陛下谬赞。”胡濙赶忙谢恩,这也不是他教育的问题,崇王沂王自己争气罢了,沂王眼下人在和林,十三岁还未成丁,就已经在军伍中奔波近万里了。

  胡濙还教过稽戾王呢,不也教出了那么个贵物来?

  “臣其实就是看看陛下是否有意换太子。”胡濙也选择了实话实说,其实胡濙比较担心陛下越看太子越不顺眼,这换太子,那可是天大的事儿。

  “朕不能给你许诺,他要是哪天学了刘据、李承乾,朕就是再不想换,也没得办法。”朱祁钰并没有做出承诺,但也相当于做出了承诺,只要他不学了刘据、李承乾,那朱祁钰也没废太子的理由。

  皇位的安稳更替,对于大明,对于朝廷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

  “臣谢陛下圣恩。”胡濙临走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要行三拜五叩的大礼,兴安立刻扶住了胡濙,这岁数了,这万万是不能跪了。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说道:“朕也谢胡老师父这些年的辅佐。”

  “臣,告退。”胡濙不再坚持,景泰十一年,胡濙,无愧于心。

  “胡老师父这是彻底把身上的担子卸了?”兴安看这架势,面色复杂的说道。

  “他想得美,礼部的事儿卸了,太子少师的差事他还得办,朕让他办差,他还能不办?”朱祁钰却摇了摇头说道:“他老了,可没糊涂,只要不糊涂,就得一直办差。”

  兴安面色不忍的说道:“这都致仕了,按照惯例,该歇歇了,都这么大年纪了。”

  朱祁钰拿起了奏疏说道:“朕的圣眷哪有那么好消受的?顶多以后少给些差事。”

  兴安尽力了,可面前的陛下,奉行的用人第一准则,就是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可持续性很重要,竭泽而渔也很重要。

  胡濙还以为自己这次卸了任,就彻底轻松了下来,搬离官署,没事到泰安宫点个卯,然后钓钓鱼,颐养天年,可是他搬离官署的陈情书到了司礼监,便是石沉大海,再没了回音,胡濙也就彻底明白了。

  不干到死,陛下是不会放过他的。

  话分两头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来自皇帝陛下的认可?

  “胡老师父。”太子朱见澄伸出了手,等待着戒尺落下,胡濙对着朱见澄的手心用力的打了一下,疼的朱见澄一个激灵,又不敢捂着手。

  “揉一揉吧。”胡濙放下了戒尺,让朱见澄揉手,缓解下疼痛。

  “三弟也错了,胡老师父不打三弟,偏心。”朱见澄搓着手心,委屈巴巴的说道。

  胡濙颇为郑重的说道:“你是太子。”

  旁边的朱见浚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的说道:“我听一个宫婢说,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有太子少师打太子的,胡老师父是头一个,到时候二哥肯定秋后算账。”m.bīQikμ.ИěΤ

  “胡说!”朱见澄猛地瞪大了眼睛,转头盯着朱见浚说道:“父亲跟我说的很明白,若是我登基了,就没人敢打我了,骂我了,老师父打我是为了纠正我的陋习,我的确做错了,错了就是错了!”

  朱见澄第一次挨了打,就去找朱祁钰告状,朱祁钰问清缘由之后,将其中的道理说的明白,胡濙冒着大不韪打太子,是希望他成才,一个朝臣犯不着为了太子成不成才,担这个风险,是帝师的担当,如果因为怨恨,不肯好好向学,反而辜负所有人的期许。

  泰安宫密不透风,胡濙用戒尺打太子,这天大的事儿,朝臣一点都不知道。

  “参见父亲。”朱见澄看到了人影,看到是父亲,赶忙行礼。

  朱见浚满不在乎的说道:“父亲这会儿廷议呢,少吓唬人。”

  “老三,你这里拱外撅的本事哪里学来的?”朱祁钰一进来,就听到了朱见浚在拱火,拎起朱见浚就对着他的屁股打了一下,朱见浚一点都不老实,不停的挣扎,张牙舞爪的想要挣脱。

  “跟父亲学的!”朱见浚挨了打,大声的喊着。

  皇嗣里面,唯一不害怕朱祁钰的就是老三朱见浚了,这个孩子随娘亲,三岁就开始爬树掏鸟蛋的主儿,可是把泰安宫内外折腾的鸡飞狗跳,朱见浚挨打,那是家常便饭,而且不知悔改。

  朱祁钰也不恼,捏着朱见浚的脸颊说道:“嘿,你这小兔崽子,骂谁呢!”

  “父亲你自己骂自己,不是我骂你,我是小兔崽子,父亲就是兔子!”朱见浚见挣脱不了捏脸的手,气急败坏的说道。

  朱祁钰乐呵呵的放开了朱见浚,朱见浚鼓着腮帮子赌气,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成功拱火,还被老爹捏了脸,实在是太失败了。

  至于挨打,朱见浚并不在意,习惯了。

  “胡老师父今天要讲什么道理?”朱祁钰摸了摸朱见浚的脑袋,朱见浚赌气的扭过了头,仍然气呼呼的。

  胡濙看着朱见澄极为认真的说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不是好听话,就是好意,辨忠奸。”

  “那胡少师讲吧,朕也听一听。”朱祁钰如同一个学生一样正襟危坐,等待胡濙开课。

  胡濙面色复杂的说道:“陛下,臣教孩子们,陛下也要听吗?”

  “朕彼时只是郕王,赶鸭子上架做了皇帝,补补课,补补课。”朱祁钰颇为认真的说道,他来补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了,只要不忙,他都会来,总不能朝臣引经据典的时候,朱祁钰一个字听不懂,那就太尴尬了。

  朱祁钰的那些狡猾,多数都是从胡濙这里现学现卖。

  朱祁钰和胡濙这对儿君臣也是奇怪,一个敢说,一个敢学。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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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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