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十分春色,九分在长安,其中更以平康里为最,多少文人墨客竞相涌入长安直奔平康里去,那是无数长安故事的发源地。
公元756年,七月初。时值夏日,平康里的画舫照旧传来丝竹管弦之声,只画舫上观看的人换了一波,廊桥上,几名路过的士子文人经过时唾了一口,“不知亡国恨啊”。
画舫内,无数士兵一边欣赏着歌舞,目光却已肆无忌惮的窥破那旋转的舞裙,画舫还未到岸,已经传来撕扯惊叫声。
平康里挹翠院,大门紧闭,老鸨着急的打着转,一旁的女都知连忙安慰,“妈妈也别太急了,楚儿姐姐聪慧,定能摆脱。”
老鸨皱着眉,她手底下这些姑娘养的精心,虽说一直以来都是做的拿她们赚钱的生意,可这么十几年,哪里能没半分感情,特别是她手底下最得意的薛楚儿,向来如珠如宝的养着。
谁知叛军进城,皇帝跑了,长安彻底落入贼人之手,世家大族和公府尚有同叛军交涉的资本,可这偌大的平康里,只有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便率先遭了殃。
就在昨日,一群叛军闯进来,虏了各院里的几十个姑娘,据说是送到哪个将军府上去庆贺,这都过了快一日了,陆陆续续回来了些姑娘,都已经被折磨不成样子,传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骇人,好几个据说触怒了贼人,已经身首异处,叫她如何不担心呢!
“王妈妈,不好了。”此时,一个女都知跑进来,老鸨吓了一跳,忙抓过人细问,听完整个人萎靡下去。
隔壁院的花魁,那个艳绝平康里的花月姑娘,找到了。
据说刚从曲江池里捞起来,身体已经肿胀不成样子,身上好多处被打伤的痕迹,若不是有人凭着腰上挂的坠子认出来,将尸体捞了送回来,一代名伎怕要这样永远沉于冰冷的水底了。
“这,这还有没有王法!”老鸨一面捶着案台,一面怒道。
“王妈妈,楚儿姐姐…我们要不要出去找一找。”
老鸨叹了口气,正要派人出去,门便响了,她几乎走过去,一打开,薛楚儿站在门口,除了面色苍白外,倒没哪里不对。
“楚儿…”老鸨一把攥住她,从头到脚的打量她。
“你可有怎样?”
薛楚儿牵唇笑道,“妈妈,我没事,只是昨晚一夜没睡,有些困倦。”
鸨母点点头,将人带着往房里送,“昨日是去何人府上了?可有为难你?”
她推开门,房内是她熟悉的味道,足以让她平复下来,她吸了口气,“貌似是个品级极高的武将吧,倒没为难,只是跳了一夜的舞……”
她想到昨夜,真是惊心动魄,若不是……转头看向鸨母,“妈妈,我实在太累了,不请你进房了。”
鸨母一愣,她眼底的疲倦藏不住,可状态属实比她想的要好太多,她点点头,“那就好,我实在是担心,唉,怕你……隔壁院的花月跳湖死了,幸好你…”
薛楚儿眸子一闪,脑袋一沉,强忍着不适将门关上,门外老鸨继续道:“楚儿,好好歇着!”
她想走到床那边去,可终究还是双腿一软,顺着门滑坐下来,垂眸低泣,泪如滚珠撒了一地。
她恍惚想起,曾有一个俊朗的男子站在她门外,红着脸,“薛大家,待我从云南回来再来寻你。”
“寻我做甚?”
他挠了挠头,想说什么似乎又忍住了,“呃,继续行诗令……”
她轻笑的应了一声“好。”
她脑海里那个身影越来越淡,中间隔了无数的人影,嬉笑怒骂,贪嗔痴恶,她身为下贱,不该妄念。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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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妍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着一身月白云锦刺绣襦裙,绛粉色大袖衫迤逦在地,头戴镶翠步摇钗,斜靠在廊下的长凳上问她:“你如何在这里?”
秦妍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陈盈姝,且她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方才那管家还唤她夫人,她同方才那个男人的关系不言而喻,真是可笑!
“陈盈姝,你如今为了活命已经甘愿委身叛贼了吗?”
陈盈姝垂下眸子,“你在说什么?我和崔家表哥是父母之命……”
“狗屁!”秦妍骂道。
“你前脚同赵家大郎郎情妾意,后脚便勾搭叛贼,实在恶心人”
“秦女郎,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谁是赵家大郎?”
秦妍看她眸中疑惑,说出的话更是前言不搭后语,“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还是说怕被人戳脊梁骨?”
陈盈姝眸色黯然,正欲解释,那头却传来脚步声,两人看去,崔乾佑立在那儿冷声吩咐道:“将她带下去。”
秦妍下意识脚底发冷,陈盈姝起身迎上去,“佑表哥!”
他握住她的手,大热天里,她手居然是凉的,“不要担心,不过一个骗子,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陈盈姝摇头,“不,我认识她,她是我书院的同窗。并且她好像知道什么,难道表哥你不想我恢复记忆吗?”
他想吗?他当然不想。
他看了一眼秦妍,眸中的警示十分明显,“是吗?可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骗你呢?她方才偷摸进府,想要杀我。”
陈盈姝连忙问可伤到了,崔乾佑伸出手臂,上面赫然有一寸长的伤疤,正往外渗着血。
此刻一旁的秦妍看着男人正在流血的手臂,陷入怀疑,她分明碰都没碰到眼前这个人,又怎会伤了他?
她突然发现男人的目光胶在陈盈姝身上,想到方才两人的谈话,霎时明白过来,莫非陈盈姝真的失忆了?
“陈盈姝,我没有伤他。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也该知道你长姐嫁进赵家了吧?而你眼前这个男人……”
“将她拖下去!”男人冷冷道,目光足矣将她杀死千百遍,其实他何须在这听她的威胁,若不是顾忌陈盈姝,怕她再受刺激,他何须作这场戏。
转眼秦妍就被几人压住,嘴巴里塞进了布团,却还在挣扎着想要把话说完。
陈盈姝拉住崔乾佑,“佑表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长姐也在长安吗?”
崔乾佑安抚道,“一个骗子而已,不需要在乎她。”
秦妍愤怒的摆头,她不是骗子,可看着陈盈姝眼中的茫然,终于彻底失去了希望。
陈盈姝抱住崔乾佑,将头靠在他怀里,闷闷道:“佑表哥,饶过她吧,毕竟同我曾是同窗,将她打发了便是!”
崔乾佑喜欢她对他的服从和信任,方才因为听到那些话而提起的心慢慢放回肚子里,“可她要杀我……”
陈盈姝捧过她的手臂,皱着眉道:“哎呀,差点忘了你的手还伤着,快进去,我给你上药。”
崔乾佑看着她眼里的着急,转头看向那个被按在地上的女子,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他却不知怎的心里愉悦起来。
陈盈姝一边拉着崔乾佑往房里走,一边对身后的士兵道:“将人放了吧!”
那几个士兵看向崔乾佑,崔乾佑“嗯”了一声,便被人拉着进了屋。
长安崔府外,秦妍被丢了出来,她趴在地上,周围逐渐有人指指点点起来,她背部和腿剧痛,那些人下手不轻,根本无法走动,好不容易站起身,腿却无法直立,还是重新跌落在地,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哭起来,她秦妍如何会落到今日的地步?筆趣庫
她无论如何也是官家小姐,锦衣玉食长大,如今竟然一无所有!
她绝望的往前爬,求生的本能促使她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等那个男人反应过来,或许不愿放她了,那时便完了。
她仰起头,不远处一双黑色的靴子朝她走过来,越来越近,她想抬头看得更仔细些,却被黑色幕篱挡住了视线,她求道:“救我!”
那人叹了口气,将人抱起,快步离去。
长安的夜里,白日暑气升腾,入夜微凉,赵府地下室里,摸进了一个黑影,看着躺在地上的母子,快速的将人抱起,送上了马车,马车在长安绕了一圈,进了一所宅院。
而崔府中,崔乾佑看着大夫给陈盈姝请脉,手一下下敲着台面。
月已高空,现在是丑时,白日里她还替他的手臂上药,小意温柔,谁知半夜突然发了病,侍女传话说睡梦里说胡话,大概是魇着了,可大夫看了许久也没说话,他直觉不太好,他这头愁着,果然床上那人又不老实了。
她一面摇着头,一面喊,“崔乾陵!不”
那大夫和婢女慌的跪了一地,房内寂静无声,崔乾佑冷笑一声,“查出来什么因由了吗?“
大夫战战兢兢道:“夫人曾经受了寒,又受了打击,所以这孩子能保住已经是奇迹,切不能再受刺激了呀!”
果然还是白日的事情引起的,他不耐烦道:“出去吧,我在这儿守着便是!”
大夫开了药方,便匆匆走了,谁人不知这将军唤崔乾佑,可方才那夫人嘴里唤的可是别人的名字,这些家族里的秘辛,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崔乾佑拿帕子,一遍遍擦着她脸上的汗,一遍遍听她嘴里唤着名字,时而是崔乾陵,时而是“谨言”,他的目光还是一寸寸冷下去。
他替她掖紧了被角,轻声道:“陈表妹,就算是在梦里你也不该念别人的名字,现在……我很不高兴。”
只是,他的不高兴,向来不会让她知晓。
当夜,崔将军便亲自带人在长安大肆巡捕,抓捕所谓的前朝余孽,一时之间又是长安马乱,大牢里关满了人,和赵家和杨家有接触的几乎是全部被下了狱,凌晨时分,监狱里的刑具几乎浸透了血。
朝阳照常升起,他从大牢里出来,眉眼间的阴翳才散开,一旁的管家已经等待多时,“她醒了吗?”
管家小跑着跟上,递上帕子,他接过细细擦着手指上的血迹。
“醒了,一早就醒了。”
“可有问起什么?”
“没,倒是问了我等昨日那个姑娘的下落。”
崔乾陵冷笑一声,将染红的帕子丢开,“你们怎么说?”
“如实说了,人确实没找到。”
按理来说,一个被打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逃走呢?可奇怪的是,就是逃了,他们找遍长安的大街也没找到人。
“赵府那边还是没动静?”
管家期期艾艾道:“这次倒是发现了个地下室,只是里面已经没人了。”
长安如今已尽在掌握中,可找个人竟然都找不到,若说当中没有人捣乱,他自然是不信的,可这个人是谁呢?
他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刚回到府,就看到陈盈姝正从马车上下来,见了他粲然一笑。
“一大早,你去哪儿了?”
陈盈姝提着一盒糕点,“珊儿说长安城这家铺子的点心不错,等不及你回来,就赶去买了,幸好买到了。”
“你何时喜欢这糕点了?”
陈盈姝看了看他,笑道:“哪里是我,听说这糕点是老字号,你自来在长安长大,肯定也喜欢,所以专程买给你的。”
买给他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取出一块儿,举到崔乾佑嘴边,红枣香甜的味道窜了出来,他其实不喜欢吃甜食,他母亲受宠那会儿,崔峋倒是常买来哄她,幼时吃过一两次,可那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佑表哥,尝尝嘛?”
他拗不过她,看了看四周的人,还是张开了嘴,将糕点含了进去。
陈盈姝高兴的问他:“好不好吃?”
她拿帕子去擦他嘴角的碎屑,目光扫到他领子上一道血痕,歪头去看,着急道:“你这是又受伤了吗?”
崔乾佑一把拉住她的手,她脸上半点心事也无,同昨夜那个躺在床上说梦话的人判若两人。
其实,他一直在怀疑她,怀疑她是否真的失忆了,可现在,他不想试探了,不管她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他已经贪恋她。
从在裴府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便成了他黑夜里的唯一的救赎,虽然不知为何她后来会同那群人牵扯在一起,但好在他已经回来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她了。
他一把将她扯近,“盈姝,十一月中,我们成婚。”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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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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