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子时,白雪纷纷,万籁俱寂。
京都城东面六栋巷的安南侯府,此时的蘅芷苑里却是灯火通明,丫鬟婆子们俱是神色不明,步履匆匆。
大丫鬟红缨伫立大厅镇定的指挥着众人。
“青雀,你跟青鸳去禀告老夫人。青黛,秋实,你们去禀告侯爷,夫人要生产了,快去。还有,雪天路滑,你们都互相照顾着小心点。”
“嗯,红缨姐姐,你也小心着点。”青雀回道。
红樱点点头道:“没事的,夫人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稳婆,奶娘,大夫也都请来了,都准备妥当了。”
正当几人欲要分头行事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慢着”
几人回头看到有一人从阴影处走了过来,步履蹒跚,还伴着几声咳嗽声。便是蘅芷苑的管事妈妈,张妈妈。
“红缨,夫人如今生产在即,你把她们派出去做什么?”张妈妈面色虽有些苍白,但目色锐利,言语不善。
红缨直直看着眼前的张妈妈,却是无语,原本以为这张妈妈是个本分且知分寸的,却没想到,跟着夫人来了这侯府,不但不帮夫人,还尽拿着定国公府老夫人的话来拿捏夫人,想拿夫人做个提线木偶,简直不知好歹。
夫人因着侯府诸事复杂,再加上生产在即,不与她计较。不想,她如今倒是愈发不消停了。
红缨并未回答她的话,只对下面几人道:“无事,你们都先办事去吧。”
“红缨,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张妈妈质问道。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此时,青雀却不声不响的拉着青鸳往院门口走去,青黛见状一跺脚也拉着秋实跟了上去。
看到这几个丫头居然明目张胆的就敢不听她的话,张妈妈怒急喊道:“你们都给我回来!”
几人置若罔闻,不一会儿便走出了院门。
“张妈妈,你如今身子不适,这天寒地冻的,可得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夫人的生产事宜早先便交代于我了,妈妈安心便是。”红缨这才轻轻说道。
“咳咳,主子有事,即便是病了,做奴婢的也自当尽心尽力服侍才对。”张妈妈弓着身子咳了几声,言语中很是不屑。
“红绡,过来。”正在此时,红缨发了话。
躲在暗处的红绡冷不丁被人叫到,愣了愣,随即才慢悠悠走了出来,笑道:“红缨姐姐,这是怎么了,怎地发这么大火啊!”
红缨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张妈妈病了夫人将其交于你照顾,如今这冰天雪地的,怎好让张妈妈独自出来万一病情加重,如何是好?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地还这般不知轻重?夫人的话你也竟敢这般当成耳旁风了!”语气严厉,竟有些不留情面。
红绡面色一僵,随即想到什么,又笑笑道:“姐姐说的是,我这便扶妈妈去休息。”
张妈妈却是不肯,颤抖着手指着红缨骂道:“贱丫头,你以为有夫人给你撑腰就可以在蘅芷苑一手遮天了。敢拿夫人的话来挤兑我,哼,你等着瞧,我回头便去禀了老夫人,将你这贱丫头给发卖了出去。”
她口中说的老夫人指的是蒋府傅老夫人而不是安南侯府的钱老夫人。
红缨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便进了产阁。
张妈妈眼看着红缨离去,想上前,却被红绡阻止了,红绡睨了眼红缨离去的方向,笑盈盈道:“张妈妈,何必争这一时长短呢,来日方长啊。”
张妈妈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就回去了。
一路上,秋实撑着油纸伞,青黛挑着灯笼,两人互相挨着匆匆走在大雪夜。雪天路滑,白天冰雪稍融,这夜晚寒风一吹,很快冻结成了冰,加之这晚间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使得道路更是湿滑难走。
“青黛姐姐,那些个下人太偷懒了,都跟她们说了这几日哪怕晚上都要及时清扫,一个个的钱倒是拿着,活儿就不肯干,真会偷奸耍滑,咱们定国公府的下人可不敢这样。”秋实埋怨道。
“秋实”青黛停了脚步,跺了跺脚,鞋面上粘着的雪花便顺势滑落下去,她压低声音说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在蘅芷苑这么久了还不知晓吗。我自是个好说话的,且放过你这回,若是让红缨姐姐听到,可是饶不得你的。”
秋实拉着青黛的衣角,晃了晃,小心翼翼的说道:“青黛姐姐,好姐姐,秋实不敢了,我就是一时嘴快,为夫人抱不平嘛。咱们夫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管家能力也出众,嫁到这里来真的很吃亏啊。说是侯府,可也就一个府邸算是,其他的可真不敢看了,偌大的侯府,到处荒着,连丫鬟婆子都没几个。现在夫人都要生产了,连个通禀的人都没有,还得咱们自己人去。不过,侯爷倒是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太冷冰冰了。”
“秋实”青黛打断了小丫头的絮絮叨叨,无奈道:“别说了,快走吧。”
两人紧赶慢赶的,终于来到了青云居。这一大段路下来,两人衣服鞋袜都湿了大半,冻得浑身哆嗦。不过她们也顾不得这些了,看到了侯爷的贴身小厮端砚,青黛连忙上前道:“端砚,夫人就要生产了,命我等前来禀告侯爷。”
“你们稍等,我这就去跟侯爷禀告。”端砚回了他们,转身跟身边的一名小厮说了几句,就往里间去了。
“笃笃笃”端砚小声敲了敲门,道:“侯爷,小的有事禀告。”
“进来吧。”
端砚进去见侯爷跟曾先生一同站在书桌前,侯爷面色微红,双手握拳,眼睛紧紧盯着书桌上的一本册子,对面的曾先生倒是神色如常,看到端砚进来后,退了几步,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就坐,端起茶盏品起茶来。
周敬宗看了眼曾先生,也缓缓坐了下来,不过眼睛仍未离开桌上的册子,随口道:“什么事?”
端砚急忙回道:“侯爷,夫人要生产了,丫鬟青黛刚过来禀告,现在正在书房外面,请您过去。”
良久,端砚才听到头顶上传来声音,“知道了,我等会儿过去。”
自端砚出去后,书房内一时更静了,似乎还能听到屋外雪花簌簌不断往下落的声音,实在太安静了。
曾先生放下茶盏,劝道:“侯爷,事已成定局,多想无益,还是先顾着眼前吧。”
说着起身朝着他拱手又道:“老夫先告退了。”
“曾先生请留步。”周敬宗倏地站了起来挽留道。
周敬宗捶了捶胸口,声音低沉压抑,“先生,我这心里着实难过啊!”
“这么些年来,咱们侯府的境况......愈发没落了,那些个捧高踩低的,纷纷视侯府如草芥,弃之如敝履。到头来只有先生肯留下来帮我,我真的......我该向先生行大礼。”说着周敬宗便朝曾先生施了一个长揖。
曾先生急忙托住他,“老朽愧不敢当,侯爷太抬举了,这本就是老夫的本分,今后万莫要如此了。”
“先生自我祖父在时便为其出谋划策,理应是我长辈了,当得此理的。”周敬宗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父亲整日里只晓得酣歌醉舞,耽于享乐,却丝毫不想振兴家族,虽子不言父之过,但我空有一身抱负却又无处施展,还要让外头那些脑袋空空如草包的货色给取笑,先生可知我内心的苦楚。”
“家族凋零,门楣蒙尘,我愧对周家祖宗啊。”周敬宗说到此处俊朗的脸上已经满是戚艾之色。
“侯爷实不必妄自菲薄,您年少有为,风华正茂,是咱们晋国数得上的俊才,需知明珠蒙尘终有时,守得此心待明日。”曾先生劝慰道:“如今您与定国公府结了亲,足可见他们对您的重视,您定能够恢复昔日侯府风光的,实在不必为一时的挫折而气馁。”
“曾先生说的是,本侯幸好有先生从旁提点,才能够不行差踏错。”周敬宗缓了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温润谦恭。
“先生,当今天下之大事,莫过于这大位之争。这几年观察下来,本侯属意于宁王殿下,王爷既居长又居嫡,可说是这皇位的不二人选,且才能出众,朝中大臣对其都是交口称赞的,所以本侯打算全力辅佐宁王殿下。”
曾先生心中一惊,急道:“侯爷何时有此等想法?”
周敬宗几步走到桌前,紧紧拽起那本册子,忿然道:“前几日本侯得知禁卫军副统领一职空缺,便与那禁卫军统领肖林交涉,可这群宵小之辈趁本侯势弱,对这小小副统领一职竟然百般推脱,你看,今日这册子上的副统领一职哪有本侯的名字,实在是欺人太甚,本侯咽不下这口气。”
曾先生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周敬宗叹道:“侯爷,虽则如今侯府境遇艰难,可也不该去趟那浑水啊。”
周敬宗不以为然道:“先生,富贵险中求,如今之事,咱们若不早些下手,待事成定局之际,这京都焉有我们立足之地。”
曾先生瞧着周敬宗志在必得的模样,疑惑道:“侯爷如何认识宁王的?”
周敬宗闻言,眸中有了笑意,“是老国公在当中牵的线,定国公府也是极看好宁王的。”虽然他还没能够当面结识宁王殿下,但是王爷身边的当红幕僚侯先生可是对他赞誉有加的,凭借他的能力,得殿下赏识是迟早的事情。当年求娶蒋家女果真是一步好棋,想到此处,周敬宗心情难得松快了些。
“侯爷,不可如此。”
周敬宗刹那间的好心情被打断,一时怒起,却又不得不按捺住性子,转身望向曾先生很是不解。
曾先生摇了摇头,郑重道:“侯爷,老国公心思缜密,深不可测,万万不可将侯府的未来系于他一人之言,侯爷当三思。”
周敬宗却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道:“当初求娶蒋家女先生也是赞同的,如今何出此言?难道老国公会害了本侯不成?”
曾先生摆了摆手,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不可混说。老国公的心思如何,老夫不知,可如今晋国大事,老夫也略知皮毛,可为侯爷分说一二。”
“当今圣上膝下目前有三子已经成年,被封为宁王,睿王,齐王。此三人中,宁王的确如侯爷说的出类拔萃,且最有希望问鼎大位。奈何,当今陛下迟迟不肯立其为太子,平日里也并未对宁王有任何不满之意,侯爷,可曾想过其中原因?”
周敬宗眉头微蹙,沉默良久。
曾先生接着说道:“而睿王,万贵妃之子。万贵妃虽无皇后之位,但如今的的确确是后宫第一人。为何?因则先皇后过世,继后李氏入主后宫,十载有余,因其出身低微且并不受宠,膝下不过一名继子,尚未成年,自小体弱多病,常年汤药相伴,如此,那李氏如何与万贵妃相提并论。
且据闻李氏为人怯懦,但凡是那万贵妃的提议,李氏从未有过反对。于是,便有不少朝臣纷纷向睿王靠拢。陛下对此未发一言,实在太过于蹊跷。
齐王,在其两位皇兄的衬托下,本是毫不出彩,无人重视的。奈何陛下近几年对其颇为赏识,私下屡屡称其有乃父之风,传言纷纷,言之凿凿,如此之下,更是令这大位之选更加扑朔迷离了。”
曾先生言毕,长揖到底,诚恳道:“侯爷,如今夺嫡之争迷雾重重,咱们还得从长计议,方是上策。绝不可操之过急,更不能听信一人之言哪。”
“曾先生,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对您实话实说了。”周敬宗痛苦道:“侯府式微,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必须得下重招才能让一蹶不振的侯府重新振作起来,宁王已经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他已经受够了往日那漫长的等待,似乎他的日子里只剩下等了。筆趣庫
“侯爷”曾先生急道:“振兴侯府不在这一时啊,这夺嫡之争可是生死之争,若是成功便也罢了,如若不然,那......整个侯府都将万劫不复啊。”
“我管不了了,我不想再看到那些无知小人的嘴脸,不想再在人前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下去了。”周敬宗大吼道,往日俊朗的面容上布满狠厉之色。
整个房间一时静谧得有些沉闷,只听得到粗重的喘气声。
良久,曾先生重重叹了口气,劝道:“夫人临产在即,侯爷还是去看看吧,老夫先告退了。”
说罢,便起身离去。
周敬宗看着曾先生离去的背影恼怒不已,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而后却又无奈放开,颓然倒在了座椅上,怔怔出神。
在门口候着的端砚看着曾先生开门而出,略等了会儿,里面却还是毫无动静。
端砚跺了跺脚,探头朝里面喊了声:“侯爷,您要不要去看看夫人啊?”
见无反应,端砚轻轻推开了门,正要开口时,只见一只茶盏快速飞来,紧接着“砰”的一声,狠狠砸到了门上,伴随着一声吼叫声:“滚。”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豆沙小丸子的夫人,我要脱籍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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