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捞起桌上的茶盏,眼睛无意识地往外飘着,盏口倾斜,倒出少许茶水,瞬间浸湿了袖口一片。他蓦然回神,随意擦了擦,干脆放下了茶盏。
没一会儿,他又起了身,焦虑地在屋内踱来踱去,直闻到门外的动静,脸上才露出微微喜色,稍安了心。
白衣奇怪:“先伯,你怎么站这儿?”
柳先远将人迎进屋,道:“总觉着不大安心,姑娘可算是过来了。”
自晚膳时,柳先远听闻长街之事便一直心慌个不停,因当时柳茶裳在场,白衣只随意提了几句,并无细讲,他早想弄清是如何一回事了。
柳先远招呼着人坐下,欲去倒茶。
白衣笑吟吟道:“先伯,你不用忙,我们没那般讲究。”
说着,她从一旁的小桌上随意取过其中茶具,然后给自己倒了盏。
柳先远面带犹豫:“可这位公子……”
早前几人一同回来,他只当是她遇着了朋友,让人收拾了处院子让其歇下,没有多问。可到底不了解傅行胤,未免亏了礼数,是以有些迟疑。
白衣望向傅行胤,挑眉:“嗯?”
笑容浅浅,一脸微妙。
傅行胤微咳,敛了些眸内看戏的成分,从她手中接过茶壶,面无异色地应着:“嗯,我自己来即可。”
柳先远放心了,这才焦急地同白衣问起正事:“苏姑娘,今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倒也不算大事,只是逮着几个心思不纯的。”白衣指指对面的椅子,让他坐下再言,“先伯大抵没发现,其实府外一直有人在暗中窥探。”
柳先远一愣:“姑娘是说?”
白衣点头:“应有好些时候,今儿一出府门我便有所察觉。”
傅行胤顿时抬眸。
白衣完全略过一旁的深隽目光,淡声提议:“府内有着不少女眷,日后的守卫且得加固。”
傅行胤眯了眯眸。
白衣神色坦然,微瞥了他眼,没有任何异样。
傅行胤忽而笑了。行,他又被摆了道。
这边的暗潮涌动,柳先远完全没觉察。
他紧皱着眉,思索近来是否有开罪过人。可自四年前起,柳家便已渐隐退,平日里少有人走动,思来想去也未能得出个所以然。
白衣提醒:“从前柳家有得罪过谁?”
柳先远摇头:“老爷、夫人尚于世时,生意皆走的明账,从未与人起过争执。柳家如今的情形,姑娘您也瞧见了,不比昔日,又怎可能与外家结怨。”
“先伯可有想过有要让茶裳重振柳家?”
“谈何容易。”柳先远叹了口气,“柳家光辉百年,不想有朝一日竟衰败至此,许是命吧!若老爷夫人在世,大抵亦想她安稳一世,不愿再让她背负这般沉重的担子了。”
白衣眉眼微动,思忖道:“也许不是外人。”
柳先远诧异:“不是外人?”
白衣抿了口水,“这些人不为害命,只在府外徘徊,先伯就没想过会是什么人?”
柳先远不免更觉奇怪:“可当年那场大难,柳家之人几乎全折了进去,蛊术秘笈皆数损毁,柳家早就没剩什么尚值得能让人惦记的东西了。”
白衣笑笑:“许是有人不这般想。”
白衣搁下杯盏,随意问了句:“当年柳成鸿的尸首可有找到?”
柳先远猛然一惊。
当年柳成鸿身受重伤,后又跌入深谷,断无生还之迹,他们便皆默认他已身亡。
难不成其实柳成鸿没死?
柳先远背后顿时惊起一层冷汗。
白衣瞥见他神色,心下了然,宽慰道:“未必是他。即便真是,他既没下杀心,诚如先伯所言,柳家无他想要之物,想来他寻不着便也放弃了。”
提到柳成鸿,柳先远顿时显出股强烈的恨意。当年若不是此人,柳家又怎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只要一想起当年惨况,柳先选便激动得整个人都在抖。
白衣是知道内情的,见此,当即起身走到他身侧倒了盏茶递过去。
好半晌,柳先远才镇定下来,接过茶喝了口,慰抚一笑:“姑娘放心,我已是一把年纪,再如何亦得先考虑小小姐,定不会莽撞行事。”
柳先远抹了抹额上的汗,渐回过神,问她:“姑娘是为此而来?”
白衣颔首:“近来出现了一批蛊,便想来问问。”
“恐让姑娘白跑一趟。”柳先远道,“不瞒姑娘,自那事后,柳家便不再做其间生意了。”
白衣心里大抵有了计较,笑笑:“无妨,此乃其次,主要还是来看看你和茶裳。”
闻言,柳先远的神色果然柔慈不少,轻叹:“柳家如今便只余了小小姐,这几年我时常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府里实在太冷清了。苏姑娘,若不耽搁,还望您能在此多留些时日,她很喜欢您。”
“除了您,这儿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
“姑娘与柳家因缘匪浅。”傅行胤望着当空的澄明月色,声音辨不出情绪,“又算计我一回。”
白衣反问:“公子难道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虽是如此,但无可否认他内心仍有些许散不去的郁气。
许是夜色过凉,傅行胤的眉眼间渐覆了层清冷意,淡淡开口:“诚然,此事与柳府无关,可柳家仍推脱不清。我以为,姑娘该同我解释。”
白衣这回没顾而言他,道:“我在忖思要如何说。”
既与他暂成共识,白衣便没想着利用他后全身而退,素来人与人间讲究来往,反正他亦能查清,与其日后又添一怨结,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傅行胤的神色终于微缓。
“柳成鸿是柳府旁系。”
“四年前,为夺豢蛊之秘,他联合了一众外人,进府戮兄弑嫂,大肆搜杀。我途经此处,正好救下了当时尚未丧命刀下的茶裳。”
当年她与兰雪卿是偶经沅庐城外,不想竟撞见了当时不过几岁年纪被人追杀的柳茶裳。
小姑娘被人掩护着一路逃奔,脸上、衣裙上早已脏得看不清原来颜色,而护着她的人被杀手毫不留情地取了性命,溅了满地的血。
她不忍见其血腥场面,遂出手救下了人。后又瞧着小姑娘瑟瑟模样委实可怜,便与兰雪卿商量着转道去了柳家。
可惜,他们去得过晚,柳家内已是血流一片,几乎找不出生的气息,而柳家家主与柳家夫人亦咽了气。
“当年,柳家没能留下几人,许是茶裳命不该绝,才于那场劫难中存活。而柳家经此大伤,渐隐江湖,不复当年无二风光,如今甚已找不出一位能真正当家之人了。”
傅行胤:“柳成鸿呢?”
白衣:“重伤跌至崖下。”
柳成鸿的武功造诣不低,且又会驭蛊,她和兰雪卿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人重伤,然后逼得自落了崖。
傅行胤拧了拧眉,道:“所以,人没死?”筆趣庫
“我如何知道。”白衣一脸的置身事外,“这难道不是你的事么?”
傅行胤步伐一顿。
“嗯?”白衣似笑非笑的,一副翻脸无情的模样,耸了耸肩,语气可见的凉薄,“我以为我与公子达成了共识。”
傅行胤:“……”
共识不假,但没想着她能这么快变脸。且除了这消息他实在没获得什么其他有用之事,反又被她算计着沾上了柳成鸿这条暗蛇。
白衣极好心情地牵了牵唇:“素来我也不是个小气的,难得交道一回,便顺赠送公子份大礼吧。今儿抓住的那个,我已让人送到了公子的住处。”
话落,便神色悠然地闲步离去,清绝背影消失在寂寂夜色。
佟七:“爷,咱这又是被人算计了?”
傅行胤:“……不用你提醒。”
说是大礼,其实就是懒得去审。毕竟,彼此都心知肚明,柳家这般光景,早就不值得人惦记,这人毫不意外便是柳成鸿遣来的。
佟七还是头回见自家爷暗吃了这么大个闷亏。其实也不算头一遭,当年他便是老马失前蹄,唯独不小心踩了回水,便在尚书的位子上绑了七年。
佟七想可怜下他吧,但想想她家爷顺风顺水了一生,还真没遇过什么大风浪。且他们本就处于下风,早晚都得钻进这个笼子。不过些小波折而已,指不定他都瞧不上眼。
最终,佟七只安慰了句:“无妨,日后您仍能算计回来。”
以她家爷记仇的性子,她相信这不过是早晚的事,绝不会因为人家是个姑娘而装眼瞎心慈手软。
傅行胤郁着脸:“……闭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闲还的闻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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