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李泌所给薄册来看,这玄鹤别院占地并不算广阔,能够避人耳目,藏匿人员之处,只有修建于地下数丈的深牢。
他行至右方里侧书柜之前,不免怀念以前四人合力之时,也不知打开这扇门,进入地牢,将会有怎样一番际遇。
独孤一陵忆起裴宁与洛景明,忽觉难过不已,思及江潮,更是心如刀割,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江潮走到这一步,不死不休。
他忽地很怕,很怕再见到江潮,很怕与他刀剑相向,但若是在此刻临阵脱逃,江潮定会看他不起。
独孤一陵心中愁肠百结,眉头紧皱,难以舒开,但事已至此,二人均已无法回头,只能继续前行。
那排书柜看去沉重,实则轻巧,独孤一陵握住侧旁小环,往外一拉,就见柜后露出一截暗道,朝下倾斜延伸,高宽均至丈余,墙壁以砖石砌成,打磨得十分光滑,显非一日之功,每隔一段距离,便挂有一只火把,火焰熊熊,火光耀耀,驱散此间黑暗。
独孤一陵抬手放在风口,只觉指尖微凉,似有微风流动,鼻尖轻嗅数下,内中毫无阴湿霉气,显是通风极好,做了万全准备。
他将链刃放回背上,回身合上柜门,听到咔的一声轻响,知已锁好,便小心往前摸去,行至前方转角时,忽听此间传来剧烈爆响,接着咔咔数声,似有什么正在解体,掉落在地,发出金属特有的哐啷之声。
独孤一陵心下微沉,顿时不敢动作,他猫着腰,小心探头朝外看去,只见通道一片空荡,不见有人行来。
他立时松了口气,低头思索间,忽听有人啐了一口,说道:“傻和尚,成日就知道练武,酒也不会喝,简直要闷出屁来!”
另一人跟着发牢骚,说道:“相爷在他身上倒是费了不少功夫,那劳什子的精密机甲,都不知道打坏了多少个。听听刚才那一阵叮呤咣啷的!”
最先开口那人,简直算得上话痨,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小到地道之中真是枯燥无味,吃饭如厕都不方便的细微琐事,大到方才秦爷领了一人下来,那人白衣如雪,袖染血色,模样生得倒是俊美,只是冷着一张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另一人也开始大倒苦水,说这漫漫长夜如此难熬,外面没有半点动静,简直困死个人,便和那话痨商议着偷偷睡上一觉,就在这时,忽听第三人低喝道:“不准偷懒,此一时彼一时,我总觉今晚会出事!”
此话一出,剩下两人似是不敢多言,低低抱怨两句,而后没了声息。
通道尽头是数间联排牢房,时时有人影徘徊,并无近路可走,独孤一陵审视一阵,只得抽出背后链刃,做好拼命相搏的打算。
他长吸口气,脚下发力一蹬,犹如一道脱弦利箭,朝下方窜去,岂知变故陡生,一名偃月卫忽然现身,拦住去路。
此刻再难回头,他只能狠下心肠,了结此人,独孤一陵双眸掠过寒光,手中链刃打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那人腰间,朝身前拖拽。
这偃月卫也非庸人,挣扎叫道:“妈的!好像不是臭和尚的叮呤咣啷,这他娘的是什么人!”
他这一叫,登时惊动另外两人,那话痨大声喊道:“撑住,我去叫醒他们!”
另一人抽出腰间长剑,在手中不断挥舞,朝前逼近,道:“我弟弟去叫那三人了,我这就来救你!”
独孤一陵不知此间情形,生怕惊动更多人,下手狠辣无情,他用力一扯,将那名偃月卫带到身前,链刃化作流光,抹过脖子,那人登时了账,往后倒在地上。
另一人见状,神色微变,双目透出惧色,他转身再想要逃,已被化为鬼魅,收割人命的独孤一陵一刀插入心口,口中血沫泛出,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话语,然后睁大双眼,魂归黄泉。
独孤一陵抽出链刃,随意拭去刃上血迹,正要跨过二人尸身朝前行去,忽听此间有人急急喊道:“少侠、少侠救命!救救我!”
独孤一陵心下微惊,循声望去,见尽头一处牢房之中似有人影,走近两步,却是一名富绅被反绑双手,跪在地上。
那人见到他,急忙膝行往前,行至牢房边上,因脚踝之上挂着一副脚铐,下方挂着铁球,故而发出一阵锁链拖行的声音。
独孤一陵蹲下身去,双目微眯,瞧着那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连忙答道:“我本是一名普通富商,与刑部侍郎交好,得知了一些李林甫的秘密,于数月之前被他抓来,关在此地。少侠,少侠行行好,救救我!”
独孤一陵早就听闻玄鹤别院年久失修,是李林甫授意门生重修此处,又在院内营有暗道,用来关押不少身怀秘密之人,想来此人应是其中之一。
独孤一陵见此人形容憔悴,十分可怜,本想斩开牢门,但转念一想,外面依有大匹偃月卫把守,就算出了暗道,这名富绅也无法活着离开,便道:“我在此间尚有他事,若是我能侥幸不死,到时再来带你离开。”
那人似也明白话中之意,面露喜色,谢了一声。
独孤一陵心下一动,又问道:“你在这里关了这么久,对此间情形可清楚吗?”
那人沉思一阵,道:“我被关进来这么久,只知这暗道名为囹圄道,少侠再往前走,便会到非人监,那处由少林僧人慧枯把守,少侠千万小心。”
独孤一陵点了点头,安抚这人几句,方才提刃往前行去,他曾于薄册上瞧过慧枯的来历,此人本是神策士兵,没过多久被营长送入少林修佛,十五年间,学了不少少林功夫,后与神策军在灵霄峡重逢,虽然己身武艺超出同僚,但却没有富贵荣华,妻儿佳乐。
如此一番心境之下,慧枯辗转被李林甫收为己用,进入玄鹤别院,此后便从人间消失,无法探查到半分消息,原来是被安排在这地牢把守重地,可见牢中之人对李林甫来说,确是极为重要。
独孤一陵心思百转,脚下不停,越过两处窄门,四名偃月卫登时朝前冲来,挥舞手中长剑,大声喝道:“来人何人,给爷受死!”
另一人哇哇大叫道:“兄弟们,干掉他,给老大老二报仇!”
独孤一陵心系江潮,纠结万分,又知时间紧迫,不宜拖延纠缠,神色一冷,手中链刃飞出,乱天狼化为无数鞭影,朝四人头顶罩下。
这暗道本就狭窄,加之周围杂物甚多,鞭影过处,打落桌椅火盆,溅射一地火花,那四人也因躲避不及,被隐龙鞭抽得全身是伤,倒在地上打滚,哀叫连连。
独孤一陵心如止水,趁隙而上,手中链刃恢复原状,手起刀落,不过数个呼吸,那四人已是瘫在地上,再无声响。
他抬起链刃,平放眼前,寒光凛凛的刃身映照出一双灰暗深沉的双眸,内中毫无情绪波动,不知何时,杀人对他来说,已成呼吸一般,再是自然不过。
独孤一陵将链刃斜在身侧,刃尖滴落的鲜血在身后铺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他穿出数道木门,终是来到一处宽阔大厅,中间天顶许是年久失修,留着一道巨大的缝隙,月光从此处倾泻而下,驱散黑暗。
两旁建有数个牢房,阴森晦暗,脚下地面由精铁栅栏铺成,下方竟是无限幽冥,瞧不见底,好似来到地府阴冥,再也没有回头之路。
大厅中心处,一名手持佛棍,身穿戒衣,颈上挂着一串黑色佛珠的少林僧人拦路在前,瞧其气度打扮,应是李泌薄册中提到的慧枯。
慧枯将一个打坏的机甲丢到一边,见到独孤一陵,神色自若,摇摇头叹道:“恁是怎么进来的,秦爷跟外头那帮兄弟,这个,要俺说,实在有点……不中。”
薄册上言,慧枯在少林学得不少功法,尤以罗汉金身和大狮子吼最为厉害,手中棍法亦是精妙,需得小心应对,尤其是那大狮子吼,发招之时,必须及时封闭耳道,以免吼声入耳。
独孤一陵一见此人架势,便知不是易与之人,他抖手甩去链刃血迹,犹豫一阵,终是沉声道:“方才……是不是有人进来过?”
慧枯舞动手中长棍,无所谓地答道:“是有个白衣人进去了,听秦爷说,那人是相爷看中的人,很受相爷器重,不过我在这里守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想不到那人如此年轻。”
慧枯说完,目光落在独孤一陵身上,打量一阵,忽地咦了一声,道:“俺看你这打扮,难不成你就是秦爷提过的,要小心的凌雪阁弟子。”
独孤一陵心下一凛,链刃横在身前,慧枯哈哈笑道:“好啊,终于不用再打那个不中用的机甲了,来来来,让俺练练手,你能闯到此地,显也有些本事。”
话音未落,他已飞身往前,手中长棍用力一砸,呯得一声,将精铁栅栏震得剧烈摇晃。
独孤一陵只觉脚下摇摇晃晃,似要往下跌落,暗骂一声疯子,人已朝后飞退,手中链刃急速抖开,冲云链正要出手,眼角余光忽见慧枯胸膛起伏,立道不好,连忙运气闭塞耳道。
可他仍是慢了一步,下刻就听吼的一声震响,声浪如潮,悉数入耳,全身登时如遭雷击,手中链刃差点脱手而出。
慧枯大笑一声,朝前疾冲而至,手中木棍挥舞之间,带起疾风阵阵,大喝道:“恁要是你躲远点,下一招肯定是会疼!”
独孤一陵运气强行冲开禁锢,喉头不免一阵腥甜,他往左一避,堪堪躲过那道棍影,同时链刃飞出,绕后刺向慧枯后脑,岂料慧枯浑身乍起金光,周身筋肉隆起,咔的一声,刃尖竟被弹开,朝回飞来。
独孤一陵眼见此招失手,更觉此人棘手难攻,他目光四下一扫,见墙角火盆之中焰火耀耀,计上心头,连忙回身后撤,朝此处奔去。
慧枯以为独孤一陵胆怯,不敢恋战,连忙跟在身后,手中木棍卷起疾风,点至背后,喝道:“小子,别走,再来与俺过过招!”
独孤一陵冷笑一声,两腿微弯,矮身避过凌厉棍击,手中链刃化为长鞭,卷起火盆朝慧枯迎面摔去。
哐的一声,火盆被棍风击飞,撞在墙上,但内中所装炭火却跟着四下飞溅,烫得慧枯一阵乱叫,眼前一片火光。
独孤一陵趁此机会,潜入慧枯身后,化为暗夜行者,链刃往下刺去,慧枯到底武艺高强,闻听动静,立想聚功,施展罗汉金身,岂料下身一痛,顿时内气泄去,被链刃刺入颈中。
独孤一陵及时抽刃后退,避去喷溅而出的血雨,他眼见慧枯缓缓倒下,忽地忆起江潮就在前方,顿觉心口抽痛,呼吸难受,但不论如何,这条路还是要走下去。
他抖去刃上血迹,顺着道路穿过数个牢门,忽听前方有人胡言乱语道:“嗝,秦爷最近又按着那疯老头抠索,听说是老大人对弹子颜色还不满意!磷粉堆得满坑满谷,我偷偷去了那么一小包,搓成丸子,打算带回家给我那二毛头!我放到,嗝……左边墙角了……嗝……等会儿换班的时候,你可记得提醒我。”
另一人显也醉酒不轻,打着酒嗝,断续说道:“那玩意儿沾到身上实在麻烦,上回那疯老头,就把自己弄成了个大光球,黑灯瞎火里怪瘆人的,我看你还是别乱来的好。”
两人显是醉得不清,说不两句,鼻间传来阵阵鼾声,似已睡去,独孤一陵暗自庆幸,若非这两人贪酒误事,此行也不会如此顺利。HTtρs://Μ.Ъīqiκυ.ΠEt
他钻入此间牢房,见墙角堆着一些弹丸,心下一动,随手取过一些揣在怀中,转眼见那两人鼾声震天,宛如死猪,便不再理会,又穿过两处过道,终是来到一处宽阔高大的刑房之中。
此间光线昏暗,雾气浮动,唯有角落处立着四只火盆,所照之处不过盈尺,光线依是不算明朗,却有一抹白影立于正中,似水墨画上的一抹留白,格外显眼,令人难忘。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青麟背上王六郎的(剑三凌雪江潮同人)不归雪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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