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深怕凛书一时没个轻重将小团子捏伤了,毕竟小孩子骨头软,连忙伸手将小团子从他手里抱出,小心翼翼地脱了衣服检查了下,发现胳膊上并没有什么淤青这才放心地将小团子交给一旁的保姆。
甫一回神,就对上一双湿漉漉委屈巴巴的眼神,她不禁有些心虚愧疚,下意识舔了舔唇瓣,好像是她小题大做了,毕竟好歹是小团子们亲爹,到底应该是有分寸的,更何况这是她拼命生下的孩子,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凛书又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
刚准备开口解释,凛书轻哼一声,颇为难受地幽怨转过身去,只觉得他应该早就问孙叔了。
瞧瞧,现在冉冉心底眼底哪里还有他,满心满意都是那个笑得跟个菊花似的丑小子们,跟个小老头子似的有什么好看,偏那小子还是他的崽,这么一想,心底就愈发郁闷了,他为什么要生这么个拖后腿的家伙。
“凛书?”林冉小手戳了戳凛书的肩膀,背对着她的人微不可及地动了动肩膀,试图甩掉那根扰人的手指头。
哎,估计是被她当面检查小团子身上有没有伤痕给气到了,林冉幽幽叹口气。她还不是怕凛书没轻没重地伤到小团子嘛,毕竟现在孩子不知世也不禁揍啊,若是等孩子大了身体健康结实,还这么不知好歹,那凛书在揍她一定作壁上观,毕竟谁让孩子欠揍呢,她自然是站在凛书这边的。
“哎呀,书书,我错了,你原谅我嘛!”林冉在戳了戳凛书的肩膀,话尾故意拉长,带着撩人的媚意缱绻。
“嗯?”低沉的嗓音从对面幽幽怨怨地传来。
“我错了嘛!你原谅我,书书,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每说一句,林冉就暗搓搓地戳戳凛书的背脊或者敏感的腰部,作为同床共枕的人,她很是清楚凛书身上敏感的部位,此时不利用更待何时。
那嗓音软糯娇甜,端的是勾人,更何况叫的那么甜腻缠绵,凛书在心底回味那称呼,“书书,”这是新称呼吗?他喜欢,很喜欢。
林冉甫一开口,凛书几乎是立刻就恨不得缴械投降,到底还是忍住没有转身,上扬的嘴角却一直不曾落下,彰示主人的心情。
“冉冉,你还是不信我,就算我暂时不喜欢他,不过他是你拼命生下来的,即便在怎样,我······也不会当真伤害他。”说道这里,凛书当真觉得自己有些委屈难过,在她的心里,那小团子竟然那么重要,甚至是大过冉冉对自己的信任。
林冉听得难过,微抿了下唇,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小题大做了。
她知道的,她的凛书心思一向敏感自卑,她还当着他的面这样做,更何况凛书对她的感情她是清楚的,绝对不会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更何况那是她拼命生下的孩子呢。
越想越羞愧,林冉就愈发觉得这段日子疏忽冷落了凛书,暗自下决心,以后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在怀疑欺负凛书了,她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啊。
她转到凛书胸前,将他微微昂起的下巴拉向自己,只见那人低垂的眼睑微抬,视野所及之处,眼眶都红了一圈,连忙举手发誓,“书书,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我这次就是心急了。等小团子长大了,我还要你帮我揍他帮我出气呢,我是站你这边的,不生气了啊,好不好?”
语气温温柔柔哄小孩儿似的,凛书哪里还能端着面瘫,将人环抱住压在身前,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勉勉强强的“嗯,”在林冉看不见的视野里,上扬的嘴角恨不得挂到天上,觉得自己似乎也无师自通get到了某种争宠技巧。
无知的凛天虞和凛熙然小朋友丝毫不知道无良的母亲为了哄劝父亲,竟然商量起未来揍他的事宜,否则一定会抹一把辛酸泪,直言一句‘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了。
“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咖啡馆内,墨阳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人,态度颇为冷淡,语气也是无波无喜,“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
想到某个身在监狱的女人还不忘想要捅出幺蛾子,凛书的冷厉的眸光一凉,慵懒地掀了掀耷拉的眼皮,语气也极尽凉薄不客气,“既然这样,就管好你的女人,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了。”
“哼,她算我什么妻子!”墨阳语气幽戾,径自瞥开与邱明箬的关系,时至今日,终于看清那蛇蝎心肠女人的真面目,往日种种故作姿态的鲜明对比之下,对方也就显得愈发面目可憎,犹记得当初对方装得一副温软娴熟,谁知道那都是温柔表象,当真是演得炉火纯轻驾轻就熟,态度自然令人丝毫看不出表演的痕迹。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不善地看向对面的凛书,眼神微微眯起,“你要是想管就自己管,少扯上我。”他蹭得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在地上剐蹭,发出令人牙酸的拖地声。
“怎么,娶了杀父仇人,这是恼羞成怒了?”凛书直戳对方死穴,目光凉淡似笑非笑,微微翘起腿,姿态更显悠然自得。
“你······”墨阳脸上的神情越发恼怒,显然是气得狠了,“你今天来不会就是来羞辱我的吧,”他凤眸微微放大,稍微冷静下来,只觉得对方的举动太过不寻常,他厌恶凛书对方亦然,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约他见面。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宋亦知密切关注着这边的状况,被墨阳的举动看得那是一惊一乍的,微微眯眼,暗自恼恨竟然听不到对方的话究竟是谈了些什么,竟让墨阳在公众场合如此失态。
“吧嗒,”茶几上被扔了一个棕色的档案袋,凛书微抬下巴示意他,墨阳狐疑片刻,一手接过,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神色巨变,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黑的,手上的纸张被攥得打皱起折。
牢房里,见到一副胜利者姿态的林冉,邱明箬不屑地嗤弄一声,撕破了脸皮也懒得在维持表面的体面,她双手抱臂在前,冷冷挑眉,苍白的唇凉薄的勾起,她没有想到林冉竟然会来看她,“怎么,你这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怎么看够了吗?”
“这哪能看够啊,我还嫌不够你落魄呢?”林冉歪头,单手肘在桌面上撑着下巴,斜斜地逡巡她一眼,目光极尽冷厉恶寒。
“你什么意思?”身在囚牢的邱明箬没生气,反而笑出声讥讽回去,表情略有些夸张造作,浑然没有平时的装乖大方,“哦呦,难不成是你那精神病的丈夫发病了,呀!那还真是可惜呢,没把你刚生下的蠢儿子们掐死吧?”
林冉冷冷看向她,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恐怕邱明箬早就死过千遍万遍了,“承蒙你关心,我老公孩子好得很,过得那叫个逍遥自在呢,哪儿像你,困在这方寸之地,想必心里不好受吧。”
她屈身微微倾上前,饱含恶意的打击道:“自从你入狱以来,想必墨阳都没来看过你吧。告诉你几个秘密······”她语气慢条斯理,甚至是逐字逐句地分析给她听。
“你少在那儿挑拨离间,无中生有,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听到一半,邱明箬慌乱挂断电话,直接转身猛烈敲门,叫嚷着让警察快点将她带离房间。
敏感的神经就这样被轻易的挑动了,这段日子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事实,就这样被林冉血淋漓地扯开,显而易见的真相都令她喘不过气来。
“不会的,不会的,”邱明箬喃喃自语道,“一定是这段日子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他,一定是这样的,一定就是这样的,”她的手轻轻抚摸尚还平坦的小腹,眸色染上希冀的光亮,她和他有了孩子,他们之间有血脉的羁绊,墨阳不会不管她的。
“当啷,”房间门被一把关上,林冉还犹自有些不甘,缓缓将前倾的身体收回,凌厉的眼神盯着邱明箬离开的方向,微微不耐挑了挑眉。
她心绪微微转了转,不过她火上浇油了一把,想必真相在邱明箬的心理已经呼之欲出了,想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哼,她偏偏不让她如意!搅和了别人的太平日子,她就不配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即便失去了自由被困在监狱里也不行。
冷觑了一眼邱明箬离开的方向,纵使这邱明箬心思深沉百般谋算,最终还不是落得个被自己心上人亲手送进监狱的下场,想必这滋味一定很是特别吧。
所以说啊,人也不能画蛇添足,否则上辈子的白月光怎么也不能变成今天栅栏里讨人厌的蟑螂了,简直是让人恨不得踩个稀巴烂才好呢。筆趣庫
林冉走之后,邱明箬在牢房里待得烦闷,无休止的等待让她的心情愈发燥郁暴怒,加上墨阳匿名告发的刺和那件事情隐没在她心头,缓缓扎入她脆弱敏感地神经,她不停地来回踱步,情绪显得很是不安。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邱明箬,有人要见你。”
“不去!”她暴躁地低吼一声,整个人头发散乱发散在头顶,一定是那个恶心的女人,她又来看我笑话了,她·····
在听到被拒绝之后,墨阳沉默了一瞬,对着狱警礼貌开口,“麻烦你和她说,我是墨阳,她会见我的,麻烦你了。”
“对方说他叫墨阳,你······”
“墨阳,是墨阳!”邱明箬憔悴无神的脸上瞬间迸发出异样的惊喜,仿佛垂死的人陡然见到了生机,她连忙梳理了一下自己,就转身疾步走向待客室,在见到窗边心心念念的那人侧脸时,只恨不得立马黏上去。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然后越走近,墨阳脸上挂着的淡漠冷酷也就愈发醒目,一颗激荡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脚下原本轻快的步伐也逐渐沉重最后缓缓停下。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邱明箬明显得感觉到墨阳眼底的漠然和不屑,她拿起话筒,眼底的神情晦暗不明,裹挟着说不清的苦涩,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一步,墨阳对她的态度反而不如初见时。
“你肚子里的打算怎么处理?”
一句话,一开口直接打破了邱明箬心底还残存着的希冀,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怔忪的眼瞳瞬间失去了光泽黯淡下来,似乎是不敢相信般,再次开口启唇道:“你刚刚说什么?”她极尽稳住颤抖的身躯以及心脏,唯恐接来下是不可承受的事实,然而······
“怎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肚子里的东西我不想要。”
‘你肚子里的东西’,竟连孩子都不愿意称呼吗?那到底是他的血脉啊,邱明箬的心彻底沉寂了下去。
“那也是你的孩子。”她语气哽咽,眼底沁出一点点卑微的泪花以及请求,“你怎么忍心!”
“哼,怎么得来的你不是心知肚明吗,若是生下来我看一眼都嫌恶心。”墨阳毫不避讳地直说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微敛眼睑,目光看向对方平坦的小腹,神情厌恶。
“不,我不会打掉他的,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啊,他是······”邱明箬神情癫狂,嘶吼着站起拍打面前的玻璃,立刻有警察从外面进来控制住她。
“爱-情-的-结-晶?”墨阳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眼尾带着忿恨的微红,她竟然还能这么厚颜无耻大言不惭地讲出这样的话,“恐怕是杀父仇人的孽种吧?”
“是,是又怎么样?你不是不快乐吗,那样一个掌控欲的父亲,死了你岂不是自由了,这有什么不好?墨阳,我这是在帮你啊,我是在帮你啊······”
眼前的人逻辑悖驳常理,神态偏狂,眼神诡异,嘴角还带着蛊惑的笑,透过澄澈的窗户直勾勾地盯着墨阳,这感觉顿时让他瞬间遍体生寒,他从来不知道,邱明箬竟然是这样一个变态偏执狂,与她相比,口口相传神经病的凛书显然再像个正常人不过了。
墨阳沉默着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人大吼大叫手舞足蹈,一瞬间仿佛失了智一般,只觉得自己仿佛从未看清过她。
“不不······”陡然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液体在缓缓流出,邱明箬在也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惶然而无助,她从墙壁上缓缓滑落下去,双手紧紧捂着腹部,声音逐渐微弱,“孩子,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她紧紧反手抓住桎梏住她的警察,神情痴狂恳切而悲哀。
很快,满满的猩红血色在洁白的地板上晕染开来,眼前窗户上血红色的手印仿佛在无声的讥讽着什么,墨阳仿佛无声默剧一般作为看客看完了全程,至于邱明箬的生死,他懒得关注。
然而,在听到医院电话,听筒里传来邱明箬的孩子流产的消息之后,他甚至缓缓呼出一口气,庆幸还好没有了,那样令他憎恶的存在最终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至始至终,他对于那多余的生命都没有半丝多余的怜悯之心。
“书书,这大概就叫做不作就不会死,”林冉听到消息的时候如是感慨道,“啧,真是没想到,贱女还是要渣男虐才能立竿见影啊。”
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凛书身上,脸上带着勾人的笑意,仰头望着他,“书书,你和墨阳究竟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威胁挖他祖坟罢了。”他眸低沁出宠溺的笑,双臂紧紧将人拢在怀里,实际上他当时说得远不止于此,若是墨阳不能解决了邱明箬,他不介意将他父辈乃至祖宗的骨灰挖出来鞭尸曝晒,煲汤喂了他喝下去。
什么积不积德的,人都死了,不过一具尸骨,身后之事能有什么所谓,人都死了,惹到他的底线,总比他一气之下拿活人剥皮叉骨的好,毕竟他被人指指点点的嘲弄鄙夷也就罢了,他是没什么所谓,可他舍不得冉冉也被人辱骂。
以前的他行事作风一向是百无禁忌,说不定还真会这么做,不过他如今有了软肋,自然只是口头威胁,借刀杀人罢了,动他们,不仅脏手还有风险,他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那就是好好陪着他的冉冉一起白头到老。
所以说他以前当真是积威深重。
“哦呦,这么坏啊,我喜欢!”林冉坏笑直起身子亲了亲凛书的唇角,“不过凛书,咱们现在有了小团子,还是处事和平点,权当是给小团子积德了。你总不想到时候,那墨阳什么阳的欺负我和小团子孤儿寡母吧。”
林冉微微嘟起红唇,凛书无心听话,他清楚冉冉的话外音,干脆直接亲了上去,轻柔地啃噬舔咬,直将人亲得七荤八素的,对上一双水光潋滟含情的眉眼,沉沉启唇,“当然不愿意,所以我要在你身边遮风挡雨一辈子。”
哪怕代价是要我收敛所有凶恶的脾性,坚韧锋利的爪牙,我也愿意将唯一柔软的地方留给你。
“叭叭”,吧嗒一声门被开了,凛书被迫停下与林冉的亲热,看着糟心的儿子打断他的好事,日常内心暗搓搓想要收拾小团子的心愈发迫切。
谁让这脆皮小子们总是没有点儿眼力劲儿呢,但凡能够聪明点儿,他也不至于这么想要揍他了。
凛书黑着脸从林冉身前起身,一把将地上的小团子们作伴捞起扔给楼下的保姆,林冉还有点儿幸灾乐祸,毕竟这样的日常每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她真得是对这对父子冤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毫不掩饰的嘲笑终究还是被报复了,林冉被某人掐着细腰缠绵了半夜,哄着劝着,这才算泄了某人委屈巴巴的火气。
“孩子?我的孩子哪里去了?”
医院里,刚醒来就摸到平坦的小腹,邱明箬紧抓着进来的护士,指甲几乎嵌入对方的皮肉里还尤不自知,神情激荡令人惊惧。
小护士连声呼痛,却无法挣脱对方,最后在闻讯赶来的警察的帮助下这才挣离出来,捂着青紫的手臂,她极其不耐地迅速换了输液袋,临走前这才不屑地报复回她,“孩子没了,”就逃也似的跑了,深怕那女人又发疯作妖。
“不会的,你们,是你们害了我的孩子,是你们害了我和墨阳的孩子,你们······”邱明箬怔忪了一下,神情激动地想要挣脱手腕上的镣铐,娇嫩的皮肤擦出血痕也不在乎,警察只得连忙喊来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
因为墨阳暂时联系不上,警察只得先联系了邱明箬的父亲邱天齐,邱天齐赶到时,隔着病房看到女儿落寞憔悴的神情,只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墨阳那么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她的箬儿怎么会变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转身见到一旁走来对于一切视若无睹的墨阳,却见到他对警察说什么,“鉴于邱明箬现在的精神状况,我建议你们帮她做个精神鉴定,我怀疑她可能有精神方面的一些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把他送到专门的精神病院,我作为她的---丈夫,”话至此,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可以作为担保人。”
闻言邱天齐哪里还能忍,精神病院那里是个什么地方,正常人都能变成精神病,更何况他的女儿不过是一时悲恸接受不了孩子没了的事实,这才显得情绪不稳,但是墨阳说得这是什么话,这不是咒箬儿嘛!
他疾步上前,登时一个拳头朝着墨阳的面门砸了上去,却被早有察觉的对方轻松躲过,他沉声吼道:“墨阳,你还是人吗?瞧瞧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人话。难道你还指望我对于杀父仇人能有什么慈悲心肠吗?她-可是杀害了我的父亲。”墨阳望着被警察拦住的邱天齐,嘴角扬起一股轻蔑的冷笑,望过去的眸底满是冷漠和恨意。
这话是事实,但是邱天齐还是不能接受,“即便是这样,难道你们的感情都是假的吗?更何况再怎么样她也怀了你的孩子!”
“感情?我和她从来没什么感情的,从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所以说诱因必有果,如今流产也是她的报应,更何况那个孩子怎么来得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我的岳-父-大-人!”他黑瞳愈发深邃,语气不咸不淡,一字一句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嘲弄讥诮。
邱天齐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这个在商场上驰骋半生的男人,在这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毕竟这里面的纠葛是是非非羁绊在一处,就连他都分不清究竟该怎么评判这段荒诞的畸恋。
他从未想过,他养在掌心里循规蹈矩的女儿会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甚至是令人不齿的事情,可是怎么办呢,那是他的孩子啊!是他看着从牙牙学语到如今的孩子,他怎么忍心不管她。
他沉思半晌,最终无力地摆摆手,声音沧桑了许多,“你走吧,以后箬儿的事情你也不必来了,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婿。”
恩怨痴缠,什么时候才算到个头啊。
可惜,即便早有准备,在听到女儿确诊精神力疾病的时候,邱天齐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看着手里的检测报告,他微微佝偻了身体,双手微微发颤,只觉得拼搏半生的岁月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爸爸,我不要去精神病院,你帮我出去,爸爸,你帮我?”邱明箬看着眼前的人,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如果不是偶然听到这件事情,她是不是什么时候就会被无声无息地送进去,在那个压抑变态的地方孤独终老了,不可以,一定不可以,她还要和墨阳孤独终老呢,她绝对不能去那种地方。
邱天齐抬手摸了摸女儿稍显干枯的发丝,鬓角染上白霜的老人湿了眼眶,他压低了音量,声音微微哽咽喑哑,“箬儿,爸爸帮你,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完下半生好不好,墨阳他-不是你的良人啊。”
邱天齐语重心长道,话语里还是对于女儿的爱护和怜惜。
邱明箬明显愣了一下,眼里不自觉从眼眶里喷涌而出,“好······”她垂眸哽咽哀颓,眼神却瞬间变得凌厉狠绝,“爸爸,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寂静的夜里,空气里似乎流动着不寻常的气息。
半山别墅里,墨阳驱车赶到家,只觉得心下一阵心绪不安,一个小时前他刚收到警方的来电,邱明箬在八点左右在医院趁着警察换班的时候越狱离开了医院,想必其中就有他岳父大人的手笔,否则凭着邱明箬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逃脱警方的摆控。
夜半,在码头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女儿的邱天齐一阵心慌,眼皮子直跳,望着来时的方向看了又看,双手不停地搓着,以缓解心底的紧张。
距离约定的时候半小时之后,他还没有等到邱明箬的出现,邱天齐不禁咬了咬牙,唯一的可能就是女儿去找墨阳了,毕竟那人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不可或缺的执念,她不甘心啊!
邱天齐不清楚邱明箬究竟会去哪里找墨阳,思忖半晌,他决定去墨阳的住处去碰一碰运气,说不定还来得及。
微弱的盈盈月光飘洒在庭院里,丛立的树影婆娑,偶尔有几声短促的蝉鸣,邱明箬躲在暗处,野狗似的目光深深地攫住慢慢走进来的人影。
她知道,他甚至是想她死,可是她爱他,既然生不能一起,死不能同穴,那她就自己动手。
匕首的寒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墨阳有所察觉,在进门前一刻躲开了,手臂上还是被破了一个小口子,暗处的人也在这时暴露了身形,竟然是瘦了一圈形容枯槁的邱明箬,那混杂着血丝的眼底要吃人一般,变态版痴恋地盯着他。
一击不成,邱明箬高举起手握的利器直直向前冲去,摈弃着不要命的势头,一股子发了狠的不管不顾。墨阳抵死抵抗,越发现二人的力量在此刻不分上下,邱明箬的力气诡异得在此刻大的出奇。
双臂被桎梏住力量,邱明箬疯了般挣扎摆动,在她的嘴部靠近墨阳的脖子时,她佯装忿恨无力的脸上露出诡谲的凉笑,尖利的牙齿扑上去狠狠地戳破了脆弱的脖颈,鲜血迸溅而出,喷洒得到处都是。
她的眼球里滴溅出血色弥漫,还笑得开怀,渐渐得躺在地上的人失去了挣扎的意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邱明箬的嘴角还犹自滴着鲜血,嘴角扬起诡异渗人的柔情,染着湿意的手摸上他的侧脸,轻声细语地安慰,“乖,不怕啊,我马上就来陪你,我们一家人黄泉碧落永不分离。你先去,我布置布置就去了,很快的。”
她将人背进房间摆正躺在床上,从厨房轻车就熟地找出了食用油,以及在酒库里翻出了各自酒品,撒欢似地泼洒在院子里和房间里,最后点燃了火焰。在那摇曳扬起的艳色中,踩着少女般轻盈的步伐走到房间,抱着墨阳的身体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她想,真好啊,临走前的你满心满眼都是我,我才是你以后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邱天齐赶到的时候,墨阳的别墅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汪洋,他眼瞳里倒映着冲天的火焰直上云霄,整个人顿时就瘫倒在了地上,眼神里失去了希冀的光亮,他想,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有泪珠从沟壑纵横的脸颊上缓缓流下,他却像是雕塑一般木木地望着眼前的场景。
忽然从火海里冒出早就闻讯赶来的消防员,对方手上的担架上似乎有人影,邱天齐连忙想过去,刚起身腿一软瞬间又瘫软下去,他很快就调转好再起身,蹒跚着步伐跌跌撞撞朝着担架走过去,越走近越能闻到那浓厚的血腥气息,视野里有人很快将白布盖上去,他牙梆子紧了紧呼吸都停滞了再次跪倒在地。
他颓然地想,男女体力悬殊,箬儿单枪匹马过来,依着墨阳那么恨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留手,关心则乱的他全然忘了,即便是墨阳恨她,又怎么可能冒着让自己进监狱的风险呢。
“放开我,我说你们放开我,别碰我,把我的墨阳还给我,还给我!!”
远处传来熟悉女声的嘶吼声,邱天齐似乎是不敢置信地掉头看去,发现正是他以为死掉的女儿,邱明箬正形容癫狂地被警察手铐着押送过来,即便如此,她还是极度不配合兀自挣扎扭曲着身体,面容甚至显得有些狰狞恐怖,一点儿都没有当初的模样,熟悉又陌生。
既然箬儿活着,那躺着的人?!他仿佛一瞬间惊醒了,眼神猛然对上那白布,墨阳他死了!
能够杀死他的人除了箬儿别无他人,他瞳孔颤抖放大,耳边在冷不上响起邱明箬的低吼,“即便墨阳他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你们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所以当真是箬儿杀了他!这个认知让邱天齐彻底愣怔在当场,事实放在眼前,他不知道现在要如何去看待这个女儿了,为什么她现在会变成这样,难道这些年是他太过宠溺她才导致她现在敢随意任性妄为了吗?!
听说邱明箬的结局,凛书表示毫不意外。毕竟早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就闻到了同类的气息,清楚他们属于同一类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他们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区别就在于他不会真正伤害她,而邱明箬,充其量不过是自私自利罢了,即便面上惯会装模作样,装得再正常不过。
所以说,她最终的结局早已写好,或早或晚,终究会走会自我毁灭。而他很幸运,有林冉的爱何其之幸。
“什么?你说邱明箬杀了墨阳,还火杀别墅妄图自焚,结果却双双被警察救了?!”林冉惊讶出声,毕竟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邱明箬会这么丧心病狂,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信念,直接和墨阳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和她父亲远走高飞,去平平静静地过完剩下的人生。
凛书冷然道,“不仅如此,邱明箬彻底疯了,被关到了精神病院,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出来的机会了,至于墨阳--”他顿了顿,微垂的眸低里染上了嗜血的疯狂的戾气,“他被医生在最后关头抢救过来,虽说是活了不过只能作为植物人躺在病床上一辈子,医生说基本上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即便他有可能醒过来,我也会让可能完全变成不可能,他狠狠发誓道。
就在几天前某一天夜里,他断断续续梦到了一些事情,梦里的冉冉害怕他惊惧他,他也没能保护好他的冉冉,竟然让墨阳那个畜生随意践踏他藏在心尖上的人,那样的伤害她恐吓她,那梦境让他仿佛身历其境,明明身在其中却对于冉冉的处境总是那样无能为力。
他让她的冉冉泪流满面,惊恐而憔悴,都是他的错,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可能伤害冉冉的存在,所以即便那梦境是假的,他也会当成是真的,更何况从前冉冉眼底不经意间闪过的恨意和隐忍,以前的他不懂为什么,如今不得不让他相信,也许上一辈子他的冉冉就曾经被那样残忍无情的对待,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对那个梦境无动于衷呢。
梦里的墨阳那么残忍对待他的冉冉,敢动他的冉冉,他又怎么可能会容许对方好好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呢,可是即便在不忍,他现在也不会轻易让他死去,让一个人死去的办法很简单,可是他要的,远远不止于此。
他微微颔首,将林冉拥抱在身前,下巴虚虚放在爱人的头顶上方,享受着属于二人的宁静,望着眼前美好的夕阳,粉色的霞光渲染了整片云彩,映衬着那片天空格外夺目绚烂,诗情画意极了。
此情此景,他懒得再提无关人员的事情,“冉冉,你放心,以后你讨厌的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身边,我保证,嗯?”微微上翘的尾音低沉喑哑,格外勾人,他就是故意的,想要掠夺冉冉的视线与注意,那些人再不配让他的冉冉提到,也不配再让他的冉冉提心吊胆。
林冉微微扭头,视线触及之处是男人性感的喉咙,发顶的呆毛不经意间划过那处地方,惹得男人喉结动了动,同时传来的还有男人的轻笑以及侧脸的温柔轻触。
“冉冉,我爱你。”永永远远,直至我生命的尽头,我会用我的一切誓死保卫你的一切,如果有灵魂的轮回往生,不论成为什么,我都愿意在你身边永远守候你保护你。
凛书的刻意插话与逗弄,林冉此刻脑子里哪里还能想到别的什么,不管在什么时候,再听到这句话,林冉总是别样的感性与惊喜。
她转头微微直起身,动情地吻上那人微凉的薄唇,“凛书,我也爱你。”直至灵魂的消散,凛书,谢谢你那般执着的爱我,让我也有了爱人的勇气和重生的信念,是你让我变成更好的自己,也是你让我想要成为更好的人,如今我只希望在这有限的时光里补偿你曾经失去的一切,童年乃至成人,我会陪着你一起追忆那些曾经逝去而你不曾拥有的过去。
凛书,我真的很爱很爱你,远比你想象的看得到的多得多,我希望你的眼底心底只有我一个,即便是儿子也不能占据一席之地,可是怎么办呢?!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还是想要你享受成为父亲的快乐,照顾儿子,实际上还是想要你吃醋更关注我,大概我就是一个坏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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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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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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