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顾青书心里奇怪,淡淡道,“你刚才说的,难不成是要反悔了?”
这个年代,能借人十几万的冤大头可少得可怜,顾青书可没有第二个冤大头能找。
站在厕所旁边的高醒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顺势一把将顾青书横抱起来,顾青书立马圈住高醒的肩膀,满头的问号:“你到底干嘛啊?”
对方将他放到床上,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安分,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眼熟的宝宝霜来。
顾青书瞪着那个玩意儿,既羞耻又好笑,道:“你怎么还带着它?”
豪华双人大床上,年轻身材精瘦的高个儿少年跪在床上,宽肩窄臀,剪影凌冽帅气,却捏着个宝宝霜爱不释手地晃了晃,对躺在床上的顾青书说:“为什么不带着,现在该我服务你了,这叫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顾青书呸了这货一口,却不扭捏,只犹豫了一秒,便翻过身去趴着,私心里其实怪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反应,倘若有,那是怎么样一个感觉啊?有的话,以后再有人在厕所瞧着他发育不了,笑他,他也好歹有点儿底气,好歹能用不是?
于是漂亮的小狐狸自己主动把最后一点儿皮毛都褪下到腿上,双手无师自通地轻轻捧着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健康与否的蜜窝,在大尾巴狼的爪子当真越靠越近,前来涌泉相报之时,睫毛都不停颤抖了几下,最后干脆紧紧闭上眼睛,只有眼珠子在单薄的眼皮下微微转动,感受那奇怪的被压迫感,呼吸都艰涩困难。
这一番检查,无论是对顾青书还是对高醒来说,都不怎么舒服,高醒身为只能摸不能吃的正人君子,可不敢随便霸王硬上弓,只竭尽所能的揩油,寻找能让青书好受的健康证明。
顾青书这边则是逐渐领略到了奇妙的心悸与血液倒流的一阵阵寒毛竖立,无意识地从喉咙里喘出折磨人的潮声,间或突然像是条大白鱼,折腾着要逃离渔叉的尖锐刺头,不出一分钟便悲鸣起来弓成一弯小虾米,失去意识数秒,侧倒下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顾青书满目水色,羞得要命,知道自己刚才是晕过去了,很是不好意思的拿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好在高醒却不会调侃他什么,而是细致得给他收拾残局,又是把床上的床单都换成新的,脏床单直接丢到地上,又是去取来热毛巾给他擦身上不小心沾染的污秽。
但虽说是污秽,但这也仅仅是对他而言的污秽,高醒仿佛不觉得那是脏东西,还兴致勃勃地尝了一口,跟电视上的美食家似的眼睛珠子左右转了转,评价了两个字:“美味。”
顾青书一巴掌拍开高醒的脸,可不敢要这人帮忙了。
高醒却哈哈笑着连忙说:“好好,我不说了,你别乱动,我马上就能给你擦完,擦完该睡觉了,你瞧现在都几点了?”
挂在床对面的夜光挂钟显是此时已是半夜近十二点。
两个刚干了坏事儿的少年一个连忙收拾好一切,一个只需要坐在床上等被收拾,十二点过一刻钟,终于双双躺进了被窝,一面将空调开至最低,一面盖着厚厚的被子,缩在一起。
准确说,是高醒侧着身子,拥抱他得之不易的顾青书。
顾青书睡觉时总是初时平躺,后来蜷缩,现在被人搂得动弹不得,蜷缩是蜷缩不起来了,满脑子更是自己非常健康的快活,丝毫没有睡意,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回去告诉大姐自己的情况,告诉胖子和金哥自己很好,又想要立马跟着高哥去学习炒股,想要尽快把大姐他们也带来北京看看,这样的繁华,这些奢侈与享受,光是让他短暂的路过,怎么可以?
顾青书不觉得自己见识过这北京的一切后,回了江阳市还能静得下心来好好上学,他没有时间了,十几年的光景,转眼即逝,什么时候他才能让姐姐也来北京住北京饭店,去吃高级自助料理?
十年?
“青书。”耳边想起高哥低低的呼唤。
顾青书偏过头去,声音像是什么奶奶的小动物,温温柔柔的饱含对未来的迷茫与向往:“高哥……”
少年被这声回应念地心脏都化了,藏在被窝里的手握着青书的手,说:“你怎么不困吗?”
顾青书摇了摇头,有着一点小小雀跃地说:“太开心了,睡不着。”
高哥大概知道青书在开心什么:“开心就好,原本也应该只是有点发育不了,不是什么大病,以后多吃点好的,就会长大了。”
“嗯。”
“哦,还有,你说你回去后想去办贷款,要等我跟你一块儿去吗?”高醒其实是打算从北京直接去上海,买了股票以后就回江阳市。
顾青书想了想,摇头,说:“不用,奶茶店不是用我二姐的身份办的吗?她在的话就行,你不用跟着,银行那边金哥应该有认识的叔叔,可以帮忙缩短办理业务的时间,很方便。”
又听见金哥这个词了。
高醒沉默了一会儿,忽地一一副可怜兮兮的口吻道:“你还叫金潜金哥吗?”
顾青书闻言扭过身子,跟高醒面对面的在暮色里对话:“不叫金哥叫什么?你不是也知道金哥是我哥哥吗?总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就直接喊他大名吧?”
“为什么不行?”高醒心想,迟早连见都别见金潜最好。
顾青书这会儿尚有心情跟高醒说几分真心话:“金哥如果忽地听见我只喊他金潜,会伤心的,我不喜欢看他难过。”
“我看他就很舍得看你难过。”高醒见缝插针的抹黑情敌。
顾青书晓得再说下去,指不定要越说越复杂,便笑而不语,含羞带怯地主动亲了亲高哥的嘴角,而后才小声说:“不说了,睡吧。”
这么明显的堵嘴方式,这么老套的哄人方法,高醒还就当真很吃这一套,二话不说闭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顾青书就看见高醒起床了,穿上简单的白衬衫后袖子撸起来,刚洗完脸出来,瞧见他眼睛睁开,便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小声说:“乖,继续睡,daddy出门办事,中午前回来,不要乱跑。”
顾青书笑高醒还当真是很喜欢daddy这个外号,乖乖点了点头,只是等高醒离开后,顾青书并没有继续睡觉,而是也从床上坐起来,一点儿也不耽误来北京的时间,穿戴整齐就要找金哥他们一块儿逛大街,去逛有名的中关村。
大早上,顾青书意外地没有因为低血糖头重脚轻晕晕乎乎,洗漱完毕,还没有换上外出的衣裳,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他以为是金哥,毫无防备的就去开门,谁料外面站着的是个未曾见过的少年,少年剪着时下最流行的碎发,一双眼睛似曾相识,眼神精光一闪,模样严肃,身上穿着一眼看去就知道很高档的绸缎衬衫和亚麻色的西裤,皮带闪闪发光,皮鞋更是锃亮,气势汹汹。
然而顾青书见他刚像是要开口骂人,却又戛然而止,盯着自己瞧了半天,才收敛了一些,只是依旧没什么好脸色,极具戏剧性地扭曲着一张还算俊朗的脸,问说:“高醒呢?你是谁?高醒让你住在这里的?”
顾青书稍微想了想,笑着反问:“你是高醒的弟弟吗?”应该是高正棋。
门外的少年立马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表情狰狞一副想要吐出来的样子,恶声道:“放屁!狗屎是他弟弟,他跟你说老子是他弟弟的?真是做梦!”
顾青书笑说:“哦,狗屎是他弟弟。”
“你!”高正棋顿时怒目相视,推开拦在门口的顾青书,径直走进去,大声喊,“高醒!你给我滚出来!我妈要见你!”
“高醒?!你别以为你能够拿了钱还赖着不走!妈的,真是不要脸!”
“高醒!?”
顾青书双手抱臂靠在门口,就冷眼旁观着高正棋进来到处找高醒,看高正棋连床底下都去翻看了一遍,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声:“你觉得他会钻到床底下去吗?”
高正棋红了一下脸,支起腰板走到顾青书面前,扬了扬下巴:“那你说他在哪儿?”
“好像是出门了,走之前也没有和我说,不过我想应该是跟高叔叔在一起,不然现在我打个电话去帮你叫他们回来?”顾青书故意搬出高禄昌。
高正棋一听自家老子跟那个私生子跑出去了,既着急又不忿,脾气大得狠狠踢了一脚贴着墙纸的墙壁,对顾青书说:“算你狠!不用打电话了,明天我再过来!”
“明天什么时候呢?明天我们可能要出去旅游。”
高正棋眉头都要挑到天上去,但是再粗鲁的话也是莫名没有在这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少年面前说出来:“你们出去旅游关我屁事!你让高醒等着就行。”说完,又抓了抓脑袋,说,“那这样吧,你等高醒回来,喊他给我妈打个电话。”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顾青书故意摊了摊手,一副无利不起早的模样。
高正棋一位比顾青书小不了两岁的初三少年笑了一下,说:“我听前台说了,你们跟高醒那个出尔反尔的混蛋是朋友,住在这北京饭店估计也都是他花钱才能住,你们大概也跟他以前那些朋友差不多,都是因为跟着他能吃喝免费才跟他玩,我说的对不对?”
顾青书想了想,语焉不详:“你真聪明。”
高正棋得意洋洋地勾着嘴角,忽地开始自我介绍起来,一边伸出手,一边说:“这样吧,你们如果是来北京旅游,跟他还不如跟我,他懂个屁,成天除了去那些酒吧游戏厅,还能带你们去哪儿?跟着我就不一样了,我带你们去北京大学里面逛,带你们去看故宫和,还能带你们参观博物馆,请你们吃日本料理,你们要什么我都有,前提是站在我这一边。”
顾青书暂时对高正棋这样的小孩没什么恶感,即便他总是张口闭口就骂高醒,但他客观站在高正棋的角度,却是觉得很正常,小孩不会去管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造成他有个跟自己抢父亲的哥哥,他只会很有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哥哥抢自己的父亲和家产。
再加上还有个似乎不怎么豁达善良的母亲,在高醒还小的时候就能过来把小时候的高醒都扇得嘴角出血,所以该讨厌的,应当是那位高夫人。
顾青书一码归一码地将事情分析归类,伸出手去回握住高正棋:“我是顾青书,从蓉城来的。”
“蓉城?”高正棋皱了皱眉,根本不知道这是哪个城市,听都没听过,但这都不要紧,他大手一挥,掏钱出来给顾青书说,“这些够不够你让他打电话给我妈?”
顾青书摇了摇头,笑道:“你先说你妈找他做什么,我才能考虑一下要不要帮你啊。”
高正棋平常最不耐烦和不是同一阶层的人说话,今日乍然撞见这么个标致得出尘的少年,还十分特立独行留着长头发,准备过来大发一顿脾气,把喝的烂醉的高醒打一顿的心思都暂且歇下,而是努力策反高醒的朋友,深觉就高醒那样的烂泥,不配有这么漂亮的朋友在身边。
“还能做什么?他不讲信用,白纸黑字的签字放弃家产,放弃当高家的儿子,绝对不再回北京一步,结果呢?拿了十万块就翻脸不认人,你看他,他就是这样,根本就是个无赖!”高正棋说话的时候,看见隔壁房间也走出来几个少年,明显是跟面前漂亮的哥哥认识,便继续滔滔不绝细数起高醒的罪过,“你大概还不知道,他本身基因就不好,不晓得是哪个想要攀高枝的女人生下来的野种,从小就尽给我们家丢脸,学习不好不说,还成天打架斗殴,差点儿还被关起来,要不是我们家里帮他赔钱,他现在还在少管所蹲着!”
顾青书还当真不知道高醒过去这么荒唐,眼见着金哥他们走过来,便使了个眼色,不要打断这高正棋,看看高正棋还想说什么。
金家少爷光是听这人说话的语气和立场,瞬间也猜到这人身份,很是配合地跟胖仔、姚祚一块儿站在旁边听,顺便多看了一眼还披着头发的青书,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皮筋,就帮青书把长发扎成低马尾。
顾青书一面任由金哥帮忙扎头发,一面好像跟高正棋统一了战线,露出怎么是这样啊的吃惊表情,说:“没想到高醒居然是这样的吗?”
高正棋生怕这些人不信,冷哼了一声:“爱信不信。”可又接着说,“反正从小到大他都是这种人,脑袋都被酒精给麻痹了,要不是我们家有钱养得起他,他这样的人到哪儿都是个累赘!怎么,他在你们面前不是这样吗?”十五岁的高正棋皱了皱眉。
胖子正要说话,但没有姚祚开口快,姚祚同学跟个机关枪似的飞快说道:“当然不是!你他妈要不是骗我们,我直接倒立吃屎!”
“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们?”高正棋好笑道,“就他那样的废物,还需要我来诋毁他吗?我是看你们好像跟他不是一路人,才好心提醒你们,别被他匡来北京卖给人贩子了,呵呵,就他那大手大脚的花钱速度,估计十万块早就花光了,就等着把你们卖了好继续买高档酒去喝!”
说完,高正棋自觉没什么意思,转身就走。
顾青书却连忙叫住他,说:“欸,你等等。”
高正棋一脸冷漠:“干什么?”
顾青书两三下回去,在卫生间换上外出的衣物,稍微有些一瘸一拐地复出来,跟当真站在那儿等他的高正棋说:“我送你下去。”一边说,一边眨了眨右眼。
高正棋也是看过谍战片的,知道这只眨一个眼睛,代表着有什么秘密要单独跟他说,立马好奇得要命,点了点头,深觉自己这趟虽然没有见到高醒,但是能知道高醒现在的近况也很不错。
顾青书跟金哥他们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和高正棋进入了电梯,在电梯里,高正棋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那个根本不该存在的兄长到底在外地都干了什么好事儿!一定是很糟糕的事情!没错一定是!
“顾青书,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哪知道顾青书却叹了口气,犹犹豫豫地,跟高正棋道:“其实我是想告诉小朋友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找高醒的麻烦比较好。没有意义。”
高正棋脸色顿时不太好,原本迫不及待想要听见什么高醒的坏事儿,回去让母亲高醒的,结果这人就来了这么一句话?亏他还觉得这人模样好看,原来也只是个臭皮囊,和从前跟高醒混在一起的酒囊饭袋没有什么不同!
“哦?那我倒是要听听,为什么没有意义?他出尔反尔!他又叫上爸爸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我爸中午没有回家,就是跟他在一起的。”
顾青书越听这话,越觉得高正棋是无药可救地恨高醒,是希望高醒永远如同烂泥一样爬不起来,希望听见高醒的坏事儿,希望高醒永不翻身,最好在什么地方惨死。
那真是对不起了,高醒是他的靠山啊,他希望高醒越来越好。
“为什么没有意义呢?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你跟你妈怎么想,也不在乎你爸爸怎么想,他愿意跟你们签订协议,他就会做到,所以你回去告诉你妈,不需要担心高醒会觊觎你爸的那些财产,他现在过得很好,十万块已经翻倍到三十多万了,以后还会更多更多,把你生怕分给他的爸爸都比下去。”顾青书声音淡淡的,笃定而坚信,“从前的他不是现在的他,未来的他也不会是如今的他,你回去好好跟你妈说,他准备五年内就赚够一百万,三年后考上北京大学,考回来的话,就不算是违约了吧?就像这次,不是他想来北京,而是我想要来,他陪我罢了。”
“陪你?”高正棋光是听到顾青书这些话都觉得不可思议,嘴角一抽,口无遮拦地嘲笑道,“少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哈哈哈,还考上北大,我看他考个几把!”
顾青书皱了皱眉,对高正棋那看小孩儿一样的理解在这一刻宣告消失:“你不信?要不要打个赌?以后他要是真的考回来了,你给他磕个头,然后喊他一声哥哥,觉得怎么样?”
“他要是能考回来,我见他一次磕头一次!”高正棋哈哈大笑着说,“我真是见识了,你这朋友还真是关心他,帮他说大话也不看看他什么德行,还五年一百万,现在三十万,哈哈哈。”
顾青书不急于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有时候越是急得跳脚,别人才会觉得他说的是假话,于是他比谁都要沉得住气,一面很是大度的送这高正棋去大厅,一面缓缓道:“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爸爸高禄昌先生,我想他应该会很愿意跟你说实话,然后让你好好跟你哥哥学习学习呢。”
高正棋感觉自己简直是被侮辱了!
就那种垃圾,也配让他学习?!
正要忍不住破口大骂,顾青书却早就准备好了,也不怕这小孩儿冲上来跟他打架,只要不踩他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再不济,顾青书相信金哥他们一定跟在自己身后,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与高正棋说这些。
顾青书回头,余光正正好看见站在柱子后面的三个好友,只是他的三个好友根本没机会出场,从饭店大门口的旋转门里就风风火火地冲来一个人!两三个大步地来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高正棋的领子,就将人几乎要提起来,一双从前看他便很不正常的眼睛更是在此刻暴怒着,近乎偏执地问高正棋:“你在干什么?!你跟他说了什么?!”
高正棋刚被侮辱,又被从小就瞧不起的高醒给这样揪着领子,气得浑身发抖,眼尖看见紧随其后的高禄昌来了,便立马大哭哀嚎:“爸!爸你看他!他打我!”
顾青书瞧见高叔叔表情的确不太好,就算要打,也不能当着家长的面啊!
“高醒!”他连忙抱住高醒的胳膊,“松手。”
高醒双目赤红地看了他一眼,表情肃穆着,没有听,依旧是逼问高正棋:“你他妈来这里做什么?!”
高正棋看爸爸过来了,肯定是要教训高醒的样子,悄悄在高禄昌看不见的角度小声笑着说:“我过来揭你的老底啊,来告诉所有人你的真面目,你这个废唔!”
高正棋最后一个字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高醒一拳砸在脸上,顿时崩出一颗牙来,大叫不止。
“高醒!”顾青书跟高叔叔同时喊高醒住手,原以为会继续揍人的高醒却是看都没看那在地上的打滚的高正棋,而是面色凝重地看着顾青书,跟顾青书说,“上楼去。”
“啊?”顾青书皱眉,且还不知道高爸爸怎么对高醒呢,顾青书不想走,“你才是应该上楼去,还有,你怎么半路又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
高醒没有回答多余的问题,只是重复那三个字:“上楼去。”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跟他那样的人在一起说话。”
“……”顾青书愣了一下,有些被高醒这说话的肃穆吓到,但心里很清楚高醒恐怕是不希望他知道那些不好的过去,可他明明都说了不在乎,怎么还这样的态度?
顾青书撇开清瘦白皙的脸,不去看高醒,偏偏高醒把他的手腕捏住,捏得几乎要碎掉,拽着他就要上电梯回去。
顾青书私底下再怎么依偎高醒,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不愿被这样很没有尊严的拉来拽去,立时眼睛都红了一圈,用另一只手去扣高醒的手掌,结果却怎么都扣不下去。
他扣不下去,自然有人可以。
只见另一双熟悉的手插入其中,捏着高醒的手腕,反手一掰,便把他从中救出是金潜。
金潜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顾青书的身前,语气淡淡的,对高醒警告道:“别乱来,他不想跟你走,你看不出来吗?”m.bīQikμ.ИěΤ
这边顿时剑拔弩张,另一边高禄昌看了一眼高正棋的伤势,让秘书把高正棋先送去医院,而后才走过来,跟高醒说了一句:“高醒,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高爸爸的表情似乎又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只是无奈,仿佛对高正棋的关心也不过是蜻蜓点水,所以才会没有跟着高正棋去看牙,而是继续留在这里,见小少年们以奇怪的阵营对立,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深究,以为是大家都觉得高醒打人不对,居然还帮高醒说话,说:“行了行了,都是朋友,你们不要说高醒,我能理解,高正棋那孩子从前就是,三天两头的找高醒麻烦,从前高醒不在乎,现在你们都在呢,哪儿能不在乎?还让他在你们面前胡说八道的?”
高爸爸说着,拍了拍金潜的肩膀,说:“好了,高正棋那孩子的牙掉的刚好就是前年安的假牙,没什么,伤势一点儿也不重,你们几个好朋友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都上楼吧?嗯?”
顾青书左手稍微揉着自己右手手腕,对高爸爸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当真是打断牙了……”
“没事儿没事儿。”高爸爸又看了看跟金潜僵持着没有动的高醒,拍了拍高醒的后背,说,“你朋友们也是担心你,谁让你总这么冲动的?行了,跟他们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高醒越过金潜,看着那站在金潜身后的他的顾青书,说:“对不起。”
顾青书样装没有听到,假装这三个字也不是跟自己说的,继续同高爸爸说:“不过高叔叔,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去改年纪吗?”
高叔叔淡笑着抽了口烟,颇自豪又含蓄地说:“哎,一点小事,昨天就打过招呼了,今天过去,十分钟就办好,办好了,高醒就说要赶紧回来,像是生怕你们丢开他单独跑出去玩儿一样哈哈。”
顾青书也不知道是该庆幸高叔叔似乎当真很喜欢高醒,所以对高正棋被揍毫无意见,还是应该同情高正棋那刚才洋洋得意以为高叔叔会给他作主,结果作主是作主了,却是作了高醒的主,把正房的儿子送走。
听高叔叔说了这番话,顾青书也笑,拽了拽金哥的衣角,便让大家凝固的气氛模模糊糊表面瓦解,率先跟叔叔说自己不太舒服,便先一步上电梯去。
他这么一走,金潜紧随其后,胖子跟姚祚两头看了看,一个选择跟着上电梯,一个选择留下来等高醒。
高醒原本也拔腿就要追顾青书去,却被高禄昌给拽住,小声教训道:“啧,你看你,好不容易有几个比较好的朋友,还闹矛盾,高正棋过来接触他们,瞧把你吓的,以前那不是都过去了吗?就这么怕小金那几个人知道你过去的事情哦?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在意那些东西的,你紧张个什么鬼?老子看你刚才那熊样子就恨不得给你两锤子!”
“做生意要宠辱不惊,要面对什么事情,都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这样别人就不晓得你的底细,也不知道你到底怕没怕,你不怕的话,别人就会怕了。多学着点儿。”
高禄昌还有好几句自己总结的生意名言想要传授给自己日后的接班人,谁料接班人心急火燎地根本心思不在这里,打发他说:“好了,我知道了,爸,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我上去一趟,中午就不一起吃饭了,有事没事都别来找我。”
说完,拔腿就跑,高禄昌看这兔崽子屁股着火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骂道:“呵,晚一步老婆还能跑了不成?”
慢吞吞走在最后的姚祚同学闻言不着痕迹地佩服的点了点头:可不是么!叔叔你真相了!
而六楼,没让任何人跟着自己的顾青书进了房间后就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对面的高楼大厦发呆。
屋外是金哥让他开门的声音,他不想开,隔着门说:“我累了,想睡觉。”
金哥没有再敲门,只是良久,忽地说:“青书,要不要回家去?我们回家吧。”
顾青书这回没有回答了,他很明白自己如果回答好,就相当于答应不跟高醒好了,可高醒的道歉他还没有听完,听完再决定也不是不行,再者他还找高醒借了一笔钱,谈恋爱的时候高醒愿意借,分手了还愿意吗?
不等顾青书想太多,门外又有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停在门口,顾青书看向门口,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高醒了。
高醒似乎永远总是很及时的来找他,不管是不是真心道歉,总归不会让他一个人走掉。
只是门被他反锁了,顾青书稍微有点赌气的想,高醒要是能把门打开,自己就给高醒一个改正的机会来自小城市的小狐狸至今还不晓得高级饭店的房卡能被服务员手里的万能卡随便打开。
所以当他刚这么想完,房门当真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顾青书真是吃惊了一下,见门口金哥拦着高醒,高醒手里捏着张卡,两人俱是堵在门口,大有都不让步的意思,他却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他跟高哥的关系,说到底,应该还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小团体里曝光已经够他担心了,若是让饭店里的其他人也看出端倪,谁知道会不会引申出什么麻烦?
“金哥,算了,你让他进来,我想听听他想说什么。”顾青书努力维持着他希望在金哥还有胖子他们面前的体面,微笑着,笑容淡淡的,冷清至极。
金潜摇头:“可是我突然记起有人似乎说过,好的关系不是这样的啊,不是会让人痛苦难过的。”
高醒漠然看着金潜:“是这么说,但这不算不好的关系,这叫磨合。”
“真是什么都让你说完了,我突然觉得像是被耍了一样啊。”金家少爷哈哈笑了一下。
高醒也笑:“如果我说耍的就是你,你又怎么样呢?”
金潜笑容顿时收敛,高醒却没有要在这里继续跟金潜纠缠的意思,沉声说:“闪开。”
胖子跟姚祚两人站在一旁时刻准备着这两人要是打起来,一人拉一个。
顾青书听这两人的对话,真是生怕谁路过,听出什么来,怕了高醒了,走过去,一把将高醒拽进来,顺手又把门关上,对外面的胖子说:“胖子,没事儿了,算了。”
只是他对着门外说没事,对着被自己拽进来的高醒却不是真的没事,还微微泛红的眼睛看都不看那人,走到屋内的小沙发上坐着,高醒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他坐下,高醒就顺势又跪到他面前,低着脑袋,说:“我错了。你哭了?”
顾青书被高醒着唰一下,犹豫都不带犹豫的一道歉就下跪的流程给整地有点哭笑不得,但他急地自己还在生高醒的气,所以忍着,说:“没有。”
“但你肯定生我气了,是不是?”
“你觉得呢?”
“肯定是了。”高醒深深吸了口气,真诚地苦笑着说,“我刚才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希望你跟高正棋那玩意儿分开,我不喜欢你跟那些人接触,虽然我说这些像是借口,但真的,求你了,青书,别和过去认识我的任何人说话,好不好?”
顾青书:“这些你昨天就该和我说,昨天你只告诉我,说过去的你不是现在的你,我也跟你说了不会在意……”
“我那是装酷,我在意!我在意。”在外面疯狗似的刚得罪了一批人回来的少年在喜欢的人面前一面笑一面哭,“我太想在你面前当一个完美的高醒,但过去永远存在,我想蒙住你的眼睛不让你看,想捂住你的耳朵不让你听,想困住你的脚让你不能出去,但我不能,所以青书,刚才我没有听你的话,我道歉,我改正,我不会再犯了……”
顾青书讷讷了几秒,真真切切感觉到高醒的害怕,伸手摸掉高醒脸上唰一下子掉下来的眼泪,实在是有些震惊,他以为高醒是才不会哭才对。
“我……”顾青书忽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不过我不是因为你没听话生气的。”
高醒握着青书的手不放,回想了一下说:“那是因为我语气不好?”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问题很严重了。
顾青书一想到刚才高醒的怪吓人的样子,垂着卷长的睫毛,声音里依旧有着些许委屈:“嗯,我明明在高正棋面前帮你气他,还跟他打赌你以后一定五年内赚一百万,三年后考北大清华,结果你却在金哥他们面前吼我……”顾青书可从没有这么直白的跟谁解剖过自己的想法,但兴许是受了高醒的影响,于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错了!”高醒真不觉得自己那是吼,只是声音大,而且也不是很大啊,就是语气比较严肃,怎么能叫吼呢?但青书这样说了,高醒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老吓着人家。
“那你说,我跟高正棋打的赌,你能赢吗?”
“能赢能赢。”
“那以后,我也不见你那些过去的狐朋狗友,你高兴了?”
“高兴高兴。”
“其实人本身就没有完美的,高哥,你没必要这么在意。”顾青书是真觉得高醒过去怎么样没什么。
高醒面上微笑,不言语,趴在顾青书的腿上抱着在感情方面始终理性的小狐狸的腰不放,但眼里却掠过一抹感伤,他知道青书不在意自己的过去,他也嘴上说着让青书不要在意,可是,青书为什么不在意呢?
是因为根本不在乎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欸,爸爸那边的追儿火葬场也要拉开序幕了,事业线要加快进度了
话说这两天日万哦嘿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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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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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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