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已经被高烧烧的通红,软趴趴窝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一天清醒的时间也就一两个小时,多数时候都在睡觉。
沈执从她生病之后脸色就没好看过,眉眼神情阴翳,连日守在床边,到了饭点才把她叫醒,“起来吃点东西。”
茶茶吃不下,也不想吃。
她实在是太不舒服了,身体其实还好,心理脆弱,有点受不了。
她想爸爸妈妈,想哥哥,想于故。
哪怕她感觉自己病的快死了,沈执都不肯把她送回去,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不厌其烦在她耳边重复她会好起来的。
茶茶其实难受的快死了,浑身上下都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汗津津,头发贴着脸颊很不舒服,她原想用一次苦肉计,在沈执面前卖个惨,哭的眼泪汪汪。
不过沈执心硬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只是替她擦了擦眼泪,绝口不提要送她回家的事情。
茶茶感觉看不见希望,就不愿意吃饭了。
虽然这个方法听起来很幼稚,但茶茶现在就是在用绝食来逼他妥协,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饿死吗?
沈执的拇指削瘦苍白,捏着她的下巴,硬是掰开她紧合的唇齿,喂了几口粥。
茶茶吃了就吐,沈执用纸巾替她擦干净下巴,继续很有耐心地喂她喝粥。
茶茶还是要吐,沈执放下手里的碗,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唇瓣,眼神认真,嗓音柔软“你如果是真的吃不下,我就不逼你,如果你要绝食,我就给你注射营养液。”
茶茶手指打着哆嗦,真的是没话说了。
这个人,已经丧心病狂了!!!
没救了!!!
也许是沈执的恐吓起了作用,茶茶总算是没有边吃边吐,好歹咽下去了半碗粥。
沈执脸上表情稍稍有所缓和替她掖好被子,“你接着睡会儿吧。”
茶茶脸颊红的不正常,唇瓣发白,瞧着就没什么精神气,黑发柔柔靠着颈窝,她靠着枕头,抬起乌黑纯净的水眸,一言不发盯着他看。
没什么话可说,光看眼神就足够看透她心里的憎恶。
茶茶固执道“于故会找到我的,我们还是要结婚的。”
沈执脚下顿了顿,迟疑半秒,握紧的拳头松了松,他神情未变,淡淡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算了,说不清楚。
茶茶重新把脸埋在被子里,转过身背对他,全身上下仿佛都写着排斥。
也许是心理太压抑,茶茶的高烧一直好不了,持续小半个月都躺在床上,洗澡换衣服这种事都经由沈执的手,还好她昏着,如果醒着怕是要气死。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这场来势汹汹的病才逐渐好起来,茶茶整个人看着也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许多。
生病的人明明是她,但沈执看起来好像也饱受折磨的模样,衣服空荡荡挂在身上,轮廓线条削瘦,五官冷冰冰的,绷紧了神色不曾松懈。
茶茶就不信沈执会和她在这个小地方耗一辈子,他有他的狼子野心,不会甘愿屈居在这里。
茶茶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她被沈执绑过来的日子,从十六号算起,到今天也足足一个半月了。
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自从绝食的办法不管用后,茶茶就没使别的心眼,身体好起来后保存体力,某天,在沈执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辆自行车时,她难得对他笑了笑,她说“我想去镇子上买几件衣服。”
沈执盯了她良久,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茶茶还记得以前自己对他是怎么撒娇的,从前喜欢他的时候,什么样软弱的姿态都做得出来,什么软话都愿意说。
现在,哪怕是别有所图也觉得难以启齿。
茶茶快在这个镇子待了两个多月,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忍着不适,勉强扯起抹特别清纯的笑容,梨涡若隐若现,乖的不能再乖。
沈执看着她的笑容,恍惚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太久没见过她对自己笑了,他被愣住了。
沈执开口道“明天不行,后天我陪你去。”
茶茶正是知道沈执明天没有空,才如此建议,现在她被他盯得太紧,没什么落单的机会。
她不太会演戏,脸上的笑容其实有一丝丝僵硬,她伸手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子,“我真的没好看衣服穿了,我就想去逛逛,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找人跟着我。”
沈执当然不会让她单独出门,他沉思片刻,还是被她说动了,揉揉她的头发,“明天我让我的助理跟着你,我下午就回来,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茶茶喜上眉梢,笑意弯弯,“好啊。”
沈执希望她能多笑笑,这两个月她几乎就没有笑过。
助理接到陪茶茶逛街的任务,苦的连黄胆都要吐出来了。
他命好苦,身负重任。
沈执离开之前特意把助理叫到跟前,叮嘱了一遍,“她……有些调皮,你看好人就是了。”
助理拿捏不准距离,正准备开口问时,沈执又说“不用跟的太紧,不然她会不高兴。”
“好的。”
茶茶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她醒的时候,沈执已经不在枕边,她不知道他今天什么时候离开的,一想到中午就能出门,她就忍不住高兴。
助理请她上车之后,直接开到了镇上最大的商场。
茶茶左看右看,有些不太相信车上只有她和助理两个人,哪怕没有跟随的保镖,也没有沾沾自喜,她警惕地问“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助理通过后视镜看着她这张青涩的脸,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沈先生让我陪您去一趟商场。”
茶茶装作高冷地嗯了声,一紧张连带着肚子都有点疼,她抓紧双手,深而缓地呼吸了几声,压下兴奋,她说“嗯,我知道,他跟我说过。”
茶茶心里的算盘打的噼啪响,等到了商场,下车后看着里面没什么人的专柜,有些发愣。
助理清了清嗓子,客客气气同她解释,“楚小姐,先生怕你逛的不高兴,已经提前清场了,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茶茶气的头冒青烟,她本来还想和别人求救,让路人帮她报警或者是打电话给她的家人。
茶茶稳定好情绪,“买完衣服我还想去外面逛逛。”
助理也是个笑面虎,四两拨千斤,“先生下午两点就会回来,他一定很愿意陪您在外面逛逛。”
茶茶无理取闹“我现在就要逛。”
助理沉默了。
茶茶觉得他不说话这事就有戏,助理总比沈执那个神经病要好说话,她打定主意说“我不管,我对商场没有兴趣,我要去街上逛。”
助理依然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位楚小姐……根本藏不住事情,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遮掩的再好也还是能被看出来。
他想到昨晚沈先生吩咐他的话,“她想做什么都随她,报警也随她。”
助理在心里叹气,行吧,这两人的事情他也管不着,他还是照着先生的吩咐办事吧。
“那您跟我过来吧。”
助理不像沈执,不好贴身跟着她,尾随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
茶茶刚从商场出去,到了个人多的地方,进了一家花店,她看见年轻的老板娘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也不管身后盯梢的人,冲上前用力握着老板娘的手,咽了咽喉咙,“报警,麻烦您帮我报个警好吗?!”
她身后的男人并为阻拦她的动作,甚至提前猜到她要说的话也没有吱声,任由她发作。
老板娘被她吓了一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背后衣着不俗的男人,“小姑娘,你”
茶茶躲在她身后,指着沈执的助理,她说“我被他们绑架了,求你帮我报个警。”
助理望着她直叹息,“楚小姐,您这样先生回来肯定是要生气的。”
茶茶才不听,老板娘第一次收到陌生女孩的求助,定然不会坐视不管,镇上居民少,但是游客多,生面孔里十个有九个都是跑来旅游的小年轻。
老板娘猜测她可能是被骗来打工的小姑娘,于是很爽快的帮她打了110。
派出所就在这条长街的背后,五分钟后,接警的警察已经赶了过来。
茶茶看见警察就像看见亲人,两眼泪汪汪,她呜呜呜的上了警车,感觉自己终于有救了。
沈执的助理也被警察一并带走问话。
刚到警局,茶茶做笔录时,就把前因后果给警察说了一清二楚,包括沈执是怎么把她骗上车,这段时间又是怎么操纵她的人身自由。
“他绑架了我,还囚禁了我。”茶茶喝了口水,润润干涩的嗓子后,同警察说道。
警察耐心很好,姓名家庭住址等等信息都问了一遍。
最后对方安抚她道“你先不要急,你说的情况我们也有所了解,那位绑架的沈先生,我们也已经依照手续传唤他了。”
茶茶满意了,就算沈执现在在她面前,她也敢说他囚禁了她。
她双手捧着杯子,说“叔叔,你能不能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想给我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也好让他们快点来接她。
警察正要说话,大厅的门被人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满面冷霜从外面走进来,他拉开茶茶身旁的椅子,淡定坐下,从容不迫,气派了得。
沈执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茶茶愣了愣,没明白他说这句话的含义。
不过,马上她就懂了。
沈执转过侧脸,他望着她,微微颔首,好似没有把她的话放在眼里,“有什么诉求,你接着和警察说。”
茶茶被他这幅居高临下胜券在握的样子气的牙痒痒,他难道四通八达手眼通天不成?
于是,茶茶当着他的面,又把自己刚刚和警察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言语之中,都在抨击他的所作所为。
把他描述成一个无恶不作丧心病狂的抢劫犯外加心理变态。
沈执双腿懒洋洋交叠在一起,双手搭在腿上,神色淡淡,“说完了吗?”
茶茶嘴巴干了,嗓子也有些涩,“说完了。”
沈执瞥了她一眼,“你有证据吗?”
茶茶忽然滞住,她现在还真的拿不出来。
沈执应付自如,“抱歉,我夫人这几年精神不太好。”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份精神疾病鉴定书,和伪造的结婚证明,一并推到警察的面前,“打扰你们的工作,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
警察表示能够理解。
又因为茶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把他们给放走了。
茶茶是被沈执给拽上车的,手腕都被他抓的通红,留下五根显眼的手指印,她刚才差点就上了沈执的当,在警察局里当场发作,若是她发了脾气,他们肯定更会觉得她精神有问题。
茶茶被丢到汽车后座,她重新爬起来,车门已经被锁死。
沈执摇下窗户,点了根烟,抽了没几口,看她呛得难受就又给碾了,他问“昨晚肯对我笑笑,就是为了骗我吗?”
茶茶说“是。”
助理通过后视镜,小心翼翼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脸色,正准备插句话缓和气氛。
沈执这会儿怒气正盛,板着冷脸,“开你的车。”
这声音像怒极了的恶犬嘶哑。
助理不敢再多看,挪回视线,老老实实的改道掉头,开回那栋民宿里。
接下来的一周,沈执的视线都不曾离开她两米远,她被逼的有点喘不过气。
沈执仅存的人性,大概就是没有碰她。
但是晚上,他还是要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搂着她的腰,亲吻从脖颈一路蔓延到眉心。
沈执边亲她还要问她“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在床上勾引我?”
茶茶听见他说的话就来气,“我没有。”
沈执心情愉悦笑了笑“没有你会只订一间大床房。”
“我从不忆往昔,你说的事情我早就忘了。”茶茶补充“只有你记得。”
沈执听见不爱听的话,就喜欢用嘴就去堵她的话。
茶茶有时候被他亲着亲着就哭了。
沈执停下来,目光复杂看着她,脸白如纸。
茶茶边打嗝边说“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这样。”
沈执的心被她的话浇的更凉,看着身体在发抖的她,忍着剧烈的疼痛出言安慰,“别哭了,我不碰你了。”
茶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染湿了的睫毛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梦里面,茶茶低声呢喃过的名字有很多。
她好像不断重复着青春期的噩梦。
许多不熟悉的初中同学的名字都被她叫过两次。
唯独没有沈执。
她的潜意识自动逃避有关他的回忆,酸甜苦辣里的其中的苦占了大多数。
年少时代,酸苦成了最深的记忆。
沈执浅眠,每天晚上都会被她说的梦话惊醒,他听着她一遍遍低声轻唤别的男人的名字,有江州,更多的还是于故。
沈执很难说服自己茶茶是真的爱于故,他自作多情以为于故是她排解失恋的工具人。
经历过刻苦铭心的心动,真的还能再喜欢上别人吗?
茶茶给了他答案。
听见梦话的后果就是失眠,和长久的睡不着觉。
即便是这样,沈执每天晚上依然要抱着她睡。
沈执每天骑着自行车带她在静湖边上绕了一圈,湖边有许多的白鸽,他会往茶茶的掌心里塞几块面包屑,让她喂鸽子,每当这个时候,茶茶的心情才会好点。
喂完鸽子,他又会带着她回到那间充满鲜花的客栈里。
骑着单车迎着晚风,就像他们初中一起上下学的那段岁月。
茶茶依然不喜欢他给她准备的短袖格子裙,不喜欢那些青涩的服装,沈执每次都要靠逼迫,才能让她换上学生才穿的白色小裙子。ъΙQǐkU.йEτ
他一厢情愿,和她回到过去。
小镇有个春城的外号,一年四季都是春天。
沈执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帮她扎辫子,他不许她修剪头发,不让她把头发剪短。
她的头发浓密乌黑,柔软顺滑,养的特别好。
沈执喜欢给她扎两个小麻花辫,他提前练习过很久,做起这件事得心应手。
每当他刚刚帮茶茶扎好辫子,她就会故意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报复回去。
沈执就不厌其烦,一遍遍重复这个行为。
弄到后面,茶茶自己受不了,才停下和他作对的手,不过嘴上依然很硬气,“再怎么样我们都回不到十四岁。”
沈执心不在焉嗯了声,“能的。”
他望着镜子里的小姑娘,唇角翘了起来,“真好看。”
被囚禁的第三个月。
茶茶精神有点崩溃了,每天晚上接连不断的噩梦折磨着她,总是睡不到几个小时就要被梦境惊醒。
往往这个时候,她的手脚都特别的冷。
沈执记得他们小时候,茶茶做噩梦的那段时间,她会缠着他给她讲故事,于是他开始学着给她说童话故事。
然而他不擅长讲这类故事,语调没有起伏,话中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听上去干巴巴的,令人丧失兴趣。
这个办法也没起什么效果,茶茶还是在做噩梦。
沈执也会问她到底梦见了什么?她总是紧闭齿关,一个字都不肯向他吐露。
三个月零一周,九月的某天晚上。
茶茶刚闭上眼睛,忽然间又睁开了,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眼神有些茫然,她说“我想起来一件事。”
沈执本来正打算去洗个澡,硬生生止住去往浴室的脚步,转过身来,嗓音含着饱满的磁性,他问“什么事?”
茶茶表情认真,她说“本来我们打算六月订婚,九月就结婚的。”
那一刻,沈执留存在唇边的清浅笑意一瞬就凝固僵硬,逐渐冰封,化作冷冷的冰碴,掉在地上还有破碎的声音。
茶茶似乎看不出他的脸色有多么的白,“我喜欢九月九这个日子,他也挺喜欢的,九九是长久的谐音。”
“好了,不说了。”沈执声音酸涩。
“请柬是他用毛笔写的,每一张都是他亲笔写的,信封的印泥是我买来,一个个戳好的。”
订婚宴的每个重要步骤,都是他们用心准备好的。
“我让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茶茶又低低道了句算了,自言自语“看来我和他只能冬天结婚了。”
沈执尝到了满嘴的苦涩,嗓子里涌上来的味道还有些血气,他试着扯开话题,“你喜欢冬天吗?”
茶茶摇头“我不喜欢。”
她不喜欢冬天。
冬天太冷了。
以前因为沈执,她爱屋及乌,每年最期待的季节就是冬天,最盼望的日子就是他爱的下雪天。
祈祷早日下雪,下一场大雪给他。
不喜欢沈执的那天,她也不再喜欢冷冰冰的冬。
沈执艰难咽了咽喉咙,喉管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说的每个字似乎都带着锋利的弧度,毫不留情割伤他的喉咙。
“好,这里没有冬天。”
茶茶哦了两声,她丧失了继续和他说话的兴趣,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我睡觉了。”
“好。”
茶茶没有再开口求过沈执,不再奢望沈执能心软放她离开,哪怕她眼泪都哭干了,他都不会放她回去。
她有时情绪崩溃对他发脾气的时候,沈执就会用力抱着她说“我不想看你难过,但我也是真的没办法看着你们结婚。”
握得越紧,离开的越快。
沈执不懂这个道理。
在十月,北城快要进入冬天的时节。
江承舟终于带着两列的保镖找到了这里,一起抵达的还有沈执的母亲颜穗,这两个人的气色都不太好。
江承舟抬手,两列保镖蛮横强势踹开了不堪一击的院门。
当着颜穗的面,江承舟冷笑着给了沈执一拳,十成的力气,直接把人打出一口血,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江承舟现在没空和他算账,他迈开流星大步,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沈执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又被那些个保镖按在地上,他像野兽一般狰狞,奋力挣开他们的桎梏。
面目可憎,脸面全无。
颜穗哽咽着喉咙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阿执,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
沈执的十根手指已经被粗糙的地板磨出了血,他好像不会觉得痛,“妈,他会把茶茶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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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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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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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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