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苦恼地看了看絮絮叨叨的陈音宁。
她不想波澜不惊,也不想无所作为,事实是,她既没有能力策划一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回局,也没办法像是一个气急败坏的怨妇当面指责她们,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杨易说的没错,她到底也只是会自保而已,那一脚,不是不肯,而是始终学不会要如何踢出去。
临近暑假,考试作业跟山一样压过来,时间紧迫,陈安安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根本不擅长的事情,也只好作罢。
考完试他们就开始放暑假了,往常一中的准高三生都是半个月的假期,要不是今年教育局抓得紧,他们还真没有机会享这一个月假期的福。
和暑假一块到来的,还有陈安安的生日,往年她的生日都是在暑假,今年也不例外,其实跟家里人一起过生日很好啦,真的还不错,温馨又团圆……
但还是偶尔会羡慕在学校里收到同学一堆礼物和祝福的生日,一屋子人在晚自习开始前关了灯唱着生日歌,在往寿星的桌子上扔各种小包装的零食,人缘好大家还会站上台去特地唱首歌助兴,同龄人的狂欢,总是做出超脱世俗的模样的陈安安非常想要感受一下。
“你暑假要回省城吧?”他们趴在栏杆上,习习的晚风吹过来,极尽温柔。
“对啊。”
“要做什么呢?”
“上辅导班。”
“噢。”陈安安欲言又止,不知道要怎么把自己就快生日了这个消息告诉他,明说出来好像是要礼物一样,但是不是这样的,就只是想要把自己重要的日子和事情告诉他一声而已,分享的意义从来都是这样,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变相的有目的的索取,单纯因为你的高兴而高兴的心情,她很少再在别人脸上看到过了。
“你呢?是不是又偷偷自己去省城看病。”又一阵风吹过来,将杨易身上淡淡的香味带过来,陈安安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却又非常贪婪地想再多闻一下。她弯下腰,将脑袋放到搭在栏杆上的手臂上,状态非常松弛,吃吃地笑出来,这件事情好像早就不是她封存在心底的伤心事了,因为杨易的出现,这件事变成了独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纽带和秘密,甜蜜远大于心酸。
“这次去,不知道会不会又遇见你。”也许是因为这一年太过忙碌,她都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省城常住居民一亿人口,偏偏杨易出现在她身边,后来居然又阴差阳错地出现在她生活中,他该不会是老天派来的吧?这样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下一秒,她的脸就被杨易温暖柔软的大手给捏了起来,杨易用两根手指头将她的两颊捏成一团肉肉的小丸子,将她的头转到面向他的方向。
“这次就不用遇见我了,”他一字一顿,“你可以直接打电话找我。”
陈安安瞪大了眼睛,被捏着两颊,嘴圆嘟嘟的,但还是在愣了一下之后,尽最大可能咧开了嘴,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嗯嗯。
“对了,那件事情,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杨易松开手。
“哪件事情?”
杨易无奈,将手比成一个电话的形状,放到耳朵上。
“噢。”
“噢是什么意思?”
陈安安低下头,她每一次认真思考的时候,一定要将视线对准某一点,“你希望我怎么做?”
杨易一愣,他一瞬间几乎以为陈安安又不高兴了,转过头去却发现对方一脸真诚,三个大大的疑问号毫不掩饰地挂在乌黑的眼珠里,倒比那个一直将真实情绪隐进模糊的水汽之后的模样要好得多。
“我希望?”
“你别误会,我只是很想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我知道是谁干的,也知道对方一直看我不顺眼,还知道我跟她们是不可能搞好关系化干戈为玉帛的,但是我不知道应该忍一时风平浪静,还是应该以牙还牙,到底哪种做法是对的,就是几十年之后我回想起来,会觉得自己现在做的没有错的那种正确。”她的话说的很慢,也不着急,继续伏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但还是尽量将话说的准确。
杨易一直淡淡的笑着,他喜欢陈安安这样,不慌张不焦躁,当然不是说她慌张的时候不好,只不过他潜意识里只是觉得,陈安安应该是喜欢这个样子的,哪怕有很多的不知道,哪怕根本不清楚什么是对的,但却依然不急不慢,更何况,她在很努力地向他表达自己,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将他推开,独独地关在心门之外。
“那我问问你。”杨易也认真想了很久,他不想给出很一般的答案。“你生气吗?”
陈安安认真地抬起头来,“不怎么生气,可能因为没有什么损失吧,”她忽然想起来杨易上缴的手机,还好他没有被记大过,那自己也不能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没有什么损失啊,不过杨易没在意,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说实话我不是特别想因为这些事情生气,虽然妈妈有时候会说我太好欺负了,太受气,”她摸摸鼻子,“可能是底线吧,她没有碰到我的底线,所以我也不想像他们一样费心费力地去跟一个人为敌。”
“嗯,我明白了。”他重重地点头。“不过如果你不喜欢处理这种事情,可以找我。”
陈安安笑笑,没出声。
“我是认真的,不是那种客气的大包大揽。”杨易学着她认真的模样,“是真的可以将你不喜欢的事情托付给我的。”
走廊上的灯并不很亮,亮白色的灯泡周围围着一圈密密麻麻的小飞虫,就在认真说着话的少年脑袋上转啊转,陈安安看呆了一会,小飞虫在白色刺眼的日光灯下在少年脑袋上环绕成一个圣洁的光圈,有那么一瞬间,陈安安觉得他就是天使了。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别的事情,回过神来,看着他的眼睛,“你不会,不会觉得这些事情很,挺没劲吗?”
这些不关乎前途不关乎未来的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坦荡荡地说出我要考北大的杨易又是怎么理解呢?
“是挺没劲,但是也不会没劲到忽视它们的存在,有问题就得解决,多大的事儿也是这个理儿。”杨易摆摆手,又做出一副不得了的样子。
陈安安嘻嘻地笑起来。
考试结束后,陈安安又没能跟杨易亲自道别,明明刚刚还看见了他的背影,追上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她都怀疑是不是一场错觉。桌椅,试卷,书本,杨易就这么消失了,陈安安愣愣的,她总是担心,自己就在这么兵荒马乱里把这个人弄丢了,又或者来不及说一声再见,便要各奔东西了,所以每一次场景再现,都不免心中慌乱一阵子。
她的暑假就要开始了,妈妈已经买好了回姥爷那的火车票,虽然24小时的硬座有些难熬,但是这么些年,早就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坐的腰疼的硬座,习惯了想睡却睡不好的难受到想哭的感觉,却始终习惯不了分别,就算知道明年还是会回来的,今年也一定哭的像是世界末日一样,今年见面了,但是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见面的患得患失,如果说这就是离别的意义,陈安安比大部分同龄人要领悟得更加深刻一些。
他们正收拾着行李,陈安安放在床边的手机却忽然响了一声,为了不表现地太过明显,她假装像是不理睬垃圾短信一样放着没理,等妈妈去做别的事情,才偷偷摸摸地将手机拿到自己房间里去。
是一张照片,她们小区门口的照片,发件人是杨易。
“妈,我同学来找我玩了,我先出去一下。”陈安安大声朝里屋喊了一句便跑下了楼,连妈妈问是谁的问题都没有回答。
她所在的单元在小区里面,所以等在小区门口的杨易并没有被发现的危险,尽管如此,陈安安还是一把拉过正在树底下乘凉的杨易,朝街上奔去。
“怎么,怎么跟你在一块老是像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杨易气喘吁吁。
陈安安也许是做贼心虚,脸上不由自主地红了一大片,喜悦和忐忑交互着露出头来,“你,你怎么还在这?”
“怎么了,不行啊?”
“行,你爱去哪去哪。”陈安安瞥了他一眼,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杨易从身后跑上来,穿着黑色T恤,白色短裤,清爽的打扮看起来非常养眼,但是陈安安一个女孩子,没有穿什么好看有女人味的百褶裙,也没有穿今年流行的牛仔裙,竟然是跟杨易差不多的装扮,上身T恤下身短裤,她低下头看看自己,一脸懊恼。
“陈安安,话说我来了这么久,你就没带我在这里玩过啊。”
她有些莫名其妙,“你留下来就是为了在这玩啊?”
杨易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伸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那可不吗?”
陈安安有些沮丧,然而还是低着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玩的。”
“那刚好,一起转转吧。”杨易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还在发愣的陈安安被扯了一大个跟头,被迫迈起了大步,他的身影就在眼前,虽然还不够宽厚,却也高大挺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安安便笃定地跟着这个背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人海茫茫,她实在害怕将他跟丢了,所以只能紧紧地盯着那个背影,那个时候,还没有杨易伸过来的手。
陈安安低下头去观察两个人相接触的部分,本来紧抓着她手腕的大手,现在已经慢慢滑到了手心,酷暑八月,还没一会,两个人的手上便都是黏腻的汗,陈安安从来都不喜欢和别人有太亲密的接触,更何况感觉还非常的不良好,但是的确,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松开。
杨易心里感觉有些异样,两个人走毕竟不像一个人,平时他走路速度很快,可自己并不觉得,也许是步子跨的很大,所以以前和赵星阑一起走时,她总是跺着脚站在原地,大声抱怨他也不知道等她,这句话他就这么从小听到大,却依旧改不了。
但是现在,也许是能感觉到身后女孩有些踉跄的脚步,所以也逐渐地放慢了速度,只是当速度快的时候,两个人牵着的手还可以有合理的解释,说成是什么赶时间没注意之类的,但现在,他们已经逐渐并排而走,再牵着手的确有些不一样了,他偷偷看了陈安安一眼,她正看着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脸庞有些微微发红,却显得无比地镇定自然,柔软小巧的手一直放在他的掌心里,并没有打算抽离开来。
于是,杨易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他和赵星岚从小便认识,那个黏腻的女孩子整天拉着他的手,动不动就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但是在他的记忆里,他的脸可从来没有这么烫过,甚至感觉耳朵都熟了,要是陈安安扑上来抱着他的胳膊这种行为,他更是想都不敢想。
杨易还在可疑地往四周看,忽然感觉到女孩的拇指和食指将他的拇指轻轻绕住,他惊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放大,下一秒,柔软的手便动了动,从他的手心里离开。杨易有些惊讶地看她,但陈安安什么也没说,便已经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去,他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过情绪上如此大的转化,因为她一个小小的回应开心到快要飞到天上去,又因为她的一个动作心又沉到地上来。筆趣庫
他不由得握了握自己的右手,都是汗水,的确不那么舒适,但是刚刚的触觉好像还在,包括她的体温,依旧触手可及一样。
“这里是我以前来过的一个福利院。”陈安安表情有些不自然,给他指着对面的一座小院。
“噢。”杨易站在原地,魂不守舍地回答,良久才像是反应过来,“那过去看看?”
“别!”陈安安大喝一声,制止了他。
“为什么?”
“就是别去了吧,”陈安安靠在福利院马路对面的栏杆上,半天没说出所以然来,两扇大铁门依旧紧紧关着,从外面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像是已经消亡的遗址,看不到任何生活的气息。
“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和妈妈去那边爬山,回家会走这一条路,”陈安安指了指身后的方向,有一大片山群郁郁葱葱,“那天,刚好在这里有小贩在卖草莓,很大很红,但是又不贵,于是妈妈就给我买了些,这时候,从那个院子里忽然冲出来一个小孩,四五岁的年纪。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小孩,身体上总会有点残缺,但是他没有,手脚都好好的,甚至五官也长得很漂亮,伸出手就要拿小摊上的草莓,被喝止后,又看向了我。”
陈安安看向杨易,而他只是温和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我不想给他,因为草莓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非常难得,所以便紧紧地护在怀里,结果他站上那个石凳,就是福利院门口的那个,伸手便来抢,可能我护食,所以更加眼疾手快一些,便躲了过去,然后,那个小孩就摔倒了,脑袋磕到了桌子角上。”
她倒抽一口凉气,仿佛那个场景又发生了一次,“他流了很多血,哇哇大哭,我把他扶起来,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来哭声惊动了里面的院长,我觉得我完了,我们肯定要被院长大骂一顿,说不定还会让我们赔好多好多的钱,我妈妈不会吵架,所以当院长穿着睡裤走出来的时候,我像一只炸了毛的鸡,等着一场大战。
但是,但是那个院长看到这种情境,一边笑着跟我们说没事,一边拿着纸巾不住擦掉他脸上的血,我妈妈心里过意不去,想把他带到医院去上药,可是女院长拒绝了,边推脱着不用边将他往大门里带。”
杨易还皱着眉,但是发现她根本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完了?”
“嗯,完了。”陈安安目光平静,只是还一直紧盯着那个大门,“我以前也摔破过头,妈妈知道了之后马上带我去找医生上药包扎,会念叨着让我小心点,不要感染破伤风,我隐约知道破伤风的严重性,但是我不知道那个小男孩还活着没有。”
“也许小孩子嘛,磕磕碰碰的总是常有的,这不妨碍他们健康长大,更何况在以前的旧社会,医疗条件非常落后,那些小灾小病的时有发生,也照样能活到七八十岁……可是偶尔也会想,万一院长顾不了这么多人,那个伤口没有被好好包扎,他真的得了破伤风死掉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我不知道,可能那个院子里也不会发现有一个小孩没有了,也根本不会有多少人为他伤心,最后的最后,我心里涌上来的感觉竟然是庆幸。”虽然是很自私的想法,但是她决定诚实一点。
庆幸她的妈妈会带她去医院,哪怕被骂个狗血淋头,但还是带她去医院,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
杨易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所以你是从别人的不幸中,来感受自己的幸福的?”
她并没有否认,只是默默地盯紧了自己的脚尖,“嗯,这样说也不是不对,我们对自己拥有的东西太理所当然了,所以幸福也就不那么容易感觉出来了。”
杨易没有表态,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思考了好一会,才说,“可是如果一个人,总是因为自己身体健康,父母健在,吃穿不愁这些事情而感到幸福的话,那他不是虔诚的基督教就是有点问题,我的意思是,世界上还有更多可以追寻的幸福,比如事业有成,爱情……”他揉揉鼻子,仿佛觉得断了句显得更心虚似的,“爱情美满,理想实现等等,如果总是拘泥于那些平常的幸福感,我反而会觉得那个人日子过得有些诚惶诚恐,生怕那些东西不见了似的心虚,这样的日子,一定慌慌张张,心有不安吧,你,你明白我说的吗?”
陈安安别过脸去,我明白,我太明白了。
“好啦,不说那个了。”杨易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陈安安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并不陌生的玩偶挂件,伸到她的面前。
“这个,不是你的吗,为什么要给我?”她隐约还记得杨易失而复得时的高兴表情。
“当然是我的才给你啊,不是我的东西我还没法给呢!”
……陈安安眯起眼睛瞪着他。
“这是来这上学之前我爷爷给我的,”杨易把手收回来,将那个挂件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我爷爷是个木匠,他雕的东西都绝美,真的,我本来以为他要给怎么也会给个自己雕的东西,没想到是这个,我爷爷知道我喜欢这个动漫人物。”
杨易看着这个小人笑起来,很满足的笑容,“不知道他跑了多少地方,问了多少人,才给我买到一个这个挂件。”
“我给你讲讲这部动漫吧!”杨易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所以她配合地点点头,“这部动漫叫《海贼王》,讲的是大航海时代,一群海贼的故事。这个人叫路飞,”他点了点玩偶的大脑袋,“梦想是成为海贼王,拿到世界上最大的宝藏,所以一路召集伙伴,修炼升级。”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海贼?海贼不是坏人吗?那他现在拿到宝藏了吗?尽管有很多疑问,陈安安还是将疑问对准了那个主角。
果然,这个问题收获了杨易眼神里大大的赞许。
“他,搞笑,爱吃,自由,坚定,既可以一拳把奉为神仙的天龙人打飞,也愿意和最下等的奴隶交朋友,每天嚷着‘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却也可以为了伙伴连命都不要,想要得到这片大海的宝藏,却从没想过征服大海,总而言之,他的好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完的,”杨易越说越激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也不是给你推荐看这个,毕竟五百多集,而且还没更新完,确实太多了……”
杨易越说越小声,陈安安偷偷地笑。
“不过我想跟你讲的不是这个人。”他转过头认真地看她,“我想跟你讲的是,里面另外一个海贼,叫黑胡子,虽然我特别讨厌他,但还是想跟你说说,《海贼王》的设定里,有一种可以获取某种能力的恶魔果实,每一种果实都代表着一种能力,只要咬上一口,就能获得那种能力,当然,在吃之前是不知道的,哦对,路飞的是橡胶果实,黑胡子获得的是暗黑果实,有着类似黑洞一样的强大力量,可以把一切都吸附压缩,包括别人的果实能力,再为自己所用,与此同时,这个果实无法像其他一样通过元素化来免疫外来的伤害,而是吸收伤害,并且受到的疼痛翻倍。”
陈安安再次为自己匮乏的想象力感到惭愧,不过就是说,以疼痛翻倍为代价,获取更强大的力量是吧?
“所以啊,陈安安,”她还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果实世界,冷不丁被叫了一声,立马看向他的眼睛,杨易眼神温厚,里面是燃起的光亮,她一瞬间觉得,他的眼神就好像是他手里的玩偶,不,路飞,单纯执着。“虽然你有很多很多烦心的事情,但是我相信,这些不好的东西一定都会在以后的某个时间,变成强大的力量迸发出来,然后,就像黑胡子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温和地摇摇头,说,“不,会变成跟路飞一样每天都开心的人。”
杨易猛地将手伸到她的眼前,那个有点旧旧的挂件就在他手心晃荡,将阳光切成细碎的部分,她听见比傍晚的夕阳还要柔和的少年声音,郑重其事,却温柔无比,“十七岁生日快乐,陈安安。”
他有些得意地看着陈安安像是抢似的,将他手里的挂件拿走,握在手心里,然而下一秒就不得不诧异地哀嚎,“陈安安,你哭什么?!”
“你这样显得像是我死了给你留个遗物似的!”
“别哭了,姑奶奶。”
“要你管,我就哭。”
……
两个人正斗着嘴,大铁门吱呀一声泄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几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嬉笑着从里面跑了出来,往另一边小卖部的方向走去,他们清清楚楚看到,一个有着漂亮脸庞的小男孩,在夕阳下笑的无比灿烂。
陈安安的嘴于是抿得更紧了一些。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小句的好久不见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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