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垂着双臂,脸色惨白地没有一点血色。
宫里人人皆知她师从风聿扬,风聿扬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更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侠盗。
贡品红泪珠被盗,她嫌疑最大!更何况,从她身上搜出了红泪珠,人赃并获。
蓦地,她猛然抬头,跪着向前移了几步,双手紧紧拽住明帝的衣角不肯松手,手背都勒出了道道青筋。
“父皇,我没偷。”“拖下去,十杖,思过一月。虞妃有失教责,罚俸半年。”大殿内的侍卫一把拉起地上的少女,朝门口拖去。她只看得到那明黄色的一角一点一点在手中流逝,她还想再抓住些什么,却只看见了明帝毫不迟疑地转身。“父皇,你为什么不信我,我真的没拿,真的没拿呀……”她对着明帝的背影失声大喊,用力地向前挣扎,却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朝后拖去,只余一些不甘的声音渐渐飘散在空气里。〖壹〗“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白衣垂下脑袋瞧了眼来人,再次趴回了房梁上。来人走到桌边坐下喝了口水,他瞳孔猛地一缩,眼神犀利,手中的杯子飞速地朝房梁上砸去。白衣大脑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迅速做了反应。她才翻下房梁,那人已上了拳脚。勾拳,她躲,劈掌,她躲,劲腿横扫,她躲。三招已过,她忍无可忍,迎了上去。十招过后,那人紧紧钳制住白衣,声音分明咬牙切齿:“虞白衣,你好大的胆子。爷好心放过你几次,你不知感恩,竟偷到爷身上来了。”今天真是点背,好不容易小病初愈,她出来踩个点也会碰到这尊煞神。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刚到徐州的钦差大臣傅九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不,这把火就烧到了她那里。自她八岁艺成出师,这世上可以说没有她偷不到的东西。可是最近接连几次她办事时,都被这人搅了浑水,空手而归不说,还差点被官差逮个正着。白衣在江湖上有个雅致的称号,人赠“六月雪”,只因她每次出手都身着一扎眼的白色雪袍。那日,白衣刚从知府库房出来,便看见了躺在屋顶上独自喝酒的傅九时,她因着刚顺了她接过他随手甩来的酒坛,尝了一口,赞道:“这酒不错,兄台,你从哪顺的?”傅九时指了指灯火辉煌的前院,“桌子上拿的。”白衣眼睛一亮,点点头,“不错,在人眼皮子底下也能弄到这个。兄台,我叫虞白衣,你是哪条道上的,咱俩交个朋友吧。”眼前的少女嘴角含笑,眉眼弯弯,他不禁眯了眯眸子。他望着她一身白色雪袍,心里有了计较,说道:“傅九时。”他顿了顿,一个翻身负手而立,几个呼吸间已到了她的身前。他微微朝她低头,言语里带了丝戏谑,吐词清晰,“官道上的。”白衣手中的酒坛应声而落,指着他问:“知府府上款宴接待的钦差大臣傅九时?”“正是傅某。”虽说她远离京城,但也还是听过他的大名。傅九时,大理寺卿,在任五年期间处事十分果断,京城中无论大案小案经他接手便没有断不了的案,颇得当今皇上的器重。听说此人处事圆滑,在官场上八面玲珑,上到皇上下到宫女太监没有不与之交好的。她看着眼前笑得像狐狸一样的男子,心头一颤,觉得只要被此人盯上应该没什么好事。“呵呵……”白衣干笑两声,身子麻利向后一滑,滑到了几丈之外,她朝身后的男子挥挥手,“傅大人,后会有期。”事实证明,她那日的猜测绝对是对的。后来只要是她出手,总能好巧不巧地遇到这人。而且这人别的事也不做,就喜欢适时加一把火。比如她才闪进库房,东西还没到手就被人发现了踪迹,这也就罢了,更可恶的是她在被人追赶时这人还落井下石,几个回合下狠手把她轰下了屋顶。他一脸惬意地像看风景一样地看着她被人围攻,还顺带好心地提醒,要不要帮忙。她和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要不是打不过他,她一定会把他拽些好东西于是心情不错地同那人交谈。期间处事十分果断,京城中无论大案小案经他接手便没有断不了的案,颇得当今皇上的器重。听说此人处事圆滑,在官场上八面玲珑,上到皇上下到宫女太监没有不与之交好的。她看着眼前笑得像狐狸一样的男子,心头一颤,觉得只要被此人盯上应该没什么好事。“呵呵……”白衣干笑两声,身子麻利向后一滑,滑到了几丈之外,她朝身后的男子挥挥手,“傅大人,后会有期。”事实证明,她那日的猜测绝对是对的。后来只要是她出手,总能好巧不巧地遇到这人。而且这人别的事也不做,就喜欢适时加一把火。比如她才闪进库房,东西还没到手就被人发现了踪迹,这也就罢了,更可恶的是她在被人追赶时这人还落井下石,几个回合下狠手把她轰下了屋顶。他一脸惬意地像看风景一样地看着她被人围攻,还顺带好心地提醒,要不要帮忙。她和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要不是打不过他,她一定会把他拽到地上胖揍。白衣迅速挣脱出他的禁锢,后移几步,双眼颇为嫌弃地瞅着他,“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偷的?”傅九时长臂一揽,勾住她的肩头,语气满是不正经,“这么说你是特地来找爷叙旧的,怎么不早说,如此良辰美景,浪费了多可惜。”白衣觉得今日黄历上定是不宜出门,她肩膀一低,躲开他的魔掌。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为妙。不然又被这人缠上,怕是无法脱身。“傅大人,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会。”白衣行云流水般地跳出了窗外,跳出窗的那一刻,她竟有一种错觉,好像这般动作已做过许多次似的。好吧,自从遇见傅九时,她从来都是落荒而逃。她默默哀叹,还好无人知道她师父是谁,不然九泉之下她师父老人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贰〗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柔柔地洒在微阖着双眼斜倚着一根树枝的青衣女子身上。一根羽毛轻轻扫过她的唇角,她不耐烦地拍开身前的碍事物什。傅九时吃痛地收回手,看着已经红肿的右手,呵,下手还真重。他缓缓低下头,眼看就要覆上那娇嫩的粉唇,白衣倏地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傅九时,眼中的意味分明,“你来做什么?”傅九时神情一怔,微微起身,显然有些尴尬,只得讪讪然道:“不去看看热闹?”白衣拨开枝叶,高台上的比武招亲已进行得如火如荼。“你猜今天徐州城花花落谁家?”白衣难得地抽了下嘴角,谁不知道徐州城城花蒲七七,容貌甚佳,却是徐州城内有名的辣性子,所以今年二十又二还未出阁,只得举行比武招亲挑选如意郎君。“嘭”地一声巨响,一巨壮的汉子被蒲七七一脚踢下了高台。“还有人没有人上台?”这姑娘真彪悍,白衣别过眼,实在不忍再看。傅九时不知何时已紧紧靠着她坐着,她用手指挑起他的袖口,道:“松手。”圈在她腰间的右手非但没松开,反而还紧了紧,傅九时头微偏,朝着台上指道:“我猜那个书生肯定能行。”白衣显然来了点兴趣,也不再理会她腰间那灼热的温度,直接朝台上望去,从而也就忽视了傅九时眼里奸诈的笑容。一素袍书生缓缓走上高台,朝蒲七七微微拱手:“姑娘,小生这厢有礼。”白衣疑惑道:“你确定?”她看他那弱柳扶风的样子就不像是会武,怎么可能打得过蒲七七,她都有点担心那书生会不会被蒲七七一招就打得倒地不起。“不然,我们打个赌?你赢了我供你使唤,要是你输了,你就任我差遣。”“那你输定了。”白衣话音刚落,就见蒲七七丢下手中的长剑,扭扭捏捏走到那书生面前,两颊羞红:“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白衣震惊地看着高台上的一幕,眼睛瞪得像铜铃。台上已经响起欢呼,蒲七七羞涩地随着那书生走下高台。原来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一切已成定局。“那我们可就说好了。”耳边传来傅九时淡淡的笑声,身下的树枝一轻,傅九时一个漂亮的旋身飘落在地,如玉的手指上勾着一枚玉滴。白衣往脖子上一抹,空空如也。这人什么时候把玉滴拿过去的,简直比她这练家子还练家子。“东西还我。”傅九时手轻抬,躲过她的抢夺,薄唇轻吐:“技不如人。”“……”好吧,的确是她技不如人。“为防止你不实行赌约,这还是先放我这作抵押的好。”她抬手抵额,声音颇为无奈:“多久?”“一个月。”“成交。”〖叁〗白衣忿忿不平地研着汁墨,她第一次见到这人那相见恨晚的感觉绝对是她眼瞎。傅九时放下手中的笔,唤来小六子,将写好的信件递给了他。傅九时抬眼细细打量着磨墨的少女,他一直以为“六月雪”是个翩翩如玉的男子,却不曾料想是个未过双十的女子。“没见过美人啊。”傅九时抚了抚下巴,“嗯,是没见过你这样的美人。”白衣放下墨条,就着旁边的椅子一坐,“你把我拴在身边也没用,我是不会和你回京的。”傅九时脚一勾,便将她的椅子勾到了身前。他将手往她肩上随意一搭,问道:“你很不喜欢京城?听说你之前盗了不少御赐之物,说说看,你和皇家什么仇什么怨?”白衣薄唇微抿,“没有的事,只是皇家的好东西多而已。”傅九时是什么人,十七岁就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在官场上混迹了五年之久,都快成精了,他怎会看不出她说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将手往脑后一枕,“给我讲讲你们道上的事,万一哪天皇上将我的官给罢了,我也好去混个名头。”白衣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这人这么不着调,真不知道上头那位怎么让他当上官的。“是不是觉得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喜欢上爷了?”傅九时脑袋往前一凑,往她唇上啄了一口,笑道:“爷准你喜欢。”白衣显然有些呆愣,傅九时恨铁不成钢地道:“不就是被亲了一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白衣回过神来,右手朝他腹下一滑,全然不顾某人僵硬的脸色,淡淡道:“不就是被摸了一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半盏茶后,房内传出一声巨吼:“虞白衣,你是个姑娘,姑娘!你究竟知不知道姑娘家何为羞耻!”〖肆〗“白衣,给爷端点水果过来。”“白衣,爷的肩膀有点酸,过来,给爷捏捏肩。”“白衣,帮爷把这破了的衣服补好。”白衣将手中的衣服往地上一扔,顺便还踩了几脚,骂道:“傅九时,我不是给你当贴身丫环兼裁缝的,想要补衣服,还是另请高明吧。”“哐当”一声,白衣摔门而出。傅九时仿佛愣了一下,道:“小六子,是不是如今的姑娘都这么难伺候?”“爷,你就作吧。迟早有一天你会把虞姑娘逼走的。”“真是讨打。”傅九时右手往小六子脑袋上嘣了一下。小六子捂着脑袋往旁边一蹲,十分委屈:“也就奴才能受得住您这性子。”傅九时单手支着下巴,心思倒不在这个上面。今天上午他去她房里找她,便看到她拿着一封信站在窗前发呆,他微微一瞥,便看到了纸上“我很想你”四个大字。情敌?这怎么行。所以,某人吃醋了。只是,白衣好像真的生气了,他该怎么去哄才好。他还没有把人追到手,可不能让人跑了。这么想着,他迅速起身,朝着白衣离开的方向飘去。夜晚的徐州格外热闹,酉时未过,街道两旁已摆了不少琳琅满目的莲心灯盏,各色灯盏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傅九时小心翼翼地瞧了眼身旁的女子,都几日过去了,她怎么还在生气。“白衣,你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么?”傅九时有些不自在地道,毕竟这样的话他不常说。“嗯。”她本来也没生气,只是这几日心情有些不好罢了,她倒是有些意外他会低声下气地给她道歉。傅九时假咳一声,将一直提着的彩灯放到了她手中,右手轻轻握上,指着河边道:“你也和她们去许个愿吧。”傅九时拉着她就往河边走,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白衣紧盯着他紧握着她不肯放的手,又瞥到他微红的耳廓,其实,这人也挺可爱的。白衣拨了拨河水,瞧着傅九时还闭着眼睛,忍不住揶揄道:“傅大人,你也信这个?”傅九时睁开眸子,正经不过一秒,就将她一把搂进怀里,“那还不是替我们虞姑娘许的。”“你许了什么?”“虞白衣对傅九时从此言听计从,留在他身边为奴为婢,对他不离不弃。”白衣一拳砸在他脸上,看着他紫青的嘴角,讥笑道:“活该。”〖伍〗“傅大人,你确定你是来巡察的,而不是来游玩的?”傅九时嘴里刁了根不知何时从哪顺来的杂草,头枕双手,翘着个二郎腿惬意地躺在草地上,活像一个市井二痞子。傅九时丢掉含着的杂草,侧过身子勾起她的下巴,“看爷对你多好,为了带你出来玩连事也不做了,你该如何报答爷?”白衣一把拍掉他的手,鄙视地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打着巡察的幌子出来玩的,你就不怕上头那位知道你整日不务正业摘了你的官帽?”“人生得意须尽欢。况且,爷怕过谁?”傅九时不在意地道。突然,他快速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在她耳边吐出灼热的气息,“白衣,若是爷以后没官可做了,你养着爷可好?”“想得美。”白衣在地上一个借力,推开了他,旋身站定。她站着踢了踢他的小腿,提醒他,“小六子来了。”傅九时双手撑在地上,脑袋耷拉,小声嘀咕道:“看来会武也不是什么好事,连便宜都占不到。”“还不给爷滚过来。”小六子晃晃悠悠从树后走出,把自己缩成一团往地上一滚,滚了十几个圈后,小六子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朝他嬉皮笑脸道:“爷,奴才滚过来了。”傅九时恼着踢了他一脚,骂道:“真是蠢货。”“是,奴才是蠢货。”白衣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这对主仆,这主子也聪明不到哪去。“爷,昨晚子时从江州运往京城的一批贡品在城外被盗了。据那些押送的官兵回忆,他们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便晕了过去,醒来后贡品就不见了。他们说,是六月雪。爷,我刚刚过来时碰到了知府,他让我请您过去。”“你先过去。”小六子一离开,傅九时就立即追问白衣,“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白衣淡淡地说:“手痒了。”傅九时一个闪身迅速移到她身前,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压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怒火,“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去盗皇家之物,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我把你留在身边不是让你和我作对的。”“你可以不留的。”“我……”傅九时话语一顿,声音低沉道,“算了,就当我欠你的,我还是想着怎么给你去收拾烂摊子吧。”他顺势揽过她的肩,边走边说,“跟爷去瞧瞧你干的好事。”他没有看见,垂着头的白衣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弯了嘴角。〖陆〗傅九时背靠楠木红椅,右手托腮,若有所思地望着对面忙着的女子。“白衣啊,爷最近为了你的事忙得心力交瘁,都瘦了一圈。你说可怎么办才好?”白衣叠着衣服的手一顿,瞅了眼说着谎话脸不红气不喘的某位大人,应了声:“知道了。”半个时辰后,白衣端着一份饭菜进了房间。自从这人知道她会做饭之后,总是会找各种理由遣她去厨房,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傅九时吃饱喝足后,一脸满足地斜歪在躺椅上。看着白衣收好碗筷出了房门,他突然发现这几日白衣对他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善,他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没有半分不情愿。对此,他百思不得其解。更让他费解的是,上头那人竟没有追究那批被盗的贡品。他曾经让人查过,六月雪的声名在江湖上已出现了十年之久,这十年之间,官府竟然一直没有将她捉拿归案。“小六子,你觉得虞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傅九时难得正经的问道。小六子换到躺椅的另一边,替他拿捏着另一条腿,道,“在奴才看来,虞姑娘是个好人。所以,你别总是欺负虞姑娘。”傅九时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道:“敢情在你眼里,就爷是坏人。”“可不是嘛,虞姑娘看起来那么柔弱,爷,你要对她好点。”“去去去,爷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傅九时无声地控诉着某人的忽视,白衣走到哪他的视线就跟到哪。白衣白了眼发都没束歪在床边的傅九时,只当他在间接性抽风了。“白衣,爷觉得自己好像病了。”病得还不是一般的重,白衣心里默默肯定,倒也走过去装模作样地替他瞧了瞧。“没发烧,估计没什么大碍。”“不,爷病得很严重。”傅九时抓住白衣准备抽回的手,直往他心口探去,直到覆在他心口上,才舒口气说道:“爷这里疼,疼得厉害。”白衣问他:“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夫来?”傅九时闭上眼睛,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一声喟叹:“不,这样就好。”白衣现在已经十分肯定,这人绝对在抽风了。感受到她手心下的心跳蓬勃有力,她的手心竟紧张得沁出了一层汗。傅九时将她拉到自己床侧,抱住她,“这样就好得更快了。”白衣试着推开他,岿然不动,便也作罢。白衣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床侧还留有着一些余温,那人应该走了没多久。书房里微微亮着烛火,窗台上倒映出傅九时和小六子的影子。白衣刚打算敲门,里面就传来了对话的声音。“爷,公主传信过来,问你何时回京。”傅九时烦心地抓了抓头发,他还没有处理好他和白衣的关系,哪有心情理会这些事情。“就这事?”小六子小心翼翼瞧了眼他不太好的脸色,咽了口水,“还有,驸马久不回京,公主甚是想念。”白衣手中的盘子差点惊得摔落在地,她身一转,默默往回走。“驸马”二字几乎占据了她整个脑海。也是,他是官,她是匪,自古以来,官匪就不同道。那些话语,终究是当不得真的。师父说过,做他们这一行的千万不能心软。可她有什么办法,即使那人脾气再差,甚至对她整日使唤,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是的,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遗失了自己的一颗心。师父临走时曾经说过:白衣,其实你不适合做这行。所以,回去吧,回到原本属于你的地方去。也许,她真的该回去了。此时,书房内,椅子桌子摔了一地。白衣走得急,所以没有听到后面的对话。“爷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爷驸马。”“公主说,未来驸马也是驸马。”傅九时气闷,他要不是为了躲着那公主,也不会跑到这地方来。自从他无意中救了溺水的永安公主,那公主便缠上他了,说是要给她皇姐招驸马。他当官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皇室还有一个公主。他实在被她缠得烦了,便自动请缨来徐州巡察。明帝看到他家公主的做法,估计也觉得不好意思,即使这个要求不太合理,也大手一挥,准了。毕竟虽然大理寺内没什么大事,但傅九时这个大理寺卿也不是白做的,他也没有闲到来出任钦差。“爷,我刚刚好像看到虞姑娘在书房外经过。”小六子小声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奴才以为以爷的修为早就发现了。”“小六子,要是出了什么事,爷跟你没完。”傅九时使上轻功,火急火燎地朝白衣的厢房赶去。傅九时赶到时,白衣早就离开了。房里只留下了一张纸条:珍重。傅九时反反复复看了那张纸条,终于不得不承认上面再也没有多余的字。“快给爷去找。”傅九时一恼,本想把纸条撕了,但心里想着这也是白衣留下的,又如获珍宝似的揣进了怀里。小六子叹了口气。明眼人都瞧得出虞姑娘喜欢他,偏偏当事人还不自知。这位爷总喜欢玩一些不一样的调调,喜欢人家姑娘又不好意思明说,总以欺负她为乐。他这个做下人的都已经看不过去他们爷的做法,要不是人家虞姑娘喜欢他至于会在这里活受欺负还不加反抗的。现在虞姑娘走了,也是这位爷活该。姑娘家是用来哄的,不是整日里用来调戏的。好吧,他承认,是他故意让虞姑娘听见的,也是他故意没告诉他家爷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爷心里正烦着没注意到窗外的事。小六子心中默默腹诽,但对于他们爷的话还是照着去做了,毕竟,他也乐于见成虞姑娘和他们爷在一起。〖柒〗近日,皇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国库被盗了,那套价值连城的凤羽霞衣不翼而飞。令人奇怪的是,明帝居然对此事不予追究。御花园的八角亭内,一明黄锦袍男子与一白衣女子对望而立。男子似乎有点紧张,双指微曲,若仔细瞧来,身子还有些微微的颤抖。明帝眼角潮湿,张了张嘴,声音一片沙哑:“你回来了。”白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你还是不肯原谅朕?”明帝颓然地低下头,声音低落,“在你心里,想必还是怨朕的吧,不然这一走就是十一年,想必连朕当年送你的玉滴也丢了罢。”白衣看着眼前早已过不惑之年甚至快到天命之年的男子,突然有些难受。她似乎始终忘了,他不仅是一个父亲,他还是一名君主。在当时的情况下,他的做法是没有错的。皇室里总共有九位皇子,公主却只有两位。在明帝登基之后的几年里,后宫接连诞下九位皇子,在皇子泛滥成灾的皇宫里,明帝开始迫切地想要一个公主。终于在一个百花齐放的季节里,虞妃娘娘诞下了一个公主,那便是白衣。因她是明帝的第一个女儿,所以白衣从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时宫里人人皆知,最受明帝宠爱的不是后宫各个嫔妃,而是十公主,即便是后来的永安公主也比不上她半点风头。可是,风头太大,总会是遭人记恨的。十一年前,邻国奉上他国至宝红泪珠前来朝拜。就在接待使臣的宴席上,盒子里的红泪珠不翼而飞。最不可思议的是,珠子在一个七岁的孩子身上找到了。谁也不相信一个几岁的孩子有那等本事,然而,白衣的师父却是当年名声鼎赫的大盗风聿扬。况且人赃俱获,明帝为了给邻国一个交代,当场将白衣拖下去赐了十大板子,并让她在房里闭门思过。可是,不是她做的事情,白衣怎么会承认。当晚,她就跑出了自己的寝宫,药也没上,跪在了御书房前,拒不认错。晚上下起瓢泼大雨,无论宫人怎么劝她她也不肯回宫,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对着御书房内大喊:父皇,我没有错。后来白衣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醒来后,她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几天后的一个早间,虞妃娘娘端着药进来发现寝殿内空无一人,桌上只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母妃,我走了,勿念。从此,十公主便失去了音讯,皇室内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都无功而返。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京城内某个官员家的所有御赐之物被盗,明帝知道,白衣出现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白衣竟然走上了这条路,而这还是他亲手逼她走的。原来,当年白衣醒后便已经对这尔虞我诈的皇宫彻底厌倦,她央求风聿扬带着病中的她离了宫。白衣其他的东西都不偷,就对皇家御赐之物情有独钟。明帝知道,她这是在向他示威,怨他当年的错怪。是的,他错怪了她,他后来仔细盘查,这才发现端倪,是陈贵妃嫉妒白衣如此受宠,便让人偷了红泪珠栽赃给了她。当时,也是陈贵妃指控也许被小孩子拿了,这才会搜到白衣身上。只可惜,即便陈贵妃已经处死,白衣也不会回来。这十年间,六月雪一直没有捉拿归案,除了白衣的身手不凡之外,还有明帝的刻意纵容,他这是对她女儿的愧疚。只是,白衣不太领情,她想的是,既然当初他那么认定她偷了那颗破珠子,她便真正去做一个大盗。白衣上前走了一步,唤了声:“父皇。”明帝不可置信地抬头,眼里分明闪动着泪花,她轻轻抱住他,“父皇,白衣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明帝哽咽道。两人终于重归于好,在亭子里互相说着这些年的生活。“父皇……”白衣顿了顿,“那套凤羽衣……”“那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嫁衣,朕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把它交给你,现在也好。”白衣难得红了脸。明帝看着她额头上无一饰物,有些闷闷不乐道:“那块玉滴……”白衣黑了脸,那玉滴被傅九时拿去后就再也没还给她,现在都还在那人那里。那块玉滴还是当年她六岁生辰时父皇亲手带在她额间的。据说当年明帝好不容易寻到一小块千年暖玉,却将它凝成了玉滴赠给了十公主,可见当时白衣受宠的程度。她后来为了防止因为这玉滴被人认出,便将它挂在了脖间。其实只要傅九时拿着这玉滴一去打听,就可知道白衣的身份。只是傅九时只把它当成了白衣的贴身之物,哪怕这是快很难得的千年暖玉也对它的来源没作任何怀疑。“玉滴被人抢走了。”“谁有那本事?”明帝话语一顿,终于有些变了脸色,语气古怪,“傅九时?”其实当初明帝同意傅九时去徐州巡察,主要还是因为他的私心。他给傅九时下了一道命令,带回六月雪。傅九时想着只要能离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同意了。傅九时虽然平时不着调,但做事还是认真负责的。明帝想着,这次他终于可以见着女儿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傅九时那么不靠谱,不仅喜欢上了人家姑娘,还把她拐到了自己身边,甚至抹去了她的一切踪迹,只给他回了一封几字的书信:六月雪不在徐州。明帝狠狠磨牙:“这小子……”〖尾声〗皇宫的中秋宴席。傅九时埋头喝着桌上的酒。几天前,明帝一道圣旨召他回京,说是让他在中秋之前必须回京,若是赶不回来,让他别回来了。圣意难为,他不得不暂停寻找白衣的事宜,让手下的人留在徐州寻人,自己则快马回京。“驸马哥哥,你回来了。”永安提着裙摆跑到他桌子前,她双手托着脑袋撑在桌子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皇姐回来了。前段时间我给皇姐写信想让她回来,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永安一把抢过桌子上的酒壶,拉着他的衣袖道:“我皇姐可好了,驸马哥哥,我把你介绍给她,你见到她一定会喜欢她的,我皇姐很漂亮的。”傅九时夺过她的酒壶,不耐烦地朝她挥手:“一边去,别烦着爷。”永安顿时有些委屈,朝走过来的女子撇了撇嘴,“皇姐,你要替我主持公道,驸马哥哥欺负我。”道。“爷,虞姑娘。”小六子扯了扯他的袍子,提醒。“也不知道白衣去哪了……”“傅九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终于抬头,一身淡紫色宫装衬得白衣明媚照人,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傅九时,你还没把玉滴还我呢。”傅九时傻愣愣的,似乎不敢相信他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他的眼前。于是乎,酒席上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傅九时径直朝她走了过去,“噼里啪啦”果盘杯盅碎了一地,桌子也被他踢翻了。傅九时一把紧紧抱住了她,道:“那玉滴就是爷的,爷不还了。”“你这人……”被忽视在一旁的永安两手遮住眼睛,只留一丝指缝悄悄偷看,“驸马哥哥真不知羞,光天化日竟然和皇姐搂搂抱抱。”傅九时愣了愣,这才想起白衣身上特有的公主装束。他松开她,细细打量,“公主?你骗我?”“谁骗你了。”白衣朝他脖子上摸索,正想扯下玉滴,被他右手一握,“玉滴是爷的,你也是爷的,谁都别想抢。”“皇姐,我前几天找你借玉滴玩会你都不肯,原来是送给别人了。皇姐,你还没嫁给驸马哥哥呢,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永安不可置信地望着白衣。“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傅九时得意洋洋地道。不过,他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问。所以,宴会上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大理寺卿将刚刚回宫的十公主掳走了。永安气恼地剁了剁脚,驸马哥哥竟然把皇姐带出宫了,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练好武功。这么大动静又怎么会惊动不到明帝,看着两人离去,他微微摇头,孩子大了,他是管不着了。
m.bīQikμ.Иě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倾城雪的你似星辰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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